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听闻我美貌，用半数家产娶我进府，只为打消儿子出家的念头
发布时间：2025-07-14 21:15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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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衍又偷偷跑去寺庙了。可无奈他手中的剃刀，根本没人敢接过去。
原来啊，老王妃早就在江陵郡里放话了，谁要是敢给她儿子剃度，她就给谁安排后事。
卫衍心里憋着一股气，半路上就把我扔在了热闹的集市。
“宋挽盈，肯定又是你给母妃通风报信，坏了本少爷的好事，你自己走回去吧！”说完，马车就快速离开了。
出来得急，我身上一分钱都没带，只能认命地一步步往平远王府走去。
唉，没办法，谁让他娘给的好处那么多呢。
三个月前，我还在摇着渔船采珍珠呢。
老王妃听说了我远近闻名的美貌，连夜派人用一箱黄金把我接到了江陵。
“宋姑娘，我没别的要求，只要你能让衍儿打消出家的念头，安安稳稳地娶妻生子，那我平远王府的半数家产，就都归你。”
平远王府的半数家产啊……我要是不答应，以后半夜醒来都得扇自己一巴掌。“挽盈一定尽全力。”
之后，老王妃把我以卫衍未婚妻的身份安置在了王府。
“你们天天在一起，要是产生了感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可卫衍一点儿都不配合。一见到我就满脸嫌弃。
“脸太白、腰太细，一看就不是正经姑娘，我才不想要！”
不过老王妃态度很坚决。卫衍见情况不妙，往后退了半步说：“住下就住下，但对外只能说她是我的侍女！”
就这样，我留在了王府。平时除了和卫衍“培养感情”，就是时刻盯着他，防止他偷偷跑去寺庙。
这不，今天刚把他从山上接下来，他就把气都撒在了我头上。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赚钱不容易，有些事儿也得忍着。
只要能达到目的，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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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衍心里烦闷，就邀请了几个朋友在佳肴居摆宴席。他手上的佛珠被捻得飞快。
因为老王妃要求他和我形影不离，所以不管什么场合他都得带着我。
一来二去，我也认识了几个卫衍的朋友。
虽然卫衍对我态度很差，但他的朋友大多都是彬彬有礼的君子，对我挺和善的。
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不停地有人往我面前送。
“挽盈姑娘，尝尝这个。”我慢慢咀嚼着，不忘向孟亭风道谢。“谢谢孟公子。”
卫衍更生气了：“掏钱的本少爷还坐这儿呢，你跟谁道谢呢？”
我也不生气，笑着说：“那也谢谢二少爷。”
卫衍还是不高兴。“也？宋挽盈，你到底是谁家的侍女？”
孟亭风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酒，说：“你既然这么不喜欢她，那我替挽盈姑娘赎身怎么样？”
“不行！”卫衍黑着脸，直接拒绝了。
大家都很惊讶。“本少爷的意思是，我们平远王府还没落魄到要卖侍女的地步！”
“真没意思，回家！”
卫衍烦躁地把佛珠套回手腕上，起身拉着我大步离开。
上马车前，我抬头看着他说：“二少爷，我还没吃饱呢。”
他“啧”了一声：“真麻烦。”
打发走车夫后，他带我进了一家街边小店。
“哟，二少爷，您好久没来了！”卫衍找了个空位坐下说：“老规矩。”
又看了看我，说：“再加上一份糖酪樱桃和金乳酥。”“好嘞！”
满满一桌子美食，味道确实不错。不过我吃到最后有点吃不动了。
卫衍也不动筷子，只是托着腮，皱着眉头看着我。
“吃不下就别吃了。”“不吃就浪费了。”
我握着筷子，慢慢地嚼着，“江陵郡很繁华，二少爷可能不知道，在这之外，还有很多人都没东西吃。”
到处都是饿死的人，甚至还有人交换孩子来吃。
碗里的每一粒米，都应该好好珍惜。卫衍挑了挑眉，然后懒散地笑了笑。
“看你这副穷酸样，跟着本少爷难道还能让你饿着不成？”
他拿走我的筷子，“最后一块别吃了，我突然也想尝尝。”
我揉着肚子，静静地看着卫衍把盘子里剩下的食物吃完。
“看我干嘛？”我凑过去擦掉他嘴角的碎屑，在他发愣的眼神中灿烂地笑了笑。
“二少爷是个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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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衍对我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
老王妃把这些变化看在眼里，脸上满是欣慰。
“挽盈这姑娘真不错。
衍儿，等你大哥回来，你们就成亲吧！”
这话把卫衍吓得一下子倒在了佛堂的蒲团上。
“我已经决定要和青灯木鱼相伴，一辈子侍奉佛祖，怎么可能和宋挽盈成亲呢？！”
老王妃捂着胸口问：“你、你还是要出家？”
“当然！就算没人敢给我剃度，我也要出家！”
老王妃不明白：“挽盈到底哪里不好？”卫衍用力敲了一下木鱼，烦躁地说：“她哪儿都不好！”
我站在佛堂外面，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离开。
卫衍低着头走出佛堂，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只是脚步稍微停了一下。
母子俩又不欢而散了。
等我找到他的时候，卫衍正在天福寺的方丈在平安坊门前的空地上讲经的地方听着。下面坐着很多百姓。
现在正处于苛政暴役的年头，有人起义，战乱不断。
还没经历过战火的江陵人可能也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找个信仰来寄托自己。
那卫衍又是为什么呢？他出身平远王府，有手握重兵的兄长。
就算战火烧遍江陵的每一个角落，也烧不到他身上。
我的思绪正飘着呢，突然看见卫衍从人群中快步走了出来。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有乱匪混进了江陵，外面不安全，你赶紧回府。”
我抓住他的手腕问：“那你呢？”“我去疏散百姓。”
我不想拖累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往王府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乱匪早就盯上了卫衍，或者说，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卫衍。
我刚跑了半步，一把弯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突然出现的暗卫保护着卫衍往后退了几步。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百姓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命。刀刃上滴下的血珠像雨一样。
“你们要钱还是要粮，只要你们说，我一定双手奉上！”
“只有一个条件。”卫衍指着我说：“把她放了。”
挟持我的匪徒也没废话：“钱粮我都要，但我不信你。”
卫衍沉着地问：“那你想怎么样？”刀刃又靠近了一些，我的脖子一阵疼痛。
“你过来换她，让你哥准备钱粮。”
卫衍想都没想就说：“好！”他不顾暗卫的阻拦，一个人朝我走过来。
就在离我一步远的时候，横在我脖子上的弯刀突然朝卫衍砍了过去。“去死——”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在乱世中占山为王，这次冒险行动，估计是被最擅长赶尽杀绝的卫衍他哥逼得走投无路了。
远处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二少爷！”我一下子扑到卫衍身前。
一支箭飞速射来，瞬间穿透了敌人的喉咙。那把弯刀只划破了我后背的衣服，一道浅浅的血迹慢慢渗出来。
卫衍抱着我的手一直在发抖。
“宋挽盈——”我远远地看向长街那头骑着马、拿着长弓快速赶来的银甲青年。
正是平远王府的世子，卫衍的哥哥，卫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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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虽然有惊无险，但可把老王妃吓坏了，嘴里还不自觉地念了几句“佛祖保佑”。
卫衍捏着耳朵跪在地上说：“既然母妃也开始信佛了，不如儿子带母妃一起出家吧？”
老王妃马上又气坏了。卫濯把玩着茶叶说：“想出家？
我送你去。”卫衍眼睛一亮。“真的吗？哥，你打算送我去哪儿？”
卫濯拿下腰间那把杀气腾腾的佩剑，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就像三月的桃花雪一样好看。“送你去见佛祖。”“……”
除了脖子和后背各有一道浅浅的刀伤，我并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来给我包扎的医女很快就离开了。
我出来的时候，卫濯站起来，向我抱了抱拳。
“今天感谢宋姑娘舍命相救。”很明显，他是替他弟弟感谢我。
老王妃也一脸感激，直说卫衍能遇到我，是他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卫衍躺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说：“哟，母妃的佛性越来越高了。”老王妃拿着鸡毛掸子把他赶了出去。
因为这场是卫衍乱跑才招来的祸事，卫濯把他关了禁闭。
整整三天，卫衍才有机会偷偷溜出房间。
晚上，微风轻轻吹着，月光在地上摇晃。
一只手慢慢地朝我的衣襟伸过来。我睁开眼睛。
卫衍一下子吓得摔倒在地上。“你、你没睡着……”
炭火正旺，我拉了拉身上的薄纱说：“睡着了又怎么样？”
他干咳了几声，抬起下巴说：“你别误会，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伤！
你放心，出家人四大皆空，所有的色相在我眼里都是虚幻的——”
“哦？”我从床上下来，光着脚慢慢朝他走过去。
我身上散发的温暖香气越来越浓，就像冬天在火炉边烤的柑橘一样。
我拉过他的手放在我脖子上的伤口上，轻声说：“既然四大皆空，那二少爷何不开眼看看呢？”
最后卫衍也没敢睁开眼睛。他用手遮住脸跑掉了。
房门半开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我披着披风，靠在门边笑着看着卫衍慌张跑远的背影。
转过头，不经意间对上了廊下一双沉静而锐利的黑色眼睛。
我微微一愣，然后微笑着俯身行礼。“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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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衍的禁闭结束了。他第一件事就是想去天福寺听方丈讲经。
但老王妃坚决不同意。
这次有卫濯在，卫衍不敢违抗，只好闷闷不乐地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宴会。
老王妃听了医女的汇报后，才放心地让我也一起去。
宴会的主人是郡守的侄子孟亭风，我对他也不算陌生。
卫衍还记着上次我捉弄他的事，不愿意理我。
幸好孟亭风很会招待客人，还拿出很多精致的东西给我玩，倒也不觉得无聊。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卫衍远远地把我丢下，去和别人喝酒了。
孟亭风端来一杯果酒，香气扑鼻。我道谢后接过了。
我去换衣服回来的时候，带路的婢女突然在假山的拐角处不见了。
身后突然传来孟亭风的声音。“挽盈姑娘。”
他满身酒气，英俊的脸此刻也藏在了阴影里。
他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那杯下了药的果酒我没喝，孟公子要是不想得罪平远王府，就乖乖让开，这事我就当你一时糊涂，谁也不会知道。”
可是现在的孟亭风什么都听不进去。
“一个侍女而已，我不信卫衍真的会跟我翻脸！”
他扯住我的腰带，把我压在身下。一串红豆大小的珍珠手链断了，珠子撒了一地。
被找来的卫衍捡起一颗珠子，砸中了他的太阳穴。
孟亭风一下子就昏过去了。
但卫衍还没停手，阴沉着脸把他扔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顿。酒气和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我拦住卫衍说：“再打就要出人命了！”“死了我给他收尸！”
我抱住他的腰说：“我想回家。”
他停下了拳头。卫衍脱下大衣把我紧紧裹起来说：“好，咱们回家。”孟府的护卫都往后退，没人敢阻拦。
马车上，卫衍脸色冰冷。
我笑着想缓和一下气氛：“原来二少爷这么在乎我。”他转过头，脸上的寒意稍微减轻了一些。
“我那是为了平远王府的名声，本少爷最讨厌你这种爱惹事的女人！”
我托着脸，认真地说：“爱恨嗔痴都是情，出家人应该六根清净，二少爷，你已经对我动了情，当不了和尚啦。”
卫衍有点气急败坏，但又拿我没办法。
他戳了戳我的额头。“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
我说：“因为那不是我的错。”卫衍也认真地看着我说：“你说得对，那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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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家遭遇这般毒打，孟亭风酒醒之后，满心愤懑难消。
他被人抬着，气冲冲地前往江陵郡守处告状。
郡守还未来得及开口表态，卫濯派遣的三千龙骁军就如潮水般涌来，将郡守府围得密不透风。
在当下这个乱世，谁手上掌握着军队，谁就拥有话语权。
郡守见此情形，连夜带着孟亭风登门向卫濯赔罪。
彼时，卫濯正专注地擦拭着佩剑。
“平远王府并非蛮横无理之地，毕竟是阿衍打伤了人，本世子于情于理都应该派一位医官去照看伤者。”
郡守想要推辞，却又不敢，急得汗如雨下，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于是，医官进入了孟府。
仅仅过了一个多月，医官居然把重伤的孟亭风治成了不育。
7
医官摸着胡子，煞有介事地掐指一算，说道：“哎呀，这是报应，绝对是报应啊，孟公子日后还是多反省反省自己吧！”
卫衍兴高采烈地向我讲述这件事，眉飞色舞地说：“你是没瞧见，那郡守听完之后脸都绿啦，哈哈哈……”
我也跟着轻笑了一声。
这时，我手腕上渐渐褪去的淤青映入卫衍眼帘，他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一步。”
然而，他终究还是食言了。
事情的起因是天福寺举办的一场法会。
卫衍软磨硬泡了老王妃许久，才让老王妃答应他去参加法会。
此时已经是深冬，山路上积着厚厚的雪，行走十分困难，因此需要提前一天上山并住在山上。
卫衍兴致勃勃地带着我上了山。
“这里的后山有一大片梅林，要是能赶上冬天下雪，那景色一定美极了！”
“二少爷是专门带我来看这梅林的吗？”
“当、当然不是，本少爷是来参加法会的，顺便带你欣赏一下风景。”
我故意装作遗憾的样子说：“原来是这样啊。”
卫衍偷偷看了几眼我的表情。
“如果你这么想能让你开心一点，那你也可以假装本少爷是为了你而来的。”
我重新绽放出笑容。
“二少爷真的是很好的人。”
卫衍的耳朵一下子红了，就像那天在街边小店时一样。
“那、那当然！”
山上已经来了不少参加祈福法会的人，其中有很多都是卫衍的熟人。
但因为孟亭风那件事，卫衍开始和这些朋友保持距离，尤其在意我和他朋友们的交往。
法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困得不行了。
天空中开始飘起细细的雪花。
卫衍牵起我的手，悄悄地离开了大殿，往后山的梅林走去。
我把身上的狐裘披风裹得更紧了。
卫衍知道我怕冷，便返回寺院的客房去取手炉。
就在这时，卫衍的几个朋友也散步来到了这里，我微笑着和他们聊了几句。
最后，这几个人红着脸，把自己随身佩戴的宝石玉坠送给了我。
“这只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希望挽盈姑娘不要嫌弃。”
“承蒙各位公子看得起，只是挽盈身上没有回礼可以送给你们。”
他们连忙摆手说：“不用回礼！”
他们说，只要我收下，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我也没有推辞，一一接过礼物。
“多谢几位公子。”
卫衍拿着手炉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其乐融融的场景。
他当场就把手里的手炉摔在了地上，愤怒地把他的朋友们都赶走了。
“宋挽盈，你为什么要收下他们的东西！平远王府亏待过你吗？”
我摇了摇头。
王府从来没有亏待过我，老王妃、卫濯，还有卫衍，他们都对我很好。
但是，没有人会嫌钱多余，而我，正好急需用钱。
雪越下越大了。
卫衍踏着满地洁白的积雪，轻轻地握住我的肩膀。
“那你留在我身边，也是为了钱吗？”
8
是的，为了老王妃承诺给我的平远王府半数家财。
我心里明白，此刻应该立刻否认，然后再说几句“是因为二少爷很好很好”之类的话。
可是，看着卫衍那双通红的眼睛，我突然开不了口了。
明明……我很擅长说谎的。
卫衍一气之下，把我扔在了梅林里。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等我回过神来，想顺着他的脚印走出梅林时，大雪已经把所有的痕迹都覆盖了。
我只好紧紧裹着身上的披风，四处寻找出路。
卫衍说得没错，这片梅林真的很大。
我在里面绕来绕去，始终找不到出去的路。
寒冷的空气一点点侵入我的身体，落在睫毛上的雪花也不再融化。
冬日的夜晚来得格外快。
我靠着一棵梅树，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白色的雪和殷红的梅花花瓣一起飘落，就像一场清冷而又瑰丽的雨。
突然，一双玄色云纹长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求生的欲望让我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袍角。
我的目光顺着往上看，看到了一张和卫衍极为相似的脸。
同样的面若桃花，但不同的是，他的美中带着一丝锋芒，如同花中藏刃。
此刻，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哪怕手掌会被割破，我也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世子，救我……”
我并非天生怕冷，而是身上带着寒症。
眼下，我急需一个热源，而卫濯就是我的救命热源！
趁着他俯身查看的机会，我迅速钻进了他的怀里。
卫濯扣住我的腰，想要把我推开。
“不行，你是阿衍的未婚妻——”
9
我不是二少爷的未婚妻。”
我紧紧抱着他，把冰冷的嘴唇贴在他的脖子上取暖。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
我又往他怀里贴得更近了一些。
“我只是王妃请来帮助二少爷回心转意的，所以世子……能不能不要再推开我了？”
刹那间，他的两只手都停住了动作。
可是，我还是觉得冷，远远不够暖和。
“世子……”
我抬起头，融化的雪花和泪水一起滚落下来。
我拉着他的手伸进我的衣襟，让他的手贴在我冰凉的胸口上。
卫濯终于察觉到我异常低的体温。
“你有寒症？”
他把大氅铺在雪地上，扯下自己的腰带蒙住双眼。
然后迅速脱下我的外衣，把我紧紧抱在他滚烫的胸膛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停了。
他有力的心跳声在我耳边清晰地响起。
我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每一丝温暖。
冻僵的思绪渐渐有了一点温度，但马上又变得混乱起来。
我冰冷的嘴唇不停地在他的脖颈间找寻温暖，一处冷了就毫不犹豫地换到另一处。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明明身处冰天雪地，他的额头却冒出了汗水。
卫濯咬紧牙关，揽着我腰间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
“……安分些。”
安分些，他让我安分些。
混乱的思绪被他的话拉回了一点理智，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再乱动。
可是，我实在是太冷了。
我无意识地抿住颤抖的嘴唇，急切地想找到一个稳定的热源。
是哪里呢？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扫过他绑着腰带的双眼，缓缓向下移。
卫濯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意图。
他微微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警告，就被我堵住了嘴。
当我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的那一刻，我攀着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腰间的五指收紧，身体支撑不住，向后仰倒下去。
我也紧紧贴着他，不想离开这温暖的热源。
就在这时，卫衍去而复返。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
“还不快从我哥身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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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衍冲过来要把我从卫濯怀里拉开时，被他哥哥打晕了。
第二天，卫衍醒来，以为雪夜梅林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他眼中带着庆幸地说：“我真是昏了头，才会梦到你和我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他伸手帮我把狐裘披风裹紧，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我手中暖炉的温度。
卫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整个冬天，他再也没有提过出家的事情，也没有再去那些大小寺庙。
他把梅林里的经历当作一场梦，但还是执着地为我四处寻找能够根治寒症的药引。
我轻声劝他：“二少爷，别白费力气了。”
卫衍埋头翻弄着当天找来的药引，坚定地说：“总会找到的。”
其实根本找不到。
能根治我寒症的药引并不在江陵，而是在皇宫里。
卫濯也清楚这一点。
春天来了，冰雪开始消融，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墨绿色的波纹。
湖面上，一盏盏莲花灯摇曳着火光。
我站在湖边，微笑着看向卫濯。
“世子会为我找到药引吗？”
药引存放在皇帝的宝库中，手握重兵的臣子最忌讳对它有非分之想。
所以，卫濯没有说话。
我往后退了半步，不小心踏空，跌入了湖水中。
卫濯沉静的双眼像平静的湖面一样，泛起了一道道裂痕。
溅起的水花打翻了大半的莲花灯，周围顿时暗了下来。
卫濯急忙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你不要命了吗？”
春天的湖水依旧寒冷刺骨。
我紧紧抓住眼前唯一的依靠。
我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水珠。
“没有药引也没关系，只要世子愿意一辈子都抱着我就好。”
卫濯搂着我的手又用力收紧了几分。
他紧紧盯着我，熄灭的莲花灯仿佛又在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但那跳跃的火光最终还是被他低垂的眼帘遮住了。
“好。”
他淡淡地吐出这一个字。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雪夜梅林里的事情。
这一次，卫濯的动作比我还快，而且更加急切。
他贴着我的嘴唇，温柔地厮磨着。
仿佛他才是那个需要被拯救的人。
我的思绪随着湖面上的月光飘荡着。
不经意间，我瞥见岸上有一张惨白的脸。
是卫衍。
卫衍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冲过来。
他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了。
等我回到房间，一股温暖的香气扑面而来，那是卫衍身上淡淡的柑橘香味。
他不甘心又小心翼翼地抱住我。
“你说得对，爱恨嗔痴都是情，我已经对你产生了感情，做不了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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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抚摸着我泛红的嘴唇。
少年轻声呢喃着。
“宋挽盈，你嫁给我吧，我哥能给你的，我同样可以给你。”
卫衍说，他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想过要遁入空门。
他整天闹着要出家，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理由远离朝堂罢了。
“腐朽的皇权，不值得我低头称臣！”
卫衍跑去求老王妃，希望能和我成婚。
老王妃听说他要娶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按照之前的约定，她把平远王府的半数家财交给了我。
还立刻决定要为我和卫衍筹备婚礼。
报酬已经拿到手，这桩交易也该到此结束了。
如果再继续下去，说不定会有亏本的风险。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这门婚事，宫里的圣旨就送到了江陵。
跟随宣旨太监一起来的还有硕玉公主。
她穿着长长的裙子，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王府：“卫衍在哪里？”
卫衍走上前一步。
硕玉收起了眼中的傲慢，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宣旨太监心领神会地走上前。
“卫衍接旨——”
众人纷纷跪地。
宣读完圣旨，太监笑眯眯地呈上明黄的卷轴：“二少爷，接旨吧。”
卫衍脸色十分难看。
最后还是老王妃接过了圣旨。
“奴才先给王妃道喜了。”
老王妃的笑容微微一僵：“有劳公公了。”
原来，这是一道给卫衍赐婚的圣旨，赐婚的对象正是硕玉公主。
我躲在人群后面，避开了卫衍看过来的目光。
硕玉公主留在了平远王府。
但卫衍根本没时间搭理她，一心只为我寻找治疗寒症的药材。
硕玉因此对我心生嫉妒和怨恨。
她得知我怕冷，便找机会想把我推进水里。
恰好被卫濯撞见了。
卫濯毫不留情地教训了她一顿，从此她再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了。
如今正值乱世，各方势力纷纷起兵反抗，其中以陈峥为首的荆州军声势最为浩大。
卫濯和他手中的军队，是阻止各路军队攻入皇城的最坚固防线。
这场赐婚，其实是皇室向平远王府示好的一种方式。
硕玉不敢得罪平远王府，也没有那个胆子。
即使她心里充满了怨恨，也只能默默地忍受。
看来，只能我亲自出手帮她一把了。
夏天，江水水流湍急。
硕玉在夜风中醒来，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扶着摇晃的画舫站起身，一转头看到我，顿时满脸戒备。
“宋挽盈？本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我拿出一张请帖。
“自然是公主邀请民女来这里欣赏夜景的。”
她一把打掉请帖，愤怒地甩了甩袖子。
“这不是我写的！来人，赶紧送我回王府。”
她连喊了三遍，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她终于害怕了。
我抓住她的手，做出要把她推下水的姿势。
她吓得尖叫起来，下意识地拼命挣扎。
我顺着她推过来的力气，往后一仰。
扑通——
江面上甚至没有溅起多少水花，湍急的水流瞬间就把我卷走了。
隔着汹涌的江水，我隐隐约约听到岸上传来两声惊慌的呼喊。
12
我沿着水中预先准备好的绳索，奋力游向江对岸。
女卫们赶忙把保暖的物件一股脑儿地堆在我身上。
“少主，还冷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
往江面另一端望去，火把密集如星。
尚处于迷糊状态的硕玉被人押着，跪在江边。
卫衍脸色阴沉，正在厉声逼问着什么。
这时，卫濯竟毫不犹豫地从画舫直接跳进了水里。
真没想到，一向聪明过人的平远王府世子，也会做出像刻舟求剑这般愚蠢的事。
我移开目光，转而询问荆州军的情况。
女卫恭敬地回禀道：“有将军坐镇军中，一切都很安稳。这段日子多亏少主辛苦谋划，军需短缺和难民缺粮的问题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这样就好。”
其实，我并非采珠女。
我的家也并非靠水谋生。
恰恰相反。
我的阿娘是一名出色的猎户。
她天生力大无穷，能够猎杀白虎，轻松挽起巨大的弓箭。
我的阿爹就是被她从老虎的口中救下来的。
像阿娘这样的人，最适合在这乱世之中振臂高呼，引领众人。
我这么一说，阿娘真的就这么做了。
当她一箭射死荆州郡守，打开粮仓赈济灾民后，便有了第一批追随她的人。
荆州陈峥的名号也随之响亮起来。
听闻消息赶来的难民越来越多。
他们一路逃亡，多次被拒于城门之外。
只有我和阿娘，给了他们一碗热粥、一块软饼。
百姓们并不在乎哪个家族做皇帝，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碗里能有多少米粒。
越来越多的人愿意俯首称臣。
随着军队规模不断扩大，军备粮草变得十分紧缺。
手里没有钱，只能另想办法。
就在这时，平远王府的二少爷吵着要出家的消息传到了我耳朵里，老王妃为了此事急得到处搜罗绝色美人的身影也映入我眼帘。
我略施小计，就让老王妃心甘情愿地花重金把我“请”到了江陵。
最终，我如愿拿到了王府的一半家财。
卫濯对我的另眼相看原本并不在我的计划之中。
是卫衍给了我这个机会。
在那个雪夜的梅林里，我安排人特意把卫濯引到了这里。
那一刻，我心中生出了想要引诱和征服他的念头。
我几次以药引为借口试探他，可卫濯始终没有为我松口。
不过，我也欺骗了他。
我并不需要他一辈子都抱着我。
我真正想要的，是皇帝的宝库！
硕玉来得恰到好处。
我正好借助她的手摆脱当前的局面。
戏终于结束了。
这场精心策划的戏，算是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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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我阿娘到来之前，我以为这场戏已经彻底结束了。
她怒气冲冲地把一封军报拍在桌子上，桌面瞬间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在我平静的注视下，阿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别怪我激动，这消息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我展开军报快速扫了一眼。
原来是关于卫濯的事。
他私自囚禁了硕玉。
我的手指突然停住不动了。
这时距离我落入江中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既然这个消息能传到荆州，那必然也会传回皇城。
一个领兵的大将私自囚禁公主……
他这是要谋反吗？
阿娘又拿出一封信件说：“这里还有平远王府二公子写的一篇《悼妻书》。”
我快速浏览了一遍，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没想到卫衍还有这样的才华。”
“……”
阿娘被这两兄弟的行为感动了，问道：“你难道不觉得后悔吗？”
“我确实有点后悔。”
早知道他们对我如此深情，我应该先把卫濯手里的兵符骗到手再离开。
阿娘瞪大了眼睛，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生气地说了一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我思索了一下说：“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
“你还想干什么？”
我叫来女卫，把手腕上的珍珠手串递给她。
“把这个送到平远王府。”
“如果他们追问，就告诉卫濯带着龙骁军的兵符独自到荆州来。”
阿娘皱着眉头说：“这样做合适吗？”
我耐心地解释道：
要是卫濯来了，就把他留在荆州，让他成为我们家的女婿，兵符就当作聘礼。
要是卫濯不来，那就说明他对我只是虚情假意，那我骗他的兵符就算是给他的一个教训。
阿娘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你爹说得没错，我们盈盈真的是最聪明的人！”
她一下子站起身来。
我问她要去哪里。
阿娘头也不回地说：“我亲自去送！”
14
珍珠手串终究没能送到江陵。
阿娘刚走到半路，就得知禁军出动，把平远王府团团围住的消息。
原本紧闭的城门突然大开，江陵郡守亲自迎接禁军进城。
卫濯在平定叛乱的途中带兵返回，却被挡在了城外。
双方僵持了两天两夜。
卫濯留在城中的亲卫被郡守和禁军联合压制。
王府里除了卫衍，只剩下一群仆人和老王妃。
接回公主只是一个借口。
皇帝实际上是想借此机会逼迫卫濯交出兵权。
硕玉得意洋洋地把老王妃和卫衍绑起来，吊在城墙上，对着下面喊话。
“你们平远王府欺负侮辱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卫濯，本公主劝你赶快束手就擒。
“难道你不明白‘君要臣死’的道理吗？”
就在这时，我率领军队赶到了江陵。
卫濯和禁军争斗不休，我正好可以从中获利。
硕玉看到我身后飘扬的荆州军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急忙让人把卫衍和老王妃拉回去，不敢再轻举妄动。
阿爹曾经说过，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果然如此。
由于我的介入，局势陷入了僵局。
然而，我没有太多的耐心等待下去。
我纵身跃上马背，稳稳地站立着，拉开长弓，把箭矢瞄准了硕玉的咽喉。
“好一个‘君要臣死’。
“不过现在，是我要你死——”
随着一声弓弦响，血花飞溅而出，硕玉瞪大了双眼，从城墙上跌落下去。
与此同时，我脸上的面具也掉了下来。
惊愕、庆幸、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卫濯的眼中交织在一起。
城楼上的卫衍也喃喃地说道：“宋……挽盈？”
早在我射出箭矢的那一刻，悄悄登上城楼的龙骁军就已经把母子二人救了下来。
阿娘双手用力，硬生生地推开了城门。
身着铁蹄甲胄的士兵们一拥而入。
最终，禁军抵挡不住，纷纷溃败逃命。
公主死在了江陵。
卫濯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高高地坐在马上，向他伸出手说：“世子，愿意帮我吗？”
“你骗了我。”
卫濯冷冷地吐出这三个字，既是质问，又饱含着怨怒。
确实。
他走到如今不得不反叛的这一步，我有着很大的责任。
但事到如今，何必再纠结于原因呢？
我只好又问了一遍。
“夫君，愿意帮我吗？”
15
卫衍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我这边。
还帮着我劝他的哥哥。
“哥，你想想她为什么不骗别人呢？肯定是因为喜欢我们，才肯花心思骗我们呀。”
卫濯冷笑了一声。
我听了也觉得有些尴尬。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当然不对。”
卫濯表情严肃地说：“不是‘喜欢我们’，而是‘喜欢我’。”
卫衍一脸茫然：“？？？”
阿娘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默默地喝着茶，没有说话。
16
荆州和江陵合并在了一起。
我坐镇后方，指挥阿娘和卫濯招揽各路英雄豪杰。
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襄江以南的各个城池都插上了我们荆州军的军旗。
卫衍看过我阿爹留下的手札后，决定投身于农业，他四处拜访农学专家，深入研究种植技术，积极推广种植经验，还详细记录了许多农作物的药用价值。
一时间，民间的农业和医学都得到了快速的发展。
那些因为战火而荒废的农田重新焕发出了生机，越来越多的流民愿意追随我们。
动荡不安的世道逐渐稳定下来。
阿娘成为了真正深受百姓爱戴的领袖，众望所归。
在攻打皇城的那一天，天气格外晴朗。
京城的百姓远远地听到了荆州军的马蹄声，便自发地组成了民间义军。
他们杀死守城的将领，打开城门。
他们受暴政的折磨已经太久了。
这是自起义以来最轻松的一场战役。
我们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推翻了腐朽的皇权。
昏庸的帝王死在了宫殿的台阶下，宫女妃子们四处逃散。
那些愚忠的大臣们撞柱子自杀。
大殿里鲜血横流。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总会有人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踏上玉石台阶，搀扶着阿娘一步一步地走到帝王的宝座前。
“旧朝的气运已经断绝，各位愿意追随新的君主吗？”
卫濯第一个跪下说：“臣愿意誓死效忠！”
无数人跟着纷纷跪下，高呼万岁。
阿娘打开宝库，为我取出了治疗寒症的药引。
刚开始做皇帝的时候，阿娘还觉得挺新鲜的，可是到了第七天，她就不愿意再当了。
“那龙椅软得不像话，我随便一捏就变形了，还有那御笔，七天就断了十八根，玉玺就更不用说了……”
阿娘皱着眉头抱怨着，说什么也不愿意再上朝了。
我只好以皇太女的身份继承皇位。
有些人别有用心地劝卫濯取代我做皇帝。
当天晚上，卫濯就来到我的寝宫，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我饶有兴趣地问他：“那你是怎么回复他们的？”
他靠近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道：“陛下喜欢臣吗？”
我垂下眼睛，看着他的嘴唇，目光在上面游移。
“当然喜欢，不然朕也不会承诺以后拥有江山的人，都会有卫氏的血脉。”
“那阿衍呢？”
“你们都是非常好的人。”
殿外的卫衍端着茶点，听到我的话，眼神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
“陛下不是说，我才是非常好的人吗……”
卫濯没有理会他，接着问：“那陛下什么时候给我们名分呢？”
我把手缩回到袖子里，无奈地说：“朕不敢给啊。”
卫濯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他拿出龙骁军的兵符，双手捧着递给我。
“陛下既然叫臣一声‘夫君’，那我们就是夫妻一体，我的东西，也就是陛下的。”
我非常高兴，立刻叫来内侍，起草册封的圣旨。
卫濯的回答，其实我早就料到了。
他对那个别有用心的李大人说——
反正将来都是我们的孩子做皇帝，现在这龙椅谁来坐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天清晨。
卫衍从我的寝宫走出来。
看到一个人正跪在殿外请罪。
他赶紧走过去问：“李大人您没事吧？”
李大人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多谢卫大人关心，老臣没事，老臣有一句话想说——”
卫衍懒洋洋地直起身子。
“没事就吃溜溜梅，有事也别来找我，因为大事我帮不上忙，小事我又不想管，但你要记住，没事就吃溜溜梅。”
“……”
看来是时候把阿爹的手札收回来了。
17
卫濯以王君的尊贵身份祭告天地，管理后宫事务。
不过我的后宫也没什么需要管理的，除了他，就只有他的弟弟卫衍。
朝中的大臣上书建议我广纳后宫佳丽。
没想到选秀还没开始，卫衍仿照《长门赋》写的文章就送到了我的御案上。
卫濯倒是没有什么行动。
只是在选秀的前一晚，他带我去欣赏梅林的景色。
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这次都做了个够。
第二天清晨，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卫濯轻轻地为我披上大氅。
“陛下，该去选秀了。”
根本选不了。
我靠在他的怀里，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回宫，睡觉。”
卫濯微笑着说：“臣遵旨。”
半路上遇到了阿娘，她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娘最近在和老王妃学习驭夫之道，今天看到贤婿的手段，就知道老王妃有多厉害了，只是你爹那个混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满脸遗憾地说：“唉，为娘空有一身力气和本事，却没有地方施展——”
我困乏地打断她的话。
“去吧，阿娘，这些都交给你了。”
阿娘不停地夸我孝顺，风风火火地去了选秀宴。
路上连假山都被她踢倒了两座。
卫濯抱着我，有些好奇地问起我阿爹的事情。
“岳父大人他……”
“他挺可怜的。”
阿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攻略者，他的攻略对象就是我阿娘。
最后为了阿娘，他留在了这个世界。
我十岁那年，阿娘不小心弄伤了阿爹。
阿爹苦笑着说这是粉碎性骨折，这里治不了，他必须回去。
可能是因为时间流速不一样，阿爹这一去就是好几年。
可惜他手里的剃刀，没有人敢接过来。
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是卫衍把我叫醒的。
他说选秀宴出事情了。
我急忙赶到那里。
就看到阿娘被一群年轻才俊围在中间，开心得不得了。
而全副武装的阿爹站在下面，气得暴跳如雷。
“陈峥，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