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年提干连长探亲,带着配枪的我刚进屋,父亲生气地说:下不为例
发布时间:2025-05-19 09:33 浏览量:3
“爸,您怎么了?”我站在家门口,手足无措。
父亲的目光如刀子般落在我腰间的五四式手枪上,眼中的震惊转为失望。
“这么多年没回家,你就带着这玩意儿回来?”他指着我的配枪,声音低沉而严厉。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身后,母亲的眼中闪着泪光,既是为儿子归来的喜悦,也是为眼前这场僵局的担忧。
01我叫马国栋,1970年12月入伍,如今已经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连长。
这个身份是我的骄傲,也是我今天故意佩戴配枪回家的原因。
可望着父亲失望的眼神,我忽然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入伍前,我是村里有名的倔小子。
十里八村的青年见了我都要让三分。
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而是我脾气犟,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村里的张大爷常说:“马家的这个小子,倔得像头牛,认死理。”
那年冬天特别冷,仿佛连空气都要结冰。
北风呼啸着穿过村庄的每一个角落,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呜咽着像是在诉说什么。
我们村位于山东南部,虽不算偏远,但也谈不上富裕。
大多数人家还住着土坯房,冬天靠烧煤取暖,夏天就露天纳凉。
入伍前的那天早晨,天还没亮,母亲就起来蒸馒头、煮鸡蛋,准备给我路上吃的干粮。
父亲则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一遍遍地翻看着我的入伍通知书,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文物。
“儿子,部队上的纪律比咱村里严多了,”父亲认真地看着我说,“以前在家,你倔脾气上来了,我和你妈还能由着你。到了部队,可不行了,一切都得听指挥。”
“知道了,爸。”我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却落在了墙上挂着的那张全家福上——
那是我十五岁时照的,父亲、母亲和我,都穿着最好的衣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离别的时刻终于到来。
我站在家门口,身上只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里面装着换洗衣服和母亲给我缝的一双布鞋,还有她偷偷塞进去的几块红糖和两个煮鸡蛋。
母亲说,这些能让我在路上不至于饿肚子。
“国栋,一定要好好干,别给咱老马家丢脸。”父亲马大山是村里的老支书,一辈子忠厚正直,从没做过一件亏心事。
他拍着我的肩膀,眼中满是期许。
父亲个子不高,但腰板挺得笔直,在村里颇有威信。
每当有村民之间的纠纷,大家都愿意请他出面调解。
“放心吧,爸。等我回来,准让您刮目相看!”我信心满满地说,全然不知道前方等待着我的是怎样的磨炼。
母亲李桂花站在一旁,眼中含着泪水,却硬是不让它们落下来。
她个子比父亲还矮一些,脸上的皱纹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她抓着我的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点头,似乎在说“去吧,去吧”。
村里来了一辆解放牌卡车,专门接送新兵。
司机按了几下喇叭,催促着我们快点。
我最后拥抱了父母,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既有对未知世界的期待,也有对家乡的不舍。
“走了!”我挥挥手,大步走向卡车。
上车前,我回头看了一眼。
父亲搂着母亲的肩膀,两人站在家门口,目送着我远去。
那一刻,我第一次注意到父亲的头发已经花白,母亲的背也有些佝偻。
时光不饶人,他们正一天天老去,而我却即将踏上远行的路。
卡车发动了,带着我和其他几名新兵,驶向县城的征兵站,然后是省城的集结点,最后是我将要服役的部队。
一路上,我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逐渐变成陌生的风景,心中不禁有些茫然。
我真的准备好了吗?那个倔强的村里少年,能在军营中站稳脚跟吗?
02入伍后的第一年,几乎每一天都是煎熬。
那是一个陌生而严酷的世界,与我想象中的军营生活相去甚远。
记得刚到部队那天,天还下着小雨。
一辆破旧的军用卡车把我们送到了营区门口。
站在高大的营门前,看着上面“忠于人民,忠于党”八个大字,我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新兵蛋子们,列队!”一名身材高大的军官大喊道。
我们慌忙排成一列,却怎么也站不齐。
“这就是今年的新兵?”那名军官皱着眉头,眼中满是不屑,“简直一塌糊涂!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解放军战士了,不再是村里的泥腿子!站军姿,立正!”
那是我第一次正式站军姿,一站就是两个小时。
腰酸背痛,汗水浸透了衣衫,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但没有人敢动一下,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军营中的第一条铁律——服从命令。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艰难。
早上五点起床,寒风刺骨;
六点集合跑操,无论刮风下雨;
白天是各种军事训练,条令条例学习;
晚上还有政治学习,思想汇报。
每天睡觉前,我都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想倒头就睡。
但最难熬的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孤独和思乡之情。
在那个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的年代,与家人的联系只能靠书信,而一封信往往要走上大半个月才能到达。
我常常半夜醒来,听着战友们的呼噜声,想起家乡的一切,不知流了多少次思乡的泪。
“这是妈妈的手,这是爸爸的脚...”我轻声哼唱着家乡的民谣,试图缓解内心的思念。
“马国栋,你又在哼歌!”同宿舍的李大勇踢了我一脚,“你不睡觉,也让别人休息啊!”
“对不起,我、我就是有点想家...”我小声回答。
“想家?”李大勇冷笑一声,“谁不想家?我都三年没回家了!你才来几天,就受不了了?”
他的话让我感到羞愧。
是啊,谁不想家?
但我们既然选择了当兵,就要学会坚强。
从那天起,我暗暗发誓:不再轻易流泪,要坚强地面对一切困难。
训练场上,我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俯卧撑,别人做五十个,我要做七十个;五公里越野,别人跑二十五分钟,我要跑二十分钟;射击训练,我更是刻苦钻研,经常放弃休息时间去请教老兵,研究瞄准和击发的技巧。
“马国栋,起来站好!”班长周铁柱一声怒吼,我从沉思中惊醒。
那天我们在进行队列训练,因为想家走了神。
“报告班长,我精神有些不集中!”我立正站好,大声回答。
虽然知道可能会被处罚,但在部队,诚实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周班长盯着我看了几秒,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我的心思:“你小子倒是实话实说。行,今晚加练一小时,让你好好'集中精神'。”
就这样,在严格的训练和纪律中,我逐渐适应了军营生活。
军装从最初的不合身到渐渐贴合体型;动作从最初的生硬笨拙到逐渐标准流畅;思想从最初的迷茫困惑到逐渐坚定清晰。
我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想家落泪的新兵,而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士。
1971年秋,我参加了部队组织的军事技能比武,获得了射击和投弹两个项目的第一名。
这让我在连队中一下子出了名,连长亲自找我谈话,鼓励我继续努力。
“马国栋,你小子有前途。”连长说,“好好干,说不定将来还能当干部!”
这句话给了我极大的鼓舞。
从那以后,我更加刻苦训练,不仅在军事技能上精益求精,还主动学习政治理论和文化知识。
我知道,要想在部队有所作为,就必须全面发展。
1972年,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共产党员。
那天,我站在鲜红的党旗前,举起右手,庄严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声音铿锵有力,心中充满了无比的自豪和责任感。
入党后,我更加严格要求自己,处处以一名共产党员的标准衡量自己的言行。
训练中,我总是冲在最前面;工作中,我从不怕苦怕累;生活中,我主动帮助有困难的战友,成为连队中的模范人物。
1973年初,我被提升为班长,开始管理自己的班组。
这是我军旅生涯的第一个转折点,从一名普通战士变成一名基层干部,责任和压力都大了很多。
刚开始带兵时,我遇到了不少困难。
有的战士不服从我的管理,觉得我年轻资历浅;有的战士工作拖拉,总是完不成任务;还有的战士思想波动,经常闹情绪。面
对这些问题,我一开始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马班长,你这个班管得不行啊。”指导员找我谈话,“昨天的内务检查,你们班又是倒数第一。”
“指导员,我、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管。”我坦诚地承认,“有些战士就是不听我的。”
指导员拍了拍我的肩膀:“管兵先管心,你要了解每个战士的情况,找准病根,对症下药。不是所有问题都能用一种方法解决的。”
在指导员的帮助下,我逐渐学会了如何带兵。
对待那些不服管的老兵,我先从自身做起,技术上超过他们,让他们心服;对待那些做事拖拉的,我制定明确的奖惩制度,激发他们的积极性;对待那些思想波动的,我多找他们谈心,了解他们的困难和想法,帮助他们解决实际问题。
慢慢地,我的班组成绩开始提升,从最初的倒数第一逐渐进入中游,再到后来的前三名。
1973年底,我们班被评为“标兵班”,我个人也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这些成绩让我的军旅生涯更上一层楼。
1974年6月,在一个普通的工作日,我迎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提干。
03那天早上,连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神秘地说有好消息告诉我。
提干的消息来得很突然。
那天早上刚做完操,连长钱守义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钱连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总是带着严肃的表情,很少有人见过他笑。
在我印象中,能被叫进他办公室的人,通常不是有重要任务,就是犯了什么错误。
“报告!”我站得笔直,敲了敲半开的门。
“进来!”钱连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走进办公室,发现不只有钱连长,还有政治指导员赵德明。
两位领导同时在场,这让我更加紧张了。
难道我犯了什么大错?
“马国栋,坐。”钱连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出奇地平和。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笔直,不敢有丝毫放松。
钱连长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一份文件,然后抬起头,那张习惯性严肃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微笑:“马国栋,你小子这几年表现不错。”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机械地点点头:“谢谢连长。”
“上级考虑到你在部队的良好表现和发展潜力,”钱连长继续说道,“已经决定提拔你为连长,工资从每月10元津贴提升到52元工资。好好干,别辜负组织的信任。”
我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一刻我期待了多久?
从入伍的第一天起,我就梦想着能够成为一名军官,服务部队,报效国家。
而现在,这个梦想竟然就这样实现了?
“连长,这、这是真的吗?”我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废话,我还能拿这种事开玩笑?”钱连长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双粗糙的大手传递着力量和鼓励,“去准备一下,下周就交接。”
“祝贺你,马国栋同志。”政治指导员赵德明也上前握住我的手,“你是我们连队培养出来的好苗子,希望你在新的岗位上再创佳绩。”
“谢谢连长,谢谢指导员!”我激动地站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期望,做一名合格的军官!”
走出办公室,我感觉脚步轻得仿佛要飞起来。
天空格外蓝,云朵格外白,就连营区里那些熟悉的建筑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提干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不再是一名普通士兵,而是一名军官,一名有实权的干部。
这是多大的荣誉啊!
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离家那天,站在村口,父亲拍着我的肩膀说:“国栋,一定要好好干,别给咱老马家丢脸。”
如今,我不仅没给家里丢脸,还成了一名军官,这该让父亲多么骄傲啊!
我恨不得立刻飞回家,告诉父母这个好消息。
但军营有军营的规矩。
提干的事情很快在连队里传开了,战友们纷纷来道贺。
有些是真心实意为我高兴,有些则带着一丝羡慕,甚至是嫉妒。
尤其是那些和我同期入伍,甚至比我资历更老的战友,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马国栋,恭喜啊!”李大勇是第一个来恭喜我的,他比我早入伍两年,却依然只是一名班长,“以后可就要叫你马连长了!别忘了提携提携兄弟啊!”
“别这么说,大勇。”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还是战友,以后还要并肩作战呢!”
“行了,别谦虚了。”李大勇笑了笑,但眼神有些黯淡,“你现在是当官的人了,我们这些普通士兵可不敢再跟你称兄道弟了。”
“大勇...”我想解释什么,但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这一幕让我意识到,提干不仅带来了荣誉和责任,也改变了我与战友之间的关系。
从此以后,我们之间有了一道无形的界限——职位和权力的界限。
这让我既兴奋又有些失落。
接下来的几天,我忙着准备交接工作和搬入新的宿舍。
作为连长,我有了单独的办公室和宿舍,不再需要与十多名战友挤在一个大通铺里。
新宿舍虽然简陋,但对我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改善——一张单人床,一个小书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可以放洗漱用品的架子。
最重要的是,我终于可以拥有一把配枪——五四式手枪,作为军官身份的象征。
当武装部的同志郑重地将那把枪交到我手中时,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这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国家和人民对我的信任,是我保家卫国的责任。
提干后,我被分配到了新兵连担任副连长。
初到新岗位,我满怀激情,却也犯了不少错误。
最严重的一次,是我对一名新兵的过度严厉导致他差点退伍。
那是个叫王建军的新兵,家境困难,入伍前从未离开过家乡。
训练中,他总是跟不上节奏,动作笨拙,让我十分恼火。
“王建军,你是猪吗?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好!”我在全连面前严厉批评他,“给我加练两小时,不合格不准吃饭!”
那天晚上,王建军被发现在厕所里痛哭,说要回家不当兵了。
指导员赵德明找到我,脸色严肃。
“马国栋,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赵指导员问道。
“我只是想让他进步快一点...”我低声辩解。
“进步?你这样只会让他退步!”赵指导员语气严厉,“带兵先带心,你只看到了他的不足,却没看到他的努力。他家里条件差,从小营养不良,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做的是鼓励他,而不是打击他!”
赵指导员的话让我如梦初醒。
那晚,我主动找到王建军,向他道歉,并答应会帮助他提高。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抽出时间单独指导他,看着他一点点进步,我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半年后,王建军不仅跟上了其他人的训练进度,还在射击比赛中获得了连队第三名。
“马副连长,谢谢您没有放弃我。”考核结束那天,王建军真诚地对我说。
“不,应该我谢谢你,是你教会了我怎样当一名合格的军官。”我握住他的手,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
就这样,在教与学的过程中,我逐渐成长为一名受战士爱戴的军官。
1974年11月,一个令我始料未及的任务来了——接兵。
“马国栋,团里决定派你去河南、湖北接兵,明天出发。”政治处主任郭向阳对我说。
“主任,我没经验啊!”我有些紧张。
“没经验可以学。”郭主任拍拍我的肩膀,“我看好你的能力,这次任务就交给你了。”
接兵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艰苦得多。
河南信阳的天气异常寒冷,湖北武汉却又湿又热;火车晚点是家常便饭,有时一等就是大半天;新兵们大多是第一次离家,思乡情绪严重,有的甚至半夜偷偷哭泣。
面对这些困难,我一一解决,凭借着对工作的热情和对新兵的关心,最终成功地接回了两百名新兵。
“马连长,这次接兵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回到部队后,郭主任当着全团的面表扬了我,“你的表现证明了组织没有看错人!”
1975年3月底,完成接兵任务后,我向赵指导员申请回家探亲。
“老马,这次确实该回家看看了。”赵指导员很痛快地批准了,“你都四年多没回家了,父母一定很想你。”
临行前,我站在镜子前,看着穿着四个口袋军装、戴着军帽的自己,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
曾经那个瘦弱的乡下小子,如今已是一名军官,一名有担当的军人。
“咦,要不要把配枪也带上?”我突然想到,“这样父母看到我当了连长,一定会更加骄傲。”
思来想去,我决定带上我的五四式手枪。
这把枪是我的荣誉象征,也是我地位的证明。
我把子弹取出,将枪和弹夹分开放好,确保安全。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象父母看到我时的表情。
他们一定会惊讶,会骄傲,会为有我这样一个儿子而自豪。
想到这,我的心中满是期待。
04终于到家了。
推开熟悉的院门,我看到父亲正在院子里劈柴,母亲在洗衣服。
他们比我记忆中老了许多,父亲的背有些驼了,母亲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爸!妈!”我兴奋地喊道。
父母闻声抬头,看到我的瞬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泪光。
“国栋!我的儿啊!”母亲丢下衣服,跑过来紧紧抱住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父亲放下斧子,大步走来。
他拍着我的肩膀,眼中满是骄傲:“好小子,长高了,也壮实了!”
就在这温馨的重逢时刻,父亲突然注意到了我腰间的配枪。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眉头紧锁。
那双沧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变为严厉。
“国栋,你怎么带枪回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严厉,比我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连鸟叫声都显得突兀。
“爸,我现在是连长了,有资格配枪。”我有些得意地拍了拍腰间的枪套,期待着父亲的称赞。
在我的想象中,父亲会为我骄傲,会被我的军官身份所震撼,会向全村人宣扬他的儿子如今已是一名配枪的军官。
没想到,父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随时可能降下暴雨。
我看到他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是愤怒还是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指着屋门,严厉地说:“进屋说话。”
我站在那里,一时语塞。
这个场景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我以为父亲会为我骄傲,会被我的军官身份所震撼,却没想到他如此生气。
“爸,我...”我想解释,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枪不是玩具,是保卫国家的武器!”父亲继续说道,声音严厉而坚定,“你身为军人,不应该为了炫耀而带枪回家。这不仅违反纪律,也是对家人和乡亲的不负责任!”
父亲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是啊,我怎么能为了一时的虚荣心而忘记了军人的责任和纪律?
枪支是用来保卫国家的,不是用来炫耀的工具。
“爸,我错了。”我低下头,真诚地道歉,“我只是想让你们看看我现在的样子,看看我在部队的成就。”
“儿子,”父亲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们为你骄傲不是因为你当了连长,有了配枪,而是因为你能为国家做贡献,能守护我们的和平生活。军人的荣耀不在于外在的军衔和装备,而在于内心的责任和担当。”
母亲这时也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国栋,我们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不求你当官发财,只求你健健康康地活着。”
父母的话让我深受触动。
我立即将枪支和弹夹取出,小心地放在了木箱中,并上了锁。
“爸,妈,我保证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我郑重承诺道。
看到我真诚悔改的态度,父亲终于笑了:“好,爸相信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来,坐下吃饭吧,你妈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了,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和鱼汤。”
餐桌上,气氛逐渐融洽起来。父母关切地询问着我在部队的生活和工作。
“国栋,听说你现在是连长了,是不是很辛苦?”母亲心疼地问。
“还好,妈,部队生活已经习惯了。”我笑着回答,“现在条件比以前好多了,每天都有肉吃,冬天还有暖气。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母亲点点头,又夹了一块肉放在我碗里,“多吃点,在家多待几天,好好补补。”
“对了,国栋,前些日子村里来了个工作组,说要大力发展农业生产,还给咱村配了台拖拉机。”父亲兴奋地说,“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比牛耕地快多了!”
听着父亲的话,我感受到了家乡的变化和进步。
这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保家卫国的决心——我在部队努力训练,就是为了让父母和乡亲们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晚饭后,母亲拿出了一双新做的布鞋:“国栋,这是娘给你做的,穿上试试合不合脚。”
我接过布鞋,心中一热。
这是母亲的爱,朴素却深沉,不求回报,只愿付出。
我脱下军靴,穿上新鞋,在屋里走了几步:“妈,鞋子很合脚,谢谢您。”
“合脚就好,合脚就好。”母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像绽放的花朵。
夜深了,躺在久违的老家床上,我辗转难眠。
今天的事情让我反思良多。
我从一个普通士兵成长为连长,经历了许多,也学到了许多,但今天父亲的一番话,却给了我最深刻的教育。
军人的荣耀不在于军衔和武器,而在于责任和担当。
这句话将伴随我的军旅生涯,成为我永远的座右铭。
第二天我跟着父亲去看了村里的新拖拉机,还参观了新建的学校和医院。
村子比我离开时变化了很多,变得更加现代化。
看到这些变化,我感到由衷的高兴。
“国栋,你在部队好好干,为国家多做贡献。”父亲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在家乡也不会落后,一定把日子越过越好。”
“爸,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和妈的期望。”我郑重地承诺。
探亲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返回部队的日子。临行前,母亲塞给我一包自制的点心和一双新袜子。
“国栋,在部队照顾好自己,常写信回来。”母亲依依不舍地说。
“妈,您放心,我会的。”我紧紧拥抱了母亲。
父亲一直送我到村口,最后叮嘱道:“国栋,记住,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为了炫耀和虚荣。好好干,争取为家乡和国家多做贡献。”
“爸,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教诲,我一定牢记在心。”我向父亲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返回部队后,我主动向赵指导员汇报了带枪回家的错误行为。
“马国栋,你能主动认识到错误,这很好。”赵指导员语重心长地说,“军人的荣誉不在于外表,而在于内心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希望你能从这次教训中吸取经验,更好地履行军人的职责。”
“指导员,您放心,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诚恳地说,“以后我一定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不辜负组织的信任和期望。”
从那以后,我更加注重自己的言行,严格要求自己,同时也更加关心战士们的成长。我明白,一个好的军官不仅要有过硬的军事素质,更要有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1976年春,我接到了一项重要任务——参与一次大规模军事演习。凭借在接兵任务中积累的经验和这次探亲的思考,我更加成熟地处理各种问题,带领连队圆满完成了任务,受到了团首长的表扬。
“马国栋同志表现出色,不愧是我们团的优秀干部!”团长在总结会上点名表扬了我。
听到这样的评价,我心中既骄傲又谦虚。我知道,这份荣誉不仅属于我个人,更属于培养我的部队,属于教导我的每一位长官和战友,当然也包括我的父亲——那个在关键时刻给了我最重要一课的人。
如今,每当我回想起那次带枪回家的经历,都会感到既惭愧又感激。惭愧的是自己的虚荣心和炫耀心理,感激的是父亲及时的教导和指引。正是这样的挫折和教训,让我逐渐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军官,在军旅生涯中不断前进。
父亲那句“下不为例”,不仅仅是对一个错误的纠正,更是对我军人身份的期许和要求。这句话已经深深刻入我的心中,成为我军旅生涯中最宝贵的财富。
军人的荣耀不在于外在的军衔和装备,而在于内心的责任和担当。这也是我在部队中一直坚守的信念,激励着我在军旅道路上不断前行,为国家和人民贡献自己的力量。
晚上,我坐在办公室里,给家里写了一封长信,详细讲述了我这段时间的工作和生活。信的最后,我写道:“爸,谢谢您那天的教诲。我现在明白了,军人的价值不在于肩上的军衔,而在于心中的责任;不在于腰间的配枪,而在于手中的使命。我会牢记您的话,做一名真正的人民军人,为保卫祖国和人民而战斗终生。”
写完信,我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了家乡的一切——父亲严厉而慈爱的目光,母亲温暖而粗糙的双手,村口那棵见证我成长的老槐树...一切都那么亲切,那么值得怀念。
我知道,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我取得怎样的成就,家乡永远是我精神的源泉,父母永远是我前进的动力。而作为一名军人,我的责任就是保卫这份宁静与美好,让父母和乡亲们能够安居乐业,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
这,就是军人的荣耀,也是我人生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