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我凭三等功证书应聘乡中学教师,校长却让我教体育课

发布时间:2025-07-27 13:58  浏览量:1

1992年的初春,一场细雨过后的清晨,我背着旧军包,穿着还未退色的军便服,踏上了返乡后的第一条正式求职之路。一路上,杨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仿佛在为我送行的战友们又一次献上告别的掌声。

我叫张海军,1986年高中毕业后考入了师范专科学校中文专业,88年底中途休学参军入伍,在沈阳军区某部服役。三年军旅生涯中,我因在一次抗洪抢险中带领战友连续奋战72小时,成功解救被困村民28人而立下三等功。91年年底,我带着这份荣誉复员回到了家乡湖北宜昌的一个偏远乡镇。

回乡过了春节后,得知老家砚溪乡中学急需教师,我便带着复员证、三等功证书和师范学校的肄业证前去应聘。我心想,自己有师范专业背景,又是军人出身,教个初中语文应该没有问题。

砚溪乡中学坐落在一片缓坡上,校门口的两棵老槐树像哨兵一样守护着这所建于60年代的学校。红砖墙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斑驳不堪,几间平房教室前的水泥操场上,长满了顽强的野草。

刘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教育工作者,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矍铄。他戴着一副老式眼镜,仔细查看我递过去的证书。

"中文专业肄业,又有军人背景,不错,不错。"刘校长笑着点点头,"你是我们乡里第一个在部队立功的复员军人,欢迎回来。"

我心里暗自欣喜,看来教语文的事情已经十拿九稳了。

"不过,"刘校长话锋一转,"我们学校现在语文老师够用,最缺的是体育老师。你当过兵,身体素质好,能不能先带体育课?"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我努力考上师范学校,就是为了当一名传道授业解惑的人民教师,而不是整天在太阳底下吹哨子的体育老师。

"校长,我是学中文的,对体育教学没有专业基础..."我试图争取。

"张老师,我理解你的想法。"刘校长语重心长地说,"但你想想,一个从部队归来的三等功臣,带着一身军人气质和纪律意识,让你去影响我们这些孩子,难道不比教语文更有价值吗?"

看着刘校长恳切的眼神,我哑口无言。他接着说道:"现在的孩子缺的不是知识,而是纪律和体魄。我们乡里的孩子,有好几个因为体质太差考不上高中。眼下秋季开学在即,你先试试看,等明年再调整。"

离开校长室,我心里五味杂陈。三年的军旅生涯让我对执行命令早已习惯,但这次"服从"却让我感到挫败。我不由得回想起入伍前,连长对我们说过:"当兵的最大收获不是学了多少技能,而是学会了如何面对挫折和调整心态。"

无奈之下,我接过了体育教师的口哨。开学第一天,当我身着军训服,站在操场上时,全校师生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刘校长在升旗仪式后特意介绍:"这位是刚从部队退伍的张海军老师,他在抗洪抢险中荣立三等功,从今天起将担任初一和初二年级的体育课教学工作。"

掌声过后,我收到的是学生们既好奇又带着几分调皮的目光。第一节课上,我按照部队早操的模式组织训练,结果十分钟不到,班上一半的学生就已气喘吁吁,有几个甚至直接坐在了地上。

"起来!军人永远不会轻言放弃!"我本能地用部队的口吻呵斥道。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里不是军营,这些孩子也不是士兵。果然,几个学生开始小声抱怨,课堂秩序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那天下午,一位教语文的老教师李老师找到我:"小张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教学不同于带兵,得循序渐进。有些孩子从小营养不良,体质本来就差,你得因材施教。"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认真反思自己的教学方法。我想起了在部队时,连长对新兵训练的循序渐进,想起了军队条令中"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置"的原则。

第二天,我调整了教学计划。首先,我将全班按体能状况分成三组,制定不同的训练标准;其次,我把部队的队列训练融入体育课,教授学生基本的立正、稍息、跨立等动作,强调精神面貌和纪律意识;最后,我将部队里学到的一些有趣的军体拳动作简化后教给学生,增加课程的趣味性。

渐渐地,学生们对体育课的兴趣提高了。一个月后,当我组织学生进行队列会操展示时,整齐划一的动作和嘹亮的口号震撼了全校师生。刘校长站在一旁,欣慰地点着头。

十月中旬,学校准备参加全乡中学运动会。以往砚溪中学总是垫底,刘校长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挑选了一批有潜力的学生,利用课余时间进行针对性训练。训练中,我不仅教授技巧,更注重培养他们的意志品质。

"在部队,我们有句话:训练不流汗,战场流血。"我常对队员们说,"比赛是你们的战场,现在多流汗,到时才能赢得荣誉。"

比赛那天,砚溪中学的学生精神抖擞地出现在赛场上。当其他学校的学生还懒散地热身时,我们的队员已经整齐列队,完成了一套我设计的热身操。这一幕引来了乡领导和其他学校老师的注目。

最令人惊喜的是,我校竟在团体总分中获得了第二名,创造了学校历史最好成绩。回校路上,刘校长坐在拖拉机车斗里,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小张啊,我没看错你!你真是我们学校的宝贝!"

期末教师评比会上,我被评为"优秀教师",刘校长还特意将我的事迹上报到了县教育局。春节前,县教育局专门来人调研我的教学经验,并安排在全县推广。

次年开学,刘校长依约让我兼任了初三一个班的语文课。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我站在语文课讲台上时,那种成就感却不如在操场上指导学生时来得强烈。

一天放学后,刘校长找到我:"张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安排你教体育吗?"

我摇摇头。

"因为我看过太多有才华的年轻人来了又走。他们视乡村学校为跳板,一有机会就走了。但体育老师不同,他们与学生建立的不仅是知识上的联系,更是情感和精神上的联系。"刘校长目光深邃,"这种联系一旦建立,就会让老师更有归属感。"

听完校长的话,我恍然大悟。确实,在这短短半年的体育教学中,我收获的不仅是学生们体能的提升,更是他们眼中的敬佩和信任。那种成就感,是纯粹的语文教学所无法比拟的。

"在部队,我们学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不是每一次服从命令都能理解其中的深意,但时间会证明,首长的决定往往有他的道理。" 我对校长说。

十年后,当我作为砚溪中学的教导主任,站在升旗台上看着整齐列队的学生时,我终于完全理解了当年刘校长的良苦用心。那个看似委屈我的决定,实际上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向更广阔教育事业的大门。

如今,我不仅是一名受学生爱戴的语文老师,更是全乡闻名的"军人教师",将部队的纪律、担当和坚韧精神带入了乡村教育。每每看到学生们挺拔的身姿和坚毅的眼神,我就会想起那个夏末雨后的清晨,以及那个改变我一生的决定。

老兵们,你们退伍后是否也曾面临过类似的"被安排"?那些看似不合心意的道路,是否也曾带给你意想不到的人生收获?欢迎在评论区分享你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