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未婚夫当众退婚,改娶庶妹,让我成了京城的笑话,下

发布时间:2025-10-05 14:33  浏览量:2

他们都说,我是大周最幸运的女人。

从被皇子当众退婚的“弃妇”,到执掌凤印、独享帝心的皇后。

可没人知道,我的“幸运”,是从那场屈辱的金殿退婚开始的。

那天,我的未婚夫搂着我的庶妹,骂我是废物,逼我退婚。

最终,皇帝下旨:三皇子萧景铭,削去王爵,圈禁宗人府,非诏不得出。其母皇后,教子无方,禁足宫中,收回凤印,由位分最高的贤妃暂代六宫事。一干涉案人等,皆按律严惩。

这场突如其来的雷霆风暴,几乎将三皇子一党连根拔起。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再无人敢质疑太子萧景玄的地位。

风波过后,萧景玄的“病”自然也好了。他来到长乐宫,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轻松。

“这次,多亏了你最初的警觉。”他看着我,目光柔和。

“臣妾只是尽了本分。”我为他斟上一杯热茶,“殿下运筹帷幄,才是决胜关键。”

他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我的手,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他没有松开,反而就势握住了我的手。

“清辞,”他唤我的名字,声音低沉而郑重,“风波暂平,但前路仍长。你可愿……真正做我的太子妃,与我共享这万里江山?”

这不是合作者的邀请,而是丈夫对妻子的承诺。

我看着他深邃眼眸中清晰的倒影,那里只有我一人。一路走来,从相互试探到并肩作战,这个男人强大、睿智、果决,却也给予了我足够的尊重和信任。我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向他靠近。

我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展颜一笑,清晰而坚定地回答:

“好。”

三皇子倒台,皇后失势,东宫的地位空前稳固。萧景玄开始更深入地参与朝政,皇帝也有意放权,许多重要政务都交由他处理。

而我这个太子妃,也不再仅仅局限于管理东宫内帷。借着贤妃代理六宫的机会,我时常入宫请安协理,潜移默化地将一些现代的管理理念带入宫中,精简用度,整顿风气,不仅赢得了贤妃的好感,也让宫务运转更加高效,连皇帝都偶有赞许。

同时,我以太子妃的名义,在京中创办了第一所面向平民女子的学堂,教授识字、算数和一些实用的女红、医药知识。此举虽引来一些守旧派的非议,但却得到了许多开明大臣和民间百姓的支持,为我赢得了“贤德”的美名。

萧景玄对我的这些举动全力支持,甚至亲自为学堂题写了匾额。我们之间,除了夫妻情谊,更多了一层志同道合的知己之感。

这日,是皇帝的万寿节。宫中大摆筵席,百官朝贺。经过一系列变故,如今的宫宴,再无人敢对我和萧景玄有丝毫怠慢。我们并肩坐在仅次于帝后的尊位上,接受着众人的恭贺。

酒至半酣,皇帝看着我们,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对身旁的贤妃感叹道:“玄儿成熟稳重,清辞贤良淑德,有他们二人,朕心甚慰啊。”

这话语中的深意,不言而喻。席间众人更是纷纷附和,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沈玉柔也随她父亲来了,如今的她早已没了往日的气焰,穿着打扮也低调了许多,看向我的眼神复杂难辨,有嫉妒,有畏惧,更多的却是悔恨。她大概从未想过,那个被她踩在脚下的“废柴”姐姐,有一天会站在如此耀眼的高度。

我并未在意她的目光,我的注意力都在身旁的萧景玄身上。他正与一位老臣交谈,侧脸线条冷峻,却在我看过去时,敏锐地捕捉到我的视线,转过头,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在桌下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掌心相贴,温暖传递。我知道,我们不仅赢得了权力和地位,更赢得了彼此的心。

万寿宴后不久,皇帝下旨,称年事已高,欲颐养天年,正式下诏禅位于太子萧景玄。

登基大典隆重举行。萧景玄身着龙袍,接受百官朝拜,君临天下。而我也褪去太子妃服饰,换上更为庄重华美的皇后朝服,与他一同站在了最高处。

“皇后,”他在繁复的冕旒后凝视着我,声音透过喧嚣清晰地传入我耳中,“这万里江山,你我共掌。”

我望着脚下匍匐的臣民,望着身边这个我将与之共度一生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力量。

登基大典的钟鼓余音尚在耳边回荡,新朝的时代已然开启。萧景玄,如今是景玄帝,年号“元启”,取万象更新之意。而我,沈清辞,成为了大周朝的新后,入住中宫——坤宁宫。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亦是人心的重新洗牌。萧景玄每日忙于前朝政务,接见臣工,批阅奏章,常常忙至深夜。我则迅速接手了整个后宫的管理。贤妃是个聪明人,在交还宫权时十分配合,我也投桃报李,给予她应有的尊荣和便利。

后宫看似平静,但我知道,暗涌从未停止。先帝留下的太妃们,各有心思;前朝官员们,也纷纷动了往后宫塞人的念头,奏请选秀充盈后宫的折子,开始零星地出现在萧景玄的案头。

这日,我正看着内务府呈上来的账册,云舒进来禀报:“娘娘,林太妃和王太妃(即原先东宫的林侧妃和王侧妃,新帝登基后按制晋为太妃)前来请安。”

我放下账册,心中明了。林太妃倒也安分,主要是这王太妃,自恃出身高贵,又曾得太上皇后(即原先的皇后,如今和儿子一起被圈禁)些许青睐,一直心有不甘。

两人进来行礼后,王太妃便故作关切地开口:“皇后娘娘近日操劳,臣妾瞧着清减了些。如今后宫空虚,娘娘身边也没个得力姐妹帮衬,实在辛苦。听闻前朝有大臣提议选秀,倒也是一桩美事,能为陛下开枝散叶,也能为娘娘分忧。”

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王太妃有心了。只是陛下初登基,国事繁忙,无心后宫之事。且太上皇尚在,陛下与本宫皆以孝道为先,选秀之事,暂且不急。”

我一句话,既抬出了萧景玄,又扣上了孝道的大帽子,堵得王太妃无话可说。她脸色变了变,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打发走两人,我揉了揉眉心。选秀,迟早会来,这是皇室的规矩。但我与萧景玄的感情正值浓时,我亦非愿意与人分享丈夫的女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晚间,萧景玄来到坤宁宫,眉宇间带着一丝倦色。我替他按摩着太阳穴,将白日里王太妃的话当作闲话说了。

他闭着眼,握住我的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选秀?谁提的?明日朕就让福海(新任总管太监)把那些折子都驳回去。朕有清辞一人足矣,无需他人分忧。”

我心中微暖,却也有理智:“陛下,此话虽暖臣妾之心,但恐惹非议。皇室子嗣关乎国本……”

他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国本?朕与你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国本。至于非议……”他冷哼一声,“朕刚处置了老三,倒要看看,谁敢在这个时候触朕的霉头。”

他的维护让我安心,但我也知道,此事不会就此结束。作为皇后,我不能只沉溺于情爱,更需要为他稳住后方,化解潜在的危机。

前朝风云变幻,远比后宫更为激烈。元启元年夏,一桩震惊朝野的大案——江南盐税贪腐案,被掀开了盖子。

奏报是萧景玄的心腹御史冒死送来的。江南盐课历来是国库收入的重中之重,然而近三年,盐税竟亏空高达数百万两白银!涉案官员上至盐运使,下至地方小吏,盘根错节,且背后似乎有京城勋贵的影子。

萧景玄勃然大怒,下令严查。然而,派去的钦差不是受阻于地方官官的阳奉阴违,就是遭遇“意外”,调查进展缓慢。显然,有一张巨大的保护网在阻挠此事。

“江南官场,铁板一块。看来,得下一剂猛药了。”萧景玄看着案头堆积的、为涉案官员说情的奏折,眼神冰冷。

“陛下是想……”我隐约猜到了他的打算。

“朕要亲自南巡,督审此案!”他斩钉截铁地说。

皇帝离京,非同小可。尤其新朝初立,根基未稳。朝中反对之声不小,多以“陛下安危”、“京城重地”为由劝阻。

我知道,萧景玄此行势在必行。这不仅是为了追回赃款,更是为了狠狠打击盘踞地方、甚至可能与前朝残余势力勾结的贪官集团,树立新皇权威。

“臣妾支持陛下。”我坚定地说,“京城有臣妾和几位辅政大臣,必不会出乱子。只是陛下南巡,安危至关重要。”

我利用自己逐渐恢复的武艺和前世的知识,为他设计了数条隐秘的出行路线和应急方案,并建议他明面上大张旗鼓摆出仪仗,暗地里则带精锐暗卫轻装简行,直插江南核心区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萧景玄采纳了我的建议。离京前,他将监国重任交给了几位心腹老臣,但将调动京城禁军的一半虎符交给了我。

“清辞,京城,朕就交给你了。”他握着我的手,目光深沉,充满了信任。

“陛下放心,臣妾必不负所托。”我郑重接过虎符,感受到沉甸甸的责任。

萧景玄南巡的消息传出,朝野震动。我知道,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皇宫,盯着我这位新后。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独当一面,面临的考验,丝毫不比萧景玄轻松。

萧景玄离京后,我深居简出,每日按时召见辅政大臣,听取政务汇报,一切决策皆遵循萧景玄离京前定下的方略,稳字当头。我深知自己此时不宜过多干涉前朝具体事务,以免授人以柄。我的主要精力,放在稳定后宫和京城治安上。

我以“为陛下南巡祈福”为由,下令后宫缩减用度,倡导节俭,并将省下的银两部分用于补贴京城孤寡,赢得了民间好评。同时,我让玄影加强对京城各要害部门和勋贵府邸的监控,严防有人趁皇帝不在兴风作浪。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日夜里,玄影紧急来报:京畿大营副将深夜密会废太子(即三皇子)旧部,形迹可疑。京畿大营掌管京城外围防务,若生变,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中一惊,立刻下令玄影严密监视,并派人秘密接触大营中忠于皇帝的将领,让其提高警惕。同时,我以皇后的名义,下令京城九门提督加强夜间巡查,没有我的手谕,夜间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动兵马。

一连数日,京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我寝食难安,时刻关注着各方面的消息。既要防着京畿大营有变,又要担心萧景玄在南边的安危。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江南传来八百里加急捷报:陛下微服潜入江南,以雷霆手段掌握了盐运使等人贪腐的铁证,已将一干主犯拿下,正在彻查余党!

消息传来,京城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顿时偃旗息鼓。京畿大营那位副将,也被忠于皇帝的将领趁机控制起来。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终于替萧景玄守住了大后方。

一个月后,萧景玄凯旋回朝。江南盐案主犯皆被押解入京,抄没的家产填补了部分国库亏空,更有一大批贪官落马,朝廷风气为之一清。萧景玄的威望达到顶峰。

回宫当晚,坤宁宫内红烛高照。萧景玄风尘仆仆,却难掩意气风发。他紧紧抱着我,声音带着沙哑和感激:“清辞,朕不在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京城稳如泰山,你功不可没。”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这些日子的担忧和疲惫仿佛都烟消云散:“陛下平安归来,便是最好。”

他细细问起我坐镇京师的细节,当我说到京畿大营的变故以及我的处置方式时,他眼中满是激赏:“朕的皇后,真有运筹帷幄之才!”

浓情蜜意间,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这是朕在江南为你寻得的,看看喜不喜欢。”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紫玉镯,玉质温润,紫气氤氲,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好漂亮。”我由衷赞叹。

他亲自为我戴上,紫玉衬得手腕愈发白皙。他握着我的手,低声道:“朕还记得你曾说,‘森林虽好,也要看哪棵树值得栖身’。清辞,朕这棵树,你可还满意?”

我抬头望进他深情的眼眸,主动吻上他的唇,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然而,没过几天,我却开始感到身体不适,时常嗜睡,闻见油腻之物便阵阵恶心。

萧景玄紧张不已,立刻宣了太医。

太医诊脉良久,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跪地贺喜:“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啊!已有一月有余!”

喜脉?

我和萧景玄都愣住了,随即巨大的喜悦将我们淹没。这个孩子,是在他南巡前那段紧张而亲密的日子里悄然降临的。

萧景玄狂喜地抱起我转了一圈,像个毛头小子,全然没了平日的帝王威仪:“朕有皇儿了!朕和清辞有孩子了!”

我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不仅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更是稳固新朝国本的最大祥瑞。

我有孕的消息传出,普天同庆。萧景玄对我呵护备至,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所有饮食用具皆经过严格检查,坤宁宫更是被保护得密不透风。

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尽管防范严密,意外还是发生了。

这日,贤妃邀各宫太妃在御花园赏菊,我也前去散心。行至一处假山旁,脚下看似平整的鹅卵石小路突然松动,我重心不稳,猛地向前摔去!

“娘娘!”身后的云舒和宫女吓得魂飞魄散。

电光火石间,我凭借恢复的武功底子,硬生生扭转身形,用手肘撑地,缓冲了大部分力道,但腹部还是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

“传太医!快传太医!”云舒带着哭腔大喊。

整个皇宫都被惊动了。萧景玄扔下正在议事的群臣,飞奔至坤宁宫,脸色煞白地守在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太医诊断后,神色凝重:“娘娘受了惊吓,且有轻微动胎气的迹象。万幸娘娘反应及时,未直接撞击腹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今需绝对静卧安胎,臣开几副安胎药,务必按时服用。”

经查,那处鹅卵石小路是几日前才修缮过的,负责的工匠在事发后已不知所踪。显然,这是一场针对我和皇嗣的精心策划的阴谋!

萧景玄雷霆震怒,下令彻查。最终,线索隐隐指向了已被圈禁的废太子一党的残余势力,他们竟买通了内务府的一个小管事,企图用这种方式报复。

虽然主谋未能彻底揪出,但萧景玄借此机会对宫廷进行了一次彻底清洗,将所有有嫌疑的宫人全部处置,并换上了绝对可靠的人手。

经过此事,我更加深居简出。我也意识到,即便站在了权力的巅峰,危险依然无处不在。我必须更加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在严密的保护和平静的养胎生活中,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元启二年的春天。

临盆之日,坤宁宫内外气氛紧张。萧景玄不顾“产房乃血光之地”的规矩,执意守在外殿,来回踱步,听着内殿传来的呻吟声,心急如焚。

经过几个时辰的煎熬,终于,内殿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紧接着,是第二声!

产婆喜气洋洋地出来报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诞下了龙凤胎!是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母子平安!”

皇子和公主!龙凤呈祥!

萧景玄狂喜之下,几乎要冲进产房,被众人好歹劝住。他当即下旨,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当我从疲惫中醒来,看到身边两个皱巴巴却无比可爱的小家伙,以及守在床边、眼下乌青却满脸傻笑的萧景玄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清辞,辛苦你了。”他俯身,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脸,“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这是我们的女儿。”

我们商量后,为皇子取名“萧承烨”,寓意光明照耀江山;为公主取名“萧念锦”,取“锦绣年华,常念安康”之意。

龙凤胎的降生,如同给新朝注入了一股鲜活蓬勃的生气。萧景玄对两个孩子爱不释手,即便政务再繁忙,每日也必抽出时间来看看承烨和念锦,亲自抱一抱,逗弄一番。他抱着念锦时,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能溢出来,常笑着说:“朕的念锦,将来定是像她母后一般,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

我身子恢复得很快,或许是内力日渐深厚的缘故,产后调理得当,气色反而比之前更添了几分丰润和光彩。后宫事务我已打理得井井有条,有了一套成熟的规矩和得力的女官辅佐,并不需我事事亲力亲为。于是,我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陪伴孩子和精进自身上。

武功方面,我前世的本事已恢复了七八成,虽不及巅峰时期,但在当世已罕逢敌手。我并未放下,每日清晨依旧会悄悄在坤宁宫后的庭院里练剑,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有时萧景玄早起,会站在廊下静静看一会儿,目光中带着欣赏与骄傲。

除了武功,我开始系统地整理脑海中关于医药、农桑、水利乃至一些简易器械的知识,并挑选其中于国于民有利的部分,以建议的形式,在与萧景玄闲谈时不经意地提出。他极重视我的想法,常会召相关大臣商议,许多建议竟真的被采纳推行,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朝臣们虽不知源头在我,但都赞颂陛下圣明,见识卓绝。

日子便在这样平静而充实中流淌。看着承烨一天天变得壮实,咿呀学语;念锦愈发玉雪可爱,眉眼间已能看出未来的风华。我心中充满了作为母亲和妻子的满足。然而,我也深知,宫廷之中,平静永远是暂时的。承烨作为嫡长子,几乎是默认的太子,这无形中将他置于了风口浪尖。

元启三年秋,边境传来消息,南方苗疆部落发生内乱,新任的苗王平定了叛乱,派遣使者前来朝贡,以示归顺。

苗疆地处偏远,地形复杂,部落众多,向来是朝廷羁縻统治的重点区域。此次新苗王主动来朝,是彰显国威、稳定边疆的好机会。萧景玄十分重视,下令以隆重的礼节接待。

苗疆使团抵达京城那日,场面盛大。使团首领是苗王的心腹大将岩刚,身形魁梧,面容粗犷,言行举止带着一股野性难驯的气息。而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使团中一位身着色彩斑斓苗服、面覆轻纱的女子。她身姿窈窕,露出的双眼深邃明亮,顾盼间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气质。岩刚介绍她为苗疆的“圣女”,名为阿箬。

欢迎宴会上,阿箬献上了一段极具异域风情的祭祀舞蹈,舞姿曼妙灵动,却又透着一种原始的蛊惑力,引得席间众人啧啧称奇。舞毕,她向萧景玄敬酒,声音清脆如黄鹂:“尊贵的大周皇帝陛下,圣女阿箬代表我王,敬陛下安康,愿苗疆与大周永世修好。”

萧景玄颔首,礼节性地饮了一杯。我却注意到,阿箬看向萧景玄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一种近乎狩猎般的兴趣。而她在退下时,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审视和挑衅。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个苗疆圣女,绝非简单的使者。她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让我想起当年中的“冰魄”之毒,虽属性不同,但那股源自南疆秘术的阴冷之感,如出一辙。

我暗中吩咐玄影,加强对苗疆使团,尤其是那位圣女的监视。

果然,苗疆使团在京期间,阿箬异常活跃。她不仅凭借独特的医术治好了几位大臣久治不愈的顽疾,还“偶然”展示了几手类似占卜预言的玄妙手段,很快在京城贵族圈中赢得了“神秘灵验”的名声。

更让我警惕的是,她似乎总能“偶遇”萧景玄。有时是在御花园“采集晨露制药”,有时是在藏书阁“查阅中原典籍”,言辞恳切,对中原文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问出的问题又往往恰到好处,显示出不凡的见识。

萧景玄起初对她保持距离,但架不住她屡次以进献苗疆珍宝、探讨边疆治理等正当理由求见。加之她确实聪慧,在某些问题上能提供独特的视角,萧景玄与她的接触便渐渐多了起来。

宫中开始有流言蜚语,说苗疆圣女貌若天仙,且身怀异术,陛下似乎对她颇为赏识云云。连贤妃都旁敲侧击地提醒我:“皇后娘娘,那苗女心思不纯,您可得当心些。”

我心中虽有不悦,但并未表露。我信任萧景玄,更相信我们共同经历的风雨。若他真如此轻易被蛊惑,那他也不配为我沈清辞的夫君。我按兵不动,冷眼旁观,想看看这阿箬究竟意欲何为。

这日,阿箬又以进献“苗疆安神香”为由求见萧景玄。我恰好去送羹汤,在殿外隐约听到她的声音:“……陛下日夜操劳,此香有凝神静气之效。若辅以我族秘传的推拿之术,效果更佳……” 语气柔媚,带着若有似无的诱惑。

我端着汤盅,直接走了进去,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陛下,臣妾炖了参汤,您趁热用些。” 然后仿佛才看到阿箬,惊讶道:“原来圣女也在。本宫打扰你们谈正事了?”

阿箬见到我,立刻收敛了神色,恭敬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萧景玄见到我,眼神明显一亮,自然地接过汤盅,对阿箬道:“圣女的心意朕领了,香留下,推拿就不必了。若无他事,退下吧。”

阿箬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但只能依言退下。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就这点道行,也敢来皇宫兴风作浪?

阿箬并未死心,反而将目标转向了我。她几次借请安之名来坤宁宫,言语间先是奉承,而后便暗示苗疆女子如何善解人意,如何懂得伺候夫君,甚至隐晦地表示,若陛下需要,她愿意“尽心服侍”,只求为苗疆争取更多利益。

我懒得与她虚与委蛇,直接敲打:“圣女有心了。不过陛下身边有本宫伺候,不劳外人费心。圣女既是使者,当好本职,维系两国邦交才是正道。若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怕适得其反。”

阿箬脸色一阵青白,悻悻而去。

与此同时,玄影的调查也有了突破性进展。他查到,这阿箬并非真正的苗疆圣女!真正的圣女早在内乱中身亡,此女是苗王找来冒充的,精通蛊术和媚术,目的就是利用美色和秘术迷惑萧景玄,最好能进入后宫,成为苗王安插在大周皇帝身边的棋子,为苗疆争取更大的自治权甚至独立!

更让我心惊的是,玄影在她丢弃的药材残渣中,发现了一种极其隐秘的蛊虫痕迹——情蛊!此蛊一旦种下,中蛊者会对下蛊之人产生难以自拔的爱恋和依赖!

我勃然大怒!他们竟敢将如此龌龊的手段用到萧景玄身上!若非我早有防备,萧景玄又心志坚定,后果不堪设想!

我立刻将一切证据和调查结果告诉了萧景玄。他听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好一个苗王!好一个圣女!竟敢算计到朕的头上!”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我问。

萧景玄眼中杀机毕露:“既然他们不仁,就休怪朕不义!朕要让他们知道,玩弄阴谋的下场!”

元启三年冬,苗疆使团离京的日子到了。萧景玄在宫中设宴饯行,场面依旧隆重,但气氛却隐隐有些不同。

宴席上,萧景玄突然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地射向岩刚和阿箬:“岩刚将军,阿箬圣女,朕待苗疆可谓仁至义尽。却不知,你二人为何要欺瞒于朕?”

岩刚和阿箬脸色骤变。岩刚强自镇定:“陛下何出此言?外臣不明白……”

“不明白?”萧景玄冷笑一声,示意玄影将证据呈上,包括阿箬冒充圣女的证据,以及她试图使用情蛊的物证。“此人根本非苗疆圣女,乃你苗王找来精通邪术的细作!意图以龌龊手段祸乱朕之后宫,其心可诛!”

证据确凿,满座皆惊!岩刚面如死灰,阿箬更是吓得瘫软在地。

萧景玄站起身,帝王之威笼罩全场,声音冰寒刺骨:“苗王背信弃义,派细作行刺朕(意图用蛊控制皇帝,等同行刺),罪同谋逆!即日起,断绝与苗王部落一切往来,边境驻军提高戒备!至于你二人……”

他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岩刚和阿箬:“岩刚,念你或不知详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削去官职,押送回国,让苗王给朕一个交代!妖女阿箬,罪大恶极,废去武功,押入天牢,严加看管!”

处置完使团,萧景玄紧接着下达了一系列针对苗疆的制裁措施,并在朝堂上明确表示,朝廷只承认苗疆内部忠于大周的其他部落首领,绝不承认现任苗王的地位。

这一连串的雷霆手段,彻底粉碎了苗王的阴谋,也震慑了所有心怀不轨的周边势力。朝野上下无不赞叹陛下英明果决。

风波过后,萧景玄来到坤宁宫,从身后拥住我,将下巴抵在我发间,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清辞,幸好有你警觉。若真被那妖女得逞……”

我转过身,抬手轻抚他的脸颊,笑道:“陛下是真龙天子,洪福齐天,区区蛊术,岂能近身?”

他握住我的手,深深地看着我:“朕的洪福,就是你。”

经此一事,我们之间的信任与感情,愈发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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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使团风波虽以雷霆手段平息,但南疆的隐患并未根除。那位心怀叵测的苗王依旧盘踞一方,且经此一事,必定更加警惕,甚至可能狗急跳墙。

萧景玄并未因愤怒而盲目出兵。南疆地形复杂,瘴疠横行,大军深入不仅耗费巨大,且极易陷入泥潭。他召集群臣,商议长远之策。

我在屏风后听着前朝的争论,多是主战与主抚两派。主战者要求立即发兵征讨,以显天威;主抚者则认为应以安抚为主,避免激起更大民变。

待群臣退去,萧景玄来到后殿,眉宇间带着思索之色。我为他斟上热茶,轻声道:“陛下,南疆之事,或可另辟蹊径。”

“哦?清辞有何高见?”他饶有兴趣地问。

“武力威慑必不可少,但根子在于‘人心’和‘生计’。”我缓缓道,“苗王之所以能煽动部分苗人,无非是利用了他们对朝廷政策的不满和对生活改善的渴望。我们何不双管齐下?”

“继续说。”萧景玄目光炯炯。

“一,选派精干将领,屯兵险要之处,保持强大军事压力,专司剿抚叛逆苗王及其死党,对普通苗民则秋毫无犯。二,也是更重要的,派遣得力文臣,带着太医、农官、工匠深入苗寨,教授他们更先进的农耕、医药、纺织技术,开设集市,公平交易,让他们切实感受到归附朝廷能过上好日子。同时,可在苗疆选拔优秀子弟,入京学习,以教化其心。”

我顿了顿,补充道:“至于那位苗王,陛下可明发诏谕,揭露其罪行,并悬赏缉拿。同时暗中支持苗疆内部其他对其不满的部落首领,令其内部分化。如此,不出数年,南疆可定,且是长治久安之定。”

萧景玄听完,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猛地握住我的手:“好一个‘攻心为上’!清辞,你真是朕的卧龙诸葛!此策高瞻远瞩,远比单纯打打杀杀高明百倍!”

他当即采纳了我的建议,并在此基础上细化,形成了完整的《南疆治理疏》,交由心腹大臣执行。此策后来被证明极其有效,数年后,苗王在内忧外患中众叛亲离,被部下所杀,南疆彻底平定,并真正融入了大周版图。此为后话。

时光荏苒,承烨和念锦渐渐长大。承烨作为嫡长子,天资聪颖,性格沉稳,小小年纪便显露出不凡的气度。萧景玄对他寄予厚望,自他开蒙起,便亲自为他挑选师傅,过问学业。

我则更注重培养他的心性和见识。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成为一个只知深宫、不懂民间疾苦的储君。我会给他讲古今中外的故事,寓教于乐;在他稍大些后,偶尔会带着他微服出宫,去看看京城的市井繁华,也去看看城郊百姓的劳作艰辛。

一次,我们看到一个老农在烈日下辛勤耕作,汗水浸透了衣衫。承烨好奇地问:“娘亲,他为什么这么辛苦?”

我蹲下身,认真地对他说:“烨儿,我们吃的每一粒米,穿的每一缕布,都源自这些辛勤百姓的劳作。你是皇子,将来或许会成为一国之君,你要记住,你的权力和责任,就是为了让千千万万这样的百姓,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承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那双酷似萧景玄的明亮眼睛里,却多了几分沉思。

萧景玄得知后,对我的做法大为赞赏。他常常抱着念锦,看着我和承烨互动,眼中满是幸福和欣慰:“有母如此,是承烨之福,亦是我大周之福。”

我们夫妻二人,一个严父,一个慈母,一个教导帝王术,一个培养仁者心,共同为培养下一代明君倾注着心血。

元启五年春,一个沉痛的消息传来:我的父亲,沈老将军,在睡梦中安详离世。他晚年卸下军权,在家颐养天年,虽偶有小病,但去得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我悲痛不已。尽管父亲早年曾“坑”过我,但归根结底,他是爱我的,他用他的方式为我铺就了通往最高处的路。没有他当初的“算计”,或许就没有我和萧景玄的相遇,没有我的今天。

萧景玄下旨追封沈老将军为忠勇王,以亲王礼制厚葬,并罢朝三日,亲自陪我回府吊唁。葬礼极尽哀荣,文武百官皆来送行。

在父亲的书房,我找到了他留给我的遗书。信中,他为自己当年的“算计”向我道歉,但他说,他从未后悔,因为他相信我是凤舞九天的命格,只有最高的位置才配得上我。他为我感到骄傲,嘱咐我好好辅佐陛下,教养子女,保重自己。

看着父亲熟悉的笔迹,我泪如雨下。那一刻,所有年少时的埋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深切的怀念和不舍。

母亲虽然悲伤,但表现得很坚强。她握着我的手说:“你父亲走得没有痛苦,这是他修来的福气。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好,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父亲的离去,让我更加珍惜身边的亲人。我接母亲入宫小住,承烨和念锦围绕膝下,稍稍慰藉了她的丧夫之痛。

处理完父亲的丧事,我将精力重新投入到辅佐萧景玄治理国家上。经过几年休养生息,大周国力日益强盛,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但我们并未满足于此。

一个夏夜,我与萧景玄在御花园纳凉,望着满天繁星,谈论起未来的规划。

“清辞,如今四海升平,朕想做一些更长远的事情。”萧景玄目光深远,“比如,重修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使漕运更便捷;在全国各州郡广设官学,让寒门子弟也有读书上进的机会;编纂一部旷古烁今的典籍,集百家之长……”

我依偎在他身边,补充道:“陛下所想,皆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业。臣妾以为,还可鼓励工匠改进农具、织机,提升效率;由太医署整理编撰普惠的医书药方,下发各州县,惠及百姓;加强对海上贸易的管理与开拓,互通有无……”

我们越谈越兴奋,一幅盛世蓝图像画卷般在我们面前徐徐展开。这些想法并非空中楼阁,而是基于我们对国情民生的深入了解和前瞻性的思考。

“好!太好了!”萧景玄激动地站起身,“有清辞与朕同心,何愁大周不兴,盛世不来!”

从那一夜起,一系列影响深远的改革措施开始酝酿和逐步推行。大周王朝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蓬勃发展时期,史称“元启盛世”。

元启十年,秋。

承烨已长成翩翩少年,文武双全,仁厚睿智,在萧景玄的悉心教导和我的潜移默化下,已能熟练地协助处理部分朝政,深受百官爱戴。萧景玄下旨,册立承烨为皇太子,正位东宫。

念锦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继承了我和萧景玄的优点,明媚大气,聪慧过人,成了我们捧在手心的明珠。

这一日,是萧景玄的万寿节,亦是“元启盛世”的一次集中展现。各国使臣云集京城,万国来朝。宫宴之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派繁荣景象。

萧景玄携我之手,接受百官和使臣的朝贺。他虽年至中年,但威严更胜往昔,眉宇间是掌控天下的自信与从容。他侧首看我,眼中是历经岁月沉淀后愈发深厚的温情。

“清辞,你看,这便是你我携手创下的盛世。”他低声道,语气中充满感慨。

我望着殿下济济一堂的英才,望着远方灯火璀璨、安居乐业的京城,心中充满了无比的平静与自豪。从当年金殿之上被退婚的无奈与决绝,到如今母仪天下、与君共掌江山的尊荣,这一路走来,有惊险,有算计,有泪水,但更多的是相濡以沫的温情、并肩作战的信任和共同成就的辉煌。

我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微笑道:“陛下,这盛世,一如当年我们所愿。”

宴席最高潮,承烨和念锦带领着宗室子弟和贵族少年少女,献上了一场精心编排的剑舞,既展现了少年人的朝气蓬勃,也寓意着文武之道,代代相传。我和萧景玄相视一笑,眼中是同样的欣慰与期望。

宫宴结束后,我们并肩站在高高的宫墙上,俯瞰着这片我们共同守护的锦绣河山。夜风拂面,带来丹桂的清香。

“清辞,”萧景玄揽住我的肩,声音温柔而坚定,“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当年在金殿之上,遇到了你。”

我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望着满天繁星和人间灯火,轻声道:“臣妾亦然。”

凤舞九天,终栖梧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