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将军是我的未婚夫,他心里有个白月光,不愿意娶我,下
发布时间:2025-10-04 12:22 浏览量:3
楚凌风离京后的头两个月,边境捷报频传。
“镇国大将军首战告捷,歼敌三千!”
“楚将军奇袭敌营,大获全胜!”
一道道捷报传入京城,楚凌风的声望如日中天。茶楼酒肆间,皆是百姓对这位“战神”将军的称颂。沈月柔更是春风得意,出入各种宴会,接受着众人的恭维,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凤冠霞帔、成为将军府女主人的那一天。
王府书库内,我对着边境地图,眉头微蹙。捷报固然好听,但战报中提及的几次胜利,敌方溃败得似乎太过轻易,像是……有意诱敌深入。
“王爷不觉得,这胜利来得太顺了些吗?”我将疑虑告知南宫烨。
南宫烨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目光深远:“本王也觉蹊跷。已派人暗中查探。楚凌风求胜心切,恐会落入圈套。”
果然,又过了半月,一个八百里加急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震动了整个京城!
“报——!边关急报!镇国大将军轻敌冒进,于落鹰峡遭遇敌军主力埋伏,我军……我军损失惨重,楚将军身负重伤,下落不明!”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先前极力推崇楚凌风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哑口无言。龙颜震怒,摔碎了茶盏。
“废物!误国!”龙椅上的少年皇帝气得脸色发白,他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惨败。
“陛下息怒!”南宫烨出列,神色凝重却不见慌乱,“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查明真相,并派得力将领接掌残局,防止局势进一步恶化。”
“摄政王有何良策?”皇帝急切地问。
“臣举荐安西大都护赵老将军即刻前往边关,接管指挥。赵老将军久经沙场,稳重持成,定能稳住防线。同时,应立刻彻查落鹰峡之败缘由,是敌军太过狡诈,还是……”南宫烨顿了顿,意有所指,“我军内部出了纰漏。”
皇帝立刻准奏。
南宫烨雷厉风行,一道道命令迅速发出,原本因主帅重伤、群龙无首而可能出现的混乱被强行压制下去。
王府内,气氛也有些微妙。下人们议论纷纷,都没想到权势滔天的楚将军竟会遭遇如此大败。
沈月柔更是如同失了魂一般,几次递帖子想见南宫烨打探消息,都被拒之门外。她家族依托楚凌风,如今靠山倒塌,苏家的生意也因我之前的话而备受打击,可谓雪上加霜。
我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更加警惕。楚凌风固然可恨,但他的军事才能不容小觑,如此惨败,绝不寻常。
深夜,南宫烨带着一身寒气回到书房,我奉上热茶。
“王爷,赵老将军那边有消息了吗?”
南宫烨揉了揉眉心:“初步查证,楚凌风此次进军路线和计划,当属高度机密。敌军却能精准设伏,像是早有准备。”
我心头一凛:“王爷怀疑……有内奸?”
“不是怀疑,是肯定。”南宫烨目光冰冷,“而且这个内奸,级别不低,能接触到核心军机。楚凌风此番,怕是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会是谁?”我问道,“是朝中与他有仇的政敌,还是……关外部落安插的棋子?”
“都有可能。”南宫烨看向我,“你之前提到的漕运和当铺的线索,或许能并案查一查。若楚凌风真与外部有勾结,难保对方不会过河拆桥。”
我点头称是。看来,不仅要查楚凌风,还要查他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大黑手。这场风波,远比表面看起来的更复杂。
“楚凌风……找到了吗?”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他的生死,关乎很多事情的走向。
南宫烨冷哼一声:“找到了,重伤昏迷,被亲兵拼死救了回来,正在送回京城的路上。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我沉默片刻。若他就此死去,未免太便宜了他。我要的,是让他身败名裂,尝尽我所受之苦。
边关惊变,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的涟漪正在迅速扩散。京城的天,要变了。
楚凌风被秘密送回京城,安置在将军府中,由太医署精心诊治,但依旧昏迷不醒,情况不容乐观。曾经门庭若市的将军府,如今门可罗雀,透着几分凄惶。
朝堂上,南宫烨趁势发力,以“追查落鹰峡兵败责任”为由,连续罢黜、调离了多名楚凌风的亲信将领和朝中党羽,安插上自己的人。楚党势力遭到重创,朝局风向彻底转向摄政王。
表面看来,南宫烨大获全胜。但他和我都清楚,真正的隐患——那个导致数万将士埋骨边关的内奸,还未揪出。
我将调查重心放回了醉仙居和那条当铺线索。通过醉仙居南来北往的客商,我了解到关外部落最近确实出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精良兵器,与之前密信中提到的战马交易隐隐吻合。
同时,我让云雀通过小乞儿继续盯着兴隆当铺,发现兵部武库司一位姓孙的郎中,近日曾悄悄去过当铺,典当了一件祖传玉佩,神情鬼祟。
兵部武库司,正是负责军械登记、调拨的部门!虽然职位不算顶尖,却有机会接触到军队调动和装备信息。
我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南宫烨。南宫烨立刻调阅了孙郎中的档案,发现此人出身寒微,却生活奢靡,妾室众多。更重要的是,他的一名宠妾的兄弟,正在淮南漕运衙门担任一个小小的书办!
漕运、军械、兵败……几条看似不相关的线索,隐隐串联了起来。
“看来,这孙郎中,即便不是主谋,也是一条重要的鱼。”南宫烨眼中寒光闪动,“本王会派人严密监视他。”
“王爷,此事不宜打草惊蛇。”我建议道,“或许可以……从他身边人入手。”
我想到了被变相软禁在将军府的沈月柔。楚凌风倒台,她惶惶不可终日,正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
我向南宫烨请示后,带着一些不显眼但实用的礼物,去了将军府。
如今的将军府一片萧条。沈月柔见到我,先是惊恐,继而露出怨毒的神色:“沈千雪,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屏退左右,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平静道:“我不是来看笑话的,我是来给你指一条生路。”
“生路?”沈月柔冷笑,“凌风哥哥倒了,我还有什么生路?”
“楚凌风是生是死还未可知。但即便他醒来,通敌叛国的罪名,也足以让他万劫不复。而你,作为他的未婚妻,苏家的女儿,能脱得了干系吗?”我缓缓道。
沈月柔脸色煞白:“你……你胡说!凌风哥哥怎么可能通敌!”
“怎么不可能?”我逼近一步,压低声音,“落鹰峡的埋伏,敌军为何能如此精准?那些多出来的精良兵器,从何而来?孙郎中妾室的兄弟,在漕运上做了些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每说一句,沈月柔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隐秘的关联,显然触及了她所知的一些内情。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眼神闪烁,强自镇定。
“你不知道?”我冷笑,“那我提醒你一下,三个月前,楚凌风是不是通过苏家的商队,往北边送过几批‘特殊’的货物?负责接洽的,是不是一个姓孙的官员?”
沈月柔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你……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这话无异于承认了。
我心中了然,看来苏家确实深度参与了此事,沈月柔知情不少。我放缓语气:“现在能救你,救苏家的,只有你自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许还能将功折罪。”
沈月柔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最终断断续续地透露:楚凌风确实通过苏家控制的漕运渠道,以运送丝绸瓷器为名,暗中向关外输送过几批铁矿石和劣质军械,作为换取战马的部分代价。而兵部的孙郎中,则是负责在军械出库记录上做手脚,并传递消息的关键中间人。那次落鹰峡的进军计划,很可能就是孙郎中泄露出去的。
得到这些关键信息,我立刻返回王府,禀报南宫烨。
“果然是他们!”南宫烨拍案而起,“人证物证俱在,看他们还如何狡辩!”
“王爷,现在动手吗?”
“不,”南宫烨冷静下来,“光有沈月柔的口供还不够。要等他们再次交易,人赃并获!本王要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撒向了孙郎中和他背后的势力。真相,越来越近。
根据沈月柔提供的线索和暗卫的严密监视,南宫烨掌握了孙郎中与关外部落使者下一次接头的确切时间和地点——三日后,子时,兴隆当铺后院。
这三天,京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已是铁壁合围。南宫烨调动了绝对忠诚的禁军和暗卫,布下了天罗地网。
我留在王府,心中亦不免有些紧张。成败在此一举。
子时将至,夜色深沉。兴隆当铺周围寂静无声,只有打更人悠长的梆子声偶尔划过夜空。
当铺后院,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翻墙而入,正是孙郎中。他熟门熟路地摸到一间厢房外,有节奏地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异域服饰、商人打扮的男子探出头来。
“东西带来了吗?”孙郎中压低声音问,语气急切。
“带来了,钱呢?”对方反问。
孙郎中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对方则递过一个密封的小竹筒。就在两人即将完成交易的瞬间!
“砰!”院门被猛地撞开,火把瞬间将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拿下!”一声冷喝,无数身着禁军服饰的兵士涌入院中,将目瞪口呆的孙郎中和那名部落使者团团围住。南宫烨一身戎装,亲自现身!
“摄……摄政王!”孙郎中面如死灰,手中的银票散落一地。那名使者还想反抗,被禁军轻易制服。
南宫烨走上前,捡起那个小竹筒,打开,里面是一封用部落文字和暗语写成的密信,内容正是询问下一次军械输送的时间和路线,并承诺付给孙郎中巨额报酬。同时,从使者身上还搜出了代表其部落身份的令牌。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孙文斌!你身为朝廷命官,竟敢私通外敌,泄露军机,致使数万将士枉死边关!该当何罪!”南宫烨声如寒冰。
孙郎中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是楚将军逼我的!都是他指使的!”
“带走!严加审问!”南宫烨下令。
这一夜,京城注定无眠。兵部郎中孙文斌通敌叛国被捕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天刚蒙蒙亮就传遍了朝野上下。与之相关的漕运官员、苏家成员,也被迅速控制、抄家。
证据链清晰完整,通敌案很快水落石出。虽然主谋楚凌风仍在昏迷,但其罪责难逃。皇帝下旨,剥夺楚凌风一切爵位官职,将其收押候审(因其重伤,实际仍在将军府被严密看管)。苏家抄没家产,主要成员下狱。沈月柔作为重要知情人兼参与者,亦被投入大牢。
曾经显赫一时的楚凌风集团,顷刻间土崩瓦解。
醉仙居内,人们议论纷纷,无不唾骂楚凌风卖国求荣,称赞摄政王南宫烨英明神武,为国除奸。
我站在听雪轩的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大仇得报,心中却并无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沉甸甸的释然。父亲,您的冤屈,女儿终于为您洗刷了第一步。楚凌风、沈月柔,他们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南宫烨凯旋而归,他在朝中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晚膳时,他难得地饮了几杯酒,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复杂的欣赏和一丝探究。
“沈千雪,此番能如此顺利铲除国贼,你居功至伟。”他举杯道。
我微微欠身:“妾身不敢居功,全仗王爷运筹帷幄。”
“你想要什么赏赐?”他问。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妾身别无他求,只愿能继续留在王爷身边,尽绵薄之力。”复仇只是第一步,我想要的是重振沈家门楣,而这一切,目前还需要南宫烨这座靠山。而且,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我对他……
南宫烨深深地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胜利之后,悄然发生了改变。不再是单纯的利用与合作,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牵扯。
然而,就在此时,管家匆匆来报:“王爷,宫里有旨,陛下急召您入宫议事!”
南宫烨眉头一皱,放下酒杯:“可知何事?”
管家低声道:“听闻……是与北方战事和……和王爷您的婚事有关。”
婚事?我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南宫烨看了我一眼,目光深沉,随即起身,大步离去。
南宫烨深夜方归,带着一身宫苑深处的寒意和淡淡的酒气。他没有回书房,而是径直来到了听雪轩。
我正对灯查看各地送来的商事简报,见他进来,忙起身相迎,为他斟了杯热茶。
“王爷,宫里……”我试探着开口。
南宫烨接过茶杯,指尖有些凉,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陛下和太后,想给本王赐婚。”
尽管已有预感,我的心还是猛地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是喜事,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永嘉郡主。”南宫烨吐出四个字,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
永嘉郡主,太后的亲侄女,身份尊贵,容貌出众,是京城无数世家子弟的梦中佳人。这门婚事,既是隆恩,也是枷锁。若南宫烨接受,他与皇室的关系将更为紧密,但也会受到太后一系的更多掣肘。
“王爷……意下如何?”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本王以边患未平、朝局初定为由,暂缓了。”南宫烨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太后,似乎不太高兴。”
暂缓,而非拒绝。这意味着风波并未平息,只是推迟。我垂下眼帘,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永嘉郡主身份尊贵,与王爷确是良配。”
南宫烨忽然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沈千雪,对本王说实话,你希望本王娶她吗?”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我心脏狂跳,几乎要脱口而出“不”,但理智死死拉住了我。我是什么身份?一个无依无靠、凭借复仇之心和些许才智才得以栖身王府的“故人女”,有何资格干涉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的婚事?
我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王爷的婚事,关乎国体,妾身不敢妄议。无论王爷作何决定,妾身……谨遵王爷吩咐。”
南宫烨盯着我看了许久,才缓缓松开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漠:“你倒是识大体。”
他站起身,“放心,即便本王娶妃,王府也自有你的容身之处。你为本王立下的功劳,本王记得。”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听雪轩。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缓缓坐回椅子上,手心一片冰凉。他最后那句话,像是在承诺,又像是在划清界限。功劳?所以,我于他,终究还是功过赏罚的一部分吗?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赐婚的消息如同长了脚,第二天就在王府内悄悄传开。下人们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有同情,有疏远,也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云雀气鼓鼓地告诉我,有人在背后议论,说我一介孤女,终究是攀不上王爷的高枝,等正妃入门,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我听着,心中反而渐渐冷静下来。依赖男人的承诺和怜悯,终究是镜花水月。我将父亲留下的一枚贴身玉佩当了,换了一笔不算多的银钱,通过可靠的渠道,暗中资助了几位生活困顿但颇有才学的父亲旧部门生。同时,我更加用心经营醉仙居和绸缎庄,将它们作为我独立的信息和财力来源。
南宫烨依旧忙碌,我们见面的次数少了,即使见面,也多是谈论正事,气氛带着一种微妙的疏离。赐婚之事像一根刺,横亘在我们之间。
但我已不再像初入王府时那般惶恐。我深知,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在这变幻莫测的局势中,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无论是南宫烨,还是未来的王妃,都不能成为我前进的阻碍。
边关的战报不再有楚凌风时期那种“捷报频传”的浮躁,取而代之的是赵老将军稳扎稳打的防守和偶尔的小规模反击。战事陷入了胶着,但这对于刚刚经历大败的朝廷来说,已是难得的稳定。
南宫烨的书房内,气氛却并不轻松。他收到了一封来自北境暗桩的密信,脸色阴沉得可怕。
“王爷,可是战事不利?”我递上一杯参茶,问道。
南宫烨将密信递给我,声音冰冷:“你自己看。”
我接过信纸,快速浏览,越看越是心惊。信中提到,落鹰峡之败,除了孙郎中泄密外,似乎还有一股更强大的势力在背后推动。这股势力与关外部落的某个实权人物有联系,其目的不仅仅是帮助楚凌风(或过河拆桥),更是想借此机会,同时重创楚凌风和南宫烨在军中的影响力,从而渔翁得利。信中还隐约指向,这股势力可能源自……皇室宗亲。
“这……”我放下信纸,心潮起伏。若真如此,那对手就太可怕了。能在朝中和边境布下如此大局,其能量和野心都非同小可。“王爷怀疑是谁?”
南宫烨目光幽深:“有资格、有动机做此事的,无非是那几位王爷。安亲王?靖王?甚至是……深宫里的某位?”他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然明显。先帝子嗣不旺,当今皇帝年幼,几位年长的王爷难免有些心思。
“若真如此,北境战事恐难轻易平息。”我担忧道。有人不希望战事结束,甚至可能希望边境持续动荡,以便浑水摸鱼。
正在这时,云雀进来禀报,说醉仙居的掌柜求见,有要事相商。
掌柜带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老者,是经常往来北境的皮货商。老者并非为生意而来,而是带来了一个消息:他的一支商队在边境附近救下了一伙从关外逃难过来的流民,据流民说,他们所属的“黑水部”因不愿臣服于强大的“苍狼部”(此次与朝廷交战的主力),部落被毁,族人四散逃亡。
“黑水部……”我心中一动,让掌柜详细询问了黑水部的情况。得知此部落擅长驯养一种耐寒的良种马,且对苍狼部恨之入骨。
掌柜和老者退下后,我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南宫烨。
“王爷,或许……我们可以在敌人内部寻找盟友?”我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黑水部熟悉苍狼部的情况,又与之有血海深仇。若能暗中支援黑水部,使其在苍狼部后方制造麻烦,甚至将来成为朝廷在关外的一个支点,或许能打破目前的僵局,也能查探那股隐藏势力与苍狼部勾结的更多证据。”
南宫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走到巨大的边境地图前,手指划过黑水部曾经活动的区域。
“釜底抽薪……是个思路。”他沉吟道,“但此事风险极大,如何接触?如何取信?都是难题。”
“或许可以从商路着手。”我建议道,“我们可以派可靠之人,扮作同情黑水部的商人,通过秘密渠道向他们提供一些急需的物资,如粮食、药材、甚至……少量的铁器,先建立联系,再图后续。”
南宫烨转过身,看着我,目光中带着赞许:“沈千雪,你总能给本王带来惊喜。此事,就由你负责初步筹划,选定人选和物资。记住,务必隐秘。”
“妾身明白。”我郑重应下。
赐婚风波带来的阴霾,似乎被这件突如其来的要事冲淡了些。我们再次找到了共同的目标和默契。然而,我知道,探寻北境秘辛的道路,注定布满荆棘,而那隐藏于朝堂之上的黑手,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援助黑水部的计划在极度隐秘中进行。我通过醉仙居的渠道,挑选了两位绝对可靠、熟悉北境情况的老伙计,又以采购药材和皮货为名,调集了一批不易追踪的物资。一切都在暗中有条不紊地推进。
我自认做得天衣无缝,连王府内部也极少有人知晓我在具体忙些什么。然而,我还是低估了对手的警觉和渗透能力。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乌云蔽空,万籁俱寂。听雪轩内,我刚核对完最后一批准备运往北境的物资清单,感到一阵倦意,便吹熄了外间的灯,只留内室一盏小灯,准备歇息。
就在我迷迷糊糊即将入睡之际,窗外传来极其细微的“咔嚓”声,像是瓦片被轻轻踩动。
我瞬间惊醒,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不是错觉!有高手潜入!
我悄悄摸向枕下,那里藏着一把南宫烨之前赠与我防身的短匕。就在这时,内室的窗户被无声无息地撬开,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滑了进来,直扑我的床榻!
寒光一闪,对方手中的利刃已然刺到!
我早有防备,猛地向床里一滚,同时抓起枕头掷向来人,大声呼救:“有刺客!”
那刺客一击不中,显然有些意外,但动作毫不停滞,再次扑上。眼看匕首就要刺中我,忽然——
“咻!咻!咻!”
数道破空之声从窗外袭来!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撞开,数名黑衣暗卫如同神兵天降,瞬间与潜入的刺客缠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在昏暗的室内闪烁,金属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我蜷缩在床角,紧紧握着短匕,手心全是冷汗。
战斗结束得很快。潜入的刺客共有三人,武功极高,但南宫烨布置在听雪轩周围的暗卫显然更胜一筹,且人数占优。两名刺客当场格杀,最后一人见突围无望,竟毫不犹豫地咬碎了藏在齿间的毒囊,顷刻间气绝身亡。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十息的时间。
南宫烨很快赶到,他穿着寝衣,外袍只是随意披着,显然是匆忙而来。看到屋内一片狼藉和地上的尸体,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没事吧?”他快步走到床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我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发颤:“没……没事。多谢王爷派人保护。”
他仔细看了看我,确认我无恙后,才转向暗卫首领,声音冰冷如铁:“查!给本王彻查!这些人是如何潜入王府的?!背景、来历,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
“是!”暗卫首领领命,立刻带人处理现场,搜查线索。
南宫烨扶我起身,走到外间坐下。他看着我苍白的脸,沉默片刻,道:“是本王疏忽了。没想到他们的爪子,已经伸得这么长,这么快。”
我定了定神,分析道:“他们显然是冲着我来的。要么是想杀我灭口,要么是想抓我逼问。看来,我们援助黑水部的计划,可能已经泄露,或者对方仅仅是察觉到我们在调查北境之事,便迫不及待要掐断线索。”
“无论是哪种,都说明我们触及了他们的痛处。”南宫烨眼中杀机毕露,“也好,既然他们主动跳出来,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这一夜,王府灯火通明,戒备森严到了极点。所有下人被严加盘问,府墙内外增派了三倍守卫。
虽然受了惊吓,但我的心却奇异地安定下来。南宫烨的反应,他眼中的关切和愤怒,不似作伪。这次暗杀,像一块试金石,让我看到在他冷静理智的外表下,似乎也有着不一样的波动。
而我们共同面对的敌人,也因这次行动而更加清晰地露出了獠牙。
听雪轩的夜袭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涟漪扩散至朝野。
南宫烨以“王府遇袭,京城治安堪忧”为由,雷厉风行地整顿了京畿防卫,撤换了一批可疑的将领,其中不乏与几位王爷关系密切者。
这是一种强硬的反击和警告。
太后那边关于赐婚的暗示又来了几次,但语气明显软化了少许。
南宫烨在一次小朝会上,当着几位宗室亲王的面,慨然道:“北境烽烟未息,将士们还在浴血奋战,臣身为摄政王,岂能于此之时耽于儿女私情?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一番话掷地有声,既堵住了众人的嘴,也隐隐敲打了那些可能暗中与关外有勾结的人。
我知道,他这是在为我,也是为我们争取时间。
北境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我派出的商队历尽艰辛,成功接触到了黑水部的残部,送去了急需的物资。
黑水部首领先是警惕,但在确认商队并无恶意后,感激涕零。
作为回报,他们送来了一份珍贵的礼物:一张标有苍狼部几个秘密补给点和巡逻路线的简易地图,以及一个重要的情报——苍狼部大首领的儿子,性好美色,近期会秘密前往边境一处据点“巡视”。
这份情报的价值,不言而喻。
深夜,我将地图和情报呈给南宫烨。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干得漂亮,千雪。”他看着地图,眼中闪烁着战略家的光芒,“这份情报,或许能让我们变被动为主动。”
“是王爷运筹帷幄,妾身只是依计行事。”我谦逊道。
他放下地图,走到我面前,目光深沉地看着我:“不必自谦。没有你,这条线牵不起来。你为朝廷,为本王,做的已经够多了。”
他的称呼,从疏离的“沈千雪”变成了略显亲近的“千雪”。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王爷……”我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应。
“那日刺客来袭,你可知道本王有多担心?”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后怕,“若你真有丝毫损伤,本王……”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情绪却汹涌澎湃,不再掩饰。
我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有欣赏,有信任,有关切,还有一种我从未敢仔细分辨的情愫。
这些日子以来的并肩作战,相互扶持,生死与共,早已在我们之间种下了超越利用与合作的种子。
“王爷,”我鼓起勇气,轻声道,“能助王爷一臂之力,是千雪的荣幸。我……我不怕危险,只怕成为王爷的负累。”
“你从来都不是负累。”南宫烨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有力,“你是本王的福星,是本王……最重要的人。”
烛光下,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最后那层隔在我们之间的薄纱,在这一刻被悄然掀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告白,只有历经风雨后,彼此确认的默契与心意。
“等这一切结束,”他承诺道,“本王会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沈千雪,是我南宫烨此生认定的妻子。”
我眼眶微热,重重地点了点头。乱世之中的爱情,或许无法风花雪月,但却有着同生共死的厚重。
掌握了苍狼部少主的行踪和据点分布,南宫烨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部署。这是一场只能胜不能败的战斗,不仅要军事上的胜利,更要借此揪出朝中的内鬼。
计划周密而大胆。
由赵老将军在正面战场施加压力,吸引苍狼部主力。
同时,南宫烨派出最精锐的“影卫”,兵分两路:一路由他的心腹大将率领,奇袭那几个秘密据点,缴获往来信件等物证。
另一路由他亲自指挥,直扑苍狼部少主所在的营地,实施擒王行动!
行动之夜,我守在王府书房,心绪不宁。虽然对南宫烨的能力有绝对信心,但刀剑无眼,难免担忧。
黎明时分,捷报伴随着初升的旭日传来!
“报——!王爷奇袭成功,生擒苍狼部少主阿史那沙罗!”
“报——!我军攻破苍狼部三处秘密据点,缴获大量信件与物资!”
“报——!赵老将军趁势反击,苍狼部主力溃败五十里!”
大获全胜!
而更重要的是,在缴获的信件中,发现了安亲王与苍狼部大首领往来密信的原件!信中明确提到了利用楚凌风、制造落鹰峡惨案以削弱南宫烨兵权的计划,并承诺事成后割让边境三州!
铁证如山!
南宫烨没有片刻耽搁,携大胜之威和如山铁证,迅速返京。他联合了保皇派的元老重臣,以“通敌叛国、谋害忠良、意图不轨”的罪名,直接调动禁军,包围了安亲王府!
安亲王还在做着里应外合、夺取江山的美梦,措手不及之下,连同其核心党羽,被一网打尽!朝中依附安亲王的官员也纷纷落马。
这场雷霆扫穴般的行动,干净利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最大的内患彻底铲除!朝野上下,为之震动,也为之清明。
楚凌风通敌案也因此彻底定案。昏迷中的他被削爵罢官,定为罪人。将军府被查抄,昔日荣耀,化为泡影。
天牢中,当沈月柔从狱卒口中得知安亲王倒台、苏家被彻底抄没、父兄皆下死牢的消息后,她先是疯狂大笑,继而嚎啕大哭,最后眼神涣散,彻底疯了,终日只会喃喃喊着“凌风哥哥”和“我是将军夫人”。
消息传回王府,我心中一片平静。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们为自己的贪婪和恶毒,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我的仇恨,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烟消云散。
南宫烨以绝对的权威和功劳,稳固了摄政王的地位,也赢得了朝野更广泛的敬畏与支持。笼罩在朝廷上空的阴霾,被一举荡清。
半年后。
内忧外患皆已平定,边境在赵老将军的镇守下恢复了安宁,朝堂在南宫烨的治理下焕然一新,吏治清明,百废待兴。少年皇帝对南宫烨愈发倚重,天下呈现出久违的盛世气象。
这一日,京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事——摄政王南宫烨大婚!
新娘,正是曾被人弃如敝履、却在波谲云诡中展现出惊人智慧与坚韧的沈千雪!
南宫烨以最高规格迎娶。聘礼绵延数里,奢华却不失雅致,每一件都彰显着对新娘的重视。
婚礼仪程由礼部亲自操办,完全按照亲王正妃的最高等级。
大婚当日,我身着凤冠霞帔,坐在装饰着龙凤呈祥的奢华花轿中,由京城最繁华的街道驶向摄政王府。
道路两旁,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欢呼声、祝福声不绝于耳。
“看啊!那就是摄政王妃!”
“听说沈王妃可是有大智慧的人,帮王爷铲除了好多奸臣呢!”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我听着窗外的议论,心中充满平静与喜悦。
从被弃于王府门前的耻辱,到今日凤冠霞帔、风光大嫁,这一路走来,如履薄冰,步步惊心。
所幸,我未曾放弃,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智慧,赢得了尊严、爱情和未来。
王府门前,南宫烨一身大红喜服,身姿挺拔,俊美无俦。他亲自走到花轿前,伸出手,将我稳稳地牵出轿门。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给了我无比的安心。
在文武百官和皇室宗亲的见证下,我们行完了繁琐而庄重的婚礼仪式。当他将那枚象征着摄政王妃身份的金印交到我手中时,低声道:“千雪,从此以后,你我携手,共看这万里江山。”
我抬眸,望进他深情而坚定的眼中,嫣然一笑:“愿陪王爷,千秋万代,盛世长安。”
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燃。他轻轻掀开我的盖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爱恋。
“晚晚,”他唤着我的小名,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
红绡帐暖,春宵苦短。所有的苦难与波折,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幸福的底色。
婚后,南宫烨并未让我困于后宅。他深知我的才能,鼓励我参与政事。
我利用经营醉仙居和绸缎庄的经验,提出了一系列鼓励商贸、改善民生的建议,大多被他采纳施行,效果显著。
我还协助他整顿内务,改革弊政,成为了他名副其实的贤内助。
在我的建议下,南宫烨为我的父亲沈公平反昭雪,追封谥号。
沈家的门楣,在我手中得以重振,甚至更胜往昔。
多年后,史书记载:摄政王南宫烨与其王妃沈氏,君臣相得,夫妻同心,共开创了“元熙之治”的盛世局面。
沈皇后以贤德智慧著称,辅佐王政,劝课农桑,繁荣商贸,深受万民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