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战死我将儿子抚养成人 后来儿子造反成功,我高居太皇太后之位

发布时间:2025-10-31 12:00  浏览量:8

上一世,他早早便在残酷的沙场上抛洒热血、捐躯赴难,只留下我一人,含辛茹苦、不辞辛劳地将儿子一点点拉扯长大。

那漫长的岁月里,每一分每一秒都饱含着艰辛,可看着儿子一点点成长,心中又满是希望。后来,儿子在乱世的风沈中毅然揭竿而起,凭借着过人的胆识与智慧,成功推翻了那腐朽的旧朝。我也因此得以登上太皇太后的尊位,享受着世间的荣华富贵,在锦衣玉食中直至年逾古稀,才安然地闭上了双眼,走完了这波澜起伏的一生。

然而,回首这一生,心中最大的遗憾,便是无法与夫君携手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直至生命的尽头,共度那白头偕老的温馨时光。每当夜深人静,这份遗憾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我久久难以释怀。

未曾料到,命运竟如此弄人。重来一世,我所有的付出与努力,那些日日夜夜的操劳与期盼,竟都成了为他人做嫁衣的荒唐之事,仿佛命运跟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1

沈凌在繁华的京城迎娶了尊贵的公主,而我却被贬为妾室的旨意,如同冰冷的寒风,已然抵达边城两日之久……

此刻,我慵懒地斜倚在边城将军府后院的一把摇椅上,随着摇椅有节奏地晃动,发出“咿呀咿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我微微眯起眼,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的画面。犹记得,沈凌启程回京的前一天,我便是这般惬意地躺着,享受着片刻的宁静。而他,则在旁边忙碌地开辟菜地,光着膀子,挥舞着锄头,每一次落下都显得那么有力,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这片土地上。

他那古铜色的皮肤,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一身强壮有力的腱子肉,随着动作有节奏地起伏,汗水如晶莹的露珠般从他的额头滚落,俊美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宛如天神下凡,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和我一同重生归来的逆子,则百无聊赖地坐在菜地边,无聊地揪着地上的草玩儿,嘴里还时不时嘟囔着一些我听不太清的话语。那模样,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那时,我满心以为,这便是人间最幸福美满的事了,心中满是甜蜜与满足,仿佛拥有了全世界。可眼下,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将我的美梦击得粉碎。

仅有三岁大的逆子,正手持一把杀猪刀,蹲在水井边,全神贯注地磨刀霍霍。那面目狰狞的模样,仿佛与这小小的身躯极不相称,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老子就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初就让你别救他,你还帮他打仗,有病……”三岁大的萌娃,神态冷酷,说出的话却如此老气横秋,此情此景着实有些诡异,仿佛他小小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沧桑的灵魂。

可若知晓他的芯子其实是个五十九岁的老头,便也就说得通了。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无奈地想道:这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呢?

“我帮他打赢那一战,是出于家国大义,跟他是不是人渣没有关系。再说他好歹是你爹,你多少要尊敬一些。”我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心中满是对这个逆子的担忧。

“老子没爹!”逆子梗着脖子,气呼呼地吼道,那愤怒的小脸涨得通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今生,他同我一起绞尽脑汁,使尽浑身解数,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帮他爹打赢了北边入侵的鞑子。本以为会迎来美好的生活,可结果呢,他爹转头就抛弃了我们母子,攀上了长公主的高枝儿,这怎能不让他气愤填膺?他小小的心里,充满了对父亲的怨恨。

可我却清晰地记得,他刚出生那两年,他爹对他疼爱有加,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他。那温柔的眼神,那轻柔的动作,无不透露着深深的父爱。还特地给他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沈雷霆,寓意着他能如雷霆般威震四方,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唉,世事难料啊!我躺在摇椅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感慨。这人生的起伏,就像一场无法预料的戏剧,让人措手不及。

上一世,沈凌宁死不降,最终战死沙场,鞑子趁机南下,烧杀掳掠,无恶不作。那惨烈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我带着年仅三岁的幼子,四处奔波,躲避战乱,那日子过得可谓是提心吊胆,苦不堪言。每一次听到外面的厮杀声,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遭遇不测。

在逃难途中,为了活下去,我不得已做了不少坑蒙拐骗之事。那也是无奈之举,只是为了让我们母子能够生存下去。这小子有样学样,渐渐地变得五毒俱全,让我头疼不已。看着他一天天变得叛逆,我的心里充满了焦虑和无奈。

当我发现苗头不对时,赶忙给他找了当世大儒为师,希望能将他引回正途。那大儒学识渊博,德高望重,我以为有他的教导,儿子一定能成为一个有学问、有品德的人。可结果呢,那大儒被他气得归隐山林,再也不肯出山。看着老师失望的背影,我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气走老师后,我再也拘不住他,他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肆意妄为。他开始逃学、打架,结交一些不良少年,让我操碎了心。以至于,他十五岁就弃笔从武,闯荡江湖,结交了一帮绿林好汉。那时的他,充满了叛逆和冒险精神,仿佛要向世界证明自己的存在。

二十岁起兵造反,二十三岁便推翻旧朝,登基为帝。那辉煌的成就,让他成为了众人敬仰的对象。在位三十多年,后宫佳丽真的有三千之众,皇子公主一箩筐,后来身体被掏空,竟和我死在了同一日。嘿!这小子,着实孝顺,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让人哭笑不得。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造反吗?”逆子的小胖手提着那把磨得光亮的杀猪刀,起身望着我,白白嫩嫩、软软糯糯的小脸上,那硕大的双眼里,满是杀气。那眼神,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瞧着他这模样,我顿时觉得有点牙根疼,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冲动呢?一点也不知道考虑后果。又想着眼下这局面,我心中那口气着实咽不下去,可就这么造反,又委实有点儿戏,毕竟造反可不是小事,一旦失败,那可是万劫不复啊。这其中的风险,让我不得不慎重考虑。

2

不想,次日下午,京城来了两位天使,一位姓赵,一位姓王。

和从前来送圣旨的太监截然不同,这一次来的是陈鸣长公主的人。这二人身着绸缎锦衣,面色白皙,无须,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之人。他们从京城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竟然还能将自个儿收拾得干净整洁,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不但面上涂了香粉,嘴唇上还涂着蜜油,看上去颇为怪异,让人看了不禁心生疑惑。

门房将他们引进府里,他们却站在大厅里,趾高气昂地冷喝道:“贱妇司徒熙悦何在?”那傲慢的态度,仿佛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主宰。

我拧着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悦,从后堂缓缓走出来,瞧着这两人的做派,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两人突然到来,还如此嚣张,肯定没什么好事。

“臣妇见过两位天使。”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恭敬地行礼道。尽管心中充满了愤怒,但我还是保持着表面的礼貌。

赵公公瞧着我,冷哼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药瓶递给我,阴阳怪气地说道:“长公主金尊玉贵,怎可与人共侍一夫?看在你服侍将军多年的份上,特赐鹤顶红一瓶,留你和那个贱种一具全尸。”那恶毒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刃,刺痛了我的心。

王公公笑着点点头,附和道:“还不谢恩?”那虚伪的笑容,让人看了作呕。

“呵!”我瞧着这两个太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寒意,目光冷冷地盯着他递过来的那一瓶鹤顶红,心中暗自思量:这沈凌,竟如此狠心,要置我们母子于死地。曾经的山盟海誓,都化为泡影了吗?

“你们来送药的事,将军他知道吗?”我强装镇定地问道,心中却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一切都是这两个太监自作主张。也许沈凌并不知情,这一切都是误会。

没想到,二人竟毫不犹豫地点头。

王公公笑容明朗,说道:“这正是将军的意思。公主殿下慈悲,只说将你们打发出去罢了。但将军却说,不想让公主委屈。”那话语,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

“是么?”我心中一阵刺痛,从他们手上接过那瓶鹤顶红,在他们期盼的眼神中,缓缓打开瓶盖。那一刻,我的手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绝望。难道我们母子的命运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赵公公眼中精光愈盛,无比盼望我快些喝下去,仿佛只要我喝了这瓶鹤顶红,他的任务就完成了。那贪婪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快喝吧!这是宫中御品,保证见血封喉,能让你少点痛苦。这还是公主殿下特意让奴才们去求来的。”赵公公在一旁不停地催促道。那急切的样子,仿佛我是一个即将被处决的罪犯。

我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我不喝,我要去找将军,当面问个清楚。”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沈凌问个明白,他为何如此绝情。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弄个水落石出。

赵公公当即面色一冷,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鹤顶红,就来掐我的脖子,想要强灌。我闪身躲开,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平日里也练过一些武艺。关键时刻,这些武艺或许能救我一命。恰逢逆子被下人引过来,王公公神色微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只见他长手一捞,瞬间掐住逆子的脖子,从袖里滑出另一瓶鹤顶红,捏开逆子的嘴就要灌下去。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贱妇,尔敢?”赵公公见我会武,当即拔出随身佩戴的长剑直取我命门。那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我吞噬。

我抱着儿子闪身躲过,心中充满了警惕,抓起旁边的木凳狠狠地砸在赵公公的后颈上。木凳碎裂,赵公公也应声倒地。看着他倒下的身影,我的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直到我将两位公公打得爬不起来,府里的守卫才姗姗来迟。看着这些迟来的守卫,我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如果他们能早点到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两位公公的话,始终没有变化。要杀我们的,居然真的是沈凌。这两个太监没有活到第二日天亮,而我也彻夜未眠,心中充满了痛苦与迷茫。沈凌,他怎么敢,怎么忍心的?我心中不断地问自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一夜,我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找不到一丝光明。

夜半三更,我独自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心情阴郁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清冷的月光,洒在我的身上,却无法温暖我冰冷的心。

恨吗?我是活过两世之人,早已见惯这世间人情冷暖、悲欢离合、欲壑难填。坐镇后宫时,看见儿子的妃嫔们,因朝堂上官员倾轧,被迫使尽阴谋手段,做尽害人不利己之事,我心中便已对这世间的丑恶有了深刻的认识。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场景,让我对人性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沈凌的选择,我应当是恨的,可好像又不够激烈。或许是活得太久,灵魂早已麻木,对很多事情都看淡了。曾经的激情与愤怒,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散。

逆子沉着脸站在我身后,但目中却有恨火难熄,他对沈凌的恨,比我更甚。他和我不一样,哪怕活过的岁月也不短,依旧保持着赤子之心,对感情看得极重。他的心中,容不得一丝背叛和伤害。

“娘,如果你觉得造反的理由还不够充分,我再给你加上一些。”逆子突然开口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坚定。那坚定的语气,仿佛在告诉我,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陈武四年八月,也就是三个月后,辽军南下摧毁十几座城池。朝廷懦弱无能,自愿割地赔款,丢失三分之一的国土。”那惨痛的预言,让我的心不禁一紧。

“又遇南方水患,朝廷迟迟未拨款救灾,因赔款过后国库空虚,导致瘟疫横行,尸横遍野。”那悲惨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让人不忍直视。

“陈武五年,西北大旱,颗粒无收,饿殍满地。陈武帝要修观星台,不但未曾救灾,还大增税收,百姓苦不堪言。”那民不聊生的画面,让我的心中充满了愤怒。

“陈武六年,辽国再次南下,吞并河东路、河北东路、河北西路三省。”那国家的沦陷,让我的心中充满了悲痛。

“陈武……”逆子滔滔不绝地说着,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刺痛一分。那些悲惨的未来,让我意识到,造反或许真的是唯一的出路。

我一边听着,一边想着前世前半生那颠沛流离的经历,还有今生沈凌的绝情寡义,原本麻木不仁的心口,渐渐有些气血翻腾。那股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我对着明月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许久才压下心头的躁意,心中暗暗做出了决定。

“别念了,反了便是!”我坚定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这天下苍生,我必须做出这个决定。

3

次日,我将西北军将领们请到帐中喝酒。

因我司徒家是募捐军资最多的富商,他们哪怕瞧不上我这个商户女,也不便拒绝。毕竟,司徒家的财富对他们来说,也有着一定的吸引力。

酒过三巡,我提着流星锤舞了一段,那流星锤在我手中如灵动的蛟龙,上下翻飞,引来一片叫好声。在一片叫好声中,我问他们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副将张文玉一脸无奈:“司徒夫人,您别闹,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再说,将军也是君命难违!”好嘛,从前一声声尊敬的将军夫人,眼下却唤作司徒夫人了。那称呼的转变,仿佛也在暗示着我们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

我冷笑,张文玉埋头喝酒,掩饰尴尬。他的心中或许也在纠结,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军师诸葛无忌摸了摸小胡子,一双小眼睛精光闪烁:“其实造反挺好的,如今这朝廷昏庸腐败,大将军义薄沈天,仁慈友善,应当个明君。届时大业稳定,必然会论功行赏……”他的话,似乎在暗示着造反的好处。

逆子气笑了:“我娘造反,让渣爹躺平上位,你居心何在?”他的话,一针见血,指出了其中的矛盾。

我摸摸他的小脑袋,这话深得我心。这孩子,总是能说出我的心声。

接着他就说:“我是娘的儿子,这皇帝自然是我当。”那自信的语气,仿佛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登上皇位的那一刻。

好吧!白感动了。我心中暗自苦笑,这孩子的想法总是那么独特。

我瞧着这群不愿配合的人,并没有很生气,本来造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谁愿意沾边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顾虑和选择,我不能强求他们。

“半年来,你们的粮草是我司徒家提供的。”我缓缓说道,提醒着他们我们之间的利益关系。

“你们的寒衣,也是我司徒家免费做的,兵器也是我出钱偷摸让人给你们打的。”那些付出,都是我为了这个军队,为了我们的未来。

“没有我司徒家倾家荡产,之前那一战你们以为能赢?”如果没有我们的支持,他们或许早已在战场上失败。

“还是那句老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坚定地说道,表达了我的决心。

“对了,你们刚刚喝的酒水里,我下了软筋散。”我的话,让众人脸色一变。

众人瘫软在位置上,望着刚才喝过的酒水沉默。他们或许没想到,我会用这样的手段。

我又说了一些朝廷这些年来的罪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图唤醒他们心中的正义感。

众人沉默着看我表演,始终不肯答应。他们的心中或许还在犹豫,还在权衡利弊。

出于无奈,我只能慰问了一下他们的家人,果然无人不服。在亲情面前,他们或许不得不做出选择。

西北军自此易主。从这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未来的道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我们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陈武帝荒淫无道、施行暴政,百姓们早已被他的残暴统治折磨得苦不堪言,长久的痛苦让他们对这样的统治者充满了怨恨与无奈。

我率领着西北军一路向南进发,所到之处势如破竹,那气势锐不可当。沿途的官员和百姓们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纷纷自发地大开城门,主动向我们投降,那场面热烈而真诚。

西北军向来军纪严明,将士们严格遵守着不杀百姓、不掠夺民脂民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规定。他们以实际行动赢得了百姓们的衷心爱戴,所到之处皆是赞誉之声。

这一路的顺利程度简直超乎想象,顺利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发指。

当我率领大军攻到京城城门下时,终于,我远远地见到了我曾经的夫君沈凌。

此刻的他,明明已经处于兵败如山倒的绝境,却依旧倔强地站在城头上,气势如虹地对着我大声喝令,让我投降。那模样,仿佛他身后真的还有千军万马在严阵以待,而不是仅仅只有区区一城的禁卫军。

在他身旁,美丽而高贵的陈鸣公主柔柔弱弱地站着,可她的目光却透着阴冷与挑衅,像一把把尖锐的刺,直直地瞧向我。

“如此粗鄙冷硬的妇人,跟个男子一般五大三粗的,难怪大将军不喜欢你。”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凌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确实粗鲁!”

这一幕,是何等的讽刺啊!我怔愣地望着站在城头上那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在漫长的岁月里变得麻木不仁,可此刻,那股苦涩却如潮水般迅速将我淹没。

一种难言的痛楚,自心底悄然涌起,密密麻麻地顺着血管攀爬,让我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瞧瞧这对俊男美女,将军和公主,无论是从外表上看,还是从身份地位上听,都是那样的般配,仿佛是上天注定的一对佳偶。

可前世,他却早早地离我而去,我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之中,每日都郁郁寡欢,拒绝与他人再结连理。我守着他的灵牌,孤独地度过了一辈子,最后的遗愿还是希望能与他合葬。

“呵!”我自嘲地苦笑起来,眼前的此情此景,让我从前为他付出的一切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身边骑着小马驹的逆子司徒雷霆,默默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乎藏着对我的心疼与理解。

随后,他磨了磨后槽牙,那“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是他愤怒的宣泄。他转头瞪向城头上的两人,眼神中充满了恨意,接着举起他的小弓箭,“嗖”的一声,一箭朝着陈鸣公主的脑门射去。

这一箭又快又准,完全超出了一个三岁孩子应有的臂力所能射出的水平。

沈凌看着飞射而来的箭,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迅速拔出随身的长剑,利落一挥,那箭在公主面门十寸处被挑开击落。

公主此前还有些紧张,身体微微颤抖着,可当危机解除,她便得意地扬起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倚靠在沈凌怀里,朝我示威一般地笑起来,那笑容里满是得意与张狂。

“不愧是本宫瞧中的男人。”她轻蔑地说道。

逆子咬牙冷笑,那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愤怒与倔强,又连射出三箭,力道一箭比一箭大。

第一箭射出之后,第二箭“叮”地击中第一箭的箭尾,紧接着,第三箭又“叮”的一声,击中第二箭的箭尾。

一时间,第一箭的力量和速度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怒火。

沈凌在看清逆子的一系列操作后,眸中也露出了凝重和惊叹之色,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年幼的孩子竟有如此高超的箭术。

公主也感觉到了这一箭的不凡,面色瞬间白了一分,她想退开,可那箭实在太快了,快到她根本躲不开,身体不受控制地僵在那里。

直到沈凌将那箭阻拦砍断,她的面容也没有恢复血色,依旧苍白如纸。

只是望向逆子的目光也越发恼恨,眼底深处的杀意已难以掩藏,仿佛要将逆子生吞活剥。

沈凌居高临下冷眼瞧着逆子,刚刚那一箭力道刚猛,他明显感觉到了逆子的不凡,心中暗暗吃惊。

“小雷霆,箭术不错,不愧是我的儿子。只要你弃暗投明,手刃生母,我便勉强再认一认你这个儿子。”他试图用言语诱惑逆子。

逆子冷哼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屑:“谁稀罕当你这个人渣的儿子!老子早就不姓沈了,老子跟娘姓司徒。”

“你......逆子!”沈凌被逆子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

随后,沈凌把目光投向我身边的诸葛无忌和副将,试图拉拢他们:

“兄弟们,你们都是沈某旧部,往日沈某待你们不薄吧?今日,只要你们缴械投降,以后沈某不会计较今日之事,大家还是兄弟!”

诸葛无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望着沈凌的眸光里充满了失望,那失望里似乎还藏着对他堕落的惋惜:“将军糊涂啊!若您跟随的是一位明主倒也就罢了,可惜……”

副将也摇摇头,脸上满是无奈。

沈凌见此眉头紧皱,显然他也料想不到,他曾经忠心耿耿的属下们,会全部因我而反水。

是以,此时他盯着我的眼神,便越发阴冷和恼恨,那眼神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恶妇,你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呵!”我摇头嗤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你回京述职时,一路上什么都没看到吗?你是睁眼瞎吗?”

我们一路攻入京城,路上看到的一切,早就将大家心里的疑虑与不安彻底拔除。

苛税连年,百姓们食不果腹,到处都是游荡的匪徒。

这些匪徒里,竟然有许多都是他们的亲人。细问之下才知道,贪官没收了农田,逼他们做长工种地,努力一年,才抵得上人头税。交了人头税,便吃不饱了。

他们不愿意干,可是真不干便会遭受殴打。有多少人被活活打死?又有多少人饿死在贪官的田地里?

谁家姑娘若长得水灵,那就更惨,被抓去做小妾都是幸运的。有些姑娘被找回来时,已被糟蹋得疯疯癫癫,家人都认不得了。更多的是在乱葬岗里找到的,尸骨都不全乎啊!

也有人上京告状,可真真是官官相护,这裙带关系直接连到了宫里。

此等昏君,怎值得他们誓死效忠?

所以沈凌是真的没看见,还是看见了当作没看见呢?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我抬眼冷冷地看着城头上的那对璧人,从旁边马背上取过我的大弓。

我天生神力,是以我用的玄铁弓极重,区区一张弓,就要一匹健壮的好马来背。那马背负着弓,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

我拉弓上箭,在射箭之前我朝他大喊:“沈凌,夫妻一场,本来并不想拼得你死我活。可我真的以为你是被皇帝扣留在京中的,而不是自愿留下的。”

说完我摇了摇头,嘴边勾起了一抹苦笑,那苦笑里藏着无尽的落寞与心酸。

“你离开前还搂着我说,往后的日子就好了。这就是你说的往后的日子吗?还是说当时你只是为了稳住我,稳住我司徒家拼尽全力给你集齐的粮草?”我质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他冷笑:“是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司徒家富可敌国,你们的财富来源就干净吗?用作军需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我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与愤怒。

“我司徒家的财富是祖祖辈辈积累所得,从未挣过昧良心的钱,而且世世代代造桥修路,一旦遇上战事,何时未捐赠军款?何须你拿我的感情来骗?”我义正言辞地说道。

随后我眸光一凝,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既然你对我从始至终都无情无义,只有利用,那么从此以后,你我之间便再无关系了!”

话罢!

我松手,长箭“嗖”的一声朝他射了过去,那速度之快,仿佛一道闪电。随后,我使出和逆子如出一辙的连珠箭,一箭一箭地追过去,以最快的速度追了六箭。

如此一来,第一箭的速度,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

沈凌惊得面容一怔,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慌乱,他扯着陈鸣公主立即闪避,却仍然闪避不及,我那一箭直接击碎了陈鸣公主的右臂。

“啊!”陈鸣公主痛晕了过去,那惨叫声在空气中回荡。

“阿鸣?你醒醒,你不要吓我……”沈凌惊慌失措地抱着血流不止的陈鸣公主,泣不成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我天生神力,这一箭又用了毕生最大的力气和最巧的技能,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

沈凌大抵想不到,这箭术是我前世逃难时练出来的,是我毕生最强的绝技之一。

我曾经幻想过,若是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在他面前大秀箭术,他会不会爱惨了我。

呵!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此时,沈凌已抱着昏迷的陈鸣公主下了城楼,剩下守城的将士面容冷漠地站在城头上,那冷漠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残酷战争。

这是一场注定要血流成河的战争,但若我赢了,提早结束这昏庸的朝廷,往后死伤的人数,必定不会如前世一般,无法计量。

这一刻,我的心里没有男女情爱,更多的是忧虑,对百姓的忧虑,对战后的忧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镇南王的军队,此时也已北上勤王。

诸葛无忌眯着眼睛,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眸光一闪,似乎洞察到了什么:“主子!要入冬了,北面的鞑子,恐会卷土重来。”

“南面的镇南王也野心不小,咱们要么速战速决,要么先退回北地,谋定而后动。”他分析道,脸上满是凝重。

我知他说得有理,但谈何容易?京城不同于其他城镇,这里的百姓大部分都是高官贵族或者是他们的旁系亲属,以及盘踞于此的各路富商。

虽也有许多底层平民,但绝对不是那些错综复杂、族群庞大的利益共同体的对手。

当然,一般这种情况下,很多贵人已经准备好逃命,甚至有些已经逃了。

但普通百姓一定会被他们当成马前卒,或者是殿后的肉盾。

我不想把屠刀砍向普通百姓。沈凌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小节”只有四个字,但一旦实施,那就是数以万计的性命。

我看着高高的城墙,看着城头上一张张年轻的面孔,那些面孔上写满了坚定与无畏,第一次感到怯懦。

我们的谋反之路,前面走得太顺了,顺到我们手上几乎没有沾染几条人命。

就算有,那也是那些草菅人命的狗官和无恶不作的盗匪。

可眼下......

这些守城将士自然不会是高官贵族的后代,他们是普普通通的人民子弟兵。

他们不会背叛身后的贵族。

因为能站在这里的人,他们背后的家人,恐怕都在那些贵人手底下了。

所以这将是一场硬仗。

“主子,战否?”副将看着我,他知我在犹豫什么,那眼神里充满了关切与理解。

我相信他也做不到,在砍杀自己的同族时,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没有说话,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但逆子司徒雷霆却不像我这般妇人之仁,他眼神坚定,充满了斗志。

“娘,不能退!”他大声说道,那声音里充满了决心。

我点点头:“我知道!但也不能直接攻!”

我思虑片刻,淡淡地扫了眼城头,最后下令:“后退十里,就地扎营!”

副将和诸葛无忌都皱了皱眉头,他们显然认为我这个决定不妥,那眉头紧锁的样子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担忧。

但是,我意已决,他们也只好执行。

在十里外扎营后,已是深夜。

连日的奔波,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夜里睡得鼾声震天响,那此起彼伏的鼾声仿佛是一首独特的交响曲。

我也和一众将领在议事帐篷里谈论了几句后,就带着逆子早早回帐歇息。

但逆子对我有些微词,他认为我今日的决定,委实太过犹豫,不是大将之风。

虽然他前世的成就卓越,但眼下终究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才凶了我几句,就没忍住困意,睡死在我怀里。

我勾起嘴角,温和地笑着,那笑容里充满了母爱与温柔。

眼角的余光扫过帐篷武器架子后的阴暗处,先前我出去议事回来时,便察觉这帐篷里多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我一直在等他什么时候会现身,他倒是一如既往地很能忍耐,仿佛在和我玩一场无声的较量。

「还躲着不出来么?」

我轻轻将逆子安置在柔软的床铺上,自己则慵懒地陷进诸葛无忌特意为我准备的虎皮座椅里,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望向那片隐秘的角落。

察觉到自己的行踪已被发现,暗处那隐匿的身影终于按捺不住,缓缓从幽暗的阴影中踱步而出,正是白日在城头上那英姿飒爽的沈凌。

「你倒是比以往机警了不少!」

他此刻的面容显得异常沉静,双眸如同燃烧的火焰,恢复了往日那算无遗策、智珠在握的模样,全然不见白日里在城头上那份痛彻心扉、悲伤欲绝的神情。

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不知驸马大人深夜来访,究竟所为何事?」

沈凌却并未直接回应我,而是径直走向床铺,目光落在熟睡的逆子身上,眼中闪烁着得意与自豪:

「雷霆果真不凡!不愧是我沈凌的儿子!」

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他可是亲口说过,他没有父亲!」

沈凌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还是那句老话,成大事者不拘泥于小节,他日后自会明白的。」

我心中暗自思量,想到前世逆子那波澜壮阔、光明磊落的一生,我坚信他绝不会认同这样的父亲。

随即,沈凌转向我,目光温柔如初,仿佛回到了我们初识的那段时光:

「熙悦,今日在城头上,为夫所说的那些话,皆是为了迷惑皇室。为夫此生最爱之人,唯你一人,那些话你切莫当真了。」

我心头微微一动,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幽幽地凝视着他,仿佛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探寻出几分真挚。

我主动从虎皮座椅上站起,走到他面前,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抬头痴痴地望着他:

「那你今晚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下巴轻靠在我的肩膀上,双手如同铁箍一般紧紧搂住我的腰,仿佛想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自然是太过想念你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双手缓缓上抬,环上他的脖颈。

然而,就在这时,袖子里却忽然滑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抵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他霎时浑身一僵,脸上浮现出一抹受伤与不敢置信的神情,望着我:

「你……」

我一只手拿着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我此刻实在分不清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我是有孩子要守护的人,再不能如当年那般,你对我轻轻一笑,我就不顾一切地跟你走……」

「为夫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想要将我的气息永远铭记在心。

我轻轻推开他,但匕首却依然稳稳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所以……说真话吧!你今晚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是不是来杀我的?毕竟杀了我,你总有办法能说服军师和副将他们。」

「毕竟那些人曾经都是你的部下,不是么?」

他望着我,黑沉沉的眼眸中满是受伤与心痛之色:

「并非如此,朝廷腐败不堪,为夫早就看不下去了,今夜前来是决定和你里应外合。」

「哦?」

我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却继续说道:

「明日我会在城头与你对峙,到时你假装投降,我让人打开城门,你单独进城拜见皇帝。」

「届时,你我联手杀了他。你向来不会滥杀无辜,而这样的做法,自然是牺牲最小的。」

「我能信你吗?」

我冷冷地盯着他,目光凝重如山。

他苦笑一声,俊美的脸上满是落寞之色:

「为夫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不清楚吗?」

7

他这句话,让我不禁回想起当年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我天真烂漫,又缺乏管教,行事常常随心所欲,不计后果。

仗着家里有些钱财,我挥霍无度,成日与一群纨绔子弟打马游街,在街头撒下大量的铜板,引得百姓纷纷哄抢。

虽然我总是避开人流量大的街道,但马也有失蹄的时候。

那日,恰巧有一个孩童站在路中间,而我的马却怎么都勒不住,完全不听我的使唤。

眼看着就要踩到那个孩童,我吓得浑身冒冷汗,整个人不住地颤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白衣飘飘的高瘦男人,忽然从街旁的茶楼二楼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我的马上。

他双手迅速抢过我的马绳,我顿时失去平衡,只好转身紧紧抱住他的腰,以免自己落下马去。

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马儿从孩童头顶上一跃而过,没有伤到孩子分毫,还在不久后渐渐停了下来。

我倚靠在他怀中,抬头看着他俊美的面容,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我认定了这么一个人,愿意与他共度余生。

回忆不过片刻之间,我转眼瞧了眼床上睡得深沉的逆子,闭了闭眼,心中暗自思量:

「好,我再信你一次。」

我收回匕首时,他还想来抱我,我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中仍有几分戒备。

他表情一僵,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还是不信我?」

我看着他,淡淡地叹了口气:

「你今日怕是没洗澡吧!一身的牡丹花味和血腥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他闻言,抬袖闻了闻,随后一脸歉意:

「是为夫疏忽了,我的熙悦是最爱干净的。我保证,下不为例!」

我噘了噘嘴,娇气地点点头:

「好!」

他走后,床上的逆子立刻睁开双眸,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娘,你不会真信了吧?」

我低头把玩着匕首,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信呀!为什么不信呢?」

「你是蠢猪啊!」逆子翻了个白眼,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无奈。

8

次日,我如约领着将士们再一次兵临城下,沈凌果然在城头上。

他居然有心情在城头上放上一把六弦琴,十分享受地弹奏着。

弹完一曲之后,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冷漠和薄情,很难将昨夜那个痴情的男人和他联系在一起。

「镇南王的二十万大军,昨夜已到百里之外。司徒熙悦,这一战你没有胜算。你若投降,本将可饶你一命。」

我抬眼望着他,心中明白他说得没错。

昨夜探子回报,镇南王确实已经在我们身后百里,如今成为瓮中捉鳖的,是我。

「好,我投降!」

在所有人的错愕与惊讶中,我丢掉手里的武器,驱马朝城门走去。

「主子,三思啊!」

「主子,小心有诈!」

所有人都出声阻止我,但是我义无反顾,只是回头看了眼诸葛无忌,眼中满是信任与依赖:

「替我照顾好雷霆!」

话音一落,马鞭一挥,加快了速度。

不想,我身边忽然跑来了另一匹马,我转眼看去,竟然是诸葛无忌。

我当即气得心头一堵,怒目而视:

「你来干什么?」

没想到他竟然眯着他的眯眯眼,一脸无奈:

「我带不来孩子,还是陪你一起去送死吧!」

我惊呆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城头上,沈凌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勾,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反悔。

毕竟在这种时候,两个人和一个人,委实没多大区别。

在我们跑到城楼下时,他大手一挥,让人开了城门。

「把他们放进来!」

「嘎啦!」

朱红色的巨门被缓缓打开,我在马屁股上重重一挥,马儿如疯了一般冲入门内。

就在冲入门后的那一刹那,一个巨大的铁笼忽然从天而降。

就在这一瞬间,我和诸葛无忌弃马在地上滚了几圈,避开了重重砸下的铁笼。

同时从怀里摸出十个烟雾弹砸在地上,瞬间城门口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了。

也就在这时,城外忽然响起了凶狠的喊杀声。

「冲啊!攻城!」

我和诸葛无忌在城门内,趁着烟雾缭绕,将一脸茫然的守门人全数砍杀。当烟雾渐渐散了时,我们已做好了下一步的准备。

沈凌已从城头上下来,挥舞着长枪朝我刺来。

「贱妇,还不束手就擒!」

我冷笑一声,以长刀跟他打了几个回合,却发现他好弱,完全不似他以往的风格。

反倒是一旁和守卫们厮杀在一起的诸葛无忌,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武功难得的厉害。

我心里有些错愕,不明白沈凌为何会如此。

跟沈凌越打越觉得不对劲,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错怪他了,他好像在让着我。

可是,我只要一松懈,他又招招都带着狠绝,直逼我命门。

为了印证我心底的猜测,我故意打得越发凶狠,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何打算。

本以为他会陪我再对几招,可怎么也没想到,十招之内我已将他踢倒在地,长刀横在他的脖子上的那一刻。

他竟吓得浑身发抖,一泡恶臭的尿浸湿了下衣。

「别……别杀我!」

我:「……」

这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吓尿了?他是演技太好,还是真的吓尿了?

诸葛无忌瞧见这一幕,整张脸都黑了,似乎对我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我冷眼瞧着地上那人,心里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这真是前世我那个宁死不降、马革裹尸还的丈夫?

我清楚地记得,前世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残余的部下守在城外,身上中了三箭,血沿着马背一滴一滴地落在黄沙里。

夕阳下,他的眼神是那样坚定,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动摇他。

他悍不畏死,是我们的守护神,是我们心中的英雄。

那时我带着儿子站在城头上,我知道此战必败,我本想随他一同战死,以全夫妻之义。

奈何不忍小儿未见世面,便要与这世间永别,心中充满了不舍与无奈。

再瞧见沈凌和鞑子首领对打,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拼尽全力地反击,那份坚韧与不屈,让我动容。

不久后,他被一柄长枪刺穿胸口,被鞑子的利箭射成了刺猬,自马上坠落,那一刻,我的心也随之碎裂。

我悲痛欲绝地呕了一口鲜血后,抱着幼子翻下城头上马便跑,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那时我心里是如何想的?

我想着养大孩子之后,就去殉情,以全夫妻之情。

可那逆子实在叫人操心,直到我垂垂老矣,都还在为他的后宫操心,实在是不孝至极。

临死前,我长舒了一口气,想着终于能去见夫君了,只想着这孩子我没教好,给夫君丢人了,心中充满了愧疚与遗憾。

重生后,睁眼便瞧见沈凌那张熟悉又英俊的脸,那一刻我以为是一场梦,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

9

京城破了。

我军势如破竹,城内贵族逃的逃,杀的杀。

清理皇宫时,我将所有的皇室成员关押在天牢内,但不包括沈凌。

他被我单独锁在冷宫里,而我忙着对付北上勤王的镇南王。

如今,我在城内,二十万大军驻扎在城外,镇南王的二十万大军也在城外。

他本想坐收渔翁之利,却发现这一战我军虽有损伤,但影响不到整体兵力,是以并不敢硬碰硬,而是决定先对峙谈判。

因此,我无暇顾及沈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