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货郎探亲遇弟媳夜半焚香,藏身古树揭开事情真相
发布时间:2025-07-25 22:00 浏览量:1
第一章 寒夜归乡
光绪二十六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纷飞的大雪将豫北平原裹得严严实实。赵德发挑着半副货担,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里,棉鞋早已湿透,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往上钻。他抬头望了望天色,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将这茫茫雪原吞噬。
"再有二十里就到柳溪村了。"赵德发喃喃自语,往冻得发紫的手上哈了口热气。这趟关外之行足足走了三年,他像只候鸟般穿梭在城乡之间,针头线脑、胭脂水粉、农具零件塞满了货担,也塞满了他对亲人的思念。
三年前离家时,弟媳林氏挺着大肚子送他到村口老槐树下,小叔子赵德旺拍着他的肩膀说:"二哥在外当心身体,家里有我呢。"那时的柳溪村还沐浴在秋日暖阳里,谁能想到再次踏上归途,竟是这般风雪交加的景象。
货郎生涯漂泊不定,赵德发本想赚够钱就回乡安稳度日,却不想中途遇上战乱,耽搁了归期。如今终于能回家,他心里既有期待又有忐忑,不知家中光景是否依旧。
夜幕降临时,赵德发终于看到了柳溪村的轮廓。村口的老槐树光秃秃地立在风雪中,像个守望的老人。他加快脚步进村,熟悉的土坯房大多熄了灯,只有零星几户还亮着昏黄的油灯。
走到自家门前,赵德发愣住了。记忆中低矮的篱笆院变成了青砖围墙,两扇黑漆木门上新钉了铜环,门楣上还挂着褪色的红绸——这显然是重新修葺过的。他疑惑地抬手拍门,铜环撞击木门的声响在寂静的雪夜格外清晰。
半晌,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妇人的声音:"谁啊?"
"弟妹,是我,德发回来了。"赵德发的声音有些发颤。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照亮了林氏惊疑的脸。她穿着一身深蓝色棉袄,头发梳得整齐,只是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
"二...二哥?"林氏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油灯差点脱手,"您...您怎么回来了?"
"生意做完了就回来了,"赵德发笑着往里走,"德旺呢?让他出来接接我,这货担沉得很。"
林氏的身体猛地一颤,油灯在她手中剧烈摇晃,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当家的...当家的他..."她咬着嘴唇,眼圈瞬间红了,"二哥,您先进屋再说吧。"
赵德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他跟着林氏进了院子,青砖铺就的地面扫得干干净净,西厢房亮着灯,隐约传来孩童的鼾声。正房里暖意融融,桌上摆着香炉,里面插着三根燃了一半的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香。
"弟妹,德旺到底怎么了?"赵德发放下货担,迫不及待地问道。
林氏端来一碗热水,双手微微发抖:"二哥,您别着急...德旺他...他三年前就没了。"
"什么?"赵德发如遭雷击,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热水溅湿了棉裤也浑然不觉,"怎么会没了?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是急症,"林氏低下头,声音哽咽,"您走后不到半年,他就突然得了急病,上吐下泻,请来好几个郎中都没用,没几天就..."她说着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
赵德发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弟弟赵德旺比他小五岁,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离家时,德旺才二十五岁,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怎么会突然病逝?
"孩子呢?"赵德发定了定神,想起刚才听到的鼾声。
"在西厢房睡呢,"林氏擦了擦眼泪,"叫小石头,今年三岁了,您走后才生的。"
赵德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他走到桌边,看着那炉香问道:"弟妹信这些?"
林氏眼神闪烁了一下,慌忙解释:"就是求个心安,这几年家里不太平,总有些怪事..."
话音未落,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像是有人踩着积雪走过,又像是树枝被风吹得摇晃。林氏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紧张地望向窗外:"这...这都三更天了,谁会在外面?"
赵德发皱起眉头,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外面风雪正紧,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扭曲,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鬼爪。院墙外的小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雪花在路灯下飞舞。
"可能是风声吧。"赵德发安慰道,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林氏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双手紧紧抓住衣角,指节都泛了白:"不是风声...二哥,这几个月每到半夜都这样,总有怪声在院子周围转悠,还有黑影..."
赵德发回头看了看她,发现她的嘴唇都在发抖。"弟妹别怕,有二哥在呢。"他拍了拍林氏的肩膀,入手一片冰凉。
那天晚上,赵德发躺在东厢房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林氏的反常、家里的新宅、半夜的怪声,还有小叔子蹊跷的死因,像一团乱麻缠在他心头。更让他不安的是,临睡前他去看小石头,发现孩子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锁,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别抓我"。
后半夜,正当赵德发迷迷糊糊要睡着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地上。他猛地坐起身,抄起枕边的扁担,悄悄走到窗边。
月光透过云层照进院子,赵德发清楚地看到,一道黑影正从院墙上翻下来,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那黑影身材高大,穿着深色斗篷,落地后迅速蜷缩在墙角的老槐树下,一动不动。
赵德发屏住呼吸,握紧了扁担。他注意到一个细节,那黑影落地时,斗篷下摆被风吹起,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黑色靴子——那款式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第二章 疑云重重
第二天一早,赵德发被院子里的扫地声吵醒。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门,看到林氏正拿着扫帚清扫积雪,小石头蹲在一旁堆雪人,只是孩子脸上没什么笑容,眼神怯生生的。
"二哥醒了?"林氏停下手中的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去给您热早饭。"
赵德发点点头,走到小石头身边蹲下来:"小石头,认得我吗?我是你二伯。"
小石头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往林氏身后缩了缩。林氏叹了口气:"这孩子自小胆小,他爹走后更是怕生。"
赵德发心里不是滋味,摸出块麦芽糖递过去:"吃吧,甜的。"
小石头看了看林氏,得到默许后才接过糖,小口小口地舔着。赵德发趁机问道:"小石头,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孩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有...有大黑影在墙上跑,还有猫叫,好吓人。"
林氏脸色一变,赶紧打断:"小孩子家胡说什么,快回屋去。"
赵德发没有再追问,起身走到院墙根下。昨晚黑影落下的地方有一个浅浅的脚印,雪地上还散落着几片深色的布料碎片。他捡起碎片捏在手里,布料厚实,边缘绣着细密的花纹——这是上等的绸缎,寻常人家根本穿不起。
"弟妹,家里这房子是何时翻新的?"赵德发不动声色地问道。
"前年春天修的,"林氏低着头说,"德旺走后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老房子漏风,就找匠人翻盖了一下。"
"花了不少钱吧?"赵德发又问。
"嗯...用了些积蓄,"林氏的声音低了下去,"还向镇上的王掌柜借了些。"
赵德发点点头,不再多问。他心里清楚,小叔子生前只是个普通的农夫,家里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积蓄翻盖新房。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吃过早饭,赵德发说要去镇上采买些东西,林氏想跟着一起去,却被他婉拒了。"弟妹在家照看孩子吧,我熟悉路,很快就回来。"
走出家门,赵德发没有去镇上,而是径直走向村东头的张老栓家。张老栓是村里的老猎户,也是赵德发的发小,为人耿直。
听到敲门声,张老栓披着棉袄打开门,看到赵德发时愣住了:"德发?你啥时候回来的?"
"昨晚刚到,"赵德发走进屋,"老栓,我问你点事,德旺到底是怎么死的?"
张老栓叹了口气,拉着他坐下:"唉,这事说来蹊跷。三年前秋天,德旺突然就病了,上吐下泻,浑身抽搐,请来好几个郎中都查不出病因,不到三天就没了。"
"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他死前见过什么人,或者去过哪里?"
张老栓皱着眉头想了想:"异常...对了,他发病前一天去镇上赶集,回来后就说肚子疼,还说遇到了一个外地来的货郎,给了他一个香囊,说是能安神。"
"香囊?什么样的香囊?"赵德发追问。
"听说是用红布缝的,里面装着些草药,"张老栓说,"德旺死后那香囊就不见了,林氏说可能是被孩子玩丢了。"
赵德发心里一动,又问:"镇上的王掌柜是谁?跟我们家很熟吗?"
"王剥皮?"张老栓撇了撇嘴,"就是个放高利贷的,心黑得很。林氏怎么会跟他借钱?这女人也奇怪,德旺走后像变了个人似的,很少跟村里人来往,整天关着门,夜里还老烧香拜佛。"
"她家半夜有怪声的事你知道吗?"
"咋不知道!"张老栓压低声音,"村里人都在说,她家院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半夜常有人看到黑影在墙上跑,还有人听到哭声。有人说...说德旺死得冤,回来索命呢!"
赵德发眉头紧锁,他不信鬼神之说,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捣鬼。"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村里有没有谁家穿得起绸缎衣裳?"
张老栓想了想说:"绸缎?也就村西头的李举人了,他家是大户。哦对了,去年秋天李举人的儿子李公子从京城回来,穿的就是绸缎衣裳,听说在外面做了大官呢。"
赵德发心里豁然开朗,昨晚看到的黑影穿着绸缎,而李公子恰好从京城回来,这绝非巧合。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那黑色靴子的款式——去年他在京城送货时,见过官差穿类似的靴子。
"老栓,李公子何时回的京城?"
"没走呢,"张老栓说,"听说他在镇上开了家当铺,偶尔回村里住几天。"
赵德发站起身:"谢了老栓,我还有事先走了。"
离开张老栓家,赵德发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走向村西头的李举人家。李家是座气派的四合院,门口蹲着两尊石狮子,朱漆大门上挂着"举人府"的匾额。
赵德发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身材高大,面容白净,正是李公子李修文。他脚上穿的黑色靴子,与赵德发昨晚看到的一模一样。
"请问您是?"李修文看到赵德发,礼貌地问道。
"在下赵德发,是本村村民,刚从关外回来,"赵德发拱手道,"听说公子在镇上开了当铺,正好我这里有些货物想处理,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
李修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哦?不知是什么货物?"
"一些皮毛和药材,都是关外的好东西,"赵德发笑着说,"公子若有兴趣,改日我送到当铺去?"
"不必了,"李修文淡淡地说,"当铺最近不收这些,我还有事,先行告辞。"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赵德发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李修文的反应太过反常,显然是在刻意回避。他回到家中,发现林氏正焦急地在院子里打转。
"二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林氏看到他,明显松了口气。
"去镇上办点事,"赵德发随口道,"对了弟妹,我明天要回趟关外,有些账目没结清,大概要走半个月。"
林氏愣住了:"这么快就走?不再住几天?"
"不了,正事要紧,"赵德发说,"家里就辛苦你多照看了,要是再遇到怪事,就去找张老栓帮忙。"
林氏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二哥路上当心。"
赵德发回屋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他没有真的要走,只是想让对方放松警惕。深夜子时,他悄悄离开了家,没有走远,而是爬上了院墙外那棵老槐树。这棵树枝繁叶茂,正好能看清院子里的动静,是绝佳的藏身之处。
第三章 深夜擒凶
寒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哭泣。赵德发蜷缩在树杈上,裹紧了身上的棉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
三更时分,院墙外传来轻微的响动。赵德发屏住呼吸,握紧了腰间的短刀。只见一道黑影如狸猫般轻巧地翻上墙头,正是昨晚那个高大的身影。黑影在墙头上蹲了片刻,观察着院内的动静,然后像片叶子似的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黑影落地后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打开瓶塞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接着又将瓶口对准了正房的窗户。赵德发心里一惊,这是要放迷药!
就在此时,正房的门突然开了条缝,林氏拿着一盏油灯走了出来,径直走向院子中央的香炉。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头发披散着,眼神空洞,像是在梦游。
黑影见状,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快速贴在了西厢房的门上,然后躲到了老槐树后。林氏走到香炉前,熟练地添上三根香,嘴里念念有词,声音细若蚊蝇,听不真切。
香燃到一半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林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扔掉手中的油灯就往正房跑。就在她即将进门的瞬间,黑影突然从树后窜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林氏发出一声尖叫,拼命挣扎,"放开我!救命啊!"
"别喊了,"黑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再不听话,我就对孩子下手!"
林氏的动作瞬间僵住,眼中充满了恐惧。黑影冷笑一声,拖着她就往院墙走去。
"住手!"赵德发大喝一声,从树上一跃而下,手中的短刀直指黑影,"放开我弟妹!"
黑影显然没料到树上有人,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林氏趁机挣脱,连滚带爬地跑回正房,死死地关上了门。
"你是谁?"黑影厉声问道,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要你命的人!"赵德发说着便扑了上去。他常年走南闯北,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对付这个黑影绰绰有余。
两人在雪地里缠斗起来,黑影的身手也不弱,显然受过专业训练。但他毕竟做贼心虚,几个回合后便落入下风。赵德发瞅准一个破绽,一脚踹在黑影的膝盖上。黑影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匕首也脱手飞出。
赵德发上前一步,一脚踩住他的后背,扯下了他脸上的黑布。月光下,一张惊慌失措的脸露了出来,正是李举人的儿子——李修文!
"果然是你!"赵德发冷哼一声,"说,你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吓唬我弟妹?"
李修文挣扎着喊道:"放开我!我乃朝廷命官,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朝廷命官?"赵德发嗤笑道,"朝廷命官会半夜翻墙入室,吓唬一个寡妇?我看你是做贼心虚!"他用刀鞘拍了拍李修文的脸,"说,我弟弟赵德旺是不是你害死的?"
提到赵德旺,李修文的身体明显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是病死的..."
"病死的?"赵德发加重了脚下的力道,"那你为什么要放迷药?为什么要贴符咒?为什么要半夜来这里装神弄鬼?"
李修文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嘴硬:"我...我只是来看看,没有装神弄鬼..."
"还敢狡辩!"赵德发从怀里掏出那几片绸缎碎片,"这是不是你斗篷上的?昨晚我就看见你在这院子里鬼鬼祟祟!"
李修文看着那些碎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正房的门开了,林氏拿着油灯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被惊醒的小石头。孩子吓得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弟妹,你都看到了吧?"赵德发说道,"这就是吓唬你们母子的恶人!"
林氏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李修文,身体抖得像筛糠,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是他...就是他...德旺走的前一天,就是他给了德旺一个香囊..."
"香囊里装的什么?"赵德发追问。
"我不知道..."林氏摇着头,"德旺说里面是安神的草药,可他用了之后就开始肚子疼..."
赵德发转向李修文:"听到了吗?还不老实交代!"
李修文知道再也瞒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又怎么样?赵德旺那个乡巴佬,竟敢觊觎我的东西,死有余辜!"
"你胡说!"林氏突然激动起来,"我夫君不是那样的人!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毒?"
"毒?"李修文冷笑一声,"那不是毒,是我从京城带来的'牵机引',少量用能安神,多了就能让人上吐下泻,看起来就像急症发作..."
赵德发听得目眦欲裂,一脚将李修文踹翻在地:"畜生!我弟弟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害他!"
李修文躺在地上,脸上露出怨毒的表情:"得罪我?他最大的罪过就是娶了你!林婉清,当年若不是赵德旺横插一脚,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林氏浑身一震,脸色变得煞白:"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李修文大笑起来,"当年你父亲欠了我家的钱,说好把你许配给我抵债,可赵德旺却帮你家还了钱,把你娶回了家!我在京城寒窗苦读,你却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凭什么?"
赵德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因爱生恨。他怒不可遏,正想上前教训李修文,却见对方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放在嘴里吹了起来。
尖锐的哨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不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赵德发心知不好,李修文肯定还有同党。
"弟妹,快带孩子进屋!"他喊道,"把门锁好,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林氏赶紧带着小石头回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赵德发将李修文捆结实,拖到院子角落里藏好,然后捡起地上的匕首,警惕地望着院门口。
很快,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举人的管家。"公子呢?"管家厉声喝道。
赵德发冷笑一声:"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他一脚将李修文从角落里踢了出来。
管家看到被捆的李修文,顿时急了:"大胆狂徒,竟敢伤我家公子!给我拿下!"
几个家丁蜂拥而上,赵德发手持匕首,凭借着灵活的身手与他们周旋。他常年在外奔波,对付这些家丁绰绰有余,但对方人多势众,时间一长他渐渐有些吃力。
就在这危急关头,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住手!光天化日(虽然是晚上,但气势要足),竟敢私闯民宅,殴打良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老栓带着十几个村民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锄头扁担。原来张老栓不放心赵德发,一直暗中跟着他,听到哨声就赶紧召集了村民前来帮忙。
家丁们见状,顿时吓得不敢动了。管家知道寡不敌众,恶狠狠地瞪了赵德发一眼:"咱们走着瞧!"说完带着家丁灰溜溜地跑了。
赵德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正往外渗。
"德发,你没事吧?"张老栓赶紧上前查看。
"没事,皮外伤而已。"赵德发摆摆手,"快把这畜生绑好,明天送官究办!"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将李修文捆得结结实实,扔进了柴房。赵德发看着紧闭的正房门,心里五味杂陈。他走到门前,轻声说道:"弟妹,没事了,恶人已经被抓住了。"
屋里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林氏压抑的哭声。
第四章 真相大白
第二天一早,赵德发带着村民将李修文送到了县衙。县令听闻有朝廷命官行凶害命,不敢怠慢,立刻升堂问案。
公堂上,李修文起初还想抵赖,但在林氏的指证和那些绸缎碎片的物证面前,他最终还是交代了全部罪行。
原来,李修文自幼就喜欢林氏,李举人也早就和林父定下了亲事。可后来林父生意失败,欠下巨额债务,是赵德旺拿出多年积蓄帮林家还清了债务,林氏感念其恩,便嫁给了赵德旺。
李修文得知此事后怀恨在心,在京城苦读期间一直对林氏念念不忘。后来他考中功名,回乡省亲,看到林氏和赵德旺过着幸福的生活,心中的怨恨越来越深。
去年秋天,李修文借口探望乡邻来到柳溪村,看到赵德旺家境殷实,林氏也越发美丽,嫉妒心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假意与赵德旺交好,趁其不备将"牵机引"放入香囊中送给了赵德旺,导致其毒发身亡。
赵德旺死后,李修文以为可以得到林氏,没想到林氏却坚守妇道,一心抚养孩子。于是他又想出装神弄鬼的办法,想逼迫林氏就范。他利用自己从京城带来的一些戏法道具,半夜在院子里制造怪声和黑影,还买通了镇上的王掌柜放高利贷给林氏,想让她走投无路。
真相大白后,全县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县令判处李修文斩立决,李举人因包庇儿子被革去功名,家产充公。王掌柜因放高利贷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赵德发帮林氏还清了债务,又将李修文侵占的家产悉数追回。村民们都对赵德发赞不绝口,说他是柳溪村的福星。
处理完这些事,赵德发准备离开柳溪村,继续他的货郎生涯。林氏得知后,带着小石头前来送行。
"二哥,多谢你为我们母子做主,为德旺报仇。"林氏眼含热泪,深深地鞠了一躬。
"弟妹言重了,"赵德发扶起她,"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德旺是我弟弟,我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小石头也学着母亲的样子,给赵德发鞠了一躬:"谢谢二伯。"
赵德发摸了摸孩子的头,从货担里拿出一个拨浪鼓递给她:"好孩子,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娘。"
小石头接过拨浪鼓,用力点了点头。
林氏看着赵德发,欲言又止:"二哥,您...您不再住些日子吗?"
赵德发摇了摇头:"不了,我已经耽搁太久了,还有很多生意等着我去做。"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会常回来看看你们的。"
林氏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赵德发:"二哥,这是我给您做的鞋垫,路上用得着。"
赵德发接过布包,入手温热,心里也暖暖的。他告别了林氏母子和村民们,挑着货担踏上了征程。
走在茫茫雪原上,赵德发回头望了望柳溪村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弟弟赵德旺憨厚的笑容,想起了林氏坚强的眼神,想起了小石头纯真的脸庞。
他知道,自己这趟回乡之旅虽然充满了惊险和悲伤,但也收获了亲情和正义。有些东西,比金钱更重要,那就是亲情和道义。
寒风依旧在吹,但赵德发的心里却暖暖的。他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加快了脚步。前方的路还很长,但他知道,只要心中有光,脚下就有力量。
第五章 岁月静好
几年后,赵德发厌倦了漂泊的生活,回到了柳溪村。他用多年的积蓄在村里开了家杂货铺,平日里卖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稳。
林氏的儿子小石头已经长成了半大的少年,聪明伶俐,孝顺懂事。他时常来杂货铺帮忙,跟着赵德发学做生意,两人的感情胜似父子。
林氏依旧守着寡,悉心照料着家里的田地。她变得开朗了许多,时常和村里的妇人一起纺线织布,脸上也有了笑容。村民们都夸她是个贤惠能干的好女人。
赵德发偶尔会去赵德旺的坟前看看,放上一束野花,陪弟弟说说话。他告诉弟弟,家里一切都好,让他在那边放心。
有一次,小石头问赵德发:"二伯,您为什么不娶个媳妇呢?"
赵德发笑了笑,摸了摸孩子的头:"二伯年纪大了,习惯一个人了。再说,有你们娘俩陪着,二伯就不孤单了。"
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您后悔回来吗?如果您不回来,就不会遇到那些危险了。"
赵德发摇了摇头:"不后悔。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如果二伯不回来,你爹的冤屈就永远得不到昭雪,你们母子还要继续受欺负。"
他顿了顿,看着远方说:"人这一辈子,钱财名利都是身外之物,唯有情义二字最珍贵。"
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赵德发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岁月如梭,转眼又是十几年过去。小石头长大成人,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成了柳溪村的里正。他像父亲赵德旺一样正直善良,深受村民们的爱戴。
赵德发的杂货铺依旧开着,只是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背也有些驼了。林氏的脸上也爬满了皱纹,但依旧精神矍铄。
每年清明节,小石头都会带着妻儿陪赵德发一起去给赵德旺扫墓。在坟前,赵德发总会给孩子们讲起当年的故事,讲起赵德旺的善良,讲起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爷爷是英雄,二爷爷也是英雄。"小石头的儿子仰着小脸说。
赵德发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你们的爷爷才是英雄,他用生命保护了你们的奶奶。"
夕阳下,一家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远处的柳溪村炊烟袅袅,一片祥和。赵德发知道,这就是他想要守护的岁月静好。
他这一生,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没有万贯家财,但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情义,什么是担当。他对得起赵德旺兄弟之情,对得起林氏的信任,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风吹过田野,带来阵阵麦香。赵德发望着远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故事,将会被孩子们一代代传下去,成为柳溪村最美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