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人人都说我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这些宠爱，不过是拿我做靶子

我步步紧逼：“那日你盛装赴宴，风头盖过寿星，如今坊间都在传：奇王宠妾，艳压群芳。”

她目眦欲裂：“宋霁晚！你故意的！我两个孩子没了，你的就是唯一世子！”

她猛地扑向我，被嬷嬷架住，自己先跌在地。

“够了！”谢恒起身，却未扶她，只冷声斥道，“你还嫌不够乱？”

张映雪哭喊：“是她设的局！帖子送来那日，她偏偏不在府，分明躲祸！”

谢恒额角青筋乱跳：“帖子是你自己夺去的！宴席是你瞒着去的！你招摇过市，才成众矢之的！”

他怒极失态，一脚踹开张映雪：“再敢碰王妃腹中胎儿，本王将你剐了喂狗！”

我抚着隆起的小腹，低眉顺目：“王爷，张妹妹迁怒于我，臣妾惶恐。她若失了心智，伤了孩子……”

谢恒脸色铁青，护在我身前，如护唯一火种。

他已不能再有子嗣，我腹中的，是他最后血脉。

若再失，他便断根绝后，储位终成泡影。

我垂眸，掩住唇边凉意。

18

自打张映雪失了那对龙凤胎，谢恒瞧她的神色便大不一样。

他抬脚踹去，全然不顾轻重，张映雪直直摔在地上，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衣衫尽是尘土，狼狈不堪。

“从今往后，回你那雪暖阁闭门思过，好生养病去！”谢恒冷冷吩咐道。

张映雪哭得梨花带雨，质问谢恒：“王爷，您竟因她如此待我？”

谢恒脸上满是冷漠。

从前，他为护着张映雪，不知说了多少好话，劝她沉住气，安心在后院养胎，还许诺她日后荣华富贵。

可张映雪贪慕虚荣，耐不住寂寞，非要出去抛头露面。

如今，宁王府宠妾灭妻之事传遍皇城，我宋霁晚这“活靶子”已无用，那些暗中之人若再出手，定会冲着张映雪去。

她这颗棋子，算是彻底废了。

谢恒本就野心勃勃，一心谋那皇位，最厌蠢人。

他对张映雪的那几分喜爱，也随着龙凤胎的夭折而消散殆尽。

他冲张映雪疾言厉色，转身却温柔地哄着我，让我安心养胎，非必要绝不出门。

男人变心，竟只在须臾之间。前世我竟没看清这真相。

张映雪哭闹不止，谢恒却连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几个嬷嬷将她半拖半拽地拉出暖阁。

如今她没了孩子，又彻底失宠，嬷嬷们下手自然不轻。

我靠近谢恒，看着张映雪被拖走，朝她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张映雪浑身一颤，如梦初醒，指着我痛骂道：“宋霁晚，是你害我！你故意借刀杀人！”

“王爷。”我柔弱地依偎进谢恒怀里，“张妹妹怕是疯了，我好害怕。”

谢恒紧紧抱住我，安慰道：“别怕，本王绝不会让那蠢货伤着你。”

19

在孩儿落地之前，谢恒定会护我周全。

他待我愈发亲昵，恰逢出征的兄长在前线又立下赫赫战功。

谢恒看我的眼神越发赞赏，我明白，如今我成了他眼中最珍贵、最有价值的一枚棋子。

皇帝的病情愈发沉重，谢恒这几日因张映雪的事耗尽心力，加上先前中毒留下的后遗症，连进宫侍奉都已力不从心。

奇王趁此间隙，自请入宫侍疾一月。

见面三分情，皇帝念及父子情分，宽恕了奇王往昔的诸多过错，解了他的禁足令。

奇王府再度得势。

近几日，皇城中开始流传宋家功高震主的传言，宋明宸战功赫赫，竟被传为可为人君的人选。

这谣言恶毒至极，分明是冲着宋家而来。

谢恒却并未太过在意，这些谣言不会真正威胁到宁王府的利益，反倒能成为他日后登基清算宋家的凭据。

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私下修书一封给兄长，要他提防谣言的恶毒，伤人者往往是那万千条无骨的舌头。

兄长回信道：“小妹，如今看来，你那场梦皆为真事。

宁王坐享宋家的军功，还妄图让我宋家做他的‘活箭靶’。

把旁人当‘活箭靶’的人，终有一日会死于万箭穿心之下。小妹，你且拭目以待。”

兄长凯旋之日，我与谢恒亲自前往城门口迎接。

兄长看了我一眼，当着百姓与全军将士的面，朝谢恒行了一个恭敬完整的臣子之礼——这自然是在昭告天下，他宋家即便再如何得势，都只是纯臣。

他的军功，默认是记在宁王名下的，最终受益者也只会是宁王。

兄长这一跪，一日之间便扭转了皇城的谣言风向。

宁王将他视作“活箭靶”，他这一跪，这活箭靶反倒成了宁王自己。

与此同时，皇帝再次呕血陷入昏迷。

奇王急了，谢恒如此得势，再这般缠斗下去，奇王府亦无多少胜算。

“先前那些手段，全冲着谢恒身边的人而去，也没见谢恒如何，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奇王一咬牙，“此次，本王直接取谢恒的性命！”

皇帝昏迷的第三日，齐王假传圣旨，言宁王府功高震主，有谋逆之心，竟直接起兵包围了宁王府。

宋家早有防备。两军对峙，一夜之间，皇城大乱。这场兵变竟比前世提前了两年！

20

宁王府本有卸甲卫日夜守护，素来安稳。然而，叛军竟从后院小门悄然潜入，直奔我的秀仪阁而来，领头的竟是张映雪。

“你们不是要杀宁王妃吗？她就是！杀了她，杀了她腹中的孩子，宁王府便绝后了！”

我护着肚子，又惊又怒：“张映雪，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张映雪凑到我面前，咬牙切齿道，“等你被这群叛军先辱后杀，你也会疯的。大家一起疯，岂不痛快？”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叛军会饶过你？”

话音刚落，一把刀便架在了张映雪的脖颈上。她惊恐万分：“你们干什么！是我给你们带路，才绕开卸甲卫的，你们竟敢过河拆桥！”

那叛军头目冷笑道：“奇王妃被宁王害得流产，不久便郁郁而终。王爷说了，今夜造反，既为夺皇位，也为爱妻报仇！宁王造的孽，就让他最心爱的两个女人来偿！把她们押去悬崖边！”

悬崖边风如刀割，令人胆寒。我和张映雪都被叛军押到这里，刀架在脖子上。远处皇城乱成一团，火光冲天。谢恒带兵匆匆赶来。

“王爷，王妃和你的爱妾，只能活一个。”叛军威胁道，“你选一个吧。”

这一幕让我想起前世。那时，谢恒毫不犹豫地选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被劫匪刺穿了胸口。

此刻，谢恒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开口道：“放了映雪。”

张映雪愣住了：“王爷？”

她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我，我就知道……”

话未说完，她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叛军的刀已刺入她的胸口。

“奇王殿下说了，宁王选谁，就先杀谁。他要让宁王永失所爱！”

张映雪张着嘴，一个完整的字都发不出来，鲜血从口中涌出。她倒地的瞬间，卸甲卫和宋家军同时发力，射杀了挟持我的叛军。

我顺利脱险，谢恒一把将我搂入怀中，急切地问：“孩子没事吧？孩子没事吧？！”

“我无事，王爷。”我淡淡回应，“孩子自然也无事。”

“无事便好。”谢恒长舒一口气，将我紧紧搂住。

张映雪倒在地上，眼睛望着谢恒与我相拥。那把刀没有刺中心脏，剧痛之下，她竟被刺激出一段模糊的记忆。记忆里，同样是被挟持，同样是二选一，谢恒毫不犹豫选的却是我。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张映雪挣扎着爬起来——今晚的一切都不对！该被选的不该是她！该被捅一刀的也不该是她！

她看到谢恒抱着我，主动解释道：“我知道奇王的手段，我选谁谁反而危险，所以我故意选了张映雪。”

“霁晚，张映雪只是你的活靶子罢了。今夜大局已定，待你生下皇子，你便是唯一的皇后！”

张映雪双眼圆睁——不！错了！都错了！

这些话，明明是谢恒该对她说的！

宋霁晚才是那个活靶子！

皇后之位本应是她的！

错了，一切都错了！

她想喊些什么，可重伤之下，吐出来的只有血沫，连一个完整的字都发不出来。

我看着她狼狈地在地上挣扎，眼中满是愤恨与不甘，故意道：“王爷，张妹妹似乎有话要说。”

谢恒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搂着我的肩膀道：“不必管她死活，我们走。”

21

奇王在今夜一败涂地，没给谢恒留下羞辱他的机会。

待人发现时，奇王已在奇王妃墓前自尽身亡。

皇帝苏醒过来，在弥留之际，将皇位传给了谢恒。

谢恒顺利登基称帝，而我也成了他名正言顺的皇后。

他登基那天，封宋明宸为镇国大将军，位列武将之首。

我知道，这是他惯用的捧杀之计。

等过些年他的皇位稳固了，宋家多半会落得个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的下场。

他登基次月，我顺利诞下一位小皇子。

谢恒龙颜大悦，当即封他为太子。毕竟这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了。

封太子那天，大赦天下。

留着一口气苟延残喘的张映雪从冷宫里跑了出来。

她美貌不再，胸前的剑伤还未愈合，只能佝偻着背。

她跑到御书房外，指着我和襁褓中的皇子，厉声高喊：“唯有我能为皇上诞下太子与公主，你这贱种不过是我那两个孩子的替死鬼，根本不该来到这世上！

宋霁晚，你从一开始便在算计我，算计皇上！

你原本哪有当皇后生太子的好命！是你抢了我的好命！”

她大喊大叫，疯癫失常，很快就被侍卫按住双手双脚，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将孩子交给乳娘，上前掐住张映雪的下巴：“若非你蠢笨，我还真没这等做一国之母的好命。

其实谢恒一开始当真是爱极了你，他将你冷落于后院，是在护你周全；

他宠我，不过是为了让我做你的活靶子。

可你们打的这算盘，我亦一清二楚。

张映雪，是你愚不可及啊！

他中毒那一晚，我便是故意羞辱你，让你嫉妒发狂。

公主府的请帖也是我故意让你劫走的，因为我早知赴宴归来途中，马车会被奇王的人动手脚。

奇王谋反那晚，你引进来的叛军，其实也是我故意让你得逞的。”

张映雪瞪大了双眼：“你、你说什么！”

“不然你以为，那群人怎会绕过宋家军与卸甲卫，径直攻到秀仪阁的？我故意的，我就是要让你尝一尝，前世我所遭受的一切！”

“前世？所以我脑海中那段记忆都是真的？人当真有前世吗？！”

张映雪忽然大笑起来：“宋霁晚，我原以为你有多聪慧，你赢我赢得如此轻松，原来不过是比我多活了一世，这一世我败了又如何？

前世登临后位、儿女双全的人是我！我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死了一回才学聪明，你赢了我也不服！”

我亦不恼，只反问一句：“那么你猜，你为何会有前世的记忆呢？我是死了，才重生到此处的。张映雪，你前世那般得意，为何也重生了？莫非你的皇后没做多久也死了？”

张映雪经我提醒，忽然面露痛苦，头痛欲裂。

前世的记忆完整且清晰地浮现出来。

宋霁晚死后，谢恒还想隐瞒宋霁晚的死讯，以圣旨削宋家兵权。

未料远在边境的宋明宸早已得到消息，他接圣旨那日，斩杀来使，火烧圣旨，起兵谋反，长驱直入，攻打皇城！

谢恒刚坐稳皇位，权力不稳，被宋家军打得节节败退。

最后，宋家军攻陷了整座皇宫！谢恒与张映雪被宋明宸押到我的墓前，下跪谢罪。

“啊！啊啊啊啊！！”张映雪忽然挣脱侍卫的扣押，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你哥哥造反！你哥哥在你的墓前砍断了我和谢恒的头！啊啊啊！救命！救命！！”

22

我瞳仁骤然紧缩——原来宋家在前世竟有这般结局！

我死后，宋家并未坐以待毙，而是奋起反抗。

我那刚正不阿的兄长，竟为我起兵谋反，诛杀了那昏君与妖后，为我报了血海深仇。

“杀了这个疯妇！”

谢恒不知何时从御书房出来，冷声下令要取张映雪的性命。

张映雪冲上前去，死死拽住谢恒的衣摆，哭得声嘶力竭：“陛下！我们都被算计了！宋霁晚她什么都知道！她预知了一切！她在报复我，也在报复你！谢恒，你信我一次！”

谢恒却只是冷眼旁观，仿佛在看一场天大的闹剧。

张映雪被他的冷漠伤得体无完肤，她对这个男人的所有幻想瞬间崩塌。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冷落我；你言爱我，却用我的名义去伤害另一个女子；你声称爱我，却将我逼疯！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你！”

她癫狂至极，指着谢恒破口大骂：“谢恒！我要辱骂你！”

谢恒猛地抽出侍卫的佩刀，寒光一闪，张映雪身体一僵，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

皇帝亲自动手杀人，御前的侍卫宫女皆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齐声高呼：“陛下息怒！”

谢恒一脚踹开张映雪的尸身，走上前去，从乳娘手中接过小太子，轻声哄着。

他忽然抬眼望向我：“皇后，过来。”

我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前世里，谢恒与张映雪皆死于我兄长之手，而张映雪竟忽然有了前世的记忆。

那么，眼前这个谢恒，莫非也重生了不成？

23

张映雪香消玉殒后，谢恒对我愈发温柔体贴。

他真心疼爱小太子，仿佛从未把张映雪死前的那些话放在心上。

他登基之后，未曾纳过一个妃嫔，夜夜只宠我一人。

只因唯有我知晓他命根已废，再无子嗣可言。

肉苁蓉虽能让他维持表面，却绝不可能再有新皇子降生。

若选旁的女子入宫，便会有更多人知晓——皇帝不行。

谢恒自尊心作祟，对外却宣扬自己是最专情的帝王。

他对宋家也颇为客气，对我兄长更是直接以兄弟相称。

谢恒登基首年，边境北狄来犯，宋家军镇守前线，击退敌军。

一年后，宋明宸凯旋而归，谢恒亲自相迎，并设庆功宴。

宫宴之上，谢恒封宋明宸为一等公，让他在京中好好休养生息，打仗的事暂且搁置。

在座诸位大臣皆听得明白，这是明升暗贬。

得了爵位，却被皇帝收走了镇国将军的兵权。

宋明宸只顾品酒，仿若未闻这道“赏赐”。

谢恒沉声问道：“爱卿，还不谢恩？”

听出皇帝愠怒，宴会上歌舞戛然而止，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宋明宸眼都未抬一下，声音慵懒道：“皇上这是要卸磨杀驴了。”

“放肆！！”谢恒心思被揭穿，恼羞成怒。

他原本打算一步一步削去宋家权势，温水煮青蛙。

未曾想这才烧第一锅“热水”，宋家便敢明着与他对着干！

“宋明宸，你是想造反不成！”

宋明宸冷笑一声：“我也不是头一回造你谢恒的反了！”

他摔了手中杯子，刹那间，宋家军将整座皇宫团团包围！

谢恒的御林军毫无抵抗之力，被宋家军尽数包围。

在座大臣皆慌了神。

谢恒猛地起身：“你别忘了，你的妹妹还在朕的后宫之中！”

“皇上是在唤臣妾吗？”

我泰然自若地步入宫殿，身旁月依抱着小太子。

“宋霁晚，你，你竟敢背叛朕！朕对你那般好！”

“皇上对臣妾好是出于何种龌龊心思，非要臣妾挑明了说吗？

在王府之时，你宠我只是为护你那位心爱小妾，你从未将我当人看，我只是你夺位路上一个工具、一个活靶子罢了，你这样的人，也配指责我背叛？”

谢恒瞠目结舌，他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呢。

我扶了扶头上凤钗：“知晓陛下喜欢过河拆桥，我宋家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宋家军乃整个启国的脊梁，这样一支军队若要造反，任何君主皆无反抗之力。

何况是谢恒这般刚登基不久的帝王？

他被御林军扣押之时，竟还义正言辞地怒骂宋明宸：“朕将你视为股肱之臣，信任你、提拔你，予你宋家最高世家地位，你的妹妹还是皇后，你就如此对朕？忘恩负义！乱臣贼子！”

“陛下对哥哥好，并非真心要重用他。”

我上前，凑近谢恒，笑着揭穿他：“陛下是怕自己如前世一般，被我哥哥造反砍了脑袋。”

谢恒瞪大双眼看着我，我笑了笑：“你想慢慢削我宋家权，可臣妾亦非傻子啊！”

我摸了摸他脖颈：“前世你害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会被我兄长报复？”

谢恒阴沉地看着我：“你就不想知道朕何时有了前世记忆？”

“我猜你与张映雪是一同恢复记忆的，推算时间，也就是说，前世你皇位，也只坐了不到一年。

知晓你们这对男女前世亦无好日子过，我心里这口气啊，就舒畅了！”

宋明宸递给我一把匕首：“妹妹，报你的仇。”

我接过匕首，刀锋从谢恒脖颈一路滑下，谢恒吓得浑身颤抖。

但我并未杀他。

前世因他所赐，我被病痛缠身三年之久，夜夜不得安睡，活着比死还难受。

谢恒亦该尝遍我的苦痛。

“肉苁蓉陛下每晚皆在服用，陆陆续续也有一年多了吧？”

谢恒脸色骤然一变：“你何意！？那药有毒！？”

“倒也并非真会将陛下你毒死，只是这药会上瘾，陛下每晚服用，已然习惯了吧？

从今日起，这药，给陛下你断了。”

我掐住谢恒下巴：“我要让陛下你好好感受一下，何为真正的断子绝孙！”

24

谢恒被我囚在冷宫深处，成了史上第一个被皇后打入冷宫的帝王。

那夜，我便停了他的肉苁蓉。起初他毫无察觉，只觉下身乏力，还骂我危言耸听，骂骂咧咧地睡去。

谁料后半夜，他竟被剧痛生生痛醒！下身似被冰刀剜割，钝刀子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来回拉锯，疼得他满头冷汗。

这断根的痛，唯有特制的肉苁蓉能解。我自然不会给他。

据说冷宫夜夜传出谢恒的哀号，渐渐化作求饶与哭声。

一个月后，我再去冷宫，谢恒已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他跪在我面前，哀求我赐他一株肉苁蓉。

“我错了，我不该利用你，霁晚，你可怜可怜我，给我药，我如今生不如死啊！”他磕头如捣蒜。

“这才一月，陛下便受不住了吗？前世我熬了整整三年，又有谁可怜过我？”我冷冷道。

“宋霁晚，你这毒妇！”谢恒发狂般朝我扑来，侍卫一把将他架住。

“那杯毒酒是你喂我喝下的，这肉苁蓉也是你设的局！”他目眦欲裂。

我嗤笑一声：“不仅如此，公主府的请帖，也是我故意让张映雪劫去的。我知道赴宴回来马车会出事，就让她出够风头！顺便让她那对双生子一同下黄泉。前世他们在冷宫里闹得我不得安宁，死了才清净！杀了他们，也算为我前世的孩儿陪葬了！”

谢恒如看恶魔般盯着我：“宋霁晚，你竟如此狠毒，连孩童都不放过！”

我冷笑一声：“臣妾如今这狠毒心肠，都是跟陛下学的。你今世的下场，都是孽力回馈。说来我也没脏了自己的手，这一切都是借了奇王的刀。我啊，双手干净得很！”

谢恒被打击得几近癫狂，他想杀我，却被下身的痛折磨得像只被抽了筋的虾，腰都直不起来。侍卫根本不用动手，他自己连站都站不稳。

我欣赏着他的狼狈，朱唇轻启：“你辜负我的真心，便该受此报应，哪怕轮回转世，你也休想逃脱！”

25

关于前世那些事儿，宋明宸都是从我这儿听来的。

听说他前世为了给我报仇，竟干出了弑君谋反的惊天大事，他脸上却没有半点惊讶，只是极为郑重地说：

“就是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既然谢恒日后必定会辜负你，我作为你哥，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先伤了你，再想着怎么反抗？

不如先下手为强！”

于是，那场宫变就这么发生了。

宫变结束后，我以皇后的身份对外宣称皇帝突然得了疯病，从今天起传位给小太子。

太子还小，由我垂帘听政，宋明宸当摄政王。

宋家是启国的顶梁柱，虽然大臣和百姓们觉得皇帝突然疯了有点奇怪，但小太子毕竟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名正言顺。

所以，这场宫变引起的风波，只持续了一个月就平息了，整个启国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只有前世那个时空里逝去的人，才有可能重生到这一世。

哥哥，我盼着你在前世能长命百岁。”

哥哥温柔地笑了笑：“要是真这样，那我在前世要是死了，不就能在这一世继续和你做兄妹？也不错啊。

妹妹，不管经历多少轮回，我都会守护启国的江山，守护宋家，守护你。”

我的哥哥最终没有重生，我知道，他在上一世一定是个长命富贵、受百姓爱戴的好君主。

谢恒在冷宫里受了整整三年的折磨。等我折磨够了，就故意让侍卫把冷宫的门大开。

谢恒以为自己有机会逃出去，等他冲出冷宫，才发现外面一排弓箭手正对着他这个“活靶子”。

我悠然坐在凤椅上，微微抬眼：

“那些辜负别人真心，把别人当靶子的人，最后也一定会死于万箭穿心。”

我轻轻一挥手：“放箭。”

数百支箭如暴雨般朝谢恒射去，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被一箭穿喉。

那张曾经用甜言蜜语哄我的嘴，那颗满是算计和恶毒的心，都被箭射得稀巴烂。

26

小太子在我悉心调教下，愈发乖巧伶俐，聪慧可人，半点不像那谢恒。

兄长说，这孩子身上尽是我年少时活泼俏皮的模样。

是啊，这孩子想必是前世夭折的宝宝来寻我了。

他定是知晓前世丧命于谢恒算计，这一世便半点都不愿像他。

小太子长大些后，有次问我：“母后，为人处世，何者最为紧要？”

我轻声道：“真心。无论谁的真心，都无比珍贵。”

“身为帝王，百姓真心拥戴，便当真心回馈，让他们衣食无忧。

身为君主，前线将领真心为你守卫家国，你也要真心待他们，照料家人，奖赏功绩。

而身为一个人，皇儿，切不可学你父皇那般，辜负真心之人，不会有好下场。”

小太子昂首道：“他才不配当我父皇！我要成为摄政王那样的大丈夫！”

他说到做到，果真长成一代贤明君主。

这一世，天下太平，岁月静好，我终是得偿所愿，收获了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