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春日宴上 我赢了太子 还讥讽了他一番 转头我就接到赐婚的圣旨
发布时间:2025-07-26 03:01 浏览量:1
还没等我回头反击,萧景明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抬起脚对着冯婉柔的脸一顿乱踹,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东西这是!竟敢袭击未来的太子妃,给爷死!」
冯婉柔被踹得吱哇乱叫。
萧景昱慌忙拦下他,怒喝道:「太子殿下!柔儿是本王的意中人,你怎可如此糟践她!」
萧景明低头看了冯婉柔一眼,愣住,指着她说:「你管这个披头散发、浑身湿透、在地上爬来爬去的东西叫意中人?孤还以为是水鬼呢!」
「噗嗤~哈哈哈!」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见太子和雍王都往我这边看,又生生忍住。
我抿唇、噘嘴,试图压下嘴角,憋得脸都红了,两只手在大腿上使劲掐。
那一刻,我把这辈子最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个遍……
由于刚刚冯婉柔的大声喊叫,此刻湖边也已围了一小群人,皆以扇遮面,偷偷笑着。
萧景昱环顾四周,似乎也觉得有些丢人,扶起地上的冯婉柔欲走。
「慢着!孤说她可以走了吗?」
太子背着手站着,似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景昱被他的气势一震,声音也低了几分:「那依太子殿下之意,该当如何?」
「冯婉柔当众失仪,又冲撞了未来的太子妃,孤便罚她在这里跪上半个时辰,不过分吧?」
听见要罚跪,冯婉柔又哭哭啼啼起来。
恰逢此时安阳公主来了,萧景昱碍于公主情面,也只好作罢。
宴席尚未结束,宾客们见没了热闹,纷纷回席上吃酒去了。
只留下冯婉柔一人孤零零地跪在湖边。
我借口酒还未醒,便在园子里随意逛逛。
萧景明见我不回席上,也跟在我身后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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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事,多谢你。」我回身对他说道。
他抿着唇笑,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窈窈是我未来的太子妃,我帮你是应该的。」
我看着他脸颊染上绯色,挑眉笑道:「只是这样?」
他慌乱地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把手背在后面:「当,当然。」
「哦?那我走了。」
我作势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衣袖。
他支支吾吾半天,忽然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日父皇与我议事,刚出御书房就有人来报,说你被人欺负了。我骑了快马才赶过来,幸好你没事……」
他说完红着脸垂下头来,目光游移着望向别处。
仿佛害羞的小媳妇。
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我不由得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笑着对他勾勾手指:「把头低下来。」
他眼中露出惊喜的神情,乖顺地低下头。
这下连耳朵根都红了。
我抬手摘掉他头上的一片落叶,在他面前晃了晃:「好了。」
他看着我手上的叶子,有些失落地撇了撇嘴:「就这样?没有了?」
我白了他一眼,笑骂道:「太子殿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忽然又红了脸,说话都结巴起来:「啊,没,没想什么。」
说完他抬脚就往湖里走。
我慌忙拉住他:「太子殿下,那边是湖!」
「哦,哦,我知道,那边是湖啊,哈哈哈……」
他说完转了个方向,一头撞在了树上。
笑死,真是个大傻子。
萧景明一溜烟跑了,此刻又只剩我和竹青两人。
我一边走,一边想刚刚他说的话。
他说今日有人来报,说我受了欺负,会是谁呢?
思来想去,安阳公主的可能性最大。
她让太子过来收拾了雍王和捣乱的冯婉柔,又假借救我的名义卖了个人情给太子。
她自己两头不得罪,反倒还做了人情,真真是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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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安阳公主是已故张贵妃的独女,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颇为受宠。
本来朝堂之争,她无意参与。
无论日后哪位皇子登基,她都是最尊贵的长公主,因此也不必去争。
只是今日赏花宴,萧景昱为了冯婉柔没有顾及公主的颜面。
如今萧景昱尚且只是个王爷,便可以纵容冯婉柔撒野。
若是他日后登基为皇,恐怕更不会将公主放在眼里。
此刻,安阳公主心中的天平恐怕已经悄悄偏向太子一边了。
果然,三日之后,安阳公主便为我在皇上面前求了个「清平县主」的封号。
这可是皇族之女才能享有的封号。
安阳公主却只说我修德明理,堪为女子表率,只字未提赏花宴之事。
朝臣们个个都是人精,眼见着我与太子的婚讯才公布不久,我就被破格封为县主,足见皇上对太子的重视。
因而原先一些暗中支持雍王的朝臣也纷纷摇摆起来。
萧景昱见此情势,依旧不死心,甚至暗中拉拢朝臣。
我不禁感叹,他真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花朝节后,皇上带着众皇子及家眷去空冥山春猎,我也跟着去了。
空冥山是我朝围猎之所,每逢春秋便会举行围猎活动。
春日里野兽稀少,便会先放一些山鸡、野兔、狐狸等活物进山中。
这次更是放了一只棕熊。
众皇子们便暗暗较劲,看谁能先猎到这只棕熊。
一日过后,属太子和雍王所猎最多,只是不见那只棕熊的踪影。
我向来不在意这些,晚宴过后便起身离席。
萧景明见我走了,忙追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只毛色上好的墨狐。
「窈窈!」
他喊住我,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欢喜:「你看,我今日猎了一只上好的墨狐,回头给你做件墨狐披肩,你穿着一定好看!」
我见他这副傻乎乎的模样,不禁打趣道:「傻子,你猎了好东西,自然应该先给皇后娘娘,给我做什么?」
他凑过来笑:「母后那边也有,这个是专门给你留的。」
我白了他一眼:「好啊!果然是别人挑剩下的才给我,我可不稀罕。」
说完我抬脚便走。
走了两步回头再看,他竟然不见了!
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方才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这傻子还生气了?
哼,那我也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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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郁闷,在地上捡了根枯树枝子,见了草就打。
心中念叨着:「死萧景明,臭萧景明,竟然不理我!打死你,打死你……」
刚把面前几根小草打趴下,地上忽然出现一个人影,被月光拉得老长。
我心中一喜,抿了抿嘴,佯装生气道:「你现在知道来哄我了?」
转身之时,我却愣在原地。
面前的人不是太子,而是萧景昱。
我顿时心生厌恶,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萧景昱立在月下,眉宇之间透出几分悲凉,沉声道:「窈窈,你当真要嫁给太子?」
说完,他竟抬手想要摸我的肩膀。
我下意识地躲闪,却还是感觉到他的手在我外袍上擦了一下。
我忙闪过身子说道:「雍王殿下!请你自重!」
他顿时露出受伤的神色:「窈窈,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真是讽刺,先前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视我如草芥。
现在我要嫁给别人了,他反倒过来质问我。
真是贱骨头。
我讽刺地勾了勾唇:「是啊,我喜欢太子,太子也喜欢我,我嫁给他有什么不对的吗?」
他垂着头,半天不发一语,末了咬牙道:「好!那你莫要后悔!」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我:「?」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我心里更气了。
忽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我愤愤地转过头来。
却见萧景明正站在我身后,手里还拿着一只花环,冲我笑吟吟道:「窈窈,你看我给你做了什么?这只花环可是我亲手做的,世上独一无二,只此一件,连母后都没有!」
我看着他手上的花环,气瞬间消了一半。
「你刚刚跑走,是为了给我做花环?」我问道。
他点点头,摊出双手给我看:「是呀,窈窈你看,我为了摘花,手上都被划了好几个口子呢。」
我低头一看,果然划拉了两个大口子,顿时有些心疼。
「疼吗?」我捧起他的手,想给他吹吹。
动作才做了一半,却蓦地愣住。
我竟然会心疼萧景明?
我不是讨厌他吗?
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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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之后,我默默松开了他的手。
他却不乐意了,缠着我问道:「窈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心里很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往前走。
他见我不说话,便沉默着跟在我身后。
半晌之后,他将手中的花环轻轻戴着我头上,语气带着几分失落:「窈窈,即便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只要我喜欢你便够了。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看到我的。」
我顿住,抬眸望向他。
璀璨星空下,少年一袭月白色长袍,长身玉立,眼波流转中带着几分真挚的情意。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萧景明也是这样好看的。
可是为何以前我都没有发现呢?
是不是因为他太欠了?
我心中暗自点头。
嗯,一定是这样的。
「其实,也并不是不喜欢你……」
我心里乱成一锅粥,双手绞着帕子,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却忽然被一股力道推开。
「窈窈!小心!」
我被推倒在地,抬头看时,却见前方有一个庞然大物,它扬起前爪,在萧景明的左肩处擦过。
是熊!
我惊呼出声,却被它发现,咆哮着冲我跑来!
「窈窈!快走!」
萧景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拉起我便跑。
那棕熊便一直在后面追。
我跑得气喘吁吁,疑惑道:「奇怪了,不是说『熊瞎子』吗?天这么黑,它怎么还能看到我们?」
萧景明紧紧拉住我的手,宽慰道:「你别怕,有我在,定不会让它伤了你。」
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脚下踩空了一块,不禁害怕得尖叫一声。
萧景明忙将我拉进怀里,却为时已晚,被我带着一起滚下了山坡。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身体滚过落叶与枯枝的「吱呀」之声。
我被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却仍被咯得生疼。
直到「轰隆」一声,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我们终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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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传来一声沉闷的呻吟。
我忙爬起来查看。
微弱的月光下,萧景明的嘴边挂着一丝血迹。
我顿时慌了,忙将他抱在怀里,着急喊道:「萧景明!萧景明!你怎么了?」
黑暗中,他轻咳了两声,声音明显虚浮:「我没事,窈窈,你别担心。」
四周光线太暗,我无法查看他的伤势,心急如焚。
片刻之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到营地,只要能回去,就可以请随行的太医为他诊治。
可是,我们现在在哪里呢?
我抬头望去,面前是一个并不高的断崖。
可凭着我们两个现在的状况,是断然爬不上去的。
看来只能找其他的路走了。
我在萧景明身上摸了摸,幸好,没有大量出血。
遂将他扶起,轻声问:「萧景明,你感觉怎么样?能走吗?」
他将头靠在我肩上,声音闷闷的,轻轻「嗯」了一声。
我摸黑在树下找了一根树棍子递给萧景明,扶着他一路往前摸着走。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找到一个山洞。
看来今夜只能住在这里了。
我把萧景明轻轻放在地上,伸手去脱他的外袍,却被他用手护住。
他轻喘两声,艰难道:「别脱了,我没事。」
我心中暗道不对,越是这样就越代表有事。
「萧景明,你若是不给我看你的伤势,以后都别想让我理你了!」说罢,我便扯他的袍子。
他这才松了手,任由我摆弄。
外袍褪下之后,我伸手慢慢探进里衣,鼻尖渐渐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手上更是濡湿一片。
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他会死吗?
强烈的恐惧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渐渐哭出声来。
他闻声将我拉近怀里,鼻尖在我耳边蹭了蹭,轻声宽慰道:「窈窈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我哽咽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他强忍着疼笑起来:「因为你是我最心爱之人啊,我想让你开心,不想看你难过。」
我伸手回抱他:「那你好起来,我就不哭了。你要是死了,我会难过一辈子。」
搂着我的双臂收得更紧了些,他轻吻我的脖子,泪水一颗颗滴进脖颈里,一片冰凉。
他说:「窈窈,若真如此,我死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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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萧景明坐了一夜,期间无数次探他的鼻息。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那么怕他死去。
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天渐渐亮起来。
光线变亮之后,我第一时间就给他包扎好伤口。
仔细检查才发现,他肩上、腰上、背上都有伤。
右腿也摔伤了,暂时不能走动。
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先住上几天了。
包好伤口,我便出去采了些野果子回来。
萧景明从前在军中待过,知道哪些果子能吃,哪些果子有毒。
我便照着他拣出来的果子,又摘了些一模一样的回来。
勉强可以果腹。
入夜之后,我怕萧景明着凉,便将外衣脱下盖在他身上。
鼻尖隐隐捕捉到一股淡淡的气味。
很奇怪的味道。
我循着味道细细闻去,发现这股味道竟然来自于我外衣的肩膀处。
肩膀、奇怪的味道、熊瞎子……
难道是……
我恍然想起,我和萧景明被棕熊袭击那天,我见过萧景昱。
他抬手在我肩膀处摸了一下。
我当时没有在意。
可现在想来……
为何棕熊会出现在营地附近?
为何那么黑的夜,那只棕熊可以一直追着我们跑?
熊瞎子虽然眼神不好,可嗅觉却异常灵敏,可以闻到几里之外的气味!
所以,是萧景昱在我衣服上涂了什么能够吸引熊的东西!
他想杀了我和萧景明!
想到这里,我背上冷汗涔涔。
我原以为,我和萧景昱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形同陌路。
没想到他竟会对我下如此狠手!
得不到就毁掉吗?
还能顺手将太子一起杀掉,然后荣登储君之位。
萧景昱,我还是太小看你了!
手蓦地攥紧,一股恨意从胸中升起。
既然他执意如此,那么我也不必再顾念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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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忙将外衣收起,抱在怀里,对着萧景明说道:「萧景明,明日我先出去探探路,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眸子忽地暗下来,嗓音略带着哽咽:「也好,你走吧。」
他是以为我不要他了吗?
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那手蓦地收紧,让我一抽一抽地疼。
我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道:「萧景明,我不会抛下你的,我会找人回来救你。你信我,等我回来,好不好?」
他点了点头,不发一语。
待到天明时,我出去摘了许多果子堆在山洞里,像个小山似的。
临走前,我摸了摸萧景明的头,嘱咐道:「你不要乱跑,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完握便抱着衣服走了出去。
这件衣服上有萧景昱谋害太子的证据。
但气味不能保留太久,我必须尽快回到营地。
而这气味还有可能再次引来棕熊,所以我得离开萧景明,以免再次让他受伤。
我一路小跑着来到我和萧景明掉下来的断崖旁。
这断崖不高,可对于我来说,要爬上去也得费一番工夫。
我只好冒险将外衣穿在身上,徒手攀崖。
我几次从崖上摔下来,指甲抠进土地,生生折断,鲜血直流。
我疼得直掉眼泪,却还是忍着继续爬。
因为我知道,萧景明还在等我,我必须活着回去!
终于,在第五次的时候,我爬到了崖顶。
欣喜之余,我忙脱下外衣抱在怀里,一路小跑着回到营地。
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营地的轮廓!
与此同时,身后又传来一阵咆哮声。
是那棕熊!
不远处就有两个侍卫在巡视。
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大喊道:「喂!我是陆丞相嫡女,未来的太子妃,快来救我!」
侍卫们闻声赶过来,其中一个拉我上马。
我坐在马上,回头望去,只见一群侍卫们正与棕熊激战。
皇家的侍卫训练有素,很快便将那棕熊制服了。
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对着骑马的侍卫道:「快带我去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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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营帐里,我跪在地上,哭着将我和太子如何被棕熊袭击的事如实相告。
皇上立刻下旨,派侍卫按照我说的地方去营救太子。
我走在前面,为侍卫们带路。
半日之后,萧景明终于被救了回来。
皇上召集了所有随行的太医,一群人乌泱泱地围在他身边。
我环顾四周,悄悄站在了医术最为精湛的李太医身旁。
李太医心系太子的伤势,一开始并未发觉什么,片刻之后却皱起眉来看我,问道:「县主身上似乎有些味道,可否将外衣脱下让微臣看看。」
「哦,好。」我说着便将外衣脱下,递给李太医。
此举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皇上也皱眉看着。
只见李太医将外衣放在鼻尖闻了几下,忽然跪下来,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事禀报,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话落,我和其余人都被赶了出来,营帐里只留下李太医和皇上二人。
我则立在营帐外,等着皇上传召。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之后,皇上召我入帐。
我刚跪下,一只琉璃盏便摔在地上,险些砸到我。
「陆氏!朕自问待你们陆家不薄,你为何要谋害太子!」皇上怒道。
萧景明闻言,挣扎着起身,虚弱道:「父皇,窈窈不会害我,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皇上余怒未消,瞪大眼睛望着我,厉声道:「误会?那好,你将当日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若有一句假话,立即处死!」
我点点头,便将那日的情形如实说了出来。
特别是说到遇见萧景昱,以及他在我肩上摸了一下时,说得既详细又耐人寻味。
听到这里,皇上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目光深沉如潭水。
我知道,以皇上多疑的性格,他多半是信了。
果然,待我说完之后,皇上看我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萧景明见状,忙替我辩解:「父皇,窈窈已经许配给儿臣做太子妃了。若我死了,对她有何益处?况且儿臣与她感情日笃,她是万万不会谋害儿臣的。」
皇上闻言看了我一眼,抬手说道:「罢了,你先下去吧,朕有话要同太子说。」
我这才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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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皇上走后,我偷偷溜进了太子营帐看他。
没想到他见我来了,丝毫没有欢迎的意思,反而转过身去,只拿屁股对着我。
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拍他的背,关切道:「怎么了?可是伤口疼了?给我看看。」
他甩开我的手,委屈道:「你去找萧景昱吧,找我做什么?」
「哦?你这是吃醋了?」我笑得好大声。
他忽然转过来,捏着我的脸,气呼呼道:「你笑!你还好意思笑!你背着我见别的男人,你还让他碰你!」
我忙止住笑意,握住他的手,解释道:「那天你刚走,我就碰上了萧景昱,说起来还是你的不对,谁让你丢下我一个人的,嗯?」
他气急,却被我一句话堵住,只好愤愤道:「我迟早要被你气死!」
我摸摸他的头,接着说:「不逗你了,说正经的。我觉得萧景昱是有意接近我,目的就是害我们……」
我将如今朝中的形势以及萧景昱的动机一一分析给他听。
他歪着头听着,待我说完后,他忽然问:「那我和萧景昱你更喜欢谁?」
我:「?」
我气得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这是什么关注点?我刚刚跟你说的,你都白听了是不是?」
没想到他忽然抱住胸口,发出一阵呻吟:「啊,窈窈,你打到我伤口上了,好疼~」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我刚刚打的是头。」
他顿住,又捂住头:「啊~头好晕,窈窈,你快帮我按一按。」
我:「……」
我还是帮他按了头。
他将头枕在我腿上,一脸醉生梦死的模样。
忽然就很想揍他。
我捏了捏拳头,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问道:「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一套一套的,跟谁学的?」
他蓦地红了脸,咬咬唇说:「我去找了皇姐那几个最得宠的面首,跟他们学的……」
安阳公主的面首?
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气笑了,骂道:「你堂堂太子去跟面首学什么?你想做男宠?」
他伸手抱我,羞怯道:「想被窈窈宠~」
我尽量压制住上扬的嘴角,得意道:「那,看你今后的表现咯。」
19
第二日,皇上便下令停了春猎,摆驾回宫。
几日之后,他宣了雍王进宫。
听当值的宫人说,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甚至拿茶杯砸在了萧景昱头上。
萧景昱顶着满头的鲜血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想来皇上一定是已经查清了太子被害的真相,只是念及父子情份,并没有对萧景昱公开治罪。
可即便如此,萧景昱也失了皇上的宠爱,在朝中的威望大不如前。
而萧景明则依旧恪守本分,勤政爱民,颇得皇上赏识。
若不是他时常翻我家墙头,我还真以为他是个正经太子。
这日,他又翻进来,蹲在我院墙外头学布谷鸟叫。
我不解道:「明明可以从大门进来,你为何每次都翻墙?」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笑道:「哎呀,那不是觉得通传太麻烦嘛。」
我瞪他一眼:「说实话!」
他吓得抖了两下,撇撇嘴说:「我想每日都见你,又怕外人嘲笑,说当朝太子离不开媳妇……」
「这还差不多。」
我满意地笑笑,招手喊他过来,将一只赤金色蟒纹荷包递给他。
「这里面有我前些日子去庙里求的平安符,我缝在荷包里面了。你平常放些香料进去,既实用又吉利。喏,送给你啦。」
萧景明欢欢喜喜接过荷包,走到我跟前笑道:「怎么不绣个鸳鸯图案的?」
我白他一眼:「绣个鸳鸯的,你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他思索片刻,拿着荷包说道:「你给我在上头穿根绳,我挂脖子上。平日塞在里衣里头,没人能看见。」
我想象了一下:「穿根绳子挂脖子上?你是狗吗?」
他气得瞪我一眼,我回瞪回去,假装不理他。
他立马就怂了,贴在我耳边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是小狗,汪汪!」
我哭笑不得。
有这样的太子,国将亡矣。
20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夏日,连着下了一个月的大雨。
黄河决堤,淹没良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皇上下令赈灾,拨白银数十万两,命各地开官仓放粮。
可白花花的银子拨下去,半月过去,灾情却并没有得到缓解。
甚至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皇上震怒,命太子前去赈灾,查至锦州时,却意外地牵扯出另一桩大案。
锦州知州私开铁矿,其罪当诛!
太子知晓兹事体大,不敢擅断,便回京禀报皇上。
更为蹊跷的是,这锦州知州是冯尚书的远亲,允许开矿的文书上有着雍王的印鉴。
此矿开采已有三年,而所开铁矿全部不知去向。
此事一出,皇上震怒,命人即刻拿下雍王。
却没想到雍王先一步负荆请罪,声声控诉,说自己并不知晓此事。
他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冯婉柔身上,说是她偷了自己的印鉴。而他因为太过宠爱冯婉柔,竟导致一直被蒙在鼓里。
皇上闻言,并未处置雍王,而是迅速定了冯家的罪。
可怜冯家二百余口,全部都要问斩。
我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这件事实在太过顺畅,若真是冯婉柔搞鬼,萧景昱的反应也太快了些。
皇上向来多疑,竟然查也不查,直接定了冯家的罪,实在是太过诡异。
为了解开心中疑惑,我去天牢看了冯婉柔。
她握着我的手声泪俱下,懊悔道:「陆姐姐,从前是我不好,今日若我愿意说出真相,你会信我吗?」
我点头:「你且说说看。」
21
她抬头望向监牢的天窗,缓缓说道:「我本来自 21 世纪,也就是未来的时空。无意间穿越到这里,就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一定可以凭借未来的知识,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
「我做的那些诗,其实都是抄的,就是想混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日后能作为上嫁的资本。」
「那时候,雍王殿下找到我,说他爱我,还说他日后会做皇帝,到时候封我为皇后。」
「我信了他的鬼话,所以才将你当作假想敌,处处与你做对。」
「后来他通过我的关系将我爹拉入麾下,还许了我爹和锦州太守许多好处,让他们私开铁矿。说以后他做了皇帝,我爹他们就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我爹他们被猪油蒙了心,这才答应帮他谋夺帝位。后来雍王又派了一个心腹专门管理铁矿,每年都有大量的矿石运出去,至于去了哪里,连我们都不知道。」
「我爹本想着,万一出了事,至少有雍王顶着。若是顶不住,也能拉他下水。」
「可没想到皇上竟然审也不审,就信了雍王的鬼话,匆匆忙忙就要斩了我们。」
「陆姐姐,我好冤啊!我真的好冤啊!别说皇后,我甚至连王妃都没混上,就要死了。」
「我原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可是我忘了,我在我的世界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这里的人浑身都是心眼子,是我太傻,才会把自己搭进去,被别人耍得团团转,还替别人做了替死鬼!」
「陆姐姐,你一定要小心雍王这个渣男!替我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我望着牢笼里撕心裂肺哭喊的冯婉柔,心中百感交集。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
当天夜里,天牢就传来消息,说是冯婉柔畏罪自尽。
虽然早已料到,此刻听见这个消息,我还是直冒冷汗。
雍王萧景昱,他比我想象中的狠心得多。
相比之下,萧景明心思单纯,为人耿直,他真的能斗得过萧景昱吗?
22
隔日萧景明来的时候,我从背后抱住了他:「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做皇后,我们日后做一对普通夫妻也行,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萧景明回过身来抱我,笑道:「你这是什么傻话?谁不让你做皇后了,嗯?」
我撇撇嘴,哭了。
我知道,即使萧景明不争,我们一样活不成。
想到这里,我只好抹了抹眼泪,紧紧抱住他。
我:「萧景明。」
萧景明:「嗯?」
我:「我好想跟你在一起。」
萧景明:「这不是在一起了吗?」
我:「不是这种,我想那个『在一起』。」
萧景明:「啊!在这里?」
我:「嗯。」
萧景明逃。
我气得直踹桌子腿。
奶奶的,浪费我的感情!
我连着几天没搭理萧景明。
后来他熬不住了,跑来悄悄跟我说:「窈窈,你别担心,父皇不是傻子。」
我皱着眉,疑惑道:「此言何意?」
他扁扁嘴,笑道:「兹事体大,不能跟你细说。总之我答应你,一定会保你无虞。保住陆家,也保住我自己。所以也请你相信我,就像当初我信你一样。」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我吸了吸鼻子,靠在他身上,轻声呢喃:「好,我信你。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他拍拍我的肩膀,柔声哄道:「好,全听你的。」
几日之后,冯家和锦州知州被诛了九族。
两家四百多人被拉到菜市口,斩了足足三天三夜。
那几日,京城连风里都带着血腥味。
百姓们吓得连街也不敢上,日日躲在家里。
而萧景昱却一点事也没有,反倒重新获得了皇上的宠爱。
没过几日就有人弹劾太子,说他赈灾不力,列出种种罪状。
皇上震怒,下令废黜太子,并将太子挪出东宫,圈禁在南苑。
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可是南苑我进不去,萧景明也出不来。
我哭了好几宿,心中又惊又怕。
他向来尊贵惯了,一朝沦为阶下囚,会不会害怕?
会不会受人欺负?
会不会想不开?
我越想越怕,只得日日蹲在南苑门口,只期望能得到一丝半点的消息。
第三日的时候,高墙内忽然飘出一只纸鸢,是个小燕子的模样。
我怔怔地看了它半天,好像忽然懂了。
前几日,萧景明时常对我念一首词: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郎君千岁、妾身常健、岁岁常相见……
我仰头望着天上的纸鸢,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珠。
萧景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害怕了。
我们的日子还有很长。
我信你,等你……
23
回府的时候,我愕然发现,萧景昱竟然在我家。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宫里的宣旨太监,和上次是同一个人。
讽刺的是,这次竟然是册封我为雍王妃。
我跪在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完全听不清那太监在念些什么。
我只知道,我要被迫嫁给萧景昱了。
荒唐,实在太过荒唐!
太监念完,我久久没有接旨。
萧景昱走到我身前,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笑得阴沉。
「怎么了窈窈,你不是最喜欢我吗?如今咱们要成亲了,你不高兴吗?」
我紧握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却完全感觉不到疼。
萧景昱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窈窈,抗旨不遵,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我闭上眼,喉头发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臣女,接旨。」
萧景昱这才放开我,满意笑道:「对了,这才是我的好窈窈。日后你也不必出府了,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娶你便好。」
说罢他仰头大笑,得意洋洋地走出门去。
我的心揪成一团。
萧景明,你要快啊。
自接旨之后,我便被困在了府里。
萧景昱时常来看我,我懒得见他,时常装病。
装着装着,竟真弄了些小病出来。
病中无趣,我便走到桌前,一遍遍地抄着那首《春日宴》。
直到半月后,皇上突然病重。
萧景昱便没了工夫管我。
我抬头望着窗外,风云莫测。
好像,要变天了啊……
不知过了几日,京中忽然乱了起来。
竹青跑到我面前,哭着说:「杀人了!外面到处都在杀人!尸山血海一般!我听说,听说雍王殿下,他反了!」
我提笔的手一顿,拉了拉身上的狐裘披肩,边写边道:「有什么好惊慌的?守好门户便是。」
24
萧景昱会反,我早就猜到了。
锦州的那个铁矿开了三年,矿产全部不翼而飞。
查出来的结果却是被知州卖了,可笑至极。
铁可用来制农具,但更重要的是,可做兵器。
可见萧景昱的谋逆之心从三年前就有了。
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如今皇上病重,太子废而未立,正是篡位的最好时机。
只是人在最得意的时候,往往会露出诸多破绽。
萧景昱也不例外。
竹青见我不说话,哭了:「小姐,如今可怎么办啊?若是雍王殿下弑君登基,他会放过我们吗?我觉得他看小姐你的眼神很可怕啊!」
我不急不躁,在纸上画起来:「竹青,你看这画如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不是妙极?」
竹青不明白我的意思,哭得更凶了。
几日之后,宫中传来消息,说是萧景昱已经控制住了整个皇宫,只差逼皇上下禅位诏书了。
他志得意满,将我接进宫中。
我到的时候,他正站在金殿正中,身着一袭龙袍,笑得肆意。
见我来了,他便拉住我的手,笑道:「窈窈你看,我成功了!最终的赢家是我!萧景明算什么?待会儿我就将他捉来阉了,给你做奴才如何?」
我乖乖站着,低眉顺眼:「陛下想要,定能得偿所愿。」
他大手一挥,笑得张狂:「说得好!说得好!朕这就封你为皇后!今晚便大婚!」
我抿了抿唇,开口道:「陛下且慢。如今皇上还未曾退位,名不正言不顺。皇后娘娘是我的表姨母,若她去劝皇上,一定事半功倍,不如让我一试,如何?」
萧景昱思索片刻,点头道:「窈窈所言极是,就依你。」
半个时辰之后,我带着皇后进了皇上寝宫。
皇上仰头倒在卧榻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我下令屏退左右,待到寝宫内只剩我们三人时,我才凑到皇上耳边道:「皇上,别演了,快带我们去密室。」
皇上蓦地睁眼,中气十足:「密室?什么密室?朕不知道。」
皇后娘娘一脚踹在他腿上:「老狐狸!还耍花招呢!信不信我揍你!」
皇上「蹭」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四下张望一番,一手捂着腿,一手指向我:「还带她去?」
皇后娘娘又踹了他屁股两脚:「儿媳妇你不要了?等明儿回来,看你怎么跟他交代!」
皇上闻言看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冲我招手:「好好好,都进来,行了吧。」
我们三人在密室里躲了五天。
外面时常传来打斗声、哀嚎声,连绵不绝。
我的心紧了又紧,担心萧景明,担心爹娘和竹青。
皇后娘娘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柔声宽慰道:「别怕,相信明儿,他会护住你们家的。」
我点点头,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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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的时候,外头突然没了声音。
忽然间,密室的石门大敞,萧景明披着一身银甲立在门前,恍若神明。
「萧景明!」
我哭着扑到他身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往下掉。
此刻我腹中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可到嘴边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柔声道:「好了好了,窈窈别怕,都结束了。」
后来我才知道,萧景明在被圈禁之后的第五日便出了城。
他拿着虎符去京郊大营点了兵,又与奉旨赶来的两位大将军汇合,不消三日便将城外叛军尽数歼灭。
第四日,城中内应大开城门,萧景明的军队长驱直入,很快便掌控了京城,打入皇宫之中。
待到萧景昱反应过来之时,大势已去。
萧景昱被活捉,他手下的叛军将领皆被斩杀。
皇上念在与他的父子情份上,赐他毒酒一杯,算是留他全尸。
行刑那日,我去天牢看望萧景昱。
他坐在地上,披散着头发,眼中没有半点神采,如同死物一般。
见我来了,他才慌忙爬起来,忽然笑了。
「窈窈,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是吗?你心里还有我,对吗?」他望着我的目光恳切,犹如乞怜一般。
「不,我是跟我未来的夫君一起来的。」
我冲着藏在角落里的萧景明挥了挥手,他这才走出来。
我们牵着手,一起站在萧景昱面前。
然后我对着萧景明的脸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
「另一边也要。」萧景明说完将另一边脸也伸了过来。
我又亲了一口。
萧景昱顿时愣住,来不及收回的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
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望着我怒道:「陆窈,你就一定要给我看这些吗?我都要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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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我盯着他的眼眸,冷言道:「这场祸事皆因你一人而起,因为你贪念太过。本来我是属于你的,可你为了你的『大业』率先舍弃了我,那我便也不会再回头。」
「其次,皇后娘娘对你有养育之恩,可你却不顾恩情,转头刀刃相向,实在令人寒心。」
「还有萧景明,他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兄弟,一直待你不薄,而你是怎么对他的?」
「你本来可以有妻子、兄弟、父母,可你偏偏舍弃了这一切。你那不切实际的贪念,将这一切全部葬送了!」
萧景昱忽然笑起来,面容可怖:「何为贪念?身为皇子,想要皇位就是贪念吗?你说本王贪,又怎知我的处境?身为庶子,母后根本不愿扶持我,我为自己争一争,何错之有!」
我望着他,摇了摇头:「你可知道,在你发动叛乱的时候,西南西北的蛮夷趁机攻城略地,就连东边的海盗都虎视眈眈起来。你如此不将百姓放在心上,真的能做一个好皇帝吗?」
「你说你是庶子,可皇后娘娘也是家中庶女,照样因为才德出众登上后位。由此可见,圣上并不在意嫡庶。文武百官拥戴太子,也是因为他勤政爱民,恭友孝悌。」
「夏季黄河水患,太子赈灾,凡事亲力亲为,颇得百姓爱戴。而你的手下在做什么?他们打着你的旗号贪污赈灾粮款,以至于民不聊生。这就是你的治国之道吗?」
「别说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啊!」萧景昱蹲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头,哭得凄惨。
「好了,到行刑的时间了,我们走吧。」萧景明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最后一次望了萧景昱一眼。
萧景昱,我曾那样真切地爱过你。
只可惜,你不配。
走出天牢,一阵寒风吹过,我冷得缩了缩脖子。
萧景明将大氅脱下来披在我身上,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小傻瓜,让你穿那么少,冻着了吧?」
我将头倚在他肩上,笑道:「那不是有你嘛。」
入秋了,再过些时日便是我和萧景明大婚的日子了。
娘给我请了两个宫里的嬷嬷,说是教我宫中礼仪。
我懒洋洋道:「宫中礼仪我早就会了,还用得着学?」
竹青拿胳膊抵了我一下,低声道:「小姐,是房中的,嗯,礼仪。」
哦,这样啊,那没事了。
我顿时来了精神,努力学习起来。
学了几日之后,我颇有心得,拉着竹青道:「你去给我做两个骰子来,我要这样这样的,按我的要求做,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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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萧景明掀了我的盖头,娇羞地看我两眼,捧起我的脸就要啃。
我却将他推开,从怀里掏出两个骰子,对他眨眨眼:「太子殿下,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萧景明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垂眸道:「好呀。」
我摇了摇骰子,坏笑道:「比大小,输一次,脱一件。」
一炷香之后,萧景明忽然叫道:「不玩了不玩了!我输得连裤衩子都不剩了,你一件都没脱!」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吸溜着口水,在他耳边轻声道:「现在换个规则,输的人把手脚捆起来,如何?」
萧景明勾起嘴角,眉毛挑了两下:「好呀,这回我来摇!」
然后,他就被我绑了手脚,扔到了床上。
他顿时慌了,挣扎着叫道:「不对!不能这样!还没有圆房!我要圆房!」
我伸出手指勾着他的下巴,指尖沿着脖子一路往下:「谁说这样不能圆房了?」
萧景明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惊叫道:「啊!不要啊……」
木质雕花的床上,四角垂着的穗子摇摇晃晃,如风中飞舞的蝴蝶。
晚风微凉,满月的清辉照进屋里,落在窗前的合欢花上。
花好,月儿圆。
翌日清晨,我睡得正香,身边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萧景明幽怨的眼眸。
我伸手抚摸他的面颊,笑道:「怎么了?太子殿下。」
他扭动着身子,委屈巴巴地看着我:「窈窈,你能不能给我松开?马上要上朝了,若是迟了,父皇会骂我的!」
我思索一番:「嗯,行吧。」便将绳子解了开来。
那一刻,我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嘴角还勾着一丝坏笑:「窈窈,你忘了吗?你我二人大婚,父皇准我休假。」
我瞳孔瞬间放大:「啊?所以呢?」
萧景明将头埋在我脖颈上,浅浅一吻:「所以,你完了……」
……
七年后,皇上驾崩,萧景明即位,封我为皇后。
这一日,我正在御书房教育孩子们,萧景明不知何时偷偷跑来,藏在角落里。
哼,皇上又怎样?我狠起来照样打!
三个孩子直挺挺靠在墙边,抖得像筛子。
我拿起桌上的一幅字,气得咬牙切齿:「你看看这鬼画符!比你们父皇写得还丑!你们这一个个的,没有一点像我。」
太子抖了抖,弱弱道:「母后,上回您还说我丹青画得好,很有您当年的风范。」
我想了想,点点头:「嗯,那幅画的确画得不错,很像我。」
二公主撇撇嘴:「母后,您不能这样,我们做好事的时候就像您,做坏事的时候就像父皇,父皇他太可怜了……」
屏风后的萧景明冲着二公主竖起大拇指。
呵,贴心小棉袄是吧?
三皇子点头附和:「啊,对呀对呀。」
萧景明听墙角听得开心,偷偷摸摸想走。
「站住!萧景明,你看你生的这些孩子,没一个省心的!」我一把将他从屏风后面拎出来,骂道。
他眨巴着眼,可怜兮兮地望向我:「那,窈窈想怎么办?」
「怎么办?再生一个!」
说罢,我便拽着他的衣领,往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