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回忆江青:她曾说婚姻不幸福,认为自己的病和林彪很相似

发布时间:2025-10-21 00:59  浏览量:11

1968 年的冬天,保健护士周淑英和赵柳恩作为保健护士,被组织委派到江青多居住的钓鱼台十一号楼工作。

组织上的任务很明确:全力以赴,避免因个人失误给国家带来任何麻烦。

她们明白,江青身边无小事。作为医务工作者,她们的职业操守也让她们不敢有半点懈怠。

江青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内分泌失调让她经常出汗,内衣甚至棉袄的腋下常常湿透,出了汗后她又特别怕风,稍不注意就容易受凉。

周淑英和赵柳恩每天的任务就是细致入微地照料她,汗湿了就立刻拿干毛巾擦拭,再换上干净的衣服,防止她着凉。

晚上睡觉前,她们会为江青按摩,帮助她放松身体,以提高睡眠质量。

江青精神紧张时,她们还要配合进行一些 “转移” 活动,比如陪江青聊些轻松的话题,或者安排一些简单的娱乐,只要能让江青心情好转,能睡个安稳觉,她们心里就稍稍松一口气。​

这些工作看似简单,却需要极高的专注力。

江青的脾气难以捉摸,周淑英和赵柳恩在语言和行动上都格外谨慎,生怕一句话说错,或者一个动作不当,引发江青的不快。她们知道,江青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放大,甚至牵扯到政治局的层面。

作为护士,她们不仅要保证江青的身体健康,还要避免任何可能被解读为失职的行为。

那段时间,周淑英常常在夜里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工作的细节,生怕哪里出了差错。​更让她们感到压力的,是江青身边发生的一件件事。

记得有一次,江青怀疑赵柳恩私自喂狗,把小狗直接扔到赵柳恩身上,还命令赵柳恩和小狗一起去农场同住。赵柳恩当时愣在原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可周淑英和赵柳恩谁也不敢吭声,只能默默承受。

还有一次,江青因为寻找所谓的 “贼风”,情绪激动,直接把裁纸刀扔向周淑英,刀从周淑英身边擦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淑英心里一紧,却不敢有任何反应,只能低头继续做事。甚至在人民大会堂,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江青嫌周淑英送水慢了,拿起水杯就砸过来,杯子碎裂的声音在厅里回荡,周淑英只能忍着屈辱,迅速清理碎片。

那一刻,周淑英真想离开这个地方,可一想到可能的后果,又只能咬牙坚持。她们都明白,想走也走不了,江青要是知道她们有这种念头,后果不堪设想。​

最让周淑英铭记的是 1968 年冬季的一件事。

那天晚上,江青看了程砚秋主演的电影《荒山泪》,情绪非常激动,深夜突发奇想,非要立刻去程家。

当时风寒刺骨,程家房间温度又低,江青受了凉,回来后就感冒发烧,持续了好几天。

江青心里害怕得很,慌乱中请周总理到十一号楼下客厅办公,负责主持会诊,和专家们研究治疗方案。

吴阶平召集了总理的保健医生卞志强、北京医院的吴洁、301 医院的曾诚富等人参与会诊。

江青还特意请来毛主席的护士长吴护士长和周总理的护士许奉生,她们经验丰富,技术过硬,处事稳重,给了周淑英很多指导和帮助。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她们的到来就像雪中送炭,生活上也特别关心周淑英,热好饭让周淑英抽空吃,还帮周淑英洗衣服,给了周淑英很大的安慰。

过了几天,江青又让她们回去了。​

这场病不仅牵动了周淑英和赵柳恩,也牵动了毛主席。

在江青退烧进入恢复期的一天下午,毛主席要来看江青。

得知这个消息,全体工作人员在十一号楼一层大厅集合等候。

主席进门后,和每个人握手,气氛庄重而温暖。当主席与哪位同志握手时,那人就报告自己的职务和姓名,主席微笑着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

和所有工作人员握手后,主席开口道:“你们辛苦了!谢谢大家。”

随后,他直接上二楼去看望江青。

当时主席身体很好,上楼脚步稳健。十一号楼的层间距较高,从一层到二层有两段楼梯,拐角处还放着一把椅子,可主席不要人搀扶,中间也没休息,直接进了江青的办公室。

能这么近距离见到主席,还和他握手,周淑英和其他人一样激动不已,可周淑英的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虽然周淑英已经尽心尽力,但江青病了,她还是觉得自己没照顾好江青,对不起主席,对不起组织。

那段时间,周淑英的精神压力大到极点,甚至有一种负罪感。

江青身边的事,哪一件不是大事?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在别人身上不过是平常事,可在江青这里,却牵动了总理和主席。

周淑英看着总理每天开完会后疲惫不堪,甚至吃不上饭,还要到十一号楼楼下,一边办公一边操心江青的医疗方案,心里既担忧又不忍。

责任感让周淑英经常一个人偷偷流泪,同时也更加拼尽全力护理江青。

那段时间,周淑英打针前先在自己身上试,药也是自己先尝,确认没有不良反应才给江青用。喂水、喂药、喂半流质饭、换衣、换被、擦身、清洁口腔、测体温,周淑英忙得一刻不停。经过近两周的治疗和护理,江青的病终于痊愈了,可周淑英却累得病倒了,躺在床上好几天都起不来。​

02

在江青身边工作的日子,周淑英和赵柳恩见识到了江青的另一面。

江青并非外界传言中那样单一的形象,而是一个性格极为复杂的人。

她的苛刻和暴躁让她们如履薄冰,可偶尔流露出的柔和与真情,又让她们感到困惑,甚至有一丝触动。​

江青对工作人员的严厉是出了名的,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

但江青并非总是这样冷酷无情。

在某些时候,尤其是服下镇静药后,她的态度会缓和许多,说话也多了起来,甚至会聊一些家常话。

周淑英刚到江青身边不久,有一次江青对周淑英说:“你们来替我服务,是组织上请你们来的。我这个人生过病,植物神经紊乱,有眩晕症,所以我不能自己起床、穿衣服,一切都请你们动手。用你们的体力劳动来让我更好地进行脑力劳动。”

这话听起来平淡,却让周淑英感受到江青对她们工作的某种依赖。

江青还讲过她在延安的生活,提到听毛主席作报告时,她如何专注地记笔记;演戏时,主席到后台看她,见她衣服单薄,就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江青说这些时,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让人觉得她也有普通人的一面。​

赵柳恩也听过江青聊婚姻的事。

江青曾说:“共产党员结什么婚呢?” 又说:“结婚千万别找年龄差距很大的男人,不幸福。我就是和主席年龄差得大,现在连见主席一面都不容易,还要请示。”

这话里透着无奈,甚至有些失落。江青还提到自己的家庭,说父亲是个做大车轮的手艺人,脾气很凶,经常打骂母亲和她,甚至打得嘴里出血。

小时候生活苦,脚上生冻疮,衣服都缝得很大,袖子要卷起来,这样可以多穿几年。有时候晚上周淑英帮江青洗澡,江青也会聊聊她的姐姐和女儿,言语间流露出对她们的惦念。

赵柳恩还听江青说起在上海的日子,有时穷得只能买一个小烧饼充饥,一个女人活动不安全,演艺界的朋友就曾做过她的保镖。

这些回忆让周淑英和赵柳恩看到,江青并非没有情感,只是被掩藏在层层权力和脾气之下。​

江青的另一面还体现在她的文化修养上。

她并非不学无术,相反,她对历史和文学颇有研究。她有一部木盒精装的《二十四史》,拼搭起来占了书房半面墙。

她批评周淑英和其他人不懂历史,太无知了,就买了范文澜的《中国通史简编》和《中国近代史》上册,楼里每人一套,让大家学习。

几年后,这几本书周淑英都读过了。江青还让周淑英读《双城记》,说这是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写法国大革命的事,应该看。

江青把书给周淑英后,周淑英翻了几页看不懂,再加上工作忙,就没读下去。过了一段时间,江青问周淑英书读得怎么样了,周淑英老实说实在看不懂,就把书还给江青。江青摇摇头,还好没发火。

江青经常看线装的《红楼梦》,说这本书是封建社会的写照。在卫生间时,周淑英和赵柳恩多次听江青讲关于《石头记》、脂砚斋、曹雪芹和《红楼梦》前后多少回的事。

江青还说过:“作者写薛宝钗面若银盆、眼如水杏,表面上看是美,实际是贬她,这样的脸和眼能好看吗?”

这些只言片语,她们都记在心里。

江青闲时还吟些古诗词,也写些诗,外国名著也常看,起床后在厕所坐便时要看报纸和书,看后还在书里夹上书签或纸条。吃饭时,江青常听一些老唱片,对京剧流派、唱腔很内行,对世界名曲也颇有兴趣,就餐时常放来听。​

江青还很擅长手工活,手很巧,毛衣织得特别好,穿的围腰就是她以前织的。

有一次江青对赵柳恩说:“现在我老了,眼睛花了,手也不利落了,你帮我织一个吧。” 赵柳恩就给江青织了一个围腰。

江青还说在延安的时候常织毛衣,毛主席的毛衣都是她织的,还给康生织过毛衣。大生产运动中,她织毛衣又快又好。

江青说她的织法跟一般人不一样,还教给周淑英怎么织:“先把领口织出来,然后再从肩往下织。” 她说这样织出的毛衣穿着舒服。周淑英照着她的方法试了试,确实有她的道理。​

有一次,江青按铃叫周淑英进去,周淑英进去后吓了一跳,江青哭得很伤心,不停地用小毛巾擦眼泪鼻涕。

周淑英赶紧问江青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江青手指一本书,哽咽着说不出话,那本书是《闻一多全集》。

周淑英给江青擦汗,换上干衣服,又送上茶水,江青喝了几口才止住哭声。江青说:“我听过闻一多的课,想起他我就伤心。”

江青曾在青岛大学旁听过闻一多讲课,后来闻一多被国民党特务暗杀了。

周淑英想,这或许是江青真情的流露吧。这样的时刻不多,但每一次都让周淑英觉得,江青内心深处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03

在江青身边工作的那些年,周淑英和赵柳恩不仅见证了江青的日常起居,也目睹了江青与高层人物之间的复杂关系。

江青的身份让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涉到权力场中的微妙平衡,而她们这些普通工作人员,则在这种氛围中战战兢兢地度过每一天。​

江青与毛主席的关系是她们最常接触到的。

江青在北京的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钓鱼台,但只要有机会,她就会去中南海看望主席。每次去之前,她都会让秘书先打电话询问主席是否休息,如果主席没休息,她立刻坐车前往。

江青曾在中南海丰泽园家中和怀仁堂的小厅小住过几天,精神好时就散步过去。周淑英见过江青从主席那里回来时发过两次火。

一次是江青出汗了,就认为室内温度太高,实际室温是合适的,她却对那里的工作人员说:“我都出了大汗,温度这么高,你们这是给主席制造感冒,要负政治责任的!”

在走廊的一个小房间,周淑英为江青擦去汗,换上干衣服,江青才出门上车。

另一次,江青见过主席后到值班室,指着值班的警卫局局长张耀祠,斥责室内空气不新鲜,说他 “失职”“斗志衰退”,然后气势汹汹地走出大门。赵柳恩也记得

有一次,江青吃了安眠药睡下后,主席找她,周淑英马上叫醒江青并递上一杯浓茶,江青走路有些摇晃,但还是立即去了主席那里,回来后还很高兴。

江青出门时大概上午 9 点,走路东倒西歪,拖着长音念叨:“今……天的太……阳真……好,真……暖和。”

周淑英跟在后面,忍不住学江青走路,江青往左晃周淑英也往左晃,江青往右晃周淑英也往右晃。扶着江青的警卫员看见了,回头冲周淑英指指点点,周淑英就挤挤眼,没办法,工作环境太紧张,只能这样苦中作乐。​

江青与周总理的互动也让周淑英和赵柳恩印象深刻。

总理对她们这些普通工作人员总是很亲切,每次来到楼里,和每个人握手时都会注视对方,透着一种长辈般的和蔼。

他有力的手还会上下晃动一下,这不单是礼节,更像是一种鼓励和信任。她们都尊重、爱戴总理,没有丝毫紧张或拘谨。周淑英在人民大会堂见过服务员见到总理时很亲热,有说有笑,一点也不拘束。有个服务员休完产假刚上班,总理见到她很关切地询问孩子的情况,她请总理为孩子起个名,总理想了一会儿就说:“叫岚好吗?山岚的岚。” 对方高兴地说:“好!就叫岚!谢谢总理。”

赵柳恩还知道总理参加​过人民大会堂服务员的婚礼,送上长者的关爱和祝福。然而,江青对总理却常常不讲情面。她有时身体不舒服,请假不去政治局开会,却能去看电影,事后不管总理累不累,就请他来楼里谈话。

周淑英和赵柳恩看到总理疲惫不堪,又没吃饭,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江青有些不可理喻。

1968 年春,江青到人民大会堂开会,在会议厅门口,总理的卫士长成元功很有礼貌地招呼她,说了几句话,谁知江青硬说成元功挡在门口不让她进门,怀疑里面开什么会。

她气冲冲地往里走,在大厅门口大声叫:“总理,外面有条狗!”

那天周淑英在场,大家都很诧异。江青怒目切齿地喊着:“孙维世是一条狼,成元功是条狗,历史上就是个坏人!”

无论总理和与会者怎么解释,江青都不听,还说:“再也不想见到成元功了。”

这场风波最终导致为总理服务 20 多年的成元功离开了总理,进了学习班,在江西 “五七” 干校劳动了七年。周淑英和赵柳恩都为总理的处境感到无奈。

江青与林彪、叶群的交往也很频繁。

叶群常来看江青,送来时令水果,如南方的西瓜、枇杷等,江青都收下,也都吃了。

有次叶群送来当时罕见的芒果,还告诉江青吃芒果不粘手的方法:刀在芒果正中做环形浅切口,左手握住切口左边,右手来回旋转右边果皮,皮和果肉分离后,先吃右边果肉,再用果皮套在果核上,同样方法吃左边果肉。叶群态度谦恭,边说边演示。

事后,江青说:“叶群可真会吃啊!我才不费这个时间,还是你们弄好再给我吃吧!”

叶群还知道江青睡前吃安眠药后总是有些摇晃,担心会磕碰,主动提出帮助解决,江青欣然同意。

于是,叶群带着林立果来到十号楼,进门后叶群让林立果叫工作人员 “叔叔”“阿姨”,然后到卧室仔细测量了床和周围家具的尺寸。几天后,叶群和林立果送来了浅驼色布罩的海绵床围、柜围和沙发式马桶,并立即安装好,尺寸合适,确实能起到保护作用,江青看后表示满意,并感谢叶群母子俩。这些东西江青一直使用着。

江青还说过:“林副主席的病跟我差不多,也是出汗,怕风怕光。”

所以,林彪的建议江青一般都采纳,比如林彪建议她喝荷梗水清热利尿,她接受了,程师傅帮着煮好,周淑英和赵柳恩先尝,味道很清淡,没一点苦味,江青也能接受,一天喝两回,外出就倒进玻璃罐,放到周淑英和赵柳恩的包里带走,长年累月地喝,一天也不落下。

江青对康生的态度也很特别,她很尊重康生,尊称他为 “康老”。

看电影时江青也会通知康生,康生来或不来,江青都不介意,甚至康生边看边打呼噜,动静很大,江青也从没烦过。康生平时直呼 “江青”,不像其他人称她 “江青同志”。

康生出的主意江青也欣然接受。江青牙周发炎时,康生建议她用竹沥盐水漱口,并告诉了制作方法,江青就让程师傅用新鲜的竹子,把大粒海盐放在里头,竹筒口封好,在烤箱里烤,竹子里面的膜都炭化了,盐也变得黑乎乎的,就是竹沥盐。江青用竹沥盐水漱口,有时候出汗多,就喝点竹沥盐水补充盐分和水分,这个习惯保持了好几年。

后来康生有病,进食很少,好像总怕食物里有毒,江青就让程师傅做几样小点心,拿到八号楼去,她当着康生的面先吃了,康生紧跟着吃。江青回去后,跟周淑英和赵柳恩讲了康生的事,还表示担忧康生的身体状况。

江青在公共场合的行为也常常让人捏一把汗。

1971 年春天,北京市许多公园处于关闭状态,江青说自己太累了,要放松一下,让吴德了解北京有什么花可以用来拍照。听说景山公园的牡丹园花开得好,江青就去了景山。当时万里刚复出,北京市派他来接待,江青对万里态度很冷淡,还冷嘲热讽。

游完牡丹园后,江青又去爬山,途经路旁一棵歪脖树,树上的牌子标明崇祯是在这棵树上吊死的,江青勃然大怒,冲着万里发火:“这都是封资修的东西!这棵歪脖树都死了,你们还留在这儿?你们是不是想纪念他啊?你们是要封资修,还是要社会主义?马上刨掉!” 说完江青就走了。后来这棵树就不在了。

江青在返回的汽车上怒气未消地说:“这个万里啊不是好东西,完全是孔孟的那一套,他是曲阜师范学校毕业的。”

还有一次在香山碧云寺,还是万里陪着,一行人走进路边小卖部,小卖部的售货员是个体型单薄的小伙子,见屋内突然拥进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不少军人,一下子愣住了。

江青顺手指着一件商品说:“拿给我看看。”

售货员还没从惊愕中缓过来,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江青火冒三丈地说:“我来了你还这样,态度这么恶劣!要是工农兵来,你还不知道怎么对待他们呢!” 又说:“这种人还能在这儿工作?马上滚蛋!”

售货员吓得面色苍白,全身发抖,一下子倒在地上,嘴吐白沫。

江青说:“这种人不能留,这里面的东西我都包了,我请你们吃!”

周淑英和其他工作人员看江青对售货员太凶了,既担心售货员受不了,又怕售货员的领导再追究,邬处长、程师傅、杨秘书等人趁江青休息时,一起找碧云寺负责人做安抚工作。

此外,江青对日常花费也很在意。

毛主席那一代中央领导人,煤气水电费、房租、饭费等都按时如数缴纳,江青的花费也一样要交钱。在人民大会堂只要吃了饭,管理员都会定期结账,江青定做衣服和鞋也要交钱。

江青买胶卷和洗印照片花费比较多,工资常常入不敷出,这种情况下,经批准后会从毛主席那儿拨些款来帮江青还账。这套财务制度很严格,江青也是遵守的。无论在住地还是外出,江青都是自己带茶叶。

有一次,江青说:“我的钱因为照相全花光了,从现在开始,谁来了都不上茶,就给白开水。” 于是,不管谁来,包括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这些人,周淑英和赵柳恩都送白开水。

有一天,周总理来了,一进大厅,周淑英就送去一杯白开水,总理打开杯盖一看,愣了一下,就那么看着周淑英,把杯子递过去说:“我要喝茶!” 周淑英赶紧接过来。周淑英心里犯嘀咕:江青要是发火了怎么办?好在门口有几个人在,他们说:“总理要茶你就给他泡嘛!”

于是,周淑英赶紧给总理泡了一杯茶。后来,周淑英和赵柳恩商量,既然当着江青的面给总理换了茶水,以后总理来了,她们都给总理送杯茶。

04

在江青身边工作的那些年,周淑英和赵柳恩不仅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也亲眼见证了身边同事们的苦难。这些经历让她们深刻体会到,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普通人面对权力时的无力和无奈。

她们以亲历者的身份,记录下这些尘封的往事,希望能为历史留下一点真实的痕迹。

其中最让周淑英和赵柳恩痛心的,是警卫员大孙的遭遇。

1973 年,周淑英在江西中办 “五七” 干校与大孙相遇,大孙曾是江青的警卫员。因为彼此了解底细,两人之间能敞开心扉交流。

大孙跟周淑英说:“江青太刁,没有理可讲。我想离开她,就说自己肝区不舒服,让我走算了。可江青让我去体检。当她知道我是想离开她那儿时,就说:‘好,你休息一段时间。’接着,就把我关到学习班,还把我上海的家给抄了。江青强加给我一些罪名,还说我是上海市公安局黄某某的人。这是一个冤案啊!家里老婆孩子也承受了沉重的压力。江青诬陷了我,你说组织上信她还是信我?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孙说这些时,这个高大壮实的山东汉子哭成了泪人,心里的苦难以言说。

大孙来干校已经四五年了,上边有令不许他回上海探亲。他的供给关系在上海,每隔一段时间,家里就会寄些粮票和钱来,因为怕信检,家里人在信里都不敢多写字。大孙的爱人和孩子压力都很大,在山东年迈的母亲也多年见不到儿子。后来,大孙的母亲去世了,他申请回老家奔丧。当时乘火车从江西到山东需要在上海火车站转车,上边明确要求:大孙奔丧在上海往返转车时不能回家,要直接去山东,办完丧事后立即回干校。

大孙说:“五年没回家了,我想回家一趟,就是为了让亲朋邻居知道我这人没在监狱里,还有一个自由身。” 他站在上海的土地上,五年没踏进过的自家门近在咫尺,却不能进去。

长期别离后老母离世,自己跟父亲、妻子和孩子仍不能相见,这种折磨让大孙痛彻心扉。后来,大孙不幸因公殉职了。大孙朴实、憨厚、真诚,是一个好人,周淑英深深地怀念他,代他说出这段苦难经历,也是对逝者的悼念和对亡灵的告慰。

阎长贵也提到过大孙的事。

他说:“江青今天说我们这个是坏人,明天又说那个是坏人,现在看来我们都是好人,只有她是坏人。”

这句话说到了周淑英和赵柳恩的心坎里。

阎长贵回忆,大孙在 1967 年 1 月他去江青身边工作之前,就已经是江青的警卫员了,还兼做一些秘书工作,人们都喊他孙秘书。后来阎长贵调任江青的机要秘书,大孙纠正他说:“我不是秘书,你才是秘书,以前我是冒牌的。”

大孙比阎长贵大六七岁,是个很好的同志。从 60 年代初期起,江青去上海,大孙就负责警卫工作,后来成了江青的专职警卫员,1967 年 4 月中旬因 “肝炎” 离开江青。大孙还是党小组组长,和所有工作人员都处得很好。他走后,大家都很想他,希望他能回来。

后来周淑英和赵柳恩听说,大孙因阎长贵出事受到牵连,江青诬陷阎长贵偷了她保险柜的钥匙,抄了阎长贵的 “家”,也抄了大孙的家,把阎长贵关起来了,把大孙也关了半年,大孙被放出来后,又被送到江西中办 “五七” 干校,一待就是八年,连家都不准回。

阎长贵蹲了七年半监狱,之后又被流放了五年,1979 年才平反,1980 年春重回红旗杂志社工作。同年夏天,阎长贵乘去无锡开会之机,到上海看望大孙。当时大孙是上海市委警务处的处长,专门负责到上海公干或休息的中央负责人的警卫工作。

两人相见,悲喜交集,悲的是都受到江青的迫害,喜的是在粉碎 “四人帮” 后都获得了解放。

想不到,大孙在 90 年代初为救中顾委副主任宋任穷同志以身殉职,牺牲时距离他获得解放、担任处长可能还不到五年。

作为保健护士,周淑英和赵柳恩所谈的内容都是亲身经历的往事。她们信守诚实、求真的原则,以严肃、实事求是的态度回忆和叙述这些事。本着留下真实历史的态度,她们还几经辗转找到当事人核实、求证,确保提供的回忆材料真实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