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为他断后 被俘二十年归来 他成将军却说不认识 我冷笑亮出信物

发布时间:2025-10-11 08:05  浏览量:1

刀光剑影,血染黄沙。

边关小镇的烽火在夜空中燃尽,敌军如潮水般涌来。

沈清越手持长枪,背对萧景珩,厉声喝道:“景珩,走!

这里我来断后!”

她知道这一去,便是生死两隔。

萧景珩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复杂难明,有不舍,有决绝,最终化作一声嘶吼,策马奔向远方。

敌军的铁蹄声近了,长枪挑落数人,沈清越的眼中燃着熊熊烈火,那是对家国的忠诚,对爱人的守护,和对命运无声的抗争。

二十年,一晃而过,那些刻骨铭心的痛,终究要有个了断。

01

大周历永和二十年,春。

京城,巍峨的城门在晨曦中缓缓开启,如同巨兽张开了沉重的口器。

熙攘的人群鱼贯而入,贩夫走卒,文人墨客,马车轿撵,将这座古老的都城瞬间唤醒。

沈清越混迹在人群之中,她身着一袭粗布青衣,头戴一顶宽大的帷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的步伐从容不迫,却又带着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沉静。

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她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关女将,与萧景珩并肩作战,浴血沙场。

二十年前,她为了掩护身受重伤的他撤退,毅然选择留下断后,最终被敌军俘虏,音讯全无。

二十年间,她熬过了漫长的囚禁岁月,见识了人性的最恶与最善,学会了在绝境中求生,在屈辱中蛰伏。

那些原本柔韧的身躯,在苦难的淬炼下,变得如同铁石般坚硬。

如今,她回来了。

京城比她记忆中更加繁华,高楼林立,雕梁画栋。

曾经熟悉的街巷,如今已是面目全非。

沈清越穿梭于人群,耳边充斥着各种市井喧嚣。

她听见茶馆里说书人慷慨激昂地讲述着大将军萧景珩的赫赫战功,听见妇人们艳羡地谈论着将军府的富贵奢靡,甚至有孩童在街头巷尾传唱着歌颂萧景珩的童谣。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萧景珩,二十年不见,你已是名扬天下的少年将军。而我,不过是这世间一个被遗忘的亡魂,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

她没有直接前往将军府,而是寻了一处僻静的客栈落脚。

客栈不大,胜在清净。

掌柜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目光慈祥,并未多问她的来历。

沈清越要了一间临街的雅间,推开窗,可以看见远处高耸的将军府邸,那飞檐斗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昭示着主人的无上荣光。

夜幕降临,京城华灯初上。

沈清越独坐在窗边,看着万家灯火,心头却是一片冰冷。

二十年的等待,二十年的煎熬,只为今日。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用黑布包裹的玉佩。

那玉佩残缺了一半,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纹,另一半则在二十年前,被她亲手系在了萧景珩的腰间。

这是他们共同的信物,是他们年少时定下的盟约。

“景珩,你可还记得它?”她轻抚着冰凉的玉佩,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玉佩,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也是她归来的唯一凭仗。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波澜。京城,将军府,萧景珩。她要一步步揭开真相,让所有人都看看,当年那些被掩盖的血与泪,那些被遗忘的誓言。

她将玉佩重新收好,目光坚定地投向将军府的方向。

“好戏,才刚刚开始。”

02

第二日清晨,沈清越早早便起了身。

她没有急着去接触萧景珩,而是选择先融入这座城市,去了解这二十年间发生的一切。

她去了茶馆,听那些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述萧景珩的传奇。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边关小将,如何在一场场血战中崭露头角,又如何在朝堂纷争中站稳脚跟,最终成为权倾朝野的大将军。

说书人口中的萧景珩,是少年英雄,是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是百姓爱戴的守护神。

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甚至传说他曾孤身深入敌营,斩杀敌酋,方才平定边疆战乱。

每当提及他的丰功伟绩,茶客们无不拍手称快,赞叹不已。

沈清越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一片讽刺。

她知道萧景珩的才能,也曾亲眼见过他在战场上的英勇。

但那些光辉的背后,究竟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真相?

那些被遗忘的牺牲,又该由谁来铭记?

她还听说了萧景珩的家庭。

他娶了当朝丞相之女柳如烟为妻,柳氏出身名门,知书达理,与萧景珩琴瑟和鸣,被京城百姓传为一段佳话。

两人育有一子一女,皆是聪慧可爱。

将军府内,一派和睦美满,羡煞旁人。

沈清越走出茶馆,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内心的寒意。

她曾以为,萧景珩是她的战友,她的爱人,是那个与她共许白头的少年。

可如今,他有了新的妻儿,新的荣华富贵,新的身份地位。

而她,却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中,苦苦挣扎了二十年。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一处热闹的街市。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一群锦衣华服的侍卫簇拥着一辆雕花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坐着一位身披银甲的年轻将军。

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与气度。

是萧景珩。

二十年不见,他的容貌依旧俊朗,只是眉宇间添了几分沉稳和沧桑。

他的眼神锐利而深邃,扫过人群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

沈清越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拉低了帷帽,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阴影之中。

她清楚,此刻还不是相认的时候。

她要更近距离地观察他,看清他如今是怎样一个人。

马车在人群中缓慢前行,偶尔有百姓跪地行礼,他也会微微颔首,显得亲民而威严。

沈清越跟在人群后方,默默地注视着他。

她看见他与马车内的女子低声交谈,女子掀起车帘,露出一张温婉秀丽的脸庞,正是丞相之女柳如烟。

两人相视一笑,那眼神中的默契与柔情,刺痛了沈清越的双眼。

那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如今被另一个女子占据。那原本属于她的目光,如今也投向了别人。

沈清越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以为自己早已麻木,早已将所有的情感冰封。

可当这一幕真实地呈现在眼前时,她才发现,那深埋心底的爱与恨,从未真正消散。

她紧紧握住藏在衣袖中的手,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用疼痛来提醒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回忆过去的甜蜜,而是为了清算今日的血仇。

萧景珩,你欠我的,终究要还。

03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越改变了策略。

她不再仅仅是远远地观望,而是开始尝试接近将军府,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她打听到将军府每年都会在京城招募一些身手矫健的侍卫和仆从,以扩充府邸的防卫力量。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她卸去了粗布青衣,换上一身利落的短打。

虽然二十年的牢狱生活让她饱经风霜,但她骨子里那股英气和身手却从未退化。

她报名参加了将军府的选拔,凭借着多年在战场和牢狱中练就的敏锐洞察力和精湛武艺,很快便通过了初步的筛选。

选拔在将军府的演武场举行。

沈清越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些年轻气盛的应征者,心中百感交集。

她曾经也是这般热血方刚的年纪,为了家国,为了所爱之人,甘愿赴汤蹈火。

主考官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管家,他目光锐利,审视着每一个应征者。

沈清越刻意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只展示出足以通过选拔的实力,不求拔尖,只求进入。

她不想过早地引起萧景珩的注意,她需要一个更近距离观察他的机会。

最终,她成功被录用,成为将军府的一名普通侍卫。她的任务是负责将军府内苑的巡逻,这让她有机会更深入地接触到萧景珩的日常生活。

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萧景珩,是在将军府的议事厅外。

沈清越奉命在门外值守,听着里面传来萧景珩与幕僚们商议政务的声音。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上位者的决断。

她悄悄抬眼,透过门缝,看见他端坐在主位上,身穿一件深色常服,眉宇间流露着一丝疲惫。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二十年了,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成长为如今的模样。他的肩上,扛着整个大周的安危,也扛着一个家族的荣辱。

然而,这些并不能成为他遗忘她的理由。

那日晚上,沈清越巡逻至后花园。

月光如水,洒在亭台楼阁之上,显得清幽寂静。

她看见萧景珩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手持一卷兵书,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他身边没有侍卫,也没有仆从,显然是在享受片刻的宁静。

沈清越的心跳猛然加速。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然后故作不经意地走上前去。

“将军,夜深露重,还请多加保重。”她压低声音,语气恭敬。

萧景珩闻声抬头,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你是新来的侍卫?”

沈清越低头应道:“回将军,属下是半月前新入府的侍卫。”

萧景珩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手中的兵书。他显然没有认出她。沈清越的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和一种被预料到的痛苦。

她试图唤起他的记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军,属下在边关长大,对行军布阵略懂一二。

当年在边境,也曾听闻将军与敌军周旋的英勇事迹。

不知将军可还记得,二十年前,那场在鸣沙关的血战?”

鸣沙关。

这个地名,是他们共同的记忆。是她为他断后,被俘的地方。

萧景珩的目光从兵书上移开,再次落在沈清越身上。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波澜,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沉声道:“鸣沙关一役,是我军惨胜。

当年阵亡将士无数,我怎会不记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冷淡:“你提及此事,有何用意?”

沈清越心头一凉,他果然没有认出她。

更甚至,他似乎对鸣沙关的记忆,也只剩下“惨胜”二字。

她压下心中的苦涩,继续试探:“将军可知,当年有一位女将,为了掩护将军撤退,力战不退,最终……”

她没有说下去,想看看他的反应。

萧景珩的脸色微微一沉,打断了她的话:“够了。过往之事,休要再提。你只需做好你的本职,将军府不需要多事之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仿佛在警告她不要触碰他的禁忌。沈清越的指尖冰凉,她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刻意的疏离与遗忘。她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不是不记得鸣沙关,他只是不想记得那个为他断后,最终被俘的沈清越。

04

萧景珩的冷漠,让沈清越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炽烈。

她退下了,但她的心却没有退却。

她知道,仅仅通过言语的试探,是无法唤醒一个刻意遗忘的人的记忆的。

她需要更直接,更触目惊心的证据。

在将军府的日子里,她尽职尽责地履行着侍卫的职责,白天巡逻,晚上则在府邸各处暗中观察。

她发现萧景珩的作息规律,也留意到他偶尔会在书房中独坐到深夜。

那是一个适合她行动的时机。

一日夜里,京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沈清越趁着雨夜,避开了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萧景珩的书房。

书房内,灯火通明,萧景珩正伏案批阅公文。

他的神情疲惫,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沈清越隐藏在书架后方,静静地观察着他。她看见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然后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古旧的卷轴。那卷轴上,赫然写着“鸣沙关战役记”几个字。

她的心猛然一震。他果然没有完全遗忘。他只是将那些记忆深藏起来,不愿触碰。

萧景珩展开卷轴,目光落在上面的文字和图画上。

沈清越看见他指尖轻颤,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和挣扎。

他翻到一页,上面描绘着当年鸣沙关战役的惨烈景象,以及一个模糊的背影,手持长枪,力战群敌。

那个背影,是她。

沈清越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看着那幅画,却依旧没有认出她。

或者说,他宁愿相信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兵,而不是那个与他并肩作战,为他断后的沈清越。

她知道,时机到了。

沈清越从书架后走出,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萧景珩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她。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后便是警惕和怒火:“你是何人?为何闯入我的书房?”

他迅速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短刀,直指沈清越。

沈清越没有丝毫慌乱,她直视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嘲讽:“将军,您连自己的旧识都认不出来了么?”

萧景珩眉头紧锁,仔细审视着她。

她的容貌在二十年的风霜中变得沧桑,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和坚韧,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清澈而倔强。

他心中隐约浮现一丝不安,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我并不认识你。”他冷冷地说道,语气斩钉截铁,“你若再不退去,休怪我不客气。”

沈清越冷笑一声:“不认识?

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二十年前,在鸣沙关,你我并肩作战,我为你挡下追兵,你才得以全身而退。

难道这些,将军都忘了吗?”

她每说一句,萧景珩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阴沉。他握着短刀的手,微微收紧。

“胡言乱语!”他厉声喝道,“当年鸣沙关一役,确实有女兵为我断后,但她已阵亡沙场!你休想冒充故人,在此蛊惑人心!”

“阵亡?”沈清越的声音变得冰冷,带着彻骨的寒意,“将军凭什么断定我已阵亡?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是被俘,而不是战死吗?”

萧景珩的瞳孔猛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当年接到的消息,确实是沈清越在断后时力战而亡,尸骨无存。

这个消息,让他痛心疾首,也让他得以放下心结,继续前行。

“你……你到底是谁?”萧景珩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紧盯着沈清越,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沈清越一步步走近,雨水顺着窗缝打入,落在她的衣襟上,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气势。她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我是沈清越。”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清晰而坚定,“当年为你断后,被俘二十年的沈清越!”

萧景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手中的短刀也微微颤抖起来。

沈清越这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他心头炸响。

那是一个他刻意尘封了二十年的名字,一个他以为永远不会再听到,也永远不必面对的名字。

“不可能!”他猛地后退一步,矢口否认,“沈清越已经死了!你……你究竟是谁派来的细作,意图扰乱军心!”

他试图用愤怒和否认来掩饰内心的震惊与恐惧。他不能承认,他绝不能承认。

沈清越看着他慌乱而否认的模样,心中的冷意更甚。她知道,光凭言语,是无法让他彻底面对的。

她缓缓伸出手,从怀中掏出那块用黑布包裹的玉佩。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半块雕刻着龙纹的玉佩,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萧景珩,你可还记得这个?”

05

那半块龙纹玉佩,在沈清越掌心静静躺着,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却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萧景珩内心深处被压抑了二十年的记忆。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那玉佩,他怎会不记得?

那是他们年少时,在边关小镇的集市上,他用仅有的几文钱,买下的一块粗糙玉石。

他亲手将其雕刻成一条腾云驾雾的龙,然后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郑重地交到沈清越手中。

“清越,此玉佩为龙身,我一半,你一半。日后你我若能功成名就,便将此玉佩合二为一,共创盛世。若有朝一日,你我失散,它便是我们相认的信物。”

那是他当年对她许下的诺言,是他们之间无人知晓的秘密。除了他们二人,再无第三人知晓这玉佩的来历和含义。

萧景珩的脸色由煞白转为青紫,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手中的短刀“哐当”一声坠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书架,书架上的卷轴和书籍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而沙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

他死死地盯着沈清越,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

然而,沈清越的目光平静而坚定,那双眼中,分明倒映着他记忆中沈清越的影子。那股坚韧不屈的气质,那份骨子里的傲然,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

“萧景珩,”沈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你以为我死了,以为那些过往可以随风而逝。

你以为你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二十年的荣华富贵,享受着这世人的赞誉,而将我这个为你断后的亡魂,彻底遗忘在历史的尘埃中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尖刀般,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所遁形。他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玉佩……”他伸出手,颤抖着指向沈清越手中的半块玉佩,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这玉佩,你从何得来?”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否认这残酷的现实。

沈清越冷笑一声,将玉佩收回怀中。

“从何得来?

萧景珩,它一直在我身上,从未离身。

它是我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它是我日日夜夜,在绝望中,等待归来的唯一希望。”

她向前一步,逼近萧景珩,眼中寒光毕露。

“我沈清越,浴血沙场二十年,身受百般折磨,九死一生,才从那修罗地狱中爬回来。不是为了看你如今的飞黄腾达,更不是为了听你一句‘不认识’!”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磅礴的气势,将萧景珩彻底震慑。

“我回来,是为了让你,让你这个当年与我共许白头,却将我遗忘二十年的负心人,亲口承认,你对我的亏欠!”

萧景珩的身体剧烈晃动,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记忆的闸门被彻底打开,汹涌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鸣沙关的血战,沈清越决绝的背影,她那句“景珩,走!”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沧桑却眼神依旧灼热的女子,眼中充满了痛苦、悔恨和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惊。

她,真的回来了。

沈清越看着他这幅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快意。她等了二十年,不是为了看他片刻的动摇,而是为了让他彻底面对,彻底清醒。

“萧景珩,你如今,可还敢说,不认识我?”

06

萧景珩的瞳孔剧烈颤抖,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沧桑,却依旧带着当年那股英气与倔强的女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他想否认,想继续将她推开,但那半块玉佩,和她眼中灼热的控诉,如同两柄无形的长剑,彻底击溃了他所有的防备与伪装。

“清越……”他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而哽咽,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重重地跌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掩面,双肩剧烈地颤抖起来。

沈清越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二十年的苦难,不是他此刻的几声哽咽就能抵消的。

她走上前,一把拉下他掩面的双手,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如今才知道悔恨吗?

你可知道,在你享受这京城繁华,与新妻儿共享天伦之时,我在敌营中经历了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如同刀锋般凌厉。

萧景珩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看着沈清越那被风霜刻画的面容,心中剧痛。

“我以为你死了!”

他嘶哑地辩解道,“当年我撤离后,派人去寻你,却只找到你浴血的战袍和断裂的长枪。

所有人都说你已力战而亡,尸骨无存。

我……我日夜为你立碑祭奠,我将你的牌位供奉在家中,我……”

“祭奠?供奉?”沈清越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过是想用这些虚假的仪式,来麻痹自己的良心,来掩盖你对我生死的漠视!”

“不是!”

萧景珩猛地站起身,情绪激动,“我怎会漠视你的生死?

清越,你可知我当时是何等绝望?

你可知我为了替你报仇,为了完成我们共同的理想,是如何在战场上拼命?

我发誓,要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夜不能寐,常常梦见你浴血奋战的场景,每一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

他抓住沈清越的手,他的手掌粗糙有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从未忘记你!

我甚至将我们当年定情的信物,那另一半玉佩,一直贴身保管!”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条红色丝线系着的另一半玉佩,那玉佩的雕刻与沈清越手中的那一半完美契合,缺口处带着岁月的磨损。

沈清越看着那块玉佩,心头剧震。她原以为,他早已将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都抛弃了。

“你……你竟然还留着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复杂的情绪在心头翻涌。

萧景珩的眼中流露出痛苦而真挚的情感:“清越,我怎会不留?

它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是我心中唯一的慰藉。

可我不敢承认你的存在,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过去的纠葛。

我怕……我怕会牵连到你,我怕会让你陷入更大的危险。”

他缓缓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我承认,我当年的确软弱,我没有再继续追查你的下落,我选择了相信那些对我有利的谎言。

我利用了你的牺牲,来成就我今日的地位。

我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誉,却将你推向了深渊。

我……我有罪。”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竟渗出了泪水。那个在战场上铁血无情的将军,此刻却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

“我之所以否认,是因为我害怕。

我害怕你还活着,害怕你看到我如今的模样。

我害怕你质问我,为何没有去救你,为何让你受苦。

我害怕面对你那双充满失望的眼睛。”

沈清越看着他,心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悲哀所取代。他并非完全无情,并非彻底遗忘,只是在巨大的压力和错误的引导下,选择了自我欺骗和逃避。

“你害怕?”

沈清越的声音依旧冷硬,“你可曾想过,我在敌营中,每日每夜,都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我靠着对你的信念,对家国的忠诚,才挣扎着活了下来!

我无数次在梦中呼唤你的名字,期盼着你能来救我,可等来的,却是你功成名就,另娶她人的消息!”

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二十年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萧景珩见她落泪,心如刀绞,他想上前拥抱她,却又不敢。他知道自己不配。

“我……我该死。”

他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清越,我知我罪孽深重,我知我无法弥补你所受的苦难。

但我发誓,从今日起,我将用我余生的一切,来弥补你,来赎罪。”

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恳求:“告诉我,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告诉我,我该如何才能弥补你?”

沈清越看着他跪在地上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他曾是她最爱的人,也曾是她最恨的人。如今,他终于承认了她的存在,承认了他的过失。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二十年的血债,不是一句忏悔就能抹平的。

“弥补?”沈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二十年的青春,二十年的苦难,二十年的等待,你如何弥补?”她知道,这其中的痛苦,是他永远无法理解的。

“我会用我的命来弥补!”萧景珩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你能原谅我,只要你能让我赎罪,我做什么都愿意!”

沈清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要的,不是他的命,也不是他虚伪的弥补。她要的,是真相,是正义,是一个公道。

“萧景珩,你以为我回来,仅仅是为了听你一句忏悔吗?”

她冷冷地说道,“我回来,是为了揭开当年所有的真相,是为了让那些利用我,陷害我,将我推入深渊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的目光坚定而冰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萧景珩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他知道,沈清越的回归,不仅仅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更会牵扯出当年朝堂上的风云诡谲,以及那些被掩盖的黑暗秘密。

07

沈清越的归来,对于萧景珩而言,不亚于一场晴天霹雳。

他痛苦地回忆起当年鸣沙关一役的细节。

那场战役,原本是一场有预谋的围剿。

他们接到的情报是敌军主力已撤,边关空虚,可当他们深入敌境时,却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当时,沈清越与他带领的先锋营被敌军重重包围。

萧景珩身负重伤,性命垂危。

是沈清越,以女子之躯,力抗千军万马,为他争取了撤退的时间。

他记得她回头那一瞥,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却也带着对他深深的眷恋。

他撤退后,挣扎着养伤,心中却从未停止对沈清越的思念与担忧。

他派出了最精锐的斥候,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她的下落。

然而,所有的消息都指向一个残酷的结局——沈清越已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当时的战报,是边关守将呈报上来的。

守将声称,亲眼看到沈清越被敌军乱刀砍杀,尸体被践踏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为了稳定军心,也为了不让萧景珩过度悲伤影响战局,朝廷也默认了沈清越“壮烈殉国”的说法。

萧景珩当时悲痛欲绝,他甚至想过抛弃一切,去为沈清越报仇。

可他身负重伤,又肩负着整个大周的安危,他不能倒下。

他只能将所有的痛苦和思念深埋心底,化作无尽的怒火与力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他心中的亡魂。

在之后的几年里,他步步高升,战功赫赫。然而,他从未忘记沈清越。他将另一半龙纹玉佩贴身收藏,每当夜深人静,他都会取出玉佩,默默地思念着她。

直到后来,为了稳定朝局,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被皇上赐婚,娶了丞相之女柳如烟。

柳如烟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在他的生活中扮演了一个完美的妻子角色。

他与柳如烟的婚姻,更多的是一种政治联姻,而非真挚的爱情。

他努力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试图将那些痛苦的记忆封存起来。

他以为,时间可以抚平一切,可以将沈清越的影子从他的心中抹去。

可当沈清越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时,他才发现,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被他强行压抑在心底最深处。

如今,沈清越回来了。她所承受的苦难,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

“这些年,我被俘在北狄,”沈清越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沉寂,她缓缓讲述着,“起初,他们将我关押在最黑暗的牢房,严刑拷打,试图从我口中套取大周的军情。

我宁死不屈,几次险些丧命。

后来,他们见我意志坚定,便将我发配到边陲牧场,做最下等的奴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在北狄生活了二十年,学会了他们的语言,了解了他们的风俗。

我忍辱负重,小心翼翼地活着,等待着一个逃离的机会。

我见识了人性的丑恶与善良,也学会了如何在这乱世中保护自己。”

“我曾无数次想过放弃,想过就此了结。

可每当我感到绝望时,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你我的约定,就会想起你我并肩作战的场景。

那块玉佩,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萧景珩听着她平静的讲述,心中却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涌。

他无法想象,一个女子,如何在异族之地,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独自熬过二十年的岁月。

他感受到了她话语中隐藏的坚韧与痛苦,更感受到了她对自己深深的怨恨。

“清越,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活着。”

萧景珩的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愧疚,“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去救你,哪怕是与北狄开战,我也绝不会让你受如此屈辱!”

沈清越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二十年前,你相信了虚假的战报,如今,你又该相信什么?”

“我会去查!”萧景珩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会查清楚当年是谁谎报军情,是谁刻意隐瞒了你被俘的消息!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他握紧拳头,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沈清越,也是为了他自己。他要洗刷自己心中的罪孽,也要为沈清越讨回一个公道。

沈清越看着他,心中却依旧没有完全信任。

她知道,他如今的地位,让他有能力去追查真相。

但她更清楚,朝堂之上的黑暗与复杂,远非他一人之力就能轻易撼动。

“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沈清越的声音清冷,“我要亲眼看着,你是如何为我讨回公道的。”

她知道,这场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

08

沈清越的回归,如同一道惊雷,彻底打破了萧景珩平静的将军府生活。

他一夜未眠,脑海中全是沈清越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倔强的脸,以及她所讲述的二十年苦难。

内心的愧疚与自责,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清晨,当柳如烟带着侍女前来书房送早膳时,发现萧景珩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书房内一片狼藉。

“夫君,您这是怎么了?”柳如烟关切地问道,眼中带着担忧。

萧景珩看着眼前温柔贤淑的妻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该如何向她解释,那个他深埋心底的过去,如今已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该如何向她解释,他曾对另一个女子许下白头之约?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沈清越的回归,不仅仅是他与她之间的恩怨,更会牵扯到整个将军府,甚至整个朝堂。

“无事,只是公务繁忙。”萧景珩敷衍道,他不想让柳如烟卷入这场旋涡。

然而,柳如烟是丞相之女,自幼耳濡目染,对朝堂之事颇有见解。她察觉到萧景珩的异样,却也没有深究,只是温柔地嘱咐他保重身体。

沈清越在将军府内继续以侍卫的身份潜伏着。

她暗中观察着萧景珩的一举一动,她看到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也看到他书房的灯火彻夜不息。

她知道,她的回归,已然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还暗中查探了当年鸣沙关一役的旧档。

那些卷宗被收藏在将军府的秘密书库中,只有萧景珩和少数心腹才能查阅。

凭借着她多年在敌营中训练出的侦查能力,她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书库,查阅了那些尘封的旧档。

旧档中,关于沈清越的记载,确实是“力战殉国,尸骨无存”。呈报这份战报的,是当时的边关守将张崇,如今已是京城守备军的统领。

沈清越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张崇,一个当年与萧景珩同期的将领,如今却已是京城守备军的统领,位高权重。

她记得他,当年张崇对萧景珩颇为嫉妒,却又不敢明着对抗。

如今看来,这其中定有猫腻。

她将这些发现悄悄告诉了萧景珩。

萧景珩听到张崇的名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张崇!

好一个张崇!

当年他便对我心怀不满,却没想到,他竟然敢谎报军情,隐瞒清越的生死!”

他立刻召集心腹,秘密调查当年鸣沙关一役的真实情况,以及张崇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他要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然而,张崇在京城根深蒂固,背后有丞相府的支持。要扳倒他,并非易事。萧景珩的行动,很快便引起了丞相府的注意。

丞相柳铭,是当朝的权臣,他得知萧景珩在秘密调查当年旧案后,立刻派人前来将军府,旁敲侧击地打探情况。

萧景珩与柳铭在书房中进行了一番唇枪舌剑。

柳铭警告萧景珩,不要因为一些“陈年旧事”而影响了当前的局势,更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他的言下之意,显然是提醒萧景珩不要触碰丞相府的利益。

萧景珩自然知道柳铭的言外之意,但他却不为所动。他坚定地表示,军法无情,任何谎报军情、玩忽职守之人,都必须受到严惩。

柳铭见萧景珩态度坚决,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知道,萧景珩此番是动了真格。

沈清越躲在暗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萧景珩为了她,已经开始与丞相府为敌。这让她心中五味杂陈。她既感到一丝欣慰,又感到一丝担忧。

她知道,她的回归,不仅仅是萧景珩一个人的事情,更是一场牵扯到朝堂权势斗争的巨大风暴。

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在这场风暴中保护自己,也保护那些无辜的人。

夜深人静,沈清越再次来到后花园。她看见萧景珩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手持那半块龙纹玉佩,神情疲惫而痛苦。

她走上前去,将自己的那半块玉佩也拿出来。两块玉佩在月光下,散发着同样幽冷的光芒。

“萧景珩,你如今的每一步,都将牵扯到你的家族,你的妻儿。”

沈清越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提醒,“你可曾想过,你真的要为了我这个‘亡魂’,去对抗整个丞相府吗?”

萧景珩抬头,眼中带着坚定:“清越,我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还当年那些牺牲的将士一个公道。

我不能让那些英雄的血白流,更不能让那些阴谋诡计,继续逍遥法外。”

他伸出手,将两块玉佩轻轻合在一起。龙纹完美契合,如同二十年前那般。

“我欠你的,欠所有人的,我都会一一偿还。”

09

萧景珩的调查行动,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张崇被秘密逮捕,京城守备军因此人心惶惶。

丞相柳铭得知张崇被捕后,大发雷霆,他亲自前往大理寺,试图施压,要求释放张崇。

然而,萧景珩早已料到此举。

他提前向皇上禀明了此事,并呈上了沈清越提供的部分证据,以及他自己暗中查到的线索。

皇上对此事极为重视,下令严查,任何人不得干预。

大理寺卿是萧景珩的心腹,他顶住了丞相府的压力,对张崇进行了严酷的审讯。在铁证如山面前,张崇最终崩溃,供出了当年的一切。

原来,当年鸣沙关一役,张崇确实收受了丞相柳铭的贿赂,故意谎报军情,将萧景珩的先锋营引入敌军的包围圈。

他意图借刀杀人,除掉萧景珩这个眼中钉。

在得知沈清越为萧景珩断后被俘后,他更是将计就计,谎报沈清越已“阵亡沙场”,意图彻底掩盖真相。

他的目的,除了铲除异己,更是为了彻底斩断萧景珩与沈清越之间的羁绊。

因为柳铭知道,沈清越的存在,是萧景珩心中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只有沈清越“死了”,萧景珩才能放下过去,心无旁骛地为朝廷效力,成为柳铭手中的一枚棋子。

而柳铭之所以这样做,除了清除异己,更是为了让萧景珩娶他的女儿柳如烟。

他看中了萧景珩的军事才能和潜在的权势,希望通过联姻,将萧景珩彻底拉入自己的阵营。

沈清越在暗中听着这些供词,心中冰冷一片。

原来,她的二十年苦难,不仅仅是战场上的意外,更是朝堂上权谋斗争的牺牲品。

她的生死,在那些权贵眼中,不过是他们实现目的的工具。

“柳铭!”沈清越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她恨萧景珩的遗忘,但更恨那些将她推入深渊的幕后黑手。

萧景珩得知真相后,也是怒不可遏。

他没想到,当年他所敬重的丞相,竟然是这样一个阴险毒辣的小人。

他更没想到,他与柳如烟的婚姻,竟然也是一场充满了算计的骗局。

他当即向皇上上奏,弹劾丞相柳铭。皇上震怒,下令彻查丞相府。

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丞相府的势力在朝中根深蒂固,牵扯甚广。萧景珩的行动,无疑是与整个京城权贵阶层为敌。

柳如烟得知这一切后,如同晴天霹雳。

她从小便被父亲教育要听从安排,嫁给萧景珩。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幸福的,以为萧景珩对她也有情谊。

可如今,她才发现,自己不过是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沈清越的苦难之上。

她痛苦地找到萧景珩,哭着质问他:“夫君,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父亲真的如此狠毒吗?你……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二十年前的故人,毁了我们这个家吗?”

萧景珩看着她痛苦而无助的眼神,心中也充满了挣扎。

他知道,柳如烟是无辜的,她也是这场权谋斗争的受害者。

但他不能因此就放弃追查真相,放弃为沈清越讨回公道。

“如烟,我并非要毁了这个家。”萧景珩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公道自在人心,真相不容掩盖。我不能让那些阴谋诡计,继续逍遥法外。”

他没有直接回答关于沈清越的问题,但他眼神中的坚定,却让柳如烟明白了许多。她的夫君,心中始终藏着另一个女子。

沈清越没有露面,她只是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她知道,萧景珩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

她不能让他孤军奋战。

她要用她二十年在北狄学到的经验和手段,来帮助他,来为自己复仇。

她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

10

丞相柳铭被罢官下狱,其党羽也遭到清洗。

京城官场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震荡。

萧景珩因此声望大增,但也树敌无数。

他与柳如烟的婚姻也因此蒙上了一层阴影,两人的关系变得疏远而客套。

真相大白于天下,沈清越的身份也随之曝光。

二十年前为将军断后,被俘二十年的女将沈清越,终于回到了故土。

她的事迹迅速传遍京城,百姓们无不为之动容。

那些曾经传唱萧景珩英勇事迹的歌谣,如今也加入了沈清越的篇章。

然而,沈清越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满足。她知道,这只是她复仇之路的第一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萧景珩在处理完朝堂的纷争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沈清越。他将当年张崇和柳铭的供词,以及皇上的圣旨,全部呈现在她的面前。

“清越,所有参与当年阴谋之人,都已受到了惩罚。”萧景珩的声音疲惫却坚定,“我……我已为你讨回了公道。我所能做的,也仅仅是这些了。”

他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愧疚与期盼。他希望她能原谅他,希望他们之间能够重新开始。

沈清越拿起那些供词,仔细地阅读着。她看到了柳铭的贪婪与狠毒,看到了张崇的卑鄙与无耻。她心中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然而,当她读到萧景珩的忏悔和弥补时,她的心情却变得复杂起来。

二十年的苦难,让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纯真热血的少女。

她学会了独立,学会了坚强,也学会了如何在这世间立足。

“公道,确实是讨回来了。”沈清越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但我的二十年青春,我的二十年苦难,又该如何弥补?”

萧景珩的心头一紧,他知道,这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清越,我知我罪孽深重。”

他单膝跪地,声音沙哑,“我愿为你余生做牛做马,为你遮风挡雨,为你弥补所有亏欠。

若你不愿再见我,我便辞去将军之职,归隐山林,为你守候一生。”

沈清越看着他,看着这个曾让她爱到骨髓,也恨到骨髓的男人。

她知道,他已经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一切。

他为了她,对抗了整个丞相府,甚至不惜放弃自己辛苦打拼的一切。

然而,她已经不是当年的沈清越了。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战斗,一个人面对。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他保护,被他弥补的女子。

“萧景珩,你无需为我辞官,更无需为我守候。”

沈清越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决绝,“你已经为你当年的过失付出了代价,我也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公道。

我们之间,恩怨已了。”

萧景珩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恩怨已了?清越,你……你难道要离开我吗?”

沈清越缓缓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繁华的京城。

“我已不是二十年前的沈清越。”

她轻声说道,“二十年的磨砺,让我学会了如何生存,也学会了如何在这世间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我不再需要依附任何人,我也不再是那个只为你而活的女子。”

她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释然:“我回来,只是为了讨一个公道,为了让那些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如今,公道已得,仇恨已消,我便要开始我自己的新生活。”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与柳如烟之间,虽是政治联姻,但她毕竟是无辜的。

你与她还有孩子,你们的家,需要你来守护。

而我,将去往边关,重新拿起我的长枪,为大周守卫边疆,为那些在战火中流离失所的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萧景珩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与不舍。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她。

他曾以为,只要他弥补了她,她就会回到他身边。

可他错了,沈清越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女子了。

“清越……”他想挽留,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清越走到他面前,将那半块龙纹玉佩放在了他的手中。

“这玉佩,曾是我们盟约的见证,也曾是我活下去的信念。”

她轻声说道,“如今,它已完成了它的使命。

从今往后,我们便各自安好,各自为自己的理想而活。”

她说完,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潇洒。

萧景珩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玉佩,再看着沈清越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与悲伤。他知道,他用二十年的时间,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眼中充满了悔恨的泪水。

沈清越离开了将军府,离开了京城。

她没有回头,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和对新生活的期盼。

她知道,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将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她所爱的一切,去实现她自己的理想。

京城之外,边关之地,一个新的传奇,正在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