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剜心为引,他喂她喝下我的心头血
发布时间:2025-07-23 12:18 浏览量:1
第一章 雪夜剖心
永安二十七年的雪,比往年更冷。
我跪在养心殿的冰砖上,听着太监宣读圣旨,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扎进喉咙里。
"镇国公嫡女沈知意,善妒成性,谋害皇嗣,罪证确凿。念其曾为朕挡过箭,特赐'牵机引'一杯,保全尸身。"
太监的尖细嗓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我盯着地砖上自己的影子——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雪。
"陛下,臣妾没有谋害皇嗣!"我撑起冻得麻木的膝盖,血书在掌心硌出红痕,"那碗安胎药是柳如烟自己换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龙裔!"
龙椅上的男人没有看我。萧烬言穿着玄色龙袍,金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正低头给怀里的柳如烟剥橘子,指尖的温度烫得我眼睛发疼。
那双手,曾无数次穿过我的发,曾在桃花树下握紧我的手,曾在我替他挡箭时,沾满我温热的血。
"沈知意,"柳如烟娇笑着靠在萧烬言怀里,珠钗划过他的脖颈,留下浅浅的红痕,"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太医都验过了,那药里的'落胎草',分明是从姐姐的嫁妆里搜出来的。"
妆奁里的落胎草?我想起三天前,柳如烟带着宫女"探望"我,亲手翻乱了我的嫁妆箱。那时我只当她是嫉妒,却没想到她早就布好了局。
"陛下,"我爬向龙椅,冰砖磨破了膝盖,血珠在雪地里绽开,"臣妾愿以镇国公府满门性命作保,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剖心之刑!"
萧烬言终于抬眼,目光落在我渗血的膝盖上,没有一丝波澜。"镇国公府?"他冷笑一声,将剥好的橘子喂给柳如烟,"你父亲拥兵自重,早已是朕的心头大患。如今你又谋害皇嗣,沈氏一族,留不得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原来他要的不是我认罪,是要借机铲除沈家。三年前我替他挡箭,箭上的毒伤了根基,太医说我此生难有子嗣。他当时抱着我说"知意,有没有孩子不重要,朕只要你",原来全是骗我的。
骗我的还有很多。他说"待我扫清障碍,便立你为后",说"这枚同心结,朕会戴一辈子",说"如烟只是妹妹,你才是朕的挚爱"。
我看着他腰间的同心结——那是我用自己的头发编的,如今却沾着柳如烟最喜欢的铃兰香。
"萧烬言,"我扯断手腕上的玉镯,那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碎玉片扎进掌心,"你还记得桃花树下的誓言吗?你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来都是假的。"
他的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冷漠:"此一时彼一时。沈知意,饮了这杯药,朕留你全尸。"
太监端着毒酒走上前,黑色的药汁在白玉杯里晃荡,像极了当年我替他吸出的毒液。
柳如烟突然捂住肚子,痛苦地蜷缩起来:"陛下...臣妾肚子疼...怕是要生了..."
萧烬言的脸色瞬间慌乱,抱起柳如烟就往偏殿跑,经过我身边时,龙袍扫过我的脸颊,带着刺骨的寒意。
"把她拖下去,等朕处理完再说。"他的声音远远传来,没有一丝留恋。
侍卫架起我的胳膊,我看着偏殿紧闭的门,突然笑出声。原来在他心里,我连柳如烟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第二章 心头血引
我被扔进了天牢,一间终年不见天日的石室。墙角的稻草结着冰碴,我蜷缩在上面,听着远处传来的婴儿啼哭——柳如烟生了,是个男孩。
萧烬言大喜,大赦天下,唯独忘了天牢里的我。
镇国公府被抄那天,父亲带着兄长反抗,战死在宫门外。母亲听闻消息,在府中自缢,临死前,让贴身侍女给我送来一封血书:"吾女知意,活下去,为沈家报仇。"
血书被我藏在发髻里,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烫在我的心上。
可我怎么活下去?萧烬言断了天牢的饮食,摆明了要让我自生自灭。
第七天,我已经饿得眼冒金星,意识模糊间,仿佛看见母亲在向我招手。就在这时,天牢的门开了,萧烬言穿着素色常服,站在昏暗的光线下,身影落寞。
"沈知意,"他踢给我一个食盒,里面是一碗清粥,"如烟的孩子...病了。"
我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太医说,需要至亲的心头血做药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那孩子...毕竟是朕的骨肉。"
心头血做药引?我想起古籍上的记载,取活人之心头血,需用特制的银针刺入心口,一滴一滴引出,过程痛苦万分,十有八九会毙命。
"萧烬言,"我笑出声,眼泪却掉了下来,"你杀了我父兄,逼死我母亲,现在还要我的心头血,去救你和别的女人生的孽种?"
"那是朕的皇子!"他突然掐住我的脖子,眼神猩红,"沈知意,你若还念着一丝旧情,就乖乖听话!否则,朕让你沈家祖坟都不得安宁!"
祖坟?我想起父亲说过,沈家祖坟里埋着历代忠良,是镇国公府的根。
我看着他狰狞的脸,突然平静下来:"好,我给你心头血。但我有条件。"
"你说。"他松开手,眼神复杂。
"我要你放过沈家剩下的族人,给我父兄一个体面的葬礼。"我摸着发髻里的血书,"还要...让我亲眼看着你的皇子,喝下我的心头血。"
萧烬言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可以。"
取血那天,设在柳如烟的寝殿。我被绑在柱子上,胸口被划开一道口子,银针刺入时,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像有无数把小刀在心脏里搅动。
鲜血顺着银管,滴进白玉碗里,红得像火。
柳如烟抱着孩子,坐在暖榻上,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得意和怨毒。"姐姐,委屈你了。"她笑着说,"等孩子好了,我一定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我没有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萧烬言。他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看着我的目光里,有不忍,有愧疚,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痛苦。
"够了。"当白玉碗里的血积到半碗时,萧烬言突然喊停,"带她下去。"
侍卫解开绑我的绳子,我像断了线的风筝,摔在地上。心口的伤口还在流血,染红了地上的锦毯。
"萧烬言,"我抓住他的衣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记住,这是我沈知意,最后一次为你流血。"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吩咐太医:"给她治伤。"
我被带回天牢,太医处理了我的伤口,却没有给我止痛药。夜里,心口的疼让我无法入睡,我摸着那道狰狞的疤痕,想起三年前替他挡箭时,他也是这样抱着我,心疼地说"知意,以后不许再这么傻了"。
那时的他,是真心的吗?
第三章 毒酒谢恩
我的心头血并没有救回那个孩子。三天后,传来了皇子夭折的消息。
柳如烟疯了,整天抱着个空襁褓,在寝殿里哭喊:"我的儿啊...是沈知意害了你...我要杀了她..."
萧烬言把她关进了冷宫,却没有杀我。他依旧每天让人送来食物,偶尔会来天牢看我,却从不说话。
我们之间,只剩下沉默。
半年后,镇国公府的旧部联系上我,说要救我出去,举兵谋反。我犹豫了,不是怕死,是怕牵连更多的人。
可就在这时,萧烬言突然来了,手里拿着一杯毒酒。
"沈知意,"他把毒酒递到我面前,"如烟疯了,嘴里一直喊着要杀你。朕...不能留你了。"
我看着那杯毒酒,和当年他赐我的那杯一模一样。"你终于还是要杀我。"
"这杯'牵机引',比上次的温和些,不会太痛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朕会给你留全尸,葬在沈家祖坟。"
"不必了。"我接过毒酒,却没有喝,"我沈知意,生是镇国公府的人,死是镇国公府的鬼,不稀罕葬在你的皇陵。"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们在桃花树下初遇。他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我是娇生惯养的国公府嫡女。他说:"知意,等我有了能力,一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时的桃花开得正好,落在他的发梢,也落在我的心上。
"萧烬言,"我举起毒酒,对着他遥遥一敬,"这杯酒,谢你当年的相救之恩,谢你曾经的虚假承诺,也谢你...让我看清了人心。"
我仰头,将毒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剧痛瞬间袭来,比取心头血时还要难受。
我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是萧烬言惊慌失措的脸,和他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原来,他还是会哭的。
第四章 迟来的真相
我没有死。
毒酒被人换了,换成了一杯昏睡药。救我的是当年母亲的贴身侍女,她说,是萧烬言暗中授意的。
"小姐,陛下心里是有你的。"侍女递给我一封信,"这是陛下让奴婢交给你的。"
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写就:
"知意,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朕或许已经不在了。
柳如烟的孩子,不是朕的。当年她设计陷害你,就是为了让朕除掉你和镇国公府,好让她和她的情夫夺权。
朕早就知道了,却一直没有揭穿,是因为他们手握重兵,朕投鼠忌器。
取你的心头血,是假的。朕只是想借此机会,让你离开天牢,脱离危险。
那杯毒酒,也是假的。朕知道你恨朕,朕也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你和沈家。
如今柳如烟已除,叛乱已平,朕也算对得起你了。
知意,好好活下去,忘了朕,找个爱你的人,过安稳的日子。"
信的末尾,画着一朵小小的桃花。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原来他做了这么多,却从不肯告诉我。是怕我不信,还是怕我愧疚?
我跑出藏身之处,直奔皇宫。我要找到他,问清楚这一切,告诉他我不恨他了。
可当我赶到养心殿时,看到的却是萧烬言冰冷的尸体。他穿着那件我亲手绣的龙袍,手里紧紧攥着半朵干枯的桃花,嘴角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太医说,陛下是服用了过量的毒药自尽的,临死前,下旨恢复了镇国公府的爵位,厚葬了沈家所有人。
我抱着他冰冷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萧烬言,你这个傻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这一切?
第五章 桃花冢
我没有离开京城,而是在城郊的桃花林里,建了一座小小的木屋。
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我都会去萧烬言的墓前,给他带一束最新鲜的桃花。
我告诉他,沈家的冤屈昭雪了,族人都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我告诉他,京城很太平,百姓们都很爱戴他这位逝去的皇帝。
我告诉他,我不恨他了,只是很想他。
风吹过桃花林,沙沙作响,像他在回应我。
又是一年桃花开,我坐在桃花树下,看着满地的落英,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向我跑来,笑着说:"知意,等我..."
这一次,我没有等他。
因为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在这漫天的桃花里,在我心里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