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半月后,她陪完情人回来问我在哪,助理:苏总结婚没通知您吗

发布时间:2025-07-13 17:44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章

颁奖典礼的红毯上,我独自一人缓步前行,黑色西装在镁光灯下泛着冷光。

记者们蜂拥而至,话筒几乎戳到我的下巴:“苏先生,林总今天怎么没陪您一起?”

我刚要开口,会场入口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所有镜头都转向那个方向。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林沁挽着程炜的手臂款款走来。

她身上的高定礼服缀满碎钻,每一步都像踩在星河上。

程炜西装口袋里插着支红玫瑰,正俯身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的模样,刺痛了我的眼睛。

七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换男伴。

记者们的窃窃私语像刀子般扎过来:“听说程炜最近资源飞升……”

“难怪能坐第一排,原来是攀上林家了。”

我的指甲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当林沁的目光越过人群与我相撞时,她眼底的寒意让我想起北极永不融化的冰层。

转身时,我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洗手间的镜子里,我的领带歪了三分。

冰凉的水流冲刷过手腕时,门廊传来熟悉的香水味。

林沁斜倚在浮雕墙边,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新做的美甲。

我径直走向烘干机,热风呼啸着吞没了她的第一句话。

“闹够了吗?”她突然拽住我的袖扣,钻石棱角硌得我生疼。

我盯着她无名指上消失的戒痕,忽然笑出了声。

“林总认错人了吧?”我慢慢掰开她的手指,“您的男伴还在等您。”

她涂着绛紫色口红的嘴唇微微发抖:“你以为换个新人设就能翻身?”

走廊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在她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我整了整被她抓皱的袖口:“我的奖杯不用您操心。”

身后传来高跟鞋跺地的脆响:“苏宸!你会跪着来求我的!”

会场里正在调试追光灯,张姐拽着我往艺人席走。

她压低声音说:“程炜刚才和评委会主席握手了。”

我数着前排空座的编号——第三排17号,去年这里还贴着林沁的名字。

张姐的粉底遮不住她额头的冷汗:“祖宗,这次真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前排突然爆发出笑声,程炜正用叉子喂林沁吃草莓。

水晶吊灯的光斑落在我手背上,像一块正在溃烂的疮。

“我和她完了。”我松开攥出血的拳头,“从她派人删我戏份那天起。”

大屏幕开始播放提名影片,我的特写镜头被切得只剩半张脸。

掌声响起时,我看见程炜转头对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2章

我和林沁纠缠了整整七年。

她是林氏集团的独女,生来就站在金字塔顶端,连呼吸都带着金钱的味道。

那些西装革履的精英们像候鸟般围着她打转,可谁都知道她卧室的指纹锁只录了我的指纹。

她给我递资源时像发天气预报一样随意:“陈导的新戏缺个男主,明天你去试镜。”

三千万的投资合同签得比外卖订单还痛快,就因为我说想拍一部文艺片。

凌晨三点在巴黎看秀,接到我醉醺醺的语音,她能踩着高跟鞋横跨八个时区出现在我家门口。

可我就是见不得娱乐头条上那些暧昧的合影——她挽着某公子的胳膊,在慈善晚宴笑靥如花。

每次争吵都像复读机重播,最后总是她先服软,用带着香水味的拥抱堵住我的质问。

经纪人张姐总敲着茶杯教育我:“林家大小姐的绯闻,那都是给财经版凑数的商业礼仪。”

化妆师linda有次给我打粉底时嘀咕:“要是我男朋友有这运气,做梦都能笑醒。”

连楼下保安都知道,多少男模小开挤破头就为换她一个正眼。

可我们明明和普通情侣没两样。

她会偷拍我睡相做成表情包,我发烧时她熬的白粥能咸出眼泪。

直到上个月她在酒会故意带了个混血模特,那男孩脖颈上的吻痕像枚新鲜印章。

她晃着香槟冲我挑眉,仿佛在说这位置谁都能坐。

今天张姐掰开我攥皱的剧本:“这次又闹什么?”

我盯着化妆镜里苍白的脸,喉结动了动。

“她要和沈睿结婚,让我转正当地下情人。”

化妆刷啪嗒掉在地上,张姐的粉饼盒弹开又合上。

镜面映出她抽搐的嘴角:“林家这是要拍《豪门恩怨》续集?”

七年,两千多个日夜。

我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如果是女孩就叫林小宸,随她姓。

现在婚庆公司策划书还躺在我邮箱里,主题是“宸有蔓草”。

可三天前的品牌晚宴上,沈睿把红酒泼在我定制西装上时,所有幻想都碎了。

那个梳着华尔街油头的男人,用全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听说林沁养的小狼狗很会摇尾巴?”

我攥着香槟杯的手指节发白。

他紧接着甩出王炸:“下月十八号婚礼,她亲口说你只是——情人。”

最后两个字被他嚼得像吐槟榔渣。

宴会厅水晶灯突然刺得我眼睛生疼。

后来我在她公寓堵到人,她正往行李箱塞婚纱画册。

听到质问反而笑出声:“商业联姻而已,你照样能睡我左边枕头。”

她涂着新色号唇膏的嘴一张一合:“心给你,钱给你,除了结婚证。”

我看着她无名指上的试戒压痕,突然想起去年她生日,我偷攒半年片酬买的钻戒被她塞进了蛋糕里。

当时她舔着奶油说:“等我们结婚时,要定制更大的。”

现在戒指还在我床头柜,天鹅绒盒子蒙了层灰。

“七年。”我听见自己声音在抖,“在你剧本里,我从来都是男二号?”

第3章

她和以前一样抱着我的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我后腰的衣料。

声音放得极软,像哄孩子般贴着我的耳畔低语。

“当然不是啊,你是我的老公,我的宝贝,我有多爱你,你不是不知道。”

“我心里只有你的呀。”

又是这样。

每次都是用着老掉牙的情话来哄我。

之前我都会吃她这一招。

因为那时候我觉得,我和她一定会结婚,一定会走到最后。

我们有什么矛盾都能够化解的。

可一直以来,我都错了,错得离谱。

我第一次推开了她,指尖抵着她的肩膀,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

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瞳孔里倒映着我泛红的眼尾。

“那沈睿呢?”

“你和他结婚以后,是不是会睡在一起,然后再生孩子传宗接代?”

她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像被戳破的气球,连伪装的笑意都挂不住。

沉默了许久,手指无意识揪住我的衣角又松开。

或许是她自己都没想到这点。

她无法否认这一点。

毕竟沈家就一个儿子,不可能不要子嗣吧。

我努力压制住心间的酸涩,喉结滚动着,声音嘶哑。

“林沁,我不做情人。”

“我们分手吧。”

我和她在一起七年,吵过闹过无数次。

从实习时的房租分担吵到见家长的时间,从工作安排吵到节日礼物。

但我都没提过分手。

这是第一次。

她一下就慌了,指尖攥住我的袖口,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阿宸,你不爱我了吗,我们不是约定好要在一起一辈子,直到白头偕老吗?”

“这些誓言你都忘了吗?”

“我没有忘记。”

我再也压制不住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悲伤,眼眶骤然发热。

眼睛突然就红了,像被砂纸磨过的玻璃,透着脆弱的红。

“可是林沁,我是要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一辈子。”

“而不是做见不得光的情人。”

话音刚落下,窗外突然走过一个卖糖炒栗子的老大爷。

铁铲与铁锅碰撞的声响清亮,混着甜腻的栗子香飘进来。

“卖糖炒栗子咯!又香又甜!”

吆喝的声音带着烟火气,像把钥匙,突然打开记忆的闸门。

我突然想起我和林沁初识的时候。

我和她就读同一所大学,她穿白衬衫,我穿旧T恤。

那时候我还没出道,在咖啡馆打工攒学费。

她也还没有接手家里的公司,总抱着课本往图书馆跑。

我们正巧都爱吃糖炒栗子。

学校门口老大爷恰好只剩最后一份了,被我买走了。

她拉着我的衣袖,大大的眼睛闪着水光,鼻尖被风吹得发红。

吞咽了一下口水说:“同学,可以把你这一份卖给我吗,我特别想吃。”

我被她的模样逗笑了,看她裹着单薄的外套,手都冻得发紫。

我说:“我不卖,我们一起吃吧。”

糖炒栗子的热气在寒风里蒸腾,她剥第一颗时手都在抖。

我和她因为糖炒栗子相识。

栗子壳在脚下堆成小山,她的笑声比风还轻。

如今却要在糖炒栗子面前分开。

我的眼泪措不及防的滑落,像被扯断的珍珠,砸在她的手背上。

我想擦去,可是根本擦不干净,越擦越多。

手指在脸上抹出湿痕,声音哽咽得像是卡着碎玻璃。

“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和我结婚?”

她也哭了,睫毛沾着泪,像被雨打湿的蝴蝶翅膀。

“我……”

她没办法给我任何解释。

因为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和我结婚。

这七年,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也早该明白的。

七年里,我提过无数次结婚。

第一次是在毕业典礼后,我举着戒指盒在宿舍楼下等她。

她笑着说“等我接手公司就公开”,戒指盒在口袋里捂得发烫。

第二次是三年前她生日,我订了餐厅,摆满玫瑰和蜡烛。

她喝多了酒,靠在我肩上说“现在公开会影响公司股价”,蜡烛的光在她眼里晃成碎片。

第三次是去年冬天,我抱着她在落地窗前看雪。

她指尖划过我手上的素圈戒指,说“再等等,等沈家那边松口”。

可她都是找理由搪塞过去。

我却还要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她。

我好傻啊,怎么会妄想她会和我结婚。

毕竟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和她结婚呢。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还是好难过。

心仿佛都碎掉了,像被揉皱的纸,再怎么抚平也有褶皱。

我抬步要离开,她突然从背后抱住我,手臂箍得我肋骨发疼。

我第一次对她发火,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林沁,我们彻底结束了!”

她也怒了,指尖深深掐进我的皮肤,像要留下烙印。

“苏宸,你会后悔的。”

当时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皮鞋底敲击着瓷砖,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后来,我很多合作都被解约了。

代言被撤,广告商换人,剧组发来解约函,理由都模棱两可。

张姐坐在我公寓的沙发里,咖啡杯在桌上转了又转。

她努力帮我接到的戏,也都被程炜抢走了。

开机前三天,导演打电话说“投资方临时换人”,程炜的名字在通告单上格外刺眼。

林沁笃定,只要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一定会向她低头。

就像七年前我为了她的一个眼神,放弃出国的机会留在国内。

就像五年前我为了陪她应酬,喝到胃出血住院也不说苦。

刚刚在厕所里,她也说过我会后悔的话。

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水龙头的水声冲不走眼底的疲惫。

我知道她可以做到。

所以当主持人颁奖的时候,聚光灯打在台上,我数着地毯上的金线。

本来应该是叫我的名字,此刻却成了程炜的名字。

“恭喜程炜获得本届金鸡影帝奖。”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前排的导演手里的酒杯晃了晃,溅出几滴红酒。

后排的小演员捂住嘴,眼睛瞪得像铜铃。

因为大家都很震惊,金鸡影帝奖怎么会落在程炜这个出道不久的新人头上。

我入行七年,拍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电影,火了很多部。

《暗涌》里的卧底警察,《光年之外》的宇航员,《旧巷》的落魄画家。

演技和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影评人说“他的眼睛会说话”。

张姐也早就打听到内部消息,这个奖会是我的。

她提前三天给我定制了西装,领带是她亲手系的。

所有人都知道会是我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

前排的大姐掏出手机发消息,后排的小生凑到经纪人耳边嘀咕。

张姐脸色都变得煞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她扯了扯我:“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程炜获奖?”

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程炜一脸惊讶的上台领奖。

他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领结歪了一点,脚步有些慌乱。

还有林沁回头看我那个冷漠的眼神。

她坐在第一排,项链上的钻石闪着冷光,像把冰冷的刀。

她像是在告诉我。

【苏宸,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

第4章

张姐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林沁身上,原本紧攥着我手腕的手指突然卸了力道,像被抽走线的木偶般松垮垮垂在身侧。

她压低声音骂了句“我去”,嗓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林沁这次真狠得下心。”

我盯着台上被聚光灯笼罩的身影,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那是我在剧组熬了七个日夜换来的角色,是反复打磨三个月的台词本,是无数次被否定又重来的试镜,此刻却被她轻飘飘一句话碾得粉碎。

确实狠呢。

三个月前我还蹲在她办公室的沙发前,把金鸡奖的提名证书摊开在她膝盖上,指腹摩挲着证书边缘的金箔说:“等真拿了奖,我把奖杯送给你。”

她当时正翻着下一季度的投资报表,闻言抬头笑,眼尾弯成月牙:“好啊,让我来帮你保管这七年的心血。”

现在奖杯在程炜手里闪着冷光,她连碰都没碰一下。

为她跳动的心脏也在一点点死去,像被砂纸磨过的琴弦,只剩断断续续的余音。

主持人突然提高音量:“下面有请林总上台,为我们的影帝程炜送上祝福!”

镜头“唰”地转向林沁,她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往台上走,裙摆扫过台阶时带起一阵香风,落落大方的微笑像戴了层完美无瑕的面具。

“程炜获得这个奖,我比谁都清楚他付出了多少。”她声音清亮,每个字都像提前排练过,“从龙套到主角,从无名到影帝,他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说着,她突然转向台下,目光精准地落在陈导身上——那位总爱戴鸭舌帽的知名导演,此刻正端着香槟的手顿了顿。

“陈导,您下部电影的男主角,能不能给程炜一个机会?”

“咯噔”一声,我感觉心跳都仿佛漏跳了一拍,耳膜嗡嗡作响。

林沁明明知道,陈导的下部电影早就定了我为男主角。

那是我在试镜现场背了十二遍台词,在零下十度的片场等了六个小时,最后把对手演员都比得哑口无言才拿到的机会。

这也是我唯一一部,没有被她以“资源置换”为由解约的电影。

如今她在公共场合说出这种话,表面是询问,实则是施压。

毕竟她手里握着陈导新片30%的投资,圈子里谁敢得罪这样的金主?

果不其然,陈导急忙放下香槟,接过话筒时手指都在抖:“当然可以,林总引荐的人必定优秀,程炜的演技我们有目共睹。”

这一刻,我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欢愉和希望,内心的痛苦如同浓墨牢牢笼罩住了我。

林沁,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啊。

我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起身往出口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支离破碎的自尊上。

张姐追上来时,我正扶着走廊的墙壁喘气,通道里的冷气灌进领口,冻得我后背发凉,却比不上心里那团火烧得灼人。

“我去开车,先送你回去。”她声音比平时轻了八度,像怕惊着什么易碎的东西,“从前都是你最后一个走,现在倒好……”

她没说下去,但我们都知道——从前活动结束,总有一群导演、制片人围过来递剧本,现在人走茶凉,连片场的保安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同情。

我靠着墙壁点头,指尖蹭过墙纸上的暗纹,突然想起上个月来这参加活动时,这里还挂着我的宣传海报。

等张姐的车停在侧门,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座椅上还留着上次活动结束时我随手扔的剧本,纸页边缘已经被揉得卷了边。

“祖宗,这次真得罪狠了。”张姐发动引擎时叹了口气,“林沁要是存心封杀你,这圈子里的路可就难走了。”

我望着窗外倒退的霓虹灯,突然笑了:“难走就难走,总比被人踩在脚下强。”

从前我总想着,只要够努力就能站稳脚跟,现在才明白,在资本面前,努力不过是块随时能被替换的砖。

第二天收拾行李时,我蹲在衣柜前翻出奶奶织的毛线袜,针脚歪歪扭扭的,却比任何高定都熨帖。

出发前夜,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沁家的保姆王姨。

“苏先生,你和林小姐吵架了吗?”她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这几天她天天黑着脸,我们做饭她嫌咸,拖地她嫌湿,连阳台的花都骂。”

我“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毛线袜的毛边。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王姨接着说,“我给你们炖了你爱喝的莲藕汤,或者让司机去接你?”

“我和林沁已经分手了,她没给你说吗?”我打断她,“你以后也不用给我打电话叫我吃……”

话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啪”的脆响,像是玻璃杯砸在实木桌面上的声音。

林沁的声音裹着怒气撞进耳膜:“那你就快滚,以后都别回来了!”尾音带着细微的颤,像是被风吹散的火星,转瞬就灭了。

原来她一直站在旁边听。

我盯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提示,突然想起去年冬天,我发烧到39度,她半夜翻进我家,裹着大衣蹲在床边给我擦额头,说:“苏宸,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让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当时我只当她是说气话。

现在才明白,她从来不开玩笑。

我按灭手机,把毛线袜塞进行李箱最底层,抬头时看见窗外飘起了雪,像极了七年前在农村老家,奶奶坐在门槛上等我放学时,天上落下的那场初雪。

第5章

下车的时候,奶奶背着那只老藤编背篓,在车站出口处已经站了许久。

她裹着藏青色的棉袄,领口还沾着点灶灰,显然是刚从厨房赶过来的。

看到我,她眼睛立刻眯成两条缝,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

她小跑着迎上来,布满老茧的手往我怀里塞了个玻璃瓶。

"快揣着,天气太冷了,别冻着手。"

我低头一看,是只印着牡丹花的旧保温瓶,标签边缘还沾着胶渍,显然是刚从柜子里翻出来的。

鼻尖突然发酸,像被谁轻轻捏了一下。

我都三十岁了,奶奶还是把我当那个需要她牵着手过马路的小屁孩。

奶奶踮脚看了看我身后,又问:"小沁没来吗?"

我愣了几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她工作太忙了,下次来。"

我骗了奶奶,因为不想她因为我的事烦心。

她这个小老太太要是知道我们分开了,一定会急得整夜睡不着觉。

奶奶没再追问,只拉着我的手往家走,掌心的温度暖得像块炭火。

"没事没事,跟奶奶回家,我给你做饺子吃。"

我给奶奶买的房子在镇上,两室一厅带个小院,还请了保姆。

但她以前在农村习惯了干活,做什么都是亲力亲为。

比如现在擀面皮,她左手按着面团,右手握着枣木擀面杖,手腕一压一抬,面皮就转着圈儿变薄,动作利落得像在表演。

倒显得保姆阿姨手足无措,站在旁边搓着手。

我让阿姨先回家,暂时就不用来了,这段时间都有我在。

奶奶很惊讶,停下擀面杖:"要多呆段时间?"

我走过去帮她和馅,葱花混着肉末的香气在指缝间漫开。

"对,可能要呆到过年。"

我没有说准确的时间。

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复出工作。

毕竟只要林沁一日不想放过我,我就没有机会再复出。

"小宸,你和小沁吵架了吗。"

奶奶突然开口,擀面杖在面皮上顿了顿。

我手里的动作一下僵住,葱花簌簌落在案板上。

我不知道她怎么猜到的。

"你小子,能有什么心事瞒得过我。"

"我刚才接你的时候,看见你头上大大的一团乌云勒!"

奶奶还是和以前一样了解我,连我藏不住的烦闷都看得明明白白。

没办法,我只好承认。

"奶奶,我和林沁分手了。"

我只说了这一句,没有说原因。

奶奶了解我,她知道我不想说的,一定是很难说出口的。

她把擀好的面皮叠成小山,手指轻轻抚过面皮边缘:"你和小沁都是很好的孩子,分开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这七年,就当是你们一起旅行一场,而现在旅行结束了,各自都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

奶奶的话像阵风,轻轻吹散了我心头的阴霾。

在这之前,我一直在回想我和林沁的曾经。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想不通。

因为我没有办法去接受,和自己亲密无间了七年的人,倒头来只把我当做情人。

可如果一直去想,只会把自己困在牢笼里,一辈子都没办法走出来。

就像奶奶说的一样。

这七年,就当只是和她旅行一场。

我应该想开一点。

"奶奶,我明白了。"

被奶奶开导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感觉身上有什么负担被卸掉了。

就连以前不喜欢包的饺子,都非常有耐心去包了。

我捏着面皮边缘,慢慢往里填馅,手指沾了面粉也不在意。

"奶奶,今天我要吃二十个饺子!"

奶奶笑得眼睛又眯成缝,眼角的皱纹像两朵绽开的菊花。

"好,今天让你吃个够。"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奶奶就把我叫醒去赶集。

上一次赶集,还是我十岁的时候了。

那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赶集。

因为可以吃上油饼,还有糖葫芦。

如今的街道铺了青石板,比以前更整洁,但摆摊的仿佛还是以前那批人。

中年大叔蹲在墙角,面前摆着几瓶擦皮鞋的喷雾,吆喝声带着乡音:"皮鞋亮晶晶,三块就搞定!"

卖包子的大妈掀开蒸笼,白雾"呼"地窜出来,裹着肉香飘了半条街。

卖糖葫芦的大爷推着玻璃车,山楂裹着糖衣,红得像串小灯笼。

一切都是曾经熟悉的模样。

让我短暂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愉快。

在这里我不用注意形象,不用人情世故。

也不会因为竞争挤破了脑袋。

我跟着奶奶慢慢走,脚底踩着青石板,听着鞋跟"嗒嗒"的响。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宸!"

我回头,只看见一个带着白色围巾短头发的女孩子朝我跑来。

她穿着米色毛衣,围巾末端随着跑动轻轻飘起,像片云。

奶奶看到她,惊喜的笑出了声。

"糖糖,你回来过年了呀!"

女孩笑得如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温暖,眼睛弯成月牙。

"对啊,每年我都会回来的。"

糖糖这个名字把我的记忆拉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我和奶奶还住在乡下。

邻居家奶奶有个孙女叫宋糖,人长得水灵乖巧。

因为我从小没父母,其他小孩子都不和我玩。

只有她愿意,每天都会和我一起玩卡牌,过家家。

还会给我带有着精美包装纸的水果糖。

那时候的我,零食只是奶奶炒好的玉米粒。

根本没见过水果糖。

所以她给我的糖,我格外珍惜。

每次我都含在嘴里细细品尝,吃完以后还要把包装纸夹在书里放好。

我还记得有一次,其他小孩子嘲笑我是个孤儿,没有爹妈。

她拿着石头打跑了那些人,然后抱住了我。

"小宸,你别怕,我保护你。"

再后来,她被父母接走了,我和她就此断了联系。

宋糖突然凑到我面前,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像两把小刷子。

"小宸,你还记得我吗?"

我对着她笑,阳光刚好洒在她发梢,泛着点金边。

"当然记得。"

第6章

这几年被工作填得满满当当,连回家看看奶奶都成了奢侈,更别说参加村里的红白喜事了。

和宋糖应该有十多年没见了,上回见面还是她奶奶去世时,我跟着爸妈去吊唁,她扎着白头绳躲在灵堂角落,眼睛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奶奶在前头菜市场跟卖肉的王叔讨价还价,我和宋糖并排往河边走,冬日的阳光把青石板路晒得暖融融的。

"小宸,这个送给你,我亲手做的。"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布包,指尖微微发颤地解开系绳。

是一条黑色编织绳的手绳,中间串着颗银方块,表面刻着匹扬蹄的马,马鬃都刻得纤毫毕现。

正好是我的生肖。

我捏着银块摸了摸,冰凉的触感从指腹漫到心底:"怎么突然送我礼物?"

她抬头冲我笑,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像春日里融化的第一片雪:"没什么,就是想祝你生活顺利,平平安安。"

我望着她白瓷般的脸,暖阳从河面折过来,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

突然想起小时候,她总爱跟在我身后喊"小宸哥哥",扎着两个羊角辫,辫梢系着红头绳,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

现在辫子换成了及腰长发,说话时眼尾会轻轻上扬,可那双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清亮。

我收下手绳,银块在掌心发烫:"谢谢。"

谢谢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茶馆老板端来两盏粗陶碗,茶汤是琥珀色的,飘着几片干树叶。

"树茶,自家晒的。"老板操着方言说,热气氤氲着往上冒。

我抿了一口,味道很淡,像被风揉碎的阳光,可喝下去后,胸口却像被塞了团棉花,暖乎乎的。

突然就想起前年在剧组,大冬天拍夜戏,助理泡的咖啡都是冷的,现在捧着这碗粗茶,反而觉得踏实。

宋糖托着腮看我,阳光透过木窗棂落在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了,喝这茶不嫌苦?"

我摇头:"比咖啡好喝。"

她笑了,从包里掏出颗糖塞给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经过这次相遇,我才知道宋糖父母给她爷爷奶奶买的房子就在我家隔壁,两栋小楼中间隔着道矮墙,墙头还爬着几株干枯的牵牛花。

宋糖这次回来要待到元宵后,说是公司给放了长假,可我看她行李箱里还装着几本专业书,封皮都翻卷了。

所以我们又像小时候那样,早上约着去爬山,山道上的冰还没化透,她穿着雪地靴走一步滑三下,我伸手拉她,她掌心凉得像块玉。

赶集时她总爱往糖画摊子跑,看着老艺人用勺子画龙画凤,眼睛亮得像星星。

"你小时候为了吃糖画,把零花钱都攒起来,结果攒到过年都没够。"我故意逗她。

她脸红了,抓着我的袖子晃:"那时候不是小嘛。"

她偶尔会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还问我成名以后的感想。

"国外还经常看我演的电影和电视剧呢。"她咬着糖画说,糖丝粘在嘴角,像沾了层金箔。

我只说:"挺好的。"

在外人眼里,我住着大房子,开着豪车,走到哪儿都有粉丝追着喊"哥哥",确实应该算过得挺好的吧。

可没人知道我在剧组连轴转了三个月,晕倒在片场;没人知道我为了一个角色,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地里躺了六个小时;没人知道我失眠时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纹,数到天亮。

宋糖没再追问,跳过这个话题,拉着我去买糖葫芦。

红彤彤的山楂裹着糖壳,在阳光下亮得像玛瑙。

买完回去要经过村口的老槐树,树下停着辆黑色轿车,车漆在冬日里泛着冷光。

我定睛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看错。

是林沁的车……

我让宋糖在原地等我,她咬着糖葫芦点头,糖壳"咔嚓"一声裂开。

走过去时,林沁正穿着黑色大衣站在车旁,大衣是今年新款,领口的貂毛蓬松得像云。

昂贵的车和她华丽的打扮,显得这个小地方和她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像幅被硬塞进旧画框里的油画。

"阿宸。"她喊我,声音带着点急切。

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是她常用的那款,前调是柑橘,后调是檀木,以前我总说她喷得太多,现在闻着却觉得刺鼻。

我侧开身子,她的拥抱落了空,她整个人都怔住了,指尖还保持着伸过来的姿势。

"阿宸,跟我回家好不好。"她声音放软,像在哄小孩。

我摇头:"不好。"

"林沁,我之前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麻烦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她眼睛突然就红了,睫毛上沾着水汽:"是因为你身后那个女人,所以拒绝我吗?"

我回头一看,宋糖正站在原地,糖葫芦举到嘴边又放下,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小鹿。

林沁误会了。

但,我不想解释。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说:"林沁,你走吧,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拉住了我的手,指尖冰凉,眼底都是无奈:"苏宸,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做,你才能消气?"

"我真的很想你,这些天你不在,我整夜失眠你知道吗?"

我自嘲的笑出了声,声音在寒风里打着旋:"失眠?你床头柜里还放着安眠药吧,上个月我收拾你行李时看到的,你说是助理买的,现在倒成失眠的借口了?"

她被我说得脸色发白,指尖抖了抖:"我……我是真的……"

"联姻对你来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我打断她,声音比风还冷。

"那我问你,如果我要和别人结婚,让你一辈子都做我的情人,你愿意吗?"

林沁被我的话问住了,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你不愿意。"我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眼里的慌乱慢慢变成绝望。

"因为你是林家大小姐,你怎么能做别人的情人,这多丢人啊。"

"可在你眼里,我就可以做你的情人。"

"为什么?因为你林沁根本看不起我,在你心里,我的身份只能做你情人,不能做丈夫。"

"但沈睿就可以,因为他可以给你带来无限的利益。"

我的声音一句一句穿进她的耳朵里,像把钝刀子割着她的心。

把我压抑已久的情绪释放了出来,这些话我憋了三个月,现在终于能说出口。

她的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像被抽干了血的纸人,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

我甩开了她的手,后退几步,鞋底在雪地上踩出"咯吱"声。

"不要再狡辩了。"

"你从来都只是和我玩玩而已不是吗。"

"你爱的从来不是苏宸,是那个能陪你疯陪你闹的苏宸,是那个能给你当挡箭牌的苏宸,是那个不需要你负责的苏宸。"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她,风从领口灌进来,凉得刺骨。

"林沁,我们曾经轰轰烈烈的爱过,可已经过去了。"

"我们真的,真的,已经结束了。"

我喜欢的林沁,是大学时期眼底只有我的她,是为了和我在一起,努力摆脱家里束缚的她,也是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一定要和我结婚的她。

如今,她却变了。

对于她而言,联姻是她现在最好的归属,还能让她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所以我放她自由。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哄我了,再也不用因为我的事费心了。

风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从我们中间穿过,像在替我们画下句点。

我转身往回走,宋糖还站在原地,糖葫芦上的糖壳已经化了,滴在她手背上,她也没擦。

"走,回家。"我冲她笑,手伸进兜里,摸到宋糖送的手绳,银块硌着掌心,暖暖的。

她眼睛亮了亮,糖葫芦往嘴里一塞,跟着我往家走。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小时候一样,并排走着,谁也没说话,可心里都暖乎乎的。

第7章

冬夜的寒风裹着细雪扑在脸上,林沁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整个人仿佛被重锤击中,踉跄着后退半步,手指死死揪住心口的衣服,指节泛白。

她声音带着哭腔,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不要,不要和我分开。”

“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

“我离不开你,求你别丢下我。”

我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林沁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耳膜上,可我的心湖没有泛起一丝涟漪,甚至涌上几分烦躁。

我头也不回地朝宋糖走去,雪地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每一步都像在和过去切割。

走了几步回头,发现林沁还跟着,雪地靴在雪地上拖出歪歪扭扭的痕迹。

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身体微微发抖,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渗出来。

“苏宸,别走,我求你了。”

我抿着唇,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伸手拉住宋糖的手腕,带着她往另一条小路走,这次没有回头,也没有心软。

雪越下越大,路灯在积雪上投下暖黄的光晕,宋糖的影子和我重叠又分开。

我们都没说话,她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糖葫芦,山楂上的糖衣在冷空气里凝出细小的冰晶。

脚踩雪地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枯枝断裂声,成了这段路唯一的伴奏。

快走到家楼下时,宋糖突然停下脚步,糖葫芦的竹签在雪地里戳出个小坑。

她转头看我,睫毛上沾着雪粒,声音轻得像雪落:“小宸,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我。”

“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一些。”

她没有问林沁为什么和我争吵,而是直接问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她和奶奶一样,只在意我的心情,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像暖流漫过心口。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可隐瞒的了,喉咙动了动:“我和刚才那个女生谈了七年。”

“说出来可能会有点可笑,她要和别人结婚,让我做她的情人。”

“可能真的是我配不上她吧。”

所以在利益和我面前,林沁毫不犹豫选择了利益,像把刀扎在七年的感情上。

宋糖立马摇头,糖葫芦在手里晃了晃,山楂上的糖衣折射着路灯的光。

“不,你很好,是她配不上你。”

“还有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配不配,只有爱不爱,如果她很爱你,也不会和别人结婚的。”

说着,她一口咬在糖葫芦上,山楂的酸甜味混着冷空气,她愤愤道:“而且她这就是妥妥的渣女啊!”

她的模样把我逗笑了,嘴角不自觉上扬,连日来的阴霾都散了几分。

“对,就是渣女。”

“所以不要不开心了。”

她把另一根糖葫芦塞进我手里,竹签上还带着她的体温,眼神坚定得像要给我力量。

“因为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对啊,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不能被困在过去,该向前看了。

临近春节的时候,雪停了,阳光照在积雪上泛着银光,宋糖把我约到老巷口。

她捧着玫瑰花站在那里,花瓣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惊人。

“小宸,我喜欢你。”

“当然,我今天不是想逼你和我在一起。”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你配得上任何人。”

原来她还记得上次我说过的话,我只是随口一说,她便记在心里,生怕我乱想。

我还记得那天林沁找过我之后,我和她聊了很久,她坐在石阶上,听我说那些过去的委屈。

她告诉我未来会越来越好,像冬天的暖阳,慢慢融化我心里的冰。

还告诉我每年回来过年的原因,是为了看我有没有回家,怕我独自在外过年孤单。

她一直都喜欢着我,从学生时代到现在,只是没说出口。

所以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就是想回来找我,想和我并肩站在阳光下。

但突然有一天得知我有女朋友了,所以选择不打扰我,把喜欢藏在心底最深处。

不过每年回老家也成了习惯,还是坚持回来,像候鸟眷恋故乡的云。

没想到今年回来,遇到了我,遇到了这个让她藏了多年的秘密有机会说出口的人。

宋糖走过来,把花递给我,手指因为紧张微微发颤,花束里露出一角戒指盒。

里面放着一枚男士戒指,银色的素圈,边缘还带着手工打磨的细小划痕,是她亲手做的。

她说:“这是我亲手做的戒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问你能不能娶我?”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过自己对林沁求婚的样子,在花海里,在烛光下,在所有浪漫的场景里。

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求婚,被这个默默喜欢我多年的女孩求婚。

我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濡湿了,像春天的泥土,柔软又温暖。

我接过了玫瑰花,花瓣上的雪粒簌簌落下,也接过了她埋藏在心里多年的心意。

我看着她,笑了出来,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期待:“我觉得我可以。”

我和宋糖商量结婚事宜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是张姐的电话。

她声音带着兴奋:“品牌方,还有很多导演都愿意和我合作了,你之前被压的几个项目都解封了!”

“而且过两天就是春节联欢晚会,主办方邀请到了你表演,这可是复出的好机会,你抓紧时间回来,咱们好好准备!”

宋糖坐在我对面,手里还拿着结婚请柬的样本,听到后眼睛亮起来,像星星落进眼里。

她说:“我等你回来,等你站在舞台上发光,我就在台下看着你。”

于是我便回去了,带着对未来的期待,也带着宋糖的温暖。

到了以后才发现,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圈子里发生了很多事,像被掀翻的棋盘,乱成一团。

张姐在车上边翻资料边说:“你知道吗?林沁和沈睿取消婚约了,还是林沁主动提出来的,沈家觉得被丢了面子,当时就终止了和林家公司所有的合作。”

“还有程炜也被林沁抛弃了,之前她给程炜的资源全撤了,现在程炜没了金主,没了资源,现如今只能在短视频平台直播维持生活,直播间里就几十个人,看着怪可怜的。”

说着说着,张姐叹了口气,把资料合上:“我觉得你和林沁分了也挺好的,你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她太看重利益,你太重感情,根本走不到一块儿去。”

这句话说完,刚好到地方了,车稳稳停下,透过车窗,我看到林沁也刚好到。

她穿着香槟色礼服下车,礼服上的钻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旁边只有助理跟着,唯一一次没有带男伴。

她突然看过来,目光穿过飘落的雪花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像有千言万语。

我移开视线,对张姐说:“是的,我和她不是一路人。”

说完,我便下车了,雪地靴踩在红毯上,身后是电视台的霓虹灯,像新的开始。

第8章

推开宴会厅的雕花木门时,水晶吊灯的光晕在地面铺成一片碎金,陈导正端着香槟杯在人群中穿梭,见我进来,眼睛倏地亮起来,快步穿过三两个举杯寒暄的制片人,径直朝我走来。

他说:“小宸,我下部电影有没有兴趣合作呢?”

我握着高脚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在深红地毯上洇出一点暗痕——这位在影坛呼风唤雨的大导演,向来是演员们挤破头想合作的对象,竟会主动递来橄榄枝。

要知道上次我可是经过重重试戏才被选上的。

陈导看出了我的想法,急忙解释:“经过上次试戏,我就知道你很优秀。”

“一直都想找你合作来着,可这中途因为资本的力量,我没办法找你。”

我知道他说的是林沁。

只是笑了笑:“好,到时候我让经纪人和你签合同。”

后来,我的表演顺利完成。

但我没有着急下台,而是借此机会对着媒体还有所有台下的人说了一句。

“我要结婚了,邀请大家到时候都来喝喜酒。”

“请柬随后会让我经纪人发放给你们。”

此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坐在第一排的林沁,瞳孔猛的缩了一下,把手里一整杯酒都能喝了下去。

再次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红得吓人。

她想起身,旁边的助理及时拉住了她。

我平静的看着,没有任何反应。

然后下台,让张姐送我回去。

车刚开走,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接通后,是林沁的声音。

她声音哽咽,听得出已经哭过了。

“阿宸,你要结婚了?”

“是的。”

听到我的话,她突然哭了出来。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模样,这是第一次。

她是个很要强的女人,而且这些年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

哭,不是她的风格。

她再次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哑了。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已经解除婚约了,也已经把你的一切还给你了,我不做林家大小姐了。”

“你能不能……”

她话都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

“不能了。”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我说得很决绝,就是想让她不要再抱有幻想。

她好像很痛苦一般,声音哭得断断续续的。

“对……对不起,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不会辜负你的。”

我告诉她,世上没有后悔药的。

“如果能够重来,我宁愿没有和你认识过。”

我的话似乎彻底击垮了林沁。

她不断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再多的对不起,也改变不了任何结局。

我挂断了电话,然后启程回老家。

一路上我都恨不得快点能到。

因为那里有人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