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菜刀冲太子叫嚣,却被锦衣卫、御林军,弓弩手包围了

发布时间:2025-11-18 10:13  浏览量:3

穿成天下第一美人的第一天,我简直爽到快要昏厥。

我正打算打扮得花枝招展,上街去好好显摆一番,享受万众瞩目的快感。

可万万没想到,人群中总有个不和谐的声音,频频同我唱反调。

“发质看着不大行,有些枯黄。”

“啧,举止如此轻浮。”

“插了满头的簪子,以为自己是哪家花姑娘,俗气。”

我忍无可忍,怒极攻心,循着那道刺耳的声音望过去,视线最终锁定在了一个白衣书生身上。我叉着腰,怒斥:“你懂个屁啊!”

谁知那人非但不怵,反而掸了掸衣袖,眉头一皱,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粗鄙。”

从此,我,楚遂柠,和这个嘴碎的谢弱儒,开启了长达六年的、鸡飞狗跳的互喷生涯。

战况焦灼,直到第六年,我实在忍无可忍,提笔写信约他:“有种的,子时官道,互砍!谁不来谁是孙子!”

月黑风高夜,我雄赳赳地站在长安街头,手里紧握着从厨房顺来的菜刀,月光照在刀刃上,闪着寒光。

我冲着那顶华丽的轿子叫嚣。

然而,下一刻,火把骤然亮起。

我傻眼了。我发现,我一个人,一柄菜刀,成功地包围了三百锦衣卫、五百御林军,以及埋伏在屋顶、拉满了弦的两百个弓弩手。

那寒光闪闪的箭头,全都对准了我。

我懵了。谢弱儒,那个天天被我骂的臭穷酸书生……他根本不是书生。

他是当朝太子,谢扶砚。

他慢悠悠地掀开轿子帘,金线织就的帘布晃花了我的眼。他那张俊美却刻薄的脸露了出来,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梢,看向我,“楚遂柠。要不上来,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互砍。”

我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嘎嘣”一下,感觉自己就这么原地去世了。

……

时间拉回到六年前。

当我第一次在铜镜里看到这张脸时,幸福的眩晕感几乎让我站不稳。

丫鬟小桃眼疾手快地扶住我,“恭贺小姐!年方十六,便一举夺得本届‘天下第一美人’的榜首!”

什么?居然才十六岁?!

我更爽了。

我简直不敢想象,顶着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出去逛街,那该是何等的快乐。

于是,我立刻行动起来。我让小桃翻出了我最艳丽的衣裳,插上了最华丽的簪子,打扮得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兴致勃勃地带着小桃上了街。

众所周知,真正的大美人出行,为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骚乱,通常都是轻纱拂面的。

我自然也备了纱。

我昂首挺胸,腰杆挺得笔直,故意走到了整条街最繁华的人群中间。

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目光,无论男女老少,都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黏在了我身上。

时机到了。

我计算着角度,极其矫揉造作地侧过身,假装不经意地被一阵微风吹开了面纱。

“嘶——”

不出我所料,周围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混合着无数惊叹。

可就在我享受这片赞美时,人群中,偏偏传来了一个极不合时宜的、清冷的男声:“可惜了,发尾枯黄,保养不当。”

我的笑容僵了一瞬。

我扬了扬我那修长优美的天鹅颈,假装没听见。算了,都是夸奖声,何必在意某些人的嫉妒之语,平白拉低了我的格调。

我端起第一美人的架子,伸出纤纤玉手,向着围观的群众挥手致意。

长长的水袖随着我的动作滑落,露出半截雪白粉嫩的胳膊。

那道该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了点不悦:“举止轻浮。”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大度,置若罔闻。

可我刚走出两步,脑袋后方,那声音仍旧如同苍蝇般嗡嗡作响。

“满头的簪子,叮当作响,浮夸至极。她以为自己是什么花花世界的姑娘吗?”

这谁还能忍得住!

于是我猛地一转身,拨开人群,一把揪住了那个喋喋不休的家伙的衣领。

“你到底懂个屁呀!”我怒吼道。

谢弱儒,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了我的视线。

他一身素净的白衣,墨发用一根玉簪束起,五官俊美得不像话。很明显,这是个绝世大帅哥。

然而,他此刻正拧着好看的眉头,嫌弃地抽出被我揪住的衣摆,仔仔细细地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

“哼,轻浮极了,”他上下打量我一眼,薄唇吐出两个字,“粗鄙。”

什么人啊!好好一个顶级帅哥,偏偏长了张破嘴!

他似乎完全没把我的愤怒放在眼里,张了张口,开始了夺命连环喷。

“你这身衣服,针脚疏松,用的也不是云锦,根本不是珍绣阁的正品。”

“口脂涂得如此深,跟刚喝了小孩血似的。”

“妆容浓妆艳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青楼新来的头牌。”

“真是可惜了,好好一张脸,偏偏跟了个空无审美的草包,当真是枉然。”

不是,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对付这种在公共场合妄自评论别人外貌的毒舌男,就要以暴制暴,以毒攻毒!

我立刻收起愤怒,露出一个“专业”的笑容,学着那些资深嫖客的模样,苍蝇搓手,用一种男人打量女人的目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扫视着他。

“哟,一身白衣,这奔丧风果然够俏啊。”

“看着宽肩窄腰的,比例不错。是不是偷偷垫了东西?”

“身上打理得全无一处瑕疵,这么精致,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请问,多少两银子一次的小倌啊?”

谢弱儒那张清高孤傲的脸,瞬间青白交加,“你……你说谁是小倌!”

我冲着他猥琐一笑,仗着身高优势,猝不及防地伸手,一把挑起他的下巴。

“你说呢,小美人儿?”

谢弱儒触电般地别过头,狼狈地向后退了两大步,耳朵尖都红了,“当真是不知羞耻!青天白日之下调戏良家男子!”

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抱起胳膊,“我懂了。你故意在人群里和我唱反调,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跟我玩欲擒故纵这一套?”

谢弱儒被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了半天,最终狠狠一拂袖,转身而去。

他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冤家路窄,大概就是专门形容我和谢弱儒的。

不然我们两家,怎么会好死不死地只隔着薄薄一面墙。

这天夜里,我刚卸了妆准备休息,隔壁就传来一阵嘈杂的打斗声。

我本就有起床气,这下被吵得火冒三丈,当即翻身上墙,“哐”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准备骂他个狗血淋头。

“几点了?奔丧的还不睡觉?吵死了!”

然而,屋内的景象让我把骂人的话全咽了回去。

谢弱儒正被两个蒙面黑衣人用刀架着脖子,白皙的脖颈上已经渗出了一丝血痕。

他看到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估计以为我是来补刀的:“你……你还追到家里来了?”

一时间,我们三方,连同那两个黑衣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谢弱儒见我不动,又拼命张了张口,我费力地看清了他的口型——“救我。”

我深吸一口气,假装自己是在梦游,木然地转过身,“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回被窝继续睡觉了。”

“撞见了,就得死!”为首的黑衣人反应极快,一柄飞刀裹挟着劲风向我后心飞来。

我慌了神,也顾不上什么,随手抄起门边立着的搓衣棍,反手就是一棍子挥过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黑衣人大概没想到我敢还手,“砰”的一声,竟被我一棍子精准地砸在了太阳穴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我自信心爆棚,得意地拍了拍手,“就这?就这?不过如此嘛。”

于是,我更加自信地看向仅剩下的那个黑衣人。

那人显然被我的“神力”镇住了,刀依旧架在谢弱儒的脖子上,只是冲着我疯狂使眼色。

谢弱儒也冲我使眼色:就像刚刚一样,我一闪,你便一棍子下去。

加油,楚遂柠!相信自己!

有了前车之鉴,我挺直腰杆,示意他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可那拿刀架在谢弱儒脖子上的,显然是个反应敏捷的厉害角色。

他完全按照我和谢弱儒的计划,就在我挥棍的那一刻,猛地一躲——

于是,我那势大力沉的一棍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谢弱儒的后脑勺上。

谢弱儒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两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而我,也眼前一黑,被那黑衣人一掌劈晕。

等我醒来时,我和谢弱儒已经被五花大绑,关进了一个满是灰尘的仓库里。

眼前,七八个黑衣人正围着火堆,轮流看守我们。

我看着旁边昏迷不醒的谢弱儒,气不打一处来。我猫着身子,趁着黑衣人不注意,没忍住,反手就扇了谢弱儒两嘴巴子。

“啪!啪!”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连累的!”

黑衣人被这动静惊动,连忙过来将我们拉扯开。

“呵,这小娘 们性子倒是挺野,还挺记仇。”

他们几人哄笑起来,只当我们是猫狗一般逗乐。

我气得不能自已。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巴掌都扇不醒,看样子是完全指望不上他了。

想起他姓谢,整天一副穷酸书生样,病病歪歪的,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谢弱儒。

靠不了他了,那便只能靠机智聪明、美丽动人的我。

正巧,三个黑衣人骂骂咧咧地要出去吃饭。

他们将仓库门从外面反锁了起来。

眼下,是最好的逃跑机会。

我迅速观察周围,仓库的斜上方,有一个很小的通风窗户。现在,只剩下三个黑衣人看守。

听他们的意思,明日便会把我们带去什么劳什子的暗牢。

老天,这谢弱儒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仇家。我有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若是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那该多可惜啊。

我偷偷地,用手腕的骨头磨蹭着绳子。我手里,还紧紧握着刚刚扇谢弱儒巴掌时,趁乱从一个黑衣人腰带上偷来的一小包迷药。

绳子松开的那一刻,我慌乱地、用尽全力地、极其浮夸地尖叫出声:

“啊——那边!那边有只好大的老鼠!你们快去看看啊!”

三个黑衣人被我唬住,下意识地围了过来。

就是现在!我飞快地撕开纸包,猛地将迷药撒了出去,自己则憋住了气。

眼见他们三人摇晃了几下,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我不敢耽搁,三下五除二地爬上货箱,抵达了那个窗口。

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谢弱儒,咬了咬牙,还是艰难地将他连拖带拽地也拖上了货箱。

我把他像挂腊肠一样挂在窗户上,使出吃奶的劲往外一踹。

“砰”的一声。

随即,我一跃而下。

幸好,下面有软垫谢弱儒,一点也不会摔到自己。

谢弱儒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清晰地落下了我一个38码的鞋印子。

他大概是被我踩醒的,幽幽然睁开了眼。

那一口银牙似乎都要咬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居然敢用脚踩我的脸!”

我白了他一眼,拍拍土,“嚷什么,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仓库内传来杂乱的响动,显然是外面的人回来了。我飞速向着街道上跑去。

谢弱儒也赶紧跟上我。

可没跑两步,他就脚下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他摸着自己的脉搏,有些不解,“怎么回事……为何会中软骨散?”

完了,我这才想起来,刚刚放毒的时候,我光顾着捂自己的鼻子了,忘了这个累赘。

身后,黑衣人的脚步声和叫骂声越发靠近了。

我抓起一把地上的黑灰,抹花了自己和谢弱儒的脸,一把拽着他闪进了隔壁灯火辉煌的春风楼。

老 鸨子正摇着扇子,看到我们两个乞丐一样的闯入者,满是戒备地审视着我们。

“干什么的?你们不是来消遣的吧?”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把推出了还在懵逼状态、浑身发软的谢弱儒。

“妈妈,我是来卖人的。”

老 鸨子一愣,随即挑起谢弱儒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上下打量着。她眼里的戒备逐渐变成了惊喜,最后露出了一个极其满意的笑。

“小兄弟,你可考虑好了?签了这张卖身契,生,是我春风楼的人;死,是春风楼的鬼。”

我怕谢弱儒醒了捣乱,赶紧插嘴打断:“那……那要是遭人追杀了呢?”

老 鸨捂着嘴“咯咯”地笑出了声,“小姑娘,你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春风楼的后台是谁。这里达官贵人众多,谁敢来找我们楼的麻烦?”

妥了!

虽然不知道谢弱儒得罪了谁遭人追杀,但我确实帮他找了个全城最安全的避难所。

我大手一挥,含着“不舍”的泪水,收下了一百两银票,将几乎气晕厥过去、但眼里仍饱含惊愕的谢弱儒交给了她们。

“去吧,别舍不得我。你这条件,指定能混个头牌,往后的日子好好过。”

“将来发达了,回来光耀门楣啊!”

谢弱儒彻底晕倒时,嘴里还在不甘心地喃喃着:“楚遂柠……我不会放过你的……”

想了想,我终究是心软了。我忍痛从一百两里,抽了三两银子塞给他当零花钱。

然后,我就开启了回老家青州之路。

原本我以为这一路会颠沛流流离,吃尽苦头。

可有了这笔“巨款”,我一路游山玩水,吃香喝辣。

回了青州,脱去一路换的男装,我重重地倒在自己香香软软的床上。

舒服!

深夜,我正做着美梦,美滋滋地翻了个身。

脖颈间却骤然传来一阵窒息的压迫感!

我猛地睁开眼,正对上谢弱儒一双猩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一头漆黑的秀发上,乱七八糟地插满了稻草,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馊味。

我嫌弃地开口:“谢弱儒,你离我远点,臭死了。”

谢弱儒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你敢把我卖去青楼!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什么人?一个一无是处的弱鸡书生罢了。”

我理直气壮地反驳:“要不是你得罪了那些人,我能连带着被绑去吗?”

“我一个弱女子,跟你们七个大老爷们儿在路上,我能不害怕吗!”

“再说了,好歹也是我救了你的命,你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吗?”

谢弱儒的手松开了一些,他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那么点道理:“……救了我命这事儿,算起来,我的确是得感激你。”

我一听有戏,立马搓了搓手,得寸进尺:“既然如此,我看你院子里那只小白毛犬就不错,不如就当作赔礼吧。”

谢弱儒清俊的脸顿时扭曲了,当场炸毛:“你可以打我的主意,但是你绝对不能动我的小白!”

我气定神闲,唤了一声:“富贵。”

一只毛绒绒的小白狗,摇着尾巴,欢快地从门外跑了进来,亲昵地围在我的床边,使劲蹭我。

“不好意思,”我笑道,“它已经叛变了。你不在家,你的小白,早就是我的富贵了。”

谢弱儒看着这一幕,竟是比被我卖进春风楼时还要绝望。

他满脸都写着:“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动我儿子!”

他不甘心地蹲下身子,试图挽回:“小白,过来,到爹这儿来。”

岂料,“小白”围着他嗅了一圈,大概是闻到了那股馊味,嫌弃地打了个喷嚏。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最终还是坚定地看向了我,疯狂地摇着尾巴。

区区几天,它都跟着我胖了一大圈。顿顿骨头炖肉,香得流油,它能不跟着我吗?

谢弱儒好像彻底伤了心,只留下一个落寞萧瑟的背影,翻墙而去了。

我站在院中晒着太阳,悠闲地逗弄着“富贵”。

“富贵,来,凶一个,给你骨头吃。”

毛茸茸的小家伙竖起耳朵,象征性地扬了扬尖牙,奶声奶气地“汪”了一声。

我揉了揉它的头,“哎呀,真乖啊。”

富贵接过骨头,开心地“汪汪”叫。

隔壁墙头,谢弱儒锤着墙,发出声声哀怨。

“可恶。”

“可恶至极!”

我没想到,谢弱儒会为了富贵,做到这个地步,他这是彻底黑化了。

抢了他一件心爱的东西,他势必会在别的地方报复过来。

我家是几代酿酒的,在这青州开了家小有名气的酒肆。

而谢弱儒,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在我家的酒肆斜对门,也开了个酒馆!

他竟不知从哪,重金从京城请来了御用的酿酒大师。

他店里所调制的酒品,五花八门,还有什么“雪顶含翠”、“火烧云霞”,喝着新鲜。青州人图个时髦,便一窝蜂全挤去他那边喝酒了。

我家店里,店小二闲得撑着下巴,打着苍蝇。

我看着空荡荡的座席,火冒三丈。

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梁子结大了!

爹娘纷纷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

而对门的谢弱儒,却得意洋洋地坐在二楼,冲我挑衅地摇着扇子。

那张脸,看着都想多给几脚。

我唤小桃:“去!把我的琴拿来!”

我在酒肆门口抚琴揽客。而他,转头就掏出了一管长箫。

我弹《高山流水》,他就吹《十面埋伏》。

指尖越弹越快,我的眼里只有赢!

他亦是如此,吹得脸都白了。

几日下来,战况焦灼。我的食指都磨出了血泡,琴弦都断了两根。

而他,也喑哑着嗓子,操着一口公鸭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率先摆了摆手,“停战,停战!”

“我家在隔壁越州还有个店铺,我免费租给你!你去那边开好吗?”

“这样两败俱伤,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何至于此!”

谢弱儒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沙哑地吼道:“不……除非你把小白还给我!”

我怒了,“你府中就你一个人,天天围着你转的那个书童,也时常不见踪影!”

“你不在家,富贵饿了好几天,差点饿死!”

“我不在家,我爹娘还可以喂它!”

“小富贵不能有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爹!”

我不知是哪句话戳到了他的心窝子。

他低下了头,似在沉思。夕阳透过屋檐,照到他的脸上,映衬出他修长的睫毛,美得像画一样。

他这么安静的时候,倒是有几分韵味。

可他一开口,就破坏了所有美感。他操着粗犷的嗓子,“我会请人照顾它的,还给我!”

罢了罢了,本来就是他的小狗。

我抱着富贵大哭了一顿,它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失落,一个劲地舔去我的泪珠,任由我抱着。

我哭得更伤心了。

我摸了摸富贵的小脑袋瓜,“你爹答应了会好好照顾你的。要是他忘了喂你吃饭,你就自己跑回来,听见没?”

富贵,“汪汪。”

我抱着富贵递给谢弱儒时,他一把就抱了过去,紧紧搂在怀里,生怕我下一秒会后悔。

“毒女人,害得我们父子分散多年!”

我扬了扬手里的扫把,“弱书生,你再骂一句试试!”

谢弱儒夺回了他的小狗,自然有恃无恐,嘴巴又开始不饶人:

“毫无女子的端庄,世间少有。”

“这么狠辣,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今日穿的这身黄色、红色,搭配得跟开了屏的公鸡似的。”

我忍无可忍,一扫把砸在他脸上。

谢弱儒一手抱着狗,一手指着我,“你……本皇……本公子大度,不与你计较!”

夜晚,想起他那张从头评论到脚的破嘴,我就来气。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花鸟市场,斥巨资买了几十只最能叫唤的鹦鹉。

几十只鹦鹉经过我三天的魔鬼训练,每日辰时,便准时在他府门口盘桓,进行立体环绕式骂街。

“死书生,弱书生,起床!”

“谢弱儒,小心眼,小废物!”

“公鸡精!奔丧的!还我富贵!”

……

小桃端着水进门时,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我从床上坐起,眼圈同样青得发黑。

隔壁传来谢弱儒有气无力的骂声:“楚遂柠,你有病吧!”

我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看着小桃,满意地砸吧着嘴:“爽!”

春去秋来,一晃六年过去了。

我和谢弱儒仍旧每日隔着墙,相互“亲切问候”。

自从学会了训鹦鹉骂谢弱儒,我的兴致便一发不可收拾,转移到了其他小昆虫类。

实不相瞒,颇有成效。

可今日,在我照例放出我训练出来的七十二只鹦鹉、三十七只蚊子、十九只苍蝇和几只小蜜蜂后,墙的那头,竟迟迟没了动静。

他……他不会又被仇家追杀了吧?

我刚走到院子,便看到富贵蹲坐在地上。

见到我,“汪汪”地直叫。

它长大了不少,膘肥体壮。身上穿着的,竟然是京城珍秀阁限量的定制款衣服。

看起来便价值不菲。

我将富贵抱起,一封信从它的衣服里掉落而出。

“本公子要去边疆一趟,富贵先交给你了。”

信的右边,还有一行清秀俊逸的小字。

“怎么样,富贵的装扮是不是比你还洋气一点?学着点。”

我将信狠狠摔在地上,“谢弱儒!”

信封内,还安静地躺着两张一万两的银票。

两万两!这得给狗吃到什么时候!

我回到房间抓起笔,便给谢弱儒写起了回信。他多讲了我一句,那我势必要还回去。

我一吹口哨,便有信鸽飞来。我将信放进去,任由鸽子飞去。

谢弱儒的熏香,早就被我换成了特制的。只要昆虫鸟禽闻到一丝,便能精准地找到他的踪迹。

门外,阿娘唤我赶紧收拾东西。

我问为何。

她焦急道:“边关起了战事!敌寇那个萨满将军带着军队,连夺了我们两座城池,马上就要打过越州了!越州一过,便是咱们青州了!”

“你爹在京城略有人脉,我们去京城住下,总比青州安全。”

“唉,听说这次战事紧急,便是连太子殿下都御驾亲征了。”

我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隔壁的院落。

谢弱儒……不会是从军了吧?

他那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弱鸡样子,去了战场,还能活着回来吗?

收拾完东西后,我正准备带着富贵坐上马车。想了想,还是翻到隔壁的院子,在桌上留下了一封信。

“本姑娘带你的小白去京城了,你要是还活着,就回京城来领它。”

“快点来哦,不然我便给它登籍造册,让你儿子改姓楚了。”

马车驶向京城时,我隐隐约约听说,远在边疆的太子失踪了。

进了京城安顿下来时,我又听说,他的亲兵从一众尸身中,竟是凭着两只不肯离去的蜜蜂,找到了重伤昏迷的他。

也是有些离奇。

我照旧每日写一封信骂谢弱儒,也不知道他能否收到。

我在信中狠狠嘲笑他:“一介弱鸡,还妄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不自量力。”

想想这么多年,也算是骂出惺惺相惜了。我又忍不住在信尾询问他:“还活着吗?富贵天天在院中发呆,可能是想你了。”

这一过,便是半年,我没有收到任何一封回信。

直到今日一大早,富贵突然异常亢奋,对着天空嗷嗷地叫了起来。

我抬头,一只信鸽赫然从天空中降落下来。

这一次,竟真的带了一张字条。

我激动地一打开,是谢弱儒那龙飞凤舞的行书。

上面只有三个字。

他说:“你字变丑了。”

我拿着这张薄薄的纸条,前后翻看,当真是没有别的字了。

最后,我握着拳头,发出尖锐的爆鸣:“谢弱儒!等你回来,有你好看的!”

听说边关大捷。

我们楚家也在长安正式落了脚。

为了节省开支,我以纱覆面,整日在酒肆帮忙。

听来往的人说,“那太子扶砚是个深藏不露的。”

“他计谋颇深,在越州之战时,玩了一招空城计。”

“假装什么酒肆的老板,把对面耍得团团转。”

“最终等到了将军萧茺所带的援军。”

太子和将军萧茺配合得天衣无缝。

萧茺一手银枪使得出神入化。

银袍长枪,一枪斩下敌寇首级。

我听得入迷,将酒放在他们的桌上。

手被左边这位看起来略胖的中年男子拉住。

他眼神中带着猥琐,“姑娘这手纤细雪白,想必容貌定当也是不俗的吧。”

说着,便要扯我的面纱。

谢弱儒不知何时来的,他挡在我面前。

却是一副逗弄我的表情,“不行,你不许看,我先看。”

我:?

未等我伸腿踹他,又有一人挡在了我的面前。

“光天化日调戏姑娘,当真是不知羞耻。”

来人一身玄衣,面容俊朗,一双丹凤眼里满是凌厉。

他低下头看着我,安抚地开口,“姑娘放心,我定当为你讨回公道。”

却在看清谢弱儒后,两个人面面相觑。

“太…”

谢弱儒目光一寒。

他便噤了声。

可他仍将我护在身后,“不管你是什么地位,也不能当街调戏姑娘。”

眼看他们气氛古怪,我忙将面前的人拉了过来。

“无事,无事,他我认得的,开个玩笑罢了。”

“不知帅哥姓甚名谁,年龄几何啊?”

他看着我,一笑却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在下萧茺,字燕回。”

许是有些害羞,他摸了摸脑袋,“二十四,未曾娶亲。”

一瞬间,我的眼睛都睁大了,“你是萧茺,将军萧茺吗?”

萧茺点了点头。

蛙趣,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啊。

谁不喜欢战神,飒爽英姿。

谢弱儒有些无语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的口水快下来了。”

我忙抬起袖子擦。

面纱随着袖子掉落了下来。

萧茺顿时愣在了原地,凤眸中也满是不自然,“叫我小字,燕回便好了。”

我点了点头,接着眼睛一转,“为了报答你的路见不平,我请你在望月楼吃饭怎么样?”

萧茺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我们二人要走,谢弱儒忙蹿到我们中间。

“我也饿了。”

我抱着臂看他,“你自费。”

谢弱儒一张俊脸红了起来,“相识六载,请我一顿饭又怎么了?”

“楚遂柠,凶女人。”

我正欲骂他,一转眼便看到彬彬有礼的萧茺。

“楚遂柠,好名字,那我便叫楚姑娘柠柠可好。”

我努力保持苹果肌持平,有些暗爽。

“好啊。”

同样是男人,我还以为都是谢弱儒那般嘴毒的性格。

想到此,我满是嫌弃地看了眼谢弱儒。

谢弱儒不语,只是一味地灰着一张脸。

我听到他在身后小声蛐蛐,“柠柠,啧啧啧,咦~恶心。”

萧燕回自从认识我后。

三天两头便往我家酒肆跑。

见我爹扛着酒坛从地窖往外搬。

他忙接过我爹的酒,“伯父你歇着便是了,我来。”

他说着,将衣服袖子卷起,露出透着青筋的胳膊,接过我爹手中的酒。

爹摸着胡子,笑得牙床子开花,“甚好,甚好。”

而我娘在厨房忙着杀鱼做饭。

萧燕回接过她手中的刀,“伯母,我来。”

他手起刀落,迅速去鳞,切片。

那刀工,简直可以和百两一桌的望月楼媲美。

我拿着帕子拭去他额头的汗。

他顿时脸红得像猴屁股。

“多,多谢。”

我娘拉着我小声道,“柠柠啊,这女婿我喜欢。”

我看了一眼正在专注片鱼片的萧燕回,扭捏着开口。

“我也挺喜欢他的。”

谢弱儒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破坏气氛的。

他摇着扇子,像一只翘着尾巴的公鸡四处巡视,“富贵儿,富贵儿,楚遂柠,我儿子富贵呢?”

萧燕回的拿刀的手止住了动作。

“儿子,你和他的儿子?”

谢弱儒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对啊,算起来也六七岁了。”

萧燕回脸上血色全无,“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逃离的速度快得如风,我正准备去追他,却被谢弱儒拉住了胳膊。

“我的小富贵呢。”

看着他这张欠欠的脸,我就来气,“你放开我。”

谢弱儒道,“你告诉我小富贵的下落,我就放开你。”

我红了眼眶,一把扯开他的手,“它生病了,小桃将它带去了医馆。”

“谢弱儒,我们是不是八字不合,你为何总是乱我的好事?”

“从初见开始便是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你说我穿的是假货,讲我粗俗、轻浮。可我又做了什么,我无非是打扮好看点,想让人多夸我两句。这又如何碍到你的事儿了。”

“我是个女子,难道不要面子的吗?那些围观的人背后又要怎么讲我?”

“现在亦是如此,我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人,又被你给吓走了。”

“谢弱儒,以后你别来我们家,我们互不相干好吧。”

我哭得委屈巴巴,而他显然无措了。

“我……我没有这些意思。”

“那时是我不分场合,我给你道歉。”

“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他顿住,“你喜欢萧茺是吧,那我去帮你解释。”

他说着,也不管富贵了,拔腿就向外跑去。

我松了口气,有他解释,萧燕回定然会相信的吧。

可我等到了日落,都没等到萧燕回的消息。

一只信鸽却落在了我的手上。

是谢弱儒的。

“我和萧燕回说了,我们青梅竹马,自小便形影不离,甚至每日互通信件,难舍难分,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我将信撕得四分五裂。

毛笔被我的力气所震,刚落下第一个字便分了叉。

“谢!弱!儒!今晚子时,官道上互砍,今夜不是你死,便是你死。”

长安城的夜色很美。

此刻却只剩下打更声。

我 操着菜刀,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

早有轿子停在我和谢弱儒相约的地点。

我握着菜刀指向轿子,“谢弱儒,给我滚出来,怎么把轿子当成你的壳吗?”

四周影影绰绰传来响动。

我被人团团包围起来。

左边,玄甲金纹,是御林军。

右边,黑红飞鱼服,是锦衣卫。

远处,上百只弓箭搭在弦上。

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拿着刀的手有些发抖。

御林军首领开了口,“大胆贼人,竟然敢刺杀太子。”

“还不速速将她拿下。”

谢弱儒便是这个时候掀开帘子的。

仅一个手势,所有人便停下了动作。

他一身明黄,优雅金贵地端坐在轿子中央。

这厮竟然是太子,我惊掉了下巴。

早知道不约他,偷偷毒死了。

他噙着笑看向我,“怎么说?是上来还是我下去互砍?”

我收起了手中的菜刀,“你不是谢弱儒,是太子谢扶砚?”

他张狂地摇了摇手指,“谢弱儒不是你给我起的绰号吗?你都没问过我名字。”

看了看身后虎视眈眈的众人,我选择上了轿子。

谢扶砚满意地笑了,他看着我,“现在还想砍我吗?”

我拨下帘子,把菜刀夹在他脖子上。

他被我吓了一跳。

我道,“怎么,太子就能坏人姻缘吗?”

谢扶砚有些心虚,“你冷静点。”

“大不了,我再去和萧燕回解释解释。”

我冷笑一声,“你解释个屁,都被你解释黄了,你再去解释,回来他们将府把我们家给端了。”

谢扶砚乐了出来,“好像也是。”

我转念一想,“你是太子,要不你求旨,帮我和燕回赐婚?”

谢扶砚露着的牙收了回去,“你当真就这么喜欢他吗?”

我道,“那不然呢,多好的丈夫人选。”

谢扶砚挺了挺腰板,“其实,京城女子的梦中情人,我才是第一。”

我,“哦,所以呢?”

谢扶砚急了,“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我?”

我冷道,“考虑你什么?”

谢扶砚,“我在战场上待了两百二十三天。收到了你两百二十三封信,每一封都是骂我的。”

“可是最后一封,你说你想我了。”

我反驳,“你胡说,我说的是富贵想你了。”

谢扶砚眼神微动,“可是我想你了。”

“我被敌军偷袭,大军将我同军队冲散了。”

“醒来时,我倒在尸山火海中,性命危矣。”

“萧茺带着人四处翻找我。”

“直到我的随从远远地看着,天上有鸽子蜜蜂来回盘桓,地上有蟑螂蚊子向这边爬。”

“他告诉萧茺,跟着这些虫定能找到我。”

“是你调制的香,又救下了我。”

“那一刻,我很想每天捉弄我的你。”

谢扶砚最终还是向萧燕回解释了。

可我却犯了难。

一个,是嘴毒、貌美、相处多年的谢扶砚。

一个,是温柔、稳重、貌美、我崇拜、会做菜、眼里有活儿、只对我结巴的萧燕回。

我敲着算盘痛苦不已,“小桃,你说这可怎么选呀?”

小桃道,“就冲着这么多形容词,我都觉得你偏爱萧燕回。”

我长叹了口气。

可直接敲定他,我还是有些犹豫。

小桃又说,“姑娘,你有没有想过门当户对这个问题。”

“将军府可派人来求亲了,许的是将军夫人之位,且只有你一位夫人,萧将军终身不会另娶。”

“可谢……太子殿下,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而太子妃,也需要寻觅门当户对的,咱们只是个寻常的普通人家罢了。”

“选了太子,您未来充其量做个楚妃。”

我撑着下巴,认真思考,嗯,也是。

门外,谢扶砚一身常服,少有的没拿折扇。

见我爹搬着酒,他忙上前帮忙,“楚叔,我来吧。”

我爹知晓了他的身份,哪儿能让他帮忙。

连忙反方向闪躲,“不麻烦,不麻烦。”

谢扶砚抢着接过,“不麻烦的。”

二人相互推搡,最终一坛酒就这么摔在地上。

爹爹连忙跪在地上,“草民罪该万死,惊扰了太子殿下。”

谢扶砚将他从地上扶起,“没事没事,您就把我当晚辈看。”

爹爹诚惶诚恐,“不敢,不敢。”

谢扶砚有些挫败,我将他拉到一边,让下人快速收拾。

可他仍旧不死心。

后院中,他拿着刀,迟疑地对着水缸中的鱼。

在空中比划着,迟迟下不去刀。

眼看就要到了吃饭的点,我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

“算了吧,我让我娘来。”

谢扶砚心一横示意我退后,一把抓住鱼。

就这么一刀剁了两半。

鱼胆破了。

我娘心疼得要命,“鱼胆破了,鱼就不能吃了。”

我拉住我娘示意她别说了。

却见谢扶砚丢下了刀,走出门。

没过一会儿,他便叫来了御林军。

十几个大汉,不消片刻,便把所有的酒搬出来。

望月楼的老板也送来了堪比国宴的午饭。

可来喝酒的客人,却被拿着刀的御林军吓得落荒而逃。

爹站在门口,不知该先追哪个,“酒钱,酒钱还没给呢。”

谢扶砚有些挫败,“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我安慰他道,“你不必和萧燕回比,他是武将,你是文臣,所擅长的当然不一样了。”

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连杀鱼都不敢,在青州时每日都吃的什么啊。”

谢扶砚声音有些低,“炒小青菜。”

我嘲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早说嘛,我当时就该在院子里杀鸡日日炖汤,香死你。”

谢扶砚开口,“那你还能当第一美人那么多年,赶上过年出门逛个街,早就被人当猪捉去杀了。”

我咬了咬后槽牙,“死直男,真会说话,活该找不着老婆。”

“萧家上门提亲了。”

大雪纷飞,谢扶砚披着狐裘站在雪中,轻轻的哦了一声,几不可闻。

“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嫁给萧燕回吧。”

长安下了好大一场雪。

瑞雪兆丰年,来年定当是好气象。

我家的酒肆开得越来越大,爹娘说可以换一个大点的铺子了。

我坐在房中烤着火,富贵趴在我的脚底,看起来蔫蔫的。

听说狗的寿命是10到15年。

算起来的话,它也该七八岁了。

萧燕回来的时候,狐裘上沾满了雪。

他今日少有地穿了一件白色的狐裘。

远远看着,倒像是谢扶砚。

我垂下眼,按捺下心中的失落。

上前拍去他身上的雪,“这般冷的天,还来做什么。”

萧燕回轻笑出声,“忙完军营的事,回家的路上,看到有婆婆在卖桂花糕。”

“想起来,你爱吃这些,便给你送一些来。”

他从狐裘中掏出滚烫的桂花糕,香气四溢。

我接过桂花糕,道,“这么烫,揣在怀里也不怕烫着你自己。”

萧燕回眼眸一弯,“冷了便没那么好吃了。”

我示意他坐下,他一偏头便看到趴在地上的富贵。

“这是太子殿下的小白吧。”

我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让他不要误会。

他却先开口了,“扶砚说了,他送给你了。”

“你知道这只小狗的来历吗?”

居然还有来历吗,我摇了摇头。

萧燕回道,“这是皇后临终的遗物了。”

“皇后被淑妃陷害,打入冷宫,而淑妃便养下了扶砚。”

“扶砚自小便恨皇后,以为是她把自己抛弃。”

“直到淑妃坐上凤位那天,告诉扶砚,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为的就是离间他们母子。”

“皇上只有两个儿子,太子和扶风。两个儿子都爱戴淑妃,那么她稳坐太后之位。”

“可冷宫皇后便不能留了,于是她用扶砚威胁皇后,要不他死,要不皇后死。”

“扶砚奔向凤仪宫时,皇后已然喝下毒酒。”

“凤仪宫的太监宫女走的走,溜的溜。皇后生前最爱的小狗也生下了仔,却因无人喂养而活活饿死。”

“它尚有余温的尸体下,便只剩下那只被喂养得圆滚滚的小狗了。”

“扶砚接受不了这一切,便带着小狗离开了皇宫,去了皇后的家乡——青州。”

我有些愣神,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过往。

萧燕回又道:“他那时说话带刺,我同他说话他都不搭理我,可从青州回来时,他仿佛从阴霾中走出来了。”

“能将这只小狗送给你,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比母妃差,他可爱那只小狗了,把它当作另外一个自己。”

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一时间我很想去找他。

窗外,谢扶砚穿着一身黑裘孤零零地站着。

我有些迟疑地看向了萧燕回。

他抱起小狗,轻柔地抚摸着,“去吧,我帮你照顾富贵。”

谢扶砚白皙的脸被冻得通红。

见到我他先开口,“我学会杀鱼了,力气也大了许多。”

我问他,“你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他道,“从萧燕回来的时候,便在了。”

他皮肤生得白,黑色狐裘衬托得更加艳丽几分。

我道,“富贵对你那么重要,你这便给我了?”

谢扶砚轻笑,“萧茺都跟你说了?”

“可他说错了,富贵是我的陪嫁。”

这两个字,让我的大脑宕机了。

陪嫁?

谢扶砚道,“我对朝堂上那些阴谋算计没什么兴趣。”

“今日清晨,淑妃也去了,扶风这些年被她当储君培养。”

“我比不过的,便自请废了太子之位。”

我惊呆了,“不是,你太子都不当了,你想当什么?”

谢扶砚被寒风吹得吸了吸鼻子,“太子三宫六院的,我接受不了。”

“当个闲散王爷喽,府邸便建在你家旁边,每日还有你解闷,不比当皇上有趣。”

谢扶砚指了指旁边这面墙,“我都算好了,到时候把这⾯墙打通。”

“⼀三五你陪着萧燕回。”

“二四六七你陪着我。”

我:?

谢扶砚⼀句⽐一句惊人,“六年的交情了,还换不了多⼀天吗?”

“废太子的旨意还没下来,信不信我让御林军先射穿了萧燕回。”

时空突然被暂停。

脑海里多了一道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本书剧情。】

【接下来解锁的是po⽂女主。】

我大惊,“po⽂⼥主,就是可以开后宫吗?”

系统,【嗯。】

我苍蝇搓⼿,狂笑不止,“耶,不⽤做选择了,两个我都要。”

“那我是不是能多选几个?”

腰被⼈打横抱起。

谢扶砚和萧燕回异口同声,“不行。”

我看着两张俊美异常的脸,就这么把我抱到了床上。

我挣扎着起身,“不是,这么快吗?我还没做好准备。”

谢扶砚眼梢潋滟着薄红,薄唇剔透得像打了蜡的樱桃,向着我靠近。“姐姐,我⼼悦你。”

woc,崩⼈设了!

我连滚带爬地翻⾝下了床。

“不行,不⾏,先成亲。”

“一个个来。”

“成完你的,成你的。”

⽽他俩,此时却统一了战线,“一起成亲。”

红绸布满了整座府邸。

这府邸是他们二⼈共同花钱修缮的。

东边住着谢扶砚,西边住着萧燕回。

南边交给了我布置。

我掀开他们二人的盖头,“那北边呢?”

却被推倒在床。

“自然是留给我们的孩⼦。”

……

“住手,且慢。”

“说好的⼀三五,二四六七呢?”

“这不对啊。”

云雨初歇,我扒着床幔狂叫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你回来,我重选,我要修无情道。”

接着,被萧燕回锢住了腰。

院中,富贵带回来⼀只⼩花狗。

刚出⽣的一窝小狗崽,哼哼唧唧地叫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