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历史学家、北大历史学系教授祝总斌逝世,享年92岁
发布时间:2025-09-21 18:25 浏览量:3
这一纸讣告并不陌生。祝总斌的名字,几乎是很多中国古代史研究者绕不开的一个——但其实,大众了解他的不多。2022年7月8日,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深夜发出讣告:祝总斌先生,因病辞世。免去了遗体告别仪式,低调得像某种学者的标签,也许,家庭意愿,是一贯的慎重。这种惜字如金,总是让外界一时难以反应过来,真是他走了?92岁的年纪,比想象中还要久远些。转念想,他其实是属于图书馆、讲台,那种永远不会完全消失的人。
祝总斌的生平,很容易用简历划分,但细节里,总是参差的。1930年生于苏州,儿童时期移居湖北武汉,然后北平。几十年里,城市的迁徙像翻页一样,怎么也不能与课堂割断。他1949年进入华北人民革命大学,又留校做教师。几年一调动,政法干部学校、北京大学法律系,后来史学系。职位变化是常有的,讲师、副教授、教授,甚至教研室主任,副系主任,看似标准路线。但这当中,他转系的决定,也不是那么简单。一个法律系老教师,怎么就进了历史学?
很多人都说,祝总斌治学严谨。他偏执地要求论从史出,所有观点都站在史料实证的基础上。别人喜欢空洞发言或玩修辞,他觉得没用。他喜欢厚厚的资料,逐字逐句考证。草稿纸哪怕放在柜子里十年,只要观点有变,他会翻出来重写。难道这就是学院派的一种死板吗?未必。其实,他带着一种怀疑态度。很多古籍、旧文献,他会特意查出几版,反复比对。说起材料的准确性,有时刻意拖慢进度,甚至不愿妥协。他的出版节奏比同行慢,结果论文成了标杆。
他的研究范围很宽。比如宰相制度、门阀体制、古代法制,这三样都是热门话题。实际上,每个领域他都有过突破。《两汉魏晋南北朝宰相制度研究》,资料庞杂。许多重要观点第一手出现,后来成了学界共识。门阀制度,史说众多,祝总斌偏不赶热潮,只从基层文献出发。对官僚系统、贵族形成做了拆解,颠覆老说法。不信?他的著作几乎成了必读教材,那些论文常被征引。连北大史学系内部都会拿来做参考,甚至说,他这套体系,已经是专业标准。
但事实并不是所有行家都喜欢他的慢节奏。有学者觉得他太注重细节,缺乏宏观视角。也有评论说他治学过于保守,不肯冒险。可另一面,几十年下来,敢用他的说法、观点的人越来越多。历史专业大佬们,逐渐都用他的注脚当底线。每年古代史课程,学生的推荐书目第一个都是祝总斌的出版物。有时候,局限性却带来了权威性,谁又能解释清楚,这种坚持是不是最大的价值?
教学方面,他很少高调。祝总斌总是低头忙,有时连系里活动都不出席。他习惯一对一带学生。挑人很严格,不少年轻人说他“太有门槛”,但如果学生真的肯钻历史,他就愿意悉心培养。有人回忆,祝教授常常用很快的话语点评学生论文,但事后会耐心帮忙改错。有学术疑惑,他不隐藏观点。与调侃相比,更偏向直接反馈。对研究生,鼓励做原创课题,不喜欢一窝蜂跟主流。是不是太高要求了?可结果,众多学生后来成了权威学者,影响力巨大。
课堂内外的祝总斌,十分不同。公开场合看似沉默,私下却常常愿意和学生聊家常。他对历史问题可以长谈,偶尔夹杂个人趣味。系内有人说祝老师其实挺幽默,经常插科打诨,耐心听学生讲八卦。时间一长,学生都能捉摸他的喜好,甚至会主动向他汇报最新研究动向。有一阵子画风一变,祝总斌也开始关注古代礼制与现代政治有什么关联。他说,历史研究最怕自说自话,需要广泛交流。公开资料显示,他组织多轮学术讨论,带动年轻人参与古代史课题。
但他其实也会失误。1980年代一次重要论文发表,他的观点因为过于推陈出新,遭到部分学界的质疑,甚至被同行半公开否定。后来,他反而没有立即反驳,只默默修订。最终,这篇论文成为经典。但也有人觉得,他太快认错,没坚持自己本来的说法。这种态度,有人觉得难以捉摸。再说,他不喜欢争论,喜欢用事实说话。换个说法,祝总斌有自己的洁癖,不太关注名利。有人批评他太平淡,缺少“明星学者”的张扬。
其实他并不是处处谦逊,有时候会直接批评同行。系主任会议偶尔也会很激烈,祝总斌可以当面否定年轻老师的观念。讨论中,他不喜欢虚礼,认为研究必须有证据支撑。别的同事被批得下不来台,也只能笑笑。有一次讲座,他直言当前历史教育太急功近利,只看表层知识。听众感触很深。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风格。也许,这就是祝总斌的特立独行。
他淡泊名利,但未必完全不在意社会评价。国务院特殊津贴,是荣誉,但他几乎不主动宣传。很多奖项、头衔,他都让系里代为处理。如果不是家属愿意简化丧事,估计会有很多社会活动。现实情况,他始终保持克制,没什么“最后一讲”,也没有告别仪式。究竟他是觉得名利太虚,还是其实不善表达?外人难说。
用心观摩他的课程设计,发现祝总斌每次选题都不重复。研究内容几乎每年换一遍,学生经历也不断调整。他几乎不用传统教材,习惯自己编写讲义。现场授课,照顾到学生各自差异,强调每个人都要有新想法。有人抱怨课上内容太难,做作业费劲,也有学生觉得课程极富挑战性。那到底是创新还是折腾?争议颇多。
祝总斌作为导师,他对学术路径很敏感。老师们更关注他怎么选择题目,有学生说他经常劝大家别选热门方向。好几次,学生的课题计划被他否定,理由很普通,“研究的人太多”。也许这是奖优限劣,也许是太过主观。其实,他还是希望学生做真正有突破的东西。不顺点头,有时还鼓励学生独立发表不同意见。这种自由度,无疑促进了学科发展。
时间久了,祝总斌与北大史学系的联系也深化。许多重量级学者都是他的学生。中国古代史领域最活跃的中青年专家,大多和他有直接或间接学习关系。不完全统计,至少有50余人的学术脉络与他有关。权威信源如中国知网、北大档案室,均有记录。实际上,由于他的标准严苛,后继者已形成比较统一的学风。教学风格兼具古典和现代,既保留文献考证的传统,也加入自主研创。
有人说祝总斌一生教书育人,受师生爱戴。也有人质疑他过于低调,没什么正向激励。对比当代“网红教授”,他的风格真的不讨巧。但成果丰硕,贡献巨大,是业内普遍认可。其实,每一代都有自己的局限,很难评价谁是“楷模”。学界损失巨大,或许只是事实陈述。至于情感,没几个人敢说明白。
现在回看,祝总斌先生没有漫长的告别,家属要求简办丧事,大多媒体也是一句话带过。但中国古代史领域的影响,依然在延续。作品、学生、课程,一环套一环,衔接得很紧。有些事说清楚也没什么意义,反正时间会给结论。
祝总斌的治学和教学方法并不完美。部分观点反复修改,有时趋于谨慎,有时又突然激进。对学生选择标准忽宽忽严,他的学术转型常出人意料。学界有赞誉,有批评,不能一概而论。
历史学科的意义,往往不是单线的解释,好像祝总斌的故事,也是并列和碎片。每个人都会有权衡、有盲点、有纠结,这些拼图未必能拼成教科书。祝总斌的学术道路,不断折返,偶尔自我否定,却再度重生。没人说得清,哪种方式才真的最好,只能一步步求证。
最后说一句,祝总斌先生的去世,被视为损失,但他留下的学问和学生已成为不可忽略的一部分中国古代史。时间已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