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假死后我养全家,他带新欢逼我和离,全家喊:我们跟儿媳
发布时间:2025-07-08 06:57 浏览量:1
我嫁入周家一个月后。
官府抄家,有消息说周彦掉下山崖摔死了,尸骨无存。
我只好带着一家老小去了乡下老家。
婆母从高门贵妇人变成吼一嗓子山上都能听到的悍妇。
公爹从儒雅的文官变成了能在街上和菜贩讨价还价半个时辰的抠门鬼。
小妹从腼腆温柔的小姑娘变成一拳就能把同村小子打翻的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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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周彦回来了。
还带着一个弱柳扶风的姑娘。
「春娘,我们和离吧,我已然有了心上人,多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的家人,我会给你白银百两作为补偿。」
婆母探出头来:「和离?春娘孩子都有了,钱留下,我跟春娘。」
小妹和公爹也附和。
「我们都跟她,你赶快走吧,别影响我们一家的感情。」
而他身后,我相公抱着女儿与我四目相对。
正文
我家是杀猪匠世家。
这门手艺已经传了六代人了。
且我家十三代单传。
传到我这代,意外的生了个女孩儿。
我爹愁啊,生怕这门手艺从他这儿就此断了。
他奋发图强,想和我娘再生一个。
但家族魔咒,哪能这么轻易解开。
我六岁时,我爹还没成功。
只好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娘不允,说要是我当了杀猪匠,就嫁不出去了。
岂料我完美继承了家族的基因,在杀猪这方面展示出了惊人的天赋。
我爹高兴了,说我比他爹还厉害,以后肯定能成为最厉害的杀猪匠。
这下愁的变成了我娘。
直到一天,我娘高高兴兴的回来。
「春儿,你要男人不要,娘给你找了门好婚事,你要答应,咱就定下来,长大就成亲。」
我一直都知道,我有一个未婚夫。
未婚夫家姓周,是我们县的县令。
听我娘说,周家公子从出生就身子弱,需得找个命格重的来压着。
我娘凑热闹,把我的生辰八字报了上去。
好巧不巧,偏就选中了我。
周家为了孩子能活下来,赶紧把婚约定了下来。
也是神奇,那周公子竟就慢慢的好了起来。
连带着周大人也升官了,去了省城。
婚礼那天,周彦并未现身,周夫人感到无比内疚。
一过门,她便想把家中的财政大权交到我的手中。
我婉拒了,因为我只懂得屠宰,对于管理家务却一窍不通。
他们解释说周彦外出求学,不小心错过了归期。
公公和婆婆的眼眶都湿润了。
我明白,周彦并不愿意与我结为连理。
他们这样解释,只是为了不让我感到伤心。
我曾见过周彦一面,那时婆婆邀请我到家中做客。
我在庭院里偶遇周彦。
他手持一卷书,站在桂花树下,目光在我身上轻轻一瞥,眉头微微皱起。
甚至在用餐时,他也不愿多给我一个眼神。
我不是愚人,自然明白他并不喜欢我,当然,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
但我之所以步入婚姻,只是因为这桩婚事早已注定。
他不在场,我反而感到一丝轻松。
我和周家早已建立了深厚的关系。
周家人丁兴旺,除了公公、婆婆,还有小妹。
这些年来,他们几乎已经将我视作家中的一员。
我嫁入的不是周彦,而是整个周家,至于周彦,他在外面自由自在也是挺好的。
成为周家的一员后,我便不再外出屠宰。
但我时常感到手痒,便在庭院中挥舞着刀子练习。
有时,我还会与丫鬟们探讨那些关于宰杀猪只的技艺和需谨记的要点。
经过一个月的漫长等待,周彦的身影并未出现。
然而,却迎来了官府的抄家队伍。
他们声称周彦散布了关于太子人选的谣言,而在被捕过程中,周彦跳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公爹那一直挺直的腰杆,在这一刻终于弯曲了。
婆母则因愤怒至极,晕倒了过去。
小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只能无助地哭泣。
我们身上的财物被搜刮得一干二净。
婆母醒来后,我注视着失魂落魄的公爹,轻抚着小妹的头。
「我们回乡下。」我们一行人抵达家门口时,爹娘还满脸困惑。
看到我们落魄的模样,他们急忙将我们迎进屋内。
我爹娘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爹娘看着低头不语的三人,豪迈地笑了。
「这算什么,只要人没事就好,什么官位、钱财,都不重要。既然来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正好我和她爹还嫌家里太冷清呢。」
婆母还沉浸在这沉重的打击中,未能回过神来。
我娘去安排住宿。
由于我家世代以屠宰为业,所以家产还算「殷实」。
家里有许多房间,不必担心住不下。
小妹不敢休息,坚持要去帮我娘的忙。
我娘心疼她,让她把篮子里的菜挑选一下。
我和我娘收拾完毕后,看到只剩下菜杆的篮子,陷入了沉思。
小妹缩了缩脖子,带着哭腔问道:「我做错了吗?对不起。」
我娘怜爱地抱住她,她那丰满的胸脯让小妹的脸都红了。
我爹和我娘分工合作,一个安慰公爹,一个安慰婆母。
安慰了半天,却没有任何进展。
我娘终于发怒了,对着婆母,指着门外的鸡圈,咬牙切齿地说道。
“快去把鸡蛋拾起来,难道只吃饭不做事吗?”我的声音如同雷鸣,震得婆母一惊,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灰溜溜地去忙碌了。
我父亲似乎掌握了某种秘诀,他的话语如同利剑,直指公爹:“坐在那里干什么,难道你没看到门外的柴火已经用尽了吗?快去劈柴!”公爹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得立刻站起身,如同被鞭子驱赶的马,出门拿起斧子就开始劈柴。
我的目光转向小妹,她立刻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将屋内打扫得一尘不染。目睹这生机勃勃的场景,我们满意地点了点头,如同欣赏一幅精美的画卷。
然而,结局并不如人意。婆母被鸡吓得四处逃窜,公爹半天也没能劈好一根柴火。小妹则把地上的灰尘扬得满屋子都是。最终,三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笑出了声,如同泉水般涌出的快乐。
从那天起,我们家开始了一种“一带一”的生活方式。我母亲带领着婆母去田间劳作,我父亲则带着公爹去市场买菜做饭。而我,带着小妹重新接手了家里的猪肉摊,回到了我的老本行。
第一个来买猪肉的是邻居陆言昭,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自从小时候他被村里的小孩欺负,我帮他赶走了那些人后,我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他喜欢阅读,温文尔雅,却从未轻视过我。他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秀才的人。
“阿春,我要五两瘦肉。”他轻声说道。我毫不犹豫地给他切了一大块:“你多吃点,考上举人,我们全村都会沾光。”陆言昭从腰间掏出铜板递给我,他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你知道我的脾气,给我十个铜板意思意思就行了。”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暖,我不会亏本,因为我不会白白送人。我擦干净手,伸出去,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他的指尖在我掌心轻轻划过,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痒意。
我凝视着他的面庞,与往昔别无二致,看来确实是我多虑了。
“阿春如今归来,是否还打算离去?”
“不走了,留在村里也挺好,我还能继续我的杀猪手艺。”
他似乎更加愉悦了。
是啊,我们这般亲密无间的朋友,我若突然离去,他定会感到寂寞。夜幕降临,回家时,婆婆的眼中已无往日的光彩,连悲伤的力气都已耗尽。
公公正与我父亲热烈讨论:“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讲价的技巧。”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公公那渴望进步的心,如同烈火般炽热。
小妹听闻了我与陆言昭相识的经过后。
缠着我,要我教她如何打架,她也想帮助那位英俊的瘦弱少年。
我原以为他们能更持久一些。
毕竟,这生活可以说是从云端跌落至泥潭,毫不为过。
公公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即便没有功绩,也有苦劳。
最终却被周彦这个败家子,化为徒劳。
若我未曾答应这门亲事,或许周彦早已不在人世。
我不信公公他们像我父母一样无法生育。
第二天清晨,出门时便偶遇了陆言昭,他恰好也正要出门。
“你怎会出门?”
“我找到了一份抄书的工作,要去城里的书坊送书。”
我轻拍牛车:“上来吧,我们一起走。”
陆言昭坐在我身旁,小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陆言昭。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
一手拉着牛车,一手轻戳陆言昭。
“这是我夫家的妹子,名叫岁岁。岁岁,这是你的言昭哥。”
岁岁被点名,乖巧地问候。
路途并不平坦,经过一个小坑时,陆言昭未能坐稳,不慎撞到了我。
“抱歉。”
他的话语如同一阵轻柔的风,几乎要贴着我的耳畔低语。
我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耳朵如同被无数蚂蚁爬过般痒不可耐。
傍晚时分,我们归来之际,陆言昭正与我的婆母在我家庭院中闲聊。
我的公爹郑重其事地点着头,仿佛在传授着宝贵的经验:“确实如此,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过去也未曾意识到,在讨价还价这件事上竟有如此多的学问。今日我买菜时,摊主说三文一斤,十文三斤,我立刻就买了三斤。”
婆母也随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今日才算真正分清了葱、蒜和小麦的区别,我们比起程大哥他们实在是差得远了,只是我至今还不清楚,鸡蛋究竟是黄皮的更美味还是白皮的更胜一筹。”
听到这些话语,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陆言昭似乎也陷入了无言的境地,公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
“孩子,我算是看明白了,仅仅读书是不够的,如果哪天真的像我们一样陷入困境,还需要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如果没有春儿一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这世上能有几个像春儿这样的人。”
真是会聊天,人家还没成为举人,话题就已经跳到了抄家的地步。
小妹一脸严肃地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听完后,她转过头来问我:“嫂子,鸡蛋是白皮的好吃还是黄皮的好吃?”
听到她的声音,他们的目光转向了这边。
我的母亲指着地上的一大篮子菜,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看,这是昭儿送来的,瞧瞧这菜多新鲜。”
陆言昭微笑着说:“这菜是我母亲种的,不值多少钱,是我母亲让我送来的。”
这话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的母亲和陆言昭的母亲一直不和,她母亲嫌我带坏了陆言昭,我母亲嫌她装模作样,反正她母亲在我母亲这儿从未占过上风。
每次她们俩吵架,我就拉着陆言昭躲在一旁,赌谁先败下阵来。
母亲的脸上洋溢着的不仅仅是菜肴带来的满足,更是因为那菜肴背后隐含的,陆言昭母亲那不情愿的赠予所带来的喜悦。
小妹注视着这温馨的一幕,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言昭哥哥是不是要成为我的姐夫了?”
这句话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涟漪,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母亲站起身来,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突然想起,我的菜地还没浇水呢。”
她拉着父亲一同离去,留下公爹和婆母尴尬地站起身。
“岁岁,我们家的剪刀去哪儿了,你们两个快点帮我找找。”
最终,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陆言昭。
“你不必将小妹的话放在心上,她还小,说话不经大脑。”
他似乎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所影响。
“我明白,现在周公子的生死未卜,你不便提及此事,我可以等待,无论需要多久。”
我对他的言语感到困惑,不明白他所说的“不便提及”和“可以等待”究竟意味着什么。
胸口仿佛被轻柔的羽毛轻轻掠过,带来了一阵阵的痒意。
难道,他心中有我?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立刻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个荒谬的想法。
我不过是个沾满血腥的屠夫,整日在外抛头露面。
除了周家,又有谁会想要娶我呢?
村里的人表面上夸赞我比男人还能干,我们家有我是福气。
然而,她们在背后却说我凶神恶煞,若非意外攀上了周家的高枝,恐怕无人敢娶。
担心丢了自家的面子。
每当听到这些难听的话语,母亲总会在暗地里偷偷抹眼泪。
她埋怨父亲,埋怨我,也埋怨她自己。
最后,她甚至埋怨那些说闲话的人。
这些年来,与其说是我保护着陆言昭,不如说是他一直在陪伴着我。
我将菜肴搬进了屋子。
小妹和公爹将婆母推了出来。
她的眼中泛着红,闪烁着泪光,但仍然朝我露出了微笑。
「春儿,我们家没有资格向你索取任何东西,周彦铸成了大错,将我们全家拖入了泥潭,你的父亲多年为官,幸而他的政绩和人品都是有目共睹的,因此陛下才没有让我们全家陷入囹圄。
「周彦如今不知所踪,若他还活着,那便是对我们全家的无情抛弃,若他已不在……」
她的眼眶又湿润了几分:「若他已不在人世,你与他之间从未有过夫妻之情,更无夫妻之实,你无需为他守节,你从未对他动心,不是吗?」
公爹多年为官,虽未居高位,却深受百姓的爱戴。
每当他在街上行走,百姓们都会亲切地向他致意。
然而,多年为官的他,仕途竟因自己唯一的儿子而毁于一旦。
当官府来抄家时,他们只是感到惊慌,但当听到周彦生死未卜的消息时,他们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
周彦的确令人失望,但他也是他们从小倾注心血养育的孩子。
怎能不感到心痛呢。
面对如此的痛苦,他们仍需抑制住悲伤来安慰我。
我紧紧拥抱着婆母:「我对周彦并无好感,但我爱你们,爱小妹,爱公爹,爱你,在我心中,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这世上没有绝路,一条路走不通,我们就换一条路走,生活总会好转,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小妹露出灿烂的笑容,冲过来与我们紧紧拥抱。
「我也爱嫂子。」
公爹纠正道:「岁岁,以后要叫她姐姐。」
爹娘此时也回到了家中,看到我们紧紧相拥,也加入了我们的怀抱。
我娘力大无穷,我们没能站稳,纷纷倒在地上,一片混乱。
我爹欢快地跳着去抱公爹,公爹却急忙逃开。
屋内充满了欢声笑语,每个角落都洋溢着欢乐。
夜幕降临,小妹轻敲我的窗户。
“姐姐,夜深了,你已经进入梦乡了吗?我渴望与你共枕。”
我们肩并肩地躺下,妹妹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蜷缩在我的臂弯之中。
窗外,夏夜的宁静被蝉鸣声打破,妹妹那柔和而甜美的声音如同夜风中的一缕轻吟。
“姐姐,我思念哥哥了,父母也在想念他,姐姐,哥哥还会回来吗?他是否还安在?”
“当然会,他一定会回来的,岁岁,放心吧,你哥哥最疼爱你了。”
周彦,如果可能,请你务必要活着,你的家人还在期盼着你。
请你回来看看他们,至少让他们知道你还安好。
如果不幸离世,也请让你的遗体被发现,以便他们能够安葬你。
以免你在异乡孤独无依,无人知晓,无法魂归故里。当我外出摆摊时,偶遇村里的大妈们。
她们看着我,脸上那看热闹的神情毫不掩饰。
“小春啊,你说你这好日子没过上,还给自己招惹了这么多麻烦,真是倒霉透顶。”
“可不是嘛,本来就名声不佳,现在更是嫁不出去了。”
妹妹气愤地想要冲下去。
我按住她,不让她冲动。
这时,几个小孩儿围了上来,对我做着鬼脸,围着牛车转圈。
“杀猪匠,命硬如铁,克死他人,不偿命。”
他们嘴里大声唱着,手上拍着掌。
那两个大妈笑得合不拢嘴。
妹妹突然挣脱了我,像一头小牛犊一样,猛地冲向喊得最响的男孩的腹部。
男孩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了一地的尘埃。
两人扭打在一起。
妹妹的愤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她反应过来时,男孩已经迎面挨了好几拳。
说是扭打,其实更像是妹妹压制着对方,疯狂地揍打。
赵大娘急忙去把妹妹扯开。
那个男孩正是她的孩子。
赵大娘常年干农活,妹妹在她手里就像一只无助的小鸡崽。
她紧紧地搂着男孩,一边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哎呀,天大的事啊,屠夫不宰猪,却杀人了!快来瞧瞧啊,这还有王法吗?”
她的架势,仿佛要将全村的人都召集过来。
人群渐渐聚集,小妹满是恐惧地问我:“姐姐,我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突然,一道身影闪现,挡在了我前面。
“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赵大娘,我们不如去村长家把事情讲清楚,看看究竟是谁的过错。”
大娘的心中似乎有一丝不安。
“你说的话就能当真?你和杨春儿从小就关系好,你肯定会偏袒她!”
陆言昭高高地举起了他的手。
“我敢用我的未来发誓,如果我有半句谎言,就让我陆言昭的未来一片黑暗,大娘,你敢用小虎子的未来发誓吗?”
村民们开始起哄:“赵大娘,快点发誓啊,你不是说的都是真话吗!”
“对啊,说真话有什么好怕的!”
赵大娘环视四周,挥手驱散人群:“去去去,一群只会说风凉话的人。”
随即从地上一跃而起,拍拍屁股,带着小虎子离去。
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对我们啐了一口。
人群渐渐散去,陆言昭转过身来,关切地看着我。
“你们没事吧,对不起,之前没有站出来帮你说话。”
我紧张起来,低声斥责他:“你这是在添什么乱,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未来是能随便拿来发誓的吗?”
他不站出来才是明智的,我现在的身份勉强算是个寡妇。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以前我和陆言昭关系不错,亲近一些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但现在,如果他随意介入我的事情,那就等于给大家提供了闲言碎语的素材。
“陆言昭,你是否真正理解,我们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你别再插手我的事了,这对你我名声都是一种损害。”我紧握着小妹的手,准备离开,却感觉到衣袖被轻轻拉扯。
我低下头,只见他那分明的手指轻捏着我衣袖的一角,仿佛并未触及我,但我却莫名觉得那片衣料有些炙热。
“杨春儿,名声与你相比,微不足道。”
小妹在一旁模仿着笑道:“姐姐,名声与你相比,微不足道哦。”
我急忙捂住小妹的嘴,对他露出了一丝威胁的笑容。
“你怎能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荒唐话。”
我不敢再听他的话语,也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急忙带着小妹驾驶着牛车离去。
到达摊位后,我久久不能回神。
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怎可能对我抱有情感。
过去他从未向我透露过半分。
“或许,是因为姐姐之前与兄长有婚约在身。”小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把好口风。
竟然不经意间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你这个小屁孩,懂得什么!”
“我却认为言昭哥是个不错的人,你在有婚约时不让你为难,将爱意深藏心底,现在眼看你的婚事差不多也结束了,他毫不犹豫地向你表白。”
我心中一阵颤动,不愿再深思。
我轻点了一下小妹的眉心。
“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冲动,平时你不是胆子很小吗,幸好你打赢了,如果打输了受伤怎么办。”
小妹原本低下了头,听到后面又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我以后会好好练习,我不会受伤,如果他们再说难听的话,我就把他们都打趴下。”
“还有,你下次要打人也别当着大人的面,等他一个人的时候,一只手锁喉,另一只手揍他。”
小妹轻笑一声,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记下了。”
回忆往昔,我的童年便是如此度过。
陆言昭如同我生活中的常客,似乎无论我身在何处,总能与他不期而遇。
我无意中向母亲提及此事,随口说道。
“陆言昭来我们家是不是太频繁了,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
她轻笑出声:“你们以前就是这样,这都十几年的光景了,你到现在才恍然大悟。”
我这才意识到,并非陆言昭出现得频繁,而是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聚焦于他。
陪伴母亲一同耕种,我伸手去篮子里取那培育好的菜苗。
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臂膀,听到她轻呼一声“嘶”。
我顺着声音望去:“你的胳膊怎么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蹲下身子继续种菜。
但我是她的女儿,她的谎言我一眼就能识破。
我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衣袖拉起,只见胳膊上有一大块青紫。
我脸色一沉,质问她:“这伤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又出去与人争斗了?”
我发怒时,连母亲都要退让三分。
她撇了撇嘴:“那些长舌妇嘴贱,活该挨打,我下手还算轻的。”
她挺起胸膛,显得颇为自豪:“放心,娘怎么会丢咱们家的脸?你娘我可没输,那老太婆被我打得哭天喊地求饶呢。”
我们一家人,对于胜负总是看得很重。
原本我母亲是不会与人争斗的,起初我打架时她还会责骂我。
后来听到有人背后说我坏话,她也开始与人争执。
她第一次与人争斗,败下阵来,被我狠狠嘲笑了一番。
然后她在半夜里用棍子将人家茅坑里的污物涂抹得满地满墙。
母亲得知后笑得合不拢嘴,直说我不好惹。
“她们是不是又在说我的闲话了。”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头继续压实土壤。
“若是早知如此,便不会让你沾染那屠夫之技,那技艺,丢了也罢,总好过如今这般轻易成为他人笑柄。”
她始终沉浸在自责之中,岁月流转,她学会了泼辣,却未能学会释怀。
“屠猪又有何不可?我家不缺衣食,若真心喜欢我,即便我屠猪亦会欢喜,若不喜我,即便我不屠猪也无济于事,怎能期望家家户户都如婆母那般善良?若我嫁得一个不喜我之人,日日受欺凌,又该如何是好?”
我娘轻蔑地瞥了我一眼。
“就你这性子,若说你受了欺凌,倒不如说你公爹更会讨价还价。”
庭院中的桃树挂满了丰硕的果实,远山则披上了一层枯黄的外衣。
不知不觉中,半年的时光已悄然流逝。
村中响起了锣鼓的喧嚣。
一家人站在门外,好奇地张望。
一位官兵领着一群衣着华丽的人,非同寻常,缓缓而来。
甚至还有一座轿子紧随其后。
官差行至陆言昭家门前,敲响了门扉,开门的是陆母。
“喜报!贵府老爷陆瑾荣获绥州省乡试第一名解元,京报连登黄甲。”
第一名,陆言昭荣获第一名。
新皇开恩科,原定乡试一年后举行,如今竟提前了一年。
公爹轻抚胡须,不禁感慨:“我早知,昭儿必将成就非凡。”
这些日子以来,公爹一家与陆言昭的关系已日益融洽。
尤其是小妹,陆言昭时常带来美食“贿赂”她,教她读书,她如今几乎将陆言昭视若亲兄。
陆家门口已人潮涌动,陆母喜极而泣。
还是陆父提醒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拿出银钱赏给报信的官差。
陆言昭也来到了门口,门外一片沸腾,众人都在呼唤他的名字。
“陆公子如今是否已有婚约?”
「我家主人为庆祝陆公子金榜题名,特备贺礼,邀请公子莅临府上作客。」
从轿中缓缓步下一位人物,陆言昭轻轻抬手,行了一个礼。
「学生陆瑾,特来拜见县令大人。」
「无需如此拘礼。」
「您在县试之时便曾预言,我前程似锦,如今我果然不负您的期望,这是官府赐予解元的奖赏,会试乃至殿试之际,我定当全力以赴,争取夺魁,为锦阳县增添光彩。」
锦阳县地处边陲,多少年来未曾出现过解元。
若陆言昭真能连中三元,到那时,不仅仅是我们这个小村庄。
整个锦阳县也将因此受益,对于县令而言,这无疑是一份可以提升政绩的荣耀。
县令环顾四周,对陆言昭露出微笑:「我的女儿馨月,你曾见过,她温文尔雅,容貌出众,言昭,我对你寄予厚望,我们何不结为亲家,亲上加亲。」
那些有意结亲的人立刻偃旗息鼓,不再言语。
我的睫毛轻轻颤动,心中仿佛被重锤击中。
陆言昭,他会答应吗?我不禁紧张起来。
陆言昭对县令深深一拜:「大人的赏识,是陆瑾的荣幸,令千金风华绝代,但言昭心中已有所属,此生非她不娶,还请大人另寻佳偶。」
他拒绝了,听到他的话,我心中竟涌起一丝庆幸。
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我急忙回到屋内,坐在床边,手轻轻覆在心口,心脏如鼓般跳动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敲门声。
「春儿,昭儿来找你了。」
去,还是不去?
我走出门外,只见陆言昭独自站在院中,而一排脑袋齐刷刷地从屋旁探出。
我装作没有听见,也没有揭穿他们明显的躲藏。
「你来做什么,你现在是解元,你的父母肯定忙着为你庆祝。」
「我想先与你一同庆祝。」
陆言昭轻轻抬起手,手中握着一个木制盒子。
他轻轻掀开盖子,一支如桃花般绽放的银簪静静地躺在盒中。
“你曾提过你对桃树的喜爱,我想,你对桃花也会有所钟情。”他说道。
我对桃树的喜爱源于家中那棵硕果累累的桃树,其果实之甜美令人难以忘怀。
我自认并非那般风雅之人。
我将盒子轻轻推回:“你哪里来的银两购买此物,难道不怕你母亲不悦?”
“我父亲为我母亲购置了礼物,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权当作你的生辰之礼。”
这不仅仅是生辰礼那么简单。
簪子并非随意可赠之物,他必定心知肚明。
我亦明白,不能装作一无所知。
“陆言昭,县令的千金是否令你心动?”
陆言昭温和地回答:“或许吧,未曾留意。”
“为何?”
“心中已有所属,眼中便再无他人。”
他如此直白,一次次地表达着他的心意,每一次都深深触动我的心弦。
或许是我贪恋这眼前的桃花银簪,我已心生答应之意。
“但你我并不相称,你的父母不会同意,你将来若为官,他人会嘲笑你有一个屠夫之妻。”
陆言昭的父母为人和善。
但陆言昭将来完全可以娶一位官家女子为妻。
不仅能得到岳家的提携,大家闺秀也能为家族增光。
我没有任何优势,就连我自豪的能力,也会成为他们眼中的笑柄。
“阿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他们不是我,也不会成为我,自然不了解于我陆言昭而言,家世也好,名声也罢,都不及你。
若我能有幸得到你的垂青,蒙你慈悲下嫁,你只需做好自己,快乐即可,其余的都由我来考虑。”
明明是他如此优秀,却说是我下嫁。
我并未立刻应允他,我必须让自己的心沉入深海,细细思索,不可因一时的心血来潮而草率决策。
突然,一辆板车出现在摊位上。
她轻轻揭开板车上的草席,露出一个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的男人。
老妇人拉着板车,跪倒在摊位前。
她泪眼婆娑地指着我:“杨家摊位的猪肉有毒,毒死了我的儿子啊!”
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我,小妹紧张地握紧我的手。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询问老妇人:“你说你的儿子被我毒死了,你何时来我的摊位买肉?”
老妇人愤怒地瞪着我。
“就是前天,我前天下午来的。”
“你在撒谎,我做生意多年,早已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领,前天我的摊位上总共接待了三十六个顾客,我记得一清二楚,根本就没有你。”
“况且,我靠这生意谋生,你儿子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下毒害他?难道我会为了害一个陌生人而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老妇人愣住了,无言以对,随即立刻哭喊起来。
“那就是你的肉有问题,你卖的是坏肉,我儿子吃了坏肉才死的。”
小妹也鼓起勇气。
“你胡说,你儿子的嘴唇颜色那么深,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想赖在我们身上,门都没有。”
这时,两名官兵来到了摊位。
“杨氏,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嫌杀害无辜百姓,请跟我们走一趟。”
他们不容分说地押着我和小妹前往衙门。
我本以为我们会上公堂,却没想到直接被关进了大牢。
在昏暗的牢房里,只有高处的一个小窗户透进微弱的阳光。
里面杂草丛生,四处弥漫着恶臭,熏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妹妹泪眼婆娑地问:“姐姐,我们会不会遭受斩首之痛,是不是有人在暗中陷害我们?”
我轻抚她的发丝,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安然无恙的。”
妹妹的情绪稍微平复,但仍旧哽咽着说:“我还是感到害怕。”
“我也害怕,看来我们陷入了圈套,我们不过是老实本分的人,何曾招惹过谁。”
我一表现出恐惧,妹妹反倒不再害怕,泪水中露出了笑容。
我早已预料到这一点。
在牢狱中的日子极其难熬。
无人来审问我们,我们连辩解的机会都被剥夺。
这里阴暗潮湿,时不时有老鼠出没,我和小妹只能蜷缩在墙角,互相依偎着取暖。
最令我作呕的是,对面牢房里关着一个男人,他看着我们这边的女性和小女孩。
他下流地脱下裤子,嘴里不断吐出污秽之言。
我拉着小妹转过身,背对着墙壁,小妹被吓得魂不守舍,躲进我的怀里,失去了神志。
习惯了屠宰猪,现在却想换个对象,想要杀人。
送来的食物不是变质的就是泔水,勉强有点窝窝头。
我们确实被针对了,我们根本无法下咽。
饥饿时只能喝点水。
“怎么样,里面舒服吗?”
抬头一看,一个穿着青绿色衣裙的女子站在牢房外,面带微笑。
她看起来非常娇俏动人。
“是你陷害我们的吗?我们并未招惹过你。”
女子歪了歪头:“谁让陆公子喜欢你呢,你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一个屠夫,竟然为了你而让我丢了面子。”
我顿时恍然大悟。
“你是县令的女儿?”
“你倒是有点眼光。”
我无奈地笑了笑。
“这位小姐,如果你喜欢陆言昭,你应该想办法让他喜欢你,针对我有什么用?难道我死了他就会喜欢你吗?”
县令的女儿瞥了我一眼。
「你何来智慧,你乃他之软肋,我掌控你,令他娶我,他岂敢违抗?若他违抗,便显他对你之情不深,届时我再施计,令他倾心于我。」
似乎,言之有理……
无言以对,我如今束手无策,生死存亡,全系于陆言昭一身。
陆言昭,你真是那红颜祸水,害我至深。
我感到自己如飘摇之舟,无力提桨。
头颅疼痛。
「姐姐,你体温如火,发烧了,都怪我,若非你将被褥尽数予我,你不会受寒。」
我体质向来强健,不易受风寒侵袭。
定是饥饿所致,与她无涉,皆因那恶女。
试探便试探,何苦虐待我们,我们何罪之有?
恍惚之中,我仿佛见陆言昭向我奔来。
「糟糕,神志不清,我似乎看到陆言昭了。」
莫非是回光返照?
下一刹那,我被紧紧拥抱:「阿春,阿春你怎么了?」
咦?非幻象。
陆言昭双眼充血,神色憔悴。
我紧握他胸前衣襟,竭尽全力呼喊:「我好饿啊!!!」
话音刚落,我便昏厥过去。
再度醒来,我仿佛失去了自我,无法感知我的存在。
陆言昭守在床边,他手撑额头,闭目养神,眼下阴影重重。
我试图呼唤他,但喉咙疼痛,声音难以发出。
竭尽全力,如同鸭子般「嘎」了一声。
他终于醒来,见我睁开双眼,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阿春,你终于苏醒,你感觉如何,有何不适?」
我指了指喉咙,然后摆了摆手,又轻拍肚子,再次摆手。
「是否喉咙疼痛,腹中饥饿?」
我急忙点头。
「稍等,我去为你取食。」
他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归来,轻声细语道:“你已久未进食,且大病初愈,只能吃些清淡之物。这粥中我特意添了些肉糜,以增添风味。”
我轻啜一口,味道果然美妙绝伦!
与他同行的还有众多人,他们簇拥在床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令我意外的是,陆言昭的父母也在其中。
陆言昭一直无微不至地照料着我,凡是他能亲力亲为的,绝不假手于人。
小妹告诉我,我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当时我在牢中晕倒,让陆言昭惊慌失措。
他抱着我飞奔而出,她只能紧随其后,拼命追赶。
我娘说,我被带回家后,也不愿回自己的房间,夜晚不便守在室内,便在院子里守候,任谁来劝也无动于衷。
白日里,他便亲自守在我身边,生怕我有什么不测,他来不及应对。
就连我喝的粥,也是他亲手熬制的。他若无法安眠,便去熬粥。
若我未醒,他便让我娘他们先吃,然后再重新熬制一锅,他坚决不肯进食。
“陆言昭,你这不是在伤害自己的身体吗?这么多人在,难道缺你一个吗?还有,不吃饭怎能行?我看你是读书读得脑袋都僵化了!”
尽管我责骂他,他却默不作声。
他的目光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凝视着我。
“阿春,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你因我而遭受这无端的灾难,你躺在那里无法进食,我若不与你同甘共苦,心里便难以安宁。”
我总是说他固执,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然而,我并不希望他这样做:“即使我明日离世,你也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他惊慌失措地捂住我的嘴,手掌颤抖不已:“不要胡说八道,你要长命百岁。”
责怪他并非真心,因为他也是无辜受难。
无人向我透露陆言昭是如何将我从深渊中拯救出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必定是一段艰难的旅程。
我向小妹探询,她仅透露她偷听到的只言片语,说是陆言昭几乎亲手断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他已经竭尽所能,我又怎能忍心去责备他呢。
「陆言昭,你那天赠予的桃花簪,我非常喜欢,现在我想要它。」
他缓缓收回手,抿紧嘴唇,小心翼翼地说道。
「阿春,你不必为了表达感激而牺牲自己的婚姻大事。」
他又多想了。
「不是因为感激,而是真心喜欢。我在牢房中总是想着出来后要教训你一番,我害怕你会放弃我,又害怕你会选择我,但我思考最多的是,如果我能重获自由,我想收下那支簪子。」
我轻轻地勾住他的小拇指。
「陆言昭,我渴望成为你的妻子。」
我的父亲和陆言昭的父亲结为了兄弟,我的母亲和陆言昭的母亲结为了姐妹。
从此,陆言昭的父亲成为了我的干爹,他的母亲成为了我的干娘,而小妹依旧是小妹。
两家开始商讨订婚事宜,我的母亲和陆言昭的母亲争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又多了一个干娘,也加入了这场争论。
陆言昭的母亲最终败下阵来。
我的父亲和陆言昭的父亲以及干爹三人蹲在外面,讨论着讨价还价的技巧。
我的父亲已经不想再谈下去,干爹因为缺少知音而感到苦恼,没想到陆言昭的父亲却很乐意倾听,偶尔还会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气氛显得十分和谐。
我和陆言昭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屋外,笑得合不拢嘴。
陆言昭的母亲吵输了,气呼呼地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我的母亲和干娘高高兴兴地带着我们回家。
陆言昭的母亲偷偷在我家门口向我招手,将我叫到了小树林。
她四处张望,确认四周无人后,这才傲慢地抱着手臂。
「我告诉你,我陆家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你到了我家要每天早晨问候长辈,服侍公婆,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明白吗?」
「明白。」
她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差错,她试探性地凝视着我,轻声问道:“你就这样轻易地答应了吗?”
“陆言昭告诉我,让我不要听从你的任何话语,如果你有所吩咐,我只需默默聆听,然后转告于他,今后你所要求的一切,都将由他来承担。”
她紧咬着牙关,愤怒地吐出话语:“这个顽劣的小子,总是与我作对。”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我的不满,愤怒地从手腕上摘下了玉镯。
“拿去吧,以后少惹我生气,还有,你能否约束一下你的家人?原本你的母亲已经足够让我烦恼,现在连你的前任婆婆也与我作对,真是烦透了。”
她真是一个口硬心软的人。
“对于家庭之事,我无能为力。”
她气得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不过,我可以传授你一些辩论的技巧,这样即使你无法战胜我的母亲他们,至少在这村里也能成为第三号人物,你觉得如何,是否愿意学习?”
她的表情中透露出一丝高傲:“如果你真的想要教授,那我学一学也无妨。”
我们的婚礼虽然没有周家的那般奢华,但在村里已是数一数二的盛事,陆言昭将他多年积攒的银两全部用作聘礼。
人们纷纷称赞我命好,失去了一个,又得到了一个,而且一个比一个更优秀。
陆言昭却说:“是我命好,经历了种种波折,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地娶到了你,上天对我不薄。”
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感觉到爱我的人又增加了几个。
因为我们的结合,我的母亲将我的婆婆也纳入了她们的小团体。
从此,她们三人被村里的孩子们亲切地称为:“死亡三老太。”
婚后不久,我便怀上了身孕。
不仅没有感到不适,反而食欲大增,恨不得一天吃上八顿饭。
陆言昭果然高中状元,被封为官员。
我们全家搬迁到了京城。
京城的生活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幸运的是我们还有一些积蓄。
若非如此,连遮风避雨的居所都难以承担,生活将变得如同紧衣缩食般窘迫。
家中意外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
时光荏苒,三年的光阴匆匆而过,周彦重返故里,他身着一袭看似价值不菲的华服。
身旁伴随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她的眉如远山的黛色,眼眸似秋水般波光粼粼。
「春娘,我们还是分开吧,我心中已有所属,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家人的照料,我将以百两白银作为补偿。」
干娘探出头来,语气坚定:「分开?春娘已有孩子,银子留下,我与春娘同在。」
小妹和干爹也纷纷附和。
「我们都选择与她同在,你快离去,莫要破坏我们一家的和谐。」
而他身后,我那夫君正抱着我们的女儿,与我目光交汇。
我轻抚鼻尖,轻声说道:「夫君,你们回来了。」
周彦望着身后,随即转过头来,指着我:「你,你们,太过分了!」
小妹泪眼婆娑地扑向周彦,紧紧抓住他的手。
「兄长,你终于回来了,岁岁日夜思念你。」
周彦眼中含泪:「岁岁,兄长也日夜思念你。」
「那兄长你能不能再给我们一些银子,我们的生活困苦,你也不想你的亲生父母和妹妹挨饿受冻吧。」
周彦心痛至极,从怀中掏出三万两银票。
我强忍着笑意,脸部肌肉都感到酸痛。
周彦如今已是新皇身边的宠臣。
当年他跌落山崖后被那位女子救起,他就这样清澈如水地失去了记忆。
两人在相处中悄然萌生了情感,后来记忆恢复。
周彦考虑到尚未与我正式分开,便没有与那位女子越界。
他带着那位女子秘密前往二皇子身边,他一直认为二皇子比太子更适合成为皇帝。
后来二皇子果然登基,他便一跃成为红人。
他对我的信任如同坚不可摧的城墙,即使岁月流转,也未曾探询过我的情感世界。
周彦踏上了归途,离别之际,他承诺每月向干娘献上银票,以供她挥霍。
我们仿佛找到了一张永不褪色的长期饭票。
婆母评价我,说我的前夫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陆言昭心中泛起一丝酸楚,而婆母则双手叉腰,对他大声斥责。
“你这是愚蠢至极,送上门的财富难道还要拒之门外?我们并非不劳而获之人,既然他是你的干娘,那她的不就是你干娘的吗?你的干娘不就是我的吗?我的不就是你妻子的吗?”
有时候,婆母的脑筋转得比任何人都要快。
小妹将索要来的银票一股脑儿塞给了我,然后抱着她的女儿去嬉戏。
我轻轻握住陆言昭的手,轻声问道:“好啦,还在吃醋吗?”
我长叹一声:“唉,如果实在不想要,那我们就放弃这笔钱,你若不想要,我们就不要。”
陆言昭瞪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
“你自己说这话,自己信吗?收下吧,不要白不要。”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