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文摘:中路梆子科班传递戏曲火种
发布时间:2025-07-28 05:59 浏览量:1
科班传递火种
正当新型晋剧蒸蒸日上之时,光绪元年至四年(1875-1878)华北5省大旱,致使方兴未艾的晋剧瞬时转入低潮。按照以往的惯例,山西南路遭灾,可以“晋食秦粮”;东南路遭灾,可以“晋食豫粮”;中路遭灾,可从河北省购进;北路遭灾,可食河套之粮。
而这三四年间,山西、陕西、河南、内蒙、河北同时遭灾,相互间无法救助。尤其是晋中地区,从光绪元年就“谷穗朝天”,二年三年连续干旱,到四年又遭淫雨、冰雹等灾。广大农村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城乡民众饥寒交迫,饿殍遍野。此外,还有瘟疫死人和群狼丧人。在此环境下,已在晋中或想来晋中人班演戏的蒲州艺人也与普通百姓一样,不是逃亡便是饿死。而那些曾经热衷于承办戏班的财主也不再承班,喜欢看戏的人自然无心赏乐了。
到光绪八年(1882),张之洞担任山西巡抚,为尽快恢复经济、整顿治安和活跃市场,在众多举措中,把振兴戏剧列为一项。具体办法是将有名艺人集中到太原,组织汇演,给予优待,借以粉饰省城太平。同时,晓谕各个府州县乡的士农工商、留守艺人及戏剧爱好者,组建科班打戏。在官府的督促下,晋中商人开始组建晋剧娃娃班。至光绪二十年,在府十县、汾八县及东四处新建的晋剧科班已有四五十个。其中,规模较大、培养名徒较多的有:
榆次流村二、三保和班
榆次流村有个殷实农民叫崔玉峰,从小喜欢看戏。光绪元年(1875),崔玉峰从聂店王家买到戏箱一副,成立大保和班。原来是想是凭借入班艺人的名声,除去包份支薪之外,总会有点盈余。谁知当年十月垛箱(放假回家)时,就感到收入不多。到第二年春夏之交,灾情已经显露,台口卖不出去,艺人份银无法开支,只得宣布散班。唯“核桃红”(李道德,脸上有疤痕)和弟弟“俊德旦”(李俊德,青衣),还有“玻璃翠”(谭四喜,小旦)3 人留在崔家,帮助班主打杂和照料田地。
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他们没有饿死。到光绪八年,崔玉峰决定重新组建大保班时,一则感到入班艺人难以招全,二则看到灾荒过后没有父母的流浪儿童很多,就把他们收留起来打戏,既省了花钱购买,也不必签字画约或担当任何风险。于是,他在重建大保和班的同时成立了二保和科班,他还打破以往科班只教表演艺徒不收文武场徒弟的传统惯例,除让“核桃红”等 3 人负责传授演艺之外,还聘请了榆次使张村吹鼓手杨青和太谷任村的印财主分别负责传授打板、拉葫芦等演奏技艺。之后,杨青发现培养的艺徒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便成立三保和科班,与二保和班师傅共同招徒授艺。到光绪二十九年(1903),两个科班培养的晋中籍晋剧演员达 500 多人。其中,较为有名的有“云蛮旦”、“内道旦”、“马锣三”、“老晒鞋旦”、“大艾成丑”、“二灰旦”、“东泰旦”、“回回生”、“六堡黑”、“什贴红”、“胎里红”、“子都生”、“玉印黑”、“大刀黑”等。到了清末民初,这些艺徒分布在晋中各县城乡的众多戏班,故而才有“无班不保和”的戏谚传世,意思是指在这个历史阶段的晋剧班社中,或多或少都有二、三保和班培养的艺人参加。同时也改变了中路梆子由蒲州艺人搭班演出的旧例。大批的中路籍青年演员从此正式登上了晋剧舞台。但他们没有忘记蒲州老师傅的培养教导,在出徒之后,仍然在“舞台题壁”中留下“××师傅万福平安”的祝福和问候。
榆次县要村大、小会音班
大会音班成立于光绪四年(1878),班主陈大庸,榆次要村镇人。家道富有,爱好施舍。同治末年,原在过四喜班的“秃红”,“秃丑”、“盖陕西”等老艺人回到山陕一带叫来一个蒲剧戏班,由“盖陕西”担任班主,取名叫陕西会音班。岂料遇到整个华北大祲,残留的少数艺人只好暂住陈大庸家中避难。到光绪四年,艺人们听说太原县汾河两岸农村和寿阳西部山区灾情较小,人们还有唱戏娱乐的兴趣,于是就把附近的分散艺人收罗起来成立了榆次要村会音班,陈大庸担任班主,并正式改唱晋剧。开始戏班要求很低,所到之处只求吃饱肚子和支付化妆费用即可。该班存在时间较长,入班的名艺人有“盖陕西”、“一股风”、“一盏灯”、焦大娃、王庆娃、“老伍黑”、“扑布生”、“七斤生”、“老十四红”等,这些人在建班初期虽然遭遇坎坷,吃了许多苦头。
但是在陈大庸的支持下度过了难关,所以到光绪八年之后,就劝导陈大庸成立小合音班,一则将可怜的流浪儿童不花钱收罗起来,学得一门手艺,等于给了他们一碗饭吃;二则也可为晋剧传递火种,不使新型的晋剧中断。因此陈大庸在老艺人的协助下,共收两批近100个娃娃。其中著名者有“老二百五”、“老晒鞋旦”、“梁村旦”、“大保成丑”等。
太原城内小太平科班
光绪十年(1884),大难未死的蒲州籍老艺人“太平红”在太原城内黑虎庙槐树院成立小太平班,同样采取招收穷困儿童的办法亲自传艺育徒。后来成为晋中籍的晋剧名人有“小太平红”、“说书红”等。其中,“说书红”本名高文翰,榆次县孟高庄人,自幼聪明好学,嗓音清亮刚劲,深受观众爱戴。惜到 17 岁时发生倒嗓现象,声音沙哑不能登台演戏。于是他在回村家养期间,一边听老辈人讲述古代历史人物的个性特征,一边由文化人教他识文断字。同时根据自己嗓音缺点,逐步琢磨出一种吐字真、拖腔短、而又合拍合辙的说话式唱法,故而被人称作“说书红”。他擅长演“三国戏”,孔明、刘备、刘表、鲁肃等人物均表演的栩栩如生。
中年开始收徒传艺,徒弟有刘桂英、程玉英、刘俊英、武巧英、李素英、田凤英、郝翠英、方月英、田秀英,号称“高门九英”。又收丁果仙为门徒,向她讲戏文、说人物,为丁果仙后来成为晋剧“须生大王”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太谷城内二、三锦梨园科班
光绪六年(1880),太谷城内戏剧爱好者杨成斋在富商遗孀的暗中支助下成立锦梨园时,也是深感原有的蒲州艺人伤亡太多。于是就委托族人杨七郎、杨八郎先后承办起二、三锦梨园科班,在前辈艺人“十里麻”、“茜草花”、“老十二红”等师傅的打教下,培养的名徒计有“老十三红”(张锦荣)、“小玉石娃娃”,“小二八黑”、“奴子生”、“三夜壶丑”、“玉计黑”、“小晒鞋旦”、“小保成丑”、“灌肠红”、“二川黑”、“富根旦”、“水仙花”、“福考旦”、“小艾成丑”、“秋富生”、“福义丑”、“朵亲旦”、“蛮亲旦”、“连成生”、“贵儿红”、“根元旦”、“洒金红”、“一点红”(冀美莲师傅)等等。其中,“朵亲旦”原名常端亲,太谷县朝阳村人,因 8 岁丧母,父亲无力扶养孩子,遂将他和弟弟蛮亲一齐送到二锦梨园学艺。他工刀马旦,武功出众。民国初年到张家口献艺,被河北梆子名师李雨亭看中,并招赘为婿,才改名李子健。接着由岳父引荐,让儿子李世芳入北京富连成科班学唱京剧。出徒后又被梅兰芳看好,收为过门徒,悉心传艺,终于位列全国京剧“四小名旦”之一。
清源县东罗村小梨园科班
光绪十年(1884),徐沟县县城东南 15 里的东罗村有个廪贡生员叫时成贏,祖上经商富有。他原本走科举仕途之路,但不幸多次乡试不中,只好赋闲在家,无所事事。当得知他人纷纷承办中路梆子科班之后,遂想到自己也应承班育徒,为后世人留个美名传颂。于是他于当年派人到蒲州请来劫后余生的三位师傅当教师。前后招收两批艺徒,其中最出名的有“天贵旦”、“三儿生”、“赛七百”等。其中“天贵旦”姓王,原籍清徐南里旺村人。光绪三年大祲中寄住徐沟县王答村姑母家,成年后招赞太原县武家庄郝家,改名为郝春元。他工青衣,擅长唱功,又能即兴编词,各种板式花腔运用自如,咿咿、呀呀、嗨嗨等虚词拖腔来回转换。
他的变幻,随时灵活应酬,甚至央求他为“天贵娘娘”。今有传台下观众虽听的热闹,但却苦了伴奏人员,只能目不转睛地盯住世戏谚称“印财主的葫芦甲成板,天贵旦的乱弹唱不完”为(太原)“府南三绝”,即是指此而言。另外他还擅长“鼻涕功”,即把鸡蛋中的鸡清吸入鼻中,待唱到苦戏中的哭泣时,可以一吹一吸上下流动,以企宣染剧情。因此,在与“毛毛旦”合演的《六月月》(又名《窦娥冤》,他饰蔡婆),可谓珠连碧合,场场动人。
“三儿生”,太原县人,成名后官名孟珍卿。从小家贫,捡破烂为生。出徒之初,人称“蓝炭生”(煤碴)。不久,又拜号称蒲州梆子“全面手”的王庆娃为师,学艺大进。文生、武生、穷生、娃娃生等都能演,而且作派潇洒,风格豪放。他所开创的晋中人演晋剧的小生唱腔,沿续百年之久,至今仍被艺人遵从。
另外他还练就了“出汗功”的绝技,即在《折桂斧》一剧饰樵夫时,上身赤膀袒胸,肩挑柴担,只需转绕三圈便能汗流浃背,如同水浇。因而上世纪三十年代进京表演时,让梅兰芳先生深感惊奇,特地送他扁担一条作为纪念,并尊称他为山西梆子“小生泰斗”。
介休县义安村禄梨园
成立于光绪十八年(1892),班主郭应照,介休县义安镇人。
他家为镇中富户,除开设有禄合盛商号外,还兼营农业,是晋中财主中“买卖搅庄户”的典型代表。又因他长期担任镇长,热心于兴修水利、植树造林和修桥补路等公益事业,所以在群众中威望很高,门口悬挂有“造福桑梓”的金字牌匾。光绪十八年,他承起禄梨园科班,聘请蒲州艺人焦大娃和拉儿师傅执教。艺徒多为附近各县的穷苦孩子,他与师傅们相约,宁肯延长和放慢出徒时间,也不许打骂过重。前后两批,共培养出弟子近百人,成为晋剧中坚力量的有:占元红、小根旦、刘贵旦、二川黑、狮子黑、奴子生、官小生、三元丑、福昌丑等。其中,二川黑一生活跃在东四处各县,为家喻户晓的大净,最后老死在盂县。狮子黑一生德艺双全、忠义诚信、乐善好施的高贵品质成为晋剧界的一代楷模。1952 年进京演出时,受到毛泽东主席等领导的接见。
徐沟县杜村喜梨园
成立于光绪二十年(1894),班主叫姚巨喜,蒲州人,原为蒲剧旦角,随班走南闯北,曾从口外跨过朔州,定居中路,被授予艺名“红菊花”。光绪三年大祲,他避难于五台山中,曾与一尼姑有染,生有一子,被寺僧驱逐出境。他为培养晋剧人才,在徐沟县杜(村新盖戏房院 40间,又请来同乡艺人繁成师傅共同打戏。
前后出徒两批,出名弟子有“盖天红”、“砖井黑”(来顺黑)、“连成丑”、“年福旦”等。其中,“盖天红”本姓赵,乳名官顺,河北人。随母亲改嫁到徐沟县王答村马银锁家,改姓马。因招赞祁县磨支村王家,改姓王,以王步云传世。艺名曾有过“官顺红”、“王答红”、“磨支红”等。他遭遇悲慘,学艺艰辛,但却百折不挠,锐意进取。兼之有个童子音好嗓子,至老不衰。
因此,出场只需唱一句,就能使全场肃然,被称之为“一句定太平”。
再是戏路宽,扮相好,不论须生中的王帽青衣、盔靠袍带戏全能拿下。中年之后又涉足口外,广收弟子,同时还是一位宁死不屈的抗日志士,因而所谓“盖天红”者,实指德艺双全,当之无愧。
寿阳县三角山村顺梨园。
成立于光绪二十二年(1896),班主张启德,寿阳县三角山村人。祖上以开煤窑致富,张启德从小酷爱晋剧,凡遇赶会唱戏总要看得台倒戏散才深夜而归,因此经常受到父亲的责骂。光绪二十二年,父亲去世,他承起了顺梨园科班,从附近各县收罗了几十个穷苦娃娃,并从蒲州请来了老孟红等师傅教习,他每天都到艺人们居住的窑洞前观看排戏,并给孩子讲解剧情和介绍剧中人物的个性特征,与老少艺人们相处的十分融洽。半年之后,戏班能出台演出,他也经常跟随赶场,对钱价多少和收益盈亏从不计较,只是图个红火热闹,因而寿阳戏剧界公认他既是开煤矿的财主,也是一个仁义的戏班班主。该班出的人才很多。其中,活跃在东山各县的有疤牛牛红、太安红、元牛旦、成台黑、自成丑等。跳过要罗山来到晋中平川并经常随班北上口外的有小洒金红。
小乾梨园
榆次车辋村常家为晋商巨富,子孙中有号称十二少、十三少二位主人特别喜欢晋剧,也常常召集周围票友和艺人冬闲时到家自娱自乐。其中,有一位五台县的艺人叫郑三印,他虽唱戏不红,但为人忠诚老实,手脚勤快,总是不停地为在场的主人和来客端茶倒水、安桌点烟,因而受到二位少爷的信任。郑三印每年冬天来到常家,除了管吃管住外,还能讨得一些零钱零用。光绪二十年(1894),常家二位少爷为了扩大与艺人的交结范围,就想成立正式班社。但又考虑到家教严格,不准子弟与“戏子”来往而耽误前程。于是他们只得与郑三印暗中谈妥,戏班的名誉班主是郑三印,所有的花费都由他们支付,并且班名要与太谷县“小三盏灯”的坤梨园相呼相应,叫作乾梨园。到光绪二十五年(1899),二位少爷见入班艺人虽然名声很高,但入班离班的流动性也很大,不能保证戏班每年的基本台柱。因此让郑三印还以班主名义创办小乾梨园科班。同样,为了保密起见,地址选在太谷县小韩村。他们二人除了按时支付花费外,还常借走亲访友的机会,一方面到韩村考察艺徒们排戏练功,一方面还亲自为孩子讲述中国古代历史故事和人物特征,并鼓励他们苦学苦练,早日成才。结果前后十年间,培养艺徒两批近百人。其中,较为出名者有“小三儿生”(郑三印之子,叫郑雅楼,俗称圪针只)、“银喜旦”、“虎威黑”、“小十六红”、“二狗生”、“衡衡丑”(又名电光丑)等。
小祝丰园
首创山西票号的日升昌财东是平遥县达蒲村李家,他家的外甥叫尹光禄,是平遥县南梁如壁村人,因排行第二,世称尹二少。
他们兄弟5人中为了争先孝顺母亲,都使出了各自的奇特本领。其中,尹二少的方法是除在自己宅院内为母亲新修戏台方便看戏外,还重金聘请名伶成立祝丰圆戏班,但遗憾的是光绪二十年该班北上散于包头、张家口一带,所以又不惜花钱成立小祝丰园科班,并且请来镖局高手田永富严格把守科班的安全关。艺徒们吃饭、睡觉、练功、上厕所都定有管理制度,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后来出名的徒弟有“十七生”、“什贴红”、“假夜壶丑”、“二娃旦”、“元恒丑”、“小酒金红”等。其中,“十七生”因中年患有眼疾,又名“瞎十七”;而“什贴红”又名“毛旦红”,民国初年成为丁果仙姐妹学戏实唱时的“拨嘴嘴师傅”。
与此同时,汾州府其他科班也培养出“毛毛旦”,“灵石旦”、“猴二宝红”、“牛头黑”、“岭后黑”、“破口生”、“大头黑”、“虾米红”、“金鱼生”、“红梅旦”等;东四处的其他科班也培养出“燕龛旦”、“油糕旦”、“玉兰旦”、“荫营红”、“李阳熟”、“彦章黑”、“白玉鸟”、“三三生”、“侉喜儿”、“马家红”、“峰沟旦”、“足底光”、“黄兔子”,以及忻州科班培养的“万盏灯”、“脆红枣”、“春元红”等。其中“万盏灯”本名王映锦,寿阳县太安村人,13 岁坐科学艺,工小旦兼刀马旦。天生俊美,无需浓艳妆也照样妩媚,曾得艺名“满天星”。晚年任教榆次昆梨园科班,名徒有郭凤英、郭红梅、刘春凤、董翠红、董筱楼、董桂花等。
此外,在这个历史时期的众多科班中,负责授徒的蒲州籍老艺人为了培养人才,推动晋剧发展,都各尽其能,无保留地将蒲剧中的优秀剧目传给中路籍艺徒,从而为晋剧复兴壮大和走向独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截止光绪末年,晋剧各个班社经常上演的本戏、会戏、出出戏(折子戏)已达 500余个。其中,为了使晋剧长盛不衰,还特地对本戏、会戏、出出戏各自精选 24个剧目,分为上中下三等,作为晋剧的看家戏,永远保留。本戏计有《春秋配》、《反棠邑》、《富贵图》、《梵王宫》、《和氏璧》、《炮烙柱》、《松棚会》、《黄河阵》、《一捧雪》、《凤仪亭》、《六月雪》、《乾坤带》、《八义图》、《永寿庵》、《铁弓缘》、《二度梅》、《归宗图》、《梅绛亵》、《药王卷》、《忠义侠》、《红梅阁》、《双官诰》、《日月图》、《宜鸾阁》;会戏计有《忠保国》、《渔家乐》、《落马胡》、《十王府》、《明公断》、《九更天》、《五丈原》、《取成都》、《沙陀国》、《火焰驹》、《雁塔寺》、《杀狗》、《黄鹤楼》、《伐子都》、《赤桑镇》、《反徐州》、《渭水河》、《金钢庙》、《回荆州》、《芦花》、《斩黄袍》、《焰火棍》、《斩子》、《天飞闸》;出出戏计有《捉放曹》、《哭灵堂》、《祭江》、《抚琴》、《吃鸡》、《困营》、《观阵》、《折贵斧》、《赵家楼》、《坐窑》、《百花点将》、《骂殿》、《少华山》、《卖华山》、《杀宫》、《打皂》、《击鼓骂曹》、《赚缇袍》、《杀惜》、《金马门》、《晒鞋》、《三劈棺》、《洪羊洞》、《醉写》。另外还有武戏《三岔口》、《翠平山》、《九龙杯》、《盗御马》、《破洪州》、《天门镇》、《无底洞》、《白虎滩》、《恶虎村》、《溪皇庄》、《金钱豹》、《挑滑车》、《长坂坡》、《杀四门》、《八腊庙》、《九江口》、《神头岭》、《苟家滩》以及昆曲戏《嫁妹》、《功宴》、《大赐福》、《全家福》等。
总之,光绪三年大灾,使欣欣向荣的晋剧遭到了极大的摧残、但是随着灾后各种科班的组建和蒲州老艺人的悉心培养,大批的晋中籍的晋剧人才如同雨后春笋般地成长起来,并且由星星之火形成了“燎原”之势。到民国初年,定居或新来的蒲籍艺人“三盏灯”、“二八黑”、“福盛生”、“玉昌红”、“小十二红”、“白菜心”、“万人迷”、“盖蒲州”、“发财生”、“杨老六”等。以及在“商路开辟戏路”之后,从北京、天津、张家口一带聘的京剧、评剧、河北梆子中的武打高手“草上飞”、“没骨头”、筱云楼、王少楼、赵来福等。他们与晋剧新秀互相配合,同台献艺,各抒己长,各显风采。兼之,又有一批文武场师傅高锡禹、李万业、程贻功、周云、满仓儿、油汉、刘全全、杨七成、郭三蛮等人的精彩伴奏,致使晋中地区的广大城乡集镇,再次出现了戏班林立,行当齐全,昆乱不挡,文武皆能的辉煌时期。广大人民群众也从频繁的晋剧演出活动中受到了教育,获得了文化生活的乐趣。这一点,仅从流传至今的民间戏谚也可窥见一班。例如“三盏灯的走,二八黑的吼”。“宁肯跑的吐了血,不要误了毛毛旦的《六月雪》”。
“宁肯挤的扯了裤腰,不要误了三儿生的《坐窑》”。“宁肯挤的挨了半头砖,不要误了福考儿的《凤台关》”。“宁肯不割庄稼,不要误了盖天红的《芦花》”。“宁肯不给乡约磨豆腐,也不要误了狮子黑的《琥珀珠》”。以及“看了万人迷,一婆姨糦(精字音“chi”,指娶媳妇)等等。
中路梆子走向极盛之后,江南丝竹班、京都花腔班等基本退出了中路舞台,只有蒲梆偶尔还来,已势头大减。同时中路籍艺人队伍也已成长壮大,蒲郴艺人中除定居者外,其余已不再来中路搭班了。相反,中路梆子除在晋中一带走红外,也再次发展壮大,并且结出了丰硕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