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成了侯府嫡女,不仅被庶女欺负,还要嫁给残王
发布时间:2025-10-06 15:18 浏览量:1
我,二十一世纪顶尖毒医,一朝穿越,成了个人人可欺的废柴嫡女?
庶妹害我?反手一巴掌教她做人!
渣爹无视?整个侯府都是我的掌中物!
被迫嫁了个据说快死的残废战王?正好,他需要个挡箭牌,我需要个靠山。
可谁能告诉我,这个夜夜毒发、弱不禁风的王爷,怎么眼神越来越灼热?
还要和我做真夫妻?
01
头痛欲裂,冰冷的窒息感包裹着全身。
沈月凝猛地睁开眼,刺骨的寒意让她瞬间清醒。
她发现自己正沉在浑浊的池水里,四周是摇曳的水草和惊恐逃窜的锦鲤。
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在实验室里,那场意外的爆炸……
大量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天澜国、镇北侯府、嫡女、同名的沈月凝、庶妹的嘲讽、被推下荷花池……
她,二十一世纪的顶尖毒医专家,竟然穿越了!
求生的本能让她迅速冷静下来,辨别方向,奋力向水面游去。
“噗——”破水而出的声音吸引了岸上人的注意。
“啊!鬼啊!”一个穿着绿衫的小丫鬟尖叫着后退,脸色惨白。
岸边站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女,正是原身的庶妹,沈雨柔。她此刻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住,转而化为惊疑和一丝慌乱:“沈月凝?你……你没死?”
沈月凝浑身湿透,冰冷的池水顺着散乱的发丝滴落,初春的寒风吹得她瑟瑟发抖。但她的眼神却锐利如刀,冷冷地扫过沈雨柔和那个丫鬟。
根据记忆,就是这位“好妹妹”,亲手将原身推下了荷花池!
她艰难地爬上岸,每走一步都带着水渍和寒意。明明狼狈不堪,但那挺直的脊梁和冰冷的目光,却让沈雨柔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怎么,我没死,妹妹很失望?”沈月凝开口,声音因呛水和寒冷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
沈雨柔强自镇定,挤出一丝假笑:“姐姐说的哪里话,方才明明是你不小心脚滑落水,可吓坏妹妹了。既然姐姐没事,就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免得着了风寒,又该说妹妹照顾不周了。”她话里带刺,暗示原身惯会装病博同情。
那个绿衫丫鬟也壮着胆子附和:“就是,大小姐自己不当心,可别赖到二小姐头上。”
沈月凝眼神一寒,目光锁定那丫鬟:“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奴婢插嘴?看来侯府的规矩,是该好好教教了。”
她一步步走向那丫鬟,明明步履虚浮,气势却迫人。丫鬟被她看得心头发毛,忍不住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沈月凝扬起手,用尽此刻全身的力气,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丫鬟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月凝。连沈雨柔也惊呆了,这个向来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嫡姐,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
“这一巴掌,是教你知道尊卑有别。”沈月凝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声音冰冷,“下次再敢以下犯上,就不止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她转而看向沈雨柔,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妹妹,管好你的狗。至于我是不是‘脚滑’,你我心知肚明。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沈雨柔被她看得心底发毛,色厉内荏地道:“你……你胡说什么!我看你是落水摔糊涂了!”说完,竟不敢再多待,带着那捂脸的丫鬟匆匆离去。
沈月凝看着她们仓皇的背影,松了口气,强撑的气势一泄,剧烈的咳嗽起来,浑身冷得发抖。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她必须立刻回去换掉湿衣服,否则真可能得肺炎死在这鬼地方。
然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月亮门洞下,不知何时站了两道身影。
为首的男子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绝伦,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他脸色略显苍白,唇色偏深,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锐利如鹰,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仿佛已经观看了许久。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坐在一把木质轮椅上。
沈月凝心中一震。这男人气场强大,绝非普通人。而且,以她毒医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他面色有异,是长期中毒的征兆,且毒素已侵入经脉,导致双腿不良于行。
他是谁?
男子身后推着轮椅的侍卫打扮的人,也正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她。
沈月凝迅速收敛心神,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仿佛没看见他们一般,拖着湿漉漉的身子,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径直朝着自己那破败的院落走去。
尽管步履蹒跚,背影却挺得笔直,带着一种不容轻视的倔强与孤傲。
轮椅上的男子,正是天澜国战功赫赫、却因重伤中毒而沉寂已久的九皇子——战王夜玄宸。
他今日来镇北侯府,本是因一纸荒唐的赐婚圣旨,来走个过场。却没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幕。
传闻中镇北侯府嫡女沈月凝,怯懦无能,痴傻可欺……可眼前这个出手果决、眼神凌厉的女子,与传闻判若两人。
“有意思。”夜玄宸薄唇微启,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他望着沈月凝消失的方向,眸色深沉。
“王爷,这沈大小姐……”身后的侍卫低声开口。
“回府。”夜玄宸打断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查一下,侯府今日发生了何事。”
“是。”
轮椅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细微的声响。一场命运的交织,就在这个寒冷的初春午后,悄然拉开了序幕。
沈月凝回到记忆中那个偏僻破败的小院“凝霜苑”,只有原身母亲留下的一个老嬷嬷迎上来,看到她的模样,吓得老泪纵横,忙不迭地烧热水找干净衣服。
换下湿衣,裹着单薄的被子,沈月凝一边喝着嬷嬷熬的姜汤驱寒,一边梳理着脑海中的信息。这个身份真是糟糕透顶:母亲早逝,父亲镇北侯宠妾灭妻,庶母柳氏把持中馈,庶妹沈雨柔骄纵恶毒。原身这个嫡女在侯府过得连个体面点的丫鬟都不如。
正思忖间,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圣旨到——!镇北侯府接旨!”
整个侯府顿时鸡飞狗跳。沈月凝也被嬷嬷扶着,跟着众人来到前院香案前跪下。
宣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庭院:“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镇北侯沈谦之女沈月凝,娴熟大方……(一堆套话)特赐婚于九皇子战王夜玄宸为王妃,择吉日完婚。钦此——!”
圣旨念完,前院一片死寂。
镇北侯沈谦脸色变幻,最终叩首:“臣……接旨,谢主隆恩!”
然而,沈月凝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庶母柳氏和庶妹沈雨柔几乎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的抽气声。周围下人的目光也充满了怜悯和嘲讽。
战王夜玄宸?沈月凝想起荷花池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玄衣男子。原来他就是战王。记忆中,这位王爷曾是叱咤风云的战神,但一年前边疆重伤中毒,残了双腿,据说命不久矣。皇帝这番赐婚,明摆着是羞辱这位功高震主的儿子,顺便也打发了她这个侯府不受待见的嫡女。
“真是‘天作之合’啊。”沈雨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讥讽道,“姐姐,恭喜你了,总算能当上王妃了,虽然……是个快死的王爷的王妃。”
沈月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对她而言,离开这个吃人的侯府,未必是坏事。只是,这王妃之位,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当晚,沈月凝正准备歇下,窗户被轻轻叩响。
她警觉地起身,低喝:“谁?”
“沈大小姐,本王可否进来一叙?”窗外传来低沉而熟悉的男声。
是夜玄宸?他怎么会深夜来访?
沈月凝略一沉吟,打开了窗户。月光下,夜玄宸依旧坐在轮椅上,由那名侍卫推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破旧的窗外。
“王爷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沈月凝挡在窗口,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夜玄宸并不介意她的防备,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她:“白日荷花池边,大小姐的风采,令人印象深刻。”
“王爷是来看笑话的?”沈月凝挑眉。
“非也。”夜玄宸直视她的眼睛,开门见山,“这桩婚事,你我不愿,众人皆知。但圣意难违。本王需要一个王妃的身份,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你,似乎也需要离开这个侯府。”
沈月凝心中一动:“所以?”
“所以,我们做一笔交易。”夜玄宸声音平静无波,“你嫁入战王府,名义上是战王妃,本王会给你应有的尊荣和庇护,侯府无人再敢欺你。作为回报,你需安分守己,扮演好王妃的角色,为本王提供一个……清净的养病之所。”
很公平的交易,各取所需。沈月凝看着他那张俊美却难掩病气的脸,忽然道:“王爷中的毒,似乎不轻。”
夜玄宸眸色骤然一凝,他身后的侍卫更是瞬间手按上了剑柄。
沈月凝仿佛没看见他们的紧张,继续道:“若我不仅能扮演好王妃,还能尝试为王爷解毒呢?这交易,是否更划算一些?”
夜玄宸紧紧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玩笑或夸大,但只看到了一片坦然和自信。一个深闺弱女,竟敢口出狂言能解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奇毒?
“你懂医术?”
“略通一二,尤其对毒,颇有研究。”沈月凝淡淡道,“王爷若不信,可让我一试。成了,王爷得一健康身体;不成,王爷也无损失,依旧得到一个挡箭牌王妃。”
沉默在月光下蔓延。许久,夜玄宸缓缓开口:“好。本王允你一试。婚后,你若真能解本王之毒,条件随你开。”
“成交。”沈月凝伸出手,“合作愉快,战王殿下。”
夜玄宸看着她伸出的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一种平等的契约手势。他眼中掠过一丝诧异,最终还是抬手,与她轻轻击掌。
“三日后大婚。希望大小姐……不要让本王失望。”夜玄宸深深看了她一眼,示意侍卫离开。
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沈月凝握了握掌心。穿越而来的迷茫和不安渐渐散去,一条全新的路,就在眼前。战王妃?这个身份,或许能成为她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最好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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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战王与镇北侯嫡女的大婚,成了整个京城最大的谈资,更多的是看客们的嘲讽与怜悯。
侯府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嫁妆寒酸,仪式从简。柳氏和沈雨柔假惺惺地来送嫁,话里话外无不是讽刺沈月凝嫁了个废人王爷。沈月凝全程面无表情,自己盖上了红盖头,在嬷嬷哽咽的送别声中,踏上了那顶算不上喜庆的花轿。没有兄长背送,没有父亲叮嘱,只有周遭指指点点的议论声。
战王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府门冷清,宾客稀稀拉拉,多是些与夜玄宸有旧部情谊的武将,文官几乎不见踪影。皇帝也只是按例赏赐,并未亲临。
拜堂仪式简单迅速。沈月凝能感觉到,即便隔着盖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或好奇、或轻视、或同情的目光。而身旁坐在轮椅上的夜玄宸,气息平稳,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宴席间,果然有人按捺不住。
一位喝得有点多的宗室子弟,摇摇晃晃地举杯走到主位前,语带轻佻:“九皇叔,恭喜恭喜啊!虽说……呵呵,娶了这么位‘名声在外’的王妃,但好歹也是个王妃不是?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等死强啊!侄儿敬您一杯!”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一些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更多人则是看好戏的神情。
夜玄宸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骤冷,正要开口。
却听盖头下传来一个清冷平静的女声:“这位侄儿,此言差矣。”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新娘。新娘子在婚礼上主动开口,已是罕见,更何况是这种情况。
沈月凝缓缓抬手,自己掀开了盖头一角,露出精致下颌和冷静的双眸(按规矩需入洞房后由新郎掀开,但她毫不在意):“战王殿下乃国之柱石,昔日浴血沙场,护的是姜国山河,亦护得包括你在内的京城安宁。如今殿下身体抱恙,你身为宗室晚辈,不思敬意,反出言不逊,是为不忠不孝。此其一。”
“其二,本妃乃陛下亲赐,明媒正娶的战王妃,你口称‘名声在外’,是在质疑陛下圣明,还是藐视皇威?”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那宗室子弟被怼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酒都醒了大半,支吾着说不出话。
沈月凝继续道:“今日乃本妃与王爷大喜之日,王爷念及旧情,不忍苛责。但这杯酒,你该敬的是王爷昔日之功,今日之忍,而非在此胡言乱语。若再不知分寸,莫怪本妃按王府规矩,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一番话,既维护了夜玄宸的尊严,又抬出了皇帝和王府规矩,滴水不漏,气势逼人。
满座宾客皆惊,看向沈月凝的目光彻底变了。这哪里是传闻中那个怯懦无能的侯府嫡女?分明是个牙尖齿利、魄力不凡的女子!
夜玄宸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子,盖头下露出的那双眼睛,冷静、锐利,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光芒。他心底某处,微微动了一下。
“还不退下!”夜玄宸沉声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宗室子弟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跑了回去。经此一闹,再无人敢造次。
仪式草草结束后,沈月凝被送入洞房。
夜深人静,红烛高燃。夜玄宸被侍卫推进新房。
沈月凝早已自己掀了盖头,卸了繁重的头饰,正坐在桌边,自顾自地吃着点心。见到他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王爷忙完了?”
如此随意的态度,让夜玄宸和身后的侍卫又是一怔。
“嗯。”夜玄宸示意侍卫退下。
房门关上,屋内只剩下两人,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沈月凝拍拍手上的点心屑,站起身,利落地指着房间:“王爷也看到了,这房间够大。那张拔步床归我,旁边那张贵妃榻归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夜玄宸看着她理所当然地划分地盘,有些失笑:“你就如此确定,本王会同意?”
“不然呢?”沈月凝挑眉,“我们的交易里,可不包括陪睡这一项。王爷是君子,想必不会强人所难。况且,王爷的身体状况,似乎也不适合剧烈运动。”
她话说得直白,夜玄宸耳根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随即恢复冷静。这女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依你。”他淡淡道,操控轮椅走向贵妃榻。他本也没打算与她有夫妻之实。
然而,就在他准备歇下时,沈月凝却走了过来,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夜玄宸身体一僵,却没有躲开。
沈月凝凝神诊脉,眉头渐渐蹙起:“毒素比我想象的更深,已侵入心脉。但并非无解……我需要一些时间和你王府库房的权限。”
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夜玄宸心中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异响!
“小心!”夜玄宸眼神一厉,猛地将沈月凝往自己身后一拉!
几乎同时,数道寒光穿透窗纸,直射而来!是淬了毒的弩箭!
夜玄宸虽行动不便,但身手仍在,挥袖击落大部分箭矢。但仍有一支角度刁钻,射向他的面门!
电光火石间,沈月凝手腕一翻,一小撮粉末撒向那支箭。箭矢在距离夜玄宸不到一尺的地方,竟像是遇到无形阻碍,速度骤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窗外刺客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愣了一下。
就这瞬间的迟疑,夜玄宸已抓起桌上的一把玉筷,灌注内力,疾射而出!
窗外传来几声闷哼和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即远去。
“追!”夜玄宸对着门外冷喝。守在外面的侍卫立刻动身。
危险解除,夜玄宸这才看向沈月凝,目光复杂:“刚才那是什么?”
沈月凝拍拍手,淡定地说:“一点防身的小玩意儿,能暂时阻滞物体速度。看来,王爷这‘清净的养病之所’,也不怎么清净嘛。”
夜玄宸深深地看着她,这个新婚妻子,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惊喜”。医术、胆识、还有这诡异的用毒手段……她究竟是谁?
“看来,本王的交易,做得不亏。”他缓缓道。
沈月凝回以一笑:“彼此彼此。王爷,合作的第一步,看来我们配合得还不错。”
红烛摇曳,映照着这对各怀心思的新婚夫妻。他们的联盟,在第一次共同面对危险后,悄然变得牢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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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二日,按礼需进宫谢恩。皇帝态度冷淡,皇后和其余妃嫔更是明褒暗贬。沈月凝全程保持得体的微笑,不卑不亢,应对自如,让想看笑话的人无功而返。夜玄宸在一旁沉默观察,对她的表现颇为满意。
回到战王府,真正的挑战才开始。
王府的下人,显然没把这位新王妃放在眼里。管家姓钱,是个面相精明的中年男人,表面恭敬,眼底却带着轻视。呈上来的账目含糊不清,日常用度也多有克扣。丫鬟仆役们更是懒散懈怠,聚在一起嚼舌根,被沈月凝撞见好几次。
“王妃恕罪,王爷久病,府中事务繁杂,下人们难免有些松懈……”钱管家陪着笑脸解释,话里话外暗示王府落魄,要求不能太高。
沈月凝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翻着账本,并不接话。
恰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王爷,您……您的旧疾又发作了!”
夜玄宸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呼吸急促,额头上渗出冷汗,痛苦地蜷缩在轮椅上,情况看起来十分危急。钱管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府医也被他“恰好”安排出府采买去了。
“快!扶王爷回房!”沈月凝立刻起身,指挥慌乱的下人。她快步跟上,同时冷静地吩咐自己的陪嫁嬷嬷:“嬷嬷,去我带来的那个蓝色包袱里,取那个最大的银针包来!”
回到卧室,夜玄宸已意识模糊。沈月凝屏退闲杂人等,只留下心腹侍卫。她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在夜玄宸的几处大穴上施针。她的动作快、准、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气场。
几针下去,夜玄宸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脸上的青紫色也开始消退。约莫一炷香后,他悠悠转醒,虽然虚弱,但显然度过了危机。
“王爷感觉如何?”沈月凝收起银针,问道。
夜玄宸看着她,目光复杂:“本王……好多了。多谢。”
门外的钱管家听到里面的动静平息,心中惊疑不定,忍不住探头进来看。当他看到夜玄宸竟然清醒过来,而沈月凝正淡定地擦拭银针时,脸色瞬间变了。
沈月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钱管家,看来你‘恰好’不在的府医,还不如本妃这几根银针管用。”
钱管家噗通一声跪下:“王妃恕罪!老奴……老奴不知王妃竟有如此医术!”
“你不是不知,你是根本就没把本妃和王爷放在眼里!”沈月凝声音陡然转厉,“账目不清,用度克扣,下人懈怠,如今连王爷的性命安危你都敢懈怠!你这管家,是怎么当的?!”
她拿起刚才看的账本,直接摔在钱管家面前:“这采买的丝绸价格,是市价的三倍!这炭火用量,堪比皇宫!还有,王爷常需的几味药材,账上记录的量远超实际用量!钱管家,你真当本妃是瞎子吗?!”
沈月凝在现代管理过大型实验室,对数据和物资极其敏感,钱管家那点做账手段,在她眼里拙劣不堪。
钱管家吓得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王妃明鉴!老奴冤枉啊!”
“冤枉?”沈月凝冷笑,“来人!去搜钱管家的房间和他在外面的宅子!”
夜玄宸的侍卫早就对钱管家不满,立刻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抬回来几个大箱子,里面不仅有大量金银珠宝,还有王府库房丢失的不少珍贵物品,以及几本记录着更详细贪墨账目的私账。
证据确凿,钱管家瘫软在地。
沈月凝看向夜玄宸:“王爷,此事如何处置?”
夜玄宸目光冰冷:“按府规,贪墨主家财物、玩忽职守至主家险遭不测,数罪并罚,杖毙。其同党,一律重打五十大板,发卖为奴。”
命令一下,整个王府为之震颤。行刑之时,哀嚎求饶之声不绝于耳。所有下人都战战兢兢,再不敢有丝毫怠慢。
沈月凝雷厉风行,迅速提拔了几个看起来老实本分、之前被钱管家压制的下人暂代管事,重新制定了严格的府规,明确奖惩。短短几日,战王府的风气焕然一新,井然有序。
夜玄宸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震撼。她不仅懂医术毒理,更有如此出色的管理能力和雷霆手段。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体内究竟蕴藏着多大的能量?
他开始觉得,这场交易婚姻,或许是他人生中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点。
而沈月凝,则在战王府初步站稳了脚跟,开始了她作为毒医王妃的逆袭之路。
接下来,她不仅要调理好夜玄宸的身体,更要查清原身在侯府的冤屈,以及……那些针对夜玄宸的暗杀,究竟来自何方。
处理完王府内务,沈月凝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为夜玄宸解毒和研究这个世界的医药体系中。
夜玄宸体内的毒素复杂诡异,像是多种剧毒混合而成,且纠缠已久,需要循序渐进。
她制定了详细的治疗方案,针灸、药浴、内服汤药多管齐下。
夜玄宸配合度极高,虽然过程痛苦,但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好转,腿部甚至有了微弱的知觉,这让他对沈月凝的信任更深了一层。
这日,宫中设宴,为北境一场小胜仗庆功,亦有意彰显天家对“重病”战王的“关怀”,特意下旨让战王夫妇一同出席。
沈月凝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她精心打扮,既不失王妃气度,又不过分招摇,与坐在轮椅上的夜玄宸一同出现在宫宴上时,依然吸引了所有目光。有同情,有好奇,更有不屑和等着看笑话的。
果然,酒过三巡,挑衅就来了。
先是沈雨柔,她如今已定下一门不错的亲事,更是得意,端着酒杯过来“敬酒”:“姐姐如今贵为王妃,气色真好,想必战王府……嗯,很是清静适合养人。”话里暗指战王府门庭冷落。
沈月凝淡淡一笑,举杯回敬:“多谢妹妹关心。王府确实清静,正好让我专心为王爷调理身体。倒是妹妹,听闻未来妹夫家风严谨,妹妹这活泼性子,日后可要好好收敛些才是,莫要再像在侯府时那般,‘不小心’把人推下荷花池才好。”
她声音不大,但附近几桌都听得清楚。沈雨柔脸色瞬间煞白,她推沈月凝落水的事,虽无人明证,但私下早有传闻,如今被沈月凝当众点破,她又惊又怒,却不敢反驳,只得灰溜溜地回去。
接着,一位素来与太子交好的文官起身,提议行酒令,要求以“边塞”为题作诗,明显是想刁难据说“不学无术”的沈月凝和“武夫出身”的夜玄宸。
轮到沈月凝时,众人都等着看她出丑。
沈月凝不慌不忙,放下酒杯,缓缓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诗句一出,满场皆静!这诗苍凉悲壮,意境深远,绝非寻常闺阁女子能作!连上首的皇帝都微微动容。
那文官脸色难看,强笑道:“王妃好文采!只是此诗……似乎过于悲观,与我朝大胜之景不符啊。”
沈月凝从容应对:“大人此言差矣。诗为心声,此诗正是感念所有为国征战的将士,无论胜败,皆是用生命守护家国。王爷曾身经百战,对此体会应比我们更深。一将功成万骨枯,时刻铭记征战之苦,方能珍惜和平之贵,难道不对吗?”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夜玄宸,既化解了刁难,又抬高了夜玄宸的地位。夜玄宸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那文官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在为三皇子斟酒时,手腕上的一个不起眼的镯子轻轻磕碰了酒杯边缘。极其细微的粉末落入酒中。这动作极其隐蔽,却逃不过沈月凝毒医的眼睛!那粉末带着一丝甜腥气,是剧毒“相思子”的提炼物!
眼看三皇子就要举杯,沈月凝突然起身:“三殿下且慢!”
众人一愣。沈月凝快步走到三皇子席前,故作惊讶地看着他的酒杯:“咦?这酒色似乎有些浑浊,怕是落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殿下万金之躯,还是小心为上。”
说着,她看似随意地拿起那杯酒,手指不经意地弹了些许无色无味的解毒粉进去,然后递给旁边的太监,“换一杯吧。”
三皇子虽觉诧异,但见沈月凝神色严肃,便点了点头。那斟酒的宫女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微微发抖。
沈月凝回到座位,低声对夜玄宸道:“酒里有毒,目标是三皇子。”
夜玄宸眸色一沉,立刻示意身后的侍卫暗中盯住那个宫女。
宴会后半程,风波渐息。沈月凝凭借急智和胆识,不仅轻松化解了所有刁难,还无意中阻止了一场可能引发朝堂震动的毒杀。离席时,众人再看她的眼神,已充满了敬畏和探究。这位战王妃,绝非池中之物!
回府的马车上,夜玄宸看着身旁闭目养神的沈月凝,缓缓开口:“今日,多谢。”
沈月凝睁开眼,笑了笑:“王爷客气,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过,看来有人不想让三皇子好过,王爷可知是谁?”
夜玄宸目光深邃:“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京城,从来就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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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之后,沈月凝在京城声名鹊起,“才貌双全”、“胆识过人”的评价渐渐取代了之前的负面传闻。战王府的门庭似乎也不再那么冷清,开始有一些嗅觉敏锐的官员试探性地往来。
但沈月凝无心理会这些,她所有的重心都在两件事上:一是为夜玄宸解毒,二是暗中调查原身落水的真相和母亲嫁妆的去向。
夜玄宸的解毒进入了关键阶段。需要一味极其罕见的药材“赤血灵芝”作为药引,此物只生长于南部瘴疠之地的悬崖峭壁之上,有猛兽守护,可遇不可求。
“王府库房没有,太医院也没有。”夜玄宸看着沈月凝列出的药材清单,眉头紧锁。
“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线索。”沈月凝沉吟道,“京城最大的黑市,‘鬼市’。”
当夜,两人易容改装,由侍卫暗中保护,潜入鱼龙混杂的鬼市。这里三教九流汇聚,买卖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摊位,他们找到了赤血灵芝的消息,但摊主声称灵芝在城外五十里一处废弃的山寨里,需要亲自去取,并索要天价。
明知可能是陷阱,但为了药材,夜玄宸和沈月凝还是决定冒险一试。果然,在那废弃山寨,他们遭到了伏击。对方武功高强,且早有准备,目标明确——直取夜玄宸性命!
夜玄宸双腿不便,武功大打折扣,侍卫被多人缠住。危急关头,沈月凝不再是需要被保护的角色,她袖中毒粉、银针齐发,招式刁钻狠辣,专攻人体要害和穴位,虽不致命,却能瞬间让人失去战斗力。她与夜玄宸背靠背迎敌,配合竟出奇地默契。
“左三,膻中穴!”沈月凝低喝。
夜玄宸几乎同时出掌,精准击中!
“右后,下盘!”夜玄宸察觉身后风声。
沈月凝弯腰扫腿,同时洒出一把麻痹粉!
两人联手,竟将一波波刺客击退。最后关头,一名刺客头目暴起,长剑直刺夜玄宸心口!沈月凝想也没想,侧身挡在他面前!剑尖划破她的手臂,鲜血直流,但同时她也一把毒粉撒入对方口鼻,那人惨叫一声,倒地抽搐。
“月凝!”夜玄宸心头巨震,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看着那不断渗血的伤口,眼中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和怒火,“你怎么样?!”
“小伤,没事。”沈月凝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故作轻松,“快看看赤血灵芝在不在他们身上?”
最终,他们在刺客头目身上找到了真正的赤血灵芝。这次冒险,虽然负伤,但收获巨大。
回到王府,沈月凝为自己处理伤口,夜玄宸坚持在一旁守着。看着她熟练地清洗、上药、包扎,动作利落,仿佛受伤是家常便饭,夜玄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愫。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让他意外,让他……心疼。
“以后,不要再这样挡在我前面。”他声音沙哑,“太危险。”
沈月凝包扎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有关心,有后怕,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她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我们是盟友嘛。”她低下头,掩饰微微发烫的脸颊,“你死了,我找谁撑腰去。”
夜玄宸没有错过她那一瞬间的羞涩,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经过此事,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夜玄宸不再仅仅把她当作交易对象,开始真正地关心她,会在她熬夜研究药方时命人送去宵夜,会在她出门时暗中加派护卫。而沈月凝,也在他日渐恢复的生气和偶尔流露的温柔中,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温暖。
解毒治疗在赤血灵芝加入后,效果显著。夜玄宸的气色越来越好,腿部知觉日益明显,甚至能在旁人搀扶下短暂站立。希望,在前方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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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好转让夜玄宸有了更多精力处理外界事务,他暗中布局,势力开始悄然复苏。而沈月凝的调查也有了突破性进展。
她通过鬼市的渠道和夜玄宸提供的部分人手,查到了当初经手变卖她母亲嫁妆的几个古董商和当铺,顺藤摸瓜,证据直指侯府庶母柳氏的娘家兄弟。同时,一个原身落水当日被打发走的侯府老花匠也被找到,他证实当日亲眼看到二小姐沈雨柔在荷花池边与大小姐发生争执,并将其推入水中!
人证物证俱在!
沈月凝没有立刻发作,她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很快,机会来了。镇北侯沈谦五十寿辰,广发请帖。如今沈月凝是战王妃,身份不同往日,侯府不得不郑重邀请她和战王回府赴宴。
寿宴当日,侯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柳氏和沈雨柔打扮得花枝招展,俨然以侯府女主人和最高贵的千金自居,对沈月凝虽然表面客气,但眼底的嫉妒和轻视依旧难掩。
宴席过半,气氛正酣。沈月凝突然起身,端着一杯酒,走到主位前,向沈谦敬酒:“女儿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沈谦面对这个如今气场强大的嫡女,心情复杂,勉强笑着饮了酒。
沈月凝话锋一转,声音清晰传入每位宾客耳中:“父亲,今日您寿辰,女儿除了祝寿,还想替亡母问父亲一句,她当年留下的嫁妆,如今在何处?”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柳氏和沈雨柔的脸色瞬间变了。
沈谦一愣,皱眉道:“你母亲的嫁妆,自然在库房好好收着,你问这个做什么?”
“在库房?”沈月凝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那请父亲解释一下,为何这本从柳家舅舅当铺里搜出的账册上,清晰记录着近三年来,陆续变卖我母亲嫁妆首饰十八件,古玩字画二十五幅,共计得银十五万两?而这些银子,最后都流入了柳姨娘的名下!”
她将账册摔在桌上,目光锐利地射向脸色惨白的柳氏!
“你……你血口喷人!”柳氏尖叫起来。
“是不是血口喷人,父亲一查便知!”沈月凝又看向沈雨柔,“还有,我落水那日,荷花池边的老花匠可以作证,是二妹妹你,亲手将我推下了水!意图谋杀嫡姐,该当何罪?!”
沈雨柔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没有!你胡说!爹爹,她冤枉我!”
宾客们一片哗然,指指点点。
沈谦又惊又怒,他虽偏宠柳氏,但也绝容不下谋夺嫡妻嫁妆和残害嫡女这等丑事!他立刻命人去查,结果很快出来,账册属实,库房里的嫁妆果然早已被替换成赝品!
“毒妇!孽女!”沈谦气得浑身发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狠狠扇了柳氏和沈雨柔耳光!
沈月凝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缓缓道:“父亲,家丑不可外扬,但今日之事,关乎亡母清白和女儿性命,不得不如此。如何处置,还请父亲定夺。至于那些被变卖的嫁妆,还请柳姨娘一分不少地给我吐出来!”
她说完,不再看那对瘫软在地的母女,转身推着夜玄宸的轮椅,从容离开侯府。
这一仗,她赢得漂亮。柳氏被夺去管家权,禁足祠堂。沈雨柔名声尽毁,原本的好亲事也告吹。沈月凝不仅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更是彻底在侯府立了威。
回到马车,夜玄宸看着她平静的侧脸,轻声道:“痛快了?”
沈月凝舒了口气,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这才只是开始。欠了我的,总要连本带利还回来。”她顿了顿,看向他,“谢谢你,夜玄宸。”
如果不是他提供的支持和庇护,她不会如此顺利。
夜玄宸握住她的手,目光温和:“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沈月凝的心安定而温暖。
侯府风波过后,沈月凝在京城的名声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她不再是那个可怜的、被牺牲的嫡女,而是有勇有谋、手段果决的战王妃。
连带着,沉寂已久的战王府,也重新进入了朝野的视野。
夜玄宸在沈月凝的精心调理下,身体恢复神速,已能依靠手杖短距离行走,这让许多原本观望的人心思活络起来。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
一日清晨,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打破了京城的宁静——北境匈奴大举进犯,连破两城,守将战死,边关告急!
朝堂之上,一片慌乱。武将青黄不接,老将垂垂老矣,年轻将领缺乏大战经验。有人提议和亲纳贡,有人主张固守待援,争吵不休。
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阴沉,目光扫过下方垂首的众臣,最终落在了站在武将班列前列,虽仍需倚仗手杖但身姿挺拔的夜玄宸身上。
“战王。”皇帝缓缓开口,“北境危殆,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可替朕分忧。你……身体可还撑得住?”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皇帝竟想重新启用残疾的战王?!
太子一党立刻出声反对:“父皇不可!九弟身体孱弱,双腿不便,如何能统帅三军?此去北境路途遥远,环境艰苦,万一……岂不是折损我军士气?”
“是啊陛下!战王殿下还需静养啊!”不少官员附和。
夜玄宸面无表情,心中却已翻涌。边疆、沙场,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体并未完全康复,且朝中掣肘众多。
就在一片反对声中,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陛下,臣媳有本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月凝不知何时竟来到了殿外,经太监通传后,稳步走入金銮殿。她穿着正式的王妃朝服,神色从容,向皇帝行礼。
“战王妃,此乃议论军国大事之处,你为何擅闯?”皇帝皱眉,语气不悦。
沈月凝抬头,目光坚定:“陛下,国难当头,何分朝堂内外?臣媳虽为女子,亦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臣媳愿以战王妃之名立下军令状!”
“哦?何种军令状?”皇帝来了兴趣。
“臣媳担保,战王殿下身体已无大碍,足可挂帅出征!若因殿下身体原因导致战事失利,臣媳愿同罪!”沈月凝声音铿锵,“并且,臣媳请求随军同行,担任随军医官!臣媳虽不才,于医术一道尚有几分心得,可救治伤员,亦可防范疫病,助我军稳定后方!”
大殿内一片哗然!王妃随军?闻所未闻!还要立军令状?
“胡闹!”太子厉声呵斥,“王妃可知军旅之苦?女子入军营,成何体统!”
沈月凝毫不退缩:“太子殿下,军旅之苦,比之边疆百姓流离失所、任人屠戮之苦如何?体统,比之江山社稷安危如何?臣媳愿褪去华服,与将士同甘共苦,只求为陛下、为姜国尽一份力!若因臣媳是女子便拒之门外,岂非因噎废食?”
她转头看向夜玄宸,目光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和支持。
夜玄宸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儿臣愿往北境,驱逐匈奴,收复失地!王妃医术高超,有她随行,于军心士气、伤员救治大有裨益!请父皇恩准!”
皇帝看着台下这对夫妻,一个曾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一个是屡创奇迹的王妃。如今国难当头,满朝文武畏缩不前,唯有他们挺身而出。他沉吟良久,终于拍板:
“好!朕就准你所奏!封战王夜玄宸为北伐大元帅,即日点兵,奔赴北境!战王妃沈月凝为随军医官,赐金牌,准其便宜行事!”
“臣(臣媳)领旨!谢陛下!”两人齐声应道。
退朝后,消息迅速传开。战王复出,王妃随军,这前所未有的组合,让整个京城为之震动。有人敬佩,有人担忧,更多人则是冷眼旁观,等着看这对“不自量力”的夫妻如何收场。
战王府内,一片忙碌。沈月凝立刻投入准备,她列出长长的药材清单,命人大量采购金疮药、麻痹散、解毒剂等药材,并开始培训王府内略懂医术的下人,作为医护队伍的班底。她还根据现代知识,提出了改良军中饮水消毒、处理伤口防感染、设立隔离营房防瘟疫等策略,写成册子交给夜玄宸。
夜玄宸则与旧部将领紧急商议进军路线、战术策略。他看着沈月凝忙碌而专注的身影,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这个女人,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和力量。
出发前夜,夜玄宸握住沈月凝的手:“此去凶险,你本可留在京城。”
沈月凝回握他,笑道:“我们说好的,是盟友。哪有盟友把你推上前线,自己躲在后面的道理?况且,你的毒还没清完,我得盯着。再说了,”她眨眨眼,“说不定我的毒术,在战场上比你的千军万马还有用呢。”
夜玄宸也笑了,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好,那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第九章:战场扬威,毒医惊敌
大军开拔,奔赴北境。路途艰辛,沈月凝褪下罗裙,换上利落的骑装,与士兵一同风餐露宿,毫无怨言。她建立的临时医护营,救治了许多因水土不服或轻伤的士兵,她亲和的态度和高超的医术,很快赢得了将士们的尊敬和爱戴,被称为“王妃医仙”。
夜玄宸的指挥才能依旧出众,加之他对匈奴战术的了解,几次小规模接触战都取得了胜利,稳住了溃败的局势。沈月凝提供的防疫策略也起到了效果,军中并未出现大规模的疾病,士气逐渐回升。
然而,真正的考验很快到来。匈奴主力集结,与夜玄宸率领的姜国大军在“落鹰峡”对峙。匈奴兵力占优,且占据了有利地形。
正面强攻损失巨大,夜玄宸决定冒险,派一支奇兵夜间绕到敌军后方,焚烧粮草。但此举风险极高,一旦被发现,有去无回。
沈月凝得知计划后,找到了夜玄宸:“让我跟奇袭队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夜玄宸断然拒绝。
“正因为危险,才更需要我。”沈月凝拿出几个药瓶,“这是我特制的‘迷魂散’和‘蚀骨粉’。迷魂散可让哨兵昏睡,蚀骨粉撒在粮草上,遇火会产生毒烟,能让靠近的敌军失去战斗力。我能帮他们提高成功率,减少伤亡。”
夜玄宸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他紧紧抱了她一下:“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是夜,沈月凝与精心挑选的百人奇袭队,借着夜色和沈月凝配置的伪装药粉,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匈奴大营后方。她精准地用吹箭和毒粉放倒了巡逻的哨兵,队伍顺利抵达粮草囤放处。
然而,就在他们泼洒火油和蚀骨粉时,还是被一队意外的匈奴巡逻兵发现了!
“敌袭!!”警报声划破夜空!
奇袭队陷入重围,血战瞬间爆发!沈月凝不再是需要被保护的医官,她身形灵动,毒粉、银针、短刃并用,招式狠辣诡异,专攻敌人要害和视觉盲区,所过之处,匈奴兵纷纷莫名倒地,为她赢得了“毒医”的称号。她的存在,极大地扰乱了敌军的阵脚。
但敌军越来越多,奇袭队队长为了保护她中箭重伤。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沈月凝一咬牙,将剩下的蚀骨粉全部撒向冲来的匈奴兵,同时点燃了火折子,扔向粮草堆!
“轰!”大火冲天而起,掺杂着蚀骨粉的毒烟弥漫开来!匈奴兵吸入毒烟,顿时咳嗽不止,眼睛刺痛,战斗力大减。
“撤!”沈月凝扶起队长,带领剩余的人奋力突围。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直取沈月凝后心!她察觉到危险,却已来不及躲避!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如天神般降临,剑光一闪,挑飞了冷箭!是夜玄宸!他终究不放心,亲率一队精锐前来接应!
“月凝!”他看到沈月凝手臂上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眼中瞬间布满血丝,暴怒之下,战力全开,如同杀神降世,将围上来的匈奴兵砍瓜切菜般斩杀!
“我没事!快走!”沈月凝喊道。
夫妻二人联手,带领残存的奇袭队杀出一条血路,成功返回姜国大营。
此一战,虽然奇袭队损失不小,但成功烧毁了匈奴大半粮草,毒烟更造成了敌军大量非战斗减员,极大地打击了匈奴的士气。而“战王神兵天降,王妃毒术惊敌”的事迹,也迅速传遍两军。
夜玄宸抱着虚脱的沈月凝回到帅帐,亲自为她处理伤口,手都在微微颤抖。天知道他看到那支箭射向她时,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下次,不许再这样冒险!”他声音沙哑,带着后怕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月凝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虚弱地笑了笑:“好,听你的。不过……我们赢了,不是吗?”
经此一役,姜国军队士气大振,而匈奴则因粮草被毁、军心浮动,被迫后撤。夜玄宸乘胜追击,连战连连捷,终于将匈奴赶出了国境,收复了所有失地!
“毒医王妃”之名,威震北境,甚至传回了京城。班师回朝的路上,沈月凝和夜玄宸并辔而行,看着沿途欢呼的百姓和将士们崇敬的目光,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历经生死,他们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最初的交易,变得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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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凯旋,京城万人空巷,迎接英雄归来。战王夜玄宸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他不仅收复了失地,更将匈奴赶回了漠北老巢,短期内再无犯边之力。而随军王妃沈月凝的传奇故事,更是被人们津津乐道。
皇帝亲自出城迎接,封赏厚重。但表面的荣光下,是暗流涌动。太子及其党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夜玄宸的功绩和声望,已经严重动摇了他的储君之位。
一场庆功宴后,阴谋悄然展开。
太子一党罗织罪名,买通原战王府被处置的钱管家的远亲,诬告夜玄宸在北境期间“拥兵自重”、“与匈奴私下往来”、“蓄意拖延战事以揽军权”,甚至暗示沈月凝的“毒术”是用来控制军队的手段。同时,他们在朝堂上发动攻势,弹劾奏章如雪片般飞向皇帝的案头。
皇帝本就对夜玄宸心存忌惮,这些“证据”和舆论让他疑心再起,下令彻查。
一时间,战王府门庭若市变为门可罗雀,气氛凝重。
“他们这是狗急跳墙了。”沈月凝冷静地分析。她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
夜玄宸神色平静:“放心,我早有准备。”
原来,在北境时,夜玄宸就察觉军中有太子的眼线,并故意泄露了一些假消息。同时,他暗中搜集了太子一党克扣军饷、与匈奴战前有秘密接触(试图借匈奴之手除掉夜玄宸)的铁证。沈月凝则利用医术,救下了一名曾被太子灭口未遂的关键证人。
决战时刻到来。皇帝在御书房召见夜玄宸、太子及主要大臣,当面对质。
太子一方言之凿凿,出示各种“人证物证”,极力要将通敌叛国的罪名扣在夜玄宸头上。
夜玄宸始终镇定自若,待到对方表演完毕,他才缓缓开口,逐条反驳,逻辑清晰,证据有力。最后,他抛出了杀手锏——那名被沈月凝救下的证人,以及太子心腹与匈奴往来密信的副本!
“父皇!儿臣还有人证物证,可证明太子殿下早在战前就与匈奴左贤王有所勾结,意图借刀杀人,致儿臣于死地!并克扣北境军饷达五十万两之巨!致使我军初期战事不利,将士枉死!”夜玄宸声音沉痛而愤怒。
真相大白,朝堂震惊!皇帝看着那些确凿的证据,脸色铁青!
太子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连声狡辩:“父皇!这是诬陷!是九弟他陷害儿臣!”
“陷害?”夜玄宸冷声道,“那请问皇兄,你府中密室藏匿的五十万两军饷,又作何解释?需要儿臣现在带人去取吗?”
最终,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彻查太子府。结果,不仅找到了军饷,还发现了私造的龙袍和诅咒皇帝的巫蛊之物!
数罪并罚,证据确凿,皇帝下旨:废黜太子,贬为庶人,终身圈禁。其党羽或杀或贬,朝廷经历了一场大地震。
经此一役,夜玄宸不仅洗清了污名,更彻底铲除了最大的政敌。他的威望、能力和势力,都已无人能及。朝中众臣心知肚明,新的储君,非战王莫属。
风波过后,皇帝仿佛一夜苍老了许多。他召夜玄宸入宫,长谈许久。
不久,皇帝下旨,称自己年老体衰,欲颐养天年,禅位于九皇子战王夜玄宸!
新帝登基,改元“永宸”。沈月凝被册封为皇后,入主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