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年我们三兄弟参加高考,后来我去参军,如今哥仨的境遇大不同
发布时间:2025-09-03 03:31 浏览量:6
77年我们三兄弟参加高考,后来我去参军,如今哥仨的境遇大不同
那年夏天,知了叫得震天响,烈日把土地烤得发烫。
我们三兄弟肩并肩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手里各拿着一张薄薄的准考证,那是我们通往未来的船票。
大哥王建国,二哥王建军,我叫王建民,一家子起名就跟政治课本似的,可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名字满村子都是。
村里的老槐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树干粗得要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过来。
记得小时候,我们三兄弟常在树下乘凉,数着一辆辆牛车从身边经过,幻想着城里的模样。
那时候,我总爱仰望槐树顶端,树叶在阳光下闪着碎金,就像是我们看不见的远方。
"今年高考恢复,咱家赶上好时候了。"爹吸着旱烟袋,手里的烟锅被他搓得锃亮,"你们哥仨得争口气,可别辜负了这难得的机会。"
娘坐在门槛上,脸上的皱纹像是戈壁里的沟壑,深深浅浅地刻在岁月里。
她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纳鞋底。
那双手,粗糙得像是地里的老树皮,却能把线缝得那么整齐。
每一针,都是对我们的期盼。
那时候的高考,对我们来说,就像是黄河对岸的树影,看得见却摸不着。
这是我们农家孩子唯一能走出去的路。
老槐树下,我撕下了一片树皮,正巧雕成了一条小船的形状。
我递给大哥,笑着说:"你看,这像不像咱们的命?"
大哥接过来,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像,太像了。就看咱们能不能驶向大海,还是困在小溪里打转转。"
我们家住在陕北的一个小村庄,屋子是土坯墙,下雨天总有点漏。
院子不大,却种了几棵柿子树,秋天红彤彤的果子挂满枝头,像是新年里的小灯笼。
爹是村里少有的能识字的人,虽然只读过两年私塾,却把字典翻得卷了边。
他常说:"穷人家的孩子,只有读书才能跳出这个坑。"
每次说这话时,他的眼睛里总闪着光,仿佛看到了我们将来的样子。
娘不识字,一辈子只会种地和做饭。
她不会说什么鼓励的话,只是在每次我们读书到深夜时,总会默默地送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汤。
冬天里,那碗热气就像是驱散寒冷的火苗,暖进了心里。
大哥王建国最像爹,沉默寡言,却有一双会思考的眼睛。
他从小就喜欢看书,经常一个人坐在柿子树下,一看就是一整天。
村里人都说他"有出息",将来能考上大学。
二哥王建军却像极了娘,性子倔,干活麻利。
他虽然也爱读书,但更喜欢摆弄些小机械。
家里的石磨、水车坏了,都是他修好的。
爹常笑说:"这孩子,手比脑子灵光。"
至于我,村里人都说我像是天上掉下来的,既不像爹也不像娘。
我爱说爱笑,还喜欢听村里老人讲故事。
每到收工时,我总会坐在村口,听老支书讲解放前的苦日子,听老王头讲他年轻时走过的远方。
那些故事在我心里种下了种子,让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七七年的夏天,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们村通往县城的路只有一条,是踩出来的土路,雨天泥泞,晴天尘土飞扬。
为了不耽误我们赶考,爹特意借了生产队的牛车,前一天晚上就把它赶到了家门口。
那晚上,我睡在炕上,听着院子里牛的呼噜声,一夜没合眼。
我知道这次高考对我们三兄弟意味着什么——那是我们跃出农门的唯一机会。
想起村里从来没人考上过大学,心里又紧张又兴奋。
"你就安心去考,家里有我和你爹,没啥放不下的。"娘一边往我们的包里塞煮熟的鸡蛋,一边说。
那是我们家唯一的母鸡下的蛋,平时舍不得吃,都留着换钱。
娘把那几个鸡蛋包在一块干净的手帕里,轻轻地放进我背的布包。
那手帕是我们娘当年结婚时的陪嫁,平日里舍不得用,今天却拿出来了。
天麻麻亮,我们就出发了。
牛车摇摇晃晃地走在乡间小路上,车轮碾过的尘土飞扬起来,在晨光中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帘子。
爹赶着牛,一路无话,只是不时地用烟袋锅敲敲车沿,好像在给我们打节拍。
耳边是清晨的风声,鸟鸣,和爹吧嗒吧嗒的抽烟声。
我看着道路两旁的庄稼地,麦子已经开始泛黄,再过些日子就能收割了。
县中学的考场设在一排平房里,教室的墙壁上贴着"知识就是力量"的标语。
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这么多同龄人聚在一起,有的紧张得脸色发白,有的则自信满满地翻着复习资料。
有城里来的学生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手里拿着钢笔,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我们仨穿的是娘缝的粗布衣裳,虽然洗得干干净净,却还是显得有些土气。
我们三兄弟被分在了不同的教室。
临别时,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记住爹的话,做题先易后难,时间紧了就选重点的答。"
二哥握了握我的手,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他的手掌上有干活留下的老茧,握起来硬邦邦的,却让我感到一阵踏实。
考试的铃声响起,像是宣告了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试卷发下来,我深吸一口气,低头认真答题。
试卷上的字迹清晰,却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它们可以决定我们的命运走向。
数学题让我犯了难,不少几何证明题只能凭感觉做,不知对错。
语文作文要写"展望新时代",我提笔就写了满满三页,字里行间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两天的考试结束后,我们坐着同一辆牛车回到了村子。
夏天的田野里,麦子已经收割完毕,秸秆整齐地堆在地头,像是一个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爹问我们考得怎么样,我们都说不好说,只能等结果。
回家的路上,爹难得地和我们说起了他年轻时的事。
"我那会儿也想念书,可惜家里穷,供不起。"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惆怅。
"你们爷爷常说,咱王家祖上也出过读书人,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了。"
听爹这么说,我才知道原来他心里也藏着一个读书梦。
等待的日子比考试还要煎熬。
那段时间,我常常一个人爬到村后的小山坡上,望着远处的县城发呆。
山坡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紫的、黄的、白的,在风中摇曳,像是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有天傍晚,我在山坡上遇到了村里的李老师。
他是从城里来的知青,因为喜欢文学,被分配到村小当老师。
"建民,你觉得自己能考上吗?"李老师问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可我想试试。"
李老师笑了:"年轻人就该有这股劲儿。无论结果如何,敢想敢做就值得敬佩。"
那天晚上,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李老师的话,心里有了一丝莫名的平静。
终于,录取通知书来了。
大哥考上了省里的师范学院,二哥被一所农业学校录取,而我,却落榜了。
生产队的邮递员是个老实人,走了十几里路把大哥和二哥的通知书送到了我们家。
那两个装着通知书的信封,白白的,整整齐齐,像是两张闪着光的船票。
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封信,仿佛里面装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看到大哥二哥的名字印在那正式的文件上,我既为他们高兴,又为自己惋惜。
那天晚上,我躺在炕上,听着窗外的蛐蛐叫个不停。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
爹进来,坐在炕沿上,点燃了烟袋。
烟雾在昏暗的油灯下盘旋,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圈。
"别灰心,明年再考。"爹吐出一口烟,缓缓地说,"要不,你先去当兵?部队也是个好地方。"
那时候,当兵在我们村是件荣耀的事。
穿上橄榄绿的军装,戴上红五星的军帽,就像是穿上了一身光荣。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当兵也是出路。"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失望,"我看你就适合部队那种地方,锻炼人。"
大哥和二哥先后离开了村子,背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各自的求学路。
送他们的那天,村口聚满了人,大家都来给他们送行。
邻居老张家的闺女偷偷塞给大哥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的是她绣的手帕。
二哥的同学小李拍着他的肩膀,红着眼圈说:"你可得学好本事回来啊。"
娘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手里攥着一块手帕,眼睛红红的,却一滴泪也没掉。
他们走后,家里一下子空了许多。
每天晚上,娘总会点一盏油灯放在窗台上,说是给远方的孩子照亮回家的路。
那盏灯,在夜色中显得那么孤单,却又那么坚定。
村里来了征兵的干部,我主动报了名。
体检那天,我和村里的几个小伙子一起去了县医院。
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了我的身体后赞许地点点头:"身体不错,适合当兵。"
回家路上,我心里有了底,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
爹娘对我参军的决定很支持,爹甚至破例喝了两口酒,脸上带着少有的兴奋。
"我儿子要当兵了!"他在村里逢人就这么说,语气里满是骄傲。
娘则更加忙碌了,每天变着法子做好吃的,说是要把我养壮实了再去部队。
我参军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穿上崭新的军装,我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感觉自己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娘给我缝了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她亲手绣的手帕,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平安"两个字。
那是她让村里识字的老太太教的,针脚虽然粗糙,却是她对我最深的牵挂。
"军营里冷,记得多穿点。"临行前,娘絮絮叨叨地嘱咐着,"有信就写回来,让你爹念给我听。"
爹一路送我到了县城的兵站,路上一直沉默不语。
只是在最后分别时,他突然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好好干,别给咱王家丢人。"
我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也会控制不住眼泪。
绿皮火车载着我和其他新兵,驶向了远方的军营。
透过车窗,我看到山川河流飞快地后退,仿佛在告别我的过去。
部队生活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没有想象中的枪林弹雨,更多的是日复一日的训练和学习。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点熄灯,中间填满了各种任务和活动。
刚到部队的头几天,我很不适应,夜里常常失眠,想家想得厉害。
班长是个东北汉子,看出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子,想家是正常的,但兵就得有兵的样子。"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我清醒了不少。
我被分在了工兵连,学的是架桥修路。
那些专业知识对我这个农村孩子来说很陌生,但我咬牙坚持下来了。
每天晚上,当战友们都睡熟后,我会打着手电筒,偷偷翻看从连队图书室借来的书,想着来年再考大学。
部队的伙食比家里好多了,每天都有肉,还有各种蔬菜。
我很快就长壮实了,皮肤也晒得黝黑发亮。
第一次休假时,我迫不及待地回了家。
一进村,就看到了那棵老槐树,它依然挺立在村口,守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娘看到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上下打量着我:"瘦了没?饭吃得好不好?"
爹则站在一旁,嘴角挂着笑,眼睛里闪着光。
"看看,我儿子当兵了,这精神头就是不一样。"他骄傲地对前来看望的邻居说。
那晚上,娘杀了鸡做了一桌好菜,连平时舍不得喝的老酒都拿出来了。
我一边吃着家乡的饭菜,一边给他们讲部队的见闻。
"我们连长可厉害了,能单手举起一个轮胎..."
"食堂的馒头有拳头那么大,一顿能吃三个..."
爹娘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里满是欣慰。
临走前的那晚,我偷偷去看了大哥的来信。
他在师范学院学习很刻苦,已经被选为了班干部。
信中还说,他参加了学校的辩论队,获得了校级比赛的冠军。
二哥的字写得不太好,但内容很充实。
他在农校学习植物育种,还参与了一个小型研究项目。
看着他们的来信,我心里既骄傲又有一丝不甘——他们已经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而我还在岸边徘徊。
在部队的第二年,我再次报名参加高考。
连队为我们这些想要参加高考的战士专门安排了自习时间。
我白天正常训练,晚上加班学习,常常学到深夜。
有时候实在太累了,就趴在桌上小睡一会儿,然后继续看书。
高考那天,我穿着整齐的军装走进了考场。
监考老师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解放军战士啊,好样的。"
做题时,我的手很稳,心也很静。
这一年的准备,让我对考试内容有了更深的理解。
尤其是物理和数学,因为在部队学习工程知识,我比去年有了质的飞跃。
那年,我考上了军区的一所工程学院。
当接到通知书的那一刻,我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连长亲自给我批了假,让我回家报喜。
回到村子的那天,正赶上雨后初晴。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那棵老槐树,它依然那么高大,像是守护着村子的哨兵。
村口的小路已经变成了石子路,不再是我离开时的那条土路了。
家里的院子还是那么熟悉,柿子树上的果子已经变红,像是在欢迎我回家。
娘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看到我穿着军装站在院子里,一下子愣住了。
"回来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回来了。"我笑着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了那张珍贵的通知书,"娘,我考上大学了。"
娘接过通知书,虽然她看不懂上面的字,却郑重其事地摸了又摸,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堂屋的八仙桌上。
她的眼里满是骄傲,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爹从地里回来,看到通知书,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眼睛里闪着光:"好,好啊!我就知道你行的。"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娘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还特意去村口的小卖部买了两瓶啤酒。
爹难得地喝了酒,脸涨得通红,话也多了起来。
"你大哥在学校学得不错,老师说他有教书的天分。你二哥那个农校也不赖,学的是育种技术,说是能培育出更好的粮食品种。"爹一边喝酒一边说,"咱家三个娃,都有出息,我和你娘就是盖九层高楼也值了。"
娘在一旁笑着,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盛开的菊花。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军校的生活既紧张又充实。
除了专业课,我们还要参加各种军事训练和政治学习。
但我乐在其中,因为这里的每一天都让我感到自己在成长。
我特别喜欢工程力学课,老师是个从前线回来的工程师,他用实际案例教我们如何设计和建造各种军事设施。
"桥梁不仅是连接两岸的通道,更是战场上的生命线。"他常这样告诉我们。
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也影响了我以后的职业选择。
每次放假回家,我都会给爹娘带些城里的小玩意儿——一个收音机,一盒茶叶,一条围巾。
虽然不贵重,但看到他们开心的样子,我心里满是成就感。
有一次回家,发现爹的腰弯了不少,问起才知道他腰间盘突出了,却一直忍着没告诉我。
"哪能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你学习啊。"爹笑呵呵地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我心里一阵酸楚,带着爹去了县医院。
医生说需要好好休养,可爹听完就摇头:"地里的活谁来干?"
回家路上,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爹娘过上好日子,不再为生计发愁。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部队,成为了一名工程师。
我参与了边防公路的建设,走过了祖国最偏远的角落。
那些地方,荒凉得连鸟都很少飞过,但正是这样的地方,最需要我们去建设。
有一年冬天,我带队在高原修建桥梁。
天寒地冻,风刀子似的割在脸上。
晚上睡在帐篷里,被子盖了三层还是冷。
但想到这座桥建成后,会让当地牧民不再冒险趟河,心里就有了一股暖流。
大哥毕业后留在了省城的一所中学任教,现在已经是副校长了。
他为人低调,教学严谨,深受学生爱戴。
每年都有他的学生考入重点大学,他常说,看到学生们走出去,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二哥回到了县里的农业局工作,主持培育了几个适合当地气候的粮食新品种。
他的成果虽然不惊天动地,却实实在在地改善了当地农民的生活。
如今,他已经是农业局的一位研究员,在县里也算是个名人了。
我们三兄弟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却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爹常说:"你们仨,一个教书育人,一个种田养民,一个保家卫国,样样都是正经事。"
爹娘年纪大了,我们轮流接他们去城里住。
但每次住不了多久,他们就闹着要回村子。
娘说,城里虽然方便,却没有村里的那种自在。
她舍不得那院子里的柿子树,舍不得村口的老槐树,更舍不得那些朝夕相处的乡亲们。
村子也变了样。
土路变成了水泥路,茅草房变成了砖瓦房,家家户户都装了电话,有的甚至买了电视机。
那棵老槐树依然在村口,见证着岁月的变迁。
每次回村,我都会在树下坐一会儿,想想当年那个怀揣梦想的少年,和如今的自己。
去年夏天,我休假回家,正赶上我们三兄弟都在老家。
晚上,我们坐在院子里乘凉,抬头能看见满天的星星,像是撒在黑色幕布上的碎银。
"你们还记得七七年那个夏天吗?"大哥突然问道。
"记得,那年咱们仨一起参加高考。"二哥笑着回答,"我那会儿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生怕答不好。"
"我倒是一点都不紧张。"我插嘴道,"反正也没抱太大希望,就当是去见世面了。"
大哥摇摇头:"那时候,我们哪里知道这一考会改变我们的一生呢?"
是啊,谁能想到,当年那个闷热的夏天,会成为我们生命中如此重要的转折点?
一个小小的考试,却决定了我们三兄弟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后来我们聊起了各自的工作和生活。
大哥说他的学生中有个特别聪明的孩子,来自山区,家境贫寒,但学习特别刻苦。
"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我们。"大哥眼里闪着光,"我特意给他补课,不收一分钱。"
二哥则兴奋地讲起他最近培育的一种抗旱小麦,能够在干旱的土地上获得不错的产量。
"要是这个品种能大面积推广,咱们老家就不怕干旱了。"二哥说。
我告诉他们,我刚完成了一座边境桥梁的设计,那是连接两个边防哨所的重要通道。
"过去,战士们要过河,只能靠一根绳子和几块木板。现在好了,就是大雨天也能安全通过。"
说着说着,我们都笑了。
笑声中带着岁月的沧桑,也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如今,当我站在人生的半山腰回望来时路,看到的不仅是坎坷与艰辛,更多的是感恩与温暖。
感恩那个恢复高考的年代给了我们改变命运的机会,感恩那对含辛茹苦的父母给了我们勇往直前的力量,感恩那份兄弟情谊让我们无论走多远都不会忘记来时的路。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年我也一次就考上了大学,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从军经历?
如果没有那段军旅生涯,我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人生没有如果,每一步都是必然,也都是最好的安排。
记得有一次在边境执行任务,我们要在一条湍急的河流上架设浮桥。
河水又急又冷,旁边是险峻的悬崖,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看着眼前的险境,不禁想起了当年爹送我当兵时说的话:"好好干,别给咱王家丢人。"
那一刻,我仿佛找到了力量的源泉,带领战士们成功完成了任务。
这就是根的力量,家的力量。
昨天,我接到通知,要调往边疆参与一项新的工程建设。
电话那头,首长的声音铿锵有力:"这个项目很重要,需要你这样有经验的同志去。"
我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回想起来,从那个参军的夏天起,我就选择了一条与大哥、二哥不同的路。
这条路上有汗水,有艰辛,但更多的是一种使命感和成就感。
每次穿上那身橄榄绿的军装,我都感到一种特殊的骄傲,那是属于军人的荣誉,也是对国家的责任。
坐在窗前,我望着远处的天际线,那里有落日的余晖,也有新生的星光。
人生不也是如此吗?
一个终点,同时也是另一个起点。
我拿起笔,准备给爹娘写一封信,告诉他们我即将启程的消息。
笔尖触到纸面,我忽然停住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鬓发已经全白,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可那目光中的期盼却从未改变。
从那个高考的夏天到现在,我们三兄弟走过了不同的路,却都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们或许获得了不同的成就,拥有了不同的人生,但有一样东西始终相同——那就是不管走多远,心中都有一盏为家人点亮的灯。
记得小时候,村口的老槐树下,我们三兄弟常常仰望星空,幻想着未来的模样。
如今,我们都已经踏上了自己的征程,在不同的天空下闪烁着光芒。
就像爹常说的那句话:"人这辈子,不在乎走得多远,而在乎走得多踏实。"
我们三兄弟,一个在讲台上教书育人,一个在田间地头改良粮种,一个在边疆筑路架桥。
看似不同的路,却都通向同一个目标——让这个世界因我们的存在而变得更好一些。
也许,这就是七七年那个夏天给我们最珍贵的礼物——不仅仅是知识和技能,更是一种精神,一种责任,一种不管身在何处都能感受到的家国情怀。
这盏灯,会不会就是我们这一代人最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