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追忆:至今难忘在陇川章凤边寨插队落户时的那支文艺宣传队

发布时间:2025-07-16 05:03  浏览量:1

知青追忆:至今难忘在陇川章凤边寨插队落户时的那支文艺宣传队

那年我二十岁,北京的冬天下了场大雪,我和同批知青一起被分配到云南陇川的章凤边寨。

那是1969年的冬天,火车摇晃了五天五夜,汽车又颠簸了两天,我们终于到达了这个位于中缅边境的小寨子。

到达的第一天,村里的孩子们围着我们这些"北京来的知青"好奇地打量。

他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光着脚丫,却有着明亮如星的眼睛。

我记得一个叫石根生的小男孩,大概十来岁,怯生生地凑过来问我:"北京真的有天安门吗?真的有那么大吗?"

我笑着点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那纯净的眼神里映照着一个我曾经熟悉却又遥远的北京。

章凤边寨位于高黎贡山余脉,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山峦,村子不大,仅有四十多户人家,大多数是土木结构的矮小平房,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

我们十二名知青被分到不同的生产队,我和另外两个同学——林小梅和张铁柱被分在了第三生产队。

第三生产队的队长叫王大山,四十出头,脸上的皱纹像是高黎贡山的沟壑,深深刻进他黝黑的皮肤里。

他说话不多,但眼神里透着一股执着和坚韧,那是常年与土地打交道的人才有的眼神。

他带我们熟悉村子,教我们使用犁耙,告诉我们什么时候种什么庄稼。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一推就能让犁头入土三分,而我们费尽力气,犁沟却歪歪扭扭,像是一条醉酒的蛇。

"慢慢来,日子长着呢。"王队长总是这样安慰我们,眼睛里带着宽容和期待。

住的地方是村民让出来的一间土坯房,墙上的裂缝里塞着黄泥巴,屋顶是茅草覆盖的,下雨天会漏水,但这已经是村里条件最好的房子了。

我们三个挤在一起,晚上盖着从北京带来的棉被,听着屋外的风声和远处传来的犬吠,还有那此起彼伏的蛙鸣声。

最初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早出晚归,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林小梅是北京市第四女中的高材生,从小娇生惯养,来到这里后,双手很快就磨出了血泡,晚上痛得睡不着觉,却倔强地不肯掉一滴眼泪。

张铁柱家境贫寒,但他在北京时读过几年书,身体却不是很好,每次干完农活回来,都累得像是要散架一般,却从不抱怨。

而我,虽然干活还算卖力,但高原反应让我常常头痛欲裂,有时候蹲在田埂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艰苦的劳动,陌生的环境,再加上对家乡的思念,让我们这些城市来的孩子感到迷茫和失落。

每天晚上,我们围坐在煤油灯下,轮流读着从北京带来的几本书,那是我们唯一的精神慰藉。

就在我们对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村里一支文艺宣传队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轨迹。

那是来到村子的第三个月,一个晴朗的午后,远处传来了欢快的锣鼓声。

村里的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农活,向村中央的晒谷场聚集,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

我们也跟着去了,不知道为什么,那锣鼓声让我想起了北京的庙会,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晒谷场上,几个年轻人正在忙着搭建一个简易的台子,用几张门板架在几个大木桶上,周围用红布装饰,虽然简陋,却透着几分喜庆。

台子前面摆着几排长凳,很快就坐满了村民,孩子们则蹲在最前排,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是咱们公社的文艺宣传队来了!"王队长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

文艺宣传队一共有七个人,队长叫陈福明,三十出头,穿着一身褪了色的军装,精神抖擞,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带着四男两女,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热情。

他们的行李不多,就是几个装着服装道具的竹篮和几件乐器——二胡、笛子、手风琴还有一面锣,都是些简单的东西,却能在他们手中创造出无穷的乐趣。

陈福明站在台上,用洪亮的声音向村民们问好:"章凤边寨的乡亲们好啊!我们是县文化馆组织的文艺宣传队,今天特地来给大家送文化、送欢乐来了!"

村民们热烈鼓掌,孩子们更是兴奋得直跳脚,整个晒谷场顿时热闹起来,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欢乐的气息。

演出开始了,先是一段鼓乐表演,节奏明快,振奋人心,像是一股清泉注入了宁静的山村。

接着是一个名叫小丽的姑娘唱的民歌《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清脆的嗓音回荡在山谷间,村民们跟着节拍轻轻摇晃身体。

然后是一段相声,讲的是勤劳致富的故事,两个演员一个逗哏一个捧哏,配合默契,逗得村民们哈哈大笑,连平日里最严肃的王队长都笑得前仰后合。

最后是一出小型话剧《建设新农村》,内容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与农民一起建设新农村的故事,朴实的表演,真挚的情感,让村民们看得入了神。

那场演出虽然简单,道具也很简陋,但却让村子沸腾了。

多少年没有这样热闹过了,老人们说,眼睛里闪着泪光。

孩子们更是兴奋得睡不着觉,第二天还在模仿着演出中的动作和台词,在村子里跑来跑去。

令我没想到的是,演出结束后,陈福明找到了我们三个知青,提出一个想法:"听说你们是北京来的知青,肯定有文化。"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们打算在村里多待几天,能不能一起合作搞个演出?让乡亲们看看北京知青的风采?"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心里既兴奋又忐忑。

林小梅在北京时参加过学校文艺队,会唱歌跳舞,特别是那首《我爱北京天安门》,她唱得最好听。

张铁柱虽然腼腆,但识字认音,能拉一手不错的二胡,那二胡还是他爷爷传下来的,声音低沉悠远。

而我,也曾在学校的文艺汇演上朗诵过诗歌,《七律·长征》我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于是,我们欣然答应了,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毕竟这是我们来到章凤边寨后第一次能展示自己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白天干农活,晚上就和文艺宣传队的同志们一起排练。

村里腾出了一间闲置的谷仓给我们当排练场,谷仓里还残留着稻谷的清香,地面是夯实的黄土,墙上挂着几盏煤油灯。

煤油灯的光照在泥土地面上,映出我们忙碌的身影,墙上的影子随着我们的动作忽大忽小,像是在演一场无声的默剧。

陈福明是个有心人,他带来了不少书籍和乐谱,还有一些简单的乐器。

他教我们如何编排节目,如何把日常生活中的点滴编成短剧,如何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表达深刻的道理。

"文艺是为人民服务的,"他常说,"我们的节目要让村民们看得懂、听得进、记得牢。"

林小梅学会了打腰鼓,那红色的腰鼓在她纤细的腰间显得格外醒目,鼓声铿锵有力,像是她心脏的跳动。

张铁柱的二胡技艺更加纯熟,那悠扬的琴声像是从远古流淌而来,带着山谷的回音和土地的芬芳。

我则在陈福明的指导下,学会了用方言讲故事,那些关于丰收、关于团结、关于奋斗的故事,在我的讲述下变得生动有趣。

村民们知道我们在排练节目,纷纷前来帮忙,他们的热情让我们感动不已。

有人送来自家的谷子让我们做道具,有人帮忙缝制简易的戏服,还有人教我们当地的民歌和舞蹈,整个村子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一位姓杨的老人,七十多岁了,手脚还麻利,亲自教我们如何用竹子和树叶制作各种乐器。

"我年轻时也在村里唱过戏,那时候,整个山里的人都来看呢。"老人眼睛里闪烁着追忆的光芒,苍老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自制的乐器,仿佛在抚摸自己逝去的青春。

杨老爷爷还教我们用树叶吹曲子,他口中的树叶能吹出《东方红》的旋律,清脆悠扬,让人心生敬佩。

一周后,我们的演出准备就绪,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这次不只是在章凤边寨演出,还打算到周边的几个村寨去巡回演出,把欢乐和知识带给更多的山里人。

村里借了几头骡子给我们驮道具,王队长还特意从自家的粮仓里匀出一些粮食,让我们路上充饥。

"你们是咱们村的骄傲,"王队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去给山里人长长见识!"

我们的第一场演出就在章凤边寨的晒谷场,那天下午,天气格外晴朗,阳光温暖地洒在每个人脸上。

不仅本村的村民来了,连周边几个村子的人也闻讯赶来,晒谷场上站满了人,后来的人只能站在房顶上或爬到树上观看。

人群中有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穿着最干净的衣服,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演出在锣鼓声中开始,那铿锵的节奏像是山村的脉搏,有力而坚定。

先是陈福明的开场白,热情洋溢,引得观众阵阵掌声。

然后是林小梅领跳的腰鼓舞《丰收喜悦》,红色的腰鼓,鲜艳的绸带,还有那欢快的鼓点,展现了丰收的喜悦和农民的幸福生活。

接着是张铁柱的二胡独奏《农家乐》,那悠扬的琴声仿佛讲述着农家的喜怒哀乐,引得老人们频频点头,小孩子们静静聆听。

我和文艺队的小王合作表演了一个短剧《新农具》,讲的是新式农具如何帮助农民提高生产效率的故事,台词虽然简单,却引得观众笑声不断。

最后是大合唱《春种秋收》,全场观众都跟着节奏打拍子,歌声回荡在山谷间,久久不息。

演出结束时,掌声经久不息,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被群众认可的喜悦和自豪。

一位老大娘拉着林小梅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泪水。

王队长更是罕见地红了眼眶,他对陈福明说:"你们这是给我们村里带来了新气象啊!这些孩子们真是了不起!"

从那以后,我们的文艺宣传队开始了在周边村寨的巡回演出,那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经历。

我们走过崎岖的山路,有时候要爬陡峭的山坡,有时候要钻密密的竹林,衣服被树枝划破了,手脚被荆棘刺伤了,却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

我们趟过湍急的溪流,水流湍急,石头滑溜,有时候要手拉手才能过去,但大家相互扶持,从未有人掉队。

我们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候在山路上被雨水淋透,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但大家依然唱着歌,笑着前行。

有时候赶到一个村子,天已经黑了,村民们就点起松明,在空地上围成一圈,我们就在这简陋的"舞台"上演出。

松明的火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显得格外温暖,那些闪烁的光芒,那些期待的眼神,让我们忘记了一路的疲惫和艰辛。

每到一个地方,我们都会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调整节目内容,让演出更贴近当地村民的生活和需求。

在以种玉米为主的村子里,我们就演《丰收的玉米地》,讲述科学种植玉米的方法和技巧。

在养蚕的村子里,我们就表演《春蚕到死丝方尽》,歌颂蚕农的辛勤劳动和无私奉献。

在刚刚开始实行合作化的村子里,我们就演《合作的力量》,通过生动的故事展示集体劳动的优越性。

我们不仅带去了欢乐,还传播了农业知识和卫生常识,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和形式,让村民们在欢笑中学到知识,在娱乐中受到教育。

巡回演出持续了半个月,我们走访了十多个村寨,每一个村子都有它独特的风景和人情。

每到一处,都受到村民们的热情款待,他们拿出最好的食物,腾出最干净的房子,用最真挚的笑容欢迎我们。

尽管条件艰苦,有时候晚上只能在村民家的牛棚里打地铺,但大家心里却是热乎乎的,那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感觉,让我们感到无比满足和自豪。

最难忘的是在一个叫做龙潭的村子,那里位于山谷深处,道路崎岖,很少有外人到访。

那里的村民大多是傈僳族,他们有自己的语言和舞蹈,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热情好客。

当地的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他看了我们的演出后,主动提出要教我们傈僳族的传统舞蹈。

于是,在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我们和村民围坐在篝火旁,学习他们的舞步和歌谣。

火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欢声笑语回荡在山谷间,那一刻,我感到自己不再是一个城市来的知青,而是这片土地上的一份子。

老村长教我们跳"跳月舞",那是傈僳族最具代表性的舞蹈,舞步轻快,动作优美,象征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村民们还教我们唱《采茶歌》,那悠扬的曲调,朴实的歌词,让我们感受到了民族文化的魅力和深厚的底蕴。

在龙潭村,我们不仅是演出者,也是学习者,我们汲取着民族文化的养分,丰富着自己的演出内容。

回到章凤边寨后,我们决定把这次巡回演出的收获整理成一本小册子,记录下各地的民歌民谣和生产经验,让更多的人了解和学习。

陈福明找来了几本破旧的笔记本,我们几个轮流抄写,有时候写到深夜,手指都僵硬了,但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

张铁柱还用炭笔画了不少插图,虽然粗糙,但很生动,那些农具、作物、村寨的景色,在他的笔下变得栩栩如生。

林小梅负责抄写歌词和谱子,她的字迹清秀工整,像是一首无声的诗,看着就让人心生愉悦。

小册子完成后,我们油印了五十份,分发给各个村寨。

这在当时可是稀罕物,很多村民是第一次拿到印刷品,爱不释手,视若珍宝。

有的村民不识字,就请村里的小学老师或者识字的人给他们读,然后认真地记在心里,生怕漏掉一个字。

那本小册子虽然只有薄薄的几十页,但却凝聚了我们的心血和汗水,也记录了山区人民的智慧和勤劳。

文艺宣传队在章凤边寨待了一个月就要离开了,这一个月里,我们朝夕相处,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离别那天,全村的人都来送行,场面既温馨又感人。

村民们带来了自家种的蔬菜、自酿的米酒,还有亲手缝制的荷包和手帕,塞满了我们的行囊。

那些粗糙的手工艺品,虽然不值钱,但却充满了浓浓的情意,比任何贵重的礼物都珍贵。

王队长郑重地对陈福明说:"你们的到来,不仅给我们带来了欢乐,更给我们带来了希望。"

他看了看我们三个知青,眼里满是慈爱,"这些北京来的知青,现在也是我们的孩子了,你们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的。"

陈福明点点头,拍着我的肩膀说:"你们继续发挥文艺特长,扎根基层,服务农民。"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们还会再来的!下次来,我要看到你们的新节目!"

我们含着泪笑着点头,心里既不舍又期待,不舍的是这些朝夕相处的伙伴即将离去,期待的是他们所说的"下次再来"。

文艺宣传队离开后,我们三个知青决定在章凤边寨成立一个业余文艺小组,继续为村民们服务,这也是对陈福明他们的承诺。

王队长很支持我们的想法,专门划出了一块地方作为活动室,还动员村里的年轻人加入。

那间活动室虽然简陋,但却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墙上贴着我们手绘的宣传画,角落里放着几件简易的乐器,空气中弥漫着青春和理想的气息。

很快,我们的文艺小组有了十几个成员,其中有村里的青年农民,也有放牛的孩子,甚至还有几个老人。

我们每周抽出两个晚上排练节目,白天劳动,晚上创作,虽然辛苦,但大家都干劲十足,没有一个人喊累。

每月在村里演出一次,演出的内容围绕着生产和生活,既有科学种田的知识,也有卫生健康的常识,还有传统节日的习俗和故事。

渐渐地,周边村寨的文艺爱好者也慕名而来,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的文艺小组越来越壮大,影响也越来越广。

章凤边寨的文艺活动越来越丰富多彩,春节联欢会、丰收庆典、民族节日,每逢这些日子,我们都会精心准备节目。

村民们也从最初的单纯观看,到后来的积极参与,整个村子的氛围焕然一新,大家的精神面貌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通过文艺活动,我也和村民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们不再把我当外人,而是视如己出,这让我这个远离家乡的知青倍感温暖。

石根生的父亲石老汉是村里的老猎手,他教我识别山上的药材和野果,告诉我哪些植物可以食用,哪些有毒,这些知识在城市里是学不到的。

王队长的妻子王婶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她教我缝补衣服和织布,那双粗糙的手在织布机上飞舞,创造出美丽的图案,让我惊叹不已。

杨老爷爷则经常给我讲述这片土地上流传的古老故事和传说,那些故事里有龙王爷,有狐仙,有山神,虽然是迷信,但在他的讲述中,却充满了智慧和哲理。

这些故事后来都成了我们文艺节目的素材,经过改编后,变成了生动有趣的小品和歌谣,受到村民们的喜爱。

三年后,陈福明果然又带着文艺宣传队回来了,他们这次带来了更多的书籍和乐器,还有一台放映机,可以放映电影。

当他看到我们已经发展成为远近闻名的文艺小组时,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那种欣慰不亚于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

我们一起合作,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文艺汇演,吸引了方圆几十里的村民前来观看,那天晒谷场上人山人海,场面盛况空前。

那次汇演中,最令人动容的是章凤边寨的变化。

三年前还是茅草屋的村子,如今已经有了几间砖瓦房;三年前还是泥泞小路的村口,如今已经铺上了石板;三年前还大多不识字的孩子,如今已经能读能写了。

这些变化,或多或少都与我们的文艺小组有关,我们通过演出宣传科学知识,倡导新风尚,改变了村民的观念和习惯。

陈福明临走时,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你们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欣慰的泪光,"这就是文艺的力量,它能改变人,改变一个村庄,甚至改变一个时代。"

我点点头,心里充满了自豪和感激,自豪的是我们的努力得到了认可,感激的是陈福明当初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和平台。

如今,距离我第一次踏上章凤边寨的土地已经过去了多年,当年的知青们大多已经回城,重新开始了城市的生活。

林小梅因为文艺方面的特长,考上了师范学院,毕业后回到县城中学任教,成为了一名受学生爱戴的音乐老师。

张铁柱则在县文化馆工作,成为了像陈福明一样的文艺工作者,带着文艺宣传队走村串户,把欢乐和知识带给更多的山里人。

而我,因为对这片土地的眷恋,选择留下来,成为一名乡村教师,把知识和文化传递给山里的孩子们。

我教他们读书写字,教他们唱歌跳舞,教他们了解外面的世界,希望他们能够像雄鹰一样,展翅高飞。

每到周末,我还会组织村里的孩子们排练节目,继续着当年文艺小组的传统,让文艺的种子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如今的章凤边寨已经大变样了,通了电,修了路,盖了新房,村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每年春节,陈福明都会来看我,我们坐在火炉旁,喝着自酿的米酒,回忆着当年的点点滴滴,笑声和酒香在屋子里交融,温暖而美好。

有时候,我会拿出那本已经泛黄的小册子,翻看着上面的字迹和图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那个充满理想和热情的青春时代。

每当夜深人静,我常会想起那支文艺宣传队和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那些欢笑,那些泪水,那些汗水,那些感动,都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记忆里,成为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是他们点燃了我对艺术的热爱,也是他们让我明白了文艺的力量——它能改变一个人,也能改变一个村庄,更能温暖一个时代。

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和村里升起的炊烟,望着田间劳作的村民和校园里朗读的孩童,我常常思考: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是什么让我们如此充实而快乐?是理想,是奉献,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创造,还是那份源于心底的、对这片土地和人民的深沉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