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被她骂不配夹肉,今手术室前她竟跪喊我“亲闺女”

发布时间:2025-07-22 23:51  浏览量:1

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响着,混着红烧肉咕嘟咕嘟的香气。我蹲在水池边择芹菜,凉水浸得手指发白,指甲缝里还沾着没择净的绿渣。

"哐当"一声,瓷盘重重磕在餐桌上。婆婆的嗓门穿透油烟:"建国,你媳妇又夹红烧肉了!"

我夹到半空的筷子悬在那儿,红烧肉油亮亮的,皮上还带着今早婆婆特意挑的"梅花印"。她今早五点就去早市,说"我儿子最近累,得补补",可我蹲这儿择菜半小时,她连句"小芸搭把手"都没。

"妈,小芸也是家里人。"陈建国扒拉着米饭,声音闷得像塞了棉花。他额角的细汗像撒了把盐粒,在灯光下闪着微光——这月他已经说过七次头晕了,我昨晚还翻出压箱底的体检报告,他却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老毛病,没事。"

婆婆"啪"地把碗推到我跟前,瓷边磕得我手背生疼:"家里人?房产证写她名了?去年过年给孙子八百红包,转头塞给她娘家侄子;上个月物业费非说平摊,我儿子挣得比她多......"

"够了!"陈建国突然拍桌,汤溅在我手背上,烫得我缩了下。他扶着椅背站起来,脸色白得像墙皮:"小芸跟我十二年,给我生儿子,照顾这个家......"

"你跟我急?"婆婆眼眶瞬间红了,声音抖得像筛糠,"你爸走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现在为了个外人跟亲妈翻脸?"

我盯着碗里的芹菜,茎上还挂着片没择净的叶子。突然就想起去年冬天,婆婆翻我抽屉找医保卡,扬起下巴说"这屋没你东西";想起儿子发烧那晚,我抱着滚烫的娃求她搭把手,她嗑着瓜子说"谁生的谁管";想起结婚时她把金镯子塞给小姑子,说"传给自家人",却把银镯子套我腕上:"现在年轻人不爱戴金的。"

"我吃饱了。"我放下筷子,椅子"哗啦"倒在地上。陈建国伸手要拉我,指尖刚碰到我袖口,突然捂着脑袋踉跄两步,额上的汗成串往下掉,牙齿咬得咯咯响:"头疼......像被锤子砸......"

120的鸣笛刺破傍晚的闷。我攥着他的手蹲在救护车边,他掌心烫得惊人,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我手腕——像极了儿子小时候发烧时,总抓着我衣角不放。

"家属跟车。"护士说。婆婆捏着医保卡往后缩半步,嘴唇直哆嗦:"我......我晕血,小芸你去,你是他媳妇。"

手术室红灯亮起时,护士举着手术单:"脑溢血,得开颅,家属签字。"

我接过笔,手抖得像筛豆子。婆婆突然扑过来,指甲掐进我腕子:"快签啊!"那股子狠劲,和今早骂我"外人"时一模一样。

"我是外人。"我把笔放回护士手里,"您不是说房产证没我名,红包不该给娘家,物业费不该平摊吗?"

婆婆的脸"刷"地白了。她退到墙角又扑过来,抓住我胳膊直摇晃:"我错了,早上那是浑话!建国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扑通"一声,她跪了。瓷砖地凉得渗人,她膝盖压着的缝里还沾着不知哪年的水锈。我盯着那道缝,突然想起结婚时她把银镯子套我腕上,说"银养人";想起儿子周岁宴,她抱着娃说"随他爸,将来有出息";想起上个月我痛经蜷在沙发上,她端来碗红糖姜茶,又嘴硬:"别指望我照顾你,我是怕我儿子分心。"

"小芸,我给你磕个头......"婆婆额头碰在地上,声音闷得像从地底下冒出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眼泪砸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十二年前,我们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煮泡面,他举着半块卤蛋说"等买了房,给你煮一整锅";七年前儿子出生,他在产房外哭湿了半盒纸巾,说"小芸,你是我最亲的人";三个月前我生日,他塞给我条银项链,坠子是个小太阳:"等涨了工资,换金的。"

"护士,笔呢?"我弯腰扶她,她身子轻得像团棉花,手背上的老年斑硌着我掌心。

手术做了六个小时。我坐在塑料椅上,盯着墙上的钟:七点十七分发病,八点零五到医院,九点二十推进去。每一秒都像根针,扎得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手术成功。"医生摘口罩时,我看见他口罩上的汗印,"长期高血压,家属怎么不提醒吃药?"

婆婆盯着自己的手,那双手今早还拍着桌子骂我,现在抖得端不住水杯:"他说......说药吃多了伤胃......"

监护室里,陈建国脸肿得像发面馒头,身上插满管子。我握住他的手,他手指动了动,像要回握——和儿子学走路时,他攥着我手指的力道一模一样。

"小芸......"婆婆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个红布包,边角磨得发白,"这是你结婚时的银镯子......我拿到金店换了,加钱打了个金的。"她把镯子塞进我手心,还带着金店的余温,"是我糊涂,把最亲的人当外人......"

镯子内壁刻着小字,是陈建国的名字,笔画歪歪扭扭的——原来他早偷偷拿去过金店,怕我嫌银的便宜,攒了半年奖金想给我换金的。那天他说"等涨工资",眼里闪着光,像极了儿子藏糖时的小模样。

深夜的走廊空无一人。婆婆趴在窗台上打盹,风掀起她鬓角的白发,露出耳后没染到的白。十二年来,我总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客人,可现在才明白——真正把自己当外人的,是我啊。

后来陈建国醒了,说话有点大舌头。他抓着我的手含糊不清:"咱妈......她说......她错了......"

我摸着他头上的纱布,眼泪滴在他手背上。有些刺扎进肉里,得等血流出来才知道疼;有些"外人",早就在心尖上扎了根。

只是偶尔我会想,如果那天他没捂着头喊疼,如果婆婆没跪在我面前,我们要多久才能学会——把"外人"两个字,从彼此的户口本上,更从彼此的心里,彻底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