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显摆自己时,有人唱反调,我握着菜刀冲他叫嚣,却被御林军包围了

发布时间:2025-11-18 10:16  浏览量:3

我,楚遂柠,穿了。

而且是穿成了被誉为“人间绝色”、“艳冠京华”的天下第一美人。

刚穿来的第一天,我对着镜子里那张堪称女娲毕设的脸,爽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我正花枝招展,打扮得如同开屏孔雀,打算上街去好好显摆一番,享受万众瞩目的快感。

谁承想,人群中总有个不和谐的冰冷男声,频频同我唱反调。

“发质枯槁,金钗配俗粉,可惜了这张脸。”

“仪态尽失,举止轻浮如风中残柳。”

“满头珠翠,叮当作响,生怕旁人不知她有钱,俗不可耐,以为自己是什么花姑娘。”

我忍无可忍,怒极反驳,循着声音望过去,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个一身白衣、长得人模狗样的谢弱儒身上:“你懂个屁啊!”

谁知那谢弱儒只是掸了掸衣袖,嫌弃地蹙眉又补了一句:“粗鄙。”

从此,我,楚遂柠,和这个嘴碎的谢弱儒,开启了长达六年、鸡飞狗跳、相看两厌的互喷生涯。

直到第六年,我实在忍无可忍,一封战书拍过去:“谢弱儒,有胆子今夜子时,城外官道,你我二人,不死不休!”

是夜,我站在长安街的寒风中,手里紧紧攥着从后厨顺来的菜刀,杀气腾腾。

结果,我一个人,成功包围了三百锦衣卫、五百御林军,以及两百个手持强弩、箭头淬了毒的弓弩手。

而那个我骂了六年的“臭穷酸书生”谢弱儒,此刻正端坐在八抬大轿中,他压根不叫谢弱儒,他是当朝太子,谢扶砚。

他慢条斯理地掀开轿帘,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月色下泛着冷光,挑眉看向我,薄唇轻启:

“楚小姐,是准备上来,还是这就开始互砍?”

我“嘎嘣”一下,当场石化,感觉自己可以直接原地去世了。

……

时光倒回六年前。

当我从宿醉中醒来,看到铜镜里那张脸时,就爽晕了。

这简直是造物主的偏爱,美到词穷。

我的贴身丫鬟小桃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喜气洋洋地道:“小姐,您可站稳了!恭贺小姐年方二八,便荣登本朝美人榜魁首!”

什么?居然才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更爽了。

我简直不敢想象,顶着这样一张脸出去逛街,那得是何等的快乐。

于是,我立刻打扮得花枝招展,务求将“天下第一美”这五个字刻在脸上,带着小桃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街。

众所周知,真正的大美人出行,为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骚乱,通常都是轻纱拂面的。

我自然也懂这个规矩。

我挺直了腰杆,款步姗姗,走到了人群的最中间。

眼见着周遭的目光,无论男女老少,都像被磁石吸引一般汇聚到了我的身上。

时机成熟!

我掐准了角度,微微侧身,配合着一阵恰到好处的微风,矫揉造作地“哎呀”一声,任由那“不听话”的轻纱从我脸上滑落。

“嘶——”

不出所料,四周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和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可就在这片赞美声中,偏偏传来一道极不合时宜的清冷男声:“可惜了,发尾枯黄分叉,保养不精。”

我脖子一梗,扬了扬我那修长优美的天鹅颈,装作没听见。

笑话,周围全是夸奖声,我何必在意某些人的嫉妒之语。

我心情大好,伸出纤纤玉手,热情地向围观群众打招呼。

宽大的云袖随着我的动作滑落,露出了半截雪白如玉的胳膊。

那道破锣嗓子又响起来了:“毫无仪态,举止轻浮如风中杨柳。”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跟没品位的凡夫俗子计较。

可我刚走出两步,脑袋后方,那道声音仍旧嗡嗡作响,不依不饶。

“啧,满头的朱钗,叮当作响,生怕别人不知她有钱,俗不可耐,以为自己是什么花姑娘吗?”

这谁还能忍得住?!

我猛地一个转身,锁定了那个声音来源,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

“你懂个屁呀?”

谢弱儒,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了我的视线。

一身素白长衫,墨发如瀑,衬得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

很明显,这是个绝世大帅哥,颜值几乎能与我分庭抗礼。

而此刻,这位大帅哥正拧着眉,嫌恶地抽出被我揪住的衣摆,仔仔细细地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哼,轻浮极了,粗鄙。”

什么人啊这是!好好一个帅哥,偏偏长了张破嘴。

他张了张口,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开始了夺命连环喷。

“你这身衣服,是珍绣阁的仿品吧?线头都露出来了,做工粗糙。”

“口脂色号过深,宛如刚饮了三个小孩的血,瘆人。”

“妆容如此浓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青楼出来的女子。”

“好好一张倾城绝色的脸,配了个空无审美的草包脑袋,当真是,枉然,枉然!”

不是,这人有病吧?

对付这种对别人外貌评头论足、妄自评论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

我当即苍蝇搓手,用一种极其老练的、男人打量女人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扫视着他。

“哟,一身素白,这是给谁戴孝呢?奔丧风也穿得如此俊俏,不容易啊。”

“啧啧,这肩,这腰,看着宽肩窄腰的,是不是塞了棉花垫了东西?”

“浑身上下收拾得这么利索,一丝不苟的,请问这位小倌,包夜多少银子啊?”

谢弱儒那张原本还算白净的脸,瞬间青白交加。

“你说谁是小倌!”

我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极其猥琐的笑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猝不及防地挑起了他的下巴。

“你说呢,小哥哥。”

谢弱儒像是被蝎子蜇了,猛地别过头,向后退了两大步,耳根泛起薄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当真是不知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调戏良家男子!”

我恍然大悟,一拍手:“懂了!你就是故意跟我唱反调,想引起我的注意,这套路,欲擒故纵是吧?”

谢弱儒被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最后狠狠一拂袖,转身离去。

还放了一句狠话:“楚遂柠,你给我等着!”

我后来才知道,什么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然我们两家,也不会就那么巧,只隔着薄薄一面墙。

我夜里睡得正香,隔壁还传来叮叮当当的嘈杂声。

气得我火气上涌,踩着梯子翻墙而过,一脚踹开他的房门,准备骂他个狗血淋头。

“几点了?大半夜的还不睡觉?扰民啊!”

结果门一开,谢弱儒正被两个黑衣刺客用刀抵着脖子。

他看到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还追到家里来了?”

一时间,我们三个人,外加两个刺客,氛围有些诡异。

谢弱儒又张了张口,我读懂了他的唇语:“救我。”

我深吸一口气,立刻闭上眼,开始原地转圈:“哎呀,梦游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回被窝睡觉了。”

“撞见了,就得死。”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一刀向我飞来。

我慌急了,随手抄起门边一根不知道是棍子还是擀面杖的东西,闭着眼迅速挥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砰一声,那黑衣人应声倒地,居然就这么被我一棍子砸晕了。

我自信地拍了拍手:“就这?就这?不过如此嘛。”

于是,我更加自信地看着仅剩下的那个黑衣人。

刀还架在谢弱儒的脖子上,他冲着我疯狂使眼色,示意我再来一次。

就像刚刚一样,我一闪,你便一棍子下去。

加油,相信自己,我懂!

有了前车之鉴,我挺直腰杆示意他放心。

可那拿刀架在谢弱儒脖子上的显然是个厉害角色,是个老手。

他按照我和谢弱儒的“计划”,抓着谢弱儒当盾牌,灵巧地一矮身。

我那一擀面杖,结结实实、不偏不倚,正中谢弱儒的后脑勺。

他哼都没哼一声,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而我也眼前一黑,被那黑衣人一个手刀劈晕了。

等我醒来时,我和谢弱儒被五花大绑,关进了一个破旧的仓库。

眼前七八个黑衣人正轮流看守我们。

我猫着身子,看着旁边昏迷不醒的谢弱儒,越想越气。

我趁着黑衣人不备,猫着腰过去,“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打得那叫一个响亮。

“都怪你这个扫把星!连累本姑娘!”

当然,我手可没闲着,扇巴掌的瞬间,我顺手从他腰带上摸走了一个小瓷瓶。

黑衣人连忙过来将我们拉扯开,乐不可支:“小 娘 们性子挺野,还挺记仇。”

他们几人只当我们是猫狗一般逗乐。

我气得不能自已,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简直是我的克星。

巴掌都扇不醒,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他了。

想起他姓谢,整天一副穷酸书生样,弱不禁风的,我给他起了个恰如其分的名字:谢弱儒。

靠不了他了,那便只能靠机智聪明、美丽动人的我。

不一会儿,三个黑衣人正好要出去吃饭。

他们将仓库门从外面反锁了起来。

眼下是最好的逃跑机会。

我迅速观察周围,三个斜上方,有一个不大的窗户。

现在只剩下三个黑衣人看守。

听他们的意思,明日便会把我们带去什么劳什子暗牢。

老天,这谢弱儒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仇家。

我有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若是年纪轻轻便早逝,那该多可惜。

我背着手,偷偷磨着绳子,手里还紧紧握着刚刚扇谢弱儒巴掌时,趁乱从黑衣人身上偷来的迷药。

绳子松开的那一刻,我用尽毕生演技,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浮夸尖叫。

“啊——老鼠!那边有老鼠!好大的老鼠啊!你们快来看看!”

三个黑衣人被我唬住,下意识地围了过来。

趁他们凑过来的瞬间,我拔开瓶塞,将一整瓶迷药猛地扬了出去。

眼见他们三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我三下五除二地爬到了窗口。

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谢弱儒。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拖到窗边,像挂腊肠一样把他挂在窗台上,然后深吸一口气,一脚踹了出去。

随即我一跃而下。

幸好,有个人形软垫,我一点没摔到自己。

谢弱儒白皙俊美的脸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带泥的、38码鞋印子。

他幽幽然醒来。

那一口牙似乎都要咬碎了:“楚遂柠!你居然敢用脚踩我的脸!”

我白了他一眼,拍拍土站起来:“我可是救了你,当一下肉垫怎么了?”

仓库内传来响动,显然是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我飞速向着街道上跑去。

谢弱儒也赶紧跟上我。

可没走两步,他脚下就是一滑,腿一软又跪了。

他摸着脉搏,有些不解:“奇怪,我为何会中软骨散?”

完了!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放毒的时候光顾着捂自己的口鼻了,把他给忘了。

身后,黑衣人的脚步越发靠近了。

我抓起一把土在脸上胡乱一抹,一把拽着腿软的谢弱儒,一头扎进了旁边灯火辉煌的“春风楼”。

老 鸨子扭着腰出来,满是戒备地审视着我们俩。

“二位,看这打扮,不是来消遣的吧?”

我点了点头,心一横,把还在懵逼中的谢弱儒推了出去。

“妈妈,我是来卖人的!”

老 鸨子眼前一亮,挑起谢弱儒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上下打量着。

露出了一个极其满意的笑。

“小兄弟,你可考虑好了?签了这张卖身契,生是我春风楼的人,死是春风楼的鬼。”

我赶紧插嘴打断:“那要是……他遭人追杀了呢?”

老 鸨捂着嘴“咯咯”笑出了声:“小姑娘说笑了,咱们这春风楼,来往的可都是达官贵人,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来找我们楼的麻烦。”

虽然不知道谢弱儒得罪了谁遭人追杀,但我确实帮他找了个绝佳的避难所。

我大手一挥,“含泪”收下了那一百两银子,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将那个几乎要晕厥过去、但眼神中仍饱含惊愕的谢弱儒交给了他们。

“去吧,别舍不得我,你这条件,好生伺候,往后的日子好好过。”

“凭你的姿色,混个头牌不是问题。将来发达了,别忘了回来光耀门楣!”

谢弱儒彻底晕倒时,嘴里还喃喃着:“楚遂柠,我不会放过你的……”

想了想,我于心不忍,忍痛从一百两里分了三两银子塞给他当零花。

然后我就开启了我的回家之路。

原本我以为这一路会颠沛流离,风餐露宿。

可有了这笔银子,我一路游山玩水,吃香喝辣。

悠哉悠哉地回了青州。

脱去一路奔波换上的男装,我舒舒服服地倒在香香软软的床上。

深夜,我正梦见自己成了女富婆,美滋滋地翻了个身。

忽然,脖子上一紧,一股恐怖的窒息感传来。

我猛地睁眼,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仿佛要吃人的猩红眼睛。是谢弱儒!

他一头漆黑的秀发上还插满了几根稻草,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

我嫌弃地开口:“谢弱儒,你离我远点,臭死了。”

谢弱儒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你敢把我卖去青楼!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不屑地撇嘴:“什么人?一个一无是处的弱鸡书生罢了。”

“要不是你得罪了他们,我能连带着被绑去?”

“我一个弱女子,跟你们七个大老爷们儿在路上,我能不害怕吗?”

“好歹也是我救了你的命,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

谢弱儒的手松开了些:“救了我命这事儿,算起来我是得感激你。”

我一听有戏,立刻搓了搓手:“既然如此,你院子里那条小白毛犬,就当作赔礼,赔给我当精神损失费吧。”

谢弱儒清俊的脸顿时扭曲,当场炸了毛:“你可以打我的主意,但是你不能动我的小白!”

我好整以暇地唤了一声:“富贵。”

话音刚落,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团子从门外跑了进来,屁颠屁颠地跑到我床边,围着我疯狂摇尾巴。

“不好意思,它现在叫富贵。你不在家这几天,你的小白已经成了我的富贵。它叛变了。”

谢弱儒看着这一幕,竟是比被卖进春风楼还要绝望。

满脸都写着:“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动我儿子。”

他不甘心地蹲下身子,试图唤回儿子的心:“小白,过来,到爹这里来。”

岂料,小白围着他嗅了一圈,大概是闻到了那股酸臭味,嫌弃地退后两步,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最终还是看向了我,尾巴摇得更欢了。

区区几天,它都胖了一大圈。

顿顿骨头炖肉,它能不跟着我吗?

谢弱儒好像彻底伤了心,只留下个落寞的背影,翻墙而去。

我站在院中晒着太阳。

悠闲地逗弄着我的新儿子富贵。

“富贵,来,凶一个,给你骨头吃。”

毛茸茸的小家伙竖起耳朵,扬起尖牙,奶声奶气地轻轻“汪”了一声。

我揉了揉它的头:“真乖啊。”

富贵接过骨头,轻轻地“汪汪”。

隔壁墙头传来谢弱儒锤着墙发出的声声哀怨。

“可恶。”

“可恶至极!”

我没想到,谢弱儒会为了富贵,彻底黑化。

抢了他一件心爱的东西,他势必会在别的地方报复过来。

我家几代酿酒,在这青州开了家祖传的酒肆。

而谢弱儒,居然在我家酒肆正对面,也开了一家酒馆!

而且他不知从哪挖来了京城最有名的酿酒大师。

所调制的酒品五花八门,名字起得花里胡哨。

青州人没见过这世面,喝着新鲜,便一窝蜂全去他那边喝酒。

我家店里,小二闲得撑着下巴,打着苍蝇。

我看着空荡荡的座席,火冒三丈。

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爹娘纷纷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

而对门的谢弱儒却在二楼窗口,挑衅地摇着扇子,一脸得意。

那模样看着都想多给几脚。

我唤小桃:“去,把我的宝贝古琴拿来。”

我当即让小桃把琴搬到酒肆门口,我亲自抚琴揽客。

而谢弱儒那个狗东西,居然也拿了根长箫坐在他对门,‘呜呜咽咽’地跟我对着干!

指尖越弹越快,我的眼里只有赢。

他亦是如此,吹得脸红脖子粗。

几日下来,我的食指都磨出了血泡。

而他也是喑哑着嗓子,大口大口吸着气,显然也到了极限。

我向着他摆了摆手:“停战,停战!”

“我家在隔壁越州还有个店铺,我免费租给你,你去那边开好吗?”

“这样两败俱伤,何至于此。”

谢弱儒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嘶哑得像破锣:“休……休想……除非你把小白还给我。”

我怒了:“你府中就你一个人,天天围着你转的那个书童,也时常不见踪影。”

“你不在家,富贵饿了好几天呢。”

“我不在家,我爹娘还可以喂它。”

“小富贵不能有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爹。”

我不知哪句戳到了他的心窝子。

他低下了头,似在沉思。

夕阳透过屋檐,照到他的脸上,映衬出他修长的睫毛。

安静的时候,美得像画一样,倒真有几分韵味。

可他一开口,就破坏了所有美感,操着粗犷的嗓子:“我会请人照顾它的,还给我。”

罢了罢了,本来就是他的小狗。

我抱着富贵大哭了一顿,它感受到我的失落。

它舔去我的泪珠,任由我抱着。

我哭得更伤心了。

我摸了摸富贵的小脑袋瓜:“你爹答应了会好好照顾你的,要是他忘了喂你吃饭,你就自己跑回来。”

富贵:“汪汪。”

我抱着富贵递给谢弱儒时,他一把抱过,生怕我下一秒会后悔。

“毒女人,害得我们父子分散多年。”

我扬了扬手里的扫把:“弱书生,你再骂一句试试。”

谢弱儒夺回了他的小狗,自然有恃无恐。

“毫无女子的端庄,世间少有。”

“这么狠辣,小心嫁不出去。”

“今日穿的黄色、红色,花里胡哨,像是开了屏的公鸡。”

我忍无可忍,一扫把砸在他脸上。

谢弱儒一手抱着狗,一手指着我:“你……本皇……本公子大度,不与你这等粗鄙女子计较!”

夜晚,想起他那张从头评论到脚的破嘴,我就来气。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转头就去了花鸟市场,豪掷千金,买下了五十只最聒噪的鹦鹉。

我亲自训练了三天三夜,教它们骂人。

几十只鹦鹉经过我的训练,每日辰时便准时在他府门口盘桓。

“死书生,弱书生,起床!”

“谢弱儒,小心眼,小废物!”

“长舌男,嫁不出去!”

……

小桃端着水进门时,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何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

我从床上坐起,眼圈同样青得发黑。

隔壁传来谢弱儒有气无力的骂声:“楚遂柠,你有病吧!”

我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看着小桃满意地砸吧着嘴:“爽!”

春去秋来,一晃六年过去了,我和谢弱儒仍旧每日隔着墙,用各种方式相互“问候”。

自从学会了训鹦鹉骂谢弱儒,我便将兴致转移到了其他小昆虫类。

实不相瞒,颇有成效。

可今日,在我放出我训练出来的七十二只鹦鹉、三十七只蚊子、十九只苍蝇和几只小蜜蜂后,墙的那头竟迟迟没了动静。

他不会又被仇家追杀了吧?

我刚到院子,便看到富贵坐在地上。

见到我,“汪汪”直叫。

它长大了不少,已经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狗了。

身上穿着的是珍秀阁定制的衣服,金丝银线的,看起来便价值不菲。

我将富贵抱起,一封信从它的衣服里掉落而出。

信上龙飞凤舞,是谢弱儒的字迹:“本公子奉命要去边疆一趟,富贵先交给你了。”

信纸的角落,还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如何,富贵这身行头,可比你那身红红绿绿洋气多了吧?学着点。”

我将信狠狠摔在地上:“谢弱儒!”

信封内,还有两张一万两的银票。

两万两,这得给狗吃到什么时候。

我回到房间抓起笔,便给谢弱儒写起了回信,把他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他多讲了我一句,那势必要还回去。

一吹口哨,便有信鸽飞来,我将信放进去,任由鸽子飞去。

谢弱儒房里的熏香早被我换成了特制的。

只要我训练的昆虫鸟禽闻到一丝,便能循着踪迹找到他。

门外,阿娘唤我收拾东西。

我问为何。

她面色凝重:“边关起了战事,敌寇萨满将军带着军队连夺了两座城池,来势汹汹,越州一过,便是青州了。”

“你爹在京城略有人脉,我们去京城住下,总比青州安全。”

“听说战况紧急,便是连太子殿下都御驾亲征了。”

我愣住了,下意识看向隔壁的院落。

谢弱儒去边疆……他不会是从军了吧。

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去了战场还能回来吗?

收拾完东西后,我正准备带着富贵坐上马车。

想了想,还是翻到隔壁的院子,留下了一封信。

“本姑娘带你的小白去京城了,你回来的话来京城领它。”

“快点来哦,不然我便给它登籍造册,让你儿子改姓楚了。”

马车驶向京城时,我听说,远在边疆的太子失踪了。

进了京城时,我又听闻一个离奇到不行的消息:

失踪的太子殿下被找到了,据说他的亲兵是从一堆尸体中,靠着两只不肯离去的蜜蜂,才找到了他。

也是有些离奇。

我照旧每日写一封信骂谢弱儒。

也不知道他能否收到。

我在信中狠狠嘲笑他:“一介弱鸡还妄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别被人一刀砍了。”

想想这么多年,也骂出惺惺相惜了,又忍不住询问他。

“喂,还活着吗?富贵天天在院中发呆,可能是想你了。”

这一过便是半年,我没有收到任何一封回信。

一大早,富贵异常亢奋,对着天空嗷嗷地叫了起来。

我抬头,一只信鸽赫然从天空中降落下来。

这次,竟真带了一张字条。

我颤抖着手打开,上面是谢弱儒那熟悉的、欠扁的字迹,只有五个字:“你字变丑了。”

我拿着这张纸条,前后相看,确定再没有别的字了。

最后握着拳头发出尖锐爆鸣:

“谢——弱——儒!你给老娘好好活着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说边关大捷。

我们楚家也在长安正式落了脚。

为了节省开支,我以纱覆面,整日在酒肆帮忙。

听来往的人说,“那太子扶砚是个深藏不露的。”

“他计谋颇深,在越州之战时,玩了一招空城计。”

“假装什么酒肆的老板,把对面耍得团团转。”

“最终等到了将军萧茺所带的援军。”

太子和将军萧茺配合得天衣无缝。

萧茺一手银枪使得出神入化。

银袍长枪,一枪斩下敌寇首级。

我听得入迷,将酒放在他们的桌上。

手被左边这位看起来略胖的中年男子拉住。

他眼神中带着猥琐,“姑娘这手纤细雪白,想必容貌定当也是不俗的吧。”

说着,便要扯我的面纱。

谢弱儒不知何时来的,他挡在我面前。

却是一副逗弄我的表情,“不行,你不许看,我先看。”

我:?

未等我伸腿踹他,又有一人挡在了我的面前。

“光天化日调戏姑娘,当真是不知羞耻。”

来人一身玄衣,面容俊朗,一双丹凤眼里满是凌厉。

他低下头看着我,安抚地开口,“姑娘放心,我定当为你讨回公道。”

却在看清谢弱儒后,两个人面面相觑。

“太…”

谢弱儒目光一寒。

他便噤了声。

可他仍将我护在身后,“不管你是什么地位,也不能当街调戏姑娘。”

眼看他们气氛古怪,我忙将面前的人拉了过来。

“无事,无事,他我认得的,开个玩笑罢了。”

“不知帅哥姓甚名谁,年龄几何啊?”

他看着我,一笑却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在下萧茺,字燕回。”

许是有些害羞,他摸了摸脑袋,“二十四,未曾娶亲。”

一瞬间,我的眼睛都睁大了,“你是萧茺,将军萧茺吗?”

萧茺点了点头。

蛙趣,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啊。

谁不喜欢战神,飒爽英姿。

谢弱儒有些无语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的口水快下来了。”

我忙抬起袖子擦。

面纱随着袖子掉落了下来。

萧茺顿时愣在了原地,凤眸中也满是不自然,“叫我小字,燕回便好了。”

我点了点头,接着眼睛一转,“为了报答你的路见不平,我请你在望月楼吃饭怎么样?”

萧茺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我们二人要走,谢弱儒忙蹿到我们中间。

“我也饿了。”

我抱着臂看他,“你自费。”

谢弱儒一张俊脸红了起来,“相识六载,请我一顿饭又怎么了?”

“楚遂柠,凶女人。”

我正欲骂他,一转眼便看到彬彬有礼的萧茺。

“楚遂柠,好名字,那我便叫楚姑娘柠柠可好。”

我努力保持苹果肌持平,有些暗爽。

“好啊。”

同样是男人,我还以为都是谢弱儒那般嘴毒的性格。

想到此,我满是嫌弃地看了眼谢弱儒。

谢弱儒不语,只是一味地灰着一张脸。

我听到他在身后小声蛐蛐,“柠柠,啧啧啧,咦~恶心。”

萧燕回自从认识我后。

三天两头便往我家酒肆跑。

见我爹扛着酒坛从地窖往外搬。

他忙接过我爹的酒,“伯父你歇着便是了,我来。”

他说着,将衣服袖子卷起,露出透着青筋的胳膊,接过我爹手中的酒。

爹摸着胡子,笑得牙床子开花,“甚好,甚好。”

而我娘在厨房忙着杀鱼做饭。

萧燕回接过她手中的刀,“伯母,我来。”

他手起刀落,迅速去鳞,切片。

那刀工,简直可以和百两一桌的望月楼媲美。

我拿着帕子拭去他额头的汗。

他顿时脸红得像猴屁股。

“多,多谢。”

我娘拉着我小声道,“柠柠啊,这女婿我喜欢。”

我看了一眼正在专注片鱼片的萧燕回,扭捏着开口。

“我也挺喜欢他的。”

谢弱儒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破坏气氛的。

他摇着扇子,像一只翘着尾巴的公鸡四处巡视,“富贵儿,富贵儿,楚遂柠,我儿子富贵呢?”

萧燕回的拿刀的手止住了动作。

“儿子,你和他的儿子?”

谢弱儒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对啊,算起来也六七岁了。”

萧燕回脸上血色全无,“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逃离的速度快得如风,我正准备去追他,却被谢弱儒拉住了胳膊。

“我的小富贵呢。”

看着他这张欠欠的脸,我就来气,“你放开我。”

谢弱儒道,“你告诉我小富贵的下落,我就放开你。”

我红了眼眶,一把扯开他的手,“它生病了,小桃将它带去了医馆。”

“谢弱儒,我们是不是八字不合,你为何总是乱我的好事?”

“从初见开始便是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你说我穿的是假货,讲我粗俗、轻浮。可我又做了什么,我无非是打扮好看点,想让人多夸我两句。这又如何碍到你的事儿了。”

“我是个女子,难道不要面子的吗?那些围观的人背后又要怎么讲我?”

“现在亦是如此,我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人,又被你给吓走了。”

“谢弱儒,以后你别来我们家,我们互不相干好吧。”

我哭得委屈巴巴,而他显然无措了。

“我……我没有这些意思。”

“那时是我不分场合,我给你道歉。”

“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他顿住,“你喜欢萧茺是吧,那我去帮你解释。”

他说着,也不管富贵了,拔腿就向外跑去。

我松了口气,有他解释,萧燕回定然会相信的吧。

可我等到了日落,都没等到萧燕回的消息。

一只信鸽却落在了我的手上。

是谢弱儒的。

“我和萧燕回说了,我们青梅竹马,自小便形影不离,甚至每日互通信件,难舍难分,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我将信撕得四分五裂。

毛笔被我的力气所震,刚落下第一个字便分了叉。

“谢!弱!儒!今晚子时,官道上互砍,今夜不是你死,便是你死。”

长安城的夜色很美。

此刻却只剩下打更声。

我 操着菜刀,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

早有轿子停在我和谢弱儒相约的地点。

我握着菜刀指向轿子,“谢弱儒,给我滚出来,怎么把轿子当成你的壳吗?”

四周影影绰绰传来响动。

我被人团团包围起来。

左边,玄甲金纹,是御林军。

右边,黑红飞鱼服,是锦衣卫。

远处,上百只弓箭搭在弦上。

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拿着刀的手有些发抖。

御林军首领开了口,“大胆贼人,竟然敢刺杀太子。”

“还不速速将她拿下。”

谢弱儒便是这个时候掀开帘子的。

仅一个手势,所有人便停下了动作。

他一身明黄,优雅金贵地端坐在轿子中央。

这厮竟然是太子,我惊掉了下巴。

早知道不约他,偷偷毒死了。

他噙着笑看向我,“怎么说?是上来还是我下去互砍?”

我收起了手中的菜刀,“你不是谢弱儒,是太子谢扶砚?”

他张狂地摇了摇手指,“谢弱儒不是你给我起的绰号吗?你都没问过我名字。”

看了看身后虎视眈眈的众人,我选择上了轿子。

谢扶砚满意地笑了,他看着我,“现在还想砍我吗?”

我拨下帘子,把菜刀夹在他脖子上。

他被我吓了一跳。

我道,“怎么,太子就能坏人姻缘吗?”

谢扶砚有些心虚,“你冷静点。”

“大不了,我再去和萧燕回解释解释。”

我冷笑一声,“你解释个屁,都被你解释黄了,你再去解释,回来他们将府把我们家给端了。”

谢扶砚乐了出来,“好像也是。”

我转念一想,“你是太子,要不你求旨,帮我和燕回赐婚?”

谢扶砚露着的牙收了回去,“你当真就这么喜欢他吗?”

我道,“那不然呢,多好的丈夫人选。”

谢扶砚挺了挺腰板,“其实,京城女子的梦中情人,我才是第一。”

我,“哦,所以呢?”

谢扶砚急了,“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我?”

我冷道,“考虑你什么?”

谢扶砚,“我在战场上待了两百二十三天。收到了你两百二十三封信,每一封都是骂我的。”

“可是最后一封,你说你想我了。”

我反驳,“你胡说,我说的是富贵想你了。”

谢扶砚眼神微动,“可是我想你了。”

“我被敌军偷袭,大军将我同军队冲散了。”

“醒来时,我倒在尸山火海中,性命危矣。”

“萧茺带着人四处翻找我。”

“直到我的随从远远地看着,天上有鸽子蜜蜂来回盘桓,地上有蟑螂蚊子向这边爬。”

“他告诉萧茺,跟着这些虫定能找到我。”

“是你调制的香,又救下了我。”

“那一刻,我很想每天捉弄我的你。”

谢扶砚最终还是向萧燕回解释了。

可我却犯了难。

一个,是嘴毒、貌美、相处多年的谢扶砚。

一个,是温柔、稳重、貌美、我崇拜、会做菜、眼里有活儿、只对我结巴的萧燕回。

我敲着算盘痛苦不已,“小桃,你说这可怎么选呀?”

小桃道,“就冲着这么多形容词,我都觉得你偏爱萧燕回。”

我长叹了口气。

可直接敲定他,我还是有些犹豫。

小桃又说,“姑娘,你有没有想过门当户对这个问题。”

“将军府可派人来求亲了,许的是将军夫人之位,且只有你一位夫人,萧将军终身不会另娶。”

“可谢……太子殿下,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而太子妃,也需要寻觅门当户对的,咱们只是个寻常的普通人家罢了。”

“选了太子,您未来充其量做个楚妃。”

我撑着下巴,认真思考,嗯,也是。

门外,谢扶砚一身常服,少有的没拿折扇。

见我爹搬着酒,他忙上前帮忙,“楚叔,我来吧。”

我爹知晓了他的身份,哪儿能让他帮忙。

连忙反方向闪躲,“不麻烦,不麻烦。”

谢扶砚抢着接过,“不麻烦的。”

二人相互推搡,最终一坛酒就这么摔在地上。

爹爹连忙跪在地上,“草民罪该万死,惊扰了太子殿下。”

谢扶砚将他从地上扶起,“没事没事,您就把我当晚辈看。”

爹爹诚惶诚恐,“不敢,不敢。”

谢扶砚有些挫败,我将他拉到一边,让下人快速收拾。

可他仍旧不死心。

后院中,他拿着刀,迟疑地对着水缸中的鱼。

在空中比划着,迟迟下不去刀。

眼看就要到了吃饭的点,我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

“算了吧,我让我娘来。”

谢扶砚心一横示意我退后,一把抓住鱼。

就这么一刀剁了两半。

鱼胆破了。

我娘心疼得要命,“鱼胆破了,鱼就不能吃了。”

我拉住我娘示意她别说了。

却见谢扶砚丢下了刀,走出门。

没过一会儿,他便叫来了御林军。

十几个大汉,不消片刻,便把所有的酒搬出来。

望月楼的老板也送来了堪比国宴的午饭。

可来喝酒的客人,却被拿着刀的御林军吓得落荒而逃。

爹站在门口,不知该先追哪个,“酒钱,酒钱还没给呢。”

谢扶砚有些挫败,“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我安慰他道,“你不必和萧燕回比,他是武将,你是文臣,所擅长的当然不一样了。”

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连杀鱼都不敢,在青州时每日都吃的什么啊。”

谢扶砚声音有些低,“炒小青菜。”

我嘲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早说嘛,我当时就该在院子里杀鸡日日炖汤,香死你。”

谢扶砚开口,“那你还能当第一美人那么多年,赶上过年出门逛个街,早就被人当猪捉去杀了。”

我咬了咬后槽牙,“死直男,真会说话,活该找不着老婆。”

“萧家上门提亲了。”

大雪纷飞,谢扶砚披着狐裘站在雪中,轻轻的哦了一声,几不可闻。

“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嫁给萧燕回吧。”

长安下了好大一场雪。

瑞雪兆丰年,来年定当是好气象。

我家的酒肆开得越来越大,爹娘说可以换一个大点的铺子了。

我坐在房中烤着火,富贵趴在我的脚底,看起来蔫蔫的。

听说狗的寿命是10到15年。

算起来的话,它也该七八岁了。

萧燕回来的时候,狐裘上沾满了雪。

他今日少有地穿了一件白色的狐裘。

远远看着,倒像是谢扶砚。

我垂下眼,按捺下心中的失落。

上前拍去他身上的雪,“这般冷的天,还来做什么。”

萧燕回轻笑出声,“忙完军营的事,回家的路上,看到有婆婆在卖桂花糕。”

“想起来,你爱吃这些,便给你送一些来。”

他从狐裘中掏出滚烫的桂花糕,香气四溢。

我接过桂花糕,道,“这么烫,揣在怀里也不怕烫着你自己。”

萧燕回眼眸一弯,“冷了便没那么好吃了。”

我示意他坐下,他一偏头便看到趴在地上的富贵。

“这是太子殿下的小白吧。”

我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让他不要误会。

他却先开口了,“扶砚说了,他送给你了。”

“你知道这只小狗的来历吗?”

居然还有来历吗,我摇了摇头。

萧燕回道,“这是皇后临终的遗物了。”

“皇后被淑妃陷害,打入冷宫,而淑妃便养下了扶砚。”

“扶砚自小便恨皇后,以为是她把自己抛弃。”

“直到淑妃坐上凤位那天,告诉扶砚,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为的就是离间他们母子。”

“皇上只有两个儿子,太子和扶风。两个儿子都爱戴淑妃,那么她稳坐太后之位。”

“可冷宫皇后便不能留了,于是她用扶砚威胁皇后,要不他死,要不皇后死。”

“扶砚奔向凤仪宫时,皇后已然喝下毒酒。”

“凤仪宫的太监宫女走的走,溜的溜。皇后生前最爱的小狗也生下了仔,却因无人喂养而活活饿死。”

“它尚有余温的尸体下,便只剩下那只被喂养得圆滚滚的小狗了。”

“扶砚接受不了这一切,便带着小狗离开了皇宫,去了皇后的家乡——青州。”

我有些愣神,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过往。

萧燕回又道:“他那时说话带刺,我同他说话他都不搭理我,可从青州回来时,他仿佛从阴霾中走出来了。”

“能将这只小狗送给你,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比母妃差,他可爱那只小狗了,把它当作另外一个自己。”

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一时间我很想去找他。

窗外,谢扶砚穿着一身黑裘孤零零地站着。

我有些迟疑地看向了萧燕回。

他抱起小狗,轻柔地抚摸着,“去吧,我帮你照顾富贵。”

谢扶砚白皙的脸被冻得通红。

见到我他先开口,“我学会杀鱼了,力气也大了许多。”

我问他,“你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他道,“从萧燕回来的时候,便在了。”

他皮肤生得白,黑色狐裘衬托得更加艳丽几分。

我道,“富贵对你那么重要,你这便给我了?”

谢扶砚轻笑,“萧茺都跟你说了?”

“可他说错了,富贵是我的陪嫁。”

这两个字,让我的大脑宕机了。

陪嫁?

谢扶砚道,“我对朝堂上那些阴谋算计没什么兴趣。”

“今日清晨,淑妃也去了,扶风这些年被她当储君培养。”

“我比不过的,便自请废了太子之位。”

我惊呆了,“不是,你太子都不当了,你想当什么?”

谢扶砚被寒风吹得吸了吸鼻子,“太子三宫六院的,我接受不了。”

“当个闲散王爷喽,府邸便建在你家旁边,每日还有你解闷,不比当皇上有趣。”

谢扶砚指了指旁边这面墙,“我都算好了,到时候把这⾯墙打通。”

“⼀三五你陪着萧燕回。”

“二四六七你陪着我。”

我:?

谢扶砚⼀句⽐一句惊人,“六年的交情了,还换不了多⼀天吗?”

“废太子的旨意还没下来,信不信我让御林军先射穿了萧燕回。”

时空突然被暂停。

脑海里多了一道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本书剧情。】

【接下来解锁的是po⽂女主。】

我大惊,“po⽂⼥主,就是可以开后宫吗?”

系统,【嗯。】

我苍蝇搓⼿,狂笑不止,“耶,不⽤做选择了,两个我都要。”

“那我是不是能多选几个?”

腰被⼈打横抱起。

谢扶砚和萧燕回异口同声,“不行。”

我看着两张俊美异常的脸,就这么把我抱到了床上。

我挣扎着起身,“不是,这么快吗?我还没做好准备。”

谢扶砚眼梢潋滟着薄红,薄唇剔透得像打了蜡的樱桃,向着我靠近。“姐姐,我⼼悦你。”

woc,崩⼈设了!

我连滚带爬地翻⾝下了床。

“不行,不⾏,先成亲。”

“一个个来。”

“成完你的,成你的。”

⽽他俩,此时却统一了战线,“一起成亲。”

红绸布满了整座府邸。

这府邸是他们二⼈共同花钱修缮的。

东边住着谢扶砚,西边住着萧燕回。

南边交给了我布置。

我掀开他们二人的盖头,“那北边呢?”

却被推倒在床。

“自然是留给我们的孩⼦。”

……

“住手,且慢。”

“说好的⼀三五,二四六七呢?”

“这不对啊。”

云雨初歇,我扒着床幔狂叫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你回来,我重选,我要修无情道。”

接着,被萧燕回锢住了腰。

院中,富贵带回来⼀只⼩花狗。

刚出⽣的一窝小狗崽,哼哼唧唧地叫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