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小叔子走亲戚，见寡嫂每天洗床单，在澡盆放盐救了全家

宋仁宗天圣三年春，江南西道的青山村正值梅雨时节。细雨如丝，将村中的青石板路洗得发亮。村东头的程家小院里，一个身着素衣的年轻妇人正在井边搓洗衣物。她面色苍白，眼下泛着青黑，一双原本应该白皙的手被冷水泡得发红。

"嫂嫂，我来帮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屋内走出，挽起袖子就要帮忙。

妇人连忙摆手："文柏，你读书人的手，哪能干这些粗活。快去温习功课，秋闱在即，莫要分心。"

程文柏看着寡嫂李氏单薄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三年前，他兄长程文松娶了邻村李氏为妻，谁知好景不长，去年兄长上山采药，失足坠崖，留下他们叔嫂二人相依为命。

"嫂嫂，你近来气色越来越差，要不要请个郎中看看？"程文柏关切地问。

李氏勉强一笑："不妨事，许是春困罢了。"说完，她拧干手中的床单，晾在竹竿上。这已经是连续第七天，程文柏看见嫂嫂清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洗床单了。

回到书房，程文柏心不在焉地翻着《论语》，思绪却飘到了别处。自从兄长去世，嫂嫂便独自住在西厢房，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家中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按理说，床铺不至于天天弄脏，为何要日日清洗？

正思索间，忽听院门外有人喊："程家小哥在吗？"

程文柏出门一看，是村中的货郎张二，挑着担子站在门口。

"张二哥，有何贵干？"

张二擦了擦汗："前日你嫂嫂托我带些盐，今日特地送来。"说着从担子里取出一个油纸包。

程文柏接过盐包，心中更觉奇怪。家中盐罐明明还有大半，嫂嫂为何又要买盐？而且近来家中伙食清淡，用盐量并不大。

"多谢张二哥，不知这盐...嫂嫂可说了作何用途？"

张二摇头："这倒没说。不过..."他压低声音，"你嫂嫂这半月来，已找我买了三次盐了，每次都要上好的青盐。我瞧她脸色不好，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程文柏心头一紧，付了钱送走张二后，决定暗中观察嫂嫂的举动。

傍晚时分，李氏照例去后院澡房沐浴。程家虽不富裕，但因兄长生前爱洁，特地在后院搭了间小澡房，内置一个大木盆，可容一人沐浴。

程文柏悄悄来到澡房窗外，透过缝隙向内窥视。只见嫂嫂将新买的盐倒入澡盆，又加了热水，然后脱去外衣坐入盆中。令他惊讶的是，嫂嫂脸上竟露出痛苦神色，双手紧抓盆沿，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像是在忍受某种煎熬。

一炷香后，李氏虚弱地爬出澡盆，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又将澡盆里的水舀出，倒在院角的排水沟里。程文柏注意到，那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淡红色。

当夜，程文柏辗转难眠。三更时分，他忽听西厢房传来一声低呼，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他连忙披衣起身，轻手轻脚来到嫂嫂房外，贴着门缝倾听。

房内传来"嘶嘶"的怪声，像是蛇在吐信，间或夹杂着嫂嫂微弱的呻吟。程文柏心头大骇，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咚"的一声，似是重物落水的声音，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次日清晨，李氏又如常起床洗床单，只是脸色比昨日更加憔悴，走路都有些摇晃。程文柏佯装不知，吃过早饭后说要去镇上买书，实则绕到村后的土地庙，找庙祝请教。

土地庙的庙祝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见多识广。听了程文柏的描述，老人面色凝重："小哥，你嫂嫂怕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老朽年轻时曾听师父说过，有种水蛇精，专找独居妇人附身，夜间吸食精血，白日则藏于水中。"

程文柏大惊："这可如何是好？"

庙祝捋着胡须："此物怕盐，你嫂嫂日日用盐水沐浴，想必是察觉有异，试图驱赶。但普通盐水只能让它不适，无法根除。"

"求老丈指点！"程文柏深深一揖。

老人从香案下取出一个小布袋："这是雄黄粉，配合粗盐使用效果更佳。你趁你嫂嫂不在时，撒入澡盆，再倒满热水。记住，做完后立刻离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

程文柏谢过老人，匆匆回家。恰逢村中有人办喜事，请李氏去帮忙绣嫁衣，要傍晚才回。他趁机溜进后院澡房，将雄黄粉和大量粗盐倒入澡盆，又烧了满满一大锅热水倒进去。霎时间，澡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做完这些，程文柏按庙祝嘱咐迅速离开，躲在书房里静观其变。

傍晚，李氏回家后照例去澡房沐浴。程文柏紧张地等待着，手心全是汗。突然，澡房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是"哗啦"一声巨响，像是澡盆被打翻了。

程文柏再也按捺不住，冲向后院。只见澡房门大开着，李氏昏倒在地，衣衫不整。澡盆翻倒在一旁，水流了一地。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水中竟有一条三尺多长的黑影在剧烈扭动，形状似蛇却生着四只短足，通体漆黑，唯有腹部泛着诡异的红光。

那怪物见有人来，猛地昂起头，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朝程文柏吐出一股黑气。程文柏顿觉头晕目眩，踉跄后退。危急关头，他想起了庙祝的话，抓起门边的盐罐朝怪物砸去。

盐罐在怪物身上碎裂，白花花的盐粒撒了它一身。那怪物发出"吱吱"的惨叫，身体像被烫伤一般冒出白烟。它疯狂扭动着，身形逐渐缩小，最后化作一缕黑烟，从排水沟钻出，消失不见了。

程文柏连忙扶起嫂嫂，掐人中唤醒她。李氏悠悠转醒，见澡盆翻倒，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抱着小叔子痛哭起来。

原来，一个月前李氏去河边洗衣，不慎将一件贴身衣物落入水中。当晚就梦见一个黑衣男子，自称是河神，要娶她为妻。自那以后，每夜那怪物都会来纠缠她，吸食她的精血。李氏日渐虚弱，又羞于启齿，只能每日用盐水沐浴，试图减轻痛苦。

多亏文柏你聪明，不然我命休矣！"李氏泣不成声。

程文柏安慰道："嫂嫂受苦了，如今邪物已除，你好生将养。"

正说着，忽见翻倒的澡盆下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程文柏挪开澡盆，发现是一颗鸽蛋大小的黑色珠子，入手冰凉，对着光看，内部似有红丝游动。

李氏见了惊呼："这定是那怪物留下的！快丢掉，免得再生祸端！"

程文柏却觉得此物不凡，洗净后收了起来。

次日，程文柏带着黑珠去县城当铺询问。掌柜一见此物，眼睛都直了："小哥，这可是难得的'蛇宝'，乃修炼有成的蛇精内丹所化，价值连城啊！"

最终，那珠子卖了三百两银子，足够程家置办五十亩良田还有余。程文柏用这笔钱扩建了宅院，又请名医为嫂嫂调养身体。半年后，李氏恢复了健康，出落得比从前更加秀丽。

村里人见程家突然发达，纷纷猜测缘由。有说是程文柏文章写得好，得了贵人赏识；也有说是李氏绣活精湛，被官家看中。只有叔嫂二人知道真相，却从不对外人言。

又过两年，程文柏乡试中举，成为青山村百年来第一个举人。李氏也在媒人撮合下，改嫁给县里一位丧妻的教书先生，生活美满。

程文柏中举后，将老宅改为学堂，亲自教授村中孩童读书。每逢盛夏，他总会在学堂院中撒些盐粒，说是防蛇虫。有细心的学生发现，先生撒盐时，总会对着后院那间废弃的澡房多看两眼，眼神中似有深意。

后来，程文柏官至知府，为官清正，深受百姓爱戴。他一生从未对人提起年轻时那段奇遇，只在晚年所著的《家训》中写道："世间怪异之事，多起于人心。心存善念，自得神佑；胸怀正气，邪不可干。"字里行间，依稀可见当年那个智救寡嫂的少年的影子。

而那间曾发生过诡异事件的澡房，在程家扩建时被保留下来，后人称之为"盐盆轩"，成为程家子孙警示邪祟的象征。据说每逢阴雨天气，轩内仍会隐约传出"嘶嘶"声，但只要撒一把盐，便会立刻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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