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我挺着孕肚哭倒在裴府大门,本想混几顿饭跑路,谁料我早产了

发布时间:2025-10-21 02:06  浏览量:10

而本四处乱窜的百姓听闻我说有赏,也捡起棍子引火跟着一起烧蝗虫。

一时之间所有人干劲十足,我也卖力地挥舞着棍子。

突然间手里一轻,耳畔拂过传来温热的气息。

我怔愣了一瞬,手里的火把已被裴渡接过,他将我护在身后。

「退后,我来。」

我抬眼,与他四目交汇,他往常清冷神色不复存在,眉眼竟夹杂了几分喜色。

愣神之间,天空已是一片明净,地上满是烧焦的蝗虫。

皇上也早已恢复冷毅持重的模样,看着我眸里满是欣赏之色。

「你是何人?」

我忙跪下,「禀皇上,民女宋若桃。」

裴渡上前与我跪在同侧,语调微扬。

「禀皇上,是臣的妻。」

12

宫中。

皇上温和含笑,「哦?就是那位千里寻来燕北,还为你留下遗腹子的姑娘?」

「正是。」

我面上微哂,偷偷斜瞥了裴渡一眼,却见他不经意间扬了扬唇。

「当真是位有魄力的女子,裴卿好福气!」

皇上看向我,「宋姑娘,你年纪轻轻怎对蝗虫懂得这样多。」

我指尖一紧,不卑不亢道。

「回皇上,民女乃青州人士,当年饥荒,民女曾亲身经历。

「民女的爹娘……也死在那年,后来,民女曾在命悬一线时暗自立誓,若我能苟延残喘活下来,必定竭尽所能寻找治理蝗虫的法子,让百姓幸免于难,不再遭受饥荒之苦!」

一旁的裴渡闻及此,侧目看我,眸光幽深。

皇上神色动容,「你虽非男儿身,却有男儿志,若人人都如同你这般有心,朕又至于为家国天下日日忧心,肉食朝臣尽素餐,精忠报国赖红颜。

「来人!赐座!

「宋姑娘且将这治理蝗虫之法,细细说与朕听。」

「谢皇上!」

我将袖中手写的小本呈上。

「这三年,民女日日辨蝗之种、别蝗之候、识蝗之性,已将蝗虫的习性皆写于册中。」

「蝗虫畏火,畏水,畏声,畏烟。」

裴渡眉头舒展,「如此,我便派人去田间敲锣打鼓,放火烧之。」

我摇头,「若等蝗虫成群出现才放火烧之,这地里的庄稼便也要损失大半。再来,敲锣打鼓虽可取,可影响的却不只是蝗虫,还有鸟,裴大人你并非庄稼人,不知若是鸟遭了难,来年便无鸟吃虫,到时虫子泛滥,庄稼同样会遭殃。」

裴渡的法子被我否决,他也不恼,反而眼睛越发清亮。

「那依……依夫人你所见,该如何是好。」

我顿了顿,继续侃侃而谈。

「蝗虫治理,要防攻同步,据我观察所得,防治有二法。」

「其一,蝗虫卵似蜂巢,于田边夜中设火,火边掘坑。」

「其二,蝗虫的幼虫蝗,并未经过羽化是以并不能飞。只需着人挖沟填水,三十人为一队,一人打鼓,其他的人紧随其后将蝗虫驱赶到水沟中,便能将其斩尽杀绝。此为防治二法。」

「攻亦有二法。」

「若防不得当,便要迅速捕之杀之。但蝗虫之多,光靠官家是远远不够的,还请皇上完善奖励制度,鼓励民众捕蝗,凡是捕获蝗虫一斗之人,赏百文。」

皇上还未说话,一旁的裴渡已跪在一旁。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还请皇上肯许由裴家出这赏钱,让臣能出一臂之力!」

皇上眼里满是欣赏,「有爱卿如此,朕甚是欣慰。」

我继续道,「这其二,所谓万物相生相克,蝗虫的克星便是鸭子。」

皇上大手一挥,「这便简单了,朕即刻命人将全城的鸭子捉来便是。」

我瞧了一眼裴渡,朝皇上躬身。

「此事,裴家亦能办。

「早在两年前,我与公爹便在裴家的庄子上养了一批鸭子,为的就是防患于未然。」

「哈哈哈!好!好!好一个未雨绸缪!

「既如此,此事便全权交由你夫妇二人!夫人为主,你为辅,裴卿,你看可好?」

裴渡忙应道,「臣恭敬不如从命。」

皇上龙颜大悦,「若办成,朕必重重有赏!」

「谢皇上!」

13

裴渡这人变得很奇怪,分明是我为主,他为辅。

可他事事冲在前头,不似往日那般对我冷言冷语,更不再提我背后之人之事。

反而对我多加照顾,如同那日夺过我手里火把般,一切粗活累活重活皆从我手里抢去。

哼,此战我准备三年,为的就是这一刻,怎能让他抢我功劳。

便明里暗里同他争起活来。

他从我手里抢走铁锹,我就再去拿火把。

他挖坑我就挑水。

他见我这般,莫名咬紧了牙,「你!你是不是傻!」

我也瞪着他不甘示弱。

「哼!要是任由你这样我才是真的傻!」

在我同他争得火热之中,蝗虫的防疫也打下极其漂亮的一仗。

燕北城内又开始流传一部新的话本子。

「裴家夫妇一心为民,夫妻同心,救万民于水火。他们的爱情感天动地,羡煞旁人呐!试问燕北谁能得这样的有福气的儿媳呢?当然是裴家!」

我:「……」

「爹,这又是您写的?」

裴老爷故作高深,「低调低调~」

裴渡唇角微勾,不说话。

眼看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却突然生了变故。

那日我与裴渡正要为这漂亮的一战收官,突然来了数十名黑衣人。

他们招招直指裴渡命脉,我们带的人皆是些农户,哪里敌得过那些黑衣人。

几番打斗之下,裴渡眼见地落了下风,身上也见了血。

其实以他的身手,若只他一人,想跑也是跑得掉的。

可偏偏还要顾着我。

只听一声闷哼,那凌厉的刀直直没入他的胸膛。

再这么下去,只怕,我与他都要命丧于此。

我咬了咬牙,抓起一把泥灰,大喊。

「看毒!」

那些黑衣人慌忙退后,待发现是泥土时,我早已背着裴渡不见人影。

好在我平日吃得多,干的都是力气活,背起裴渡也不吃力。

我脚步生风,背着裴渡连头都不敢回,只一个劲地往前跑。

可越跑却越不对劲。

裴渡的身体越发滚烫,粗重的喘息声在我耳边滚动。

顷刻间,脸颊一阵软糯的触感。

我浑身一震,不是,他有病吧?

这关头竟敢轻薄于我?

我心中怒气涌起,将他反手一丢,「你这登徒子!」

却见他面色潮红地跌倒在地上,手不自觉地扯着衣襟,不过几下便露出泛红的胸膛,「又……又是媚药。」

我愣了愣,「又?」

我讪讪,「不那个……会死吗?」

裴渡一声闷哼,「嗯……」

我环抱着胸,紧盯着地上挣扎的裴渡。

救还是……不救?

14

我拖着裴渡的尸体回裴家时,裴家已然乱了套。

短短几天,燕北风声四起。

就在我与裴渡遇袭失踪的那天。

宫中遭了蝗虫袭击,那蝗虫竟攻击起人来。

圣上被蝗虫冲撞一病不起。

「定是当今天子触犯了神灵!那蝗虫就是天上使者的惩罚啊!」

以陆将军为首,在宫中大肆焚香设祭,祭坛异象四起,真龙之身直现裴家。

裴渡因治理蝗虫,在民间名声大震,受百姓拥护爱戴。

刹时间民间竟传出裴渡有天龙之相的传闻。

我猛然攥紧指尖,「这是要置裴家于死地啊!」

转瞬脸色一变,拖着裴渡的尸首哭倒在裴家大门口。

「爹!娘!夫君又死了!」

裴家二老本就因传闻乱了套,如今又听闻裴渡死讯。

霎时晕了过去。

我忙扶着他们,「快!快!叫大夫!」

而裴家乱成一套时,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出现了。

陆将军带着人马将裴家团团围住。

「裴家竟敢伪造天龙之身现身,意图谋反!」

我冲上前去,「我夫君已死!又如何谋反!」

陆将军轻撩眼皮,「哦?

「那便是畏罪潜逃了。」

他看着裴家一众老小,「本将军现在可以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若你裴家肯将遍地产业拱手与我,便饶你们不死!」

裴老爷喘着粗气,怒斥道,「我看是你想谋反!我裴家就是散尽家财!也绝不会同你这等鼠辈为伍!」

话音刚落,沈文佝着身子突然出现在裴家。

将裴家的印鉴谄媚奉上,「将军,有了印鉴,不需要那老家伙,裴家的银两您便能随意拨用咯!」

陆将军大笑,「哈哈哈!姓裴的,你看!你不愿自有人双手奉上,我看你,是自寻死路。」

他一手拿起印鉴,对沈文道,「本将军看你是人才,往后就由你为本将军打理这些产业!这群老弱病残对本将军已无用处,便交给你处置了!」

沈文忙点头,「谢将军!谢将军!」

待他们走后,裴老爷呸地朝沈文吐了一口口水。

「沈文!我裴家从未薄待你!你竟恩将仇报!」

沈文脸色狰狞,「未曾薄待我?我为你裴家做牛做马,得到了什么?

「若你们早同意我家凝霜做你家儿媳,裴渡便也不必死在青州了!」

裴老爷身子颤抖,「你……是你!」

「没错!我亲自动的手!可他不仅没死!还有了孩子!有了子嗣,那么我辛苦筹谋是为了什么!你们别怪我!这都是你逼的!」

我见裴老爷神色激动,忙将他护在身后。

沈文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别担心,很快你们就会一家团聚了!」

15

裴府上下人心惶惶,外头有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裴老爷和裴夫人抱着玉儿和珠儿,拉着退到我们院子里。

我望着外头被火光照得通亮的天,手里冒出层层冷汗。

再转头时,裴老爷已经拿着一个包袱塞到我手里。

裴夫人将玉儿和珠儿推到我跟前。

「桃桃,你快走。」

说话间,裴老爷已打开我们床榻下的暗道。

我惊了又惊,「这……这是……」

「这条暗道通向外头,桃桃,你带着玉儿和珠儿快走!」

我脸色煞白,「那……那你们呢……」

「我们若是走了沈文必不会放过你们,你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

我突而坚定了眼神,看着他们道。

「爹,娘,裴渡没死。」

二人又惊又喜,「当真!」

我点头,那日得知裴渡中下媚药,我将他丢进了湖里。

不过多时,就有暗卫寻来。

「裴大人,你怎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是又想我给你寻一个美人吗?」

而那暗卫我一眼就认出,就是当年拿着馒头寻良家女换清白之身的人。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与他不约而同直指着对方,「你!」

他竟是皇上派给裴渡的暗卫,而裴渡这才知道他那日说下的话。

看我的眼神越发自责,「对不住……」

见我环抱着胸,才设法给裴渡喂下解药。

我瞪着他,「既有解药,为何那时还要辱人!」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解药可是我费尽心思研制出来的!

「小丫头,我话虽糙,可倘若不是我那个馒头,你又如何活得到现在?

「又如何与裴大人夫妻同心?」

我咬牙,「你!」

裴渡已然恢复神志,几步上前,将我牢牢护在身后。

「大人,拿他人的苦开玩笑,非君子所为。」

再后来,他送来皇上的消息。

一切不过是奸人故意做局,而皇上早早拿了我写的册子,是以并未遭蝗虫袭击。

昔日青州遭难,并非一方之势力,还有裴渡分明没死,却有人伪造了尸体定了他的生死。

于是他们决定将计就计。

一个装病,一个装死,引蛇出洞。

如今蛇已出洞,只待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握着爹娘的手。

「成与不成就在今夜。

「我们等到天明,若能成,裴渡便会来救我们。

「若不能,我们便一起逃出去!」

16

三更更响,五更更响。

夜幕渐渐消逝,天空升起一抹红。

爹娘抱着玉儿和珠儿焦急地坐在暗道口。

只听一声厉喝,我浑身一震。

不是裴渡。

在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将爹娘和玉儿珠儿四人推进了暗道。

「桃桃!」

「娘亲!」

又迅速跳上床,和衣假寐。

门哐当一声,沈文踹门而入。

我藏在被褥下的手紧了又紧,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沈叔好不知礼数,就这般擅闯侄媳的闺房,也不怕让人笑话!」

沈文环顾四周,面上已经不耐。

「少废话!裴家夫妇呢?还有那两个孽种呢!」

我伸了懒腰,「昨夜睡在了公爹和婆母的院子,沈叔不妨去找找。」

沈文一甩衣袖,摔门而出。

好半天又怒气冲冲地进来,人自然没寻到。

我不在意地活动筋骨,「兴许是在后院池边看鱼呢。」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摔门而出。

自然又没寻到人,几番下来, 才明白我在哄他。

而这么些时候, 爹娘早已带着玉儿和珠儿出了城。

他气得对我拔刀相向, 「我要杀了你!」

我脚步一错, 身体旋转, 狠狠一记侧踢直中他的肋骨。

死就死, 可我却不是个服输的人。

既要死了,便拉一个垫背的吧。

沈文气急,抬起长刀朝我劈来。

而我手里的银簪也直指他的命门。

只听他一声闷哼,银簪不偏不倚地没入他的脖颈。

我顶上的长刀却未曾落下。

温热的血模糊了我的眼,血污之下, 那人长身玉立,握住长刀的手鲜血淋漓。

「裴渡。」

我双脚忽地瘫软, 他两步上前,顺势将我往怀中一带。

「我来晚了。」

17

陆将军一党被全数剿灭。

江山稳固,国泰民安。

皇上龙心大悦, 论功行赏。

「裴卿立下大功,封尚书之位。

「裴夫人乃女中豪杰,封一品诰命夫人。」

我却站在一旁,踟蹰道,「皇上不公, 我同裴渡都险些丧命, 为何裴渡加官进爵,而我只能当个劳什子夫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裴渡反应过来忙磕头赔罪。

「皇上息怒, 桃桃不懂这些, 冲撞了圣上,我代她谢罪。」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 听到我这话,倒是有些新奇。

「当诰命夫人不好吗?」

我仰头看他, 「夫君他有官职,还赏了府邸,民女的诰命夫人什么都没有。」

皇上朗声大笑, 「你想做官?想要府邸?」

我重重点头, 「想要。」

「有趣!朕从没见过这般有趣的女子。

「如此, 朕便封你平南官女子,官居从三品, 与农正同职, 则农业土地生产。赏府邸一座,你可满意?」

我眼眸一亮, 忙磕头谢恩。

「满意满意!谢皇上恩典!」

18

裴渡脸很黑。

因我带着玉儿和珠儿搬进了自己的府邸。

裴老爷和裴夫人也跟着收拾行李住了进去。

「儿媳在哪,我们就在哪儿!」

「孙儿孙女在哪, 我们就在哪儿!」

「儿啊, 谁让你先头对人家那样凶。」

「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是就是!

「还说人家贪图裴家的富贵呢!

「看吧!人家桃桃连家都不要了!」

门口贴着,【狗与裴尚书不得入内。】

珠儿捏着油炸的蚂蚱,仰头望着裴渡。

「爹爹, 你把这个吃了, 我就让你做我爹爹哦~」

裴渡垂眸,紧抿着唇实在张不开嘴。

珠儿哼的一声,「不吃算了, 来人呐!谁吃就让他当我爹爹!」

裴渡迅速抢过,往嘴里一吞。

宋家大门猛地关上。

门上字条晃晃悠悠,却依然醒目。

数月后。

裴尚书在宫内长跪不起。

「皇上!臣不当尚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