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抛帕择婿:寒门小子三闯难关,竟牵出一段朝堂佳话

发布时间:2025-09-24 06:00  浏览量:3

楔子

天启三年,暮春时节的应天府,秦淮河畔的柳絮如飞雪般漫天飞舞。城东的“张记包子铺”前,掌柜张老实正麻利地揉着面团,案台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额角的汗珠。

“听说了吗?御史大人沈仲书家的千金,今日要在府门前抛丝帕择婿呢!”排队买包子的汉子们唾沫横飞地议论着,“那沈小姐名唤云薇,年方十七,不仅生得沉鱼落雁,还写得一手好字,多少王公贵族的公子都盯着呢!”

张老实心里咯噔一下,自家儿子张阿牛今早说要去看热闹,该不会也凑到御史府前了吧?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家世代做包子,与官宦人家简直是云泥之别,儿子若是真敢有什么心思,纯粹是自寻烦恼。

此时的御史府门前,早已是人山人海。高耸的朱红大门前搭起了一座精致的彩台,六十岁的左都御史沈仲书端坐台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身旁的夫人柳氏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老爷,吉时快到了,让薇儿出来吧。”

沈仲书重重叹了口气:“都怪我平日太纵容她,竟想出这抛帕择婿的荒唐主意!那些上门提亲的才俊,哪个不比市井间的凡夫俗子强?”

话虽如此,他还是朝身后的侍女递了个眼色。不多时,身着杏色罗裙的沈云薇缓步走上彩台。她手中捧着一方绣着并蒂莲的素色丝帕,乌黑的眼眸扫过台下乌泱泱的人群,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抛帕择婿,本是她的无奈之计。

一、丝帕误落寒门子

沈云薇心中早已属意一人,那是她去年在报国寺上香时偶遇的穷秀才苏文彦。苏文彦虽家境贫寒,却才华横溢、品性端正,两人私下以诗笺传情,早已暗定终身。可沈仲书一心想让女儿嫁入名门望族,她若直白道出心意,父亲必定勃然大怒。无奈之下,她才想出抛帕择婿的法子,打算将丝帕悄悄抛给混在人群中的苏文彦。

“吉时到!”司仪的高喊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沈云薇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苏文彦的名字,手臂微微一扬,丝帕朝着预定的方向飞去。谁知天不遂人愿,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刮过,丝帕在空中打了个旋,竟朝着人群外围飘去。

人群外围,张阿牛正踮着脚尖看热闹。他生得浓眉大眼,身材魁梧,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与周围衣着光鲜的公子哥们格格不入。他本是来凑个热闹,压根没指望能和御史府的千金扯上关系,可那方丝帕却像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怀里。

张阿牛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整个人都僵住了。周围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惊讶,有嫉妒,还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是哪家的公子?”御史府的管家快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张阿牛,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视。

“我……我不是公子,”张阿牛挠了挠头,老实回答,“我爹是城东张记包子铺的掌柜,我叫张阿牛。”

管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转身快步回到彩台上禀报。沈仲书一听,气得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一个卖包子的小子,也配娶我的女儿?这丝帕不算数,重新抛!”

“父亲!”沈云薇急忙开口,“抛帕择婿是女儿提出来的,如今丝帕已落他人手中,岂能出尔反尔?传出去,御史府的颜面何在?”

沈仲书被女儿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瞪了张阿牛一眼,最终还是咬着牙下令:“把他带进来!”

二、三关考验显真章

张阿牛战战兢兢地跟着管家走进御史府。府中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他平日里待的包子铺截然不同。来到正厅,沈仲书端坐在上位,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可知接了这丝帕,意味着什么?”沈仲书冷冷地问道。

张阿牛慌忙跪下,双手捧着丝帕:“大人,小的知道这是天大的福气,可小的出身卑微,实在配不上小姐。这丝帕是被风吹到我怀里的,并非小的有意争抢,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沈仲书正想顺水推舟,沈云薇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父亲,既然丝帕已落在阿牛哥手中,便是天意。您常说‘人无信不立’,岂能因他出身贫寒就悔婚?”

沈仲书气得胡子直抖,却又无法反驳女儿的话。他思索片刻,眼珠一转,对张阿牛说:“既然你家小姐执意如此,老夫也不强行阻拦。但要娶我的女儿,必须通过三关考验。若是通不过,休怪老夫无情!”

张阿牛本想继续推辞,可抬头看到沈云薇那双清澈的眼眸,心中竟莫名一动,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小的愿意一试。”

第一关:文才考验

沈仲书命人取来文房四宝,要求张阿牛在一炷香内作一首关于“仁”的诗。张阿牛只在私塾读过几年书,平日里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作诗对他来说简直是难如登天。

香一点点燃烧,张阿牛的额头渗出了汗珠,手中的毛笔迟迟落不下去。就在他急得团团转时,忽然看到窗外几个仆役正在搬重物,其中一个仆役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旁边的人急忙伸手扶住了他。

张阿牛灵机一动,提笔在纸上写道:“邻里互帮衬,危难伸援手。不求名与利,此乃仁之由。”

诗虽然浅显直白,却道出了“仁”的本质。沈仲书拿起诗稿看了看,眉头微微舒展,冷哼一声:“算你过关。”

第二关:武艺考验

第二日,沈仲书带着张阿牛来到府中的演武场,命人取来一把弓箭,指着百步外的箭靶说:“三箭之内,只要有一箭射中靶心,就算你过关。”

张阿牛从小在包子铺帮忙,力气倒是不小,可拉弓射箭却是头一遭。他双手紧握弓箭,使劲一拉,箭“嗖”地飞了出去,却偏得离谱,直接射在了旁边的树干上。第二箭也只是勉强擦过箭靶边缘。

沈仲书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张阿牛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射第三箭时,忽然看到一只老鹰朝着演武场边的一只小奶猫俯冲而去。他来不及多想,抬手一箭射去,箭头正好命中老鹰的翅膀。老鹰惨叫一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小奶猫则吓得缩成了一团。

演武场的家丁们都看呆了,随即爆发出一阵喝彩声。沈仲书脸色铁青,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算你……过关。”

第三关:经商考验

第三关,沈仲书给了张阿牛五十两银子,要求他在一个月内赚回五百两。这对从未做过生意的张阿牛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张阿牛回到家,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父亲张老实。张老实叹了口气:“儿啊,御史大人这是故意为难你。五十两赚五百两,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爹,您别担心,我有办法。”张阿牛思索片刻,眼睛一亮,“咱们的包子味道好,就是卖得太近。不如多做些包子,雇人去城外的码头和工地卖,那些做工的人肯定爱吃。”

张老实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便和他一起忙活起来。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和面、做包子,然后雇了几个小贩,分别去码头、工地和市集叫卖。包子物美价廉,很快就供不应求。二十天过去,张阿牛已经赚了两百多两银子。

可离五百两还有不小的差距,张阿牛心里有些着急。就在这时,他听说应天府即将举办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到时候会有很多外地游客来城里游玩。他灵机一动,把包子做成了各种好看的形状,还在馅料里加入了桂花、豆沙等,取名“花朝包”,然后在秦淮河畔租了个摊位售卖。

“花朝包”外形精致,味道香甜,很快就吸引了大批游客。不到十天,张阿牛就赚够了五百两银子。

一个月后,张阿牛带着五百两银子来到御史府。沈仲书看着桌上的银子,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阿牛把自己卖包子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沈仲书听完,沉默了许久,又问道:“若是给你五百两银子,你能在一年内赚回五千两吗?”

张阿牛摇了摇头,认真地说:“大人,经商讲究的是诚信和稳妥。五十两赚五百两,已经是运气和努力结合的结果。五百两赚五千两,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血本无归。小的觉得,与其追求暴利,不如稳扎稳打,把生意做好,这样才能长久。”

沈仲书闻言,心中暗暗点头——这小子虽然出身卑微,却很有主见,不贪慕虚荣,倒是个可靠的人。但他还是不想轻易松口,便说:“三关虽过,但婚姻大事非同小可。你暂且在府中住下,老夫要好好考察你的人品。”

三、真相大白释前嫌

张阿牛被安排在御史府的偏院居住。他为人诚恳,手脚勤快,平日里不仅帮着仆役们干活,还经常去厨房给大家做包子吃。府里的人渐渐对他改观,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轻视他。

这日深夜,张阿牛正在房中看书,忽然听到窗外传来隐隐的啜泣声。他起身推开房门,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丫鬟正蹲在墙角抹眼泪。仔细一看,竟是沈云薇的贴身丫鬟春桃。

“春桃姑娘,你怎么了?”张阿牛轻声问道。

春桃抬起头,看到是他,哽咽着说:“张公子,我……我是替小姐来求你的。小姐其实早就心有所属,她本来是想把丝帕抛给苏文彦苏公子的,可没想到被风吹到了你手里。小姐这些天茶不思饭不想,求你发发慈悲,主动退婚吧。”

张阿牛愣住了,随即释然地笑了笑:“原来如此。你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明日我就向御史大人说明情况,自愿退婚。”

春桃一听,连忙擦干眼泪,对着张阿牛磕头道谢。

可他们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回廊下,一个巡夜的家丁把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家丁不敢耽搁,立刻跑去禀报了沈仲书。

沈仲书得知真相后,气得火冒三丈,当即派人把沈云薇叫到了书房。“你好大的胆子!”沈仲书指着女儿,气得声音都在发抖,“竟敢私定终身,还想出抛帕择婿的法子糊弄我!”

沈云薇知道事情败露,索性不再隐瞒,哭着说:“父亲,苏公子虽然家境贫寒,却有真才实学,女儿真心喜欢他。求您成全我们吧!”

“成全?”沈仲书怒极反笑,“我沈仲书的女儿,岂能嫁给一个穷秀才?传出去,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就在父女二人僵持不下时,家丁又来禀报:“老爷,门外有个叫苏文彦的秀才求见,说要向您提亲。”

沈仲书气得拍案而起:“好啊,他还敢自己送上门来!把他带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着青衫的书生走了进来。他虽然衣着朴素,却身姿挺拔,眼神清澈。苏文彦对着沈仲书深深一揖:“学生苏文彦,拜见御史大人。恳请大人将云薇小姐许配给学生,学生此生定不负她。”

“你凭什么娶我的女儿?”沈仲书冷冷地问道。

苏文彦不卑不亢地说:“学生虽家徒四壁,但饱读诗书,自信能在科举中取得功名。若能高中,必当好好为官,让云薇小姐过上好日子;即便落第,学生也会凭借自己的双手,努力赚钱养家,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沈仲书嗤之以鼻:“空口无凭,谁不会说?”

一旁的张阿牛见状,开口说道:“大人,不如这样。苏公子既然有信心,就让他立下文书,若是今科秋闱能中举,您就成全他和小姐;若是落第,就从此断绝往来。在这期间,让苏公子留在府中苦读,您也能好好考察他的品性。”

沈仲书思索片刻,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答应了。

四、代笔应试成佳话

苏文彦住进了御史府的书房,日夜苦读。张阿牛也没有离开,他说要等秋闱结果出来,再做打算。

苏文彦果然才华横溢,平日里与沈仲书谈论经史子集,总能提出独到的见解。沈仲书对他的态度渐渐缓和,心中也开始认可这个准女婿。而张阿牛则依旧帮着府里打理杂事,偶尔还会给苏文彦送些包子当点心,两人竟成了朋友。

转眼就到了秋闱前夕,可苏文彦却突然病倒了。他高烧不退,浑身无力,请来的郎中诊断后说,是劳累过度加上感染风寒,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痊愈。可秋闱三日后就要开考,一旦错过,就要再等三年。

沈云薇急得团团转,日夜守在苏文彦的病床前,以泪洗面。沈仲书也唉声叹气,暗道这或许就是天意。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张阿牛突然开口:“大人,我有个主意。苏公子虽然病重,却还能说话。我写得一手好字,而且速记能力强,不如让我代替苏公子入场,他口述答案,我来记录。”

沈仲书闻言,勃然大怒:“胡闹!科场作弊乃是杀头的大罪,你可知后果?”

“大人,我不是要作弊,”张阿牛急忙解释,“苏公子苦读多年,不能因为一场病就错失机会。您只需去求一求主考官,说明情况,或许能通融一下。”

沈仲书犹豫了——他确实不忍心看着苏文彦的心血付诸东流,而且女儿的婚事也全靠这次秋闱了。最终,他咬了咬牙,说:“罢了,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去试一试。”

没想到,今年的主考官竟是沈仲书的门生。门生听了恩师的请求,又得知苏文彦确实病重,便破例同意在考场特设一个隔间,让张阿牛代笔。

考试当天,苏文彦在张阿牛的搀扶下走进考场。他虽然虚弱,却思路清晰,口中不停念叨着答案;张阿牛则笔走龙蛇,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两人配合默契,顺利完成了三场考试。

放榜那日,沈仲书亲自去了贡院。当他看到“苏文彦”三个字赫然出现在解元的位置上时,激动得老泪纵横。

消息传回御史府,沈云薇喜极而泣,苏文彦的病也瞬间好了大半。他拉着张阿牛的手,感激地说:“阿牛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这辈子就完了。”

张阿牛笑着说:“你能高中,是你自己有真才实学,我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

沈仲书看着眼前的一切,长叹一声:“看来这都是天意啊!”他当即决定,择吉日为沈云薇和苏文彦举办婚礼。

五、结局:各得其所,传为美谈

婚礼当天,御史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张阿牛作为贵宾出席,看着一对新人甜蜜的模样,心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宴席过半,沈仲书把张阿牛叫到了书房。他屏退左右,神色严肃地说:“阿牛,这些日子,你的所作所为老夫都看在眼里。你诚实守信,头脑灵活,胸怀宽广,是个难得的人才。老夫年事已高,想举荐你入朝为官,你愿意吗?”

张阿牛大吃一惊,连忙摆手:“大人,小的只是个卖包子的,没读过多少书,怎能当官?”

“经世之道,不在出身,”沈仲书打断他的话,“你虽然读书不多,却通晓民间疾苦,懂得体恤百姓,这正是朝中许多官员所欠缺的。老夫已经和吏部打过招呼了,先安排你做个地方小吏,日后好好历练,必有大作为。”

张阿牛感动得热泪盈眶,对着沈仲书深深一揖:“多谢大人抬爱,小的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此后,张阿牛告别了父母,前往外地任职。他为官清廉,勤政爱民,深受百姓的爱戴。在沈仲书的栽培下,他步步高升,数年后竟成了朝中的栋梁之臣。

苏文彦则在婚后继续苦读,次年春闱又高中进士,被封为翰林院编修。他为官正直,敢于直言进谏,很快就得到了皇帝的赏识。

张阿牛和苏文彦夫妇始终保持着深厚的友谊,时常书信往来,分享彼此的经历。已致仕的沈仲书偶尔会邀请两人来家中做客,几人围坐在一起,品茶聊天,畅谈往事。

这日,张阿牛再次来到沈仲书家中。两人对弈时,张阿牛忽然笑着说:“大人,您说当年那阵风吹偏了丝帕,是不是真的天意?”

沈仲书捋了捋胡须,笑着说:“天意难测,但人心可鉴。若不是你胸怀坦荡,成人之美,又怎能有今日的圆满?”

两人相视一笑,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交错纵横,恰似人世间的因缘际会。而御史抛帕择婿的故事,也在应天府流传开来,成为了一段脍炙人口的民间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