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嫡姐嫁给残疾小将军,大婚夜当场被识破,我抬脚就把轮椅踹翻(完)

发布时间:2025-07-11 08:00  浏览量:1

我为嫡姐替嫁给残疾的小将军,

在大婚当夜就被识破,他狠厉着脸色问我嫡姐呢,

我抬脚就把他的轮椅给踹翻在地,让他爬也爬不起来。

「我有病啊,想要嫁给你一个残废?」

1

我双手交叠端坐在喜榻上,大红盖头遮住了视线,任由纷杂的念想在心头翻涌。

嫡姐江瑶清与萧霖怀原是自幼定下的亲事。她生得倾国倾城,才名更是传遍京都。而萧霖怀十六岁便领兵出征,首战便击退匈奴,此后更成了沙场上的不败传奇。匈奴视其为煞星,百姓奉其为战神,班师回朝那日,少年将军御马驰骋御街的模样,不知成了多少深闺女子的春闺梦里景。

这本该是天作之合,偏生萧霖怀在与匈奴的最后一战中,被淬了毒的箭矢射中双腿。连夜送回京都救治时,连御医都束手无策,虽用名贵药材压着毒性,却终究难抵毒入骨髓。如今他已然成了半身不遂的废人,连太医都断言活不过三年。

为稳边疆民心,被太医判了"终身难立"的萧霖怀主动上书请辞主帅之位。圣上准了奏,赐他个闲职养病。江瑶清在府中哭了数日,死活不愿嫁。

其实萧霖怀被断言难愈的次日,便派心腹管家来退还定亲信物,欲解了这桩婚约。可江父执意不肯,道"萧将军为国殉身至此,江家岂是背信弃义之辈"。圣上闻此大为感动,连升江父官职。

然江瑶清抵死不从,江家无奈之下,这才想起还有我这个养在乡下十余年的庶女。连夜将我从庄子接回,草草梳洗便塞进花轿,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丫鬟婆子们如捆年猪般将我手脚缚住,堵了嘴,直到拜堂时才松开。

我倒真没想逃,此番本就是为萧霖怀而来。

拜堂时,萧霖怀是坐在轮椅上与我行的礼。余光里只瞥见轮椅一角,那轮椅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在静谧的喜堂里格外刺耳。他未让旁人推扶,许是初用这物件尚不熟练。我盖着盖头看不见宾客神色,却能望见他扶在轮椅扶手上暴起青筋的手。

忽然就想起余家阿伯说的少年将星。余阿伯是战场退下来的残兵,总在村口给我们这些孩童讲战场往事。我自小野惯了,母亲也不拘着,常往邻庄听故事。他讲得最多的便是萧家军——萧家乃大雍的擎天柱,代代出良将,有他们在,匈奴南蛮不敢越雷池半步。如今山河无恙,百姓恨不能将萧家人供在庙里保平安。

拜高堂时草草对着两个牌位行了礼,萧家实在寻不出长辈了。满门忠烈死的死、伤的伤,守边的回不来,偌大将军府只剩萧霖怀这个"废人"。

婚礼简化得厉害,倒也不觉疲惫,只紧张地等着萧霖怀来掀盖头。不知过了多久,思绪已转过千百遍,忽闻"吱呀"一声门响,接着是轮椅滚动的闷响。

轮子停在我面前,屋里又陷入死寂,连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未到跟前,浓烈的酒香先飘了过来。

"瑶清,我如今双腿残废又身中剧毒,不知何时便要去了,多谢你不嫌弃……"萧霖怀的声音带着醉意,话到嘴边却磨蹭着不肯掀盖头。

我端坐如钟,交叠的双手却在掌心掐出月牙印,说不紧张是假话。这情形连打定主意的我都有些发懵。

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把掀开盖头:"江清瑶逃婚了,我是她庶妹江瑶芷!先看清楚人再说话,别表错了衷肠!"

2

红盖头被轻轻掀起时,我正对上萧霖怀那双盈满深情的眼眸。

他像是还沉浸在梦境中未醒,眼底的欣喜与感动尚未褪去,所有表情却在此刻骤然凝固。这模样倒透着几分滑稽,像是戏台上突然卡壳的伶人。

我这才得以看清这位新婚夫君的全貌。剑眉如墨,目若寒星,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即便坐在轮椅上,周身仍萦绕着不怒自威的凛冽气势。那双鹰隼般的眼眸此刻正死死盯住我,阴翳如墨云般在眼底翻涌。

确是人间罕见的俊美,可那眼神实在骇人。

"你是谁?江瑶清呢?是不是你害了她?"萧霖怀突然失控般扑来,轮椅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我吓得连退数步,幸而他双腿被困在轮椅中,加之我们之间尚有距离,这才没被他掐住脖颈。

真是疯了。

我咬紧牙关,抬脚踹向他的轮椅。可惜力道不足,只让那木制轮椅歪斜半分,倒让我借此退到安全距离。我警惕地盯着他,手心沁出冷汗。

他却忽然安静下来,背对着我沉默如石雕,仿佛方才那个发狂的人并非他一般。

良久,屋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声。萧霖怀始终一言不发,像尊冰冷的雕像。

为防他再突袭,我决定先发制人。我悄悄挪到他身后,攒足全身力气踹向轮椅。这一脚带着十成十的怒气,木轮椅轰然翻倒,连人带椅重重摔在地上。

萧霖怀被压在轮椅下,不可置信地抬头:"你莫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我居高临下瞪着他,"真当自己是香饽饽?我呸!要不是江瑶清悔婚,我这种庶女哪轮得到嫁你这种瘫子?你如今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敢在我面前耍威风?"

他趴在地上挣扎,笨重的轮椅压住双腿。听见我的嘲讽,那双眼睛瞬间赤红如血,脖颈青筋暴起,活像被困住的野兽。

"我说的难道有错?若江瑶清真心要嫁,我这种庶女如何抢得了她的婚事?"

"那日我派管家去退婚……为何……"他声音沙哑,似是还要辩解。

"退婚被拒后,我父亲连升三级,圣上亲口赞他深明大义。"我冷冷打断他。

萧霖怀怔怔望着地面,聪明如他,怎会不懂这其中的利益纠葛。

他忽然泄了力,不再挣扎。轮椅沉重地压住他的双腿,他却像感觉不到痛楚。

"你现在该明白,嫁你非我所愿,更非我所幸。"我声音放软几分,"你大可出去告诉宾客,江家偷梁换柱,让江家和江瑶清身败名裂。"

沉默像块巨石压在房中。不知过了多久,萧霖怀沙哑的声音响起:"劳烦扶我起来。"

我连拖带拽将他扶到喜榻边,他沉默地看着我扶正轮椅。做完这些,我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江家这步险棋,终究是走对了。

萧霖怀还残存着几分旧情。

当他重新坐回轮椅时,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既已成亲,你便是将军府的女主人。我知你不愿,但木已成舟,我不会拘着你……待我死后,你可改嫁。"

看着这样的他,我忽然松了口气。果然……果然是该长命百岁的人。

萧霖怀长叹一声,推着轮椅转身离去。苍白面容在烛光下愈发透明,我忍不住开口:"将军怎就断定自己会死?"

"事实罢了。"他头也不回,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渐远。

我望着他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嫁衣上的金线。

那可未必。我在心里轻声说。

3

此后一连半月有余,我始终未得见萧霖怀一面。将军府的下人皆是跟随多年的家生子,成亲当日萧霖怀虽未现身,却兑现承诺将掌家之责交付于我。

作为府中唯一能主事的主母,我虽从未接触过内宅事务,幸得老管家钟叔从旁提点,半月下来倒也摸清了门道。萧霖怀始终深居简出,我亦不曾去扰他清净——如今我这替嫁身份,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所受的屈辱。

钟叔每日来报账时,总会不经意提起萧霖怀的近况。这位看着将军长大的老仆,比镇国将军夫妇更像他的至亲。眼见着曾经惊才绝艳的少年将军沦为困在轮椅上的废人,他心底的痛楚不亚于亲生父母,只盼能多个人伴在萧霖怀身侧。

听闻萧霖怀夜不安枕,我特意配了安魂香让钟叔送去。幼时与娘亲被继母赶到庄子上的日子,我跟着游方郎中学了些岐黄之术。萧霖怀收下香囊后,我又陆续送去药膳,他竟也默许了。

虽称不上举案齐眉,倒也不至于反目成仇。

"此处账目为何每月都有笔不明支出?"我将账册上圈出的位置推给钟叔。

"将军每月都会拨银两给抚孝堂。"老管家解释道,"那是各位将军共同出资建的善堂,收留的都是些战死沙场的兵卒遗属。"

我未再多言,直接将下月抚恤银两翻倍。此后得空便往京郊的抚孝堂去义诊,那些跟着游方郎中走街串巷的日子,倒让我与老人们处得融洽。他们不知我的身份,只当是寻常大夫,拉着我说些家长里短。

这些老人的儿子都葬在边关,十年前老镇国将军夫妇在抵御匈奴时双双殉国,换得边疆三城太平。如今北境匈奴卷土重来,朝廷频繁征兵,多少人家三个儿子都折在沙场上。偏生当今圣上沉迷声色,苛捐杂税压得百姓喘不过气。

若非抚孝堂接济,这些老人怕是早就没了活路。我能做的,不过是多陪他们说说话,替他们减轻些病痛折磨。

回门那日不过是走个过场,我娘早已病逝在庄子上,与江家实在没什么情分可言。倒是没见着江瑶清,随口一问才知,成亲当日她便被一顶小轿接入宫中,如今已是圣上宠爱的瑶妃。

原来这场替嫁闹剧,圣上早是知情且默许的。唯独瞒着萧霖怀这个瘫子,将他当作全京城的笑柄。茶楼酒肆里,说书人将昔日战神编成窝囊废的段子,说得比戏文还精彩。

我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这场阴谋里的棋子,而萧霖怀则是台上最可怜的丑角。

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嫁入将军府月余,我已将内宅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却始终未能见到萧霖怀。他如同困在壳中的蜗牛,将自己缩在院子里不见天日。我照旧送去药膳香料,他亦来者不拒。

"夫人,这是本月的账册。"钟叔将厚厚一摞账本放在案头。

"近日粮价怎的涨得这般厉害?"府中人口简单,萧霖怀又素来不喜奢靡,这个月支出却比往日多出不少。

"江南发了水患,虽离京城远些,粮价到底受了影响。"老管家叹气道。

"江南水患..."我握着账本的手指微顿,边关战事一触即发,此时又逢天灾,总让人心里发慌。

嘱咐钟叔多备些粮食,纵使是我杞人忧天,总归无害。待仔细核对完账目,正要将账本交还,却见钟叔踌躇着不肯离去。

"将军院里昨夜请了太医..."老管家观察着我的神色,"太医嘱咐不能饮酒,可将军这些日子日日酗酒,昨夜吐了血才..."

"知道了。"我截住他未尽的话语,将账本递过去。钟叔眼底闪过失望,却也未再强求。

我怎会不懂他的期盼?只是如今这尴尬身份,萧霖怀愿不愿意见我都是未知,又何谈劝慰?

要劝一个曾经横刀立马的大将军,接受如今连如厕都要人帮扶的屈辱人生吗?

4

想是这样想,但我还是手提着食盒来到萧霖怀的院落。

这处地方不大,只是院中间留了一大片的空地,旁边摆着一个兵器架,看得出来在受伤之前萧霖怀每天都会在此处练武。

太医刚走,现下萧霖怀还在睡着。

我让小厮不要打扰,悄声走进了萧霖怀的卧房,空气里有我做的安神香的味道,算是没白费我的心意。

萧霖怀睡得极不安稳,有些轻微的发汗,唇色惨白。

我走进他的床榻,细细观察着,总是习惯观察病人的症状,从腰间取下我随身带着的银针,轻轻扎入他的神门穴,确保他能不突然醒来。

身为医者,我也想知道萧霖怀的腿到底伤得有多重。

我将盖在他腿上的薄被掀开,露出萧霖怀那双瘫痪的双腿,一番检查后我心中惊疑不定。

望着在熟睡中还惨白着一张脸的萧霖怀,莫名有些荒唐的感觉。

新婚那夜我将轮椅踹翻,看着萧霖怀在地上挣扎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双腿并非寻常患者的那样毫无知觉,但我没想到却是那样的原因。

我从他的卧房出来时还有些恍惚,心中多了些大胆的猜测,只匆匆吩咐了小厮等萧霖怀醒了之后来找我回禀便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匆匆写下几封书信。

日暮时萧霖怀终于醒了。

萧霖怀看到我来也没什么反应,他手中还拿着一个酒杯,空荡荡的院落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轮椅上,淡淡的酒气也在空气中蔓延。

我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重新做的醒酒汤端了出来:「将军喝些醒酒汤吧。」

萧霖怀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端起碗就一饮而尽。

喝完望着我似是在无声地驱赶着我,我有些尴尬地站着,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再加上心中事情压着。

我犹豫不定间正打算走,想此后从长计议。

就看见才喝了我的醒酒汤的萧霖怀转头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看得我怒火中烧,再也顾不得萧霖怀会不会多想些什么,一巴掌就将他的酒杯打翻。

我性格本就跟着乡里孩子们野出来的,带着点泼辣劲,现下看着萧霖怀喝了自己的醒酒汤还接着糟蹋自己的身体就忍不住地火大。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在作践自己吗?我原以为你征战沙场比之常人更能懂得生命之可贵,却不承想竟是个废了一双腿就不想活命的懦夫,将军没有战死沙场就甘心醉死在这里吗?」

萧霖怀嗤笑一声,没了酒就直接拿起酒坛往嘴里灌。

「若我真的是因为这双腿而这样意志消沉,我或许还能被你这番话语给说动,但是世事哪有那么简单。」

我愣住。

「我若能一声不吭地醉死在这,才是真正的为国捐躯。」他的声音有着说不出来的悲凉和嘲弄。

萧霖怀不想再谈,摆摆手就要回屋。

我站在原地,我望着他落寞的背影,手中帕子绞了又绞,在他进入黑洞洞的屋子的前一刻出声:「是皇上吗?」

轮椅轱辘朝我过来,萧霖怀审视的目光紧紧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他目光灼灼,似是要将我看穿一样。

我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哑然,「我会些医术,你的腿……」我有些不忍说出真相。

「你的身体中是有毒素残留,但是你的腿之所以站不起来是因为你服用了相克的药,虽说抑制了毒性,但导致毒素在患处堆积不散而双腿无力瘫痪。」

萧霖怀看我的目光越来越锐利。

「若是你将你服的药方交给我,我能帮你……」

「这件事你不用管,如果不想死就管好你的嘴别说出去。」萧霖怀打断了我的话。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霖怀冷然的双眸,似是寒潭一般深幽望不见底。

「现下你的伤病我还能治疗,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你不仅会瘫,甚至会死,你难道就要这样下去吗?一直做一个废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萧霖怀说完就接着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萧霖怀的警告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测。

真的是皇上,原因不言而喻,不过是「功高盖主」。

就像是戏文里唱的那样,「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自那日后我就再没能见过萧霖怀,太医也时常进出府中,在外人看来只觉萧霖怀深负皇恩,只有我知那是帝王的剜心刀,让我一个旁观者都越看越心冷。

遑论深陷其中的萧霖怀。

我想去找他但他始终闭门不见,就连原本的安神香也不再收了。

我是彻底没办法了。

一直到了年末的时候,事情总算是有了转机。

今年的冬天比之以往还要寒冷,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暂时掩下腌臜。

如今的边疆还算是安定,到了年末的时候萧霖怀的表哥萧盛会来京城述职。

萧Ťû⁶盛与萧霖怀从小一起长大,收到萧盛的传书后萧霖怀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具体表现就是萧霖怀肯见我了,在这大半年中我与萧霖怀的见面次数寥寥可数,他的腿还是那个样子。

有时也会出他的院子里来和我一同用膳。

在萧霖怀受伤后是萧盛接替了他主帅的位置,在边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与萧霖怀还是要装得举案齐眉。

「这就是弟妹吧,」萧盛身量高大,带来独属于边关的粗犷气息,「你们成亲时我实在赶不及,这是你嫂子和我送你们的新婚贺礼。」

萧盛嘿嘿一笑,带了些武人的憨气。

萧盛看见我与萧霖怀站在一起极为登对,颇感欣慰,说着萧盛就将同心锁一人一个地放在我们的手上。

我掂了掂,这金子打造的同心锁的分量果然和萧盛这个人一样实在。

我们没有寒暄几句萧霖怀就拉着萧盛走进了书房,萧霖怀离开边关已足一年,虽然人在京都,但心里还是牵挂边关的战事。

书房的灯彻夜长明。

5

我提了一壶酒来到萧霖怀的院子里,他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彼时他正在擦拭兵器架。

「我自己酿的,尝尝。」

这是我与萧霖怀成亲以来第一次平和地坐在一起。

「你的腿可以治好。」

萧霖怀惊讶地看向我:「你这么有把握?」

太医将他的腿拖了那么长时间,萧霖怀差不多已经接受了自己再也站不起来的事实,却没想到眼前这个仅仅见过几面的妻子会如此肯定地表示他的腿还能治愈。

「不是我有把握,」我喝了一口酒,「是我们,我们为你而来。」

我的声音带着些不用压抑的轻松。

「当初我早就知道谢家接我回去是为了什么,只是那时见你一面又太难了,只能赌一把了。」

我自小就跟着一位老医师学习医术,娘也希望我能学得一门手艺,哪怕将来江家想不起我这个庶女,自己也能好好活着。

老医师治病救人,行走在阡陌田间专门为穷苦人家治病,我跟着学习,到后来逐渐能自己独自诊治患者时老医师就离开了,去下一个需要他的地方。

我也一直在各村子里治病救人。

那日突然听闻常胜将军萧霖怀身负重伤被抬回京城,因为受伤而导致双腿不能再行走之时,我不由得想来看看。

虽然太医们对此束手无策,但也许呢,也许我们这些常年行医救病的人用土方子能治好呢?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怕责难地想要为萧霖怀治病。

或许是因为余阿伯的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后被接进了扶孝堂,或许是我在行医时每次都能路过的那座由百姓自发为已逝镇国将军夫妇所建的小庙,又或许是我在治疗一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大叔时听他说起匈奴是如何暴戾残杀大雍子民而萧家军又是如何神勇守卫边关。

像是萧霖怀这样拼上性命来守护百姓的人,合该长命百岁,无疾而终。

所以我来了,不管前路如何,我只想要尽我所能。

但是进京后我才发现将军府中尽是御医进进出出,身为一个乡村野医根本不可能见到萧霖怀,虽有些失望,但那时我相信这么多御医肯定能治好他。

不过意外之喜的是,我也看到了不少像我一样的医师,都是想要为萧霖怀诊治的,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我们皆是为了萧霖怀而来。

因为见不到萧霖怀,我们索性就聚在一起讨论了一番医术,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也认识了许多医术高超的前辈。

由于始终见不到萧霖怀,我们也就打道回府了,毕竟萧霖怀身边有那么多的御医为他诊治,而他们手中的病人却只有他们了。ẗūₙ

我当时也没想到一个月后我会被江家接了回去,竟然还嫁给了萧霖怀。

在那次我第一次发现萧霖怀腿的秘密的时候就写信给了我在那次认识到的几位前辈。

托词遇到了一位罕见病患,我还派人截住了萧霖怀每次剩下的药渣。

其实如果再早些萧霖怀愿意让我医治就不用如此,但现下萧霖怀的腿拖了太长时间了,我也没有把握能彻底治好。

几次书信交流下一位前辈确定地说他可以治疗。

不知怎的,我总感觉萧霖怀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接受治疗。

我说完以后萧霖怀柔和着目光望向我:「多谢。」举杯一饮而尽。

对我,也对那些不辞辛苦来为他诊治的医师们,总算是没有再拒绝为他治疗。

「就是嘛,我们这么多的人都希望将军能够好起来,将军是什么时候知晓是皇上所为?」

「在我被送达京城的第二日,久久不达的粮草和御寒衣物终于送到了将士们的手里。」

萧霖怀又喝了一口酒,甜甜的酒却有烧心的辣。

当初他因为粮草短缺铤而走险突袭敌军,却不想敌军似有所察失败了才受了腿上的伤,但他在昏迷中就被人快速地送回京城,原本说是还要一两个月才能送到的粮草在他回京的第二日就送到了。

许是喝得醉了,萧霖怀的话也变多了。

「其实我知道,萧家功高盖主惹皇上疑心,只希望自我之后萧家没有皇上所忌惮之人能够不将边关战士当作筹码,如此,就算是牺牲我一个,换萧家军不再受皇上的猜忌,我心甘情愿。」

但是如今匈奴蠢蠢欲动,他萧霖怀还不能死,萧家军还不能退,哪怕对皇上的所作所为再如何寒心,但萧霖怀确切地知道他守护的是大雍的百姓,而不是帝王的皇权。

要是皇帝再晚一些,晚一些等边关安定,或许他就会认命了。

忠君爱国始终牢牢刻在萧霖怀的骨子里,让他在面对这些时生不出叛乱的想法,只是一直自己折磨着自己。

他真的有些醉了,经过这场剖白,他对我也有了人生知己的感觉,忍不住地抒发着不得外人知的苦闷。

「我少时习武很苦,我也有时凭什么要为一面都不曾见过的陌生人而上战场,我也有私心,为了那些百姓,我的父母战死,我的族亲零落。

「直到后来我领兵,多次身处险境,总会有我不认识的兵卒为救我而死,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知道我是萧霖怀,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是能将匈奴打得不敢欺辱他们家人的萧霖怀就足够让他们赔上性命。」

因为萧家军英勇的事迹被百姓们推上神坛,受百姓爱戴,但也注定了萧家军会甘心为百姓们征战。

月下对饮,我与萧霖怀就像是知己好友一般,暂且不管前路许多曲折,是哪怕许多年后也会记得的畅快。

6

皇上在萧霖怀养病的日子里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时常送些珍贵的药材来彰显皇恩。

萧霖怀领了个闲职也不需要上朝,萧霖怀也只是在将军府里不出去惹人注目。

只是这年关的宫宴却是必须要出席。ṱū́₃

萧霖怀这几日越发病弱,他的身上始终萦绕着大病未愈的惨淡,皇上体谅萧霖怀的病情,特许萧霖怀可以在宫中乘坐轿辇。

萧霖怀便先我一步,我则是跟着宫女们徐徐前行。

在半路上我却看到了江瑶清。

半年前匆匆一面的江瑶清现在已经变成了仪态万千恩宠不断的瑶贵妃腹中还怀着皇嗣,真是好不得意。

我与她只是打了个照面,她乘着宫妃轿辇不一会就翩然离去。

萧霖怀还是武将,座位也是安排在武将那一堆,萧霖怀自从受伤回京之后闭门谢客,如今好不容易得见,自然是一股脑地往萧霖怀面前凑,萧霖怀推拒不得,好不热闹。

而我只是有些若有所思地看向皇上所在的方向。

江瑶清坐在皇帝的右侧,而皇上此刻的左侧坐着一个姿容绝世的女子,正与皇上姿态亲昵。

那女子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五官明艳张扬,眼角眉梢皆是撼人心魄的艳丽,五官精致非常,让我看下来都有些恍惚。

大雍现如今正是国力富强之时,皇上不过三十,本是壮年,但我却从皇上的气色上看出有些纵欲阳亏之相,皇上也喜爱华贵明丽,整个宫宴都充斥着奢靡。

琉璃瓦下映照着金碧辉煌的宫阙,歌舞升平,舞女们衣袂飘飘,一道道珍馐美味摆在宴桌上,佳肴琳琅满目,尽是一派享乐靡奢。

皇上搂着几个舞姬笑得开怀。

宴正酣,皇上朗笑着看向萧霖怀。

「萧爱卿,你戍守边关多年,如今身有腿疾还是留在京城休养,但是战事吃紧,萧爱卿不如将兵权交出来,先解了边关的燃眉之急,如何?」

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众人皆看向萧霖怀。

萧霖怀还未作声,刚刚还与他一同叙旧喝酒的武将都站了出来,一旁的萧盛出声:「皇上,萧将军的腿未必就没救了,我虽然担任主帅之位,但实在是比不上萧将军。」

众武将也应声附和。

皇上颇为忌惮地看着萧霖怀,虽然萧霖怀现如今废了,但萧家在军中的威信还在。

「皇上,臣如今虽然双腿有疾,但为国效忠在所不辞,微臣双腿废但也可排兵布阵,杀退匈奴。」

他虽未披甲戴盔,但身上早已浸透了边关的肃杀之气,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话语嚣张却让人莫名信服。

身处上位的皇上笑容有些僵硬,「如此,还望萧爱卿能早日康复,为国尽忠。」

皇上淡笑着,过了不久皇上就称身体不适带着那位妃子走了。

一位大臣像是喝醉了一般,朝着萧霖怀举杯遥遥示意:「不知萧将军可知霍光其人,虽是冠军侯霍去病的弟弟,最后却擅权专政,由此可知虽是身上有着忠君的血,养出的却也并不全是忠君爱国之人。」

很明显地在指桑骂槐。

「萧将军为国驻守边疆多年,如今海晏河清盛世安泰也是多亏了边关将士们,为我们的边关将士共饮一杯。」

意想不到的是端坐上位的瑶贵妃淡笑着会出言相助。

众人自是知晓萧霖怀和江瑶清以前的事,但看着江瑶清一脸正色,众人也只好收起了旖旎的心思。

举杯同庆,随着一声声爆竹,这场暗流涌动的宫宴总算是落下帷幕,但朝中风云却更加扑朔迷离。

7

日子又恢复了平常,只是其中暗藏着数不清的波涛。

才过完正月,南方的饥荒折子就堆满了御案。

此次的水患波及了好几个府州,官员们不敢在年关之际触皇上的霉头,一直压着灾情不敢上报,到了如今再也压不住的时候才上折子回禀。

原本皇上打算今年下江南游玩一番,却不承想因为灾情误了兴致,皇上砍了几个带头隐瞒官员的头。

幸好临近的几个产粮地没有受影响,有粮食来安顿灾民,不至于流民遍地。

只是这样一来,今年边关将士们的军饷肯定是不够的了。

但偏逢此时,边关传来匈奴人在边关不断挑衅作乱的消息。

萧霖怀自宫宴之后就没有再关门谢客,萧霖怀也常常在书房里与人议事。

在这几日,我说的那位前辈也到了,那位前辈姓张,鹤发童颜精神十足,当得知是给萧霖怀看病的时候激动极了,知晓其中内幕也只是感叹一声。

配合着张老的针灸和药用,这段时间下来萧霖怀可以轻微地抬起脚来了,不过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我也时常跟着张老学习,学得多一些就可以救更多的人。

江瑶清死了。

听说是小产之后伤了身子,一直好不利索,忽地染了一场病就死了。

最初我听到这事的时候还只感唏嘘,明明不久前还活生生的人转眼便无声无息地死了,皇上将江瑶清风光大葬后特许江夫人和我可以进宫送江瑶清一程。

江母因为伤心过度病倒后不能前来,便只有我,我跪着烧纸钱,一名婢女上前添上新的。

「这是娘娘要奴婢交到夫人手中的。」

将一张纸条塞入我的手心后便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没有人在意到这里的动作。

我也继续若无其事地烧着纸钱,手心中紧紧攥着纸条。

带我出宫后才打开纸条,只写着两个字:钰妃。

江瑶清在死之前到底想要向我传递什么信息,或者说她到底想要向萧霖怀传递什么信息?

我想来想去还是将纸条交给了萧霖怀,他不知看到这张纸条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连忙将心腹召集到书房议事。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隐隐觉得此事似乎关乎皇宫里的那位。

萧霖怀连续几日在书房里,不是与心腹们议事就是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有时候甚至连张老开的药都会忘记喝。

这样不听话的病患让张老不由得吹胡子瞪眼,嘱咐我每日都要监督萧霖怀喝下药去。

我与萧霖怀被张老训得抬不起头,无奈地对视一眼都笑了。

这时我才发现萧霖怀笑起来是那样好看,眸中灿若星辰,带着些读书人与少年人的朝气在此刻久违地出现在他的身上。

连带着这几日的郁气都淡了,而我此刻也才想起萧霖怀今年也不过刚刚弱冠,在此刻我才看见独属于少年将军的朝气。

今日萧霖怀又召集了很多的心腹在书房里议事,我备好了饭菜等着他。

萧霖怀虽然忙碌,但是每天都会与我一同用膳。

今日的萧霖怀似是有什么想要说的,但又欲言又止,恍惚间夹了好多菜给我。

让我看得有些好笑,「你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就快说,不然等会我就要被你撑死了。」

他回过神来,嘿嘿一笑竟带了些傻气,但随后想起要说的事又暗淡了眸光。

他虽然在京城都是闭门谢客,但萧霖怀也不能真的两耳不闻窗țṻₘ外事,在年前萧霖怀的人就收到消息说是京城里有了匈奴人的踪迹。

他只是暗下派人悄悄搜寻线索,只查到似是与几个官员有勾结,直到那日我拿着那张纸条给萧霖怀看,他的脑子才将这些时日的线索串联起来。

又派人去调查钰妃,果然是随着那一伙匈奴人来到京城的,而钰妃显然也是匈奴人。

如此一来,江瑶清的死便蹊跷了起来,她一直侍奉在皇上的身侧,大约对此有了些猜测,更甚是有了切实的证据而让她惹来了杀身之祸。

江瑶清不可能不知道皇上做的这些事意味着什么。

在生命的终结,她选择将这条用性命换来的消息传达给萧霖怀。

无关情爱,也不是因为此前彼此纠葛,只是希望战火再少一些吧。

萧霖怀派人严加监视两处的动静,终于在一天截到了从皇宫中飞出的信鸽。

原来皇上早就与匈奴人暗中联络了起来,匈奴人知晓皇上疑心萧家人,而匈奴人也恨毒了萧家。

而皇上和匈奴人的计划就是由匈奴人在边关发动战争,皇上就会派遣还在双腿瘫痪的萧霖怀去边关,在路途上伺机动手。

待事成之后大雍会将边关的三座城池割让给匈奴,立下交好誓约。

死了一个萧霖怀,解决了两方的心头大患,换来和平。

臣子叛国可斩,但若是君王叛国呢?

这样的君王真的值得吗?他不禁发出疑问。

萧霖怀心中第一次感到迷茫,忠君爱国的思想其实才是一直裹挟着他的最大枷锁。

但此刻多年来的禁锢仿佛有了丝丝裂痕。

萧霖怀得知收到这个信报之后在萧家祠堂里跪了一夜想了一夜,在天光乍现阳光一缕缕洒在森森牌位上时,萧霖怀想通了。

忠君爱国的前提是忠于明君。

当今圣上为了铲除他就与匈奴人暗中联系,将边关三城割让出去置边关百姓的安危于不顾,边关动荡却疑心将领便想暗中铲除不顾国家安危。

况且就算将他除去之后边关的和平又能维持多久,不过是抱薪救火。

想要真正守护百姓,唯有……

说完前因后果,萧霖怀看着久久不能回神的我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但一下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缩回手。

「不日派我去边关的圣旨就会下了,此行凶险万分,」他将手中攥得已经染上他的体温的玉佩递到我面前我,「无论传回什么消息你都不要怕,我会平安回来的。」

「这是承诺。」萧霖怀眼睛有些忐忑地看着我。

「嗯,我等你平安回来。」接过他手中的玉佩。

我们的视线不期而遇地对上,彼此间的氤氲情愫在空气中滋生。

8

果然,几日后边关战报加急送到了朝中,匈奴攻势凶猛,加上今年的粮草不足,这场战不好打,皇上下令让萧霖怀前往边关。

皇上还正好用了萧霖怀宴席上的那句话,让他坐着轮椅去战场。

我为萧霖怀送行,嘱咐他要按时吃药。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他拥住我。

「你要护好自己,我若能回来必剑指皇城,但是我不能带你走。」

我必须要留下来当皇上制约萧霖怀的把柄,让皇上放松下来。

「我给你留了一队暗卫,你也要平安等我回来。」

直到马车远去我才将将收回视线,手中紧紧攥着萧霖怀赠给我的玉佩。

我能做的不多,只能将府中上下打理好,时常前去扶孝堂中照顾这些老人们。

先前我让钟叔多采购了些粮食,尽数作为粮草赠给边关将士们,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一点是一点。

我还写了几封书信给我所认识的医师们,匈奴贼心不死,边关将士们死伤严重。

如果他们愿意前往边关,可以用镇国将军府的名义前去,可以直接担任军医。

我也收到了几位医师的肯定答复。

在这样的情况下,多一份助力,战场上就会少牺牲一位战士。

我有空的时候就会去京城里的各个庙宇里去拜拜,几乎各处神仙我都拜了,只要有一位神灵能听见我的诉求,那么萧霖怀便会多一些神仙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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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萧霖怀出京的两月后突然传回萧霖怀身陷敌军包围的消息,如今生死不明。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萧霖怀不会有事的。

他答应给我的。

我不去听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只要我没亲眼见到萧霖怀的尸体我就会永远一直等他。

直到第四个月才有萧霖怀突破敌军包围的消息传来,我心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到第六个月的时候,边关捷报频传,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胜利回京。

可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要小心翼翼。

我现在在京城中起到了一个人质的作用,要是萧霖怀乖乖回来继续任一个闲职还好,若是萧霖怀要做什么,皇上第一个就会拿我开刀。

我知道此次萧霖怀肯定不会甘心再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那么我也应该有所行动了。

在边关大捷的第二天,我安排好一切,带了几个暗卫装扮成的仆从对外宣称是要去京郊的云祥寺中祈福小住。

一路上我能隐隐觉察到有人在跟着我们,我沉下心来思索对策。

抵达云祥寺,我就开始四处查看,终于发现了我想要找的。

一处水源临近云祥寺的几条小河都是由此而起,若要取水用水皆要用此。

心下一动,将我身上的药粉撒向水中。

身为医师,我也能做一些自保的药。

这药对于性命无碍,喝了下去也没什么事,但是要是和我身上的另一味药粉结合就会让人昏睡至少一天一夜。

将人迷晕后我带着仆从趁着夜色赶到我此前早已选好的躲藏地。

如今就等着萧霖怀的动作了。

终于到了萧霖怀班师回朝之日。

萧霖怀此次回京不光带了他自己,还带了三千精兵驻扎在城外。

皇上越发难安,暗中下令要将我抓回皇宫。

却不想我早已逃脱,整个寺里的人都被迷晕了。

等到萧霖怀攻到皇宫门口之时皇上才愕然发现皇宫中的禁卫尽是萧霖怀的人。

萧家受武人敬重,加上萧霖怀早些时候就将皇帝勾结匈奴的消息放了出去,禁军统领早就叛变成了萧霖怀的人。

皇上望着已然身披铠甲威风凛凛的萧霖怀捶胸顿足:「我早就知道你有不臣之心,只后悔没能早些时日将你铲除。」

待萧霖怀杀尽皇上身边最后一个护卫时,皇上捶胸顿足,目眦尽裂。

「萧霖怀,你竟敢弑君,你定会背负千古骂名,你……」

最后萧霖怀以一箭了结了皇上。

9

萧霖怀做皇帝对于百姓来说是欢欣鼓舞的,他们可不管萧霖怀是如何谋权篡位的,他们只知在萧霖怀上位的第一天就减免了百姓的赋税。

萧霖怀也将皇上此前与匈奴人勾结的罪状昭告天下,百姓更是拍手称快。

大雍与匈奴人连年战争早就是生死仇敌的存在了,他们的父兄都战死在与匈奴人的战争中,如今得知他们原先的皇帝竟然勾结匈奴人要残害一直守卫着他们的萧家军。

百姓恨不得唾在原来的皇帝面上。

朝中武将接拜服,文臣虽然有些异议但也无关痛痒。

在我得知萧霖怀杀进皇宫夺得皇位的第二天就回到了将军府。

我见到了如今的萧霖怀,分开半年,我看到了他的蜕变。

不再是病弱的,愁苦的,而是意气风发的。

「瑶芷,我回来了。」许久不见的思念在他看见我的那一刻爆发,他激动地上前拥住我。

我也回搂住他,我们静静地享受着只有我们的这一刻。

萧霖怀处理完一切才准备筹备他的登基大典,萧霖怀满眼笑意地跟我说他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会同一天举行。

他要昭告天下他娶的是我江瑶芷,他要封我为后。

我在他满眼的期待中缓慢地摇了摇头:「萧霖怀,我要走了。我不想一辈子都在皇宫中。」

做下这个决定我想了很多遍,我不愿意在皇宫中,我本来就是向往自由的,我还能再救更多的人,而萧霖怀当上了皇帝后就会有诸多的身不由己。

我们都不再是我们。

我不愿意为了那一点暧昧情愫就将自己的一辈子困在皇宫之中。

「为什么?」萧霖怀的脸上满是错愕与不解。

「萧霖怀,原本我的打算就是将你医治好后就回到我的村子里继续治病救人,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但是你当了皇帝后我们就不会只是我们。

「我不喜欢被困着,你有朝堂外的广阔江山,有自己的雄心抱负,我也不想只是在宫中等着你的宠幸。

「教我的那位老医师曾走过许多地方也不曾停下,我想我也要去更远的地方,救更多的人,与你在一起的时光很开心,但我觉得我更喜欢自由。」

说完我看着萧霖怀,在外人看来跟一位掌握天下人生死的帝王说这些有些不知死活,但我知道萧霖怀能听懂我所想要表达的。

等我说完,萧霖怀很难过地看向我:

「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

我点点头。

他转身离去,几日过后他赏赐了我百两黄金,默认了我的离去,我欣然接受。

「我知道了,你和我在一起会开心,但是你在皇宫中不会开心,这份不开心会淹没你与我的情意,我不想困住你,不想让你讨厌我。

「江瑶芷,谢谢你,我放你自由。」

我将要带的东西都带好,带走了我的东西与萧霖怀送给我的玉佩。

我也向着我向往的江湖走去,救更多人。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有雨雾弥漫,在缥缈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我牵着一匹马,马上是我所有的东西,身披蓑笠行走此间,徐徐向着远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