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的第二年,我就被赐婚给了平昌侯世子,圣旨一下,满朝震动

发布时间:2025-10-27 17:31  浏览量:9

太子季隋登基,改国号为邺,才第二年,我就被赐婚给了平昌侯世子。

平昌侯世子萧行,字瑜之。

这人可不得了,贵胄之家,将门之子,素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美称。

圣旨一下,满朝震动。

众人无不心惊新帝权衡之术的冷酷无情,为了抓牢军权,竟不惜将自小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当作联姻的棋子。

成婚后,平昌侯府上下待我恭敬有加,萧行与我更是相敬如“冰”。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我本该是将来入主中宫的那一个。

但只有我自己肚里清楚。

我这辈子,绝对坐不上那张皇后的位置。

因为我和我的皇帝表哥,骨子里都是穿来的。

我们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坚决抵制近亲结婚,不搞什么劳什子的“表妹文学”。

我十八岁那年,太子季隋即位。

次年,一纸赐婚圣旨便将我许给了平昌侯世子。

京中无人不知,我这个长乐郡主幼时失恃失怙,身世凄凉,是被皇后娘娘接入宫中,养在膝下。

我与季隋,那可是实打实的两小无猜,在深宫里相互扶持,共过患难。

人人都笃定,我将会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因此,这圣旨一出,京中贵女夫人们无不扼腕叹息。

萧行啊!那可是满京城顶尖的香饽饽!

贵胄将门独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八岁上马背,天生将才。

十四岁就跟着老侯爷远赴西南平乱,率八千精兵夜袭蛮子大本营,活捉了蛮人首领。

更是在新皇登基的头一年,亲率两万萧家铁骑,远赴北地平叛,将谋反的镇北王斩于马下。

至此,萧家军功高震主,已然封无可封。

如此俊杰,居然就这么沦为了政治博弈的牺牲品。

但圣命已出,婚期已定。

季隋紧接着又下旨,让我在宫外开府另住。

府邸选址堪称绝妙,就在全城最繁华的地段,紧挨着他登基前的亲王府,与平昌侯府更是只隔着一条街。

此外,他还赐了我长安城寸土寸金地段的三套宅子、城郊和终南山的两套山庄,另加封实封五千户,帐内府两个卫队共千余人。

赏赐规格之高,出手之阔绰,又让众人看不懂了。

人人都在慨叹:圣心难测,最是有情,亦最是无情。

2

六月初六,我与平昌侯世子萧行大婚。

我从郡主府出嫁,嫁妆队伍从城北一路绵延至城南,绕了大半个京城,才抬进平昌侯府。

萧行一身喜服,领着他那队声名赫赫的铁骑精兵亲来迎我。

婚车走得极稳,一路锣鼓喧嚣。

百姓们可不管什么政治联姻,萧家军镇守大邺数十年,深受爱戴,凡是见到萧行的,无不大声恭贺。

萧行高坐于骏马之上,端正地拱手受礼,只是那张冠玉般的脸上瞧不见半分新婚的喜意。

到了平昌侯府,喜轿落下,萧行递过来的却不是他的手,而是红绸带的另一端。

没有亲近,只有疏离的恭敬。

我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接过了绸带。

在萧行的牵引下,我跨过火盆,走进了萧家正堂。

萧老侯爷有三子一女,萧行的父亲是嫡长子,袭了爵。

萧行前头还有两位堂兄,故而在萧家行三,亲近之人才会唤他一声“三郎”。

我们在喜婆一唱三叹的调子里拜了天地。

直到被扶着在婚床上坐下,萧行才松开了那段牵引我的红绸。

我能感觉到婚房里人很多。

萧家家风清正,萧行又是小辈中年纪最小的,他的兄长们早已成家多年,下一辈的孩子少说也有五六个。

但满屋子人都异常安静。

或许比起“三嫂嫂”这个身份,他们更在意我“长乐郡主”的头衔。

主持婚礼的是宫里派来的老尚宫,端方守礼。

吉时一到,萧行便拿起了喜秤,稳稳地挑开了我的盖头。

光线由暗转明,空气中的熏香愈发浓郁。

在一片喜庆的喧嚣中,我撞进了萧行那双漆黑沉静的眼眸里。

四目相对,我眨了眨眼,对着面前这位芝兰玉树的新婚丈夫,弯唇浅浅一笑。

婚房里瞬间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随即爆发出热烈的喝彩与祝贺。

红烛摇曳,气氛旖旎,有人在轻声吟唱: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3

我久居深宫,虽顶着“天资聪颖”的名头,但外人对我其实是陌生的。

这会儿盖头揭开,满屋子的人都忍不住好奇地打量我。

托我那早逝的亲娘的福,我生了张标准的美人面。

具体美到什么地步呢?

季隋还没登基时曾经感慨过,幸好老皇帝实打实的是我亲舅舅,不然以他老子那个德行,我八成得当他小妈。

这张脸玉面淡拂,姣花照水,只要我不开口,端的便是一副盛颜仙姿。

离我最近的一个小女孩忍不住小声说:“新娘子好漂亮!”

她身后的妇人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我对着小女孩笑了笑,柔声回应:“你也很漂亮。”

一句话,满室紧绷的气氛顿时热烈了不少。

喜婆端来托盘,萧行拿起剪子,先是剪下自己的一缕长发,随后小心翼翼地靠近我,执起我的一缕发丝。

呼吸交错,带着若有若无的暖香。

萧行的动作极其克制守礼,甚至连我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喜婆又高声唱喏:“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温酒入喉,交杯礼成。

萧行垂目看我,低声道:“郡主可先叫人传膳。

我前去陪客,稍后便回,不必久等。”

新郎官去了前院,闹洞房的也极有分寸地散了,只留下两位妇人,容貌昳丽,瞧着很是温柔可亲。

个头稍高的妇人先笑:“郡主,我是三叔的大嫂,这位是二嫂。”

那位微胖的二嫂,正是方才小女孩的母亲,她歉意道:“小孩子不懂规矩,险些冒犯了郡主。”说罢就要带着小女孩行礼。

我连忙伸手拦住,温声说:“今日过后便是一家人了,嫂嫂们叫我名字‘寻知’便好。”

两人对视一眼,却还是坚持:“您身份贵重,礼不可废。”

我心下了然地叹了口气。

都嫁做人妇了,还这么客气。

她们敬畏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新帝季隋。

4

我带来的人都是自小伺候我的,知道我喜静,伺候我用完膳后,便都退去外室候着了。

我躺在床上,开始翻看一本“奇书”。

这玩意儿,是我出嫁时我哥塞给我的,一本包着《帝策》书皮的春宫图。

新帝忍痛割爱,给我时那叫一个念念不舍:

“宫中范画师的压轴之作!要不是你成亲,朕都舍不得给你!”

我接过那本《帝策》,万分不解:“范公德高望重,居然还‘下海’画这个?”

我哥得意洋洋:“所以说,当皇帝就是好啊。”

此刻,我看着这本“帝王之策”,也不得不感叹,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原来我哥天天在宫里吃这么好。

外室传来湘仪见礼的声音,我不慌不忙,合上“书”下床,正好和走进来的新鲜出炉的夫君四目相对。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他。

越打量越觉得,我真是捡到宝了。

眉飞入鬓,目若点漆,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是那种独一无二的清俊。

萧行在军中历练了七八年,肤色熬炼成了蜜色,

比起我幼时记忆中那个清雅又锋芒毕露的京城贵公子,如今的气质更多了几分成年男子的沉稳。

此刻他穿着大红喜服,那股沙场练就的煞气收敛了不少,更像是一柄入了鞘、却见过血的战刀。

我这边还在盘算着,等会儿和这把“战刀”该用《帝策》里的哪一式。

那边萧行却率先躬身行了一礼:“我满身酒气,恐冒犯郡主,待我先行洗漱。”

说完,他掀开帘子,径直进了浴室。

我痿了。

我早该想到的。

萧行肯定以为,新帝是为了拉拢军权才点头这桩婚事。

这个嘛,倒也不算全错。

萧家军常规兵力是三万,但西南平乱这几年,先后编入数支队伍,兵力翻了近一倍。

更别提萧行这几年亲自挑选、一手带出来的游翊军,那可是将近三万的精锐骑兵。

三万精兵啊!别说是我那便宜老哥,要是我当皇帝,我都睡不着觉。

但以我和季隋的交情,若非我自己先看上了萧行,他根本不屑于用这种联姻手段。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表兄妹可通婚。

可偏偏我和我哥都是穿过来的,别说我俩熟得跟亲兄妹似的,单从现代人的观念上论,我们也绝对搞不来“表妹文学”。

然而,旁人不知道啊。

看今天萧家众人对我的态度,不像是娶新媳,倒像是从庙里迎了尊菩萨回来供着。

约莫一刻钟后,萧行清清爽爽地走进了内室。

他头发散落下来,那股子肃杀之气登时温和不少,年龄瞧着也小了,这会儿倒真能看出二十二岁的年纪了。

也是,放后世,这不还是个青春阳光男大嘛。

这位“青春男大”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后,才开口问我:“郡主用膳了吗?”

“我吃过了。”我坐在桌前,反问他:“你要不要吃点?”

“吃点吧,宴席上净顾着喝酒了。”

我扬声叫了膳,小厨房早有准备。

萧行大马金刀地在我对面坐下。

他身上有许多行伍间养成的习惯,譬如洗漱用饭都亲力亲为,从不需人伺候。

很好,我心下点头,这习惯跟我很合拍。

5

萧行吃东西很快,但动作利落优雅,不见半分粗鲁。

他连吃了两碗饭,等碗筷撤下、净了手,才抬眼看着我道:

“我长住军营,鲜少在家中用饭。

未婚前,一般都去前院和家人同吃。”

“我所住的长风院离前院颇远,寻常不会有什么事来打扰。

如若郡主吃不惯家中的口味,也可自行带厨子来,小厨房是母亲婚前就备下的。”

这番话,可不单单是在说用膳。

他这差一步就直接明说:今后你我二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互不打扰。

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歪头问他:“那你呢?”

萧行停顿了一下,才道:“看郡主意愿。”

“我的意愿?”我轻笑一声,“我们既已成婚,今后便是夫妻一体,自然是要一起的。”

萧行不动声色:“多谢郡主体谅。”

我叹了口气:“我名李寻知。”

萧行却只说:“礼不可废。”

行吧,我妥协,“那我该唤你什么?夫君?瑜之?”

我看着萧行那张俊脸一点点泛红,忍不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轻声道:“还是说……三郎?”

萧三郎立刻端起茶杯猛喝一口,借以掩饰情绪:“郡主唤我字即可。”

“瑜之。”我见好就收,笑了笑。

看今天这光景,洞房是不可能了,除非我霸王硬上弓。

可惜我这人,一向喜欢两情相悦。

“宫中派来听房的尚宫,是我的人。”我站起身,“我知你不情愿,与我成婚多半是圣命难为。”

我走到床边,回头看他:“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明儿还要早起给长辈请安,早些安歇吧。”

我自顾自上了婚床。

隔着一道屏风,我看见萧行静坐在桌前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灭了灯,我身边的床铺猛地陷了下去。

萧行上床了。

6

萧行身量极高,估摸着得有189,常年行伍历练,身形健硕,这么躺下来,压迫感还是很强的。

但这对我毫无用处。

因为我只想睡他,越带劲儿越好睡,压迫感越强,睡起来才越爽。

可惜,这人把我当一尊菩萨拜,恭敬得让我性致缺缺。

于是,我一夜好眠。

第二天,我是被湘仪叫醒的。

早上六点,卯正时,要去给长辈请安了。

萧行早已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浅色锦袍,腰间佩玉,长身玉立地等在门外。

我睡意未消,迷迷糊糊地任由湘仪为我梳洗上妆。

直到走出庭院,一阵清晨的凉风扑面而来,我才算彻底清醒了。

萧行走在我身侧,刻意放慢了脚步配合我的速度。

“老太君和长辈们都是随和的人。”他主动开口,“如若郡主日后起不来,派人前去说一声即可,不必勉强。”

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三番两次、明里暗里地要和我划清界限。

我脾气再好也不是泥捏的,当即冷下脸:“我省得,不会去叨扰你萧家人的。”

萧行闻言,立时沉默了。

我们穿过第一道回廊,他才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懒得回话。

面前出现几处台阶,我刚抬脚,萧行便快走一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臂。

我坦然接受了这个“好意”。

毕竟,我贼心不死,还想睡他呢。

我们又穿过一个小花园和两处长廊,这才抵达前院。

在小厮进去通告的间隙,我难得有些后悔。

不是后悔和萧行置气。

是后悔刚才怎么没第一时间答应他那个“可以不来”的提议。

这么远的路,谁爱来请安谁来吧!

我以前在皇宫里,这个时辰出门都是坐轿子的啊!

7

第一次见萧家人,乏善可陈。

他们只把我当“郡主”,而不是萧家的“儿媳”。

这倒好办,我只管规规矩矩走完所有仪式流程便是。

萧行本有十天婚假,但军营里似乎一刻也离不开他。

是故,见了礼、用完早膳,他便匆匆离府归营了。

我严重怀疑,我看上的这个香饽饽,是在故意躲我。

能看不能吃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躲着我!

我结结实实地伤心了一刻钟,为我接下来可预见的守活寡日子默哀完毕,便开始着手规划我今后要住的长风院。

萧行不愧是世子,这院子占地极大。

书房、练武场一应俱全,光是小花园就有两个。

花园一大一小,以书房为界,清池蜿蜒,亭台错落。

只可惜,许久没人打理,看着怪落魄的。

我大手一挥,带来的全是宫中自小伺候我的老人儿,他们熟练地将长风院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翻新了一遍。

长风院闹出这么大动静,侯府不可能听不到。

但一个月下来,竟无一人前来过问,只有侯夫人派人来问过两次,看我是否有什么需要。

翻新足足搞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萧家人和我互不打扰。

包括萧行。

是的,我那便宜夫君,这个月一次都没回来过。

好像他结了个假婚。

连我那皇帝老哥都特地写信来嘲笑我:【一个月了,萧行这香饽饽你不仅没吃到嘴,连舔都没舔成?李寻知,你行不行啊?】

我画了个中指,给他回了过去。

8

我这个人,优点不多,但特别会过日子。

没男人不要紧,没好日子可不行。

我该干啥干啥。

白天合香、品茶、看书,顺便打理我的陪嫁铺子和名下的餐饮产业;晚上一天三顿,变着法地犒劳自己。

火锅、烤肉、螺蛳粉;奶茶、果冻、冰淇淋。

这么热火朝天地吃了一星期,长风院门口就准时出现了四五个小馋猫。

萧家的小孩是真的乖,也不知是怎么教的,身上没半点“熊孩子”的影子。

他们见到我还有些惊慌,但仍旧学着大人的样子,规规矩矩地对我行礼:“郡主安好。”

我天,太可爱了,简直受不了。

我的女护卫心领神会,一手一个,把这串小萝卜头全拎进了我院子,让他们敞开了吃了个爽。

当天晚上,侯府的各个院子都往长风院送了东西,糕点、首饰,不一而足。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自此,萧家人开始试探性地与我往来。

我是谁啊?我可是昔日宫中的“交际花”,连太后娘娘身边最严肃的嬷姆,

我都能给拿下了,更别说这群一个比一个“傻白甜”的萧家妇人。

很快,两位嫂子便时不时地来长风院找我闲坐。

短短半个月,那群小萝卜头,“嫂嫂”已经叫得可欢了。

再后来,连老太君都会差人来,让我去她的院子坐坐。

老太君年轻时是名副其实的女将,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敌的。

我对她唯有尊敬。

她性子严肃,不像两位嫂子那般和软,但每次去,她总会留我用饭。

又过了半个月。

在军营里足足待了两个月的萧行,终于回家了。

他一脚踏进前院,就看见我正被一群小萝卜头围着,“嫂嫂”、“嫂嫂”地叫个不停;

而他的父母、兄嫂,正其乐融融地围坐在饭桌前,等着开饭。

好一派阖家欢乐、其乐融融的景象。

9

场面静了那么一瞬。

随后,气氛变得比方才更热烈了。

所有人都在忙不迭地招呼萧行,唯有我稳坐不动。

待萧行在我身边的空位坐下时,我才淡淡地唤了一声:“瑜之。”

萧行的动作明显一顿,才从喉咙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大嫂和二嫂交换了一个眼神,促狭地笑了。

萧行这次回来,是受了老侯爷的命令。

老太君每年都要去静安寺祈福,往常萧行父子不在家中,都由长兄护送。

这次难得人齐,又恰逢休沐,便决定全家一同前去。

这顿饭吃得当真是其乐融融。

厨子是我带来的,萧家人对我那些新式菜品接受良好。

饭后用了茶,我和萧行一并往长风院走。

月凉如水,萧行终于主动开了金口:“郡主近来……可好?”

“守活寡嘛。”我面无表情地说,“有什么好不好的?”

萧行大惊,当场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一张俊脸又红又白,精彩纷呈,一时之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想,能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萧行露出这个表情,这波不亏。

好半天,萧行才缓过神来,恢复了脸色。

他定定地看着我,然后,突然对我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

“这两个月,是我做得不好。”

“这份赔礼,不是因为你贵为郡主,”他沉声说,“只因你是我妻。”

清风拂过,我愣怔地看着他。

这下好了,瞠目结舌的人,变成我了。

我俩最后一路无言地走回了长风院。

或许是刚才那个郑重的道歉起了作用,又或许是我和他的家人相处融洽,今晚的氛围比新婚夜柔和了许多。

洗漱完毕,萧行难得地没去书房,而是坐在窗边的躺椅上,借着月光看兵书。

我嘛,依旧“苦读”我的《帝策》。

只是,当萧行上床就寝时,无意中瞥见我随手放在枕边的《帝策》书名,面色瞬间变了几变。

在我侧躺着面对他之后,他还是没忍住,极其纠结地开口了:

“你……喜欢读这种书?”

我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喜欢。

还反过来安慰他:“别担心,这是圣上赐给我的,不存在不合规例。”

萧行闻言,满怀心事地睡了。

10

翌日,萧家人用完早饭,便浩浩荡荡地前往静安寺。

静安寺能成为大邺第一大寺,主要得力于寺中有一位名叫“无觉”的老忽悠。

啊,不对,主要是因为,寺里有位据称能看破天机的得道高僧。

毕竟,这老秃驴当年见到我和我哥的第一眼,就打了个佛号,幽幽地来了一句:“二位施主,不是此间人。”

那时候,我和我哥还没正式相认,顶多算是关系还不错的“塑料皇家兄妹”。

听了这话,我脑子一抽,试探着来了句:“奇变偶不变?”

我哥猛地抬头,瞳孔地震,嘴唇颤抖着接道:“……符号看象限!”

下一秒,我和我哥当着满宫人的面,抱头痛哭:“亲人啊!”

回宫后,我俩就被忧心忡忡的皇后娘娘秘密请了御医“看脑子”。

她老人家就养了我们这么两个孩子,这要是双双都傻了,可怎么办。

总之,我和这静安寺,属实是缘分匪浅。

萧老太君要听住持讲经,我一贯听不进去和尚念经,和萧行说了声,就去了后院。

无觉一般在后院摸鱼,我和我哥时不时就喜欢过去和他吹牛皮探讨人生哲理。

好巧不巧,我在庭院前看到了乔装打扮的金吾卫,我哥今天又偷摸出宫放风。

御前侍卫对我一行礼,我道了句好久不见,直接入了茶室。

室内熏香青烟袅袅,茶气氤氲,好一幅装神弄鬼的景象。

当今圣上给我倒了杯茶:“这不是萧家新妇吗?”

“膈应我呢你。”我毫无刚才的贵女风度,盘腿坐下喝茶,喟叹:“舒服。”

无觉笑道:“郡主还是这般无羁。”

新帝问我:“怎么样啊这新婚生活?”

“不太好。”我幽幽地看着他:“你成了我们夫妻间的精神小三。”

新帝哼了声:“活该,朕一开始就说萧家不知你我真正关系,你过去吃不了好果子。”

我还没反驳,我的女护卫禀告:萧世子正往这边来找我。

草啊,我第一反应就是拉着新帝往后窗走。

“你干嘛啊,凭什么朕要躲啊?”

“萧行本来就以为我和你有一腿,他要是过来看到你更说不清了,快走!”

新帝一遍狼狈地跳窗,一遍大喊:“不对啊!朕他妈是皇帝!是皇帝啊!”

“你现在是我的精神小三,”我对着御前侍卫和远处的金吾卫一挥手:“你们都走,谁都别留。”

11

萧行到时,幽会现场已经清理干净,无觉装得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地,问了声好:“萧世子。”

萧行回了礼,走到我身边坐下,温声问:“你和无觉大师相识?”

我装大尾巴狼:“幼时身体不好,在静安寺疗养过。”

无觉给他倒了茶:“郡主聪慧,有慧根,和老衲聊得来罢了。”

萧行在我也不好和无觉打嘴炮,喝了三刻茶,老太君派人来催,我们起身告辞。

下山路段我和萧行并排走,走到桃花潭时萧行突然说:“刚才皇上在里面吧?”

我一个踉跄,差点掉进潭水里。

萧行连忙握住我的手臂,待我站稳后立刻放开了手,垂目说:“我到时茶室里有三个杯子,喝的还是千金难买的金瓜贡茶。”

我哑口无言。

“在山下时我就看到了乔装的金吾卫,御前侍卫和我曾是同窗,我们还算相熟。”

萧行深深地看着我:“我知道皇上在那,本想过去见礼的。”

我呼气,恨不得给自作聪明的我一巴掌。

好了,这下我哥精神小三坐实了,成小三了。

我急忙道:“我和皇上只是叙旧。”

话一说出口我恨不得再给自己一巴掌。

这人急了说的话都没什么智商,这话说得我和我哥真有一腿似的。

萧行不再听我解释,他长睫微颤,偏过头去,轻声说:“无论如何,你既已嫁我,便是我妻。”

他向前走:“走吧,我给太君说你只是上来喝茶,莫要让他们久等了。”

12

从静安寺回来后,我和萧行本已经缓和的关系再次回落到冰点。

香饽饽再次借口军营有事,收拾行李又躲我去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要躲两个月了。

萧家众人肯定看出了端倪,只以为是我小两口普通吵架,两个妯娌怕我多想,还来找我散心。

“萧家儿郎都这样的,”大嫂笑说:“一个比一个闷葫芦,三叔更是佼佼者。”

“你服服软。”二嫂更温柔些,拉住我的手:

“三叔虽然看着冷硬,但性子确实最最温和的人,你给他个台阶下,他指定就来哄你了。”

我谢了两位嫂嫂的好意,送了些首饰给她们,回到内室躺在躺椅上直叹气。

这不是台阶不台阶的问题,这是萧行认为自己头顶上有绿帽的问题。

现在这情况,我就算拉着萧行的手告诉他我和当今圣上情如亲兄妹他也不信。

更何况今早朝还有大臣弹劾萧行手下拥三万精兵,有不臣之心。

平昌侯当下跪地表述忠心,立即交付手中所剩军权。

现在大名鼎鼎的萧家军,实际的军权就剩萧行的游翊军。

我俩这关系,如今是真的有些微妙。

我有点后悔,男色实在是误人啊,看见萧行那张脸就昏头了死活要我哥赐婚。

现在好了,这果子是真不好吃。

我再次叹气,这该死的古代,表兄表妹谈什么恋爱啊?

我们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真不搞表妹文学的啊!

13

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确实不搞表妹文学。

但古代人搞。

我夫君萧行如果没我横叉一脚,他差点也要搞。

平昌侯府来访了一名远房表妹,是老太君的后家。

我本来没当回事,直到我的女护卫告诉我,老太君曾有意让这表妹和萧行结亲。

午宴时老太君派人来请我过去吃饭,我见到了这远房表妹。

少女一直低着头,老太君介绍后对我福了礼,我看不到脸,只能看到她如云般的发髻和低头时纤细白皙的后颈。

是很大家闺秀的性格和气质呢。

吃饭时我终于看见了这表妹的正脸,确实是个清秀佳人。

其实到现在我也没对这少女有什么特别情绪,直到侍女来禀告,萧行回府了。

我那邪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第一次,我没在老太君那吃饭,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就回长风院了。

回到长风院还没一刻钟,萧行就回来了。

我有些惊讶,我以为他会在老太君院子里用膳的。

萧行利落地脱下长衫换了家居服,走到寝室问我:“太君说你身体不适,可要请太医来瞧一瞧?”

我看着他,明明只是一个月没见,我却总觉得他有些陌生。

我垂目,轻声说:“我心口疼。”

萧行闻言紧张地蹲下身,温声问:“是怎么了?”

我握住他的手放在我胸口,看着他漆黑的眼睛,说:“萧行,我吃醋。”

14

萧行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很快连耳朵都粉了,磕磕碰碰地说:“吃,吃什么醋?”

“吃你表妹的醋。”萧行的体温太高,手心的热度顺着我手烫到胸口,

我凑近他,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你是不是因为你表妹才回来的?”

“不是。”萧行动作有些僵硬,“只是恰好凑巧罢了。”

我又凑近他了些,“那你是不是曾想过和你表妹定亲?”

“不是我想,是家中长辈的意思。”这下萧行不磕绊了:“我回绝了,在皇上赐婚下来之前。”

我弯了弯嘴角,问他:“你那表妹平常怎么唤你?”

萧行犹豫了下,还是如实说道:“叫我萧表哥。”

“哦,萧表哥啊。”我靠在他肩头,柔声说:“怎么不叫你萧哥哥?”

几乎是一瞬间,萧行的耳朵一下子从粉变红,他握紧了我的手,喊了声郡主。

这个时候还喊郡主呢,我对着他的耳朵吹气:“还是说,她也叫你瑜之?”

萧行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我继续撩拨:“都不是吗?那她叫你什么呀?三郎?”

下一秒,我惊呼出声,萧行单手抱起,把我压在了床上。

呼吸交融间,心跳声鼓动,他看着我的眼睛,低声问:“你吃醋,是因为心里有我吗?”

我揽上他的脖颈,笑说:“你说呢?三郎。”

三郎极有压迫感的身体连同亲吻落了下来。

15

暖帐垂落,床被温软,烛移账影,掩盖了细微的水声。

襦裙滑落,萧行掌心粗糙,大手从我耳边滑过,将我被汗浸湿的黑发勾到耳后。

我们呼吸沉浮,萧行哑着声音对我说:“我自幼长在军中,家风清严,从未有过,如若让你疼了,要唤我。”

我天,我闭眼,感觉到心跳怦然作响,感觉萧行真的是勾人的妖精。

我咬了咬舌尖,才恢复了点理智回他:“唤你你就会停吗?”

“那就咬我。”萧行偏头亲我,呢喃道:“唤我三郎。”

我不仅唤了三郎,夫君,瑜之,萧行,萧哥哥,萧表哥,我全喊了个遍。

萧行这个香饽饽是真的好吃。

睡起来是真的带劲儿真的爽。

我对昨天的我道歉,怎么能为赐婚后悔呢?后悔了我还能吃这么好吗?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萧行经验严重不足,《帝策》上的很多东西都没玩到。

但没关系,萧行体贴入骨,什么意见都乐意听取尝试。

我洗完澡躺床上贤者时间复盘,细水长流,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实践。

萧行洗完澡出来了,浑身清爽,上床温声问我:“有什么不舒服吗?”

草啊,还带收集事后反馈的。

我抱住他,使劲儿在他胸肌上蹭,“唯一的不舒服就是太舒服了。”

心想,老天,嫁过来守活寡的这几个月日子真的过到狗肚子里了。

16

有了鱼水之欢后我和萧行的关系突飞猛进。

突然间这军营里也不是很忙了,十天里有一半时间他都能回府。

这香饽饽有了时间,我吃香饽饽的方法就多种多样,短短三个月,『《帝策》』上的知识我俩就学习了一半。

萧行是真的太可人了,最可人的是我俩学习『《帝策》』这么久,他居然还会脸红。

关键是这小子学习能力太强,人一边脸红一边在我的教导下学,还会举一反三。

我俩这关系升温,府里众人是瞒不过的,侯夫人及老太君送了好多东西来我院里,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我的女护卫提醒我。

“萧家人是盼您有孕。”

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想得也太远了。”我顿时有些头大,饱暖思淫欲,我只想快活,别的可没想啊。

我摩挲着杯沿沉思。

我穿来这么久,因为身份过得倒是十分自由,加上我思想上大多数都和我哥同频,古代人的观念我还真有些无法带入。

但是,萧行是正儿八经的古代人,他受到的教育,成长经历都是和我不同的。

我这寻欢作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他感受不到吗?

不可能。

再说直白点,我以为我在和萧行谈恋爱,可萧行的观念里,我们已经成婚,彼此是有责任在的。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顺了我的意,更没训诫我应当有做他人新妇的态度。

不,我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萧行直到现在都以为我和我哥有一腿!

我放下茶杯,心情万分复杂。

在萧行的视角里,自己的妻子和新帝两小无猜,新帝为拉拢他作为臣子的军权,

不惜牺牲自己的青梅,我们三人在权利和爱恨的情感纠葛中痛苦辗转。

好一出缠绵悱恻的三角虐恋——

个屁啊!

17

我一拍桌子,这情况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尽早解决。

我呼唤女护卫:“写封信给我哥,邀请他中秋节忙完以后出宫见一面,在我名下的茶楼。”

我又道:“咳咳,还有给我哥说《帝策》看完了,有没有新的。”

女护卫眼角抽了抽,领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当晚萧家小辈,萧大哥的小儿子过生辰,萧行比平常还早归了府。

我让厨房做了个蛋糕和一些小甜点,又托宫中巧匠做了个骏马手办,栩栩如生。

手办原型是萧行的那匹黑马,陪着萧行征战沙场多年,名副其实的战马。

小孩一见果然爱不释手,抱着我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嫂嫂。

众人都笑了起来,大嫂更是调侃:“你们夫妻俩什么时候添个新丁呢?”

萧行没说话,我打哈哈把这事敷衍过去了。

生辰宴吃完后我们回了长风院,正是夏季夜晚,院子因两处池塘显得凉快非凡。

我躺椅子上处理我名下餐饮产业的季度报表,萧行练完武,进来喝了杯凉茶,突然说:“皇上欲立周太傅嫡孙女为后。”

我哦了声,眼睛都还放在报表上:“周姐姐出生诗书簪缨之族,宽和良善,确实可堪皇后。”

萧行沉默良久,才道:“皇上的婚事拖了良久,东宫时也没立太子妃。”

这话有些过界,按以往萧行的人设不会说这种话。

可惜我大逆不道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刚要开口,却突然醒悟。

草啊,我翻身坐起,我十五及笄后一直未议亲,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地认为我哥没立太子妃,是想登基后直接立我当皇后。

18

我看着目光沉沉的萧行,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我该怎么给萧行解释,我们现代人严格的十八岁成年概念。

没立太子妃是因为那时候周姐姐才及笄,我哥觉得娶十五岁的小女孩太变态了。

我十五未议亲,十九才嫁给萧行,也是因为我们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成年人概念。

要不是怕萧行这个因平乱耽误婚事的二十二岁大龄男青年定亲,我和我哥都想等等再赐婚的。

毕竟十九岁结婚在我和我哥看来,也是有那么点挑战的。

我咳嗽了声:“幼时周太傅教授我们启蒙时周姐姐也在的,只是周姐姐身体娇弱,较少出现在人前罢了。”

所以周姐姐和我哥也是青梅竹马啊,你听懂了吗?

萧行没说话,沉默地倒了第二杯凉茶。

我走过去手搭在他肩上,按以往萧行早就自觉地分开腿让我坐上去了,可今天跟个不解风情的死直男似的。

“瑜之。”我软声叫他:“我及笄后未议亲是因为太后娘娘想让我在她身边多留两年而已。”

萧行不知道信没信。

“三郎。”我又拖长声音叫他。

萧三郎的腿终于分开了,我熟门熟路地坐上去,吧唧一口亲他脸颊上。

萧三郎的脸又红了。

我又吧唧亲一口,搂着他脖颈撒娇:“中秋节陪我出去玩嘛,好不好?瑜之,三郎,萧哥哥——”

在我说出更肉麻的称呼前,萧行用吻堵住了我的嘴,说好。

19

八月十五,月中折桂,中秋佳节。

宫中设宴,与臣同乐,萧行只好进宫和我皇帝老哥吃中秋宴。

我独自先去了名下的酒楼,位于护城河边,逢此佳节,高朋满座,丝篁鼎沸。

天子一号房最适合赏月,赏了没一会儿,我皇帝老哥摇着扇子,带着乔装打扮的金吾卫、贴身太监以及御前侍卫大摇大摆地来了。

我感叹:“你要不再多带点人,不然别人怎么知道皇帝微服私访了呢?”

“别膈应人啊。”新帝用扇子敲了下我的头:“萧行那边朕派人拦了,大概会晚到个三刻钟,要说啥就说吧。”

我幽幽道:“更像狗 男 女私会了。”

“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好的?”新帝坐下,“朕今天可是给你带了『《帝策》』的下半本。”

“哎呦我的哥。”我立刻给他倒茶:“从宫里一路出来辛苦了吧?您日理万机,还记得小妹这点事,来喝茶解解渴。”

新帝忍笑:“你在萧行面前也这德行?”

“他喜欢就行。”我嘴炮打完了,开始说正事:“你得像个办法澄清一下我们纯洁的兄妹情。”

“怎么澄清?”新帝贱兮兮地说:

“朕把萧行叫来御书房,对他说,爱卿啊,朕和你妻子清清白白的啊,你别误会我们有一腿,好好和我妹过日子。”

话一出口,连他身旁的贴身太监都笑了。

我气得将糕点扔他脸上。

20

新帝淡定地把从他脸上滚下去的糕点捡嘴里吃了,

“夫妻过日子讲究的就是信任,如果萧行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这日子还有什么过下去的必要?”

“这能一样吗?”我气鼓鼓地说:“这古人就爱把表兄妹搞一起,我和你这么多年亲兄妹,硬是被全天下人认为有情,更何况是萧行。”

新帝打开菜单,又点了些新品糕点打包,

“那怎么办,朕和他只是君臣,很多东西没办法牵扯私情,朕被污蔑当精神小三这口气我都咽下了,你还要朕怎么办?”

“你肯定有办法的,你可是我哥啊。”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哥,你帮我解决了嘛。”

新帝不吃这一套:“别叫哥了,你叫爹都没用。”

我立刻翻脸,梅开二度把糕点砸他脸上:“滚!”

新帝再次吃下糕点:“上次在静安寺他发现朕了吧?”

我没什么精气神地嗯了声。

“既然发现朕,却依旧当没发现和你过了这么久,这样来看,他对你也是真爱啊!”

“所以你不打算为你亲亲妹妹的真爱做点什么吗?”

“可以。”新帝十分爽快,“朕上来这两年位置坐稳了,有些事该提上日程了,朕要搞基建,你要尽全力帮我。”

我十分惊讶:“我一后宅女子,什么都不会啊。”

新帝冷笑:“装,你继续给我撞大尾巴狼。”他弹我额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学土木的。”

我:“.....。”

行吧,我伸出手,刚想说成交,护卫就来报:“郡主!我们的人没看住,萧世子已经上二楼了。”

我一个激灵,心想这些侍卫怎么这么废了,熟练地将新帝拖着往隔间走。

这有开关,可直接和隔壁房互通。

“不是吧!”新帝说:“梅开二度,朕是皇帝啊!”

“还是那句话,被看到你就只能是精神小三。”我的人已经在去找金吾卫隐藏,我扭动花瓶:“这次要是再被萧行看到——”

屏风打开,我的话语戛然而止,满屋子收拾现场收拾得热火朝天的人也僵在原地。

屏风后站着萧行。

我们面面相觑。

21

我的第一反应是,完了,彻底洗不清了,这是第一手的偷情被抓现场。

但萧行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

他面色如常,居然还能给新帝行礼。

我也面色如常地放开了揪着新帝领口的手。

五分钟后,在新帝的命令下,萧行和我们共同坐在了案几前,面前是热气氤氲的茶以及糕点。

我问:“你听到了多少?”

萧行沉默了下,“我从皇上进屋时就在。”

全听到了,我喝了口茶,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过糕点砸在新帝脸色,咬牙切齿道:“季隋,你他妈当了皇帝连我都算计!”

我就说侍卫怎么这么废,大名鼎鼎的御前侍卫和金吾卫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萧行脸色大变,刚想请罪,反应过来什么,又退了回去。

新帝吃下今日的第三块糕点:“你让我给你解决这事,这不是解决了吗?”

新帝拿起折扇,慢悠悠地说:“萧爱卿,该听的你也听到了,朕就这一个妹妹,你看着办吧。”

萧行起身,抱拳十分郑重地对新帝说:“萧行此生定不负郡主。”

新帝伸手,贴身太监恭敬地把书递上,他将那本熟悉的『《帝策》』推到我面前,

笑说:“你要的下半本。”

萧行目光落在书上,我瞬间感觉这本『《帝策》』如烫手山芋。

新帝起身,勾了下嘴角:“走了,朕的皇后还等着和她过中秋呢。”

22

我哥走得潇洒干净,留下一地烂摊子等着我收拾。

萧行和我沉默无言,半响后,说:“新帝居然是这种性子。”

我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我哥进来后我们的对话,不得不感叹,当皇帝的,脸皮就是厚。

我羞耻地捂住了脸。

萧行笑了起来,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摩挲着我突出的腕骨,“皇上很关心爱护你。”

一国之君,不仅自搭戏台做戏,还做到这个程度,几乎是实打实地告诉萧行,朕是她最大的依靠。

连一国之君对她都是这个态度,剩下的你自己掂量。

我感觉到一阵鼻酸,声音闷闷的:“我和他真的是亲如兄妹。”

“对不起。”萧行拿开了我的手,掏出手帕温柔地为我擦眼泪,“我不该用那种想法看待你和皇上。”

我摇了摇头,顺着靠在了萧行的胸膛上,这大胸肌,我馋好久了。

我抱着萧行劲瘦的腰,感觉此刻快要幸福得昏过去。

可惜这死直男偏偏要坏氛围,拿起茶几上的『《帝策》』,问:“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聪明如萧行,已经猜到以我和新帝的德行,这书绝对不可能是真正的《帝策》。

“你打开看看呗。”我心里补充,打开是哪页,今晚就学习哪页。

萧行翻开了书籍。

萧行红透了脸。

我凑过去:“好高难度的姿势,今晚就学这个吧。”

萧行抱住我,红着脸默默点头。

23

我们在茶楼里腻歪了会,我又霸总地向萧行介绍了下我名下的产业,才牵着手去游街。

中秋的节日氛围浓厚,家家门面彩楼,大门前立带花饰的旗杆,街上车水马龙,来往人群含笑载歌,满街馥郁桂香。

我感叹:“真好啊,明年一定要更好。”

萧行牵着我的手,低声问:“你们刚才所说的“基建”是何物?”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啊,反正绝对是利民的东西。”

我和他十指相扣,走到寂静的街道处,轻声说:“瑜之,我哥绝不是无容人之量的昏君。”

萧行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个话题。

“他是忌惮你的军权,但不会屑与用联姻的手段去制衡。”我看着他,笑了下:“相反,他是在通过我告诉你,他信任你。”

萧行的眼神徒然睁大了。

“我哥对你一贯欣赏,所以才会在我请求赐婚时答应。”我摇了摇他的手:

“他不甘于做守成之君,更有比肩秦皇汉武的决心,这点,你今后会知道,因为你将会成为他开疆扩土的的左膀右臂。”

萧行握住我手的力气徒然增大,大到都有些让我疼,他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头埋进我的颈窝久久不言。

半响,我才听到他闷声问:“赐婚是你去请求的吗?”

居然是问这个?

我笑起来,说是。

“我以后叫你寻知可好?”

我退出萧行怀抱,“叫长乐吧,我哥他们都这样叫。”

萧行有些犹豫,这是我的郡主封号,再加上皇上也如此称呼。

我抓住他衣袖,仰头看他:“亲近的人才这样叫我。”

“长乐。”萧行低声唤我,这一瞬间,烟花绽放,他眼底的温柔让我头晕目眩。

我踮脚去亲他,“我在。”

24

大邺三年,新帝封平昌侯世子萧行为中尉统领,统领萧家铁骑,驻屯京城及近畿。

又将平昌侯上交的七万军分散编入殿禁军和宫城卫军,拔两万精兵编入萧家铁骑。

科举从内到外全面改革,另加技术实干派,扩招千余人。

工部正式开启第一个五年基建计划,我被拉了壮丁,像块砖,哪需要我往哪搬。

但前提是不能哪哪都需要我。

后世的知识跨度太大,单靠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准确表达,我在我哥忽悠下,开了个班,一边教育新人一边被拉壮丁。

如此奴役了两个月,我才反应过来,骂新帝又封建又资本,把我当黑奴一样使唤。

萧行率领萧家铁骑把匈奴人打服后,又奉命往西北开疆扩土,仔细一算,我们竟有半年未见。

草啊,什么黑心资本家,把我们夫妻俩使唤得团团转,最恐怖的是我们还挺乐在其中。

春三月,皇城下一片繁花似锦,萧行终于班师回朝。

我为我哥计划中的图书馆累死累活地干了两个月,图纸都画吐了十多张,终于在听到萧行回京的消息后罢工不干了。

我带着侍卫,骑着快马连夜出了京城,携着寒露,在清晨时到达了望君亭。

远处山边行军的队伍连成黑压压的一线,绣着邺字的萧家军旗迎着朝阳猎猎作响。

我吹了声口哨,山峦间回音响荡,队伍里突然冲出一匹黑马,地面震动,旭日东升,萧行一身绯红短衣,金玉窄袖,正快速向我奔来。

我大喊:“萧行——”

更近了,立于萧行肩上的海东青仰头鸣叫,展翅向天空飞去。

我又喊:“三郎——”

萧行所垂的蹀躞佩玉叮铃作响,一阵疾风袭来,天旋地转,我睁开眼,大笑着落入了萧行的怀抱。

寒气和熟悉的味道将我包围,马儿通人性地减慢了速度,我抱住他的腰,轻声呢喃:“好想你。”

“我也是。”萧行低头亲吻,胡茬扎得我又疼又痒,我扶着他的肩向后望。

海东青略过蜿蜒的军队,俯冲而去,留下悠远神秘的鸣叫。

旭日照耀着这片大地,山风呼啸,云高地广,一对有情人在辽阔的天地间接吻。