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夫君坦言觅得真爱逼我自请离去,实则我本就决意放手 下

发布时间:2025-09-03 18:05  浏览量:5

可是我从小爹不疼娘不爱,什么都靠自己,我什么时候需要依靠别人了呢?

没想到麝悦竟然会被选中去和亲,这件事更棘手一些。

林止又来了,见我坐着发呆,便拉了个马扎坐在我跟前,问我发生了何事。

林止是书生,平日里经常跟一群文人搅和在一起,谈古论今,我便试着询问起柳柔与太子的事情。

他沉吟了一下,才吐槽我,三岁孩童都知晓的事情,你却这样孤落寡闻。

啧。有事说事。

他看我面色不悦,也不插科打诨了,讲了起来。

太子得了个身世不凡的奇女子,想要迎作太子妃。

这奇女子不用说,就是柳柔。

只是这女子身份卑微,大臣反对。

国师夜观天象,言乃此是女天命之女,是母仪天下的命格。

“不仅如此。”陆元丰悠悠说着,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林止起身拱手行礼,还把唯一的马扎子让给了他坐。

林止对陆元丰的态度倒是比对沈儒世的好很多。

大概他也知道,陆元丰的官比较大?

陆元丰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止,毫不客气地坐下,把自己那一袭锦衣落在了地上。

我跟林止都看着他,无声地催促他快点说。

陆元丰咳嗽了一下继续说:“这位奇女子,还提出,对辽国称臣,让公主远嫁和亲的法子,来维持两族和平。还特意指名,要麝悦公主去。”

麝悦曾经骂过柳柔,没想到,她也是睚眦必报。

“岂有此理。”林止拍案,“泱泱大国,并非没有实力与辽国一战!只一次败仗就要向辽称臣?还用女子去换和平!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林止平日里很木讷,就连跟我抬杠争执时,都是软软的样子,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可现下皇帝病重,太子监国,而太子对柳柔的话深信不疑!”

“那就联合贡生一起上书,我不信太子会一意孤行。”林止斗志高昂。

太子监国,恐怕最忌讳被人挑战权威,他们这些书生,去一个没一个,去两个没一双。

“你给我坐下。”,我站起来,把自己的凳子踢过去给他,低声呵斥。

林止顿了顿,总算收了气性坐下。

“你是来干什么的?”我看向正看我们发愣的陆元丰。

“我……你与麝悦公主是好姐妹,她要被送去和亲,我来告诉你一声。”

17

陆元丰说知道麝悦跟我是好姐妹,特意来告诉我一声。

纯属扯淡!

陆元丰的小妹,可是现任太子妃!他根本就是无利不起早,害怕柳柔夺了他妹妹的位置!

“元淳已经身怀六甲,太子却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她下药害她差点小产。太子还要遣散后宫,要跟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被我看穿,陆元丰恼羞成怒,他索性直接说了。

又是这样,柳柔口口声声,不与他人共侍一夫,却每每总是要找已经有妻室的男子。

我几乎不用想便能猜到,柳柔用的肯定又是,那一套“婚姻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的歪理邪说。

陆家三朝元老,势力不容小觑,皇帝就是瞧上陆家势力才会让太子与陆家接亲,保证太子坐稳皇位天下太平。

太子闹着要娶一个来历不明、玄乎非常的女子为妃,只怕势力不固,群雄并起,天下大乱。

“这到底是个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女?”林止连连惊叹。

“不论是什么妖女,该操心的都是这些拿国家俸禄的人。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什么都做不到。您说对吧?陆大人?”我打断林止,对着陆元丰说。

陆元丰看了看我,张口结舌,最后只能无奈地走了。

林止巴巴地看着我:“你真不管?”

我当然不会看着麝悦被送去和亲,但陆元丰这人城府太深,跟他合作相当是与虎谋皮。

我想了想,问林止,会不会写话本子?

“你想干什么?”林止疑惑地看着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你想在话本子里揭穿柳柔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不。”,太子当政,如果出现对柳柔不好的事,估计话本子根本流传不开就被禁了。

“话本子里,要把她写成,无所不能的天命之女注定是做皇后的人,得到天命之女的人能得到天下。”我认真地说。

林止愣了愣,然后打了个寒战。

逐鹿天下的“鹿”具象化成了人,那这个人,也就只有拼命逃窜的份儿了。

半月后,柳柔是天命之女的流言,传遍京城,太子大喜,有意推波助澜。

柳柔抚摸着自己凸起的小腹,满是欣慰,丢掉沈儒世又怎么样?她现在得到了更加尊贵的男人。

可是,她来不及高兴几天,得天命女的天下的传闻,便沸沸扬扬地传入了年过半百的辽王耳中。

于是辽王拒了公主,指名道姓要这天命女去和亲。

太子不从,可,他已经向辽国俯首称臣,他是辽国之臣,臣子哪敢反抗?

太子是聪明人,想到了李代桃僵之计,麝悦公主画像辽王已经见过,自然不行。

于是一直跟随在柳柔身边的沈梅,成了最佳替身。

沈梅亦爱太子,可是为了成全好姐姐跟所爱之人,她甘愿牺牲。

只不过,有人先一步将柳柔画像送了去,沈梅被当场斩杀,死得毫无意义。

沈梅身死,沈老爷急火攻心也去了,沈儒世劫走了柳柔想报复她,却在路上被人截和。

沈儒世走前,来跟我道别,我跟他说他找错人报仇,可他不听。

最后沈儒世被斩断手臂,成了残废,柳柔则被送至幽州,被年过半百的辽王封为“命嫔”。

太子要抢回挚爱,不顾刚刚战败的实情,带兵出征,结果被辽军俘虏成了阶下囚。

辽国要求花重金赎回太子,满朝文武甚至平头百姓,纷纷出来上书阻止。

同年,皇帝驾崩,太子妃诞下的男婴即位,陆元丰娶麝悦公主,被封摄政王稳固朝堂。

辽王鄙夷战败者,自然不会信奉战败者的天命之说,劫走柳柔不过是为了羞辱战败者,根本不会把柳柔当回事儿。

柳柔口口声声不与别人共侍一夫,终归还是做了别人小妾。

18

林止坐在火炉跟前,念着这些信上消息。

太子一走,关于柳柔的传闻满天飞,柳柔也因为提出和亲称臣的建议备受唾弃。

有传闻说,她跟太子在一起的时候,又与几个王爷牵扯不清,差点闹得朝廷内斗。

这些王爷好几个都已经娶妻生子,柳柔跟他们似乎都有一段缠绵悱恻的“自由恋爱”。

我卷着被子打哈欠问林止,若柳柔真心不想与人共侍一夫,又为什么总要找已婚的男子“自由恋爱”呢?

林止想了想,或许她不是找已婚的男人,而是在找有权势的男人?

要把人想得这么功利吗?说不定,柳柔真的只是想要寻找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人呢?

林止把信投进火炉,“要打赌吗?”

“赌!”

又过一月,辽国命嫔在侍寝之时难产而死,死前如疯了一般大喊:“系统救命!我不要死!我要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做天下最得荣宠的女人!”

天命女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得天命女得天下的传闻不攻自破。

我跟柳柔永远也成不了朋友,她都死了,还要害我输掉十文钱!

麝悦来看我了,她有孕了,脾气依旧火爆,骄傲自大的陆元丰都能被她呼来喝去地使唤。

这恐怕真是一物降一物吧。

麝悦说谢我,我问她,我一个小老百姓,她谢我啥?

麝悦也不知道,于是看向陆元丰。

陆元丰嘴角抽动挤出一个冷笑给我,“谢就是了。”

麝悦对林止很是戒备,撵着追问不休,生怕林止跟沈儒世是一路货。

“得天命女得天下的传闻,是你放出去的吧?哼。惹得辽王觊觎,才保下的悦儿,她不该谢谢你吗?”

“柳姑娘是天命之女,可是国师说的,得天命女得天下,恐怕是大家以讹传讹了,我一个平民百姓,哪有这么大本事。”

“呵。当年那个得我一笑的花魁,苏姑娘可还记得?她不过中人之资,却莫名其妙被传得倾国倾城,因为名声太响被富商买走送给了宦官,最后被殴打致死。”陆元丰的表情,有嘲讽,还有戒备。

我一愣,原来陆元丰当年对花魁笑就是为了试探我,我就说他这人城府深吧?

“如果不是当时,我申请调职,恐怕也成了苏姑娘手底下的一条亡魂了吧?哼。苏姑娘依旧杀人不见血,好手段。”

“陆大人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双手拢在袖中,打了个哈欠。

其实我没有想杀他,那无辜花魁惨死后,我就意识到自己太过了,所以我脱离了家,想要换个不一样的人生,却没想到坏事做得太多,活该遭此报应。

陆元丰坚定地认为我会杀他,愤懑地握紧拳头:“哼。有件事告诉你吧?林止是我的人,我安排在这监视你的。我许诺他可以换到一条光明的仕途之路,你想不到吧?你那么护着他,爱上他了吗?你难过吗?”

陆元丰笑着,别人看来,我们相谈甚欢,但是他的语气却像是要强行撕开别人伤疤一样残忍。

“你怎么还是这么小家子气呢?”我懒散地看了他一眼。

林止拿了外套过来给我裹上:“这么站着你不冷啊?饭做好了,现在吃吗?”

陆元丰看了我们一眼,哼了一声跑去找麝悦求安慰去了。

我看着自己的手,我曾用这双手,了结了两个姨母,三个同父异母地弟、妹,他们不想让我跟小弟活,所以他们就只能去死了。

坠楼、溺水、花柳病、疯狗病……

这些人至死也不会想到,害死他们的是一向逆来顺受的我。

争宠什么的太麻烦了,而且变数太多,障碍直接铲除就好了,何必过多撕扯、钩心斗角,费心费力又让自己仪态尽失呢?

“但我本来没想让沈儒世,家破人亡的,你信吗?”我问林止,也像是在问自己,如果柳柔没有去伤害麝悦,她跟沈儒世的事情,我其实没那么在意了。

“信。”林止站在我身边,他没有靠近,却默默替我挡去了堂口的风,“你只是一只被逼急的兔子罢了。”

我带着林止回了沈家。

既然和离书还没有备案,这件事总要跟沈儒世有个了结才行。

管家毕恭毕敬将我迎进府里,仿佛我从未离开过。

四个漂亮活泼的小姑娘,高高兴兴地跑到我身边,围着我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她们是我从青楼门口、从她们亲生父母手中救下来养大的,沈儒世不知道,还把她们给了柳柔当贴身丫鬟。

我问她们少、老爷可好?

她们说,活着呢。

她们说我太善良了,还把沈儒世这个残废接回家,就应该让这个背信弃义的狗男人,流落街头。

唉,怪我平时太宠着她们了,这说话做事都无法无天的。

当初把她们留在沈家,也是暗中叮嘱好几次,她们才没对柳柔动手。

柳柔入府的时候,这几个小丫鬟给我出了不少主意,让我收拾柳柔呢。

言语羞辱、栽赃陷害、改头换面争宠、下药让柳柔小产……

她们说我应该狠扇柳柔耳光,让她颜面尽失,跪下求饶。

这些事情,我娘都做过,可是我爹依旧喜欢他的小妾,小妾伤好了依旧娇艳如花。

而我娘则从一个知书达理的端庄美人,变成了个善妒暴虐的疯子。

我不会走她的路。

讨厌的老鼠,直接把头砍掉,就安静了,干什么浪费时间跟它们纠缠呢?

而且看沈儒世与柳柔,自己否定曾经信誓旦旦的真爱,像斗鸡一样,彼此撕扯鲜血淋漓,不也挺有趣的吗?

还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20

我回了曾经住过的院子,这里很干净,没有半点荒废的模样。

你看,就算沈老爷夫妇不在,沈儒世变成了残废,沈家的一切却仍旧井井有条。

沈儒世坐在桃花树下,他正试图喝到杯子里的水。

他满身死气,是这院子里,最最颓败的一个。

明明不久前,他还是那个鲜衣怒马,俊逸儒雅的少年。

物是人非,不断变化的永远是人。

“陆元丰是不是太残忍了点。”林止唏嘘道。

如果不是他语气里,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我都把他的善良当真了。

沈儒世听见我们的动静,转过头来。

上一次与他分别还不足半年,他瘦骨嶙峋的模样,像是一下老了二十几岁,一双眼睛像两个枯井。

看到我,他的眼神多了点光芒,惊喜、愤怒、憎恨、窘迫,交织在一起,精彩得不得了。

我们站在桃花树下,谁也没有说话。

曾经的我们,有说不完的话。

那时候大概谁也想不到,会像今天这样。

他奉命奔赴战场的那天,为我擦干眼泪,对我说,等桃花开时,他就回来。

他既然没有回来,那为什么不连同这副躯壳,也一起埋在雪山底下呢?

不然,我的孩子会平安出生,沈儒世会永远活在我记忆里,保持那邻家温暖少年的模样。

一阵风吹过,我仿佛看到了,桃花飞了满园。

沈儒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执意要为我画眉的少年郎。

这院子里有我们七年相伴的回忆,似乎风也带着熟悉的味道。

恍如隔世,只余讽刺。

背后传来林止的咳嗽声。

我转头看他。

林止望了下天,隐去上扬的唇角,然后看着我说。

“风有点凉。”

凉?我看着当空的骄阳,天气虽然没有到热的程度,但也不能算是凉吧?

“苏依依!你还是我的妻子,把个男人带回家,你知不知道廉耻!”沈儒世愤怒地喊道。

廉耻?

我只是在正常的距离下,听林止说了句话,怎么就不知廉耻了呢?

我想起了柳柔入府那天,沈家的人让我向柳柔道谢的事情。

或许我该以其人之道还之?

说林止曾在我生病时照顾我,他是我的恩人。

让沈儒世跟林止道谢,用言语狠狠羞辱他。

可这有什么意义呢?

因为沈儒世,再去回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不值得。

林止过分地嗤笑出声:“沈老爷,将连个名分都没有的女人带入府中时,必定很有廉耻!”

沈儒世恼羞成怒,瞪眼看着林止,沈儒世的桃花眼很好看的,只是现在瘦脱了相,有点吓人。

林止退到我身后,手按在我肩膀上,摆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我头疼,我无语,他今天着实有点不正常。

沈儒世咬着后槽牙,胸口剧烈起伏,像是随时要扑过来。

“如果你是带着你的姘头,来耀武扬威的话,可以滚了。来人!把他们赶出去!”,沈儒世喊。

但是跟在我身后的丫鬟、仆从,却没有半个人动。

沈儒世憎恨又绝望,回来的这些天,他已经发现了,这沈家真正姓什么。

“夫人好手段!你我同床共枕七年,我竟然从没有了解过你。”沈儒世冷笑。

我使了什么手段呢?我不过是真心实意、尽心尽力地去对待、帮助每一个人罢了。

只是别人都会记得我的好,沈儒世一家倒是个例外。

沈儒世对我笑,像条受伤的蛇,躲在暗处,眼睛满是怨毒。

这可不太好,当性命握在别人的手上时,应该丢掉气节与尊严,示弱保命才对。

他这表现,可能会死得很惨。

“都七年了,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妻子,有没有可能是,这里,不太好使?”林止伸手点了下自己的脑袋。

沈儒世恼羞成怒。

“滚!滚!滚!”沈儒世将面前的茶碗扫落在地,茶碗摔得粉碎,他红了一双眼,向我冲过来。

林止下意识地挡在了我前面。

只是沈儒世离开了轮椅,人就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了,狼狈又可怜。

我让人接沈儒世回来的时候,马车滚下来山崖,把他的腿给摔断了。

陆元丰做事,总是这么拖泥带水、留着后患。

我轻轻推开林止,上前扶住沈儒世的胳膊,帮着仆从将他放回轮椅里。

就像放一件无用的摆设。

沈儒世口中突然喷出鲜血,他竟然趁乱含了一块碎瓷片,想要自杀?

就是可惜,他连自杀也做不到。

管家跟我说,沈儒世现在这样,和离书官府不一定会批的,和离不成……不如……

我叹了口气,让他快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

不管用什么药,也要保住沈儒世的性命。

管家只能领命跑去请大夫了。

我带着林止住进了沈家。

当晚有个小丫鬟不注意,把蜡烛弄倒了,满是桃花的院子整个烧没了。

沈儒世在偏院休养,幸免于难。

桃花没了其实挺好,没有意义的存在,就该化为灰烬。

21

林止白天会回去教孩子们读书,我则去照顾沈儒世。

我会给他念书,念林止写的天命之女的话本子。

陆元丰掌权后,在天朝鼓吹天命女的人会被斩首。

林止保留的这本,是他写给我当笑话解闷儿的。

保留本的结局,天命之女如愿当了,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后,皇帝为她遣散后宫。

他们统一天下,被所有百姓爱戴。

他们生了一堆男宝,个个都有惊世的才能。

最后他们还获得永恒的寿命,享受荣华富贵、恩恩爱爱、寿与天齐。

这故事没有贩夫走卒的卑微、没有升斗小民的辛酸。

没有因为柳柔的勾搭,而下场悲惨的弃妇们。

更没有在柳柔与太子的感情纠葛中,失去性命的老母亲、跟妹妹。

每个人都那么幸福、圆满。

沈儒世很不喜欢这个故事,他歇斯底里让我闭嘴。

“你为什么不反对?如果你当时反对柳柔进府,我们怎么还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沈儒世悔恨地质问我。

“反抗?你们一家为了逼我下堂,都商量了一宿,我反抗恐怕会被你们群起而攻吧?必定,我只是一个小商贩的女儿,翻不了沈家的天。”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身子一顿,看我的眼神满是恐惧。

他现在还会因为我知道这件事儿,害怕吗?

我还以为他早就把我了解透彻了呢。

“你要报复,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我妹妹她是无辜的……”

“沈梅的事情怎么能怪我呢?替嫁不是她自愿的吗?”

“陆元丰说,柳柔的画像,是你送给辽王的!我妹妹、我妹妹的人头、也、也是你送回来的吧?爹就是因为这才去世的!”

陆元丰!沈梅人头的事情也赖在我身上了?

沈儒世声泪俱下:“只要你想,根本不用亲自动手,就能除掉我。为什么要牵连家里的人!爹娘对你那么好……他们把你当成亲女儿一样。”

亲女儿?

有帮着逼迫女儿下堂,把女婿让给别人的亲生父母吗?

看他哭得那么惨,我还是别再拆穿他了。

“我不是要报复你。”,我认真地说,“沈梅替嫁是她自己选的。而且我不是提醒你了,你报仇找错人了。”

我只是少说了一句“害死沈梅的人,就在你眼前。”,而已。

其实我也准备了几个报复的小诡计。

可谁会想到,沈儒世跟柳柔信誓旦旦的真爱,都不用太使劲儿,小微风吹几下,就散了呢?

沈儒世哭着笑起来了:“哈哈哈,所以你真像陆元丰说的那样,连恨都不恨我是吗?哈哈哈。我们相濡以沫的七年算什么?什么也不算?哈哈哈。”

他将柳柔带回来,说他们是真爱,让我“潇洒”转身的时候,这七年好像也没有多重要吧?

怎么这会儿,又要求我来珍视了呢?

如果柳柔没有毫无边界感的,与旁的男子喝酒勾搭。

如果柳柔也如我一般,孝敬公婆,把沈儒世把整个沈家都照顾好,他还会想起我们的七年吗?

跟他争执这些有必要吗?怪累的。

“我再给你念一遍话本字吧?林止写得很精彩的。”我竭力推荐。

“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依依。看在我们夫妻一场。你杀了我吧。”

“你小点声呀,我都不知道念到哪了。”我有些抱怨轻声道。

他咬着嘴唇,强压着情绪,身子不断颤抖。

沈儒世不怕死,但是他害怕,更加生不如死。

不过这个眼神真是伤人啊,让我想到了曾经的陆元丰。

我笑着摇头,然后把话本子翻到第一页,继续。

林止晚饭时回来了。

他跟我说,有人说我,心地善良、以德报怨。

也有人说我,心肠歹毒,好吃好喝供着沈儒世,就是为了让他活受罪。

两拨人吵得很厉害。

我点头,今天的菜,不咸不淡,很可口。

“今天还有你一封信。”林止按下我的筷子,“你外公说想见你。”

我顿住了。

外公家在汴梁,距离东都不远,我们却一次也没见过。

因为我娘一意孤行要嫁给我爹,跟娘家断绝了关系。

后来她惨遭厌弃,更觉得没脸回去。

我娘死后,我跟小弟被父亲扶正的继室虐待,外公曾派人找过我跟小弟。

我没见,因为我身体里流着一半,害死他女儿的那人的血。

我不敢,也没脸去见他。

我外公为什么知道我在金陵,又为什么会突然想见我?

我瞥向林止,他松开按着我的手。

“去吧,我们一起。正巧我也想去汴梁转转。”他低着头说。

我皱眉:“你是想蹭车吧?”

林止两手一摊:“……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生活确实拮据的很。”

“我也没钱。”我毫不犹豫地回绝。

林止耷拉着肩膀,低着头,手指扣着桌沿。

“苏姑娘最喜欢做好事,不会忍心让我孤苦伶仃的对吧?而且我很便宜,很好收买。”,他小声咕哝。

我下意识地攥紧筷子,勉强忍住想要敲他的冲动。

“我送了你一份大礼,是你自己不要的吧。”我凉凉地说。

这份大礼,原本应该帮着沈儒世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

“我要的东西没那么多。”林止拿起筷子夹菜吃饭,“沈儒世都说,我是你的姘头了,你要不要考虑对我负个责啥的?”

我认真思索:“你确定……你要的不多?”

“你的重点,是我要得多不多?”林止转过脸,委屈巴巴地问。

管家跑来告诉我,沈儒世死了,去得很平静,像睡着了一样。

有点遗憾的是,他没有像他的真爱柳柔那样,大喊大叫、满心不甘。

而我,从弃妇到寡妇,差别能有多大呢?

22

我曾主持葬礼,埋葬了我娘、我爹的两个小妾、三个异母弟妹,还有那个无辜的花魁。

如何举办一场,隆重又悲伤的葬礼,我手到擒来。

但沈儒世的葬礼是林止操持的。

林止跟我说,够了,就到此为止吧。

这话很多年前,在我即将掉入深渊时,他也对我说过。

所以我给了他这个名字。

林止,临渊、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