在文明互鉴中彰显中华文化的世界价值

作者：汤哲远（北京外国语大学学术委员会秘书长）

多样文明是世界的本色，各种文明相互遇见、彼此成就，共同构成了人类文明绚丽多彩的百花园。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推进人类各种文明交流交融、互学互鉴，是让世界变得更加美丽、各国人民生活得更加美好的必由之路。”中华文明是在中国大地上产生的文明，也是同其他文明不断交流互鉴而形成的文明。中华文明同世界其他文明互通有无、交流互鉴，向世界贡献了深刻的思想体系、丰富的科技文化艺术成果、独特的制度创新，深远影响了世界文明进程。

中华文化对世界文明史作出重要贡献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不仅在中国绵延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具有重要影响，成为塑造中国精神的文化基因，而且还传播到世界，对亚洲文明的进步、欧洲启蒙运动的开展也产生了深远影响，作出了重要贡献。

习近平主席在亚洲文明对话大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中指出：“中华文明是亚洲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自古以来，中华文明在继承创新中不断发展，在应时处变中不断升华，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丰厚滋养。中国的造纸术、火药、印刷术、指南针、天文历法、哲学思想、民本理念等在世界上影响深远，有力推动了人类文明发展进程。”隋唐时期，特别是唐代，日本曾先后十几次派出遣唐使来中国学习文化，效仿中国建立各种制度，推动形成了日本历史上著名的“大化改新”。著名高僧鉴真不畏艰险东渡日本，讲授佛学理论，传播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促进了日本佛学、医学、建筑和雕塑水平的提高，受到日本人民的爱戴和尊敬。朝鲜、越南等国历史上也是如此，很多礼仪制度学习中国礼制，不仅修文庙，塑周公、孔子像，而且学习中国科举取士，设立国子监和翰林院，广泛传授中国文化。从历史文献中关于“家谱、乡约、族规、家训”等记载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中华文化在这些国家日常生活中的普及和影响。

中欧文明交流同样历史久远。习近平主席在布鲁日欧洲学院演讲时指出：“中国是东方文明的重要代表，欧洲则是西方文明的发祥地”，“中欧要共同努力，促进人类各种文明之花竞相绽放。”在世界文明史上，欧洲启蒙思想家对中华文化的接受，正是中华文化西传的一个重要例证。16—17世纪，欧洲传教士将中华文化经典翻译成拉丁文或其他语言引入西方，开启了在欧洲的传播。随后在传教士的推介下，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华文化在欧洲广泛传播，“给欧洲思想界以强烈的刺激和震动”，推动了欧洲启蒙运动的开展。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是当时欧洲最关心中国的哲学家，他从哲学和宗教上论证了孔子学说的合理性，完成了《中国自然神学论》。魁奈从儒学思想中找到了其经济学说的思想基础——自然法则。因此，从文明交流互鉴的价值和影响看，欧洲启蒙运动是欧洲人受中华文化启发，“逐步走出中世纪神学的思想解放运动”。以史为鉴，中华文明自古以来就与世界文明交流互鉴，造就文明传承的重要遗产和历史财富，不仅为中华文化的发展注入了强大动力，也为世界文明史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中华文化在与世界的对话中展现出崭新生命力

新时代以来，面对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习近平总书记以坚定的文化自觉、高度的文化自信、宏大的文化视野、宽广的文化格局，面向世界，面向人类未来，引领中华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在不同的国际场合阐释中国主张，回应人类社会的重大关切，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倡议、“全球文明倡议”等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推动中华文化绵延繁盛、中华文明历久弥新。

亲仁善邻、协和万邦是中华文化的精髓要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是中华文明的世界价值观。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倡议既是为解决当今世界人类面临的挑战和问题而提出的中国方案，更是中华文化精髓要义和中华文明世界价值观的鲜明表达，蕴含着开放包容、相互尊重、和谐共处、团结合作、共同发展的中华文化“和合”理念和“天下大同”思想，是为世界进文明、为人类造幸福的全球公共产品。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根植于亲仁善邻、讲信修睦、协和万邦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为人类作出新的更大贡献的世界情怀。从2013年习近平主席提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至今，经过十多年的建设发展，“一带一路”倡议作为国际合作平台，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受到共建国家的普遍欢迎。同时，“一带一路”倡议进一步促进了共建国家民心相通，形成了多元互动的人文交流格局。这一源于中华文化思想的中国智慧，不仅为世界打通了一条通向共同繁荣的机遇之路，也开辟出了一条交流互鉴、美美与共的文明之路。2023年，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在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上的致辞中指出，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推动下，各国在基础设施领域获得更多机遇，加速落实可持续发展目标，“这为数十亿民众以及我们共享的地球带来希望和进步”。

交流互鉴是文明发展的内在需求，也是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动力。“全球文明倡议”深刻阐释了新时代中国的文明观，强调要共同倡导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共同倡导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共同倡导重视文明传承和创新、共同倡导加强国际人文交流合作。“全球文明倡议”为世界不同文明包容共存、交流互鉴注入了新动力，也为以文明对话应对时代挑战提供了智慧启迪。“全球文明倡议”从中国智慧转化为全球行动，其深层次的意义和价值在于将文明多样性转化为世界发展和人类进步的永续动力，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包容超越文明优越，实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更好推动世界和平发展和人类文明繁荣进步。

在文明互鉴中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

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今日之中国，不仅是中国之中国，而且是亚洲之中国、世界之中国。”今天，我们要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深化文明交流互鉴，就必须进一步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不断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以更加开放的姿态拥抱世界、以更有活力的文明成就贡献世界。

中华文化，既包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也包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新时代经过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所形成的新的文化概念、文化表达、文化思想和文化产品。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就要强化用文化同世界对话的理念，坚持以文载道、以文传声、以文化人，向世界阐释推介更多具有中国特色、体现中国精神、蕴藏中国智慧的优秀文化，既展现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的悠久文明，又传播当代中国蓬勃发展的多彩文化。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关键是要把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提炼出来、展示出来，把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又弘扬时代精神、立足本国又面向世界的当代中国文化创新成果传播出去。

但总体而言，在国际传播仍受制于西方话语霸权的当下，国家文化软实力与硬实力还不够匹配，国际影响力还没有充分转化为话语优势。“话语权决定主动权，谁的话语吸引力强、影响力大，谁就能占据主导、赢得人心。”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在世界上的形象很大程度上仍是“他塑”而非“自塑”。因此，深化中华文明交流互鉴，从更深层次意义上看，就是要把中华文化的思想理念、价值观念等介绍给世界，提升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让世界更好地读懂中国，更好地理解中国式现代化所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从传播实践看，讲好中国故事是最佳传播方式，要形成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采用贴近不同区域、不同国家、不同群体受众的精准传播方式，推进中国故事和中国声音的全球化表达、区域化表达、分众化表达，增强国际传播的亲和力和实效性”，使不同国家的民众都能够听清中国声音，感知中华文化的“和而不同”。

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从文明对话看，要广泛开展形式多样的国际人文交流合作，积极推动文明对话。历史上，法国的傅尔蒙、英国的理雅各、美国的卫三畏等汉学家对中华文化的引介，使得国外民众对中国以及中华文化有了了解，产生了兴趣。人文交流要重视构建新时代中华文化自主知识体系，由被动的“他塑”转向主动的“自塑”，要深化与海外研究中华文化的汉学家的交流互动，增进文化理解，联合更多知华友华汉学家，用“外嘴”“外脑”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引导国际社会更好地了解我们的发展理念、发展道路、发展成就，彰显中国理论和中国实践的世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