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走后独居五年,我终于明白:靠自己才是硬道理

发布时间:2025-05-17 04:12  浏览量:5

老伴走后独居五年,我终于明白:靠自己才是硬道理

"周大伯,我们真心疼您哪,跟孩子们住多好啊!"葬礼上,邻居李阿姨欲言又止。

我攥紧老伴的照片,只摇头不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让它流下来。

六月的北方,骄阳似火。殡仪馆里却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叫周长贵,今年七十有三。老伴王秀兰走得安详,一场突如其来的肺炎,走前还叮嘱我把她的旧毛衣送给楼下的清洁工小罗。

"长贵啊,那件藏蓝色的毛衣还挺厚实,小罗媳妇怀着孩子,冬天能穿。"她气若游丝地说着,手却紧紧攥着我的。

我答应着,心里明白,她是舍不得这世间,更舍不得我一个人在世上漂着。

相濡以沫四十八年,突然独自一人,厨房里的两副碗筷显得格外刺眼。

我和秀兰是七零年结的婚,那时候凭媒人介绍,看对眼就定了终身大事。

那会儿条件差,婚礼就是一张结婚证,一张床,一床被子,一个暖水瓶,两个搪瓷缸子,再就是单位发的半斤糖果,几包纸烟。

大儿子周建国从深圳赶回,小女儿周丽娟从县城医院请了假。

两个孩子搬我去住的说辞万般,可我就是倔强,像秋天的老槐树,枝条掉光了叶子,却依然往土里扎根。

"爸,您一个人咋生活啊?家常便饭都做不好,身体又不如从前,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建国焦急地问。

"我自己的日子,得自己过。"我把老伴的遗像摆在床头柜上,硬是留在了这个生活了三十年的老房子里。

建国气得直跺脚:"您这是倔驴脾气又犯了!"

丽娟在一旁劝:"哥,别说了,爸这是舍不得妈留下的地方,让他缓缓。"

送走孩子们,我独自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沙发套还是秀兰亲手缝的。

突然觉得这房子大得可怕,电视机的声音再大,也填不满屋子里的空荡。

四九城的冬天格外寒冷,西北风吹得窗户直哐当。

第一个星期,我连饭都没做几次,净啃馒头就咸菜,还有罐头。

老伴在时,从不让我进厨房,说我只会添乱,把锅碗瓢盆弄得乱七八糟。

"你呀,就会捣糨糊,一辈子的糨糊匠,"她常笑骂道,"还是去你的钟表铺子里倒腾那些小玩意儿吧。"

洗衣服更是难题,衣服搓得手疼,却怎么也搓不干净领口上的黄渍。

以前家里的半自动洗衣机也是秀兰操持,我连水龙头都没拧过。

一天早上起来,发现袜子没得换了,急得团团转,只好翻出穿过的袜子又穿上。

秀兰要是泉下有知,非得骂我一顿:"邋遢鬼!"

那是九二年刚分的楼房,老式单元,六层楼没电梯,好在我住三楼,上下还算方便。

邻里关系倒也和睦,这年头,能守着一个单元楼几十年不挪窝的,都快成了珍稀动物。

对门是退休老教师马德海,听说我情况,端来一盆热腾腾的排骨汤:"周老哥,尝尝,我那口子的拿手菜。"

"哎呀,这哪成,添麻烦了。"我忙不迭地接过来,肚子正好"咕噜"一声叫了。

马老师笑着说:"这有啥麻烦的,左邻右舍的,互相有个照应。"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男人哪,到了咱这岁数,也该学着自立了。"

我低头看那碗汤,蒸汽氤氲中,似乎看到秀兰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楼下老李也是退休工人,老伴走得早,一人独居十多年。

有天我正在楼道里摸索着洗衣服,他经过,停下脚步:"周师傅,洗衣服有啥难的,老头子告诉你窍门!"

老李二话不说,把我拉到他家,手把手教我使用半自动洗衣机:"甩干的时候别放太满,不然不转。"

他还教我洗衬衫的诀窍:"领子和袖口先用肥皂搓一搓,再放洗衣粉,黄渍才去得掉。"

这一学就是一下午,出门时他还塞给我一盒洗衣粉:"用这牌子的,不伤手。"

就这样,我们几个老头子常在小区花园的石桌边拉呱。

春日的阳光洒在石桌上,一盘花生米,几杯热茶,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是半天。

老李退休前是食堂炊事员,手艺不错;马老师爱下象棋;老王是木工,一手雕刻的功夫令人佩服。

有人提议组个"夕阳红"互助小组,轮流做饭,一起学电脑,相互照应。

"这主意好啊!"我第一个举手赞成,"我虽不擅长家务,却在厂里当过修钟表的技师,给大家修表是一把好手。"

老王会织毛衣,老李懂修水管,马老师通晓一些医学常识。

咱这群老头子,凑在一起,虽算不上万事通,却也能解决不少日常难题。

小组成立当天,我从柜子底下翻出了收藏多年的"红灯牌"收音机,放在石桌上,调到戏曲频道。

《智取威虎山》的唱段在小区的花园里回荡,引得不少老太太也围了过来。

就这样,我们这个"夕阳红"小组越来越壮大,成了小区里的一道亮丽风景。

一年,两年,我渐渐找到了节奏。

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秀兰的遗像擦擦灰:"老太婆,看我现在多能干,连鸡蛋都会煎了。"

周末,马老师的孙子来家里做客,教我们几个老头子用智能手机。

我学会了淘宝买东西,学会了微信视频通话,每周跟孩子们报平安。

第一次视频通话,建国看到我白净的衬衫,干净的胡须,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爸,您这是......"

"怎么了?老头子就不能收拾利索点?"我故意逗他。

丽娟在电话那头笑了:"爸,您变了好多。"

我心想:人啊,到了这把年纪,不是不想变,是不得不变。

学着自己照顾自己的日子并不好过。

有天夜里突然肚子疼,蜷缩在床上直冒冷汗,想起老伴总揣着的"健胃消食片",可药箱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好在马老师就住对门,深更半夜的也二话不说,披件外套就来了。

"老胃病犯了吧?我这有'999'胃泰,先吃上。"他递给我两片药,又给我倒了热水。

药下肚,人好受多了,我看着马老师布满皱纹的脸,突然鼻子一酸。

"德海啊,多亏有你们。"

马老师拍拍我的肩膀:"咱们这把年纪了,互相扶持才是正理。"

他临走时嘱咐:"明儿个跟我去趟社区医院,做个检查。"

社区医院的大夫说是胃溃疡,开了些药,还叮嘱饮食要规律,不能光吃干粮。

回来后,"夕阳红"小组开了个紧急会议,决定每天中午一起做饭吃。

老李家的厨房最大,成了我们的"公共食堂"。

我虽然手艺差,却也能打打下手,择择菜,洗洗碗什么的。

小区活动中心的广场舞,我也去蹭了热闹,虽然动作笨拙,可那欢声笑语让我找回些许年轻时的活力。

"哎哟,周大爷,您这舞步踩得真扎实!"领舞的张大妈打趣道。

众人都笑了,我也不恼,自嘲道:"老爷们儿跳舞,就跟公鸡打鸣似的,能出声就不错了。"

三年过去,我已经能做十几道家常菜了。

最拿手的是红烧肉,肥而不腻,肉香四溢。

"周师傅的红烧肉,那是一绝啊!"老李总是夸我,"这水平,能去饭店当大厨了!"

我也学会了使用智能手机上网。

有一回,差点被电信诈骗给骗了,多亏马老师及时提醒:"千万别信,这肯定是骗子!"

我们几个老头在"夕阳红"微信群里分享反诈骗知识,互相提醒,保护彼此的养老钱不被骗走。

这一天,建国突然打来电话:"爸,明天我和丽娟回来接您,有重要事情。"

语气急切,不容拒绝,让我心头一紧。

莫非孩子们要强行接我去住?

五年过去,我已习惯了这一方天地,习惯了邻里互助的温暖。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有秀兰的气息,走廊的拐角处还挂着她亲手绣的十字绣。

若是离开这里,恐怕连做梦都不得安稳。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收拾屋子,把茶几擦得锃亮,把秀兰最爱的那套茶具拿出来,准备给孩子们泡茶。

正忙活着,门铃响了,开门一看,是建国和丽娟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的。

"爸!"丽娟一看到我,眼圈就红了。

他们惊讶地看着我家焕然一新的模样:窗明几净,书架整齐,厨房里飘着饭菜香。

"爸,您这是......"丽娟瞪大了眼睛,看着厨房里热气腾腾的锅。

"自己过日子,总得有个样儿。"我笑着说,端出刚学会做的糖醋排骨,"来,尝尝你老爸的手艺!"

建国挽起袖子,在屋里转了一圈:"爸,这几年您可真行!比我还会收拾屋子。"

丽娟笑着说:"是啊,这屋子比我家还干净呢!"

饭桌上,建国欲言又止,眼圈红了:"爸,我们是来接您去看孙子的,丽娟怀二胎了,想让您去给起个名字。"

原来不是要强迫我搬家!

我一时间又是惊喜又是感动:"好好好,去看孙子,必须去!"

丽娟补充道:"爸,我们商量好了,您要是喜欢住自己家,我们就不劝您了。"

她拉着我的手:"这几年,看您过得这么好,我们也放心了。"

吃完饭,我带他们去小区花园,介绍"夕阳红"小组的老伙计们。

老李、马老师、老王,大家都来了,还带了自家的拿手小菜。

"嚯,这就是你常说的建国?可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老李爽朗地笑着。

马老师拍拍建国的肩膀:"你爸爸这几年进步可大了,从不会做饭到现在能做一桌好菜。"

建国听了,眼睛湿润了:"谢谢各位叔叔阿姨照顾我爸。"

丽娟也连声道谢:"真是太感谢了,让我们远在外地的也能放心。"

老王摆摆手:"这有啥,左邻右舍互相照应,应该的。"

那天晚上,孩子们住在我家。

睡前,我打开老伴的遗物盒子,取出她生前最爱戴的老花镜,轻轻擦了擦。

"老太婆,你看我,现在多好啊。孩子们不用操心,自己的日子自己过。"

微弱的台灯下,我仿佛看到秀兰在笑,笑得那样慈祥。

我想起老伴常说的话:"长贵啊,人这辈子,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那时候困难年代,她省吃俭用,硬是把两个孩子拉扯大,还攒钱给我买了一套钟表修理工具。

"你只管修你的表,家里有我,不用你操心。"她总是这么说。

可如今,她走了,我不得不自己面对一切。

第二天临行前,我给小区"夕阳红"微信群发了消息:"明天'夕阳红'小组聚会继续,我回来给大家带土特产!"

屏幕上顿时闪烁起一串大拇指,如同夜空中的星星,温暖而明亮。

在丽娟家住了半个月,我帮着看孙子,给新出生的小孙女取名"周欣悦",意为欣欣向荣,永远快乐。

临走时,丽娟塞给我一个崭新的血压计:"爸,记得每天量,有异常马上给我们打电话。"

建国则给我买了一部新手机:"这个能视频通话,屏幕大,您看着清楚。"

我心里暖融融的,嘴上却逞强:"行了行了,瞧把你们紧张的,老头子好着呢!"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通风,然后去楼下找老李喝茶。

"怎么样,当爷爷的滋味如何?"老李打趣道。

"那叫一个美!"我咧着嘴笑,"小丫头白白胖胖的,特别招人喜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两年。

我已经能独立处理生活中的大小事务,不仅自己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还能帮助小区里行动不便的老人。

小区里新搬来一位独居老太太,姓林,老伴前年去世,子女都在国外。

看她整日闷闷不乐,我主动邀请她加入"夕阳红"小组。

"林大姐,一个人闷在家里没意思,来参加我们的活动吧,有棋牌、书法、太极拳,您喜欢什么就来什么。"

林大姐起初不情愿,后来在我们的热情邀请下,慢慢融入了集体。

一次活动后,她悄悄对我说:"周大哥,多亏了你们,否则我真不知道这后半辈子该怎么过。"

我笑着拍拍她的肩:"咱们老年人,更要学会自立自强,靠自己才是硬道理啊!"

去年冬天,我摔了一跤,髋部骨折,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建国和丽娟轮流请假来照顾我,"夕阳红"的老伙计们也三天两头来看我。

出院那天,建国再次提出让我去他那住:"爸,这次可是大病,您一个人可怎么照顾自己啊?"

我摇摇头:"儿子,有你们的关心,爸心里暖和得很。"

我指了指候在医院门口的老李和马老师:"再说了,我这不是还有这帮老兄弟嘛!"

回家后的康复期,"夕阳红"小组安排人轮流来帮我。

老李帮我做饭,马老师帮我买药,老王帮我打扫卫生。

林大姐则每天来陪我聊天,给我讲她在国外的见闻,解我寂寞。

康复训练很辛苦,每走一步都痛得冒冷汗,可我咬牙坚持。

终于,三个月后,我能扔掉拐杖,自己下楼活动了。

第一次独自下楼,整个小区的老人都来给我鼓掌,那一刻,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这些日子让我明白:人老了,更需要有一颗自立的心。

不能总想着依靠子女,要学会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哪怕只是简单的做饭、洗衣、打扫。

有时候,建国在视频里看我忙东忙西,会心疼地说:"爸,您歇着吧,何必这么辛苦?"

我总是笑着回答:"这不叫辛苦,这叫生活。"

老伴走后的这五年,我从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糨糊匠",变成了能够自理生活、还能帮助他人的"老顽童"。

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生活的滋味越来越浓。

每当夜深人静,我坐在阳台上,看着满天繁星,总会对着天空说一句:"老太婆,你看我现在多能干!"

我知道,秀兰若在天有灵,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

五年了,我终于明白:自立自强不只是年轻人的事,老年生活更需要这样的勇气和信念。

靠自己,真的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