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未婚妻陪新欢蜜月归来,找遍军区后,才知我签下保密协议离开

发布时间:2025-07-22 02:45  浏览量:1

1988年8月14日,戴卫华的人生轨迹在这一天悄然转折。

"戴卫华同志,诚挚欢迎你加入国家科技研究所608分局。"

"若你确认接受这份职务,我们将于8月25日前来接应,届时你将以全新身份开启科研征程。"

"自即日起,你的身份信息将列入最高保密等级,十年内禁止与外界任何人员建立联系。"

戴卫华逐字研读所有条款,最终毅然决然地在保密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姓名。

他将文件仔细封入特制档案袋,通过机要渠道寄出。

从邮局返回时,夕阳已西斜。推开家门,只见母亲在院中忙碌。

母亲蹲在木盆前搓洗衣物,抬头瞥他一眼:"今儿咋回来这么晚?灶上留着饭,自个儿盛去。"

戴卫华掀开扣在菜碗上的瓷盘,一荤一素两道菜映入眼帘——蒸肉泛着油光,土豆丝泛着清亮。

刚要动筷,母亲突然起身端走蒸肉,将土豆丝推至他面前:"这肉是给你弟留的,他刚经历高考大战,正需要补身子,你就吃素的吧。"说话间又用盘子将蒸肉盖得严严实实。

戴卫华望着面前冷掉的土豆丝,喉头哽住。弟弟备考时,母亲总说"脑力消耗大得补",如今考完了,又说"刚考完更得好好调养"。可自己当年高考时,餐桌上从未出现过荤腥。

"你大学都毕业了,马上要进单位端铁饭碗,家里可就顾不上你了。"戴母擦着手继续道:"我和你爹商量着把老宅卖了,去北京陪小子上学。他一个人在外头,我们不放心。"

"北京开销比辽沈大得多,你挣了钱可不能忘了家里。长兄如父,你得多照应着弟弟。"

戴卫华攥紧筷子,指尖发白:"我晓得了。"话音未落便没了胃口,默默收拾碗筷退回自己房间。

木板床在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他的思绪飘回四年前。本可以报考首都顶尖学府的他,在母亲抹着眼泪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时,最终选择了留在本地。而今弟弟考上北京高校,父母却要卖房迁居,全然不觉得路途遥远。

墙上的挂历翻到8月14日,距离启程还有整整十二天。

刚合眼小憩片刻,戴母又支使他去倒垃圾。提着竹编垃圾桶往巷口走,远远便听见汽车引擎声。

军用吉普停在门前,车门开启,墨绿军装包裹的窈窕身影走下车来。正是他的未婚妻贺书岚,军装领口微敞,既显飒爽又不失柔美,路过的邻居都不禁多看几眼。

副驾驶门随后打开,陈卫东拎着行李箱下车。这个与他们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此刻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一个月前,戴卫华在帮贺母整理旧物时,无意间发现一封被压在箱底的信笺。泛黄的信纸上,贺书岚的字迹清晰如昨:

"我骗戴卫华说五月训练不归队,实则与卫东同游青岛。"

"原以为在三人关系里,我倾心的是戴卫华,可重逢卫东的刹那,方知真心所属。"

"归队后我给他买了块手表,不过是地摊货,他却视若珍宝。这份愧疚,日夜啃噬我心。"

戴卫华曾以为,纵使父母偏心幼子,至少还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相守。如今方知,这世间竟无一人真心待他。

他正要上前打招呼,陈卫东的声音突然响起:"书岚,你曾说过,只要我回头,你永远都在,这话可还作数?"

戴卫华浑身一僵,下意识屏住呼吸。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贺书岚的回答在暮色中格外清晰:"我既许下承诺,便不会更改。"

话音未落,陈卫东已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贺书岚明显僵住,而戴卫华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脚边铁罐被碰倒,金属撞击声惊动了相拥的两人。

贺书岚推开陈卫东,目光复杂:"卫华,你听我解释……"

陈卫东却镇定自若:"卫华兄,好久不见。我租的房子出了点状况,暂借书岚家住几日,你别误会。"

陈家七年前就搬离了大院,此刻陈卫东突然归来,还住进未婚妻家中,竟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确实该注意分寸。"戴卫华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大院里人多眼杂,要是被谁瞧见,可就不是误会了。"

陈卫东面色微变,拎起行李箱快步走进贺家。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良久,贺书岚打破沉默,从口袋掏出一张电影票:"《红色恋人》今天首映,明晚六点,一起去看?"

三年前订婚时,是戴卫华主动追求。他常帮贺母挑水砍柴,一来二去才走到一起。可这三年来,贺书岚始终若即若离,唯有心怀愧疚时,才会用些小物件补偿。

看着递到眼前的电影票,戴卫华没有推拒:"好。看完电影,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还有十二天,他就要彻底离开。临行前,他决定解除婚约,成全贺书岚与陈卫东的"真爱"。
第二天。

戴卫华如约与贺书岚一同前往电影院。

观影时贺书岚始终心不在焉,指尖反复摩挲着掌心的BP机,屏幕的冷光偶尔照亮她紧蹙的眉心。

"不是说休假吗?怎么比上班还忙?"戴卫华拧开刚买的橘子汽水,瓶盖与玻璃瓶碰撞出清脆声响。他习惯性地先将饮料递到贺书岚面前,这个动作重复了三年,从最初的小心试探到如今的自然流畅,像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贺书岚接过汽水时指尖微顿。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她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汽水要橘子味,电影票要靠右的座位,连她生理期喝的红糖水温度都把控得分毫不差。可此刻她望着荧幕上交叠的身影,心里盘旋的却是另一桩心事。

"服装厂的工作还顺心吗?"她抿了口汽水,气泡在舌尖炸开的酸甜没能冲散喉间的滞涩。

戴卫华低头整理着被压皱的衣角,布料摩擦声里混着他低沉的回应:"嗯,攒够钱就换工作。"他没说的是,厂里新来的主管总爱把夜班排给他,美其名曰"年轻人该多锻炼",可他每晚回家时,胡同里的路灯都已熄了大半。

BP机突然震动起来。贺书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按开查看,屏幕上的消息让她瞳孔微缩。她迅速合上机器,起身时裙摆扫落了半袋爆米花:"家里急事,我得先走。"路过戴卫华身边时,她放软了声音补上一句:"路上小心。"

戴卫华望着荧幕里正在接吻的男女主角,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座椅扶手。贺母三天前就回了乡下,这个时间点,能让贺书岚如此紧张的,除了住在她家的陈卫东还能有谁?他原本打算等字幕升起就告诉她自己即将调职的消息,现在却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安全出口的绿光里。

散场时暴雨突至。戴卫华跟着人流往外走,雨丝斜斜地扑在脸上,凉意顺着毛孔钻进心底。快到家门时,戴母和邻居张婶的谈笑声从墙头飘过来,像根细针扎进他太阳穴。

"要是我离婚啊……"戴母的声音带着股子说不出的轻快,"肯定只带小儿子走。老大木讷寡言,哪有老二机灵讨喜?"张婶连声附和,说自家老二也是"人精转世",老大则"笨得像块木头"。

戴卫华贴着墙根站定。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他想起十八岁那年,用半年兼职的钱给母亲买的金耳环。今年春节打扫时,却在废弃的花瓶里发现了它们,表面蒙着层薄灰,像块被遗忘的旧伤疤。

"妈,您不喜欢的大儿子……"他对着潮湿的砖墙轻声说,声音被雨声割得支离破碎,"还有十天就要走了。"

回到家,戴卫华翻出尘封的樟木箱。弟弟玩腻的铁皮青蛙、褪色的虎头帽、缺了翅膀的纸飞机,这些曾被他视若珍宝的物件,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箱底。他一件件取出来,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梦,最后连贺书岚送的电子表也扔了进去——那块表是三个月前她陪陈卫东去青岛旅游时,在机场免税店随手买的。

戴母路过房间时探头张望:"收拾屋子呢?早该这样了,等房子卖了还能多换些钱。"她没注意到,床头的毛线兔子不见了。那是她年轻时一针一线织的,戴卫华抱着它睡了二十年,直到昨天才悄悄收进行李箱最底层。

接下来的日子,戴卫华白天在服装厂踩缝纫机,晚上回家继续清理记忆。七夕前夜,他刚锁好门,就看见贺书岚站在槐树下等他。

"这两天厂里忙?"她踩着高跟鞋走近,香水味混着夜风钻进鼻腔,"怎么没去翻译社找我?"

戴卫华扯了扯被汗浸湿的工装领口,突然想起前日下班时,看见她开着红色桑塔纳载陈卫东去城郊写生。车窗降下时,陈卫东的笑声像串银铃,晃得他眼睛发酸。

"忘了。"他吐出两个字,转身往胡同外走。

贺书岚愣在原地。这个从来对她有求必应的男人,最近越来越让她捉摸不透。她快走两步追上他:"明天七夕,去宝庆园吃饭吧?"

戴卫华这才想起日历上的农历七月初七。往年贺书岚总说这是"商业噱头",今年却主动提起,倒让他有些意外。他盯着鞋尖上沾的线头,最终点了点头。

宝庆园里人声鼎沸。贺书岚刚推开门,视线就凝在窗边那个摇晃的酒杯上。陈卫东趴在桌上,领带歪斜,脸颊酡红如晚霞。

"师姐放我鸽子……"他举起酒杯对着灯光晃了晃,琥珀色液体在杯壁划出蜿蜒泪痕。

贺书岚几乎是冲过去的。她夺过酒杯时,陈卫东的眼泪正好砸进剩下的半杯威士忌里:"卫东,你酒精过敏不能喝这么多!"

戴卫华站在三步开外,看着贺书岚把挑净鱼刺的红烧鱼放进陈卫东碗里。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大学时她照顾生病的室友,工作时照顾带病的同事,如今轮到她的"青梅竹马"。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陈卫东突然抬头,眼眶红得像只兔子。

戴卫华夹菜的手顿住。他看见贺书岚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被夕阳染透的云霞。

"只是未婚夫妻。"他放下筷子,瓷器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而且……"

话没说完,陈卫东突然指着斜后方惊呼:"他摸我!"

戴卫华转头时,正好看见贺书岚飞起一脚踹在陌生男人腿上。警笛声响起时,他望着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发烧到39度,贺书岚却因为陈卫东的一通电话,连夜开车送胃药去机场。

从警局出来时已是深夜。贺书岚第一次对他说"对不起",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戴卫华望着天上零星的星子,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老大就是用来牺牲的"。

"以后别动手。"他踩灭烟头,火星在夜风中明灭,"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

贺书岚从包里掏出个丝绒盒:"七夕礼物。"

戴卫华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条银色领带夹,款式和他上个月在百货大楼看中的一模一样。他合上盒子时,听见自己说:"我忘了准备。"

贺书岚的笑容僵在脸上。

戴卫华转身走进夜色,口袋里的调职通知书硌着大腿,像块滚烫的烙铁。北京的槐树该开花了吧?他想,等那边安顿好,就去买盆茉莉放在窗台——就像小时候奶奶家院角的那株,风一吹,满屋子都是清甜的香。
戴卫华打开门,看到空荡荡的客厅,有些失神。

父母正在打包去北京的行李,戴母抬头看着他。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弟弟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帮他收拾一下行李。我们走了之后,你是住员工宿舍还是租房子,随你便。”

戴卫华答应了:“好,我知道了。”

他在饭店什么都没吃,现在感到有些饿。

于是他进屋后,直接去了厨房,打算找点东西填填肚子。

但厨房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桌上只剩下一个冷馒头。

戴卫华并不在意,随手拿起馒头,大口吃起来。

戴母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吃什么冷馒头?癌症是会遗传的,你小心别遗传了我的甲状腺癌。”

戴卫华突然觉得手中的馒头变得难以下咽。

他想起了一句老话。

长子承病,幺儿承家。

戴卫华嘴里的馒头突然失去了味道。

“妈,您和爸把房子卖了供弟弟读书,家里的东西都留给弟弟,而我什么也没得到。”

“为什么您会觉得弟弟应该继承家产,而我就该遗传您的癌症呢?”

戴母的表情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头含糊地说。

“我是让你不要吃冷食,不是想害你!你不要什么都和你弟弟争!”

“我和你妈没指望你养老,等我们老了,有你弟弟。”

戴卫华把剩下的半个冷馒头扔进了炉子。

“知道了,希望你们一直这么想。”

这样他就可以安心做科研了。

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戴卫华看着墙上的日历。

时间像流沙一样从指尖溜走。

没想到已经是8月20号了,距离去研究所的日子只剩5天。

等今天过去,就剩下4天了。

他真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些,国家能早点来接他。

清晨,戴卫华睁开了眼睛。

趁着周末的闲暇,他向一些同学和朋友们告别。

大家听说戴卫华要离开十年去工作,都急忙询问情况。

“那这十年我们是不是就联系不上你了?”

“你未婚妻怎么办?”

“对啊,十年,谁会等那么长时间啊。”

戴卫华眺望着远方的天空,轻声回答:“我不需要她等,我已经决定退婚了。”

和朋友们聊了几句后,戴卫华又回到了学校。

他打算去找导师,顺便拿一下自己的学术资料。

王老师看到戴卫华来了,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戴卫华,恭喜你,你被国家科技研究所录用了。”

“谢谢老师。”

“你还有四天就要出发了吧?以后不能和家里联系了,这段时间好好陪陪家人。”

王老师停顿了一下,又问:“对了,你和书岚说了吗?你们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吗?突然分开这么长时间,你们的婚事怎么办?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等你。”

戴卫华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贺书岚肯定不会等自己。

和王老师聊了很多之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刚走出教学楼,戴卫华就看到站在教学楼门口的贺书岚。

她先是一愣,然后问:“你怎么在这里?”

“来取点东西,你呢?”戴卫华随口回答。

贺书岚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如实回答:“卫东来这里有事,我送他过来的。”

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抱歉,昨晚...”

戴卫华平静地打断:“没关系,陈卫东没事吧?”

提起陈卫东,贺书岚眼底不自觉流露出的关心,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没事。可能是因为上次七夕,他被别人误伤,有了阴影,所以现在每次一个人回家,他都没安全感。”

“原来如此,那你就多陪陪他。”戴卫华格外大度。

贺书岚可能也意识到,一直在未婚夫面前提别的男人不好。

她又找话题:“你取的什么资料,是工作单位落实了吗?”

“还没。”戴卫华敷衍道。

贺书岚再不在乎戴卫华,此刻也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冷淡。

无论是在部队,或是在哪,她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和戴卫华在一起三年,他更是从来没有对她摆过一次脸色。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戴卫华格外洒脱地回答。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贺书岚心里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好像空了一块。

时间悄然流逝。

倒计时第3天。

贺书岚接戴卫华下班的路上,再次询问:“你分配的单位在哪,我托人看看附近的房子。”

“你不是说想看海吗?正式报道前,我们可以去一趟青岛,我上次去过,感觉还不错。”

“当然如果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我们也可以一起去。”

戴卫华看着熟悉的街景:“再说吧。”

再说吧。

这是从前,贺书岚一直对敷衍自己时说的话。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和她这么说。

倒计时第2天。

戴卫华辞去了服装厂的工作。

倒计时1天。

晚饭时,父母说过几天要出发去北京。

与此同时,戴卫华的BB机收到讯息,来接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8月25日,凌晨一点。

戴卫华拖着破旧的行李箱,踏着夜色,缓缓走出家门。

临走前,戴卫华写了一封信,留在堂屋的桌上。

“爸妈,你们在北京照顾好自己,我去外地工作了。”

走出家门,他来到贺家,将写好的信,放在贺家门口的石凳上,用石头压住。

“贺书岚,我知道你和陈卫东早就去过青岛,我也知道你喜欢他。”

“我们退婚吧。”

做好一切,戴卫华头也不回走出北巷胡同。

夜色中,科技研究所的车安静地停在胡同口。

戴卫华毫不犹豫上车。

车门被关上后,车子疾驰而去,只留下一片寂静的夜色。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

贺书岚踏出家门,打算去晨跑,一推开院门,就瞥见了石凳上躺着一封信。

她拾起信封,匆匆一瞥信中内容,不由得愣住了。

紧接着,她默默地把信塞进口袋,转身敲响了戴家的门。

开门的是戴妈妈。

看到贺书岚,她便问道:“书岚,有啥事吗?”

贺书岚本想询问戴卫华的下落,但瞥见戴家院里堆满的行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阿姨,你们这是要出远门?”

戴妈妈顺着贺书岚的目光看去。

“哎,我们要搬家了,天赐要去北京念书,我们得过去照顾他。”

说这话时,她都不敢直视贺书岚的眼睛。

戴卫华和贺书岚已经订婚,只等贺书岚的结婚报告一批准,两人就能领证结婚。在这个节骨眼上搬家,确实有些不妥。

但戴天赐马上就要开学,他们实在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去那么远。

这件事,他们谁也没告诉,就怕邻居说三道四。幸好贺妈妈最近回了乡下,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贺妈妈解释。

贺书岚听罢,眉头紧锁:“戴卫华也一起去吗?”

戴妈妈摇了摇头:“他不去。”

“本来想让他亲自告诉你的,但今早起来他就不见了,只留了封信,说是要去外地工作。”

“去外地工作?”贺书岚一脸困惑和震惊。

“信上是这么写的,他没跟你说吗?”

说着,戴妈妈从口袋里掏出戴卫华留下的信,递给贺书岚。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贺书岚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心里越来越不安。

每次她问戴卫华工作的事,他总是敷衍了事,现在想来,原来一切都早有预兆。

戴卫华一直在瞒着她。

“阿姨,他还说别的了吗?外地具体是哪儿?”

戴妈妈叹了口气:“没有,我们最近忙着搬家,也没怎么过问他工作的事。”

见贺书岚脸色难看,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书岚,我们不是不管戴卫华,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肯定回来,你别多想。”

贺书岚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临走前,她对戴妈妈说:“阿姨,如果戴卫华联系你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天赐那儿有我的传呼号。”

“好。”戴妈妈答应了,然后又叫住贺书岚。

“书岚,这是戴卫华的吧,他放在堂屋了,可能是忘了拿。”

戴妈妈递给贺书岚一个盒子。

贺书岚一眼就认出,那是她送给戴卫华的七夕节礼物。

盒子完好无损,戴卫华甚至都没打开过。

她收起盒子:“阿姨,我回去换身衣服,送你们去车站。”

说完,贺书岚转身回了家。

贺书岚离开后,戴天赐从堂屋走了出来。

“妈,我哥真没说去哪儿吗?国家分配的单位不都是就近吗,他怎么会去外地?”

戴妈妈边整理行李,边回答:“没说,你哥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心里有数。你去叫你爸出来收拾行李,一会儿还要赶火车呢。”

戴爸爸和戴妈妈整理完行李,和邻居们告别。

然后,贺书岚开车带着戴家三口,前往火车站。

把戴家三口送上火车后,贺书岚来到火车站附近的电话亭,拨通了戴卫华的呼台。

连续拨打了数十次电话,戴卫华那边始终没有回应。

贺书岚尝试给戴卫华的BB机发送信息,结果同样是石沉大海。

炎炎夏日,贺书岚却感到一阵寒意。

戴卫华为何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为何不告知自己一声?

他们不是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吗?

贺书岚绞尽脑汁,直到驾车回到家中,她仍旧无法解开这些谜团。

她将车停靠在家门口,发现买下戴家房子的人已经开始搬入。

贺书岚匆匆一瞥,便收回目光,转身步入自家庭院。

刚踏入院子,陈卫东便从屋内走出。

“书岚,听说戴卫华家搬去北京了,这是真的?”

贺书岚轻轻点头,没有否认。

“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他们家在这个节骨眼上搬走,这可不太对劲。”

陈卫东话音未落,见贺书岚脸色一变,连忙打住,换上轻松的神态。

“对了书岚,能不能陪我再去一趟辽沈大学,我把翻译好的资料送过去。”

贺书岚本想婉拒,但突然想起戴卫华几天前曾去学校取资料,或许学校里负责分配工作的老师会知道他的去向。

于是,她拿起车钥匙,对陈卫东说:“走吧,现在就去。”

说完,贺书岚转身走出院子,启动了吉普车。

陈卫东愣了愣,没想到贺书岚这么急切,赶紧拿起桌上的资料跟上。

抵达辽沈大学后,陈卫东去送资料。

贺书岚则前往教学楼寻找负责分配工作的王老师。

贺书岚轻轻敲了敲门。

王老师见到贺书岚,立刻站起身来,面带微笑迎接。

“贺军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请进。”

两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下。

贺书岚直截了当地问:“王老师,我想知道戴卫华被分配到了哪里?”

王老师听后,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没告诉你吗?”

贺书岚摇了摇头。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连寻呼机也联系不上。”

王老师调整了一下眼镜。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

“他被国家科技研究所录用了,十年后才能回来,这期间只能待在研究所,不能与外界任何人联系。”

“国家科技研究所?!”

王老师点了点头:“是的,那是个保密单位,在北京,戴卫华很早就提交了申请。他没告诉你吗?”

“没有。”

听到王老师的话,贺书岚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膝盖上。

王老师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们即将结婚,但这个机会难得,他可能没告诉你,是担心你不同意。”

王老师只安慰了贺书岚一句,便不再说话。

十年,变数太多。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她作为一个外人,还是不插手为好。

王老师把所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了贺书岚。

贺书岚见实在问不出更多,便起身告辞。

走出教学楼,陈卫东焦急地走来。

“书岚,我出来后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先回去了。”

贺书岚此时脸色非常难看,摇了摇头,轻声说:“材料交完了就回去吧。”

说完,贺书岚没有理会陈卫东的反应,直接走向校内停车场。

陈卫东看着贺书岚的背影,一时失神。

贺书岚从教学楼出来后,仿佛变了个人。

之前她对他那么关心,现在却变得冷漠,一句话也不想说。

戴卫华终于在第二天到达了研究所。

一下车,就有专人接过他的BB机和行李。

在研究所里,BB机派不上用场,每个实验室都配备了高安全性的座机,方便大家沟通。

戴卫华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被领导带到了实验室。

领导领着戴卫华走进实验室,向在场的工作人员介绍他。

“这是我们的新成员,戴卫华,以后大家要互相帮助,一起努力,争取早日完成实验项目。”

他的话刚落,实验室的老员工们就热烈鼓掌欢迎。

戴卫华简单介绍了自己后,领导带他来到一位年轻女士面前。

“戴卫华,这是你们小组的负责人,温暖,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她。”

戴卫华听了,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士。

她身材修长,大约有170厘米高,五官大气而明艳,普通的实验服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有型。

她的眼睛被无框眼镜反射的光遮挡,让人看不透她的眼神。

可能是因为长期在实验室工作,很少晒太阳,温暖的皮肤显得特别白皙。

戴卫华主动向温暖问好:“温暖老师,以后请多指教。”

温暖微微点头,轻声说:“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叫师姐就好。”

说着,她伸出手和戴卫华轻轻握了一下。

温暖的手很冷,戴卫华只是轻轻一碰就放开了。

互相打过招呼后,戴卫华就开始了他的工作。

戴卫华很聪明,从小到大一直是学霸,再加上来之前自学了不少相关知识,所以工作起来并不觉得困难。

研究所的生活虽然单调,但却非常充实。

他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想法,只需要专注于实验数据和配比。

戴卫华逐渐适应了研究所的生活。

与此同时,贺书岚却越来越感到不适应。

以前戴卫华在的时候,她也不会主动去找他,几天不见也没什么感觉。

但现在只是一天没见到戴卫华,她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贺书岚靠在床边,看着墙上的日历。

8月26日。

还有两天,她的假期就要结束了。

这次半个月的假期,和戴卫华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五天。

其他时间都是在陪陈卫东。

正想着,贺书岚的房门被敲响了。

“书岚,我煮了面条,出来吃点吗?”

贺书岚起身开门,面对陈卫东期待的眼神,她点了点头。

贺书岚坐在餐桌前,陈卫东把面条放在她面前。

“我加了点肉丝,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贺书岚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

陈卫东笑了:“我只是随便做的,肯定比不上戴卫华的手艺。”

一提到戴卫华,贺书岚突然觉得嘴里的面条变了味。

她匆匆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后天回部队,之前帮你找了房子,环境很好,明天带你去看看,如果你不想住,我记得你们单位有宿舍,你自己决定。”

陈卫东吃面的动作停了一下,心里一沉。

“书岚,我可以付房租,你妈妈回来,我也能照顾她。”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恳求,眼睛紧紧地盯着贺书岚,希望她能同意让自己留下。

如果是以前,贺书岚可能就心软了。

但是看了戴卫华留给她的信后,她面对陈卫东时,心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甚至,还有一丝,反感?

在陈卫东的目光下,贺书岚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和戴卫华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你一直住在我家里,外人看了难免说三道四,这对我们俩的名声都不利。”

“明天我会带你去看几套房子,今天你就先收拾好行李吧。”

说完,贺书岚没给陈卫东再次开口的机会,转身进了屋子。

陈卫东站在原地,心情沉重。

贺书岚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她既然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第二天。

贺书岚开车带着陈卫东看了几套房子。

陈卫东最终选择了离翻译社最近的那一套。

交完房租后,陈卫东提出要请贺书岚吃饭,以表达对她照顾的感激之情。

贺书岚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

还是那家宝庆园饭店。

两人点了三菜一汤。

陈卫东举起酒杯,对贺书岚说:“书岚,感谢你的关照,这杯酒我敬你!”

说完,陈卫东一饮而尽。

“这是我应该做的。”

贺书岚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贺书岚阻止了陈卫东继续倒酒的动作。

“时间不早了,少喝点吧。”

陈卫东见状,只得放下酒杯,两人开始闲聊。

贺书岚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步行送陈卫东回家。

突然,陈卫东脚下一滑,顺势倒在了贺书岚的怀里。

“没事吧?”贺书岚关切地问道。

陈卫东被贺书岚扶着,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两人靠得很近,陈卫东注视着贺书岚精致的五官,眼神逐渐变得深邃,缓缓开口。

“书岚,我喜欢你。”

贺书岚一怔,立刻放开陈卫东,面无表情地说:“我和戴卫华即将结婚,我们只是朋友,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听到这话,陈卫东站在原地,刚刚的暧昧气氛瞬间消散。

但陈卫东并不想就此放弃。

贺书岚即将返回部队,他完成辽沈的翻译工作后也要回去,下次见面不知何时。

索性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陈卫东站定后,深邃的目光与贺书岚清冷的视线相对。

“书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明明我和你的关系最亲近,我也能感受到,你是喜欢我的,可为什么最后你选择了戴卫华,我不甘心!”

“我都听说了,戴家搬走了,戴卫华也去了外地,你最近一直在联系他,但始终联系不上。”

“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你还不明白吗,戴卫华主动和你断了联系,他不想和你结婚!说不定他根本不是去外地工作,而是带着别的女人跑了!说不定戴家人都知道,觉得没脸见你,所以才搬家!”

贺书岚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终忍无可忍地打断。

“够了!戴卫华是我的未婚夫,我比谁都了解他,我不允许你这样诋毁他!”

贺书岚面对陈卫东时向来温和,从未像现在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陈卫东才回过神来,紧握双手,面对贺书岚不悦的眼神,语气缓和下来。

“书岚,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戴卫华确实是你的未婚夫,但在我看来,你和戴卫华的感情并不深厚,你也没那么喜欢他。”

在你休假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形影不离,如果你对戴卫华有情,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见他呢?你替我挡酒,我有事,你不顾一切地立刻赶来。这些,不都是你心里有我的迹象吗?

既然你并不钟情于戴卫华,为何不及时止损呢?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的位置?现在戴卫华主动退出,你也无需找借口和他解除婚约,我们何不在一起,你觉得呢?

贺书岚听着陈卫东的话,心里不禁一震。

她真的对陈卫东有感觉吗?!

之前她看到戴卫华留下的信时,还能否认,但现在陈卫东亲自点破,那些辩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或许,她自欺欺人,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陈卫东满眼期待地等待贺书岚的答复。

贺书岚之前对他的态度,给了他表白的勇气。

过了好一会儿,贺书岚抬起头,迎上陈卫东期待的目光,慢慢地说。

“卫东,忘了你今天说的话,我们还是朋友。”

“之前我对你的那些关心,只是因为你住在我家,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仅此而已,没有其他私人情感。”

“我现在非常确定,我深爱的是戴卫华,我不会和他解除婚约,我会等他回来。今天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见,我送你回家。”

陈卫东不敢相信地看着贺书岚。5

他能感觉到,贺书岚并不爱戴卫华,而且对他也有好感,但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沉默不语。

贺书岚把他送回家后,转身离去。

回到北巷胡同,贺书岚看到对门挂上了两个小风车,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欢笑嬉戏。

戴家生活的痕迹被一点点抹去,戴卫华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也渐渐模糊。

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

贺书岚在家过了一夜,第二天,天刚破晓,她就开车返回了部队。

刚走进军长办公室,一名士兵敲门进来。

“贺军长,首长叫您去办公室。”

“好的,我知道了。”

贺书岚穿上军装,上楼前往首长办公室。

首长见到她,满脸喜悦,递给她一张纸。

“书岚,你的结婚申请批下来了,选个好日子去领证结婚吧。到时候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啊!”

贺书岚接过结婚申请,苦笑两声,回答道:“一定,谢谢首长。”

首长看到贺书岚脸色不好,满脸疑惑。

“你当初那么急着提交申请,现在申请下来了,怎么还不高兴?怎么,你不打算嫁给他了?”

贺书岚连忙摇头:“不是,只是他最近去了外地工作,一时半会儿结不了婚。”

首长挥挥手:“那算什么大事,只是去工作,等他回来再结嘛,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谢谢首长关心,我先去忙工作了。”贺书岚没有多说,向首长敬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军长办公室后,贺书岚坐在办公椅上,凝视着桌上的结婚申请,一时失神。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贺书岚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拿起桌上的调任申请,在调任地址上毫不犹豫地写下两个字。

北京。

即使知道去了北京,她也见不到戴卫华。

但她就想离戴卫华近一些,哪怕只是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气,也是好的。

十年后的今天。

戴卫华所投身的科研项目终于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当实验宣告成功的那一刻,实验室里每个人都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兴奋地挥舞着手臂,高声欢呼。

多年的辛勤耕耘终于得到了回报,项目发起的教授也不禁泪洒现场。

戴卫华此时眼中也充满了泪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