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钦礼:一个有点“怪”的县官,却备受百姓爱戴

发布时间:2025-12-05 04:29  浏览量:7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这杆秤量得最准。

我以前觉得这话普通。直到最近我去了一趟兰考。我在乡下一家面馆吃饭。店里人多,热气腾腾。我和邻座一位老人闲聊。我们聊到了焦裕禄。老人放下筷子。他神情变得严肃。他压低声音对我说:“年轻人,到了兰考,你还要知道一个人。没有他,这里的庄稼长不出来。”

老人说的人叫张钦礼。

张钦礼曾在兰考当官。当地人说他是个“怪人”。他做官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他去世多年。百姓依然怀念他。村民自发为他立碑。

他的“怪”,首先体现在他对权力的态度。

上世纪五十年代,组织给张钦礼配了一辆吉普车。那时汽车很少见。汽车代表身份。汽车也能提高效率。兰考有一百多个大队。坐车下乡可以免受风吹日晒。

张钦礼围着新车转了两圈。他皱起眉头。他做了一个决定:卖车。

他把卖车的钱全部给了生产队。生产队用这笔钱买了排水管。他们买了抽水机。这些设备用来治理盐碱地。有人说他傻。有人说他不懂享受。张钦礼有自己的理由。他认为汽车太封闭。隔着玻璃,闻不到泥土味。隔着玻璃,听不到百姓的声音。车轮滚过,只留下灰尘。灰尘拉开了官员和群众的距离。

从此,兰考乡间多了一个骑自行车的县官。张钦礼背着一个黄布包。他骑着旧自行车。他穿梭在风雨中。这辆自行车的轮子走得比汽车更远。他骑遍了兰考的每一个角落。他知道哪块地庄稼长得不好。他知道哪户人家揭不开锅。他成了兰考的“活地图”。

张钦礼拒绝物质享受。他也拒绝仕途升迁。这让人更觉得他“怪”。

他在兰考工作多年。他政绩突出。上级打算调他去省里任职。这是一个机会。省里生活条件更好。省里前程更广阔。大多数人会接受这个任命。张钦礼拒绝了。他没有犹豫。

他的理由很简单:“兰考的沙丘没治好。百姓还没吃饱饭。我哪里也不去。”

他选择留下来。他像钉子一样钉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他决定和兰考的灾害斗争到底。兰考有风沙。兰考有内涝。兰考有盐碱。

张钦礼和焦裕禄并肩作战。焦裕禄是兰考的精神支柱。张钦礼是执行者。他们常常工作到深夜。他们规划治理方案。焦裕禄去世前,握着张钦礼的手。焦裕禄嘱托他一定要治好沙丘。这句话成了张钦礼的使命。

为了兑现承诺,张钦礼投入全部精力。

治理盐碱地是一场硬仗。兰考的土地白茫茫一片。寸草不生。张钦礼想出一个办法:引黄灌淤。

这需要从黄河引水。黄河水含有大量泥沙。水流漫过盐碱地。泥沙会沉淀下来。肥沃的泥沙覆盖在盐碱土上。泥沙能压住碱气。土地就会变成良田。

这是一个大胆的工程。张钦礼带领民工修渠。他和工人们一起睡在工地的窝棚里。他吃掺着沙子的干粮。他看起来不像县长。他更像一个老农。黄河水流过荒滩。水留下了淤泥。昔日的荒地长出了庄稼。兰考人终于吃饱了饭。张钦礼站在地头。他露出了笑容。

历史的车轮继续转动。一九七九年,张钦礼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因为复杂的历史原因,他被判入狱。刑期十三年。

法律判他有罪。兰考百姓心里判他无罪。百姓心里有自己的标准。他们看重良心。他们不看文件。

张钦礼服刑期间,很多兰考农民去探监。他们穿着破旧的衣服。他们背着鸡蛋和挂面。他们甚至凑钱做路费。他们只想看一眼“老张”。他们记得老张带他们挖河排涝。监狱的高墙挡不住民心。这种大规模探监行为非常罕见。这证明了百姓对他的认可。

二零零四年,张钦礼去世。

灵车运送他的遗体回兰考。官方没有组织活动。媒体没有宣传。十万兰考百姓自发走上街头。

街道被人群挤满。人们胸前戴着白花。哭声震天。许多人跪在路边。他们送别老县长。这种场面通常只出现在伟人的葬礼上。兰考百姓把这份尊荣给了一位刑满释放的“芝麻官”。

张钦礼安葬后,墓地周围出现一片碑林。

这些石碑不是政府立的。它们是百姓集资刻立的。石碑上刻着百姓的话。字迹也许不工整。文采也不华丽。每一笔都发自内心。这些石碑像卫士一样守护着历史。

这些石头告诉后人一个道理。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张钦礼的“怪”,怪在他看重百姓。他看轻官位。他看重承诺。他看轻个人荣辱。他留给兰考成片的泡桐林。他留给兰考肥沃的良田。他在民心深处竖起了一座丰碑。

这杆秤,真的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