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和嫡姐同日出生，嫡姐是国运之女，而我身份低微

此时太子亲卫慌慌张张赶来，说是祭神台那边又出事了。

“殿下，国运之女那边点名要你回去，大局为重啊，人我们来找吧。”

慕容玖沉吟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放弃继续找我。

“一会儿见到姬离，告诉她，不是每一次任性都能得到原谅，做了错事就应该受罚，就是绑也要把人绑到祭神台上去。”

说完又快步回到了姬如意身边。

我跟在后面飘了回去，只见祭神台上一片火光，站在前面的百姓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姬如意有我的神骨护身，又被嫡母和死士们护着，安然无恙地躲在了人群后面，看见慕容玖回来，冲上去躲在了他怀里。

“玖哥哥，也不知是怎么了，刚刚又有了一道巨大的雷火，直接点燃了祭神台，会不会是姬离搞的鬼？她人呢？”

半边脸烧伤的嫡母直接怒斥道：“姬离一定是不想为如意挡厄逃跑了，就不该对她如此仁慈，才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一会儿把人找回来，一定要杀了她。”

在嫡母看不见的角度，宋小娘和姬如意对视后微微勾唇。

看来，她们亲母女早就相认了。

又一阵大风吹过，火越烧越大，许多人都被风卷到了火焰中心，发出阵阵惨叫。

有民众求到了姬如意面前，求她救救可怜的百姓。

就连皇上都跪在了姬如意面前。

“国运之女，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救救大燕啊，只要你高兴，哪怕是要我的命也行。”

姬如意苍白着一张小脸，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她大概是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挖了我的双眼，剔了我的神骨，为什么仍旧获取不了上天赐予的神力。

姬如意只能搪塞道：“姬离逃了，只要杀了她，这些灾难就都能平息。”

皇上脸上迸发出惊喜，抽出了自己的佩剑递给慕容玖。

“玖儿，姬离虽然是你的妻子，可终究不祥，为了天下苍生，杀了她！”

民众听了姬如意的话都愤怒非常，他们太想过上平静祥和的日子了，水深火热的日子他们已经过够了。

“杀姬离，杀姬离！”

慕容玖的脸色有些许难看，但还是接过了皇上递给他的剑。

“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使命！”

我神情冷漠地看着身下发生的一切，慕容玖似乎还不知，他早已经杀死我了。

此时有侍卫前来禀报，说祭神台下五里外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一个无眼无骨身穿嫁衣的女尸，应该就是姬离。

慕容玖手里的剑突然掉在了地上，发出“铮”地一声响。

所有人听见这个消息，全都弹冠相庆。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天不亡我大燕，国运之女万岁！”

“姬离已死，世道要太平了。”

突然间地动山摇，号称最牢固的祭神台要塌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姬离死了，灾难还没有停止？”

百姓不解地问道。

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道袍的女子，指着姬如意大声道：“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国运之女！真正的国运之女，已经死了！”

人群一片哗然。

“姬如意不是国运之女，那谁才是？难道我们这么多年都拜错了人？”

姬如意肉眼可见地慌了神，泛白的指节紧紧掐在了手心的肉里。

“你是何人？简直一派胡言！我是已故禅云国师亲证的国运之女，是大燕国运的化身，你敢诋毁我，不怕遭天谴吗？”

禅云国师德高望重，预言灵验，生前很受百姓爱戴。

那道姑轻轻一笑：“你说你是国运之女，为何你明明受万民供养，锦衣玉食，这天下却灾祸不断？”

人们都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陌生道姑的话，可眼下地动还在持续着，国运之女的话似乎也不那么可信了。

皇上当即下令，道姑妖言惑众，迷惑人心，先抓起来再说。

那道姑身法轻巧，躲过了侍卫的抓捕，从祭神台跃了下去。

“祭神台马上就要塌了，想知道真相，就来五里外的小树林里，里面有你们想要的全部真相！”

即使不愿意过去，但祭神台马上就要塌了，众人也只能先离开再说。

禁卫军率先护送着姬如意和皇上离开，身后的百姓们一拥而下，踩死踏死的也不计其数。

祭神台轰然倒塌，挤在后面的人永远地沉睡在了土里。

幸存下来的人都追随着姬如意到了小树林。

看着地上蒙着白布的女尸，慕容玖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确定是姬离吗？”

亲卫狐疑地看了慕容玖一眼，大燕国无眼无骨之人，恐怕只有我一人了。

慕容玖上前掀开那块染血的白布，死的时间有点长了，我缺了两只眼的脸在火光的印照下显得更加可怖。

“姬离怎么会死？我只是按照国运之女的指示，取了一根小小的腿骨而已，有太医，有国运之女求来的秘药，姬离不会死的！一定是假的，姬离气我在新婚夜弃她而去，所以才找了个假尸体来糊弄我！”

慕容玖神情癫狂，像是笃定了我在骗他。

嫡母走上前来，打量了我的尸身半晌，随后讥笑一声：“是姬离，她身上这些陈年伤痕做不了假，这个祸害总算是死了！”

群情激奋的民众听说尸体是我，纷纷一拥而上，开始肆意践踏我的尸身。

“都是因为你，我们才受了这么多年的难，现在总算死了。”

慕容玖还是不愿意相信那具尸体是我，试图找出作假的证据。

“手的形状很像，但是阿离的手更滑一些，身形尺寸不对，阿离什么时候变这么瘦了？衣服穿上都略显空荡，伤口不对，我明明只割了很小的一个口子，怎么会多了这么多擦伤不是她，不会是她”

刚刚的道姑从暗处走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拧起了眉。

“住手，你们以为姬离是什么人？她才是真正的国运之女！”

茫然无措的民众抬起头来，随后都笑了起来。

“这道姑是疯的吧，姬离是灾星，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怎么可能是国运之女？”

“这道姑不会是姬离找来的妖孽吧，想离间我们对国运之女的信仰，做梦！”

姬如意见这么多人都愿意相信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给我杀了这个道姑，她和姬离一样都是灾星，她死了大燕才能有救！”

绝望的民众在一瞬间又获得了希望，摩拳擦掌向着道姑冲去。

那道姑不闪不躲，掏出一块令牌来。

“这是我师傅禅云国师的遗物，当初师傅根本不是寿终正寝，而是发现了姬如意和姬离的真正身份，被姬如意害死的！如今真正的国运之女已死，大燕已经没救了！”

所有人愣在了原地。

像是为了印证道姑的话一样，天空轰隆一声，开始降下大雨。

嫡母率先反应了过来，随即哈哈大笑。

“你说你是禅云国师的徒弟？可你师父明明说了，我这个正室姬夫人生的女儿才是国运之女，现在你又说姬离才是国运之女，那么意思是你师父当年算错了？”

道姑看向嫡母，表情悲悯：“姬夫人，我师父没说错，我也没说错，有没有一种可能，姬离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当初是有人故意调换了两个婴儿，目前看来，有动机有机会这么做的，就是府上的宋小娘了。”

嫡母瞬间白了脸，死死地瞪向宋小娘。

“她说的是假的对吧？你不过是一个贱妾，哪里有胆子敢换我的孩子？我明明日日夜夜都亲自照看我的女儿，你哪里能把我的孩子换走？”

宋小娘被嫡母的威势吓到，躲在了姬如意的身后。

嫡母好像是头一次比较姬如意和宋小娘的相貌，平日里宋小娘有意扮丑，姬如意又总是浓妆艳抹，因此没人会把她们两个联想到一起。

可如今大雨滂沱，所有人都形容狼狈，在暗处，姬如意和宋小娘的脸部轮廓简直如出一辙。

嫡母生硬地转头，看向地上我那具残破的尸体，踉踉跄跄走近。

“不会的，我的女儿是千娇百宠的姬如意，才不是人人喊打的姬离”

我飘在上空，仔细端详着嫡母和我相似的脸。

记得幼年时，我还不懂嫡女和庶女，国运女和不祥女的区别，对着亲生母亲有本能的亲近。

我以为是因为姬如意更乖才被封为国运之女，得到那么多优待的。

所以小小年纪的我，独自爬到了山顶，采到了千年难遇的浮光草送给了嫡母。

“阿母，阿离也想当国运之女，你看，阿离也是很厉害的呢。”

嫡母当时就黑了脸，叫来宋小娘重重地罚我。

宋小娘拿着沾了盐水的鞭子，死命地抽在了我稚嫩的后背上。

“死丫头，没看出你还有这等心思，居然连大小姐国运之女的身份都敢肖想，当真可恶！”

我被打到一个月都下不了床，恰好大燕西北也闹了一个月的时疫。

如今想来，一切早都有迹可循。

嫡母的手轻轻抚上了我伤痕累累的后背，我虽然已经成了灵体，却依旧感受到了亲人之间独有的那种电流。

嫡母的手指骤然缩了回去，明显是和我感受相同。

“原来，阿离才是我十月怀胎的女儿，原来阿离才是真正的国运之女，这些年来，我究竟是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啊！”

嫡母痛苦哀嚎出声，双眼猩红地瞪向宋小娘。

“是什么时候，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偷走了我的孩子，让她吃了这么多年苦，你的孩子却在我膝下享了这么多年的福！”

宋小娘好像也没了惧怕，挑衅地说道：“第二天，你自信可以自己照顾好你的女儿，却因为熬夜在白天就睡了过去，反正刚出生的婴儿长得都差不多，如意和姬离又是姐妹，当时我就把你女儿抱走了。”

“这些年来看着我的女儿被你宠成了宝，我心里是说不出的快活，从前你总仗着身份压我，我回房就虐待你的女儿，我打她骂她，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人，不过你比我更狠，想出个什么厄运傀儡的法子折磨姬离，可真是痛快。”

嫡母浑身发抖，不敢置信地瞪着姬如意和宋小娘。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嫡母飞扑过去，死死掐住了宋小娘的脖子。

“你害死了我的阿离，我要你给她赔命！”

明明处于上风的嫡母，却突然倒了下去，原来是姬如意拔下嫡母精心为她打造的金簪，插进了嫡母的脖子。

“和你女儿姬离一样，都是贱东西，将错就错不好吗？非要闹得这么不体面。”

嫡母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一手带大的姬如意，倒在了雨水中，临死前用尽所有力气把头转向了我的尸体所在的方向。

我对嫡母的感情很复杂，她本是我的亲生母亲，却相见不识，视我为仇敌。

如今她惨死，我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能麻木地看着。

宋小娘劫后余生，对着众人得意笑道：“反正姬离已经死了，我的如意比姬离优秀千倍万倍，如今她身上已经有了姬离的眼睛和身骨，那么她就是真正的国运之女了，大燕国都要仰仗她的鼻息生活，你们都要继续臣服如意！”

皇帝和民众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只能把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在姬如意身上。

姬如意指了指道姑：“先杀了她，我再考虑救你们。”

道姑见状忙后退几步，大喊：“你们疯了？姬如意根本不是国运之女，她根本没办法再阻止这场灾祸了！所有人都难逃一死了！”

可与其接受所有人都要死的既定事实，还不如再信姬如意能救他们。

道姑被团团围住，我正想怎么出手相救，慕容玖起身护在了道姑面前。

姬如意变了脸色：“玖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你要为了一个死人和我闹别扭吗？你不是说过，你最在意如意开不开心了吗，你肯为了我剔了姬离的骨，现在又是做什么？”

慕容玖冷声问道：“姬如意，我只问你一件事，姬离怎么会死呢？明明我提前给她服用了禁药，她不会太痛苦，也不会死的！”

姬如意哂笑道：“玖哥哥你怎么这么笨，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禁药，姬离即使是国运之女，也只是肉体凡胎，哪有人被挖眼睛会不痛呢，哪里有人被剔骨还不死呢？”

慕容玖身形摇晃了一下，眼里迸发出无尽的痛楚。

姬如意还未有察觉，仍在喋喋不休。

“好啦，不提那个晦气的贱人了，你还不快让开，等我杀了这个妖言惑众的道姑，你我之间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

慕容玖突然暴起，穿过层层人群提着剑就冲姬如意刺过去。

姬如意慌乱中，把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宋小娘扯到了身前，为自己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宋小娘刚刚才扬眉吐气了一次，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亲生女儿拿来挡剑。

“如意，我是你亲娘啊！”

姬如意抛下腹部冒血的宋小娘，躲在了皇上身后。

“亲娘又如何？能够替我而死，是你的荣幸！”

宋小娘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和她的宿敌姬夫人一样，死在了这片茫茫大雨中。

慕容玖捡起剑来再一次指向姬如意，皇上震怒。

“玖儿，把剑放下，你忘记了我对你的教导吗？大局为重，如今国家危急，姬如意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慕容玖惨白着脸摇头。

“大局为重？就是为了这句话，我不停地伤害着我爱的人，如今既然已经得知了真相，又怎能不恨！今天我要为阿离报仇！”

皇上下令禁军把姬如意团团护了起来。

“太子，你再执迷不悟，葬送大燕的话，别怪朕不念父子情谊了！”

说着禁军纷纷拉弓，向慕容玖射出了箭矢。

危急中还是道姑把慕容玖拉离了原地。

“快走，雨根本没有停的打算，这里马上会引发山洪了。”

慕容玖眼睛直直盯着我的尸体：“我不能走，阿离还在这里，我要带她回家。”

道姑翻了个白眼，强行拉着慕容玖撤离：“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管？她现在已经死了，再也不会看见你所谓的深情了，还是先走吧。”

我跟着慕容玖二人离开，身后传来轰隆巨响。

雨水越来越大，把附近的土山都冲毁了。

第二天，暴雨终于停歇。

听说无数百姓死在这场山洪里，死士们拼了性命，才把皇上和姬如意送了出去。

慕容玖和道姑所到之处，到处都有浮尸漂过，随处可见幸存下来却神情麻木的百姓。

慕容玖一路上沉默不语，问向身边的道姑：“雨停了，是不是灾难已经结束了？姬如意是不是真的有办法？”

道姑冷笑一声：“结束？国运之女都死了，你们却妄想灾难可以结束？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果然，在我死后第二日，大燕境内出现了一种奇特的蝗虫，不吃粮食，只咬人的脸部，不出三个时辰，被咬的人就会脸部疼痛难忍，溃烂而死。

慕容玖和道姑用头纱遮着脸，躲过了蝗虫的攻击，可到了傍晚，被蝗虫咬过的尸体开始发出恶臭，闻到的人全都得了疫病，互相之间还会传染。

所有人都知道，瘟疫来了。

第三天，无数达官贵人病死，听说就连皇上也染上了瘟疫。

慕容玖和道姑回到皇宫时，所有人都已经逃走，只留下弥留之际的皇上躺在了龙床上。

看见慕容玖，皇上丝毫没有惊讶，挣扎着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慕容玖。

“玖儿，父皇错了，可是父皇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你是对的，姬如意根本没办法阻止灾难，这是真正的国运之女姬离的尸身烧成的灰，你拿走吧。”

皇上死后，各地群雄割据，开始争夺霸主之位。

仅剩的一点粮食，全都被各路军队抢走当了军粮，却也只是杯水车薪，很快不论身份高贵还是低贱，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饿死。

一位大将军抓获了独自逃难的姬如意，想再试一次祭神。

慕容玖和道姑乔装打扮混在了人群中。

姬如意有我的神骨护身，和旁人相比，容色尚好，却也再也没有我死后第一天时的嚣张。

她刚站上简易的祭神台，天上又开始雷声作响。

姬如意害怕地想要下去，就有士兵上前用剑指向了她的脖子。

可是就算姬如意在祭神台上磕破了脑袋，眼下的境况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变。

人们开始怀念起当初我还活着的时候。

“姬如意根本不是真正的国运之女，姬离若是还在世，肯定有办法救我们出这水火之中！”

民众开始不满了起来，他们流离失所，失去亲人，拖着病体，看着完好无损的姬如意心生了怨恨。

“都是姬如意，她杀了真正的国运之女，把我们害成现在这副模样，我们为什么还要让她活着！”

越来越多的民众开始相信，看来真的如那天道姑所说，大燕已经无力回天了。

愤怒和仇恨占据了所有人的内心，他们一拥而上，打算把姬如意活活撕碎。

“杀了她，杀了她！”

混乱中不知是谁绊了谁，又是谁推了谁，这些民众甚至开始了互相残杀。

姬如意趁机钻出了人群想逃，慕容玖挡住了她去路。

姬如意看着慕容玖，惨白着脸扯出一个笑来：“玖哥哥，求求你高抬贵手，放了如意吧。”

慕容玖神情冷漠，一把拎起姬如意到了偏僻的小巷。

“放了你？那谁放了阿离呢？你看看这世道，就算我放了你，你又能逃到哪里去？这天下，处处是为阿离的死鸣响的丧钟。”

姬如意不以为意道：“我和旁人又不一样，我体内的眼睛和神骨，在乱世也能护我周全，你若肯做我夫君，姬离神骨便能分你一半。”

慕容玖笑了笑，就在我以为他已经对姬如意的提议动心的时候，慕容玖袖子里的匕首已经插上了姬如意的眼睛。

“你欠阿离的还没还，怎么能放了你呢。”

姬如意哀嚎着跪了下来。

慕容玖继续剔着姬如意的骨，场面血腥残忍，连道姑都忍不住出言相劝。

“没用的，即使你用同样的手段对待姬如意，姬离也不能复活，还不如直接一刀了结了她，替我师父报仇。”

慕容玖好像没听见一般，硬生生剔完了姬如意全身的骨。

姬如意痛死了，慕容玖抱着我的骨灰露出一抹微笑。

“阿离，为夫帮你报仇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姬如意死后，我身上的禁制全部松动。

我悠悠现身，拿走了姬如意抢走的眼睛和神骨。

慕容玖脸上露出惊喜：“阿离，你回来了？”

一旁的道姑却没有看见我，以为是慕容玖发了疯。

“喂，这里什么都没有，是你的幻觉吧。”

慕容玖想过来拥抱我，却扑了个空。

我冷眼看着慕容玖的窘样，学着他曾经说过的话冷然开口：“原谅？不是每一次任性都能换来原谅的，慕容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来，是取走属于我的东西。”

我伸出一只手，穿透了慕容玖的胸膛，从里面取出了半颗七彩琉璃心。

“当初你心疾快要死时，我曾向上苍许愿，如果能把我的心分你一半，让你不死就好了。如今，我收回那半颗心，你死后下黄泉，而我上青天，你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再相见。”

慕容玖生生吐出了一口鲜血。

“阿离！”

道姑看见慕容玖的胸膛凭空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后，在无尽痛苦中咽了气，猜到了我已经现身。

她跪在地上祈求：“国运之女，可还有办法救救我们？救救大燕吧！”

没有得到我的回应，道姑苦笑一声：“是弟子冒昧了，国运之女已死，国运不复存在，覆巢之下无完卵。”

我把慕容玖怀里的骨灰转到了道姑手里，留下一句话。

“每日服之可保一世平安，但是只够救你一人。”

说完我便离开了凡间，重回神位。

数千年后，我回想起这段往事，打开神册翻看大燕结局。

上面记载着，国运之女死后百年间，燕国旧址满目疮痍，再无新生婴儿诞生，大燕遗民相继逝去。

曾有一道姑自称领国运之女遗命，以灵药救人，终究只是杯水车薪，大燕最终彻底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