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我爹拐跑了,皇帝让我父债女偿,于是我咬牙搬进了太后寝殿

发布时间:2025-09-23 18:40  浏览量:5

我娘,哦不,是当朝太后,她跟人跑了。

而那个胆大包天拐走太后的男人,是我亲爹。

新帝谢池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温度:“姜瑶,父债女偿。”

我能怎么办,只能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点头应下。

于是当晚,我便领着我的小包袱,大摇大摆地住进了本该是太后娘娘颐养天年的寿康宫,还特意挑了那张最软的床。

谢池闻讯赶来,俊脸先是一愣,随即黑如锅底,牙都快咬碎了:“姜瑶!朕的意思是让你来当皇后,不是让你来当太后的!”

哦,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爹,乃当朝摄政王,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毕恭毕敬地喊一声:“皇上早。”

这事后来被那个刚正不阿的御史大夫捅到了朝堂上,罪名是谋权篡位。

我爹当庭就炸了,把御史大夫的胡子都揪掉好几根,气得直跳脚:“他娘的谋权篡位,老子的格局就这么点大吗!”

然后,他大手一挥,亲自把自己的罪名改了:摄政王狼子野心,觊觎当朝皇后已久。

满朝文武瞬间石化。

很多人不知道,我爹和那位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是打小就定了娃娃亲的青梅竹马。

可惜,先帝为了巩固皇权,一道圣旨下来,硬生生拆散了这对鸳鸯。

这根刺,在我爹心里扎了十几年。

自那以后,他每日雷打不动地给先帝上请安折子,内容高度统一:“老东西,今天你主动驾崩了吗?”

或许是我爹长年累月的“亲切问候”终于感动了上天。

我七岁那年,先帝因为一盘没炒熟的芸豆,龙驭归天了。

谢池登基,皇后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后。

说起来,谢池并非太后亲生。

他的生母只是浣衣局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因身份卑微,早早被先帝赐死。

而且,谢池上头还有五个哥哥。

奈何大皇子性格扭曲,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二皇子视财如命,克扣下人月钱是家常便饭;

三皇子天生腿疾,还伴有间歇性狂躁症;四皇子心智不全,五皇子则……偏爱男风。

大臣们扒拉着手指头一算,没一个省心的。

于是,文武百官挑灯夜谈,最终达成共识:“六皇子谢池,品性纯良,德才兼备,实乃天选之子!”

就这么着,五岁的谢池被推上了龙椅。

登基大典上,死了爹的谢池,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我爹那张老脸差点没绷住,嘴角疯狂上扬,跟挂了两根钩子似的,偏还得装出一副沉痛模样。

他猛地推了我一把:“瑶瑶,你看新皇登基多高兴啊,都喜极而泣了,快去哄哄。”

我一个踉跄,回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爹。

我在京城里横着走惯了,哪会安慰人。

眼看谢池的哭声越来越响,我忍无可忍,一声断喝:“闭嘴!哭什么哭!再哭我大周的龙脉都要被你哭断了!”

谢池的哭声戛然而止,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包着一汪泪,委屈地瞅着我。

我心头一软,放缓了语气:“说吧,要怎样你才不哭?”

他抽噎着说:“你和你爹都去死。”

下一秒,我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身上。他哭得更响了。

我爹让我多和谢池联络联络“姐弟情”。

我欣然领命。

谢池七岁进上书房读书。为了彰显我无微不至的“姐爱”,我每天都去拜访太傅。

“太傅,我们家谢池昨天跟我抱怨,说功课太浅,学不到东西,您是不是该加点难度?”

“太傅,我们家谢池的座位怎么在最后一排?您是不是瞧不起他?”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们家谢池?信不信我让我爹摘了你的乌纱帽!”

在我的“姐爱”光环照耀下,谢池茁壮成长到了十八岁。

十八岁的少年郎,身形挺拔,比我高出大半个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翅膀硬了,眼神已经不是我能随便拿捏的了。

果不其然,他开始对我进行十年如一日的报复。

我跟小姐妹们出门逛街,被马车蹭了一下。

谢池闻讯,悠悠地来了一句:“是哪位义士所为?”

我参加相亲宴,不小心掉进池子里。

谢池慢悠悠地路过:“唉,脑子已经不太灵光了,可千万别再被别的男人绊了腿。”

看着他那副欠揍的嘴脸,我火气上涌,当场就和他扭打在了一起,动静大到惊动了整个太医院。

谢池的人生乐趣,仿佛就是拆我的台。

定国公世子问我平日读些什么书,谢池在一旁凉凉地说:“她书架上摆满了《金瓶梅》。”

媒婆夸我蕙质兰心,厨艺精湛,谢池冷笑:“嗯,一碗断魂饭,送人上西天。”

我说我能献舞一曲,姿态倾城,谢池皱眉:“一个姑娘家,舞刀弄枪的,像什么样子。”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我至今待字闺中。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陆子岚出现了。

他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我们在一次诗会上相遇。

当时,我正和李尚书家的千金李婉因为一朵珠花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发展到互薅头发。

李婉打不过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所有人都指责我粗鄙野蛮。

唯有陆子岚,手持折扇,对我赞叹道:“姑娘真乃力拔山兮气盖世。”

李婉哭着骂我是没人要的疯婆子。

陆子岚却摇着头,对我吟诵:“天生丽质难自弃。”

一场诗会下来,我感动得稀里哗啦。

这年头,能昧着良心把彩虹屁吹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人,不多了。

当晚,我躺在床上和侍女小翠说悄悄话。

我羞答答地捂着脸:“小翠,我好像有点喜欢陆子岚了,我想追他,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第二天,全京城都知道我要追陆子岚了。

因为那个该死的御史大夫又上奏了:“摄政王之女姜瑶,狼子野心,竟公然觊觎当朝状元郎!”

奏折是上午递的,御史大夫的家是晚上走的水。

我站在火光冲天的宅子外,哭着扔出最后一根火把:“老匹夫,你欺人太甚!”

谢池自然也知道了我的心思。

不出一天,陆子岚身边凭空多出了三层大内侍卫,围得跟铁桶似的。

御花园里,罪魁祸首正闲散地用手指划拉着池水,瞧着心情极好。

我咬牙切齿地对小翠说:“谢池玩水。”

小翠心领神会:“贱 人一个。”

旁边的侍卫大哥浑身一震,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有杀气!”

“听说你想入朝为官?”谢池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打量我,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只能硬着头皮卖惨:“陛下你看,你姐姐我,芳龄十八,至今无人问津,孤苦伶仃……”

谢池脸一黑:“别乱攀亲戚,朕可没认过你这个姐姐。”

我干脆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我不管!我前几次相亲全被你搅黄了,这次好不容易遇上个瞎了眼的,你必须赔我!”

谢池大概是想起了上次在太医院的“盛况”,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同意了。

第二天,谢池让吏部尚书抱来了一摞历年科举的卷宗,还额外“赏”了我一本砖头厚的《三年科举五年模拟》。

我难以置信:“这就是你说的给我开后门?说好的轻松当官呢?”

谢池面不改色:“朕乃一国之君,自当公平公正。况且——”他话锋一转,指了指身后,“后门已经给你备好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养心殿的后门,正大喇喇地敞开着。

我:“……”

在谢池日夜不停的监督下,我头悬梁锥刺股,最终以吊车尾的成绩,成功挤进了体制内。

放榜那天,谢池提醒我:“姜瑶,希望你到时别后悔。”

我摆摆手:“放心放心,到时候一定给你带个好姐夫回来。”

风太大,我差点没听清谢池后面骂了句什么。

当官第一天,我因衣冠不整,被谢池罚在殿外站了一个时辰。

当官第二天,我试图跟陆子岚搭话,被谢池以“扰乱朝堂纪律”为由,直接调到了文官队伍的最前排,和陆子岚隔着一个银河系的距离。

当官第三天,御史大夫和镇国将军在朝堂上打了起来,一只靴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地砸中了我。

于是,我喜提太医院三日游。

这恋爱,还让不让人谈了!

我是个标准的诗词白 痴。

但陆子岚爱诗,尤其偏爱白居易。

为了投其所好,我在朝堂上,偷偷将白居易的诗句写在纸条上传给陆子岚。

我写:“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更梦见君。”

第二天,陆子岚回我:“山水万重断绝,念君怜我梦相闻。”

我眼前一亮,有戏!

于是我再接再厉,吭哧吭哧又抄了好几首情诗过去。

终于,陆子岚被我的“才情”打动,下朝后主动找到了我。

他面带喜色,激动地问:“姜姑娘,原来你也磕‘元白’?”

我:?

罪过罪过,我手里那张刚抄好的“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瞬间变得滚烫。

我们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龙椅上谢池的注意,他眼眸微眯,语气不善:“姜爱卿,在下面做什么小动作?”

我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把纸条往袖子里塞,含糊道:“没、没什么,臣一直在认真聆听陛下教诲。”

谢池挑眉,轻笑一声:“哦?那你说说,朕刚才讲了什么?”

我哪知道你讲了什么!我是来谈恋爱的,又不是真来当牛做马的!

纸条最终还是被搜了出来。看到内容的那一刻,谢池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朝堂之上,严禁私传纸条。姜爱卿,今日下朝后,罚抄《官员守则》三百遍,明日朕要亲自检查。”

我:“……”

陆子岚不好追。

物理意义上的追不上。

只要下朝的钟声一响,他总能化作一道残影,第一个冲出宫门。

我跟在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路过的御史大夫捋着胡子,欣慰地点评:“今年的百官运动会,我们文官一脉后继有人了。”

我不甘心。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皇家秋猎,我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谢池骑在马上,一身耀眼的红色骑装,见我这副模样,颇为意外:“你也来参加射猎?”

我翻了个白眼:“废话。”

一旁的陆子岚好心提醒:“姜姑娘,这是男子组的猎场,女子组在隔壁。”

我:“……”

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陆子岚,奔赴女子猎场。

按照惯例,每年秋猎的头名,都可以向太后求一个恩典。

我的计划很简单:拿下第一,然后让太后赐婚。皇命难违,看陆子岚嫁不嫁!

我虽然懒,但天生神力,箭无虚发。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我的猎物就已经遥遥领先。被我抢了风头的李婉在后面气得直跳脚。

结果毫无悬念,我拿了女子组的魁首。

我爹气得吹胡子瞪眼,说我不懂事。

我懂,优秀的人总是容易招人嫉妒。

就在我准备上前向太后求娶陆子岚时,一个清朗的声音抢在了我前头。

“微臣斗胆,恳请太后为微臣与状元郎陆子岚赐婚!”

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我的台词!

我怒视着声音的来源。

只见五王爷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眼神里满是真诚。

??

竟然是你这个死断袖!!

我当场就要炸了。

我想骂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跟我抢男人,简直不要脸!

可我还没开口,陆子岚就含情脉脉地站了出来,说了一句:“我愿意。”

我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追了这么久的男人,居然是个断袖?!

我悲痛欲绝地望向谢池:“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阳光下,谢池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甩着腰间的玉佩,懒洋洋地说:“我提醒过你的,让你别后悔。”

我:“……”

我失魂落魄地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却被我爹一把揪住了后领子。

“孽障,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一回头,只见李婉哭得梨花带雨,正准备往一棵歪脖子树上挂白绫。

我大为不解:“不就是输个比赛吗?至于吗?大不了下次让你。”

李婉一听,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咬着手帕瞪着我:“没有下次了!我准备了这么多年,终究是错付了!”

我:???

我爹一个爆栗敲在我头上:“蠢货!这次女子秋猎,是太后给你弟弟,当今圣上办的皇后选拔赛!”

哈?!

谁家选皇后是比谁打的猎物多啊!

这次,我死死地盯住谢池:“这个你也早就知道了?”

谢池一脸无辜:“这个,朕以为你知道。”

我:“…………”

我跑了,快马加鞭,逃离了皇宫。

差点被我撞到的御史大夫在后面破口大骂:“前面的!你是哪个衙门的!老夫要上书弹劾你当街纵马,意图谋杀朝廷命官!”

我告了一个月的病假,在家当了半个多月的缩头乌龟。

直到西北传来捷报,大军班师回朝,我才被谢池一纸诏书紧急召回了宫。

谢池说,这次凯旋仪式要大办特办,人手不足,于是我被分到了文官方队里,负责在欢迎游街时举牌子。

我不解:“以前这活儿不都是李尚书干吗?他人呢?”

谢池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秋猎之后,李尚书就带他女儿下江南散心去了。”

哦,原来是京城国考落榜,转战地方巡考去了。

凯旋当日,皇城十里长街,张灯结彩,人山人海。

我举着文官方队的木牌,混在人群中。

忽然,不远处的高楼上传来御史大夫撕心裂肺的呐喊:“跑起来!都给老夫跑起来!武官那帮糙汉子都快到东街了!”

我们朝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凯旋礼,哪个方队先接到主帅,来年就能压对方一头。

于是,我踩着喜庆的锣鼓点,开始玩命狂奔。

身后的同僚们一边跑一边骂娘,时不时还有人掉队去系裤腰带。

终于,在午时之前,我们成功抢在武官方队前头,把主帅扛了起来。

在一场激烈的“抢人大战”后,我们毫无意外地……

把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主帅,一路颠簸着送进了太医院。

原定的庆功宴,因此推迟了五日。

那一仗,我朝赢得酣畅淋漓。

战败国递上降书,割让了三座城池,还派了一位名叫宜华的公主前来和亲,以示诚意。

这位宜华公主,年仅六岁,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年纪,哭功比幼年版的谢池有过之而无不及。

饭菜不合口,她哭;夜里想娘亲,她哭;一见到谢池那张皇帝脸,她哭得更凶了。

一时间,整个皇宫都回荡着她那魔性的哭声。

敌国皇帝想用一个奶娃娃来扰乱我方君心,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短短三天,谢池眼下的乌青肉眼可见,连我上朝摸鱼他都没精力管了。

宜华还是个天生的破坏王,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有一次,我将熬夜写出的万字策论《论如何成为受百姓爱戴的四有好官》呈给谢池。

下一秒,宜华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蹿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俩的注视下,将我的心血撕成了碎片。

我瞬间暴走,什么君臣礼仪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抓过宜华,对着她的小屁股就是一顿“竹笋炒肉”。

起初她还哭得惊天动地,后来渐渐变成了小声抽噎。

最后,她眼含热泪,怯生生地揪住我的衣角,用软糯的声音求饶:“姐姐,我错了,别打屁股了行不行?”

我露出了和蔼的微笑:“不行哦!”

目睹了全过程的谢池,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谢池抱着嚎啕大哭的宜华站在门外,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我们来看看,你的姜瑶姐姐睡醒了没有呀~”

被窝里的我:?

滚!

宜华这小萝卜头,每天都有使不完的精力。

前天,她把我爹珍藏多年的太后画像涂成了黑脸包公。

昨天,她溜进御书房,把谢池的传国玉玺埋进了院子里的沙坑。

今天,她又在国子监把镇国将军的宝贝儿子给揍哭了。

今儿早朝,镇国将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找我和谢池要说法,只有一旁的御史大夫连连叫好,说打得妙。

果然是狗都嫌的年纪。

为了消耗她的精力,我开始把她当成跑腿小妹。

“宜华,去西街买烤红薯。”

“宜华,去东街称烧饼。”

“宜华,北街的糖葫芦和南街的果子酒也带回来。”

一个上午跑下来,这丫头保准沾床就睡,一觉能睡到日落西山。

等她醒来用过晚膳,我再派她去遛府门口的大黄。一套流程走完,晚上保管睡得比谁都香。

我得意地向谢池炫耀:“怎么样?我的法子管用吧?”

谢池的笑容却有些意味深长:“是挺管用。就是让我想起了当年大雪天,你也是这般使唤我去遛狗,结果我被狗拖进了护城河里。”

我:“……”

本以为那敌国皇帝要点脸面,过几天就该把这小祖宗接回去。

谁知他在回信里大言不惭,说什么为了两国邦交,让这孩子在我们这随便养养,只要别养死,等来年开春再派人来接。

我问谢池这可怎么办。

谢池盯着信纸沉默了许久,缓缓抬头,幽幽地冒出一句:“看来,是时候该准备要个我们自己的孩子了。”

我:?

拾壹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天早上,我难得睡了个好觉,耳边没有宜华的魔音贯耳,格外清静。

直到房门被“砰砰砰”地擂响。

谢池站在门外,神情凝重:“宜华不见了。”

我:“嘻嘻。”

他:“连夜排查,发现是被人贩子拐了,线索指向南街的巷子口。”

我:“呵呵。”

他面露忧色:“为免打草惊蛇,我需要你和我假扮成夫妻,去救她。”

我:“哇哦。”

谢池:“……”

当晚,我们通过黑市渠道,成功联系上了人贩子的头目。

我与谢池换上粗布麻衣,扮作一对寻常夫妻。

刚一接头,那人贩子就上上下下打量了谢池好几遍,啧啧称奇,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小兄弟,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

谢池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

我顺势挤出几滴不存在的眼泪,心里乐开了花:

“大哥有所不知,我们成婚多年,各种法子都试过了,奈何子嗣缘薄。这不,实在没辙了才来求助您。”

人贩子了然地点点头:“放心,妹子,我们这儿什么样的货色都有,包你满意。”

我故作欣喜:“不瞒大哥,我们就想要个漂亮乖巧的女儿。小子太野,不好管教,还是女儿贴心。”

在我一通胡吹海侃之下,人贩子终于领我们去了关押女孩的屋子。

房间里光线昏暗,黑压压地挤了二十来个女孩。

我和谢池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宜华的身影。

正准备去隔壁房间,忽然,对门传来一声石破天惊的嚎哭。

这熟悉的大嗓门,除了宜华还能有谁!

我与谢池对视一眼,同时抬脚,踹开了对面的房门。

只见宜华倔强地瞪着面前的男人,脏兮兮的小脸上,一个泛红的巴掌印格外刺眼。

我靠!

这熊孩子再怎么闹腾,我都没舍得动她一根头发!

这天杀的人贩子,他怎么敢的!

拾贰

等大理寺的人带着官兵赶到时,我已经把院子里的人贩子撂倒了一大片。

大理寺少卿看着满地狼藉,眉头紧锁:“方才是何人报的官?”

角落里,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是……是我。”

大理寺少卿:“……”

回宫的路上,宜华缩在谢池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听得头疼:“行了行了,别哭了,你比你身边这位皇帝小时候还能哭。”

宜华探出小脑袋,挂着泪珠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皇上小时候也爱哭吗?”

我瞥了眼身旁面无表情的谢池,忍不住笑道:

“何止是爱哭。摔跤了哭,被鸡啄了哭,做个噩梦都能哭醒,非要我抱着才肯睡。”

宜华哭累了,渐渐在谢池怀里睡了过去。

月光如水,洒满长街,晚风拂过,树影摇曳。

我踩着地上的光斑,好奇地问:“奇了怪了,平时我一揭你的短,你早就跳脚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月色下,少年的轮廓柔和下来,一双桃花眼里泛着清浅的笑意。

“我只是在想,我小时候做了那么多蠢事,可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全都记着。”

我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谁让我当时是你姐姐呢!”

谢池没接话,只是轻声道:“不过,有件事你说错了。”

我一愣:“什么事?”

他嘴角微勾,带起一抹坏笑:“我小时候爱哭,绝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你准备揍我。”

我背脊一凉。

只听他悠悠地补充道:“姜瑶,把皇帝揍哭,你可是我大周朝开天辟地第一人。”

我:“……”

拾叁

转眼,就到了除夕。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将整座皇城装点得一片银白。

宜华扎着两个红彤彤的丸子头,趴在窗边,神情有些低落:“我想父皇母后了,以前这个时候,他们都会陪我打雪仗。”

我和谢池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走,打雪仗去。”

当晚,御花园成了我们的战场。

小孩子体力不济,没多久宜华就累得睡着了。

可我和谢池却打红了眼。

他专挑我后脖颈下手,冰冷的雪球总能精准地滑进我的衣领。

我气不过,一脚将他踹进厚厚的雪堆里,只听见少年闷闷的笑声从雪里传来。

“还记得吗?九岁那年,我把你堆的雪人脑袋踢飞了,你气得把我整个人按进了雪堆里。”

我挑眉:“当然记得。结果我俩双双得了风寒,你还为此高兴了好几天,说终于不用去上曹太傅的课了。”

谢池从雪里翻了个身,仰躺着看我,眼里的笑意比月光还清澈。

“那我们今晚再堆个雪人,好不好?”

不知为何,今晚他的眼神格外烫人。

我别开脸:“不要,太晚了,我要睡了。”

下一秒,手腕被他拉住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噙着笑,拖长了语调,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气软软地喊道:

“求你了,姐姐~”

我靠!

有生之年,我竟然还能听到谢池对我撒娇。

果然,男人会撒娇,女人魂会飘。

那一晚,我拉着他在御花园里,一口气堆了一百零八个形态各异的雪人。

第二天,负责清扫御花园的宫人们,集体怀疑人生了。

拾肆

上元节后,宜华被依依不舍地接走了。

没了熊孩子的吵闹,宫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侍女小翠不八卦了,门口的大黄也不叫了,连我爹的唠叨声都消失了。

一切都……太安静了?!

我爹呢?!我那么大一个爹去哪儿了?!

我把整个王府翻了个底朝天,连狗窝都没放过,却连根人毛都没找到。

直到第二天早朝,御史大夫再次上奏:

“摄政王狼子野心,罔顾人伦,竟再次拐跑太后娘娘,私奔江南,实乃大逆不道!”

我瞬间明白了。

我这是,被我爹抛弃了?

没了爹,以后谁给我收拾烂摊子?谁给我撑腰让我在京城横着走?

思来想去,当晚我便卷起包袱,准备下江南寻父。

谁知马车刚到城门口,就被谢池拦了下来。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

他让我父债女偿。

我眼神真诚:“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是个孤儿。”

谢池挑眉:“说得好像谁不是一样。”

我:“那你想如何?”

他语气不容置疑:“跟我回宫。”

回宫?娘没了,这是要我当新娘?

看着他那一副“急缺娘”的模样,我心一横,答应了。

俗话说,长姐如母。一日为姐,终生为母。

于是,我再次搬进了寿康宫。

当晚,谢池看着被我装点得粉粉嫩嫩的太后寝宫,脸都绿了。

“姜瑶!朕让你进宫,是当皇后的!”

好吧,又是我不配。

终章

封后大典上,百官朝拜,万民同庆。

唯独我,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我哭出了节奏,哭出了风格,哭声盖过了礼乐的唢呐,直冲云霄。

谢池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你要怎样才不哭?”

我抽噎着说:“你去死。”

谢池:“?”

我立刻认怂,换了个条件:“或者,你让我当太后。”

当了太后,我就是大姐大,揍他这个皇帝就名正言顺了。

谢池脸一沉:“那你还是接着哭吧。希望晚上,你还有力气哭得出来。”

我:???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成为皇后的第二年,太子谢临出生,哭声洪亮,深得其父真传。

第四年,御史大夫告老还乡,镇国将军开始每日对着西楼叹气。

第六年,谢池将年幼的谢临送去敌国“交流学习”,成功扰乱了对方的君心。

同年,我随谢池下江南,在街角偶遇了我爹。

他正牵着大黄悠闲地散步,见到我们,高兴地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成为皇后的第十年,江南春日,惠风和畅。远处黄莺清啼,两岸山花烂漫。

正有少年打马而来,踏着一路芬芳,奔向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