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要给初恋父子一个家,岳母劝我成全,离婚后前妻全家悔哭了!
发布时间:2025-06-19 20:52 浏览量:3
"小周啊,有件事要告诉你,院里批准了你的援藏申请。不过眼下出了点意外情况,出发日期要提前整整一个月,你那边能协调好吗?"
周萧淮几乎未加思索便给出答复:"没问题,我随时可以动身。"
电话那端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传来略显迟疑的声线:"我记得……下个月本该是你和苏小姐的婚期。"
"婚约已经作废了。"青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
"这……"
周萧淮截住对方未尽的话语:"江主任放心,私人事务我会处理妥当,保证准时与您在机场会合。"
听筒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对方最终只简短应道:"只要你考虑清楚,我们一周后见。"
挂断电话的瞬间,周萧淮的视线投向开放式厨房。晨光里,他的未婚妻正与他们资助的少年共备早餐,切橙子的动作细致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他忽然忆起苏沐颜曾说过的话:"我的手是要拉大提琴的,不能沾半点烟火气。"可此刻那双曾被她视若珍宝的手,正握着水果刀为旁人分割果肉。
"沐颜姐姐,我现在就要吃。"少年拽着她的衣袖撒娇。
苏沐颜眸中泛起涟漪,将切好的橙瓣递到他唇边。少年却突然张口咬住她执刀的指尖,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像根刺扎进周萧淮眼底。
这样的场景早已不是初次上演。他的未婚妻与资助对象暗通款曲整整五年,将他蒙在鼓里当作可以随意愚弄的玩偶。
时光倒回五年前,当周萧淮决定资助藏区少年陈一辰时,苏沐颜曾激烈反对:"让来路不明的孩子住进家里,迟早会惹出闲话!他既帮不上你分毫,反倒会成为累赘!"
那时的陈一辰刚从雪域高原来到繁华都市,瘦小身躯裹在宽大的旧衣里,像只受惊的幼兽般蜷缩在他身后。正是这份楚楚可怜触动了周萧淮的恻隐之心。
后来少年出落得愈发俊美,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入顶级音乐学院。可苏沐颜对他的态度始终冷淡疏离,周萧淮为此费尽心思调和,却不知这两人早已在暗处纠缠不清。
直到那日在少年腕间瞥见本该属于他的订婚纪念手表,直到翻出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与购物清单——每件礼物都与他收到的如出一辙,周萧淮才惊觉自己竟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初闻真相时如坠冰窟的痛楚,此刻已化作麻木的钝感。毕竟再过数日,他便要永远离开这座令人窒息的城市。
"周先生,您托付修复的婚书已完工,何时方便来取?"匠人的来电唤回他的思绪。
这份世代相传的婚书,本该在婚礼当日由奶奶亲手交予新妇。如今婚约既废,留着不过是徒增讽刺。
"能否将新郎姓名修改?"周萧淮突然开口,"稍后我会发送具体要求,改好后直接寄往指定地址,酬金加倍。"
电话那头的匠人虽感诧异,但在重金利诱下终究应允。周萧淮迅速将陈一辰的姓名与苏沐颜的住址编辑成短信,设置七日后自动发送。
少年曾数次向苏沐颜讨要这份婚书,此刻他便成全这段见不得光的情愫。
"要寄什么物件?"苏沐颜端着餐盘踱步而来。
周萧淮熄灭手机屏幕,唇角扬起浅弧:"给你备了份礼物,一周后抵达。"
"是结婚贺礼吗?"女子眼眸骤亮。
"算是吧。"他垂眸望着餐盘里歪斜的橙块,想起方才厨房里那幕"你侬我侬"。这分明是旁人施舍的残羹,却要他强颜欢笑领受。
"多少吃些,等会我开车送你去医院。"苏沐颜将三明治推至他面前,"晚上接你去吃火锅,记得你最爱那口。"
周萧淮心中泛起苦涩。他向来饮食清淡,最厌那股麻辣气息。倒是陈一辰兴奋地插话:"我要特辣锅底!"
原来如此。苏沐颜竟将别人的癖好错记成他的,就像将错位的情感强加于这段名存实亡的婚约。
"你们去吧,我没胃口。"周萧淮抓起牛奶径直走向玄关,身后传来苏沐颜压抑的嗔怪与少年故作天真的嬉闹。
曾几何时,她愿意为他排队三小时买糕点,记得他所有饮食禁忌,会细心剥去橘络避免染黄指尖。而今那些温柔缱绻,都成了供养他人的养料。
停车场里,陈一辰突然开口:"沐颜姐姐顺路捎我一段吧,今日要去附院实习。"
苏沐颜未置可否,三人就这样挤进狭小的车厢。
周萧淮条件反射般迈向副驾驶座,指尖尚未触到车门,一道身影已捷足先登。陈一辰钻进车厢时带起一阵风,金属搭扣清脆的碰撞声里,安全带利落扣紧。
这个位置素来是周萧淮的专属领地。苏沐颜的副驾驶座像被施了魔法,十年间从未让第二个人染指。此刻后视镜里倒映着陈一辰翘起的嘴角,年轻人佯装恍然地拍了下额头:"萧淮哥,我刚啃了煎饼果子,坐后头怕吐车里,您多担待啊。"
周萧淮纹丝未动,目光穿过挡风玻璃落在苏沐颜侧脸。她正漫不经心把着方向盘,唇角扬起惯常的弧度:"反正你早饭都没吃,权当做好事咯。"话音未落,后座车门已被她亲手拉开,催促的尾音飘散在晨风里。
"跟个毛头小子较什么劲。"苏沐颜从后视镜瞥他一眼,这话像根刺扎进周萧淮耳膜。毛头小子?会撬墙角的毛头小子?他冷笑未及绽放便冻结在唇边,顺从地陷进后座真皮椅背。
婚书都能拱手相让,何况区区一个座位。车载香薰浓烈得呛人,陈一辰正把座椅调成半躺姿势,前排悬挂的毛绒挂件随着车身摇晃。那些幼稚的卡通摆件在周萧淮眼前晃成残影,刺鼻的甜香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辆车早已被鸠占鹊巢。
十年资助竟养出只白眼狼。周萧淮盯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若是往日,此刻早该爆发争吵,可此刻他只盼着尽快抵达医院。
地下车库的冷气扑面而来时,周萧淮几乎是撞出车厢的。电梯间映出苏沐颜追来的身影,他故意将脚步踩得咚咚作响。拐角处传来的窃窃私语却让他血液凝固。
"又看见苏医生带着实习生扫货了,那块百达翡丽够在二环付个首付。"
"周医生还蒙在鼓里吧?整个科室就他埋头做手术,活脱脱现代版武大郎。"
"要我说这陈一辰真是祖坟冒青烟,被金主爸爸资助还拐走人家未婚妻……"
周萧淮贴着冰凉的墙面,听着自己的名字在八卦里浮沉。全世界都知晓的秘密,唯独将他隔绝在真相之外。此刻他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供人指指点点。
"周医生来啦!"护士长的招呼惊散窃语的人群。众人瞬间换上标准微笑,仿佛方才的奚落只是幻觉。周萧淮颔首回应,腕间手表折射的冷光刺得他眯起眼——上周苏沐颜说给客户准备的礼物,原来与陈一辰腕上那块是情侣款。
"这表挺别致啊。"护士长的话尾音未落,金属表带已划过空气,在瓷砖地面弹跳两下归于寂静。周萧淮随手扯下这价值六位数的信物,金属撞击声里,他分明听见十年感情碎裂的回响。
暮色四合时,周萧淮守在医院大门。手机震动打破沉寂,社交软件推送的红点刺目得很。陈一辰的最新视频赫然在列,镜头里那只戴百万名表的手正把玩钻戒,背景里晃过的香槟色裙摆,是苏沐颜今晨出门时的装扮。
周萧淮点进主页,《情侣百日挑战》的标题扎得眼眶生疼。海滨烟花下交缠的剪影,观星台相扣的十指,摩天轮顶点的深吻……每帧画面都像凌迟的刀。最新视频里,苏沐颜正将牛排切成整齐小块,叉子递到陈一辰嘴边的动作娴熟自然,钻石在烛光下闪着冷芒。
弹幕如潮水漫过屏幕:【百万钻戒说送就送,姐姐还缺挂件吗?】【这切牛排的手法,绝对是外科医生没跑了!】周萧淮盯着蛋糕里取出的同款婚戒,喉头泛起铁锈味。连求婚都要复刻他的版本
恰在此时,苏沐颜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萧淮,科室主任临时召我处理急事,今晚不能陪你吃火锅了,你自己记得按时用餐,千万别饿着肚子。】
随消息附上的还有五千二百元的转账红包。
若是未曾目睹那段视频,周萧淮或许真会相信这番说辞。
这点钱财,尚不及她在米其林餐厅为陈一辰开启的那支罗曼尼康帝贵腐酒的零头。
喉间突然泛起阵阵恶心,他踉跄着扶住走廊墙壁,胃部剧烈抽搐着。
或许因尚未进食,除却几声干呕,竟吐不出分毫,唯有灼烧感如利刃剜心。
迫于无奈,周萧淮只得折返医院取了胃药,旋即拨通苏沐颜的号码。
铃声持续良久,听筒里才传来她略显急促的声线,语调却仍维持着往日的温婉:"萧淮,出什么事了?我这会儿正忙着……"
"胃疼得厉害,过来接我回家。"周萧淮的声音冷若冰霜。
"你先叫个网约车,我这会儿实在抽不开身。"
"我要你现在就来。"他执拗地重复。
听筒那端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须臾间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声隐约传来。
苏沐颜惊呼着打断了什么动静,短暂沉默后,语速陡然加快:
"萧淮,我真的走不开,这样,我帮你约专车接送,再订份养生粥,你回家吃了好好歇息。"话音未落,通话已被掐断。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周萧淮抬手抹过面颊,指间濡湿一片。
他强撑着病体独自归家,刚吞下药片,玄关处便传来钥匙转动声。
"萧淮,你感觉如何?发烧了吗?"苏沐颜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慌乱,"都怪我今日手术排得太满,没能陪你用晚餐……"
周萧淮漠然移开目光,声线平静得可怕:"无妨,老毛病了。"
"还说没事!你脸色白得像纸。"
"萧淮哥,要不我煮了姜茶给你暖暖胃?"陈一辰端着瓷碗从厨房探出头,腕间佛珠随动作轻响。
周萧淮眉心微蹙,两人身上同款橙花香氛刺得他鼻腔发痒。
苏沐颜伸手探他额头,语调掺着嗔怪:"怎么闷闷不乐的?可是医院遇到糟心事了?"
"确实接了个特殊病例。"他垂眸把玩药瓶。
"哦?又有什么奇葩事?"
"有位女士背着丈夫与小情人珠胎暗结,偏生在产检时撞个正着。"周萧淮随口编造着,余光却紧锁苏沐颜表情。
果见她手中切水果的刀叉倏然僵住,瓷盘与银器碰撞出刺耳声响:"这……这种事在急诊科倒也常见,你莫要往心里去。"
周萧淮突然转头,唇角勾起讥诮弧度:"你说,你会不会也这般荒唐?"
"绝无可能!"苏沐颜掷地有声地发誓,胸脯随着动作剧烈起伏,"萧淮,我以性命起誓,此生绝不做半点对不住你的事!我们婚期都定了,怎可说这些晦气话?"她作势要捶他胸口,被周萧淮侧身避开。
"萧淮哥,沐颜姐对你可是掏心掏肺的好。"陈一辰适时插话,将温热的粥碗推至他手边。
周萧淮盯着粥面浮动的枸杞,忽然轻笑出声:"如此最好不过。"
苏沐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自爱马仕手袋取出锦盒:"本想晚餐时给你的惊喜,现下权当赔罪礼。"
掀开盒盖,莹润的帝王绿翡翠佛牌映入眼帘,四周镶嵌的足金莲瓣泛着温润光泽。
"记得你总看赌石直播,今儿在拍卖会瞧见这块料子,立刻想到你。"她语气娇嗔,全然未觉周萧淮眼底寒意渐浓。
这枚佛牌,分明与陈一辰昨夜发布的vlog里那件展品如出一辙——那是他们在清迈赌石夜市切出的冰种翡翠。
"难为你还记得这些琐事。"周萧淮合上锦盒,指腹摩挲着盒面繁复的缠枝莲纹。
"你的点滴喜好,我都刻在心尖上呢。"甜言蜜语如毒蛇信子,舔舐过周萧淮耳畔。
"萧淮哥,沐颜姐对你真好,我都要羡慕哭了。"陈一辰捧着粥碗,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周萧淮将锦盒推至茶几边缘:"既如此喜欢,何不让你沐颜姐也送你一件?"
陈一辰端着粥碗的手陡然收紧,求助似的望向苏沐颜。
"胡说什么呢!"苏沐颜娇笑着打圆场,"这是专程为你定制的,旁人可没这福分。你才是我心尖尖上的人,他算哪根葱?"
陈一辰立刻扁起嘴,眼眶泛红。
周萧淮无心观赏这出闹剧,阖目轻揉太阳穴:"我乏了。"
这一夜辗转难眠,直至凌晨才浅浅入梦。喉间干渴如火烧,他轻手轻脚摸黑下楼。
经过陈一辰客房时,暧昧的响动令他顿住脚步。
"轻点……万一惊醒他……"
"怕什么?方才不是确认过睡沉了?多亏你非要回来,在酒店反倒不尽兴……"
"小冤家,这般偷情不更刺激?隔着层楼板……"
"姐姐坏死了……啊~"
周萧淮攥着水杯的指节泛白,胃部抽搐着泛起酸水。这对奸夫淫妇竟猖狂至此,将他当作play中的一环肆意玩弄。
恶心感如潮水漫过喉间,他踉跄着扶住楼梯扶手,指甲深深掐进红木纹路里。
周萧淮端着玻璃杯在原地僵立片刻,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才勉强压下翻涌的郁气。他踩着楼梯台阶往上挪动,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虚浮无力。
回忆如潮水漫过心防。初遇时苏沐颜连指尖相触都会惊惶后退,恋爱周年纪念日才红着脸允许他浅尝辄止的吻。这些年她始终保持着圣女般的矜持,连拥抱都带着晨露般易碎的羞怯。外界称他们为"纯爱典范",十年情路纤尘不染,连牵手都会引来旁人善意的调侃。
他曾深信这份纯白无瑕源于她珍视他的尊重,如今方知不过是精心设计的戏码。那个总是清汤挂面示人的女子,骨子里竟藏着追逐禁忌的狂热。
卧室吊灯在视网膜投下斑驳光影,周萧淮机械地灌下半杯凉水,睡意早已随怒火蒸腾殆尽。翡翠佛牌在桌面泛着幽光,他皱眉捏起这枚信物随手抛进垃圾桶,金属与瓷器碰撞的脆响惊醒了沉睡的回忆。
衣帽间逐渐堆起两座小山,手表在丝绒盒里泛着冷光,领带夹上的碎钻刺得人眼疼,更讽刺的是那盏床头灯——她曾说要在每个孤寂长夜为他留一盏温暖。当陈一辰腕间同款机械表跃入眼帘时,周萧淮突然觉得这些礼物都成了滑稽的复制品。
行李箱敞开着等待被填满,藏区湛蓝的天空在脑海中浮现。指尖突然触到积灰的木匣,陈年信笺带着雪域高原的干燥气息扑面而来。当年资助的两个孩子,陈一辰选择追随他来到繁华都市,而藏族女孩卓玛始终守着雪山草甸。
最新那张明信片被磨得起了毛边:"哥哥,阿妈说城里新郎官爱戴金表,可我没有黄澄澄的金子,只能把最珍贵的祝福织进哈达。"随信寄来的圣洁织物上,银丝缠绕着温润玉石,针脚细密得能看见少女熬红的双眼。
喉间突然泛起酸涩,周萧淮将哈达贴在心口。一个将真心当作施舍随意赠人,另一个却把生命中最璀璨的星辰捧到他面前。电梯间镜面倒映着他泛红的眼眶,藏区那些渴望知识的眼睛在记忆深处闪烁。
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叩响门铃时,他正将最后一件奢侈品塞进纸箱。"周先生,这些……"年轻人看着满地LOGO闪花的物件面露难色,"山区孩子用不上这些。"周萧淮抚过衣领上未拆封的袖扣,忽然轻笑出声:"拿去拍卖吧,善款直接划入助学账户。"
搬运过程中电梯门叮咚开启,苏沐颜踩着细高跟踱步而出。看见纸箱上熟悉的logo她挑起眉:"捐旧衣服?"说着就要伸手掀盖。周萧淮侧身挡住箱体,声音平静无波:"陈年旧物沾了灰,别脏了您的手。"
"正好腾出地方添新衣。"苏沐颜从限量款手包抽出邀请函晃了晃,"下周陪你去SKP选西装?"陈一辰从安全通道探出头,听见"西装"二字立刻咋呼起来:"我也要!"被苏沐颜瞪得缩脖子,又仗着有人撑腰顶回来:"婚书都攥在萧淮哥手里,多件衣服怎么了?"
周萧淮看着这对璧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他示意工作人员加快动作,苏沐颜却突然挽住他手臂:"明天院里的学术会,我们搭档做报告多好。"
晨光初绽时江主任的来电惊醒了假寐的周萧淮:"马教授今日出席研讨会,藏区医疗规划全指望他指点!"他翻身而起翻遍办公室,却连邀请函的影子都寻不见。
"周医生找什么呢?"值班护士抱着病历经过。"苏医生来过,说帮您整理桌面。"话音未落,周萧淮已攥紧手机冲向停车场。
会场大门将他的工作证弹回瞬间,周萧淮看着签到表上龙飞凤舞的"周萧淮"三个字,笔锋走势分明是苏沐颜惯用的簪花小楷。手机屏幕在掌心亮起又暗下,二十七个未接来电像一串冰冷的嘲讽。
"小周啊,马教授刚提到高原反应预案……"江主任的嗓音混着电流传来,周萧淮望着玻璃幕墙内相携而入的身影,忽然扯松领带笑出声来。雪域的风掠过记忆中的经幡,他转身走向晨光熹微的街头,皮鞋敲击地面的节奏,意外地与心跳声重合。
多亏江主任与主办方有些交情,这才安排工作人员领着他悄悄潜入会场。待他踩着会场后门地毯进来时,学术研讨会已进行过半,此刻正值自由交流与经验分享时段。
周萧淮紧随江主任身后,刚踏入宴会厅便在攒动的人潮中捕捉到两道刺目身影——苏沐颜与陈一辰正并肩立在香槟塔旁。这对璧人显然精心装扮过,璀璨水晶灯下俨然成了全场焦点。苏沐颜竟用他的专属邀请函将陈一辰带进这种级别的学术沙龙,此刻正挽着对方手臂在医学泰斗们跟前频频刷脸,其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望着被众人簇拥的陈一辰,周萧淮太阳穴突突直跳。苏家本就是杏林名门,想当年自己初入行时,苏父何尝不是这般带着他四处拜会前辈。那些年积攒的人脉资源,如今倒成了陈一辰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这就是你悔婚的症结?"江主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镜片后闪过一丝了然,"苏医生这次真是昏了头。"
拜会过马教授后,周萧淮仍觉意犹未尽。这位援藏专家分享的基层医疗经验字字玑珠,直到江主任要去应酬其他学者,他才抱着笔记本往休息区挪步。刚转过回廊,忽然听见有人高声唤他:"小周!"
循声望去,只见某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正拄着拐杖走来,而其臂弯里挽着的赫然是苏沐颜。看见他的瞬间,苏家千金精致妆容出现了一丝龟裂。
"果真是你!"前辈乐呵呵拍着他肩膀,"方才小苏还斩钉截铁说你不会来,这不是活生生的?"
周萧淮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正要寒暄却听苏沐颜抢白:"萧淮最近接手了三个重点课题,我让他在家补觉都不肯。您知道的,他向来是拼命三郎。"
"医者仁心嘛。"前辈颔首笑道,"听说婚期将至?到时可别忘了给老头子发喜糖。"
"一定叨扰。"周萧淮余光瞥见苏沐颜绞着裙摆的指尖发白,刚要开口便被清亮男声打断。
"沐颜姐姐,我认得这位哥哥!"陈一辰端着红酒杯翩然而至,佯装惊讶道:"萧淮哥不是说不参加学术活动了吗?"
周萧淮望着这对戏精,忽然轻笑出声。他抱臂倚在罗马柱旁,看苏沐颜如何自圆其说。
"阿辰听说你要缺席,软磨硬泡非要来见世面。"苏沐颜强作镇定,葱白手指戳着陈一辰额头,"我最招架不住他撒娇,只得带他来开开眼界。"
话音未落,陈一辰突然踉跄着撞向周萧淮。浓郁的雪茄气息混着古龙水扑面而来,周萧淮皱眉后退,却听"哐当"一声,侍应生托盘里的热可可尽数泼在他左臂。
"走路不长眼啊!"苏沐颜尖声斥责侍应生,转头又换上关切神情,"萧淮你怎么样?这得赶紧处理!"
陈一辰却死死攥住他手腕,茶色瞳孔泛起涟漪:"萧淮哥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灼痛顺着小臂蔓延,周萧淮猛然甩开桎梏,却见苏沐颜已搀着昏厥的陈一辰往急救室奔去,徒留他面对众人探究目光。
"先生当心感染。"方才撞人的侍应生折返,将浸透凉水的毛巾覆在他烫红的手臂,"医疗室在二楼,我送您过去。"
在冷水下冲淋一刻钟后,周萧淮裹着纱布赶往住院部。陈一辰的病房外,他正要叩门却听见梁静的诘问:"你真要怀着野种嫁周萧淮?"
"周家儿媳的位置只能是苏家千金。"苏沐颜冷笑声穿透门缝,"陈一辰不过是只解闷的雀儿,待我拿捏住周萧淮的软肋,这孩子还能翻出浪花?"
"可早产儿的说辞……"
"周萧淮最是心软。"苏沐颜语调陡然转柔,"待婚后我略施小计,他定会心疼我将孩子视如己出。"
周萧淮背脊抵着冰凉的瓷砖,指节捏得发白。原来这些年情深意切,不过是场精心的布局。他望着走廊尽头跳动的"手术中"红灯,忽然想起订婚宴那夜,苏沐颜对着香槟塔立誓:"若我负你,必遭天谴。"
暴雨如注,雷声在云层中轰鸣。周萧淮冲进雨幕时,瞥见玄关处积灰的纸箱——那是他亲手设计的婚服。此刻纯白绸缎沾满灰尘,像极了他们之间破碎的誓言。他抚过婚纱胸前的珍珠扣,忽然轻笑出声:所谓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那件婚纱终究是没了用武之地。
一想到苏沐颜即将披着它嫁给陈一辰,周萧淮胸腔里的怒意便如火山般喷涌。他径直走进屋内,抄起一把锋利的剪刀,手起刀落间将雪白纱裙绞成无数碎片。待管家发现时,只来得及看见他将残破布料重新装回礼盒,顶着瓢泼大雨冲进庭院。
"少爷三思啊!"老管家举着伞追到回廊,却只得到个倔强的背影。周萧淮徒手刨开湿润的泥土,任由冰凉的雨丝混着泥浆溅满西装,直到将那个装满回忆的盒子深埋地下,这才起身掸去掌心的污渍。
雨歇时分,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声。陈一辰揽着苏沐颜的细腰进门,下意识将手掌覆在对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抬眼撞见周萧淮时,青年嘴角扬起一抹藏不住的得意,仿佛胜利者的勋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听说你让姑娘家怀了身孕?"周萧淮垂眸掸着袖口的水珠,声线平静得骇人。
"萧淮哥,我……"陈一辰刚要开口,就被对方抬手制止。
"不必道歉,你早该学会自己做主。"周萧淮端起温热的茶盏,氤氲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既是要当父亲的人,从今日起,我便不再提供经济支援。"
陈一辰骤然变色,扑通跪坐在冰凉的地砖上:"哥你要赶我走?我错了,再不敢瞒你任何事!"苏沐颜慌忙去搀,却被青年反手攥住手腕:"沐颜姐,你帮我劝劝哥……"
"你倒会转移话题。"周萧淮嗤笑出声,茶盏重重磕在桌面,"作为前监护人,我总该见见那位准妈妈吧?"他目光扫过苏沐颜骤然苍白的脸,"毕竟连孩子都有了,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苏沐颜喉头滚动,强作镇定道:"阿辰年纪小,突然当爹难免慌乱,这事……"
"慌乱?"周萧淮截断话头,起身逼近两步,"前些日子我手臂烫伤,怎不见你慌乱?"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苏沐颜发颤的肩头,"倒是你,听说刚怀上孩子就这般护食?"
陈一辰见势不妙,索性抱住周萧淮大腿干嚎:"哥你别气坏身子!我以后再不敢了!"苏沐颜趁机接话:"阿辰还小,你骤然断供不是要逼死他?"
"二十三岁的巨婴?"周萧淮甩开青年,眼底尽是讥诮,"既然要当爹,便该学会担责。"说罢转身欲走,却被陈一辰拽住裤脚。
"沐颜姐肚子里可是你的骨肉!"青年突然抛出惊雷,"西装你让给我又何妨?横竖你也不缺那件衣裳!"
苏沐颜慌忙去捂他的嘴,却不知楼上暗处,周萧淮早已将录音笔收入铁盒。那是研讨会上他悄悄别在苏沐颜衣领的窃听器,此刻正静静躺在檀木盒中,等待成为送给新人的"贺礼"。
倒数第三日,陈一辰在社交平台晒出孕检单,配文"甜蜜的负担"。周萧淮默默收拾完最后一件衬衣,将钥匙留在父母家。倒数第二日,苏沐颜用小号在评论区自封"十佳女友",热搜榜上#霸总与小娇夫#的词条刺得人眼眶生疼,而周萧淮正将房产证递给中介。
最后一日,陈一辰发来挑衅私信:"沐颜姐在我身下求饶的模样,你定想不到吧?"周萧淮指尖划过屏幕,平静回复:"新婚礼物已备好,记得查收。"
婚礼当日,苏沐颜精心描画着妆容:"萧淮,婚庆公司说场地布置超预算了,你……"
"无妨。"周萧淮替她扶正发簪,"不是说要独一无二么?"
女人镜中的倒影笑靥如花,全然不知楼下铁盒里,录音笔正循环播放着那些旖旎私语。当她絮絮说着晚宴流程时,周萧淮已拖着行李箱消失在晨雾中。
"萧淮,你今天怪怪的。"苏沐颜从身后环住他腰际,"是不是婚前焦虑?"
"记得订婚时发的毒誓么?"周萧淮掰开她手指,"若你背叛,便遭雷劈,永生不得见我。"
冷汗瞬间浸透苏沐颜后背,她强笑着打哈哈:"这种玩笑……"
"可要牢记。"周萧淮最后抚过她鬓角,转身走向已等候多时的专车。航站楼广播响起时,修复中心的短信恰巧跳出来:【周先生,婚书已安排加急送抵,请注意签收。】
他合上手机屏幕的瞬间,小护士发来的视频链接开始自动播放。陈一辰小号更新的内容映入眼帘,周萧淮却只是淡淡回复:【已知悉,多谢。】随后将两人拖入黑名单,只给苏沐颜留了条消息:【礼物今夜送达,新婚愉快。】
当苏沐颜踩着高跟鞋冲进空荡荡的别墅时,苏沐颜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不停地拨打周萧淮的电话,但电话那头始终是关机状态。
没有办法,她只好联系周萧淮的同事询问情况。
“周医生?我和他不太熟,平时交流不多。”
“他今天没来医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清楚。”
苏沐颜一无所获,只好离开家,前往周萧淮父母家。
却被告知他们已经出国度假,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这时,她的父母打电话来催促:“你们俩怎么还不来?菜都点好了。”
苏沐颜声音颤抖:“他,他消失了。”
“什么?”
“萧淮不见了,电话不接,家里东西都没了,我找不到他。”
苏母立刻生气了,质问道:“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蠢事?萧淮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突然离开?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苏沐颜反复思考,她最近并没有对周萧淮有任何不敬,甚至今天早上他还好好的。
“算了,今天别吃饭了,你好好找找萧淮,我们也帮着找找。”
说完,苏母挂断了电话。
这时,苏沐颜看到了周萧淮发来的短信。
她不禁疑惑,他不是还送自己结婚礼物吗,怎么会突然消失?
他们还有婚礼没办,婚戒婚纱也没取。
对,婚礼。
苏沐颜联系了婚庆策划公司,却被告知婚礼一周前就被取消了,是周萧淮亲自取消的。
“怎么可能?!”
苏沐颜愤怒地大喊。
“是真的,苏小姐,我们都有通话记录。”
苏沐颜这才确定周萧淮真的取消了他们的婚礼。
原来他早就不打算和自己结婚,但为什么呢?
苏沐颜不甘心,又去问了婚纱店。
那边说婚纱两天前已经送到周萧淮家了。
但是,苏沐颜根本没看到,而且周萧淮很喜欢那套婚纱,如果收到了,肯定会让她穿给他看。
想到这,苏沐颜急忙赶回家。
正好看到保姆要把周萧淮精心照料的小盆栽带走。
她冲上前去夺下,愤怒地质问。
“你这是干什么?这是萧淮的盆栽,你想偷偷拿走吗?”
保姆一听,大声喊冤:
“这是周先生今天让我带走的,他说他不养了,丢了浪费,就让我带回去。”
“不可能!”苏沐颜愤怒地大喊,像个疯子一样。
保姆更委屈了:“当然是真的,周先生要搬走了,他其他东西都不在了。”
“他去哪了?你说他去哪了?”苏沐颜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质问。
保姆慌乱摇头说:“我不知道啊,就知道他最近在搬家。”
她再三保证不知道,苏沐颜才放过他。
这时她也没有心思计较其他的了,保姆离开前,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前两天家里有没有收到婚纱?”
“好像是有,那天下雨,周先生回来的时候,我记得他的手还被烫伤了,他看到婚纱,二话不说就剪碎了。”
苏沐颜想起来了,那天她拿了周萧淮的邀请函带着陈一辰去了研讨会。
没想到在会上碰到了周萧淮。
那天陈一辰靠近周萧淮的时候,周萧淮后退撞到了人,被热水烫伤了。
但当时她只顾着昏倒的陈一辰,完全忘了烫伤的周萧淮。
被那么热的开水烫伤,肯定很疼吧。
但她最后竟然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就忘了这件事。
“婚纱他扔了?”苏沐颜哑着声音问。
保姆摇头。
“没,周先生让我帮他打伞,他冒着雨把盒子埋到了院子里。”
说完,苏沐颜飞快去了后院,让保姆指认位置,把当初周萧淮埋下去的盒子又挖了出来。
里面是一件被剪得破碎的婚纱,还有碎裂的翡翠佛牌。
保姆在旁小声开口:“周先生那天很奇怪,埋的时候还说什么他有的东西,别人也有,他没有的东西,别人也有。”
苏沐颜愣在原地,好像有什么要浮出水面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传来。
是快递,周萧淮给她寄的结婚礼物到了。
苏沐颜二话不说就把东西打开了。
里面竟然是当初,周萧淮的奶奶亲手交给她的订婚礼物。
他们周家的传家宝婚书。
只是,上面原本写着周萧淮名字的位置,此刻却写了陈一辰的名字。
一瞬间,苏沐颜好像全都明白了。
飞机一着陆,周萧淮就急匆匆地赶去搭火车。
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天地间一片开阔,天空呈现出那种无瑕的湛蓝。
地面上是广袤的草原、湖泊、荒漠,还有远处的雪山,构成了一幅壮丽的自然画卷。
在这无垠的天地间,周萧淮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微不足道。
之前还有些焦躁的情绪,现在也完全平静了下来。
换了SIM卡的手机也不再打扰他了。
周萧淮在火车上安稳地睡了一觉。
火车到站时,夜幕已经降临。
江主任和一行人提着行李走出车站,迎面就看到了举着牌子、打着灯迎接他们的人。
周萧淮远远望去,只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灯光昏暗,看不清面容。
领头的矮个子上前与江主任寒暄,他叫许程,是五年前支援西藏的医生,最后选择留在了这片湿地。
他黝黑的脸庞上洋溢着笑容,声音洪亮。
“我们的车在这边,跟我来。”
说完,他便打着手电筒带领大家前行。
周萧淮拖着行李箱,背着一个大包,跟在队伍的末尾。
突然,他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行李,心中一惊。
回头一看,在微弱的灯光下,他看到了一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庞,眉目深邃,鼻梁挺直,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清澈如同阳湖的湖水。
近在咫尺的美丽让周萧淮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手里的行李箱已经被面前的女孩接过去了。
等他回过神来,女孩已经走了好几步。
周萧淮急忙追上前,有些尴尬地说:“我可以自己拿。”
“没关系的,周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出乎意料,那个女孩说着一口流利且没有口音的普通话。
这在西藏倒是不常见。
周萧淮又抬头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女孩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轻声说:“周哥,您为什么一直看我?”
周萧淮笑了笑,语气自然:“你的普通话说得很好。”
话音刚落,女孩就转过头去。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医院派来的中巴车旁,大家先把行李放进去,然后依次上车。
周萧淮刚坐下不久,刚才那个女孩就自来熟地坐在了他旁边。
从下火车开始,她似乎就一直跟在周萧淮身边,从未离开。
一路奔波有些疲惫,周萧淮在车上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睁开眼,看到的是女生那张俏丽的脸庞。
“萧淮哥,到了。”她轻声说。
周萧淮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跟着她下了车。
许程为大家准备了晚餐,都是西藏的特色菜,主要以羊肉为主。
周萧淮从小在南方长大,不太习惯这些菜,加上长途跋涉,他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停下了。
然后他跟着江主任和许程了解这边的情况。
这次江主任只在这边停留几天,然后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
所以时间紧迫,连吃饭的时间都不放过。
周萧淮正听得入神,突然被旁边的人拍了一下。
他疑惑地转头,一直跟着他的女孩示意他跟她出去。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周萧淮还是跟着她出去了。
两人来到门口,迎着夜晚凉爽干燥的风,周萧淮突然觉得有些惬意。
“萧淮哥。”
身材娇小的女孩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拿出一个小袋子,笑着说。
“我知道你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所以我特意让妈妈做了素菜烤包子,你不是一直想尝尝吗?”
她打开袋子,几个烤包子堆在一起,还冒着热气。
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增。
周萧淮没有跟她客气,道了谢就开始吃起来。
吃到一半,周萧淮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疑惑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吃不惯这边的菜,还想吃素的烤包子?”
女孩的表情一滞,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周萧淮越来越觉得奇怪,这人从见面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好像对他很熟悉似的。
而且还不问自叫萧淮哥,现在又知道他的喜好。
真是越想越觉得可疑。
“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周萧淮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女孩一听,眼睛都瞪大了,明显地生气了。
“我才没有呢!”她有些急切地说。
“我是卓玛!呀,您不记得我了吗?”
“卓玛?”周萧淮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卓玛看着他努力回忆的样子,又生气又无奈,跺了跺脚:“就是你多年前曾经资助的那个小女孩。”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周萧淮突然想起,那个每年都会给他写信的女孩。
他记得,在离开海城时,他把所有的信都寄回了家,让父母好好保管。
“原来是你啊。”
周萧淮笑着说:“你竟然长大了这么多。”
“嗯。”
卓玛似乎有些失落。
“但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真让人难过。”
“我怎么还能认出你呢!”周萧淮大声辩解。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卓玛时,她还是个又瘦又黑的小家伙,没想到现在变成了一个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的美女。
卓玛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说:“你是不是已经忘记我了?”
周萧淮摇了摇头,否认:“没有忘记。”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了?”
周萧淮回想起收到卓玛最后一封信的时候,那时他刚刚得知苏沐颜和陈一辰的事情,那时他根本没有心情给她回信。
“对不起。”
周萧淮叹了口气,真诚地道歉。
“没回你的信是我的错,因为我那时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但我确实没有忘记你。”
周萧淮说着,走到屋外,从自己的行李箱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条一直保存在箱子里的哈达。
“你看,我还带着你送我的礼物。”
哈达上的玛瑙和玉石在门口的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看到那条哈达,卓玛愣了一下,然后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躲闪,耳朵尖尖微微泛红。
她这才相信了周萧淮的话,让他赶紧收起来。
周萧淮笑着把哈达整理好,放回箱子里,又从卓玛手里拿了一个烤包子。
他确实饿了。
“都是你的。”
卓玛忍不住笑着说:“你要是还想吃,我让妈妈再给你做。”
周萧淮急忙摇头:“够了,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呢。”
“你不是在信里说过吗?还说想去若尔盖草原看草地。”
这些事情,周萧淮自己都不记得了,但眼前的女孩却记得清清楚楚。
他又想起自己和苏沐颜在一起十多年,苏沐颜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萧淮哥,你怎么了?不好吃吗?”卓玛注意到他的失神,有些关心地问。
周萧淮摇了摇头:“没有,很好吃。”
晚饭后,卓玛亲自带他去住处。
依旧是她拿着背包走在前面,周萧淮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地方后,卓玛放下背包,严肃地问:“萧淮哥,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你不是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