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侯爷成婚五年，我还是完璧之身 新婚当天，边疆危急，奉旨出征

与侯爷成婚五年，我还是完璧之身。 新婚当天，边疆危急，侯爷撇下我，奉旨出征，一去就是五年。 我成了独守空闺的侯府夫人，好不容易熬到侯爷归来，却等来了侯爷要纳妾的消息。 那是他从边疆带回来的貌美女子，名叫梅玲珑。

我心里黯然，日夜操劳侯府的疲倦席卷全身，感染了风寒。 从昏迷中醒来时，我觉醒了未来二十年的记忆。 被妾室暗害，被夫君厌弃，被磋磨至死…… 上辈子，我为侯府操劳了一生，未曾想竟落得这么个下场。 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1

重生后的第一件事，我要认唐洛熙作养子。 「侯爷当初奉命出征，这一去就是五年，我也未能为侯爷诞下个一儿半女的。且先在膝下养一个，兴许喜气来了，侯爷很快也就能开枝散叶了。」 这「开枝散叶」倒是说到老夫人心里去了。

虽说唐洛熙不是侯爷亲生的，但好歹也是唐家的旁支，所以老夫人也默许了我认养子的事情。 老夫人借着认养子的事情，打蛇随棍上，提出要给侯爷纳妾。 「你能这么想，也是个贤惠的。咱们女人家，最紧要的，就是给夫君开枝散叶。那梅玲珑被轩儿牵着入府，你大概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梅玲珑曾在边关救过轩儿一命，已经跟着伺候了几年，轩儿也用惯了她。你就做主纳了她吧。」 我压下嘴角讽刺的笑，乖巧应下。

老夫人似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还愣了下，又使劲儿夸我，「能娶到你呀，真是我们侯府的福气。」 我内心哼笑，确实是你们的福气，就看你们侯府能不能承受得起了。 可惜我重生得太晚了，不然我是决计不愿嫁入侯府的。 这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2

我心里明白，我是无法阻挡唐宇轩纳梅玲珑为妾的。 况且，她是个心气儿高的，侯门妾室的身份可无法满足她。 上辈子，她为了替代我成为侯门主母，可是整整谋划了二十年呢。 既然无法阻止她入门，我不如主动出击，要求认养子。 唐宇轩抛下正妻五年，归来时却不清不白地带回了一位女子。 怎么说，都是对我有所亏欠的。

趁着他们面子下不来的时候，我主动提出要收唐洛熙为养子，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惹火了我，梅玲珑的肚子可就等不住了。 前世，梅玲珑入门六个月后就生下了个儿子。 算算日子，现在肚子里已经揣上了。 唐宇轩必定急着要纳妾。 可没有我这个当家主母的首肯，这纳妾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唐宇轩也只能应下我收唐洛熙为养子的事情。 入了宗谱，拜了宗祠，唐洛熙就是我名下的嫡长子。

一个「嫡」一个「长」，事事压梅玲珑肚子里的那个一头。 就算她生出来个金疙瘩来，也得排在唐洛熙后面！ 上辈子，我对侯府事事上心，操劳过度，最后落下一身的病。 唐宇轩将我打发到一个院落挨日子。 一个失势的主母罢了，下人早就不尽心了。 唐洛熙幼时失恃，因着是唐家的旁支，在我的院子里谋了一个洒扫的差事。 我病重时，身边也只有他还在尽忠职守地照顾我。 要是我年轻时生下了孩子，也跟他差不多大。

可惜，梅玲珑心思歹毒，对我下了绝育的药，我直到病入膏肓才知晓真相。 唐宇轩早就被梅玲珑勾了魂，又怎会为我做主。 病入膏肓的身子，加之怒火攻心，我被这狼心狗肺的一家子活活气死了。 怎么过都是一辈子，我不会再将精力耗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唐洛熙是个实诚的，与我无亲无故，却出于善意照顾我。 我死后，也不知道他后来过得怎么样了。 他是上辈子为数不多真诚待我的人。 他性子忠厚，坚韧不拔，聪明机敏…… 我随口都能说出他的优点，只要给他合适的土壤，他一定能茁壮成长，光大门楣。 这辈子，我要让他功成名就，送他坐上主位！ 就当是，还了他上辈子照顾我的情谊好了。

3

纳妾那天，一顶轿子将梅玲珑从西门抬出去，绕过侯府又从东门抬进来。 这就算是入了门了。 我和唐宇轩在前厅等着梅玲珑奉茶。 门口才刚看到她的人影，唐宇轩就着急地上前迎接她了。 看看，这宝贝的样子。 怕也是看在梅玲珑肚子的份儿上。 走到我跟前，梅玲珑还没来得及跟我行礼奉茶，就被唐宇轩阻止了。

「玲珑身子虚弱，就不必跪下行礼了。诗雪，你接过她的茶也就算完礼了吧。」 看着梅玲珑柔柔弱弱地站着奉茶的样子，我淡淡道， 「老夫人交待我要好好操办这场纳妾礼，我可不敢随意完事儿，传出去，夫君还让我怎么做人呢？玲珑妹妹近日身体不适，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倒弄得我刻薄不讲理了似的。我倒也是不着急，这纳妾之事，可以等妹妹身体好转了再说，就是等个一年两年，也好说的。」

这下子就轮到梅玲珑着急了，一年两年，她肚子里的又不是个哪吒，哪儿还能揣得住呢？ 「宇轩也是太担心我了，我不碍事的。」 说着，她急急跪下，老老实实给我奉茶了。 让我喝茶，我就得乖乖喝茶吗？ 我可是当家主母，不惯着她的。 直到梅玲珑举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唐宇轩坐不住了。 「诗雪，你五年无所出，为丈夫纳妾，是当家主母的职责。」

呵，想用女诫的那一套来压我？ 不好意思，我上辈子做了二十年的当家主母，若论女德女诫，老娘玩儿得可比你明白！ 「夫君可要清楚，让妻子怀上子嗣，这本就是丈夫的义务。这五年来，你对我不闻不问，我一个人怎么怀得上孩子？夫君要是这般说教，可莫要怪我请两家的长辈过来说道说道。」

唐宇轩仿佛被噎住了，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现在还是正事要紧，你看玲珑这茶……」 「就因为这是正事，我才不敢草率。夫君看看梅玲珑穿的这身正红色，还有手上戴的戒指镯子。这哪儿像是纳妾啊？这是请了个祖宗回家啊！如今朝堂之上，文官要压武将一头，咱们侯府本就是武将起家，她这一身不合规矩的打扮，传出去，别人可是要说我们侯府不讲规矩的！」 一说到侯府的门面，唐宇轩也严肃了起来，让人带着梅玲珑下去换一身打扮了。

即使梅玲珑再怎么使眼色装可怜，他也装作没看到。 于是梅玲珑脱下了那套正红色的衣服，换上了浅绿色的装扮。 手上的戒指和镯子也被扒了下来，现在双手光溜溜地捧着茶，脸色难看地跪在我面前。 我淡淡道，「茶凉了。」 瞧，她表情就更难看了，抑制不住的怨恨从眼中溢了出来。 我不慌不忙，老神在在地端坐着。 不怕她忍不住，就怕她太能忍。 忍不住了，气上头了，露出的破绽也就多了。 到时候我揪起小辫子来，也就容易多了。

我用手帕挡住嘴角讽刺的笑意。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热茶来了。 梅玲珑捧茶低头奉上给我。 我且让她先跪着，手轻轻落在她的头上。 她还瑟缩了一下。 瞧把她给吓得。 我像抚摸小动物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开始了身为主母的教训， 「既然入了侯府的门，就得守侯府的规矩。你从边疆回来，怕是不懂得这些。

我派给你一个教养嬷嬷，你万事都要听她的话。若是闹出了什么笑话，可别说我身为正妻，没有管教好你！」 梅玲珑仿佛吃了苍蝇般，怯怯称是。 如此这般，纳妾礼才算是完成了。 梅玲珑入了侯府又怎样，我才是当家主母，她始终要在我手下讨生活。 上辈子我活得如此憋屈，这辈子我誓要让她好看！

4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 我潜心教导唐洛熙，这小子真是个心性坚定的，练字练到手都肿了。 要不是我发现他抓笔的姿势怪异，可能他还不愿吭一声。 小小年纪，一手燕书，已经写得初具风骨了。 我担心洛熙对自己太过苛刻，会憋坏自己，于是会不时地带他出去放风。 逛寺庙、听诗会、放风筝…… 孩童时节应该享受的事情，都带他去体验一下。 学武也没有落下，从小练起，还能强身健体。 洛熙的骑射不错，老师还夸他有灵性。 「夫人，洛熙少爷文武兼资，那是顶顶有天赋的。日后也不怕被文昊少爷给越了去。」

我轻轻瞥了眼自己的陪嫁丫鬟秀儿，「洛熙是嫡长子，自然不必跟一个庶子比。」 秀儿轻笑，「夫人说的是。听说文昊少爷自娘胎的时候就虚弱，生下来也是三天两头就发热。怕是梅姨娘在孕中折腾得太过，这才让孩子落下了病根。这当娘的为了固宠做出这些荒唐事，也真是心太大了。」 唐宇轩重欲，在梅玲珑怀孕期间，曾经跟官员去逛青楼。 被梅玲珑知道了，闹出了好大的阵仗， 结果动了胎气，坏了身子。

她也是个豁得出去的，使尽了手段，硬生生将唐宇轩留在了她的玉香院。 为了留住男人的心，梅玲珑也真是将「勾引」二字做到极致了。 殊不知，男人的心哪儿是靠出卖色相就能拴住的。 且不说她以后会色衰而驰，就算是她花儿正当红的时候，外面也多得是莺莺燕燕，总会有比她梅玲珑还要颜色好的。

5

这不，我的预言没多久就应验了。 唐宇轩参加同僚举办的酒会，带回来了一位扬州瘦马，叫许倩。 柔弱可怜的样子，这不是跟当初唐宇轩带回梅玲珑的样子有些像么。 若论装柔弱小白花，梅玲珑可是许倩的前辈。 眼睁睁地看着新妾入门，这跟贴面撩梅玲珑的虎须有何区别。 玉香院当晚就被梅玲珑打砸一通。 看着那上报来的内院损失，我淡淡一笑，「碟碗茶具这些，给玉香院补上，一个月内要是坏上两回，就让她掏钱自己买。

别的损坏物件，就从梅玲珑的月银里扣，一直扣到足钱为止。」 可能是因为我这道命令，梅玲珑的气没处撒，唐宇轩的脸上就多了几道指甲划痕。 我看得畅快不已。 当初唐宇轩领着梅玲珑进门，那一副情深的模样，好似谁离了谁都要死掉那般。 如今还不到一年，他们之间就出现了裂痕。 官僚或富商之间，互相赠送美人，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梅玲珑这般作妖，让唐宇轩带着这满脸的划痕去上朝，明眼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唐宇轩一个三大五粗的武人，心里必定不得劲儿。 于是，不等脸上的划痕消掉，就传出侯爷醉酒要了一个丫鬟的消息。 那丫鬟据说还是梅玲珑的贴身婢女云翠，气得她绞碎了好几条帕子。 可不得绞帕子么，砸东西的话，月银可不够扣的了。 于是玉香院在这紧张的时候，竟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唐宇轩从梅玲珑那儿受了气，连着好几天都去了云翠那屋。 翠云居，就在玉香院对面，夜夜笙歌。 就不知道梅玲珑内心如何作想了。

6

这天，云翠首次登门拜访。 「妾身原本在梅玲珑手下过活，可是她心狠手辣，频频拿奴婢出气，把奴婢磋磨得好苦哇。妾身不为别的，只求能安于一隅，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梅玲珑想要独占侯爷，可她身为一个妾室，哪儿能越过夫人头上去。夫人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妾身愿为夫人马首为瞻。」 没想到，竟是来投诚的。

「你已是侯爷的妾室，做一个姨娘该做的事就好。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 云翠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似乎不确定我否在试探她。 「妾身……妾身不敢，妾身就是夫人的奴婢。妾身这几天……都有喝避子汤。」 我眉梢微挑，也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

「我已经有洛熙了，他是侯府的嫡长子。避子汤，你不用为了我去喝，除非，你自己不想要。」 云翠怎么会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呢。 「谢夫人，妾身一定为夫人做牛做马，只要夫人用得上我。」 「记住你说的。」 前世，我挡在唐宇轩与梅玲珑之间，让他们一致将我当成敌人。 狗男女恩爱不疑，独留我卧病而终。 这一世，我离他们远远的，且看他们如何恩爱下去。

7

在我的默许下，翠云居就传出了有孕的消息。 老夫人也很看重这一胎，补品和赏赐如流水般进了翠云居。 我也着人送去了一些补品，让云翠安心养胎。 这一回，梅玲珑终于忍不住，玉香院又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我让管事不准给梅玲珑拨下任何银两或者物什器具。 因为梅玲珑已经透支了往后二十年的月银了。 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她这一世能不能活到二十年以后了？ 所以这月银是不能再扣下去了。 想要添新物件，就自个儿掏钱买去。

当晚，玉香院的文昊就传出了发高烧的消息。 阵仗闹得挺大，玉香院的丫鬟彩蝶颐指气使地让我赶去玉香院。 说侯爷要问罪于我。 我也大概猜得出梅玲珑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这当娘的为了让唐宇轩给他出气，竟狠得下心让孩子发热，当真是极品，虎毒尚不食子呢！ 刚进门，唐宇轩就劈头盖脸地训斥我， 「文昊是我唯一亲生的儿子，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竟敢克扣他的吃穿用度，让他着凉发热了？」

梅玲珑不说话，只顾抱着孩子呜呜呜地哭着。 呜呜啥呢？做戏的声音怪难听的。 「侯爷不问缘由就要这番给我难看，我便要过问一句了。梅姨娘是真的有把文昊放在心上吗？孩子既然发热了，请我做什么？不去请大夫吗？我听说，幼儿发热要是救治不及时，可是会变成痴儿的。」 梅玲珑可能也没想到其中的厉害，这才慌了神，忙让唐宇轩去请大夫。 文昊文昊，看这名字起的，是想要让他走科考的路子呢。 要是真变成了个痴儿，不管是科考还是武举都甭想了。 老秦大夫看过后，只道是着凉了，开了几剂药喂下去，文昊这才睡着。 唐宇轩自然也是关心孩子的，问道，「文昊可会变成痴儿？」

「就诊及时，于神智无碍。只是，小少爷生来体虚，若是将养不当，恐有短寿之嫌。」 梅玲珑由抽泣改为哭嚎，「这怎么可以？我的儿啊！侯爷，你可要为文昊做主啊！我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夫人，竟被克扣了每月的用度。文昊连张暖和的被褥都没有哇！我可怜的儿……」 唐宇轩严厉起来的时候，还挺能唬人的。 「诗雪，可有此事？」 可我不带怕的。 「给梅姨娘的吃穿用度，那都是按着侯府的规矩来的。梅姨娘好似每隔一阵子就要上火，上回还是许姨娘入门的时候，将玉香院砸了个遍，我已经着人给她补上了碟碗茶具。

可在侯爷抬云翠做妾室的时候，梅姨娘又上火了，胡乱打砸了一通，又想要府中出钱换新的物件。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玉香院供着一尊祖宗呢，这么烧钱！老夫人时常教导我要用规矩来管治后宅，没道理许姨娘和云翠姨娘都老老实实地领着自己的那份月银，独独玉香院这里就花费这么多。侯爷要是不管管梅姨娘这跋扈的性子，那其他的两位姨娘是不是也可以效仿她这般随意打砸？」 唐宇轩刚刚可能听了梅玲珑告状，又看到唐文昊烧得厉害，一时气得上头了。 可他又不是不懂后宅那些拈酸吃醋戏码，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梅玲珑砸的摔的，可都是他侯府的家当。 他又不是个冤大头！ 于是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 梅玲珑忙解释道，「夫人错怪我了。谁没有个失手的时候，陶瓷器具一时没拿稳，这才摔碎了。」 「你这缺了角的桌子，中间断开的屏风，也是一时不小心？恕我直言，梅姨娘下手也太不知轻重了，怪不得看不好文昊呢！毕竟小孩子总是体弱些，经不起姨娘这番折腾！」 环顾这间破破烂烂的屋子，梅玲珑的破坏力当真是惊人。 见我拿唐文昊说事，她也有些坐不住了，「这……」

「够了！」 「这屋里缺的东西，从我私房里补上。以后要是再摔了碎了，梅玲珑你自己想办法。你既然对文昊不上心，那文昊就挪个地儿养着。诗雪，你是他的嫡母，就放在你名下养着，你可有异议？」 这可是意外之喜了，我岂有拒绝的道理？ 「这自然是我应当做的。」 「不行，不可以！侯爷，文昊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您不能这样对我啊！」 梅玲珑挣扎着要抢回文昊，我却抱着文昊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知道心疼儿子了？ 为了搞今晚这么一出，故意让孩子发热的时候怎么不心疼？ 偏偏我这个嫡母要带走孩子的时候，就哭得撕心裂肺了。 说白了，她在乎的也不是文昊这个儿子。 她真正在乎的，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

忌恨许倩和云翠，是因为她们抢走了唐宇轩。 现在那般不顾形象地哭喊，是因为我抢走了他儿子，让她又少了一件争宠的砝码。 梅玲珑这人，好胜心不要太强！ 我对唐文昊无意。 按照上辈子的走向，他可是个狼心狗肺的。 可能是歹竹出歹笋吧，毕竟是梅玲珑生的，不能期望太高。 但是让梅玲珑不快活的事，我就很乐意去做。

而且啊，就算唐文昊养在我名下，我也不会再掏心掏肺地待他了。 上辈子，我待他如亲子，教导他读书写字，让他远离好赌好色的玩伴。 等到他考上了秀才，借着侯府的人脉谋到了一官半职，就反过来攻讦我，说我阻碍了梅玲珑与他们父子一家和睦。 梅玲珑应该没少在后面添油加醋。 毕竟亲生的总归不同，亲娘在眼前挑唆两句，他就信了，哪儿还看得到我对他的付出呢？

既然唐文昊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我也不会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他不是嫌我管束太过吗？ 以后他想玩乐度日，想跟玩伴去青楼浪荡，都随他。 但赌博是不行的，我会给他一个庶子该有的吃穿用度。 至于别的什么，他连想都别想。 侯府的一切，都是我儿洛熙的。 唐文昊要是老老实实的，我不介意多他一双筷子。 但他要是起了什么不安分的心思，就别怪我在他身上报上辈子的仇了。

8

「这阵子，梅玲珑还闹着要来看文昊吗？」 「没有了。奴婢听说，小赵大夫最近往玉香院跑得勤，说是给梅姨娘做产后调理。梅姨娘最近可能忙着治好身子，这才没工夫管文昊少爷。」 「哦？我们后宅看病，不是找老秦大夫多一些吗？」 「奴婢听说，梅姨娘上个月崴伤了脚，碰巧小赵大夫经过。这一来二去的，小赵大夫就跟玉香院熟稔上了。」 「这样么……」 这时，外间的丫鬟过来通报，打断了我的沉思。 「夫人，洛熙少爷来了。」 「儿子给母亲请安。」 看看，这就是我养大的儿子，十一岁的少年，隐有挺拔之姿。

「快来看看，这是母亲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福瓜玉佩，寓意福寿双全。我这个做母亲的，就盼着我儿能平平安安，快高长大！」 秀儿在旁边搭话，「这玉佩上的络子，还是夫人连夜亲手打的。」 我倒也不扭捏，「洛熙是我儿子，我当然要上心。」 洛熙双手接过玉佩，珍重地打量着，抿嘴一笑，能看得出心里是喜欢的。 「谢谢母亲，儿子很喜欢！」 大抵天下的母亲总是有唠不完的叨，「你呀，功课别做得太狠了，要适当出去跑跑跳跳，给自己放放假。」

「儿子晓得的，看书看久了，就去找李师傅练习射箭。儿子身体好得很，母亲不必担心。」 「你这孩子，让你出去放风休息一下，倒跑去学射箭了，可真是一点儿懒都舍不得偷。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慕诗雪的儿子，侯府的嫡长子，这是不会变的！」 这话，我已说过许多遍，但洛熙许是小时候就过惯了寄人篱下的贫苦日子，来到侯府后也一直严于律己，懂事得让人心疼。 「儿子知道。」

9

梅玲珑风光不再， 偶尔才能分到侯爷的两三滴雨露。 曾经热闹的玉香院逐渐沉寂了下来， 去得最勤快的反倒是小赵大夫。 下人们都在传，梅姨娘失宠了。 雪上加霜的是，许姨娘那边传来了有孕的消息。 老夫人的赏赐如流水般地进了许姨娘的雅致苑。 老夫人还特地嘱咐我和唐宇轩要好生照看着许姨娘这一胎。 眼见着唐宇轩是不肯去我那屋，云翠生下的是个闺女，唐文昊自生下来又是个病秧子。 老夫人就为唐宇轩的子嗣发愁了。

一时间，许姨娘倒是支棱起来了。 老夫人还特地拨了体己钱给雅致苑。 那边的用度规格，连我这个当家主母的华彩轩也赶不上。 本以为玉香院那边要闹腾一番，没想到梅玲珑却反常地安静下来了。 有些不寻常。 中秋节，侯府的主子们聚在一起吃赏月宴。 许倩刻意对梅玲珑说一些酸话，梅玲珑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这我着实是没想到。 难道梅玲珑在这些日子里，被磨平了性子？ 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就在下人端上一盘蒸鱼的时候，梅玲珑当场就吐了。 「呕——」 老夫人惊喜地让府医来诊脉。 这下子，轮到许倩脸色铁青了。 经小赵大夫诊断，梅玲珑怀上第二胎了。 三个月。 上辈子，梅玲珑跟唐宇轩只有一个唐文昊。 那么现在这个冒出来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的重生改变了太多事情？ 看着小赵大夫跟梅玲珑之间欲语还休又躲闪的眼神，我心头升起了一抹怪异。

10

这厢，梅玲珑安分养胎，许倩就坐不住了。 在她看来，梅玲珑安分的这些日子，就是在憋大招，等的就是中秋晚宴宣布怀孕，好高调争宠。 于是，很快就有了梅玲珑被捉奸在床的一幕。 刚听到消息，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梅玲珑？和小赵大夫？ 冷静下来想想，这也并非没有端倪。 前阵子小赵大夫经常往玉香院跑，给梅玲珑看病。 我又想起中秋晚宴上，小赵大夫给梅玲珑诊脉时，那珍而重之的模样。 原来他们俩，早就有苗头了。

「妾身今儿去探望梅姨娘，未曾想厢房竟传来暧昧的声音。打开门一看，这小赵大夫竟然跟梅姨娘……纠缠在一起。妾身听说，梅姨娘经常找小赵大夫看一些女人家的病。这女人家的病，如何让一个男大夫瞧呢？梅姨娘倒是好姿色，让大夫瞧着瞧着，就瞧出了情趣……」 「够了！」唐宇轩脸色铁青着，再让许倩说下去，男人的脸面还要往哪儿搁呢。 「妾身也是担心，梅姨娘既然跟小赵大夫勾搭在一起，那她这肚子里是谁的种，还不好说呢！」

「你胡说什么？」 梅玲珑此刻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我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是不是胡说，请老秦大夫来看看这肚子的月份不就知道了？你这肚子这么大，看着可不像是三个月的。」 很快，老秦大夫和一位面生的大夫就先后给梅玲珑诊脉，两位大夫都附到唐宇轩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 看着唐宇轩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你们俩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赵大夫看着也是个痴情的，早在梅玲珑被强制地按住诊脉的时候，他脸上的焦急就暴露无遗了。 他频频朝地上磕头，额头上很快就见血了，「侯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迫梅姨娘的，梅姨娘一介小女子，抵抗不了我，只能被我胁迫。她是无辜的，我愿以死谢罪，请侯爷留梅姨娘一命。」 说着，他起身朝府中侍卫的刀口上撞去，正中胸口。 倒下的时候身体在抽搐，眼睛望向梅玲珑，眼角落下泪滴，死不瞑目。

「啊——」 梅玲珑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趁着大家怔愣的功夫，拔下发间的簪子，猛地刺向了唐宇轩下腹。 唐宇轩疼痛中猛地踹开了梅玲珑。 双身子的梅玲珑甩出了一丈远，身下很快就浸满了血，痛得喉头发出了「咳咳」声。 但这声音也不明显了，因为唐宇轩发出的声音更大。 他痛得在地上打滚嘶喊，完全丢掉了侯爷的风度。

老夫人赶来的时候就撞见了这一幕，差点没撅过去，「你们，快呀！大夫们快给侯爷瞧瞧！这是做的什么孽啊！都是你这个贱人，自从你进门，就三天两头闹得侯府不安宁，现在竟敢还淫乱侯府后院，我打死你这个贱女人。」 说着，老夫人举起了紫檀木拐杖，一下一下地打在梅玲珑身上。 老夫人年纪大了，每一下的力度都不是很大。

但这种不干不脆又折磨人的钝痛，对于娇弱的女人家来说，最是煎熬。 梅玲珑竟然还笑了，「呵呵，唐宇轩……他就是个负心汉，他没有心……我要让他做不成男人……哈哈哈……这世上，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爱我……」 老夫人打累了，偏生梅玲珑嘴上还不饶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守妇德，秽乱后宅的贱女人，给我乱棍打死！」 一群看得目瞪口呆的侍卫回过神来，纷纷围住梅玲珑举棍落下。 侍卫们下的手可比老夫人重得多了，没几下，梅玲珑就成了个血人。 「娘——」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下人们都来围观。 没人看着唐文昊，他不知怎的就跑了过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娘被乱棍击打。

侍卫们很快就住了手，可是梅玲珑已经不成人形，没了声息。 唐文昊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亲娘身边，抱着梅玲珑血红的脑袋。 呜呜咽咽地哭了，很快又犯了癫痫。 大夫还忙着替唐宇轩止血，等赶过来救治唐文昊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只见大夫摇摇头，「小少爷已经没气儿了，老夫也无力回天……」 老夫人还没从亲儿子身体受损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又眼睁睁地看着亲孙子暴毙当前，整个人当场就晕了过去。 整个侯府兵荒马乱，善后的那个还得是我。 我让人去外面又找来了两位大夫为老夫人看诊，自己则守在唐宇轩这边。

直到天蒙蒙亮，才看到老秦大夫摇着头出来，「侯爷伤到了要害，以后……怕是要断了香火了。而且……」 「大夫不妨有话直说。」 许是没想到我竟如此冷静，他踌躇了下才接着说道，「侯爷受伤惨重，长此以往，伤口是会扩散开来的，老夫是建议要……切除坏死的部分，减少以后的痛楚。就是怕侯爷这边……」 我沉思片刻，「等侯爷醒来，由他决定吧。」 就这么，我撑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华彩轩休息。 「夫人，现今侯爷断了子嗣根本，文昊少爷也暴毙了。那侯府以后岂不是要仰仗洛熙少爷了？夫人真是好福气，不用经历产子的痛楚，就白得一个这么孝顺的儿子！」 我点了点秀儿的额头，「你这丫头，小心祸从口出！」

秀儿嘻嘻笑，「嘿嘿，现在府上乱作了一团，没人顾得着我们这里。况且，我可是夫人的人，这府上以后可就得瞅着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谁还敢欺负我？」 我哭笑不得，「没成想咱们秀儿倒是个会看局势的机灵鬼了？」 「还不是夫人调教得好么！就是不知道，许姨娘肚子里的，是男是女了。这要是个女胎，咱们洛熙少爷可真就是高枕无忧了！」

「说得是呢……」 说起来，今夜的事情，还是许倩挑起来的。 估计是使了什么计谋，让她当众揭发了梅玲珑和小赵大夫之间的那点子事儿。 未曾想，竟一环接一环地闹出了人命。 虽然一夜没睡，但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倒真是睡不着了。 前世的一幕幕如同走马观花般从我脑海中闪过。 唐宇轩的嫌恶、唐文昊的憎恨、梅玲珑的得意…… 他们就像是三座大山，压在我的心头。 如同索命的黑白无常那般，时刻提醒着我可能会随时丧命。

如今，这三座大山倒了两座，剩下的唐宇轩，也坏了子嗣根本。 吐出胸中积压了两世的郁气，我耳边回想起了梅玲珑临死前说的话。 「这世上，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爱我……」 她应当是真心爱过唐宇轩的。 为了别的姨娘争风吃醋，不惜大着肚子与唐宇轩交合。 孩子生下来的第二天又迫不及待地用美色留住唐宇轩。 可男人岂是这样就能留下的？ 更何况是唐宇轩这般没有心的人。 她抓得很紧，唐宇轩却还是像手中的流沙那般，溜走了。

溜去偷吃。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让梅玲珑变得患得患失，不再像上一世那般自信。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甚至连对唐宇轩的爱意也变了。 小赵大夫为她自杀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这世上唯一爱她的人死掉了。 所以她死时才说，这世上没有人爱她。 上一世她独占唐宇轩二十年。 到如今，昔日爱人变仇人。 真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回想起来，我也只是做了两件事，那就是远离狗男女，专心养儿子。 前辈子，狗男女和他们的儿子，把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在我身上。 怪我横插在他们中间，压着妾室，管着他们的儿子，所以他们才过得不快活。 这辈子，我利索地给他们腾地方。 还以为能再看到他们续写真爱的诗篇呢。 没成想竟这般戏剧性地收场了。 唐宇轩踹梅玲珑的那一脚，我看得很清楚。 他眼中没有怜惜，完完全全的冰冷无情。 那些床榻间的恩爱，如今倒成了个笑话！

11

老夫人醒来后下令，不许任何人将昨晚的事传出去。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定远侯的妾室跟外男搞在一起，事发后刺伤定远侯，致侯爷伤了根本的小道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不出我所料，唐宇轩不肯动刀切除，只是让大夫用药捂着。 可这不能阻止伤口溃烂，他终日忍受着非人的疼痛，性子变得愈发残暴乖戾。

听说，他差人将梅玲珑的尸身从乱葬岗抬了回来，碎尸万段了。 身体上的疼痛，外界的风言风语，让他整日窝在府里，不常出门。 他唯一的乐趣，就是残害无辜少女， 一车车的妙龄少女送进来，没过多久，就变成一车车的血人拉去乱葬岗。 眼看侯府就要成为一个谈之色变的销女窟， 老夫人想管也管不了，看到儿子颓废的样子，也是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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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月，她就像是老了十岁。 可她还是想着要给唐宇轩留后的。 她生怕唐宇轩玩女人玩上头，波及到许倩的肚子，将许倩带到她的寿安堂养着。 我也去那儿看过许倩。 几个道士在做法，神神叨叨地念着「诞下儿子……生儿子……」

还有的道士在炼丹。 老夫人也在一旁虔诚地守着，拜天地保佑许倩这一胎是个男丁。 做法的香、炼丹的烟气，搞得寿安堂乌烟瘴气，许倩坐在中间咳嗽不止。 我也怕自己咳嗽出来惹老夫人不快，只道下次再来看望，就快步离开了。 生男生女天注定，强行去掰扭，只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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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就有官员弹劾唐宇轩残害数百位无辜少女，证据确凿，不容狡辩。 唐宇轩脑子也不清醒，竟当堂口吐芬芳，「玩几个女人怎么了，她们就是供人玩的玩意儿！」 就这么一句话，断送了他的性命。 皇帝下令斩首示众，以息民怨。 唐宇轩死就死了，还好没有连累到全府上下。 定远侯的爵位也还可以传承下去。 原本唐洛熙早早就过继到我名下，是正儿八经入了族谱的嫡长子，是府上唯一的男丁。 继承爵位，舍他其谁？

可是老夫人非要说许倩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儿，说洛熙不是唐宇轩亲生子，不得袭承爵位。 好嘛，结果许倩不到六个月就发动了。 老夫人让稳婆舍大保小，生生剖开许倩的肚子，取出来的竟是一个畸形的死胎！ 她当场就昏倒在了产房。 自唐宇轩死后，她就硬撑着一口气，想看到许倩诞下男婴。 如今希望破灭，老夫人没多久也撒手人寰了。

府里都在传，这定远侯府是被下了诅咒，所以主子们才接二连三地出事。 这话我可不爱听，歪根孽种的一家子都死掉了，现在的侯府要迎来新生了！ 于是好好敲打了一番。 听话的，留下来。 挑事儿的，赶出去。 侯府这才恢复了平静。 在我的保驾护航下， 洛熙继承了侯府的一切。 爵位、宅邸和财富…… 可没多久，一帮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家伙，自称姓唐，要来继承侯府。 还说什么，唐洛熙出自旁支，他们也出自旁支，凭什么唐洛熙能成为侯爷，他们就不能？ 这话说的，就像是肺说出来的一样。

自己想想都知道有多「废」！ 我叫齐了母族兄弟，排列好了队伍。 也不跟土匪讲道理了，直接开干！ 我二伯的小儿子，人称银枪小霸王，操起一杆枪耍了两下，就把土匪们吓得屁滚尿流了。 都是些什么人啊，真以为我好欺负吗？

我儿洛熙向来就是个有本事的。 十三岁就考中了秀才，十六岁就成了新科状元！ 我每每嘱托他别学得太辛苦了，他都不当回事儿，非说什么……不看书就心里难受。 我就跟别家的夫人抱怨洛熙不听话，都把自己往死里学了。 结果别家夫人偏偏又说我在炫耀，再炫就不带我玩儿了。 唉，我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好不好。 别家的夫人还说我心大，不早早地给儿子女儿操办婚事。 这我倒真是不急的。 这嫁娶之事，家世年龄固然重要，但还得要儿子女儿自己喜欢才好。 为了那个合适的人，等到七老八十都不晚！ 若是没有心动的人，不嫁不娶又何妨？ 我侯府还养不起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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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翠生的闺女唐木兰，天生神力。 五岁的时候就射得一手好箭，比她哥哥还有准头。 她生来痴迷武学，可把云翠给愁得，「哪儿有女儿家这样的？她要是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我反驳她，「我侯府的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何非要囿于后宅去看别人脸色过活？」 她沉默了，或许也是想到了自己做妾室的那些心酸日子。 云翠原本是梅玲珑手下的一个丫鬟，能挨到升为妾室的这一天，在侯府活到最后，也是有点子韧性在身上的。

木兰成功地继承了她的坚韧品性，身上又留着唐宇轩一脉的血液，反倒成了最像唐家太祖爷的一位后辈。 她也是唐宇轩留下的唯一后代。 木兰二十岁那年，就升为了车骑将军，屡屡退敌有功，威震边疆。 用她的话说，打不过她，就别想娶她。 后来，骠骑将军家的老二黎阳，单挑战胜了木兰，还扬言要娶她。 木兰愿赌服输，俩人在边疆举行了简陋的婚礼。 黎阳为了离木兰近一点，舍弃了副将之位，甘愿在木兰身边当一个贴身护卫。 黎阳说，「她保家卫国，我保护她。」 我替木兰高兴，她找到了真心待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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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熙三十一岁这年当上了宰相。 接到升官圣旨的这一天，他来我院子里和我对坐而酌。 他说，感谢我认他作嫡子，不然他没机会在朝堂上大展拳脚。 看着他此刻官服加身的样子，我想到了他上一世老实忠厚的仆人打扮。 明明是两幅大相径庭的模样，可我却看到了同样赤城的心。

不管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还是捉襟见肘的后院仆人，他都是在做自己应当做的事罢了。 「谢什么呢？我只是给了你一个衣食无忧的环境。是你自己二十年勤恳如一日，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要好好儿干呀！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关乎百姓生计。娘还等着你，给我一个海河晏清的天下呢。等你成了一个大功臣，讨一个一品诰命夫人给我当当如何呀？」 洛熙笑笑，说「好」。 洛熙没有食言，他改革政策，解民难，疏民怨。

当初木兰想以女身参军，兵部不予通过。 洛熙就以此为契机，颁布了璃朝唯一一个保护女性的法令：女性可以参军、妻子可以休夫、妾室可以赎身、儿女可以随母…… 他的政令深受民众爱戴。 他也常居民间《好官榜》榜一。 在洛熙的影响下，很多寒门出身的青年才俊纷纷涌上政坛，拼个你死我活，就为了登上榜二的位置。 因为榜一唐洛熙是不可逾越的神话。 在我六十岁大寿这天，洛熙真的给我讨来了一品诰命夫人的封赏。 我心甚悦，还是我儿孝顺！ 别家的夫人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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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熙就应当是这般清风霁月的好官。 我很庆幸，唐宇轩的死，我没让他沾手。 当初，他残害少女的消息就是我放出去的。 如果他活下来，就注定会危害万千少女的性命与贞洁，那我宁愿死一个他。 谁的命不是命，谁还不是自家父母的掌心宝了？ 老夫人不管你，我就要替天行道。 洛熙当初不知怎么得知了我的计划，说我一个女人家，手上不应该沾血，想要替我去告发唐宇轩。 乖儿子，没有白养，知道心疼娘亲了。 可我又怎么舍得？

唐宇轩毕竟是他名义上的爹，洛熙的路还长着呢，他就应该干干净净地去走他的康庄大道。 于是，唐宇轩死了。 死在了刽子手的刀下，死在了我的谋划下。 为了不让更多的少女被他磋磨，也为了上辈子被他磋磨的自己，唐宇轩他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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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带着她的黑虎军，所向披靡，将璃朝的国土扩张了两倍有余。 这可给她的哥哥揽了不少活儿。 为了让新版图更好地融入璃朝文化，推行汉语文化、建立交通、统一货币和度量衡……桩桩件件，可都是大工程。 有时候，他也希望妹妹能缓一缓，别一下子给他收那么多国土。 他忙不过来嘛！ 可转念又摇摇头，说罪过罪过，自己怎么能这么想。

说我泱泱大国，只能往大了去，怎么能嫌弃它太大了呢？ 于是，撸起袖子说干就干，往死里干！ 一个人干不过来，他就广开学堂，培养优才。 兄妹俩好似较上了劲儿，妹妹在前面开疆扩土，哥哥在后方稳固朝堂。 一文一武，将璃朝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局面。 璃朝，文有洛熙，武有木兰。 史称「唐家双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