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朕的婉婉,藏在哪片桃花里了?
发布时间:2025-08-26 06:57 浏览量:7
长乐宫的玉阶积了第三场雪时,萧烬渊还坐在窗边那把紫檀木椅上。椅垫是沈微婉亲手绣的并蒂莲,青碧色的丝线被岁月磨得泛了柔光,像极了她从前靠在他肩头,指尖轻轻划过后颈的温度。
他指腹摩挲着掌心半支断裂的白玉簪,簪头雕着极小的“婉”字,是他登基那年亲手为她琢的。另一半,该还在沈微婉发间——如果她真的还活着的话。
“陛下,御膳房温了您爱吃的莲子羹,再不吃就凉透了。”近侍太监李德全的声音带着颤,头埋得快贴到地面。
这三年来,宫里人都怕极了这位帝王。从前的萧烬渊是少年天子,杀伐果决,眼底藏着山河万里的锐气,可自从沈娘娘“薨”后,他眼底的光就灭了,只剩下化不开的阴翳,唯有提起“沈微婉”三个字时,才会露出几分近乎疯魔的执念。
萧烬渊没应声,只是目光黏在窗外那株老桃树。那是沈微婉刚入宫时栽的,说“江南的春天都在桃树上,陛下要是想我了,看桃花开就像见着我了”。可如今桃树还在,人却没了踪影,连尸骨都没留下——三年前那场大火,只烧出了一截带血的衣角,和这半支断簪。
“李德全,”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今天是婉婉的生辰,对吧?”
李德全身子一僵,忙应:“是……是,娘娘生辰在腊月初八,奴才已经让人备了娘娘爱吃的桂花糕。”
“备在哪了?”萧烬渊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满地散落的画卷——全是沈微婉的模样,有她笑倚桃花的,有她灯下缝衣的,还有她皱着眉跟他争“百姓疾苦比宫规重要”的。这些都是萧烬渊亲手画的,可画得再像,也摸不到她温软的脸颊。
“在……在娘娘的寝殿。”
长乐宫的寝殿还保持着三年前的模样。梳妆台上摆着她常用的螺钿镜,镜前放着那盒她最爱的玫瑰胭脂;床头挂着她绣了一半的平安符,针脚歪歪扭扭,是她初学女红时的拙作;连窗台上的青瓷瓶里,都插着新鲜的梅花——萧烬渊让人每天换,说“婉婉喜欢鲜灵的东西,不能让她回来时见着枯枝”。
可沈微婉再也没回来。
桂花糕放在描金托盘里,还冒着热气,甜香漫满了整个寝殿。萧烬渊拿起一块,递到空无一人的床沿,轻声说:“婉婉,尝尝,还是从前那个味道。你去年还说,御膳房的桂花糕比江南的甜,要朕让人少放些糖,今年朕让他们减了半分,你肯定喜欢。”
没人应答,只有窗外的风雪敲打着窗棂,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极了沈微婉从前夜里怕打雷,往他怀里钻时的轻颤。
萧烬渊的喉结滚了滚,眼眶忽然红了。他猛地将桂花糕摔在地上,瓷盘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寝殿里格外刺耳。
“骗子!”他低吼,声音里带着压抑了三年的崩溃,“你说过要陪朕看遍天下桃花,你说过要给朕生个像你一样爱笑的公主,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朕……沈微婉,你怎么敢骗朕!”
李德全吓得“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娘娘在天有灵,肯定是有苦衷的!”
“苦衷?”萧烬渊转过身,眼底布满血丝,像一头濒临失控的困兽,“她的苦衷就是让朕找了她三年?就是让朕抱着半支断簪,守着一座空宫?李德全,你说,她是不是没死?是不是躲起来了?是不是还在怪朕?”
三年前的那场火,烧的是丞相府。沈微婉的父亲沈相被指认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萧烬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了“抄家入狱”的圣旨。可那天夜里,丞相府就起了大火,等禁军冲进去时,只找到沈相夫妇的尸体,还有那截属于沈微婉的衣角。
所有人都说,沈微婉是畏罪自焚了。可萧烬渊不信。他了解沈微婉,她不是会轻易认输的女子,更不会用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更何况,那截衣角上的绣纹,是他特意让尚衣局给她做的流云纹,可针脚却比她平时穿的衣服粗了许多——那根本不是她的衣服。
可他找不到证据。沈相的案子铁证如山,背后牵扯着前朝旧部,他那时刚掌权不久,根基未稳,只能先压下疑虑,处置了相关人等。可等他腾出手来,想要追查沈微婉的下落时,却发现所有线索都断了,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她存在过的痕迹。
这三年来,他派了无数人去江南——沈微婉的故乡,去她提过的每一个地方,甚至微服私访了五次,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有人说在苏州见过一个像沈微婉的女子,可等他赶过去,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桃花林;有人说在杭州的画舫上见过她,他连夜坐船过去,却只捞起一支和她常用的一模一样的毛笔。
他知道,有人在故意引着他走,却又不让他找到沈微婉。可他没办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愿意去等,去追——因为沈微婉是他的命,是他这冰冷帝王生涯里,唯一的光。
“陛下,”李德全哆哆嗦嗦地递上一封密信,“刚从江南传来的,说是……说是在乌镇的一家绣坊里,发现了娘娘常用的绣线。”
萧烬渊猛地抬头,眼底瞬间燃起光亮。他一把抓过密信,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快速扫过上面的字——乌镇,“婉娘绣坊”,绣线是只有尚衣局才有的蹙金绣线,店主是个戴帷帽的女子,声音和沈微婉极像。
“备车!”他几乎是立刻起身,龙袍都来不及整理,“朕要去乌镇!现在就去!”
李德全忙应:“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窗外的雪还在下,可萧烬渊的心里却像是照进了一束阳光。他握紧了掌心的半支玉簪,轻声说:“婉婉,等着朕,这次朕一定能找到你。”
第一章 那年桃花,惊鸿一瞥
萧烬渊第一次见到沈微婉,是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
那年春天,江南大旱,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先帝派他去江南赈灾,一来是让他历练,二来是想看看他的能力。那时的萧烬渊刚满十七岁,性子冷硬,眼里只有朝堂和权力,对所谓的“儿女情长”嗤之以鼻。
他在江南忙了两个多月,灾情终于有所缓解。那天他难得空闲,便带着几个侍卫,去了当地有名的桃花坞。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漫山遍野的桃花像粉色的云霞,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美得像一幅画。
他正站在一棵老桃树下,看着远处的炊烟发呆,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像山涧的泉水,撞进了他的心里。
“阿爹,你看这株桃树,长得多好啊!等明年春天,我们就在这里种一片桃林,让村民们也能赏桃花,好不好?”
萧烬渊转过身,就看到不远处的田埂上,站着一个穿着淡绿色襦裙的少女。她梳着双丫髻,发间别着一支简单的木簪,手里拿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的草药。阳光洒在她脸上,映得她皮肤白皙,眉眼弯弯,嘴角挂着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像个不染尘埃的小仙女。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沈微婉。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停下脚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她身边的中年男子——后来他才知道是沈相沈从安,忙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说:“婉婉,不得无礼,这位是太子殿下。”
沈微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屈膝行礼:“民女沈微婉,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却又不失灵动。萧烬渊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下来。他活了十七年,见过无数世家小姐,她们要么端庄得体,要么矫揉造作,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沈微婉这样,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眼里满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百姓的善意。
“免礼。”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你刚才说,要在这里种桃林?”
沈微婉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是啊,殿下。这里的村民们因为旱灾,日子过得很苦,要是种上桃林,既能美化环境,等桃子熟了,还能卖些钱,补贴家用。”
萧烬渊挑了挑眉。他以为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没想到她还能想到这些。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有趣:“你怎么知道种桃树能赚钱?万一赔了呢?”
“不会赔的!”沈微婉很有信心地说,“我问过村里的老中医,他说这里的土壤很适合种桃树,而且我还查了医书,桃花可以做花茶,桃仁可以入药,桃胶还能做甜品,浑身都是宝呢!”
她说得头头是道,眼里闪烁着光芒。萧烬渊看着她,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春天,好像因为她的存在,变得更加明媚了。
那天他们聊了很久。沈微婉跟他讲江南的风土人情,讲村民们的生活,讲她的理想——她想让所有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不再受饥寒之苦。萧烬渊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心里却对这个少女刮目相看。
临走时,沈微婉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用桃花瓣做的香囊,递给他:“殿下,这个送给你。桃花有安神的作用,殿下赈灾辛苦,带着它,或许能睡得好一些。”
香囊上绣着简单的桃花纹,是她亲手绣的,还带着淡淡的花香。萧烬渊接过香囊,指尖碰到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她微红的脸颊,轻声说:“多谢。”
那之后,萧烬渊便常常去找沈微婉。有时是跟她一起去田间地头,看村民们劳作;有时是听她讲医书里的知识;有时只是静静地坐在桃树下,看着她为村民们义诊。
他发现,沈微婉不仅善良,还很有才华。她懂医术,能为村民们看病;她懂农事,能给村民们提建议;她还懂音律,偶尔会弹一曲《高山流水》,让他心神宁静。
渐渐地,萧烬渊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沈微婉。他开始期待每天见到她,开始在意她的喜怒哀乐,甚至会因为她跟别的男子多说几句话而吃醋。
他知道,沈微婉是沈相的女儿,身份尊贵,而他是太子,未来的帝王。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可他不在乎,他只想把她留在身边,护她一生周全。
赈灾结束后,萧烬渊要回京城了。临走前,他在桃花坞的老桃树下,向沈微婉表白了。
“婉婉,”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喜欢你。等我登基之后,我就娶你,让你做我的皇后,一生一世,只宠你一人。”
沈微婉愣住了,脸颊瞬间红透,像熟透的桃子。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说:“殿下,我……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配不上殿下。”
“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我想不想。”萧烬渊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心跳加速,“婉婉,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沈微婉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真诚和坚定,终于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
那天的桃花开得格外灿烂,粉色的花瓣落在他们身上,像是在为他们祝福。萧烬渊紧紧地抱着沈微婉,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他一定要让她幸福,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第二章 帝王独宠,长乐无忧
萧烬渊登基的第二年,便下旨册封沈微婉为贵妃,入住长乐宫。
他兑现了当初的承诺,把沈微婉宠上了天。
宫里的人都知道,沈贵妃是陛下的心尖宠。陛下为了她,特意在长乐宫种了一片桃林,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都会陪着她在桃林里散步;陛下为了她,学会了做江南的桂花糕,虽然做得不好看,却每次都让她笑得眉眼弯弯;陛下为了她,打破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只要她有想法,都会认真听她讲,甚至会采纳她的建议。
有一次,沈微婉看到宫里的宫女因为打碎了一只瓷碗,被管事嬷嬷罚跪,她觉得可怜,便去找萧烬渊,说:“陛下,宫女也是人,她们也有父母心疼,能不能不要对她们这么严厉?”
萧烬渊听了,立刻下旨,修改了宫规,减轻了对宫女太监的惩罚,还提高了他们的月例。宫里的人都感激沈贵妃,说她是个心善的主子。
还有一次,北方发生水灾,百姓流离失所。沈微婉看了奏报,心里很着急,便跟萧烬渊说:“陛下,百姓们太苦了,我们能不能多拨一些赈灾款,再派些医生去灾区,为百姓们看病?”
萧烬渊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听她这么说,更是欣慰。他不仅多拨了赈灾款,还让太医院的太医跟着赈灾队伍一起去灾区,并且让沈微婉负责监督赈灾物资的发放。
沈微婉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她亲自去了灾区,跟百姓们同吃同住,看着赈灾物资一一发放到百姓手中,看着医生为百姓们看病,心里才踏实下来。
等她从灾区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圈,皮肤也晒黑了。萧烬渊心疼得不行,抱着她,好几天都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还特意让御膳房做了很多她爱吃的菜,让她补身体。
“婉婉,以后不许再这么辛苦了。”他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有朕在,会护着百姓,也会护着你。你只要好好待在朕身边,开开心心的就好。”
沈微婉靠在他怀里,心里暖暖的:“陛下,我知道你疼我,可我也想为你分担一些。百姓是陛下的百姓,也是我的百姓,我希望他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萧烬渊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好,都听你的。不过以后再要去灾区,必须跟朕一起去,不许一个人乱跑,知道吗?”
“嗯,知道了。”沈微婉点了点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温顺的小猫。
那段日子,是萧烬渊和沈微婉最幸福的时光。他们一起在长乐宫看桃花,一起在月下弹琴,一起讨论朝政,一起为百姓谋福利。萧烬渊觉得,有沈微婉在身边,就算每天处理再多的政务,也不觉得累了。
宫里的其他妃嫔,虽然嫉妒沈微婉,却也不敢跟她争宠。因为她们知道,陛下心里只有沈微婉一个人,谁要是敢对沈微婉不敬,陛下是不会放过她的。
有一次,一位刚入宫的才人,因为嫉妒沈微婉,在她的汤药里加了点东西,想让她生病。结果被萧烬渊知道了,立刻下旨,将那位才人打入冷宫,永不录用。并且还下了一道圣旨,说“谁敢动沈贵妃一根手指头,朕便诛她九族”。
从那以后,宫里再也没人敢对沈微婉不敬。
沈微婉知道后,心里有些不安,她跟萧烬渊说:“陛下,是不是太严厉了?那位才人也只是一时糊涂,罪不至死。”
萧烬渊握着她的手,眼神坚定:“婉婉,朕不能让你受一点伤害。在朕心里,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谁要是敢伤害你,不管她是谁,朕都不会放过她。”
沈微婉看着他,心里既感动又无奈。她知道,萧烬渊是太爱她了,才会这么做。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微婉在宫里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也越来越受百姓的爱戴。百姓们都说,沈贵妃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娘娘,有她在陛下身边,是天下百姓的福气。
萧烬渊看着沈微婉越来越受欢迎,心里也很开心。他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沈微婉不仅是他的爱人,还是他的知己,是他治理天下的得力助手。
他甚至开始规划他们的未来,他想等天下太平了,就带着沈微婉去江南,去桃花坞,看那片他们一起种下的桃林,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可他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会打破他们所有的美好。
第三章 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萧烬渊登基的第五年,朝堂上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他清除了前朝的旧部,提拔了一批有能力的官员,百姓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可他不知道,一场针对沈家和他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那天,萧烬渊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忽然接到密报,说沈相沈从安与北狄勾结,意图谋反,并且还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一封沈从安写给北狄王的信,信里详细说明了谋反的计划。
萧烬渊看到密报,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愿意相信,沈从安会谋反。沈从安是他的老师,也是他最信任的大臣,这些年来,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付出了很多心血。而且沈从安还是沈微婉的父亲,他怎么可能会谋反呢?
“这封信是真的吗?”他看着送来密报的侍卫,声音有些沙哑。
“回陛下,这封信是在沈相的书房里找到的,上面还有沈相的印章,应该是真的。”侍卫恭敬地回答。
萧烬渊沉默了。他知道,印章是很难伪造的,而且信里的内容非常详细,不像是编造出来的。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沈从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立刻让人把李德全叫了过来,让他去查这件事。李德全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调查。
可调查的结果,却让萧烬渊更加失望。不仅找到了那封信,还查到沈从安最近与北狄的使者有过几次秘密接触,而且沈府里还藏着大量的兵器和粮草。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沈从安谋反。
萧烬渊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不知道,沈从安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待沈从安好,待沈家好,甚至还娶了沈微婉,把她宠上天。沈从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要背叛他,背叛朝廷,背叛百姓?
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沈微婉。他知道,沈微婉很爱她的父亲,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很伤心,很痛苦。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没过几天,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满朝文武都要求萧烬渊严惩沈从安,以儆效尤。
萧烬渊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大臣们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很矛盾。他想保护沈从安,想保护沈微婉,可他是帝王,他不能徇私枉法,不能对不起天下百姓。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沈微婉来了。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襦裙,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看起来很憔悴。她走到大殿中央,屈膝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萧烬渊看着她,心里一阵心疼:“婉婉,你怎么来了?这里是朝堂,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陛下,”沈微婉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水,“臣妾听说,家父被指认谋反,是不是真的?”
萧烬渊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陛下,”沈微婉的声音带着颤抖,“家父一生忠君爱国,他不可能谋反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他,陛下,你要相信他,要查清楚啊!”
看着沈微婉祈求的眼神,萧烬渊的心里更疼了。他想告诉她,他也相信沈从安是被陷害的,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沈从安,他就算想查,也无从下手。
“婉婉,”他轻声说,“朕知道你相信你父亲,朕也会查清楚的。可现在证据确凿,朕不能不有所表示。”
“证据确凿?”沈微婉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陛下,你看到的证据,不一定是真的。有人想陷害家父,想毁了沈家,陛下,你不能上当啊!”
萧烬渊看着她,心里很无奈。他知道沈微婉说的有道理,可他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沈从安是被陷害的。而且满朝文武都在看着他,如果他不处置沈从安,会引起众怒,甚至会影响到他的统治。
“婉婉,”他走下龙椅,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朕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还你父亲一个清白。但现在,朕必须下旨,抄家入狱,安抚民心。”
沈微婉看着他,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陛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那是我的父亲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婉婉,对不起。”萧烬渊的声音里带着愧疚,“朕也是身不由己。你相信朕,朕一定会查清楚的,一定会还沈家一个清白。”
沈微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她知道,萧烬渊做出这个决定,一定很为难。可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会被关进大牢,自己的家会被抄。
那天,萧烬渊下了旨,抄了沈府,将沈从安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沈微婉回到长乐宫,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萧烬渊很担心她,每天都来看她,可她总是背对着他,不愿意理他。
萧烬渊知道,她在怪他。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尽快查清楚这件事,还沈家一个清白,让沈微婉原谅他。
可他没想到,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
三天后的夜里,天牢里传来消息,沈从安“畏罪自杀”了。紧接着,丞相府就起了大火,火势很大,等禁军冲进去时,只找到沈相夫妇的尸体,还有一截属于沈微婉的衣角,和半支断裂的白玉簪。
萧烬渊听到消息,立刻赶到丞相府。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看着那截衣角和半支断簪,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愿意相信,沈从安会自杀;更不愿意相信,沈微婉会葬身火海。
他疯了一样冲进火场,想要找到沈微婉,可被侍卫死死地拉住了。
“陛下,危险!火太大了,您不能进去!”侍卫们哭喊着。
“放开朕!婉婉还在里面!朕要去找她!”萧烬渊嘶吼着,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可他终究还是没能进去。大火烧了整整一夜,丞相府变成了一片废墟。
第二天,当大火终于熄灭,萧烬渊让人在废墟里仔细寻找,可只找到了沈相夫妇的尸体,没有找到沈微婉的任何踪迹。
所有人都说,沈微婉是畏罪自焚了。可萧烬渊不信。他知道,沈微婉不是那样的人。他坚信,沈微婉一定还活着,一定是躲起来了。
从那天起,萧烬渊开始了他的寻找之路。他派了无数人去江南,去沈微婉提过的每一个地方,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这一找,就是三年。
第四章 乌镇寻踪,蛛丝马迹
萧烬渊抵达乌镇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初九的清晨。
乌镇下着小雨,青石板路被雨水打湿,泛着淡淡的光泽。两岸的白墙黛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乌篷船在河道里缓缓划过,留下一道道涟漪,像一幅水墨丹青画。
这里跟沈微婉描述的江南一模一样。萧烬渊走在青石板路上,心里既期待又紧张。他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找到沈微婉。
“陛下,前面就是‘婉娘绣坊’了。”李德全指着不远处的一家绣坊,低声说。
萧烬渊抬起头,就看到一家小小的绣坊。绣坊的门面上挂着一块木质的牌匾,上面写着“婉娘绣坊”四个大字,字体娟秀,很像沈微婉的笔迹。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快步走了过去。
绣坊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传来“哒哒”的织布声。萧烬渊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绣坊里很安静,只有织布声和淡淡的线香味道。里面摆着几张绣架,上面挂着一些半成品的绣品,有桃花、有鸳鸯、还有并蒂莲——都是沈微婉喜欢绣的图案。
一个穿着淡蓝色襦裙的女子,正坐在靠窗的绣架前,认真地绣着什么。她戴着帷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白皙的手,和一小截优美的下颌线。
那双手,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跟沈微婉的手一模一样。
萧烬渊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看着那个女子,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来。
“请问,你是这家绣坊的店主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女子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中的活,缓缓转过身。她的动作很轻柔,像一片羽毛,飘落在萧烬渊的心里。
“是。”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就是这个声音!萧烬渊的心里猛地一震。这个声音,跟沈微婉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我想买一幅绣品。”萧烬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女子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架子:“客人想看什么样的绣品?那里有现成的,也可以定制。”
萧烬渊没有去看架子上的绣品,而是目光紧紧地盯着女子的帷帽:“我想定制一幅绣品,绣桃花。”
沈微婉最喜欢桃花。他想看看,这个女子,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婉婉。
女子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可以。不知客人想要绣多大的?绣在什么上面?”
“绣一幅大的,绣在锦缎上。”萧烬渊说,“要绣满桃花,还要在旁边绣上‘婉婉’两个字。”
他紧紧地盯着女子,观察着她的反应。
女子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手指也微微颤抖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客人,‘婉婉’是您心上人的名字吗?”
“是。”萧烬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也是我找了三年的人。”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绣着手中的绣品。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客人,这幅绣品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您可以先留下地址,等绣好了,我让人给您送过去。”
“不用了。”萧烬渊说,“我可以在这里等。我有的是时间。”
他不想再错过任何一个可能见到沈微婉的机会。
女子沉默了。她抬起头,透过帷帽的纱帘,看着萧烬渊。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萧烬渊能感觉到,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客人,您这样会影响我做生意的。”她说。
“我可以包下你这家绣坊,直到你绣好为止。”萧烬渊说,“多少钱都可以。”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绣花针,继续绣着。
萧烬渊在绣坊里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她。他看着她的手,看着她的动作,看着她偶尔会因为绣错而皱眉的样子——这一切,都跟沈微婉一模一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雨还在下。绣坊里很安静,只有织布声和雨声。萧烬渊觉得,这是他这三年来,最平静的一天。
傍晚的时候,女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她站起身,对萧烬渊说:“客人,天色不早了,我要关门了。您还是先回去吧,等绣好了,我会让人通知您的。”
“我不回去。”萧烬渊说,“我就在这里等。”
女子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客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您要找的人。”
萧烬渊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她,声音带着一丝祈求:“婉婉,是你吗?我知道是你。你不要再躲着我了,好不好?我找了你三年,我真的很想你。”
女子的身体晃了一下,她转过身,背对着萧烬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客人,我真的不是您要找的人。您还是走吧,不要再来了。”
“婉婉!”萧烬渊站起身,想要上前抱住她,“我知道是你!你的声音,你的动作,你的喜好,都跟我的婉婉一模一样。你为什么不肯认我?是不是还在怪我?是不是还在恨我?”
女子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客人,您走吧。再不走,我就要叫人了。”
萧烬渊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她就是沈微婉。可她为什么不肯认他?难道她真的还在怪他处置了沈家?
“婉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当年我处置沈家,让你受委屈了。可我也是身不由己。后来我查清楚了,当年你父亲是被陷害的,是前朝的旧部为了报复我,才伪造了证据,陷害了你父亲。我已经为沈家平反了,那些陷害你父亲的人,我也都处置了。婉婉,你回来吧,好不好?我们回到以前的样子,好不好?”
女子的身体猛地一震。她缓缓转过身,透过纱帘,看着萧烬渊,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我父亲是被陷害的?你已经为沈家平反了?”
“是!”萧烬渊连忙点头,“我查了三年,终于查到了真相。当年陷害你父亲的是前朝的李太傅,他因为不满我登基,所以才联合北狄,伪造了证据,陷害了你父亲。我已经把他满门抄斩了,也下旨为沈家平反,恢复了沈家的名誉。婉婉,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女子沉默了。她看着萧烬渊,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摘下了帷帽。
当帷帽被摘下的那一刻,萧烬渊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眼前的女子,正是他找了三年的沈微婉。
她比三年前瘦了一些,也成熟了一些,但眉眼间的温柔和灵动,却一点都没变。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看着萧烬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陛下……”
“婉婉!”萧烬渊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微婉靠在他怀里,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三年的思念,三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全部爆发出来。
“陛下,我好想你……”她哽咽着说。
“我也想你,婉婉。”萧烬渊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嗯,好。”沈微婉点了点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终于找到家的小猫。
第五章 真相大白,余生相守
那天晚上,萧烬渊和沈微婉在绣坊里聊了很久。
沈微婉告诉萧烬渊,当年丞相府着火,是她的贴身丫鬟替她死了。那天晚上,她本来想去找萧烬渊,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可刚走出府门,就被一群黑衣人掳走了。
那些黑衣人是李太傅派来的。李太傅怕沈微婉会查出真相,所以想杀了她灭口。可就在黑衣人要动手的时候,沈微婉的师父——一位隐居在江南的老中医,救了她。
她的师父知道沈从安是被陷害的,也知道李太傅的阴谋。他带着沈微婉逃到了乌镇,让她隐姓埋名,开了一家绣坊,暂时避避风头。
沈微婉本来想去找萧烬渊,告诉她真相。可她的师父说,李太傅势力庞大,而且萧烬渊当时刚掌权不久,根基未稳,如果她贸然出现,不仅会连累萧烬渊,还会让李太傅的阴谋得逞。所以她只能暂时留在乌镇,等时机成熟了,再去找萧烬渊。
这三年来,沈微婉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萧烬渊。她看着绣坊里的桃花绣品,就会想起他们在桃花坞的点点滴滴;她听到别人提起陛下,就会想起萧烬渊对她的宠爱。她也知道萧烬渊在找她,每次听到有人说陛下派人去江南寻找一位女子,她都会忍不住流泪。
“陛下,对不起,让你找了我这么久。”沈微婉靠在萧烬渊怀里,轻声说。
“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萧烬渊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如果当年我能再相信你父亲一点,能再查清楚一点,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了。”
“陛下,我不怪你。”沈微婉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当时很为难。你是帝王,要考虑天下百姓,不能只考虑我一个人。而且你后来也为沈家平反了,也处置了坏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萧烬渊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他知道,沈微婉就是这样一个善良、懂事的女子。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这么爱她。
“婉婉,”他握着她的手,认真地说,“等我们回到京城,我就册封你为皇后,让你母仪天下。以后,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你,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沈微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像春日里的桃花,明媚而温暖,瞬间照亮了萧烬渊的整个世界。
第二天,萧烬渊带着沈微婉,离开了乌镇,返回京城。
回到京城的那天,百姓们都涌上街头,想要看看这位失踪了三年的沈贵妃。当他们看到沈微婉依偎在萧烬渊身边,笑容温婉的时候,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萧烬渊兑现了他的承诺,不久后,便下旨册封沈微婉为皇后,举行了盛大的册封仪式。
册封仪式那天,长乐宫的桃林开得格外灿烂。沈微婉穿着华丽的皇后礼服,头上戴着凤冠,站在萧烬渊身边,接受百官的朝拜。
萧烬渊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意。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仅有了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后,还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后来,萧烬渊和沈微婉一起,治理天下,关心百姓。在他们的努力下,天下越来越太平,百姓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幸福。
每年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萧烬渊都会陪着沈微婉,在长乐宫的桃林里散步。他们会想起在桃花坞的初遇,想起那些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想起那些互相等待的日子。
“婉婉,”萧烬渊握着沈微婉的手,轻声说,“有你在身边,真好。”
沈微婉靠在他怀里,笑容温婉:“陛下,能陪在你身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桃花瓣簌簌落下,像是在为他们祝福。他们的爱情,就像这桃花一样,经历了风雨,却依然绚烂绽放,永远不会凋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