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将军府一半流水都进了我爹裤兜,而我们父女的爱好是数金条

发布时间:2025-09-10 17:18  浏览量:7

“阿桃,都准备好了。”

周恒忽然抬头看我,将手里的令牌递到我的手心,令牌上刻着将军亲印,在日光下闪耀着。

一月后,周恒随着将军出征了,半年内连连击溃敌军,直抵敌军老巢,打了本朝建立以来最大的胜仗,一跃成为周边最强盛的国家。

金銮殿内,皇上高兴得给周恒破格连升三级,仅次于周将军,还赏了万两黄金,若干粮食布帛。

“爱卿,你可有什么心愿?朕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于是,周恒当着众卿家的面,向皇上求娶了我。

他还没到家,圣旨就先来了。

五小姐给了我恩赐,让我可以时常回周府看望爹爹,圣旨来时,我正好在周府。

宣旨的王公公笑眯眯地将圣旨递到我的手上:“咱家恭喜宋姑娘了。”

“多谢公公。”

回话间隙,我偷偷塞给他一个金元宝,他笑意更甚,乐呵呵地走了。

“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竟能让我儿用军功来换娶你?他应与高门贵女相配,你算什么东西?”将军夫人冷冷开口,看向我的眼神像淬了毒。

“奴婢不敢。”我始终低着头,一副怯懦的模样,她也没了办法。

“你最好是不敢,别以为你对四丫头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什么喜非要找将军府的小姐冲啊?我柳儿的死,要让我知道跟你有关系,你紧着你的皮!”

说到周柳,将军夫人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她的侍女春娘紧忙帮她拭去泪水。

大小姐周柳,被七皇子拖回府的当天就暴毙在七皇子府门前,模样可怖,死不瞑目。

“夫人,阿桃自是不敢高攀这亲乃皇上所赐,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

将军夫人还想说什么,被我爹一句话噎了回去。

“你最好管好你的好女儿,和她那个狐媚子娘真是一丘之貉!”

她气得犯了心疾,被春娘扶回了房,她本想将自己的侄女嫁给周恒,来个亲上加亲。

前日,刚去问了那姑娘的八字,这姻亲今日就被我拦截了,自是恨的牙痒痒。

夜里,我站在窗外,爹又在数金条了。

“二十、五十、六十、九十.....”爹还是将金条摆在榻上,数十根就呢喃着什么。

“九十根了,阿桃。”

爹招呼着我进屋坐下,拿起一根金条把玩在手中细细摩挲着,自我懂事起,我爹便开始收集金条,他说我娘生前最喜欢金饰了,漂亮。

可她没机会戴了,那就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都去地下陪着娘,她们也不许戴。

他查了十年,终于查出当年是将军夫人和柳姨娘联手买通了院里的丫鬟,在娘平日里爱戴的金饰上每日熏毒,让娘中毒肚子越来越大,最后生我的时候难产而亡。

“她害得你外祖家家破人亡还不够,竟还要将你娘赶尽杀绝,真是恶毒至极。”

那是我第一次见爹流泪,他的神情总是很凝重,叫人轻易看不出喜怒来,却在那天像个孩子一般抱着我嚎啕大哭了一顿。

自那天起,他像变了一个人,做事狠绝,手段凄厉,府里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将军常年征战在外,府里几乎都是爹说了算,将军夫人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我刚开始是伺候嘉宜郡主的,她刚过花甲之年身体便出奇地差,靠汤药吊着命,可能是她年轻时作恶太多,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我偷偷倒了她的药,换成了普通的补药,数九的寒天,她一个人在屋里咽了气,大夫来了也只说她病了太长时间,身体早已亏空,早晚会有这一天。

她死了,爹又添了十根金条进箱子里,为娘亲添妆。

后来,我就去伺候四小姐了。

“这些年爹苦心经营,跟爹一起做了这么多,真是苦了你了,孩子。”爹闪着泪花,拿出一支金簪插在我的发间。

“爹,阿桃不苦。”

我抬手拭去爹眼角的泪:“女儿要出嫁了,想看爹爹笑一次。”

我出嫁那天,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五小姐给我作媒,恩准我从东宫出嫁,还给我添置了许多嫁妆,说以后她就是我的靠山,要是周恒欺负我了,随时来找她给我撑腰。

“阿桃姐姐,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你永远是我记忆里给我梳头陪我出嫁的好姐姐。”

我看着这个比我小许多的姑娘,忍不住哽咽了,我绣了平安符给她,希望她和她的孩子都可以平平安安。

爹牵着我的手放进了周恒手中:“公子,以后定要善待阿桃。”

“请岳父大人放心,周恒必定将阿桃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

将军拍了拍爹的肩以示安慰,将军夫人从盒子里拿出传家的镯子给我戴在腕上,笑得十分勉强。

我和周恒像寻常夫妻般拜堂,洞房里,周恒坐在榻边,低着头不敢看我。

“阿桃,我不该擅作主张,破坏计划,向皇上讨了这个恩典。”他越说越心虚,快要将头埋在膝间了。

我哭笑不得,捧起周恒的脸径直吻了下去:“我不怪你。”

第二日,周恒带我进宫谢恩,但王公公将我们拦在尚书房外,说皇上今日交代过谁也不见。

他话音未落,德妃娘娘就推开门走了出来,她生的美极了,光是站在那就叫人移不开眼,不愧是当年身在闺中便惊艳绝绝的人物,入宫后更是宠爱不断,皇上一月有多半都宿在她的宫中。

“皇上让你们进去。”她朝我点点头,从我身旁路过时悄悄塞给我一张帕子。

尚书房内还有许多其他大臣在,皇上给周恒看了今日刚呈上来的折子,上面大大地写着「定远侯府通敌,恐已叛军」,这行字下面还跟着一条条证据,以及定远侯与敌军的往来书信,每一条都足够他人头落地。

“周爱卿,不知你呈的这折子是何意思?大义灭亲,还是,你有二心……”

伴君如伴虎,皇上稍施威严,在场的许多大臣都已开始冒冷冷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抢先周恒一步跪下:“启禀皇上,这折子是奴婢写的,求着周将军呈给了皇上。”

“皇上可还记得当年的郝家?周老将军的夫人秦氏是定远侯府的嫡女,她当年爱慕周老将军,可周老将军与我娘亲互相倾心,当众回绝了她。”

“谁知,这秦氏自觉脸上无光要削发为尼,定远侯疼爱女儿怀恨在心便暗中栽赃嫁祸郝家,郝家一生忠正廉洁,绝未做过任何背叛之事,当年郝家被灭门之案疑点重重,求皇上开恩还郝家清白!”

“真正通敌的,是定远侯!”

说出这些,心中压着的石头忽然松快了不少,定远侯鼓着掌从人群中走出。

“我竟不知,我还有这般本事,能陷害的了郝家。就这么几封书信,凭什么认定就是老夫所为呢?”

定远侯跪在皇上面前,表示他一生为国鞠躬尽瘁,将要退休的年纪了,还得被我污蔑侮辱,不如一头撞死以表清白。

皇上到底还是信他,说我陷害朝廷重臣,要将我打入大牢。

“我怕这折子到不了皇上手里就被拦下,所以没有将证据全部呈上。”

我赶忙将刚才德妃给我的帕子拿了出来,里面包着定远侯的私印,以及定远侯贪污的全部证据。

皇上龙颜大怒,将定远侯打入了大牢,诛了九族,查抄了定远侯府,果然搜出了巨款。

皇上为郝家翻了案,昭告天下,将郝家的祖宅还给了我们,我和爹将娘和哥哥的骨灰埋在了后院,把他们的牌位移进了宗祠。

“逆子,你还敢回来!”

将军因为这事受了牵连,在朝廷上多受排挤,皇上也冷落了他,终日郁郁寡欢,见我们回来了,更是怒气冲天。

“将军,我已经向皇上求了恩典,您可以卸甲归田,颐养天年了,不必再上战场厮杀受伤了。”

周恒淡淡开口,拉着我坐下,给我倒了茶喝。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赶走你老子?”

周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将军更急了,如今他已经许久没有出门,算是被半软禁在了府里。

“恒儿,你不能这么对我!是不是这个贱女人挑唆你对付你外祖的?我就知道这个贱女人跟她娘一个狐媚德行!”

春娘扶着将军夫人走来,定远侯府倒台后,她因为已经嫁人未受牵连,但心疾愈发严重,已经得人扶着才能走动,却还有劲骂我。

我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一掌把她扇倒在地,半天都没缓过劲来,直接晕死了过去。

我将手边的茶泼到了她的脸上,她这才幽幽转醒,嚷着要让周恒休了我,再把我杀了。

“你的恒儿早就死了,死在你的手下了!”

“当年年幼的周恒染了疫病,你怕他传染你,就把他送到上京外的庄子上养病,还瞒着我爹偷偷把我也送了过去,让我贴身照顾他。”

“你可知道,他被你送到庄子上没两天就咽气了!庄子上的人都对他避如蛇蝎,除了我,没人敢靠近他和我,连口水都不给,他本就咽喉疼的不行,最后没被疫病弄死,反而被生生渴死了!”

“我命大没染上病,可他却永远留在了那,被你这个冷血的母亲害死了!”

我本不愿回想这些事,可他惨死的画面围绕着我,时刻提醒着我。

“我不信,我不信,那你是谁!你是谁!”

她爬到周恒脚边,死死地抱住他的腿:“恒儿,你别不要娘亲,我是娘亲呀!我是娘亲呀!”

周恒一脚将她踢开,看向她一旁的春娘,叫了一声娘,他不是周恒,是春娘的儿子江淮朝。

春娘是我娘的贴身丫鬟,当时娘有预感郝家要有祸事,提前给了春娘一笔钱,为春娘找了个人家嫁了出去。

后来,春娘得知娘在将军府被害死了,便偷偷潜入府中,蛰伏在将军夫人身边,跟我和爹里应外合,来了一个偷梁换柱,因为她及时发现,我才没饿死在庄子里。

但当时的周恒已经没了,江淮朝与周恒年龄相仿,便在庄子上养了几年代替周恒回到了周家。

可笑的是,周家并没有一个人看出异样。

将军夫人彻底疯了,变得神智不清,整日疯疯癫癫的,谁都不认识了,嘴里只会不断地喊着恒儿恒儿。

将军见状不对,没再反抗,赶紧听江淮朝的安排灰溜溜地跑回了乡下老家。

“求宋姑娘放我娘一条生路吧,她已经疯了,我愿意一辈子不嫁人守着她,我定会每日在佛堂念经为姑娘祈福。”

二小姐找到我,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求我放她一条生路,我于心不忍,不顾江淮朝的阻止答应了她。

二小姐是将军府为数不多的良善之人,她后来也真的如她所说,守了秦氏一辈子,终身未嫁。

爹在娘的墓前自刎了,旁边只放着那装着金条的箱子和一张纸条。

“阿桃,爹金条攒够了,要去见你娘了。”

我没哭,好生将爹与娘合葬在了一起,把一百一十根金条像爹那般细细地铺平,放在了他们身旁。

“宋均这个人还是这么固执。”

德妃娘娘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声音哽咽。

“我爹宋均,是当年的状元郎,生的一副好皮相又有才华出口成章,一时间惹得上京无数贵女倾心,包括当时待字闺中的德妃娘娘。但他只心心念念着,进京赶考时曾安慰过他给过他帮助的郝小姐。甘愿放弃官职,委身于将军府。如今大仇得报,便去找他的郝小姐团聚了。”

“你日后若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我不能久留要回宫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又何尝不固执呢,因为年少时的惊鸿一瞥,甘愿为此赴汤蹈火。

五小姐生了皇子,长得与她一般白净可爱,她时常会召我过去,同我讲讲体己话。

我和江淮朝另立了府邸,将春娘接了过来,她丈夫在战争时期被抓去充了壮丁,从此就再也没回来,可能跑了,也可能死在了战场上。

我们每月都会抽时间去给爹,娘说哥哥祭奠,也告诉他们,我们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